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这章就叫“初雪”吧】

漂泊与鲜花，你还需要一点回忆。

 

一直磨蹭到下午才起床，拉开窗帘才发现原来已经下雪了，粗浅一算，那天应该是初雪。

今年的初雪来的异常早，天气预报说是要再过一个星期，老天却着急得不等人。

一时突然很有心情想隆重地对待这场初雪，翻出前年收起来的大衣，披上去，出门去了超市破费买了一篮子草莓和橙子酱，拌了半只牛油果做了个沙拉。

正在犹豫到底是沙拉还是千岛的时候，门铃刺耳地响了。

他走去开门，一看，居然是珉豪。

“哥，我来了。”

脸上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错愕，然而还是说“快进来吧”。

曾经也是欢欢跳跳的珉豪现在也是一副小男人的样子，压低着帽檐，用很大的衣服把自己和别人隔离开来。

他斟了杯水给珉豪，珉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周围打量着，突然开口问：“哥的女朋友呢？”

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在别人那儿。”

珉豪羞得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家女友也是和人出去看雪害得自己吃了闭门羹，却全然没意识到这哥哥没有女朋友的事实，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没有女朋友这事儿，还真是有些诡异了。“那哥，今天初雪，在干嘛啊？”

“等人？”

“谁阿？”

“等知道我等的人永远不会来这件事。”

坐在对面的珉豪沉默了。

也许，很多事情，真的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美好吧。

Nichkhun只是默默地剥桔子。桔子皮被撕开，露出漂亮的桔瓣，转而掉进主人的嘴里，被舌头碾成一摊汁水，混杂着酸味流进肚子，没有风浪，也没有情绪。

“对了，哥，你在做什么？”

他坦诚：“下午茶，摊了个鸡蛋，烤了片面包，你要吃吗？”

“原来你会做饭啊！”珉豪似乎很惊讶。

他挠挠头，说：“是后来学的，但做的不是很好，勉强能咽下去。”

珉豪却好像很感兴趣地拉着他说要参观厨房，还美曰其名要向他学习。他也不拒绝，打开门任他参观。

拉开柜子，Nichkhun从全世界各个地方收藏回来的满墙刀具和锅子，惊得珉豪下巴都要下来了。“哇，khun哥，你太厉害了！这么多东西，我就在Vic姐姐那里……”

突然间噤了声，他能看见珉豪的眼睛无端顿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远不止他以为的那个数量。

“没事，你继续吧。”

“不，”珉豪急着打圆场，“我没什么事了，今天就是来拜访一下哥，过会儿就走——我们还是去客厅吧！”

于是就回到了客厅。

突然间，他意识到原来时间过了这么快，他和珉豪已经不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唯一能撕扯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回忆。而看得出，珉豪有心事，他看得出来，却无力解决。他看着珉豪的脸，不知为何，渐渐地泛起了一阵酸意。

也许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容易就失去，也很容易被改变。

“我们好像，都变了呢……”

这是珉豪临出门前很小声说的，低着头，灯就照不到他的眼睛了。

“……没事的。”

他有很多话想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敷衍了这句话。

最后，当然是珉豪走了。看着珉豪进了电梯，他突然有一种仪式般如释重负的感觉，说不清楚道不明，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告别，也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拉扯。

关上门以后，他没做什么，冲了杯速溶咖啡，就着放了千岛酱也拌了沙拉酱的下午，坐在阳台上，思考着初雪。

初雪，初雪……

你需要一场初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