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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宥 Crimes And Forgiveness（十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十三）
季白醒了，阳光透过窗帘变成微光，身旁的人呼吸平稳，面朝他睡的很熟，仔细看还能发现不少白头发，额头躲在清爽散落的头发下面，显得非常温柔可爱。犹豫再三，季白凑近庄恕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和鼻尖，亲完以后有些心虚，又迅速转移到自己的那一边，偷偷观察那人的反应，还好庄恕不像他睡眠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季白呆了半天，忽然想起许栩的父母今天上午到北京，不能睡了，于是立即起身洗漱换衣服。
等季白洗好澡换了衣服下楼，庄恕已经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吐司片夹着油光澄亮的鸡蛋和融化的起司，热好的牛奶，切好的水果，油醋汁和坚果拌的蔬菜，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庄恕买药的时候顺便从超市买回来的。
“早，坐下吃饭”庄恕解开围裙给季白拉开椅子，见季白发呆，“怎么了？不对口味？”。
“不是”季白连忙解释，“只是不习惯在家吃早饭，一般都是很早就出门，快到中午的时候随便在食堂或者街上买点什么对付一下”。
“那怎么行，饮食要规律，不按时吃早饭对身体影响很大”庄恕把菜拌了拌，夹了一些放在季白盘子里，“以后有我在，多着急也要先吃早饭再上班，这是医嘱”。
“是，长官”季白咬了一口吐司，浓浓的起司味配上溏心蛋黄，果然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那你以后每天都要监督我吃早餐啊”。
“好”庄恕点点头，抿嘴笑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医院。季白先去病房把夜间看护的警员换下来，让他们回去休息，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打结案报告，庄恕则忙着查房教学，虽然在同一栋楼里，但是两人一上午都没有照面。快到中午了，庄恕来到ICU病房，例行检查，他的病人就是那个连环凶案的嫌疑人。每次进去都要出示工作证，门口的执勤警察才会放他进去，庄恕查完房出来就看见，一对老夫妻握住季白的手，边哭边点头，看起来季白是在安慰他们。
“谁啊？”见那对老夫妻进了ICU病房，庄恕才走过来。
“许栩父母”季白转身看着庄恕，眼睛红红的。
“我听扬帆说，许栩恢复的很快，病情也很稳定，再观察两天，就可以送普通病房了”庄恕捏捏季白的手。
“嗯，我刚才也是这么跟她爸妈说的，他们说想陪着女儿”季白有些焦虑，但是医院不能抽烟，“我出去一趟，打个电话”。
“好，别忘了待会儿一起吃饭”等那个挺拔的背影远去，庄恕才拔腿回办公室。
季白出去买了包烟，在医院的一个花坛附近，给赵寒打电话，让他给许栩爸妈安排好住处，再找个稳重的还没习惯飙车的警员，接送他们。交代完了，季白把抽掉的半根烟掐灭扔掉，转身回了住院部。
从那天起，因为季白要经常来仁和看护许栩，监视犯人，他和庄恕相处的时间突然变得很宽裕。结果两人还真像季白说的那样去放松了。
去街边摊撸串，吃的庄恕嘴巴肿了一圈，季白骗他是孜然粉其实是白胡椒，气得庄恕把胡椒粉往季白身上撒。
去骑马，庄恕分到的马总是没有季白的马那么听话，不是屁股冲着他，就是躲着他，而一旁的季白都策马奔腾了两三圈了。
去涮羊肉，正宗老北京铜锅的手切羊肉，在清汤里一涮，就算不配上蘸料，也让人欲罢不能。
去爬山，起个大早，在阳光炙热之前，伴着露水和迷雾到达山顶。
去吃烤鸭子，季白亲手给庄恕卷，直到他再也吃不下。
去打拳，撂倒季白两次，被季白撂倒六次。
去吃卤煮火烧，两碗卤煮，配一碟炒肝，几个火烧，吃的两人通体大汗。
去打篮球，庄恕，陈绍聪的仁和医院队对抗季白，赵寒的刑警队，在飞蛾和人群聚集的灯光下打的热火朝天。
季白给庄恕买煎饼果子豆腐脑做早餐，庄恕亲自下厨给季白炖乌鸡汤补身体。
