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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宥 Crimes And Forgiveness(十九)
ID482361125 2017-10-06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七)、(十八)



(十九)

       烈日炎炎,大地上水汽蒸腾,凝结成天空中的云,再被秋风吹远,到了晚间,没了湿漉漉的感觉,显得秋高气爽。

       庄恕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季白又去外省盯案子,两天没回来了。胡歌背着他的未婚妻在庄恕下班的时候,来找他喝酒。两人此刻都处于孤独之中,不知不觉就聊了许多事情,加上庄恕之前听了季白关于扬帆和胡歌关系的一些推测,胡歌的苦闷让他倍感唏嘘。 庄恕想起了季白,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回国这么久,他忽然有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慨。半年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一个男人,那他肯定认为那人是疯子,但是现在他只要没在工作就在琢磨季白什么时候能平安回家。如果这时候他养父或者季伯母让他和季白分手,再分别娶个女孩为妻,他也绝不会从命。他满心装的都是那个挺拔的身影,季白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着他。在季白这次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在卧室痴缠了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他从来没有和哪个人这样过,没有节制,索取无度。

        庄恕安慰了胡歌。胡歌同意庄恕的每一句话,人生苦短,糟心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他不想让后悔。与扬帆的分分合合,归根结底还是顾虑太多,扬帆说他不是中学生不会孤注一掷,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虽然互相吸引,一旦靠近必然会伤害到对方,如同交配季节里的两只蜗牛,要想在一起就必须刺穿彼此的身体,没有第二种选择。

        喝完酒,两人一起走回仁和,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远。

     “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正找你呢”刚走到胸外科办公室,就见扬帆匆忙走过来。

       扬帆见胡歌在庄恕身边,没有跟他说话。

       胡歌跟扬帆打了声招呼,也不等回应,低头坐电梯回重症监护区了。

       庄恕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依然没有缓和,“怎么了,有事儿?”,庄恕问。

     “进去说”扬帆推开胸外科办公室的门。

       仁和今晚进来了一名特殊病人,叫蔡伟,肿瘤,需要做胸腔手术,只是他是个艾滋病感染者。庄恕表示他在美国给不少艾滋病人做过手术,没什么问题。但是扬帆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艾滋病人的身份敏感,特别是现在仁和病人满员,一不小心交叉感染造成的疫情就会爆发,保密是不现实的,他怕收治了蔡伟会引起病患和家属的骚乱。庄恕向他保证,他可以尽快的用微创技术把这台手术做了,这样他住院的时间会缩短一半,到时候就让他办出院,也许能让他在发生骚乱之前离开仁和。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扬帆同意了庄恕的方案,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要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拉开的门又关上了,“你们聊什么了?”扬帆问。

“聊光阴易逝,韶华有时,你们....”庄恕抬起头看着他,知道扬帆是指他和胡歌。

“管好你自己的事”,扬帆打断了庄恕后面要说的话,拉开门走了。

“......”庄恕点了点头,手中的笔敲击了几次笔记本,开始安排手术。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的上午,傅博文直言要做庄恕的助手,他说服庄恕自己还可以站在手术台上,并表示歉意,让庄恕原谅他上次对媒体说了谎。庄恕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庄恕没想到阻力来自于蔡伟本人和他的妻子。

        蔡伟的妻子不愿意在授权委托书上签字,庄恕向她了解情况,她闭口不答,让庄恕自己去问蔡伟。

       庄恕来到病房,遇到了亲手给父亲倒尿壶的林欢,原来林皓和蔡伟恰好被安置在了一间病房,庄恕问候了林皓,来到蔡伟的病床前,轻声问他为什么他的妻子拒绝在授权委托书上签字。

       病床上形容枯槁的人苦笑着说:“我理解她,她是在恨我,这都是我自己作孽”。

       原来蔡伟是个同性恋,经人介绍,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见面不到一个月就跟她闪电结婚,但是他并没有遵守配偶间的忠贞义务,他经常谎称出差加班,其实是去公共浴室,夜店和酒吧,通过社交网站跟陌生人去酒店开房约会。半年前他体检的时候查出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妻子知道以后怒不可遏,夫妻俩为了孩子,没有离婚,但是每天都要拌嘴打架,现在他查出肺部肿瘤,妻子态度冷漠,两人更是如仇敌一般,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报应,不治就不治吧,反正做不做这个手术都是等死。

