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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宥 Crimes And Forgiveness(三十一)
ID482361125 2018-07-11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三十一)

“各位旅客请注意,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抱歉的通知各位,由于疫情原因,飞往香港的MU535 次航班将延误起飞,新的起飞时间为11:30分,我们预期会在11:00开始登机。谢谢。”机场广播站用中英双语播报着消息,巨大的LED屏幕上一片红色,出口处也排起了长长一行队伍......

 

“大概还需要四十多分钟”胡歌从队伍前面走回来,跟扬帆和庄恕说,“说是北京近期爆发一种肺病,传染,昨天开始实施的入关管制,香港那边是疫区,所有从香港来或者转机的都要重点检查体温”。

望了望前面带了口罩的工作人员和九曲回肠的出关队伍,扬帆和庄恕皱了皱眉头,医生的直觉告诉他们,这场疫情不容小觑。扬帆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回来,他们就能按原计划从维也纳直飞北京,也不用在这里排队。胡歌像是猜到扬帆心思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在风衣里悄悄握住他的手,看他的耳朵尖渐渐变红。

 

“伊局长,季队,喝水”一个叫刘睿的边防警察给他们倒好茶,端了过来。他们来到云南边境才两三天,边防武警把北京来的他们当领导对待,照顾的非常周到,可是连倒水都有人代劳,这让季白有些不太习惯。

季白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小刘今年22岁,个头不高,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傣族人,从没离开过家乡,在边防做警察两年了,没有什么一线缉毒的实战经验,平时工作就是在边境关卡做检查员,带着一只叫小丽的史宾格缉毒犬,检查入关车上藏匿的毒品。他跟另一个战友一起被派来“服务北京来的领导”,热心单纯,在伊师兄三言两语不露痕迹的试探中就把边防警队大概情况摸了底,小刘同志没有丝毫觉察,认为这位北京来得大领导没有什么领导架子,还那么关心基层警员,有些感动。

“三哥?北京有多大啊?”“三哥,北京每年抓的毒贩多吗?”“三哥,听说黄金蟒集团二号人物是您抓住的?”“三哥.....”趁着在食堂吃完饭,收拾盘子的功夫,小刘跟在季白身后问个不停。因为需要联合办案,季白收敛了喜欢怼人的性子,让年轻的武警误认为他很亲切。

回宿舍的路上:

“你有没有觉得刘睿那小子好像一个人”伊谷春接过季白递过来的烟,就着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着。

“师哥是想说他像以前的我吗?”季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芭蕉树。

“他申请跟我们一起”伊谷春说,因为最近边防缉毒大队已经提前开拔打前站去了,指挥中心这里只留下了一个中队的警力,不给他们派支援,上面又不放心。

“绝对不行”季白把烟灰弹掉,让没有实战经验的雏儿,参与这样的战斗是极其危险的,情报上说黄金蟒的堡垒中AK47,M16,无人机,手雷,榴弹炮,甚至打直升飞机的火箭筒都应有尽有,就算是训练有素的边防武警不做充足的准备都没有胜算,他不想他带的队员再出现第二个赵寒。

“我们说的不算”伊谷春叹了口气,“都是上面的意思,他也非要跟着”。

季白把烟熄灭,转身回去,他要去找刘睿谈谈。

 

 

“听说你出国散心了,这几天刚回来?”傅博文把扬帆约在了一间茶馆儿,除了一个服务员,楼上楼下两层的茶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异常冷清,“想找你谈谈卫计委的意思”。

“说吧”扬帆没有喝面前那杯茶,挺好的,不需要再对傅博文溜须拍马献殷勤了。

“卫计委的意思给你个记过处分,还让你回来做仁和的胸外科主任”傅博文说。

看来胡歌说的是对的,诺华打压的势头太盛,先锋公司为了自救,动用了不少上层关系来止损,卫计委确实没再继续深入调查,他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没有牢狱之灾并不代表他能官复原职,除非.....

