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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生路（二十）
“这帮海盗在周边活动，神出鬼没，一直没能够被朝廷剿灭，被名为‘海妖”，前一段时间裴将军出海和他们火拼了一次竟没占到好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了他们”
听了展正希的话，贺天也陷入了沉思。这帮海盗纵横海上十余载，之前不以为患，没想到这几年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连官家的船也敢打劫。
“船上防御如何？”
“虽不足百名王府亲兵，所幸人数上相当”
“一网打尽？”
“恐怕不行”
“加上你我如何？”
“加上你我——”展正希略微一犹豫，转过头看了看见一和莫关山二人。“加上你我来对付他们，只要作战策略得当，虽然不能全歼但击退他们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一会儿两方势必会展开近距离厮杀，没有武功的莫关山和见一该怎么办？！
“拼上你我的性命，护他俩周全即可”说这话时，贺天攥紧了莫关山的手。
展正希低着头愁的不行，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帮海盗了，偏偏是今日。。。
“你们也别小看人了！给我一把刀！！小爷要剁了那群猪头！”
展正希赶忙抱住扯着嗓子大喊的见一，把他拉回船舱里。“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闹了！老实的待在这里。”
“我不要！”
“展正希！”一直没说话的莫关山叫住了他。安抚性的拽了拽贺天的衣袖，抽出自己被捏的生疼的手。
“劳资也是男人，不用你和贺天时时刻刻的保护”
“我不会待在船舱里的”
看着一脸诚恳的莫关山，展正希只能作罢。“我们这艘小船被他们追上是迟早的事，天亮之前就会有一场恶战，你们都坐好准备”说完，展正希拉着见一往门外走去。
“看什么看！不服来战啊！”
莫关山踢了贺天一脚，坐到床边开始找布条扎紧裤脚，然后将自己的一头红发束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想他莫关山可是打架的一把好手，这些小菜他才不放到眼里呢。
“别逼逼叨叨的，我是不会龟缩在船舱里的”看着贺天朝他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关山束紧了袖口站起身冲贺天笑了笑。
看着莫关山挽着红发，露出修长的脖颈，扎起的袖口裤脚更显的四肢纤细。
“待会儿跟紧我”知道无法改变莫关山的心意，贺天轻轻抚着他的面庞将一缕落下来的红发别到他的耳后。
“嘁！谁用你保护啊，今天莫公子让你们这些小虾米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是是是，你最厉害”
贺天表面上轻松的应付着莫关山，心里却要扭成一根麻花。。。这帮海盗凶暴嗜血，杀人成性无恶不作，待会儿恐怕不会容易解决。
本来兴奋的不得了准备一展自己的大侠梦的莫关山，此时他捂着耳朵和见一蹲在船舱门口，旁边站的是表情凝重的贺天。展正希在远处指挥着炮手。
“咚！”
对方打来的炮弹炸裂在船帮，船体陡然剧烈震动，大幅度的倾斜。莫关山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外延滑了过去。
“毛毛！”
贺天正密切关注着战况，听见见一的喊声，赶忙转身。
“抓紧我”贺天一个飞扑一手抓住一根接帆的绳子，一手抓住了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的莫关山。莫关山脚下踩住一个废弃的炮筒，身体用力借着贺天的手爬了上来。
“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告诉展正希让他把船上的东西除了武器和物资全部塞到炮筒里——”莫关山拉住受到惊吓的贺天，还没等他说完，就发现数不清的海盗的撩钩挂到了船的边缘。。。
对面的海盗拉近了两船的距离，争先恐后的夹着刀剑荡到了甲板上。
莫关山手里拿着刀，被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贺天毫不了留情的将冲上来的海盗砍下头颅。看着鲜血淋漓的画面，莫关山努力的压制了自己呕吐的欲望，跟着贺天尽量不拖累他。
王府的亲兵人数本就不占优势，涌上来的海盗个个都是杀人的好手。这种没什么技巧的近身厮杀主要是拼体力，贺天要顾着莫关山的安慰，自然是顾不得他自己。
“嘭！”一个海盗挥舞着流星锤紧紧缠住了贺天手里的剑，另一个海盗举起一把铁斧从船舱上跳下向他们劈来。