       庄恕沉默了许久,还是耐心劝说他不要放弃,他的病和他的罪不是一回事,该做手术就要做手术,况且艾滋病现在已然不是绝症,按时吃药锻炼,规律生活,保持身体健康是可以延长寿命的。说服了蔡伟,庄恕又去说服他的妻子,这很难,他不想用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陈词滥调去道德绑架这个不幸的女人,只是把她丈夫的那些恳切的忏悔说给她听,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女人哭了,她用颤抖的手签下字,只是为了让他能做手术,签了字,她们的夫妻缘分也就尽了,她要离开。庄恕支持她的决定,离婚之后她便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前半生过的糊糊涂涂,后半辈子终于可以清楚的活了”女人说,“庄大夫,你是个好人,再见。”

      “再见”庄恕笑着送她走,内心深处好像也开阔了一些,他也不愿下半辈子靠仇恨活着,特别是他有了季白。


       手术很顺利,术后蔡仁依然跟林皓一个病房,庄恕去查房的时候,见林欢边削苹果边跟他父亲聊天,内容竟然是林欢小时候的事,这让庄恕非常留意。林欢见庄恕来了,也想跟他聊一聊,两人就走出病房,在仁和花园里的长凳坐下。

     “你真的记不得四岁前的事了?”庄恕接着父女俩聊天的内容问,林欢走失的时候就是四岁。

        林欢摇摇头,“不记得了,那时候生了一场病,高烧不断,好了以后,记忆就模糊了”,林欢觉得庄恕很亲切,不自觉的就让人想靠近,“不过我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我总是跟在一个小男孩后面,跟他一起玩儿,他比我高了不少,好像还有一个男孩,跟我差不多大,我们在院子里玩儿过家家,还有个特别大的花坛”林欢搜索着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梦里感觉挺开心的,也许真的发生过吧,谁知道呢”林欢耸了耸肩,一副释然的模样。

        庄恕也因林欢的释然和天真而开心,她还是记得他的,这就够了。

 

       扬帆很焦虑,因为感染的人还在增加,他怀疑是先锋公司提供的这批导尿管有问题,因为这批医疗器材进院跟感染率增加的节点一致。先锋的医药代表唐三在院长室面对扬帆直呼冤枉,他再三拍胸脯向扬帆保证这批导尿管绝对没有问题,扬帆半信半疑,毕竟没有什么证据。

 

       三天后,季白出差回来了,完好无损。庄恕准备好烛光晚餐,却还是觉得不够特别,他打开手机蓝牙,连上客厅的音响,手机里面是他在itunes买的曲子,非常符合他想营造的气氛。

       季白回到家,餐桌上摆上了丰盛的烛光晚餐,音响里放着音乐,还有一位穿着蓝色丝质衬衫的帅哥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他扔下行李,扑到庄恕怀里,与他热吻,几天的紧张搜捕,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我要庄恕”。

        他们在暧昧的音乐里跳舞,季白双手环住庄恕的脖子,庄恕抱住季白的腰。晚饭渐渐变冷好像也无所谓,两人同时忘了吃饭,忘了周遭一切事物,他们眼里只容得下彼此。

       庄恕给季白解开衬衫扣子、皮带扣,啃咬着他的锁骨,揉捏着他的翘臀。印在脖子上麻酥酥的亲吻,让季白的呼吸一点点的粗重起来,季白被吻的七荤八素,全身上下除了那个地方其他部分都软了下来。庄恕这件衬衫紧了一些,隔着布料都能看到他紧致的手臂线条,特别是抱紧他的时候。庄恕把季白推倒在沙发上,轻轻拉开季白的裤链,那里已经支起一个可爱的小帐篷。庄恕像是做医学研究一样,轻轻揉了一把,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季白知道庄恕在故意逗他,轻声骂了一句,庄恕被季白满脸通红、不能自已的表情逗笑了,他扒下季白的内裤,揉了几下就含在了嘴里,突然而来的刺激让季白热血喷张,绷直了身子。就在这时,庄恕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庄恕想去接,但是被季白按住,他抬头看了看季白,他的男朋友满脸通红,皮肤因情欲的欢悦起了一层颤栗,他怎么能忍心停下来。

        所以等他接到林欢电话的时候,他和季白已经在浴缸里嬉戏了快一个小时,手机里的值班医生的十二个未接电话和林欢急骤的语气都告诉他出事了。

        林欢父亲林皓感染了,而且常规抗生素不起作用,稳定的病情今晚突然急转直下,庄恕尝试了几种联合抗生素的方式也不奏效,他不能像其他大夫一样要求给病人家属下病危通知书,他无法放弃,这是林欢的林爸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依恋的人。

      “应该是耐药菌株”扬帆也赶来了。

      “切片已经送去医院做细菌培养”庄恕道,“大概多长时间才出结果?”