“到底这次疫情有多严重?”扬帆开门见山,新闻中每天都在报道各医院新的感染人数和病死人数,横扫全国的病毒变种易感染,难预防,潜伏期短,发病迅速,致死率接近100%,更要命的是目前除了隔离还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病毒扩散,也没有特效药和免疫的疫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甚至在多地出现了抢购肥皂和板蓝根的热潮。

“非常严重”傅博文叹了口气,院里的所有资源使用率接近饱和。一开始谁都没想到隔离防护,所以医生护士也感染了不少,“如果你愿意回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傅博文只能想办法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院长还是你来做”说完看着扬帆,他知道这时候在医院工作的风险,扬帆也知道。

“好,我回去”扬帆心想,胡歌又要生气了。赴约前,胡歌已经猜到了傅博文的目的,三番五次提醒他听了什么就放什么,一句瓷实话也别说,一件事都不要答应。胡歌要是知道他答应的那么爽快.....

“你真的愿意回仁和”傅博文也有些惊讶扬帆回答的如此迅速,且不说现在回去的风险,经过先锋的事,扬帆回仁和,面子上也下不来,他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在仁和做了几十年的医生,头发从黑到白”扬帆苦笑一声,喝下盖碗儿中的茶水,“只要医院还需要我,就没什么好说的”。

傅博文向扬帆点点头,笑着说:“我代表仁和全体同仁谢谢你,不过....” 他有些难以启齿,“听晨曦说庄大夫还在国内,可不可以....”

“不行”,扬帆一口拒绝,这次他决定站在庄恕这边,“他病刚好,不能再受刺激,而且庄恕已经解聘,就跟仁和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时候赶他走,这时候又让他回来帮忙,你于心何忍?”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嘛,老杨,医院现在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悬崖边儿上,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根本无法胜任院长一职,患者感染的又都是肺部,全院都等着胸外科和呼吸内科的专家救命,人命关天啊”傅博文见扬帆要走,急忙拦住他,“修老师也感染了,他亲自给患者插管,被溅了一身血,现在已经在危重病房隔离了,也就这几天了”说着傅博文留下了眼泪。

扬帆看了看傅博文,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只负责把话带到,至于他如何选择是他的事”。

 

庄恕送走扬帆,关上了小院儿的门,回到客厅收拾盘盏,电视里还在播放关于疫情的新闻。他把盘子刮净,放进洗碗机里,擦了擦手,转身打开手机联系季白。

穿着深色作战服的季白正跟其他成员一起,围着指挥中心的桌子,谋划路线,突然手机响起,是庄恕,他快速走出去,在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接了电话。

“喂”季白的声音,“哥,怎么,想我了?”

“想你了”庄恕笑了笑,“任务怎么样了?”

“挺好的,跟领导一起出公差就是不一样,我在指挥中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连水都有人倒”季白笑道,“跟你们在维也纳也差不多,就是景色不同”。

“那就好”庄恕点点头,没了声音。

“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季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我得坦白一件事”庄恕知道瞒不住他,“我三天前就从维也纳回国了”。

“干嘛回来那么早?”季白有些生气,他最怕自己提前离开,毁了他的假期。

“你不在没有意思了”庄恕拨了拨蔷薇的最后一棵花蕾,抬头看看星空。

“肉麻”季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那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许联系什么晨曦太阳的,等我回去好好疼你”。

“行”庄恕也笑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季白给手中的95式上了膛又退膛,叹了口气,转身回指挥中心。

挂了电话,庄恕整理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以及常备的药物,锁好小院的门,趁着夜色往仁和开去。

 

刚开进停车场,就看见胡歌和穿着白大褂的扬帆正在吵架,庄恕不好参与,绕过他们进了门诊大楼。

“谢谢”带着厚重口罩的陆晨曦把签字医嘱递给护士站,转身就看到了还没搞清状况的庄恕,她随手从柜台里面拿了一个尚未拆封的口罩,快速走过去递给他:“带上,我带你去办公区”,陆晨曦胸前赫然写着“胸外科副主任医师”。