在庄恕体贴入微的照顾下，季白的伤很快就痊愈了。线拆掉以后，疤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季白表扬了陈绍聪，不愧为“仁和第一针”。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庄恕回陆晨曦那里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少，陆晨曦虽然觉得庄恕和季白有些过于亲密，但她从庄恕那里问不出什么，季白也一样守口如瓶，只是经常给她带一些好吃的零食，这让她很开心，毕竟她在医院之外也只有季白这一个朋友，反正庄恕把一年的房租都付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天长日久，儿时记忆中的灰暗越来越淡薄，陈年往事对庄恕的影响也越来越小，替代这些的是他和季白在一起的新的记忆，快乐的记忆，于是庄恕每天起床的理由除了治病救人又多了一条：季白。
终于到了这天，许栩出院的日子，季白开车带着从外地赶来的许栩父母，一起去仁和接许栩，新闻发布会和庆功会已经举办过，下午的表彰大会没有许栩不行，领导们迫不及待的要在媒体镜头前发表长篇大论了，这边许栩才刚出院，那边早已准备好了表彰她一等功。
“来接许栩？”庄恕正在查房看见季白站在许栩病房门口。
“嗯，今天出院，我来接她归队参加表彰大会”季白靠在墙上，等许栩换上警服出来，“还有件事，局里又有新任务，我最近要带队去广西”。
庄恕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什么时候走？多久？”
“今天晚上的机票，跟赵寒还有几个警员一起先飞桂林，归期待定”季白苦笑，对上庄恕的眼睛，说好的明天跟这个人一起吃早饭的，他要先违约了。
庄恕沉默了几分钟，“那就注意安全，一路顺风”，他走过去抱住季白，“有信号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你平安无事，回来给你做你最爱的肋眼牛排吃”。
“一言为定”季白回抱住庄恕，要不是医院人来人往，怕被人看见，他真想再多抱一会儿，撒撒娇。
许栩换好了衣服，虽然她直说不用，姚檬还是把她按在轮椅上，被几个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季白跟庄恕道别，上去推着许栩，一直推到车旁边，把许栩抱起来，轻轻放在后座，绑好安全带。许栩爸妈直夸小伙儿帅气，力气大，人也温柔。许栩一言不发，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季白，就转头看向窗外，这么多天对着的都是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的，厌倦了。季白客套了几句，就带着一车人往警局去，他们有个大会要参加。
季白离开后，庄恕觉得病房和走廊都空落落的，挨过漫长的一天，陆晨曦也下班了，庄恕跟她一起回家。到家才知道陆晨曦父母来了，陈绍聪也回来了，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陆爸爸和陆晨曦在做饭，陈绍聪、庄恕陪着陆妈妈在沙发上看《琅琊榜》重播。
“小庄啊，你今年多大啦？”陆妈妈听了陈绍聪的建议，在把自己宝贝女儿和庄恕往一起撮合之前，想再详细了解下具体情况。
“快三十五了”庄恕礼貌的笑了笑。
“有没有女朋友啊？”左边的陆妈妈跟右边的陈绍聪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在美国的时候有，现在分了”庄恕夹在中间，有些不自在，不仅仅因为这些都是他的个人隐私，他不太愿意透露出去，更因为他记起了当年的事，陆晨曦父亲因为医疗事故去世以后，母亲带他去找陆晨曦的妈妈，想当面把话说清楚，但是不管母亲如何辩解，陆晨曦的妈妈抱着襁褓里的女儿，一直冷冷的看着他们母子，那种仇恨怨愤的目光，庄恕这辈子都忘不了。
“哦，那在美国收入不错吧，家里还有谁阿？”陆妈妈继续问。
“还行吧，家里还有我爸爸”庄恕期盼快点开饭，好让自己早点解脱。
“喜欢吃什么啊，别客气，我让你陆叔叔给你做”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的宝贝女儿也三十出头了，为了那个前任八年没有处对象，庄恕可比那人帅气优秀多了，一定要让女儿抓紧，陈绍聪说的没错，今晚最好让他俩住一屋，捅开那层窗户纸。
庄恕看了看手机，依然没有动静，他心思根本不在电视或者晚饭上。
吃完晚饭陈绍聪就回房间并把门闭上了，到了睡觉的时候，陆晨曦爸妈住到了陆晨曦那间，庄恕要睡沙发，陆晨曦不同意，说要睡也是她睡，毕竟付了那么多房租，怎么能让顾客睡客厅，见二人争执不下，陆妈妈最后拍板：“一起睡庄恕那屋”，说完就把陆晨曦和庄恕推进房间，再带上门。
庄恕和陆晨曦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那就睡吧”，都快十二点了，出去开间房也来不及，再说明天还要起早上班。