     “至少十天吧”扬帆说,他们都知道细菌无法揠苗助长,就算给它提供最好的培养基,最好的恒温室,也要等这一批样本慢慢长出菌落,再搭配不同的抗生素,并重复实验几次,观察几天后,才能最终确定一个鸡尾酒似的治疗方案。

       庄恕也知道他们需要时间,但是林皓如果无法坚持十天,就算结果出来也无济于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天已经很晚了,季白暂停审讯犯人,走到外面来接庄恕电话。那天庄恕只说一句:“林皓感染了”,便急匆匆的去医院,体谅他刚出差回来,连晚饭都没吃,就不让他跟着。做好的一桌菜,他一个人没有吃完,后来都倒了。

       “你没事吧”季白追问。

       “.....我没事”庄恕把眼泪咽回去,他现在无法想象如果他救不了林皓,这会给林欢带来怎样的痛苦,“林叔叔,我恐怕救不了他”。

       季白突然害怕庄恕恐慌症发作,“要我过去吗?”

       “暂时不用,忙你的事吧”,挂了电话,一种无力感遍布庄恕全身,他知道他不是神,但是这无法冲淡一个令他恐惧的念头,他将会又一次把林欢丢了。

 

      “诺华在国内也有个实验室,如果两个实验室一起做药敏试验,能不能缩短一些时间?”,自从胡歌和庄恕喝了一次酒,这里就成了他们偶尔逃离医院一会儿的地方。

       “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能同时进行,及时联系,也至少要五六天”庄恕说,林皓现在已经上了呼吸机,耐药菌吞噬他的速度呈几何式上涨,但是如果有1%的希望,庄恕就不想放弃,“试试吧”。

        两人随即付了钱返回医院。

       

        自从林欢得知父亲的状况之后便十分绝望,她揪住庄恕,痛哭不止,一遍又一遍的问那个谁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不是说手术情况很好吗?怎么会突然感染了?”

     “我已经把切片送去实验室,他们已经开始做菌种分析和抗菌实验,你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庄恕不得不安慰她。

      “你真不该给她希望”看着林欢抱着肩膀抽抽噎噎地离开,庄恕对自己说。

        提心吊胆的两天以后,仁和还是下达了林皓的病危通知书,耐药实验还没有结果,庄恕束手无策。在林皓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庄恕去看了他,林欢和养母哭到不能遏制,他无法用哥哥的身份去安慰林欢,只能站在她们身后,当林皓想告诉林欢她的身世的时候,林欢身后的庄恕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林皓虽然跟庄恕交往不深,但是对这个尽职尽责,温和周到的医生印象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对欢欢也很好,有些不是他职责范围的事情他都愿意帮忙,他让林欢和爱人出去,他想和庄恕单独谈谈:“我活到头了,本没有什么,只是欢欢这孩子,单纯,而且没有兄弟姐妹帮衬,我担心她没人照顾,她会钻牛角尖,过的孤苦。”

      “林叔叔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她照顾她的”,庄恕哽咽着说,“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林皓看着庄恕,难道这个大夫跟他想的一样,真的爱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了?接下来庄恕的话就让他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庄恕把身世和当年他们家发生的劫难告诉了林皓,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愿意照顾林欢,以及为什么不想让林欢知道她的身世。

      “我谢谢你们把她养育成人,不然我现在也无法再见到她,这件事儿我在心里压了三十年了,在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告诉她,我怕她会去寻找真相,更怕她得知真相后背负上沉重的包袱”庄恕的眼泪流了下来。

       林皓百感交集,他同意了庄恕的建议,泪水打湿了枕头,有时候无知确实是一种幸福,他握住庄恕的手笑着说,“我可以安心闭眼了”。

       屏幕上的线不再跳动,抢救人员冲进去施救,但是已经无力回天,庄恕宣读了死亡时间。

       庄恕哭着走出来,林欢跑进病房,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他耳朵里,庄恕的心也如同被人刀割一般。

        季白赶到仁和,看见,林欢伏在林皓身上嚎啕大哭,而庄恕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他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跟傅博文对峙的那个雨天。

       季白走过去蹲在庄恕面前:“哥,我们回家吧”,连喊两遍,庄恕才从噩梦中醒来。季白拉他站起来,庄恕几乎迈不开步子,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他扶着季白的肩膀,跟他一起离开了仁和。   

        林皓的病房里,响起的大提琴声让人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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