庄恕跟着陆晨曦左拐右拐来到办公区,才知道原来的办公室都用作病房了,所有胸外科医生都集中在这个由阅读室改成的大办公室里。门诊和住院部现在除了公共区域,都是用透明塑料围成的隔离区,来苏水的味道很浓,隔着口罩也闻得到。

“一天消毒三到四次,量三次体温,那边是值班男医生休息的地方,只有席子和垫子,这个柜子是空的,可以放包,鞋套、手套、口罩等必备品在那边的几个纸箱里,需要就自己拿”,陆晨曦拿出一套大号的白大褂,递给庄恕,“医务处根本忙不过来,后勤保障只能自己动手了”。

“疫情的基本情况?”庄恕把个人物品放下,脱掉外套挂好放进储物柜里,穿起白大褂,恍如隔世啊。

庄恕看不到陆晨曦的表情,不过看她的眼睛像是笑了:“我代表仁和胸外欢迎你回来”。

“谢谢”庄恕点头。

“傅老说忙完这阵儿,要当面感谢你”陆晨曦说。

“那就不必了”庄恕说,“我只是做了医生应该做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最后一次对表”满脸战斗迷彩的伊谷春说,“小睿跟着我”。

“是”刘睿虽然私心想跟着季队,但是伊局长的话他不敢不听。

黄金蟒的堡垒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四周混凝土浇筑,每个角都有一个瞭望塔,塔周一圈凿开几个两块砖头大小的瞭望孔,用于观察四周和向外扫射。一楼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大门,还是钢板加厚的,不用TNT炸药爆破很难进入。碉堡里面有制毒仓库,车库,武器库,金库,黄金蟒和其头目的房间在最里面,而且挖有地道。伊谷春和季白的队伍的目标就是要想办法深入到堡垒里,给黄金蟒来个腹背受敌,内外夹击。为了低调,他们选在傍晚的时候行动,一共只有六个人,带更多的人只能增加毒贩的命中率。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他们要在埋伏在堡垒前大部队发起冲锋之前,先干掉守住地道出口的毒贩,并潜伏地道里,等待时机摸进堡垒。

季白的情报是通过审讯“噜哥”得来的,谙熟黄金蟒的地道分布之后,才做了这样一个“自杀式”的偷袭计划。他们按照地图找到了一个地道出口,在被发现之前就干掉了防守松懈的毒贩,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刘睿被毒贩挟持时有些惊险,季白绕到那个毒贩背后,一刀割喉,鲜血喷到刘睿脸上,让他吐了一阵儿。伊谷春拍了拍刘睿的肩膀和后脑勺,笑着安慰他,却没有减轻刘睿的应激反应,因为这位局长非常擅长拧脖子,干脆利索,刚才拧那些毒贩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地道里很黑,两三百米才有一个昏黄的灯泡,在这样的环境中,最怕迷路,季白掏出GPS定位,一行六人摸着墙壁前进,还要相互掩护,以防万一,无法加快速度。

 

“有情况吗?”碉堡里负责联络的毒贩,每隔30分钟就要跟出口的联系一次,这次他没有得到回复,骂了一声“懒猪”以后继续跟其他三人赌牌,一圈过后,赢了钱,拿起无线电对讲机,再问:“情况如何?听到回话”。对讲机里静悄悄的还是没人说话,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不是无线电坏了,因为其他三个人在询问其他三条地道口的时候,都收到了回音,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老大。

 

“有动静了”潜伏在堡垒外的缉毒大队侦查哨,发现大门打开,一辆吉普车彪了出来。天色已经十分晦暗,还好军用红外望远镜可以适应这种条件,“朝A小队所在方向去了”。

“恐怕是被发现了,联系A小队,大队5分钟后进攻”

