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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港The Port Of Shadow(三 )
ID482361125 2018-02-12

前情提要:


(三)烤鱼和烈酒

“是我没醒,还是贺涵开船的时候睡着了”,周凯心说。远处是一片开阔的渔场,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网箱,再回头看看,山坡上有一座红白相间的灯塔,这里距离SH市已经很近了,闭上眼睛,他甚至能感受到城市里的闷热与嘈杂,可以肯定,这不是雾港。

“贺哥,我们在哪儿?”周凯回到客舱,贺涵也刚刚睡醒,打了个打哈欠,揉了揉脖子,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倒茶。

“宜山港”贺涵递给周凯一杯。

“宜山港?”周凯接过茶杯,他知道这个港口,岛上的人大多数以近海养殖和开钓场为生,海边盖的都是养鱼苗的棚屋厂房,生态不如雾港,也没有几个渔民,只有一个渡口通往SH市。

“还怕我把你卖了啊”贺涵半开玩笑的说,“给你介绍个生意”,贺涵说完,穿上外套,和胶鞋,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还未开封的酒,迈步走上码头。周凯听他这么说便不再问,跟在他后面,也上了岸。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啊”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到贺涵,扔掉手中的鱼捞子,沿着网箱之间的木板上快步向他们走来,到了切近,一把抱住了贺涵。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贺涵苦笑,“才找你来啊”。

“介绍一下”贺涵把酒送给那人,转身对周凯说,“这是康师傅,老船长,这是周凯,你的那些苏眉就是给他留的”。

周凯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改变航线到这里来。路上,他为苏眉没凑够数耿耿于怀。交易苏眉是打法律的擦边球,有货的人也很少拿到明面上,连小鸥都找不到货源。贺涵半道上联系了这个船老大是为了他的那些订单。

卖家和买家相互寒暄了一番以后,康师傅带周凯和贺涵去他的仓库,几个大池子里都充满了海水,存着不少没放养到网箱里的小鱼苗,在其中一个池子里,发现了四条苏眉,三大一小,身上的青蓝色光泽鲜艳无比。

“够不够就这么多了,上周打的,一直存到现在”老康说着,拿起捞子把鱼捞起来,放入一个镂空篮子里,过秤,“四斤六两,既然是贺涵的朋友,零头不要了”。

“那怎么行”周凯看了一眼踱去别的池子看鱼的贺涵。他和贺涵一共才见过两次,只知道他的名字,算不上什么朋友,而且出去这一趟,他知道每一网都得来不易,“该多少就是多少”。

“嘿,还挺仗义”康师傅咧嘴大笑,“小贺,这样的客户你该早介绍给我啊”。

贺涵闻言转悠回来,笑了笑。

周凯把钱如数给了老康,向他要了一个电话存上,搬起那四斤多的苏眉走出库房。

“好啊你小子,我上次弄了一条你最喜欢的吞拿,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来,怎么现在为了几斤鱼就亲自跑过来一趟啊”康师傅拿毛巾擦擦手,见贺涵不说话,“生活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我挺好的”贺涵扯出一个笑容,“自在”,他走到门口回头看看老康,“下次有好鱼给我电话”。

“还用说”老康白了贺涵一眼。

贺涵跟老康道别后,回到自己的船上,引擎声又响了起来,该回雾港了。

路上,周凯把昨天的战利品也捞出来放进保鲜箱里,一趟趟的把箱子搬过来摆好,一个钟头后,他坐在右舷甲板上,望着驾驶室里的贺涵,露出了笑容。

贺涵边开船边看周凯船头船尾来回忙活,此时见他把箱子摆成一排放身边看着,仿佛那些箱子里都不是鱼,而是宝藏,也笑了。

船缓缓靠岸,周凯跳上码头,帮忙系好缆绳,然后去查看他的皮卡车还在不在,还好,车还在原地,他把小车推来,回到码头。贺涵抗着个大箱子向台阶上走,周凯连忙接了过来:“这些还没过秤”,他说。

“过什么秤,石斑就吃个新鲜,你先去送货,卖掉再说”贺涵道。

“那我加你微信,好把钱汇给你”周凯把箱子放在小车上,掏出手机。

贺涵接过周凯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挂掉,又把这个号码标注了一个“贺”字,“搜手机号”。

