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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负
ID495613177 2018-06-20

洛九是京城里有名的顽固子弟,平日里不学无术,出身书香门第却大字不识几个。 

  洛老爷晚年得子,又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对洛九是宠上了天。 

  十五生辰,洛九说要女子伴读,虽然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个先例,但是洛老爷还是同意了,找来了一大批模样俊秀的女孩。

  百十个女孩站在洛俯硕大的花苑中央,洛九一眼就挑中了最角落里的那个青衣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洛九给女孩说的第一句话。 

  女孩低垂着眼眸,道,奴家无名。

  洛九很是吃惊,有些不相信竟然会有人没有名字。

  打今儿起你就叫阿桃,桃花的桃。 洛九上扬嘴角,一颗虎牙露了出来。

  阿桃……

  那晚阿桃默念了好几百遍这个名字,躲在床褥里眯着眼睛偷笑,她没曾想到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从那开始,阿桃就陪着洛九读书习字帮洛九研墨挑灯。她的性子很闷,话也不多,而洛九刚好相反,快要成年的人了依旧是孩子脾性,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说个不停。

  而阿桃就只是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在他拿着酒杯高谈阔论之后扶着他回房歇息,最后再在房间里点上他最爱的桃花香。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三年的时间阿桃都跟在洛九身边,他的一切她都如此的熟识,甚至照顾洛九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每日只是看着那淡淡的笑容,都能让阿桃欢心。

  洛九爱吃清瑶酥,阿桃就跑遍了京城寻得了那清瑶酥的配方;洛九喜爱蛐蛐,阿桃就徒步走到城南买到了一只罕见的蛐蛐;洛九不爱读书,阿桃冒着被老爷发现的危险在书房替他抄下了那四书五经…… 

  阿桃很会泡茶,泡出来的茶清香宜人,洛九每天早晨都要喝上那么一杯,随后就会站起身伸开双臂让阿桃伺候更衣,而阿桃则红着脸细细将每一个衣角都整理好。 

  洛九笑着说,阿桃,你把我照顾的那么好,日后我要是娶了妻,会不习惯的。

  阿桃愣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因为做事而变得粗糙的手在洛九白细的脸颊前显得格外突兀,随即将手抽了回来。

  自那以后洛九发现,阿桃好像故意躲着自己一般,不再扬着笑脸看着自己了,反而总是低垂着眼眸不怎么言语。

  中秋佳节,洛九大醉,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阿桃早就备好了醒酒汤在一旁默默等着,只是这次洛九没有接过醒酒汤,而是一手揽住了阿桃的腰,酒气一下子扑打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洛九比阿桃高上很多,因此这一搂让阿桃直接贴在了他宽广温热的胸怀上,属于洛九的气息扑面而来,阿桃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却不曾想被抱的更紧。

  洛九说,傻瓜,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日后做我的妻啊。

  阿桃愣在原地,洛九渐渐俯下身去,含住她的耳垂,带着酒气的气息掠过阿桃的耳畔,洛九的手也不安分地游走起来。 

  那晚,洛九说,阿桃,我此生都不会负你。

  第二天一早,阿桃看着枕旁的洛九,嘴角上扬。 

  可是这事还是被洛老爷知道了,一向温文尔雅的洛老爷这次大怒,不光杖责洛九三十大板,还把阿桃关进了柴房。 

  洛九天性豪迈,不会想到这些,可是阿桃却是早就意料到的。洛九是书香门第,可自己只是最下等的仆人,两个人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就算是这样,阿桃也愿意把自己给他,给那个赐了她名字的男人。

  再次见到太阳,是半个月之后,出柴房的时候阿桃看到的是贴满了大红喜字的洛府,而洛老爷也直言不讳的告诉她,三日之后洛九会和宰相的女儿成亲。

  阿桃看着洛九那那禁闭着的房门,流下了泪水,但是手指握紧了衣摆朝着门外一步步走去。 

  她向来没有期待和洛九有个什么结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心是那么的痛。

  往日一幕幕画面偏偏浮上心头,却如针尖一般狠狠扎在了心尖最柔软的部位。

  最终,阿桃停在了尼姑庵的门前,或许这里才是她一开始就该来的地方。

  落发、尘灭、泪流,可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么一个九字。

  三日,京城里传来了锣鼓喧天的声音,洛九会骑着黑马束发迎娶新娘,也会温柔地耳鬓厮磨陪她到半夜,可惜,轿子里坐着的是宰相的女儿,而不是她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尼姑……

  夜半,看着那温凉的夜空,阿桃还是流下了眼泪,这是第几次落泪了?她不记得,只是觉得好痛…… 

  猛然,被褥里涌入一股凉风,被子好像被掀开了一脚,而阿桃也感觉到身后有个人钻入了被褥。

  随后一个手臂忽地环住了阿桃的腰肢,下巴轻抵在那发丝之上,阿桃刚想反抗却抬眸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洛九,一身喜服,嘴角带着淤青。

  洛九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把我累坏了。 

  阿桃痛哭着紧紧抱住洛九,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洛九搂紧了一下,缓缓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我的阿桃,都说过了,此生都不会负你。 

  微微停顿,又言,你把我娇惯成这幅模样,哪家女子敢嫁于我?我的阿桃,你要对郎君负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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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负》@ 是九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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