“是”

 

黑暗的地道里憋闷异常,六人大汗淋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伊谷春接到消息后,意识到毒贩武装现在应该已经发现外面看守的尸体,5分钟后他们就会遭遇火拼,伊谷春和季白决定分成两队,把这波人清了再往里走,他们打碎电灯泡,在一个地道交叉的地段埋伏起来,打开夜视仪,屏住呼吸,听远处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庄恕只在医学史上见过瘟疫爆发,现在他算是亲眼见证了一场席卷全球的瘟疫肆意蔓延。各大医院病患爆满,被一层层塑料布隔离的病区像迷宫一样,医护人员在进入病区前必须穿上三层防护服,每进一道门就要穿上一层防护服,出病区就必须消毒洗澡,一个环节疏忽,就可能跟被感染的医护人员一样,高烧咳血,肺部逐渐纤维化,最终窒而死。

满眼都是通过插管延续生命的病人,仁和已经联合其他几个大医院正加紧进行病理和药理实验,试图找到特效药和疫苗,但是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扬帆跟胡歌吵架吵赢了以后,就打发胡歌回诺华的实验室调人手过来,帮助医院加快实验进程,他则同傅博文一起又担起了维持医院高速运转的重任。

草草吃了夜宵就开始值夜班,忙的马不停蹄,庄恕生理和心理上都受到了极大挑战,唯一感到宽慰的是:季白这几天没有在京城。他已经发现了太多因为需要维持秩序,不得不出警而被感染的警务人员,有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可是季白并没有北窗高卧,他有他的战场。从那辆吉普车上下来八个毒贩,全都携带AK47和手雷。伊谷春他们虽然占得先机,歼灭六个人之后,却也被扔过来的手雷掀翻冲散,耳鸣不止。地道摇摇晃晃,落下的尘土险些将他们掩埋。季白爬起来,用尽全力击毙最后两个人,他拨开头盔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模糊了眼睛,耳机发生故障,季白喊了几声,一句回复都没有,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地道的另一端突然涌进了一群人,那是大队发起总攻以后,从其他入口进来的转移毒品和毒资的毒贩武装。季白拔掉耳机,和其他两人打边退,沿原路返回。地道狭窄且没有什么遮掩,小睿被榴弹击伤了腿部,伊谷春把他掩在身后,往地道深处退去,慌乱中两队人竟然走散了,“MD”季白退到林子里,骂了一句,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只能边给受伤的战友捂住伤口,边用无线电联络大队,进行营救。

 

地面上,几场交火之后,贩毒集团武装被报销掉一半,剩下的已经退回到堡垒和地道里,那里易守难攻,大部队几次冲锋,都被火箭炮的强大火力顶了回来,双方战斗进入到相持阶段,表面上偃旗息鼓,其实是都在寻求下一步对策。

“黄金蟒”经历了刚刚的恶斗,受了伤,腿上绑了厚厚一层绷带,行动不便,但是狡兔三窟,他正指挥手下赶紧把钱和毒品到搬运到其他隐蔽据点。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堡垒在缅甸境内离云南边境很远也很隐蔽,竟然也被中国缉毒警发现了,他们长途奔袭,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的前面,一次就害他折损了三十多个人,他的副手也死在中国警察枪下,这让黄金蟒颇为恼火,“都怪噜哥那个蠢娘儿们”集团三号人物,人称军师嘎爷的人骂了一句。但是黄金蟒之所以有这个代号,不仅仅是因为他残忍恶毒,更因为他善于冷静的分析敌我情况,等待时间,给对方致命一击。

 