“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啊？”陆晨曦抱着枕头，脸上掩饰不住笑意。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庄恕抬起头，瞥了陆晨曦一眼，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女孩一起睡。
“你的女朋友？美国人？”陆晨曦很好奇闷骚的庄恕有什么样的情史。
“早歇着吧”庄恕在床上躺好，“明天还要上班”。
陆晨曦也爬上床，“说说呗，大神儿”。
“陆妈妈已经问过一遍了”庄恕实在是不想再被这些问题轰炸一次。
“她都问你什么了？”庄恕越沉默，她就越好奇。
“年龄，收入，性向，是否单身，家庭成员”庄恕背对着陆晨曦，如果陆妈妈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小斌，还会不会把他们往一起撮合。
陆晨曦心说，老妈真是的，也太八卦了吧，回头看庄恕没有聊天的意思，就没有再问，关上床头灯，睡觉。
早晨，庄恕挣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手机，却依然没有季白的任何信息，还真让人担心啊，不过一会儿他就没时间担心了。陆晨曦爸妈早早就起来了，头天晚上隔壁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两人挑明了没有，陆爸爸觉得在门口偷听很丢人，于是不再管她，去厨房做饭。吃饭的时候，陆妈妈像昨天一样，不断给庄恕夹菜，夸庄恕多么年轻有为，数落陆晨曦不知道照顾人，庄恕在这种气氛里谦虚客气了一顿饭的时间，谢天谢地终于吃完了，庄恕逃也似的带着陆晨曦一起去仁和上班。
到了医院，庄恕让陆晨曦先在急诊楼门前下车，他去停车场，刚停好车，季白的电话就来了。
庄恕赶紧接了：“喂，季白？”
“哥，我到广西了，昨天飞机落地已经太晚了，怕耽误你休息就没给你发信息”听起来季白的精神还不错。
“睡了几个小时？今天就开始工作了吗？”庄恕边走边问。
“大概五个小时吧，你放心，这边给派了不少人，都是业务老手”，其实季白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广西一落地就坐火车去了东兴，那是中越边境口岸城市，连夜部署了作战计划，一大早，部队就要租车进山，加上在飞机上的瞌睡，满打满算，也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那你要注意安全，广西那边也很热，别中暑”庄恕知道季白报喜不报忧，不愿让他担心，他也不能飞去广西看着他们办案，只能提醒几句。
“哎，知道了”季白挂了电话，跟其他警员一起上车，往山里开去，过了龙州，靖西，那坡，还有很多边防站和检查站，这条路线上的风景很美，峡谷高山，瀑布温泉，具有亚热带风情的雨林在路两边绵延不绝，但是所有人都绷紧了精神，无暇欣赏车外的风光。季白他们接到线人的报告，代号为“黄金蟒”的毒枭又开始在中越边境活动了，十年前季白所在刑警队跟广西刑警和边防武警一起破获了一起贩毒大案，解救了大批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抓获了近三十名毒贩，严厉打击了边境三省的毒品犯罪。但是“黄金蟒”逃脱了，而且季白的第一位生死搭档赵琅就是牺牲在那次战斗中，所以季白一直对“黄金蟒”的脱逃无法释怀，他曾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毒枭抓捕归案，接受审判。他们目前掌握了一些“黄金蟒”组织的构成和运作信息，其中有个代号叫“噜哥”的人，是本案的二号关键人物，据线报，他是“黄金蟒”在中国这边的代理人，拐骗妇女儿童当“人驴”，负责跟越南那边的毒枭联系，用人体藏毒，偷渡越境，如果这次能活捉到“噜哥”，也许就能一举捣毁“黄金蟒”的根据地和毒源。
季白一行人均着便衣，在两辆越野上车上贴上自由行俱乐部的标识，不知走了多久，悄无声息，来到一个叫弄合镇的地方，停车整顿休息，并跟警方的线人接头，得知今天晚上“噜哥”就有行动，于是季白他们决定以逸待劳，早早的把车开到蒲柳乡，停在风景靓丽的湖边，让车上的三个女警扮成时尚的自驾游游客，打开俱乐部横幅广告，同男警员一起拍照合影，并生火野炊。季白让两个广西警员假装司机下来问路，自己则和赵寒一起，四处逛了逛，伪装成摄影师，扛了个落地的长焦镜头，偷偷观察远处那幢民宅周围的地形。
转眼就倒了黄昏，警员们开始收拾东西，熄灭炊烟装作要回镇上留宿。车往小镇的方向开了一阵，便绕了一条小路折返，最后停在目标民宅视线死角处的一片树林里。所有人抓紧时间检查枪支弹药，带上夜视仪，穿好防弹衣和防滑靴子，最后演练一边计划和细节，耐心的等待夜幕降临。