贺天只感觉自己被大力一推，随即借着那力把和他纠缠的那个海盗一并撂倒在了地上，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将剑上挂着的那个流星锤砸到了海盗的脸上。顿时一大滩浑浊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喷溅到贺天的衣服上、脸上，耳边传来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和海盗临死前的低吟。
“硄——”铁斧劈在贺天身后的甲板上，溅起了木屑的味道夹杂到了空气中的血腥里。一块儿坚硬的木片飞起被贺天堪堪躲过， 杀红眼的贺天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回头。却发现本应该在自己身后的莫关山此时没了踪迹！
“莫关山！”贺天一剑砍掉了那个海盗的头颅，拔起插在甲板里的铁斧又将冲上来的一个海盗劈成了两半。
贺天透过脸上溅着的血迹，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正在厮杀的人。那个侍卫用刀贯穿了面前的两个海盗却被对面船上射来的暗箭射中；展正希一手抓着见一，用另一只手接下了那个海盗的大锤；自己刚刚又削掉了一个海盗的右腿然后举起斧头结果了他。。。没有，没有莫关山！
贺天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手提剑，一手拎斧。他从莫关山消失的地方一直走到掌舵的位置，砍死了一片海盗，一路上蔓延的血迹浓的连冲上来的海水都无法稀释，贺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睁大了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
他白净的衣衫此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上溅满了不知是海盗还是他自己的血。贺天木然的脱下被血浸透而变得沉重的外衫，疯了似的挥砍着手里的利刃向朝他冲过来的一拨海盗杀了过去，试图在那一张张狰狞的嘴脸里找到莫关山的影子。。。
对面船上的一抹红色引住了贺天的目光，贺天几乎喜极而泣，他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海盗。踩着那几个海盗的脑袋一个箭步跃到了对面的船上，砍下了迎面而来的海盗头颅。
莫关山在推开贺天躲过那一斧子的偷袭后，被震得向贺天的反方向滚了过去。莫关山刚刚支着手里的剑站直身子，就看见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海盗手执一根铁鞭朝他的天灵感砸来。
莫关山手忙脚乱的抬剑接住那鞭，整个人都被余力震倒在地。两只握着剑的手的虎口都被震开，汩汩的往外冒着血迹。看着一旁卷了刃的剑，莫关山就地一滚躲过了海盗砸下的第二鞭和第三鞭。
尝过铁鞭是何等滋味的莫关山不敢轻敌，看着自己离贺天越来越远。索性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朝冲着自己过来的海盗砍去。。。
“啊！”刀片砍在铁鞭上一点效果没有，莫关山被海盗卷起的鞭子挥出去老远，一头撞在了坚硬的船眩上。
“啪！”没有记忆里的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莫关山抬起头发现挡在他面前的展正希生生的替他接住了那一鞭，右臂上顿时被剌开了一个大口子。
“莫关山！抓住我的手！”展正希护着身后的见一向莫关山伸出一只手，却被那个挥舞着铁鞭的海盗给截住。莫关山灵活的翻身跃起躲开那一鞭，转身引开了那个海盗用的是曾经对贺天用过的金蝉脱壳。
莫关山一路用自己手里的刀挡开旁边海盗的攻击，回头看看对自己紧追不舍的那个“铁鞭子”，狠狠的咬了牙， 展正希护着见一没办法跟这个挥鞭子的家伙交手，不能让他们俩也陷入困境。
看着面前的桅杆，莫关山灵机一动，用胳膊夹着刀片攀上了桅杆。待那个海盗冲到船帆下面时，莫关山从他的背面跳下，借着惯性一圈一圈的把手里紧攥着小孩胳膊粗的帆绳绕到了那个海盗的脖子上，连带着他手里的那根铁鞭也一并绕了进去，死命的拉着。直到那个海盗的椎骨都显露出来，莫关山才肯放手。
莫关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呆呆的站着努力的在混战中找寻贺天的影子。
堪堪躲过又一个海盗的利剑，莫关山再一次的爬上了桅杆。透过船帆他看着对面船上只有少数的海盗围簇着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一个弩箭手正朝桅杆下展正希和见一的方向瞄准，看着应接不暇的展正希根本没有发现，莫关山咬了咬牙。
