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琴那边开始有点催促的感觉了,可能是她比较了解我拖拉的性格吧。家里断网,所以我想着公器私用,主动要求加班。希望不会被发现就好。
下午五点二十后,大家基本走得差不多,到了晚上的七点钟,就只剩下我和美莎两个人,孤男寡女,她拿着一条不知道在哪里得来的甘蔗,边嚼着边向我走了过来,像那种街坊老阿姨一样,行为动作都模仿得很像,就差没给我来一句:嘿!怎么样,小伙子,听说你最近有感情烦恼。
“你在做什么?”她趴在我眼前的显示器上问。
“你很好奇吗?肯定是公司里面的工作。”我回答。
“平时也没见过你加班,你不是说最讨厌加班吗?”她从嘴里取出一片甘蔗渣,又问。
“比起加班,我更讨厌扣工资。”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越问,我就越紧张,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实则手心里全是湿润润的汗水。要是给人知道了我公器私用,以后肯定不会再让我加班,我作为一个热爱工作的有志青年,不能加班,犹如断我美好的前程。
“你是要等我吗?”我说。
“对,我要锁门,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她回答。
“是吗?我都不知道。这样吧,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待会儿去吃宵夜,我请。”
我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后悔了,她直接一片甘蔗渣吓得掉在我桌面上,眼神从平常状态转换成怀疑模式,说:“请我吃宵夜?我有没有听错?”她指了指自己,又将手指指向了我,接着说:“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显然这就是平时太抠门的恶果,本来想说趁着吃宵夜的劲头分散分散她注意力,现在好了,适得其反。
“没有,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觉得你每天都要最后一个走,挺辛苦的。”我仍然故作镇定,希望没有被她看穿。
“算你了,没有枉费我们认识这么久。”她说完笑了笑,又咬了一口甘蔗。
正当我松了一口,想着快点结束最后这一点手尾,这时候,美莎的头越过了电脑屏幕的顶端,用从上至下地角度看了一眼,说:“我们有这种项目的营销吗?”
只怪是我的反应不够快,没有点着最小化的按钮。现在怎么办?她问的问题,我愣得哑口无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如果回答的太慢的话,她一定会察觉到其他东西,我要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才行。瞬间,我搜索自己整个脑袋,唯有是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撒谎。虽然从一开始的加班就是假的,事到如今再骗她,罪恶感为什么还是不减?
“哦,这是我找的参考图,看看人家的框架跟凸出主销产品的手法。”我说着,不光是手心出汗,额头两侧的冷汗也是陆陆续续地冒出。
“原来如此!”她一下把头抽离我的显示器,然后吃着甘蔗,走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我送了一口气,感觉就跟心脏重新跳动一般。心有余悸下,我想着,这种事情不会有再有,下次我一定提前交网费。
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我关掉电脑,取出U盘,走去了前台接待处,准备是履行自己先前的承诺,请美莎去吃宵夜。谁知道,我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环看一眼四周,一个人影没有,而且入口大门的拉杆上还扣上了一把金色的U型锁。
回头看一眼办公室,大喊了两句美莎的全名,没有人回应,只剩下我的回音断断续续漂浮在周围。
不会要留我在这儿过夜吧?在独自一人的恐惧中,我发现自己的智商下线了。其实我可以打电话给她。
“喂。你去了哪里?我一个人好害怕,大门还上了锁。”我说的时候,有点…
“我上厕所了,想着你没有那么快,就把门先锁上咯。”
说来好像有点道理,万一真进来一个歹徒怎么办?他要劫财,我又没钱,肯定就要杀了我泄愤,接着一刀两断如意神剑,我就拜拜了。
又过了十二分钟,美莎总算是回来了。晚上八点二十分,我们离开了公司。
在前往吃麻辣烫的路上…
由于没有吃晚饭,在路边,我看见一辆木头小车,车后的阿姨白色头巾上的斑点花纹略带调皮,身上的围裙则是另一个种图案,我掐指一算便知道,此女人必定身怀煎饼果子一类的武功。我走了过去,小声的说出暗号:“一个,加辣加火腿肠。”阿姨迅速起身,时间不到一秒钟,她拧大炉火的温度,抄起面浆、打下鸡蛋、剥好火腿肠,最后扫上一次厚厚的辣椒酱。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要不是我也有一点功夫底子,恐怕眼睛都跟不上这种速度。
我吃着煎饼果子,和美莎走在繁盛的街道上,她开始给我讲故事,一个略带恐怖性质的故事。内容主要是讲一个男人和一把斧子,男人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开始用斧子疯狂的杀人…
故事没讲到结局,我的煎饼果子也没有吃完,不知为什么,突然是一下子吃不下了,特别是她讲到:“一斧子下去,那人、那手、那血,那地板…”
总算来到吃麻辣烫的地方,很不多,反倒是隔壁的烧烤档,人贼多,如果不是我眼花的话,那些手上没有拿着吃的,就应该真的是在排队。烧烤比麻辣烫好吃多了。这不是我内心中真实的想法,这是个事实,隔壁都排起队了,麻辣烫这还有几张空桌。
我和美莎讨论了几句,隔壁可能是真的好吃,但似乎好像要等很久。介于时间的问题,我们屈服于了麻辣烫。
我们坐在店门口的位置,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江景。过来招待我们的是麻辣烫的老板娘,简称麻辣娘,她开口闭口就给我们推荐豆腐,像是囤积了好几天卖不出去一样,进进出出三四次,每次都要问:“不来串豆腐吗?”虽然不太喜欢吃油炸的豆腐,可还是在她和蔼可亲地逼问下,点了好几串,然后我就明白这里为什么没有隔壁生意好,很明显,隔壁排队的那些人肯定不喜欢吃豆腐。
“吃饱了,我回去啦,拜拜!”
美莎的车还停在广场,她要回去拿,然而并没有想起要送我一程的意思。
心灰意冷,我再次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过隧道,走过桥,进入一些大大小小的巷子。途中,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件事情。打开手机的亮灯,走进一条路灯的光芒所够不到的小路,突然,不知道是那座房子的二楼,还是三楼,传来诡异的琴声,它发出的是悲伤的音乐,很小声,不到五分钟就消失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出了巷子是一片广阔的马路,在尽头的地方向右走就到家了。不过我还是纠结,我想不起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