周凯点点头,放好手机。两人合作把货都装上皮卡。

“等等”,周凯刚打着火,贺涵就叫住他,“别忘了去医院包扎一下”,说完指了指他那只缠着纱布的手。

“行,你回吧”周凯点点头,这点皮外伤不碍事,回市里找个诊所缝两针就好。

黄昏,周凯准时把苏眉和东星斑送达五家高级饭店和餐厅,在第五家餐厅后门,挑剔的大厨过秤时发现苏眉的重量少了几两,周凯表示,大的都被挑走了,如果不想要他就送去别家,下次再择大的给他送来。大厨眉毛一拧,告诉周凯下次务必先往这儿送,他出高价,然后二话不说就刷了卡。银行卡在周凯的pose机上刷个不停,不到四个小时,所有海货包括一些西星斑,鲳鱼和龙虾都卖出去了。周凯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查询银行卡里的余额,随手又把到手的新订单拢拢堆儿,夹成一叠,松了一口气。

“哎,侬勿要动来动去,好伐”诊所里的护士嗔道,刚睡醒过来值夜班,就来了个缝针的。

“对不起对不起”周凯放下手机,专心让护士给他缝针。他刚刚用微信加了贺涵,按照市价把钱打了回去,贺涵回加了他,也收了钱,却没说是多了,还是少了。连句话都没有,自己至少还说了一个“Hi”和一个“收钱”,周凯想。

缝完针,天色已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在路上只凑合吃了泡面的周凯饥肠辘辘,找了个路边摊,要了一碗羊肉汤,两个烧饼,浓浓的胡椒辣汤上面飘着几片薄薄的羊肉和白菜,下面全是粉丝,饶是如此,也让周凯喝出了一身汗,正吃着手机响了,周凯看了看来电显示,马上放下那半碗汤,拿起烧饼就走了。

“哎呀,你总算来了,我是看不了她了”一个中年女人见周凯来了,放下手中的游戏斗地主,开始诉苦,“你们还是搬走吧,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的闹啊,今天白天是消停了,现在你听听,又开始了”。

“这样吧,我再给您加点儿钱,您再容我一周”周凯给女人赔不是,“就是要搬,我也得有时间找房子不是”说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女人手里,“谢谢你”。

“这...”女人看看手里的钱,露出为难的表情,“行吧,下周一定搬走啊,不然我这房子可真没人租了”。

“下周一定搬,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周凯陪着笑脸送女房东下楼,转身进了屋。

当天晚上房东和房客相安无事,大雨倾盆,矮楼里也只有雨打在铁皮遮阳棚上的声音,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房东又开始催他搬家,周凯白天去进货、送货、找房子,晚上回矮楼过夜,不过他这几天在鱼市也没有再见到贺涵,他给贺涵发过微信,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这天傍晚,周凯拆了手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缝过之后好的很快。他打开燃气灶,开始煮饭,中午吃剩下的米饭,加点儿瘦肉煮粥,蔬菜和豆类搭配炒了两个菜,还弄了盘儿水果,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很少做饭,能将就吃饱就行,但是家里有个病人不能跟他凑合吃外卖。

刚做好饭,手机又响了,周凯看了看来电提示,打开门去外面过道里接。

“具体任务等你过来详谈,还有问题吗?”电话里传出了细微的声音。

“没有问题,我明天上午一定过去”周凯说。

挂掉电话,周凯转身回房间,冷不防被门后一张消瘦而惨白的脸吓了一跳。

“你又出去干嘛?!”女人责问道。

“没什么,快去吃饭”周凯皱了皱眉头,关上了大门,“管那么多干什么”,说着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女人把饭碗猛地摔在地上,热粥溅了周凯一身,“我就要管,就要管,你要找死为什么不拉着我一起”,女人开始神经质起来,抓住周凯的手臂,钻进他怀里,大声痛哭,“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周凯一言不发,呆呆的抱着女人的肩膀坐着,过了半个钟头,他把哭到虚脱的女人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给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盖上被子,然后去收拾客厅,他把塑料碗刷干净后放回柜子,柜子里没有刀具也没有铁器,连筷子都没有,只有一次性塑料叉勺和塑料刀。

【你有东西落在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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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打开微信,是贺涵发的,他从小鸥的餐厅里拿回来的那张卡片竟然忘在了贺涵的船上。

【我说怎么不见了】,周凯坐下回复贺涵。

【在沙发下面找到的】

【可能是脱外套的时候掉出来的吧】周凯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

【我在渔民烧烤店,过来拿】贺涵发了一个手机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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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抬眼看看卧室,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就到】

 

小镇一连几天被大雨笼罩,好在家家户户房屋外都有排水渠和下水道,石板路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凹下去的地方形成小水洼,在雨小的时候水洼里的水渐渐澄清,又经行人踩踏重新变得浑浊。

