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也没有人会面目全非。
活着,总是最重要的事,偏偏总有人爱计较要怎么活。
那晚下了通告回家,屋外正下着大雪,他一开灯,明晃晃地打开了整个空间。
这是他最安全的栖身之所,也是他拥有的第一个安全的角落。
屋里很简单,打开灯,一切就一览无余。偶尔有留过夜的餐盒,第二天走到楼下丢掉又走回来,屋子还是干净的屋子。
一个人生活,他学会了很多东西,至今他孑然一身,无人相伴,算是到了这个圈子里无人能及的逍遥境界。经纪人对他的私生活不加理会,早年狂热窥探他隐私的粉丝,离开的离开,改向平静的也不在少数。有时他不由欣慰,其实这种结果还真的蛮不错。
最好的结果,不是他们和解,而是再也不在意。
他记了两年的日记,如今又在落满灰尘的时候被擦拭。本子里写了他近两年的心路,有无奈,有愤慨,但更多的,是他告诫自己的“恕”。恕人度己,不入无穷炼狱;锱铢必较,退居山林也是喧嚣不断。
没有谁真的是家务白痴,该会的,他还是会了。记得以前他对厨房敬而远之,听到要大扫除就会皱起眉头。人是会长大的,无论是在热恋中长大还是失恋中长大,那都算长大,总会有个人来拍拍你的头,说:“好吧,一切都过去了,就让我来代替你吧。”曾经一个人在大雪纷飞的冬夜里走,一脚深一脚浅,走过路灯有影子,走过浅洼有水花。他一点也不觉得罗曼蒂克,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只是觉得那条路很长,长得看不见终点。他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影子,水花,抬头,只有棉絮一样的雪,纷纷扬扬,厚重地盖下来,落在帽子上,大衣上,掌心里,融化成水,悄悄蒸发。
“你说,人心也是一样吗?路过了,会有痕迹的对吧。”
那晚他难得勤快地去煮了一壶茶,蒸腾的雾气迷茫了他的影子。雪还没停,他捧着茶对着大雪坐了很久。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但好像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说过了。这比足足睡了一晚上还好。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泰国人说的雪是有魔力的这句话是真的,只是他再也没有看见那样的雪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不明所以追求一个女孩,看着她的眼睛就会笑。后来他们在一起,接吻的时候看见她放大到眼皮子底下微颤的睫羽,绯红的脸颊,他心下欢喜,闭了眼睛。
等再睁开,女子已施施然绽开笑靥。
怎么,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