“啊啊啊啊！我艹啊啊啊啊！！”
莫关山砍断一根帆绳，悠荡了几下借着惯性朝对面的船上荡去。还停留在空中的莫关山大体估摸了一下那个首领的位置，看着那个弩箭手将目标对准了自己，莫关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朝那个首领扑了过去。
“呜！”
莫关山准确无误的在一堆人中扑倒了那个首领顺势一滚，将自己手里的刀插到了那个海盗头子的胸口。“嗖”的一声，那根不合时宜的弩箭一下子刺穿了首领的头骨。
看着首领被自家的弩箭手射死，旁边的海盗蜂拥而上，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向莫关山刺来。来不及躲闪的莫关山闭上了双眼。。。
“啊啊啊啊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莫关山睁开双眼，看着贺天宛如神袛一般从天而降挡在自己身前。
“等这次回去我给你好好记一功”贺天砍下冲上来的一个海盗的脑袋，转过身来不忘捏着莫关山的下巴“威胁”他。看着莫关山满脸的血迹，贺天是又心疼又惊喜还有一点后怕，要不是自己眼尖看着了海盗船上的莫关山，恐怕现在“莫公子”就被人砍成粽子了。
没花多长时间贺天就解决了船上留守的海盗。在莫关山的提议下，两人从海盗船的船舱里找到了大量的火药准备炸毁这艘臭名昭著的“海妖”。
“等等”贺天拦下莫关山，拎着手里的斧子来到那个海盗头子的尸体前，将他的头颅砍下包裹起来。
“我们走吧！”
莫关山看着贺天腰间挂着的死人头不禁一阵恶寒。
“准备好了吗”
“嗯”
“轰——”巨大的爆炸声一下子吸引了在船上厮杀的人的注意力。一身是血的展正希收了刀，朝浓烟滚滚中望去。
“是贺天和莫关山！”
看着莫关山和贺天抓着帆绳从浓烟中荡了过来，见一兴奋的拍着展正希的后背。
“侍卫们！他们的船已经被炸毁，他们的首领已经被砍下了头颅！”
“杀了他们！”
侍卫们看着贺天举在手里的头颅一下子鼓足了干劲，而那些海盗看着自己的船被炸毁一时间溃不成军。。。
全歼了这帮海盗后，贺天开始有秩序的组织他们修船、清点伤亡，莫关山则是自告奋勇的去帮展正希检查物资。
“嘶——”
“你别看贺天了，他没问题的”见一给展正希往腰上缠绷带，那一鞭子可是蛮厉害的。
“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还用你说吗？”见一抬眼瞅了瞅一脸疲惫的展正希，嘀咕着给他处理身上的其余伤口。“当初莫关山间接的因为你挨了十铁鞭，今天你也总算能体会他当初十分之一的痛楚了。”
“算是我欠他的，早晚会还清”展正希撇过头看着莫关山兴奋的跑向贺天，看着贺天在发现莫关山手上的伤口后不悦的抓着他朝这边走过来。
“他俩，真是。。。天生一对啊”望着围绕在黑着脸的贺天身边讲述自己奋勇杀敌的莫关山，展正希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贺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吗！”
“贺天我和你说，那个一直追着我打的大块头最后被自己的鞭子活活勒死！当然主要是我勒死的他”
“要不是我干掉了那个海盗头子，咱们就不会那么快的取得胜利！”
“贺天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展正希和见一就变成弩箭手的靶子了”
“不管你多厉害,莫关山”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的贺天打断了正在喋喋不休的“莫大侠”，贺天在看到莫关山手上骇人的伤口就很不爽，这个人还一点都不自知。
“下次再敢把你自己弄伤，看我怎么收拾你！”贺天气冲冲的把一脸懵逼的莫关山撂在原地。
“我艹啊！说好的记我一功呐！凭什么我都受伤了还要收拾我啊喂！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贺天！妈的，小王八羔子！！”看着贺天转身走进舱房，被无视的莫关山气的原地跳脚。
“得！这俩人又开始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展希希，这叫做情趣~”
展正希顺着见一的目光望了过去。。。
初升的太阳露出了半个娇滴滴的面庞，此时慵懒又带着些腼腆的霞光照射到汹涌了一夜的海面上。一个黑发的青年正执着另一个红发青年的双手，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红发少年几次挣脱不得后，鼓着脸把羞红的面颊撇向别处，灵动的双眼似娇似嗔的望着、望着翻卷着的海浪，望着海浪托着的娇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