渔民烧烤在一条老街上,这里离海边不远,上岸的渔老大们都喜欢先在这里吃烧烤喝啤酒,跟自己的大副船员一起庆祝凯旋或者一起吹牛扯淡,酒足饭饱以后再回家,挨老婆骂。周凯经常路过这里,因此对这个小店并不陌生,但是也不算熟悉。平时搭在屋外的帐篷被收进屋,不到三十平米大的小地方,烧烤的炭炉,置于室外,炉子上方是红白蓝尼龙布搭的雨棚,棚子下面从屋里扯出来的电线上安了两个灯泡。潮气让燃烧变得困难,烟熏火燎的味道甚至弥散到了周围的街道上。

如果说谁最不在乎雾港这阴冷潮湿的天气,那肯定是烧烤店的这些食客了。屋内满座,每个桌子上都有不少没吃的串和吃过的签儿。周凯打量了一下,发现贺涵在里面靠墙的那张桌子,一个人。

“对不起,来晚了”周凯在贺涵对面坐下。

贺涵打量他半天,“雨下这么大,还以为你不来了,先吃些烤好的”,抬头对正在忙活的老板娘喊道:“老板娘,再烤一条鱼”,然后给周凯倒了一杯啤酒:“你喜欢吃什么,能吃辣吗?”

“能”,周凯想,是不是把胡子刮掉有点儿过,突然听见贺涵问他,便随口说:“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吃了饭来的”。

贺涵估摸着周凯爱吃的海鲜,又要了几样,重新回到桌子旁边:“刚才差点没认出你”。

周凯轻笑了一声。

挂了贺涵电话,他就去换衣服,洗脸,对着镜照了又照,却怎么都不满意,最后鬼使神差地拿起锈迹斑斑的刮胡刀,把胡子刮了,“难看啊?”

“不难看”贺涵忙摇头,“年轻了很多”。

“那你以前觉得我有多老?”周凯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

“以前也不老”贺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让周凯吃烧烤。

周凯笑着抿了一口酒,捏了一个烤生蚝。

“噢,对了”贺涵擦了擦手,把那张卡片掏了出来,卡片用一张撕下来的笔记本纸包着。

“我还以为掉码头或者海里了”周凯擦了手,接过来,露出开心的神色。

“很贵重啊?”贺涵问,他以为只是一张廉价的手绘明信片而已,不过周凯把它揣在身上,又难掩失而复得的欣喜,也许是重要的东西吧。

“不贵,朋友送的小礼物”周凯把卡片放好。

满满两盘子烧烤端了上来,两人吃烤串,谈生意,聊这次捕鱼的经历,渐渐的把时间忘了。

 

雨依然不眠不休,不紧不慢,“怎么走?”贺涵抬头看了看天,把伞打开。

“我开车来的”周凯抬了抬下巴,两人并肩走出烧烤店。

“你住哪儿?我送你”周凯拍了拍他的电驴。

贺涵笑了,“不用了,我回船上,离这里不远,走着就行”。

“我往北去”周凯穿上雨披,把电驴推出来,用纸巾擦了擦座椅上的水,跨上车,“再见”。

“再见”,贺涵往码头的方向走,没走出两步又转身回来,“那个,我船上还有好酒,再加一局?”

周凯刚要打开电驴开关,听见贺涵叫他,无奈穿着雨衣不方便回头,索性把电驴调了个头,只见贺涵一手撑伞,一手插兜,缓缓地走向他。

冰凉的雨水随风飘到脸上,冷的周凯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好”。

“走”贺涵坐上后座,周凯打开电驴的灯,往海边开去。

 

“没想到你还存了这么好的酒啊”周凯闻了闻杯中的麦芽的香气,上好的Scotch,周凯觉得贺涵这样的品味,让他在渔民之中显得有些过于独特了。

“我没什么兴趣爱好”贺涵拎来一小桶冰块,给周凯加了几块,“也就是吃吃鱼喝喝酒,你呢?”

“一样,吃吃喝喝”,再次上船,周凯显得轻车熟路,他倚在客舱的门边,跟贺涵碰了一下杯子,轻轻呷了一口,“好酒”。

“比刚才的啤酒好喝”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喝,周凯倒像是个识酒的人。

“我也喝不惯啤酒,怕撑”周凯拍拍肚子。

“早知道就请你在船上吃了”贺涵笑道,“我烤的鱼可比他店里的好吃”。

周凯也笑了,四目相对,竟然有些尴尬,只能怪这个舱室太小,雨夜又太安静,他把目光转到舱室的墙壁上,那里贴了一张照片,照片里贺涵捕获了一条巨大的三文鱼,双手捧着,他身边的人颇为眼熟,“这是老康?”