趁着夜色，季白他们悄悄地摸到那处民宅院子外围，院子依山而建，四周除了植被，没有什么掩体，围墙不高，徒手翻越难度不大。院子里房顶平台上有人守夜，还有大探照灯来回照着四周。警员们趴伏在灌木从里，盯守了一会儿，等待院子里渐渐安静，季白做了个包抄的手势，远处埋伏在树上的狙击手迅速干掉房顶上的那个毒贩，与此同时四个警员，一起从墙外翻入墙内，等他们发出信号，大门被塑胶炸弹强行爆破开。巨大的声响搅扰了毒贩们的清梦，他们立即从床铺上起来，慌乱中拿起自动或半自动步枪试图反抗，都被早已准备好的警员一一击毙，刑警们迅速占领别墅的军械库和毒品仓库，有些毒贩看情势不对，把枪一扔就准备逃跑，后面是山，根本没地方跑，于是被俘。这场突击，从开始到结束很顺利，不到半小时，大家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快找到‘噜哥’！”季白喊了几声，给大家下了命令，他知道在彻底排查清理结束前，绝对不能放松。后院里还有些还有两个平房，赵寒砸开锁，打开灯，两人发现里面关了一群拐卖来的妇女和儿童，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七人，这些应该都是“噜哥”拐骗绑架来充当“人驴”的受害者。在镇上的线人已经开来一辆大巴车，女警们表明身份，安慰他们别害怕，并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送到民宅外面的大巴上。
“别碰我，我不走”一个披头散发，明显被吓坏了的女人拒绝跟姚檬出去，她抱着房间里的柱子，歇斯底里的喊：“我不跟你们走，你们是坏人，你们是坏人，我不走”。
“怎么了？”赵寒走过来问姚檬。
“你看啊，我表明身份了，警官证都给她看了，她还是不愿意走”姚檬十分为难。
“让我试试，你先去大巴上守着，问他们有什么需要，赶紧联系镇上的人提早准备”赵寒决定帮姚檬解围。
“那好，你小心些”姚檬出了院子，来到门前路上，受害者乘坐的大巴车就停在那里。
“大姐，别怕，我们是中国人民警察，是来救你们的，不信我掏证件给你看呐”赵寒轻轻走过去，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那个发抖的女人。
“你有枪，你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你不是好人，我不走，不走”女人显然被赵寒的装备吓坏了。
赵寒叹了口气摇摇头，把夜视仪，防弹背心解下来，又把枪关了保险，踢到一边，露出个质朴的笑容，“这回你该信了吧，跟我们走吧，车就在外面，送你回家”。
女人拿起赵寒扔过来的警官证看了看，向赵寒点点头，表示不再害怕.....
“还没找到‘噜哥’！？”季白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带人迅速检查别墅的其他区域，在视线最好的位置，发现一间十分豪华房间，里面有个很大的保险箱，有一个罩了防蚊虫的纱帐的双人床，还配有独立浴室和健身房，跟其他毒贩休息的地方完全不同，这里应该就是“噜哥”的房间，但是季白总觉得哪里不对，房间太干净整洁了，而且有些个人用品过于精致和考究，跟以前见过的毒枭房间对比也有很大区别，换句话说，这不像是个男人的房间，季白一个机灵，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噜哥”会不会是个女人，要是的话，她很容易混在受害者的队伍里，瞒天过海的逃走。季白冲下楼，来到后院，想提醒警员们注意，就在季白跑进后院的一瞬间，火光四溅，季白在被冲击波袭击昏迷之前，他知道是“噜哥”引爆了手雷....
“胸外科扬帆主任，胸外科庄恕大夫，急诊科陆晨曦大夫，听到广播后，请迅速到急诊救治受伤人员，请迅速到急诊科救治受伤人员”，庄恕正在食堂和陆晨曦一起吃午餐，心头一紧，也顾不上把餐盘送回，立即跑步去急诊，扬帆也到了，正在安排急救医护人员准备床和血液。
“哪里出的事？”庄恕问扬帆。
“上午就通知到我这里了，说是有支刑警队去外地办案，其中一个警员受伤了，桂林那边设备和技术短缺，情况紧急，所以昨天连夜用飞机从广西运回北京，要转到仁和，让我们提前准备好手术室和大量B型阴性血”，扬帆说完，又去催促医院保安，叫他们都去门口维持秩序，给将要到来的救护车留出绿色通道。
“B型阴性血！”庄恕的胃开始抽疼，季白就是B型，不过是阴性还是阳性，他不清楚，两三天了都没有收到季白的消息，难道真是出事了吗？庄恕攥紧拳头，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季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