“投降吧,你是跑不掉的”伊谷春被吊在一根横梁上,牙被打掉了两颗,嘴角流着鲜血。

“我投降,你们就会放过我了?”黄金蟒在伊谷春耳边轻轻问。

“会让你死的舒服一些”伊谷春笑了笑,还是那么举重若轻,潇洒自如,虽然他现在被绑着,却让贩毒多年,杀人如麻的黄金蟒寒意凛凛,仿佛他才是逃不掉的猎物。

“老大,这俩带上吗?”一旁的喽啰问。

“不,只带一个,那个点了”黄金蟒咧嘴大笑露出一嘴黄牙,“让他亲眼看着”,说完就给伊谷春勒上布条,让他无法咒骂。

 

夜真是太漫长了,以至于太阳升起的时候,庄恕还不敢相信。他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腰酸背痛,刷牙的时候,陆晨曦送来了早饭,两人顶着黑眼圈吃完,还没歇一歇,就又去接收了几个新感染病人。这两天他们都是这么过的,扬帆同他们一样,也把家安在了医院里。这边庄恕刚刚脱下防护服,那边胡歌的电话就打来了,“子轩被感染了”。庄恕心中一惊,刚脱下的防护服又迅速穿上,换了鞋套,往第三隔离区跑去。

子轩得知老爸回了仁和,又得知楚珺感染了病毒,躺在隔离区,他不顾扬帆的反对,毅然决然来到仁和做志愿者,白天戴着口罩帮助接受病患,给疑似患量体温、发预防药物和口罩,晚上就呆在隔离区外,守着楚珺。哪知今天一早突然觉得头晕眼花恶心呕吐,倒在急诊大厅,有护士过来拿温度计一量38.2度,赶紧通知了住院部和扬帆。

子轩确诊了,扬帆几乎晕厥,被胡歌一把抱住才没有晕倒。庄恕和胡歌对视一眼,一种让人恐慌的无力感侵入了所有人。

胡歌买来晚饭,舀了一勺香气扑鼻的燕窝送到扬帆嘴边,扬帆红着眼睛看看他,摆了摆手,继续低头看病理实验报告。他现在不能吃,也吃不下,从感染到最后的阶段,时间因人而异,有的感染后一个月就去世了,有的潜伏期就有两周,扬帆不知道子轩的免疫系统能撑多久,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特异性免疫球蛋白了。胡歌知道子轩是扬帆的精神支柱,可是扬帆白天忙的水都不喝,晚上就坐在办公室看报告,也不吃饭,有些焦心,却也只能把燕窝倒回到保温桶,放在一边,默默陪着他。

 

季白和大队一起在一棵树上发现了刘睿,这个年轻的缉毒警被倒着吊在一棵柚木上,头部已经被钝器打烂了,面目全非,双眼被挖,鼻子被割,胸骨断了,周身没有一处好皮肉,他们是从他脖子上挂着的证件认出了战友。季白的眼睛顿时红了,这是“黄金蟒”的惯用手法,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忿恨欲绝,浑身颤抖着给刘睿盖上雨布。大队赶紧加快搜捕速度,“黄金蟒”凶残恶毒又狡猾,伊谷春危在旦夕...

大队没有休息,在夜间摸到了在一处隐蔽在深山里的老旧别墅外,那栋建筑一层连个窗户都没有,直接用砖土封起来的,这引起了季白他们的怀疑,两个侦察兵用红外线成像镜探查四周,画了结构图,回来报告房子内至少有二十五个人,有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伤了人质,大队决定退到林子里筹划进攻策略。计划制定完毕,大家过一遍流程,然后对表,季白能感觉到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整个队伍就像一张绷紧的弓箭。

 

夜晚11点整,边防缉毒大队悄悄潜入别墅区附近,切断电网,翻墙而入,趁其不备,拧断了院子里几个看守的脖子。同时别墅顶上巡逻的毒贩也被埋伏在树上的狙击手射杀,11点03分,催泪瓦斯被射进所有房间,四个纵队带好防毒面具踹门而入,分别往四个方向深入,大队长给的指示是:除了“黄金蟒”,一个活口也不留。

季白踹开一道门,透过防毒面具,他看见“黄金蟒”脸上勒着毛巾,身后玻璃破碎,风雨灌进来,呼呼作响,“黄金蟒”一手挟持着奄奄一息的伊谷春,一手将金色的勃朗宁抵在他的脑门,用带有口音的中国话大喊:“放下枪,踢过来!”