“对”贺涵端着杯子走过来,“老康是我的师傅,我撒网捕鱼的技术都是他教的,这是我第一次跟他去远海捕鱼,难忘的经历”,贺涵陷入回忆。

贺涵的侧脸离周凯很近,他能清晰的看到贺涵眼角的细纹,高挺的鼻梁和被酒浸湿的嘴唇...周凯喝了一口酒,咳了一声,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在贺涵的沙发上坐下,“我以前也有一艘船,不过是艘小游艇”。

“以前?”贺涵走过来给周凯又倒了一杯。

“后来卖掉了”周凯揉了揉额头,贺涵不抽烟,他船上也没有一只烟灰缸。

“为什么?”贺涵在周凯身边坐下。

“需要钱啊”周凯喝了一口酒,搓了搓手心里开始结痂的伤口。

“伤怎么样?”贺涵低头看周凯的手。

“没事了”周凯打开手掌给贺涵看,“你什么时候再出海?”

“怎么?还想去啊?”贺涵抬头看看周凯,“你看着不像是喜欢出海的人啊”。

“你也不像个普通渔民”周凯轻笑,“什么时候改行的?”

“三年前”贺涵苦笑,“跟老康在海上晃悠了一段时间,就把积蓄全部拿出来买了这艘船”。

有多少人远离大海远离漂泊,就有多少人远离喧嚣远离城市,剩下的不是还没想好在哪里生活,就是在哪里生活都不快乐。

“人就是欠的”周凯跟贺涵碰了一下酒杯,站起来:“也许等我攒够了钱,再把船买回来”。

“那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下网”贺涵笑出了声,“我只要留在船上操纵吊杆就行”。

“不不不,我的船纯粹是为了泡妞买的”周凯走到驾驶舱门口说,“船上只脱衣服,不拖渔网,腥气”。

贺涵哈哈大笑,差点被酒呛到。

“在下次出海前”周凯握了握木头船舵,“教我吊围网啊”。

“这么好学,行”贺涵调笑道,把酒杯放在仪表版上,打火启动了渔船,给周凯介绍船上的这些仪器设备,然后教他通过操纵杆支配吊杆。

“这个跟手动汽车的档位差不多,往左是缠绕绞索,往右是松索,往前轻轻一推就可以把吊杆转到外侧......”周凯小心翼翼的握住操纵杆试操作,耳边是贺涵低沉的声音,船外吊杆和绞索按照他的指令,开始行动。

原来也不难,周凯有些得意,这一得意不要紧,没注意绞索已经绷直,机器碰到缆绳端口的铁链发出咔咔的声音,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周凯的手一抖,有些慌张,贺涵赶紧握住周凯的手,把档位掰过来,绞索上的缆绳才缓缓松开。

贺涵和周凯都松了一口气,贺涵的手还紧紧握在周凯手上,刚才差点把缆绳蹦断。

“对....”周凯刚开口道歉,就被贺涵吻住双唇,等他恢复意识,贺涵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周凯眉头一皱,抹了抹嘴巴,“艹”,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打开舱门就离开了渔船。

贺涵抓了抓头发,今天真特么是中了邪,总觉得酒后的周凯,眼睛里浸渍了太多的情愫,他竟然没忍住亲了他,“干”,贺涵喝下杯里最后一口酒,后悔。

     脱了衬衫,捧水揉了揉脸,贺涵对着镜子看了看,这一拳不重。人就是欠的,他又想起周凯说的这句话。颓废的扔下毛巾,正要脱去背心睡觉,就听见有人猛敲舱门,吓了一跳,他打开门,周凯满脸雨水的走了进来,一字都没说便揽过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贺涵抱住周凯回吻他,周凯身上的雨水沾湿了贺涵的肌肤,麦芽地香气在两人唇齿之间交缠了很久。

一吻过后,周凯双手手抚在贺涵脖子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沙哑,“我得走了”。

“有事?”耳边是周凯从未听过的温柔,贺涵的气声可以留住他想留下的任何人。

“嗯”周凯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抬头摸了摸贺涵的脸,还好他下手不重。

周凯离开了,只有脸上和手中还残存着他的温度,贺涵关上舱门,熄了灯,低头回味着刚才的热吻,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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