怕黄金蟒狗急跳墙,季白让其他人后撤,并把他的95放下,推了过去。

“手枪”黄金蟒指了指他的腿。

季白把插在腿边的制式手枪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伊谷春没有带证件出门,黄金蟒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手中人质的分量。

“放我出去”黄金蟒没想到缉毒队会那么快绕过他故布的迷阵,搜寻到这里,好在他提前把伊谷春拴在了他的壁橱里,现在他只能紧紧抓住这跟救命索,才有可能突出重围,“不然我打死他”,一路都是毒贩横七倒八的尸体,黄金蟒受了刺激,整个人都到了最疯狂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季白一边让他冷静,一边让其他缉毒警让开,就这样跟头号毒枭“黄金蟒”保持着安全距离来到院子中。

“你们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黄金蟒用目光扫射四周,屋顶上安排的巡夜的手下也被射杀了倒在屋顶上,“给我安排一辆车,不然我就打死他!”

“哈哈哈哈”伊谷春突然笑了出来,在夜晚寂静的山里显得特别突兀,让黄金蟒浑身冒寒气,“挑衅了中国警察还想跑啊?”,伊谷春脑海中充满了刘睿被折磨致死的画面,他被绑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渐渐逝去。

“shut up”一向冷静的黄金蟒被激怒了,给伊谷春头上来了一个枪托,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不管他怎么折磨他,他总是冷笑以对,甚至还会讥讽他几句,好像嫌弃他的手段拙劣似的。

头上挨了一下的伊谷春本就虚弱,倒了下去。黄金蟒本能的去捞,季白喊了一声“现在!”,说时迟那时快,在房顶埋伏在毒贩尸体后面的狙击手一枪打中黄金蟒的大腿,子弹穿过衣服,撕开皮肉和筋腱组织,在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黄金蟒疼痛倒地,随即也放松了对伊谷春的钳制,季白看准时机猛扑上去,一脚踹在黄金蟒受伤的腿部,抢夺他手里的枪。手枪走火,向天射了两声,被季白夺了下来,接下来黄金蟒被蜂拥而上的警员们控制,脸贴地面,双手捆缚在身后。

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季白赶紧去把伊谷春扶起来,抱在怀里,查看他的伤势。季白给师兄掐了掐人中,又喂了两口水,伊谷春渐渐恢复的意识,季白眼圈一红哭了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特大贩毒团伙的头号毒枭被几个警察抓着,塞进警车,即使在警车里黄金蟒依然高声叫骂,被一旁的边防武警一拳打晕了过去。季白心里好受了一点,转头看军医给伊谷春上呼吸机,挂点滴,处理伤口...回城的救护车上,他脱了厚重的防弹背心,握住伊谷春的手,方才觉得浑身酸痛,倦意浓浓。

 

“醒了?”庄恕低着头看病历和实验报告。

“嗯”陆晨曦拿开身上的毯子,看来是睡着的时候庄恕给她盖的,嗓子有点干,咳了两声,去找自己的马克杯。

“嗓子不舒服”庄恕抬头问。

“嗯,有点难受”陆晨曦说。

庄恕拿起电子温度计,拨开她的头发,就要往她的耳朵上凑。

“嘀”,庄恕看了看36.6度,正常。

“哎呀”陆晨曦掏了掏耳朵,又接了杯热水,“别草木皆兵的,我就是刚睡醒,喉咙干”。

“危险无处不在,不得不防”庄恕笑笑把温度计晾给陆晨曦看了看,继续坐下来整理医嘱。

两人面对面各做各的事情,值白班的医生们都回去了,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墙上的钟表声和纸张翻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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