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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情绪矫正
铅灰色的湖 2017-02-01

(重要!)文前提示:

这篇文章主要讲述我是怎么学会“不抑郁”这个状态的。有厌世、自我否定引起的悲观、以及生活热情匮乏的朋友们可以一看。虽然不保证该方法有用,但我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启发。

本文不包括药物治疗与心理治疗的内容。请务必和别的抑郁宣传文章一起阅读。不要因为这篇文章而停药/不去看病!!!听从正规医师的话!!!本文仅针对非精神病性抑郁,对精神病性抑郁(包括躁狂、幻觉、妄想症状等)不管用!!!




我曾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那时候我每天都想着“死”这件事 - 我觉得生活毫无意义,所有的兴趣爱好都是自我欺骗的产物,所有的热情都是虚假的。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是低等的,我以后也不会有用,一生都丧失了希望。我每天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如是一问再问。然而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死掉对谁都没有好处,也许对我讨厌的事物反而是一件有利的事。死掉会很开心,但这种开心只是瞬间的;所以我自己决定:我没有自杀倾向。我不自杀,想死却死不掉,也许最好的可能是有外因导致我突然暴毙。

 

每天我都深陷在恐惧中,我知道抑郁情绪会随机出现。我厌恶我的生活,有时候我想砍人,有时候我想砍自己。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在社交网络上说我想杀人,一位朋友给我点了赞并留言说,那就去做呀。我泄气了。

 

抑郁情绪频繁袭击我,频率大概是一天一次,有时一天两次,有时两天一次。平时我已经觉得我的世界是无色或者灰色的了,但这种抑郁情绪会叠加在我本来就非常低落的状态之上。这也许是最可怕的一种感觉,大致可以想象成一个黑洞从身体里忽然出现,越变越大,把整个人都吞噬掉。痛苦像潮水一样很快淹没我的意志,自己的存在被一小块一小块逐个否定,心被一刀刀切割。我没有办法移动,没有办法躲避,没有办法接收任何外界信息。有时候我团成球状簌簌发抖。伴随焦虑的时候,我反复走来走去可达数小时之久。我被锁在自己的身体里,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办法求助。

 

很久以前,当我被确诊为焦虑和抑郁症的时候,我吃药并参加一周一次的心理诊疗。我每周对医生述说我的担忧和恐惧。每周诊疗结束后,我都觉得自己获得了暂时性的神清气爽。那是一位很专业的治疗师,虽然我极其敏感,两年内却没有一次诊疗让我感到不适。到第三年的时候,有一次在我说话的时候,偶然发现医师不耐烦地扬起嘴角笑了。大概只有半秒钟不到的时间,我却对整个心理治疗产生了不信任。我和医师不是朋友关系,只是付费和收费人的关系;医师必须掩藏起觉得我愚蠢的心情,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嘲笑我。我无法再接受这样的关系了。我不想把自己当做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吃药使我变得钝感。我很难感受到负面的情绪,思维也明显降速。我不能进行深度的思考。我觉得我像一个整天坐着傻乐的废人。也许别人可以为了避免痛苦克服这样的困难,对我而言这却很难忍受。不思考还不如去死。

 

我拒绝吃药。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恶心而头晕目眩。强制停药虽然带来了很多不适,但是思维上我又能自给自足了;我又可以焦虑了。两年后我再次受到抑郁困扰,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种情况 - 这时候我知道,去做心理治疗和吃药都变成了一种自欺欺人。但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仍旧去精神卫生中心挂号看病。这次被确诊后,我深感心理诊疗的模式化 - 通过医生提出的问题,可以猜测自己的病症正被进行归类(被套入预设的各种模板):不是躁郁症……不是双相抑郁…… 但是即使被确诊,解决方法也都是千篇一律的。不是吃药,就是疏导。然而每个人的病因不一样,可以看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很难有说服力。

 

我不是说吃药和疏导没用。我的意思是,要把“恢复正常”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吃药往往以克扣情绪为代价,而疏导需要患者的极大信任和医师的极大耐心。有时候心源性的问题很难被挖出来,挖出来也很难理顺。

 

我琢磨我自己的问题。我本身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也有很敏感的、显而易见患有焦虑症的亲属。我有许多强迫行为,有严重的社交恐惧。排开基因以外,所有的症结都源自于一块很大的心病。我从小一直是被霸凌的对象,总是挨打或者被欺负。到初中的时候,我本以为没有肢体上的欺凌就不会再产生问题,却不巧遇到一个很厉害的人。有两年我一直被否定、被针对、被嘲笑;我曾经很自傲,后来却逐渐觉得自己没有逻辑,觉得我的思想无法和他匹敌,觉得我太自以为是。因为双重的否定、蔑视和嘲笑,我的人格被完全粉碎了。为了重拾自尊,当时我疯狂地样读书,希望终有一日能够不被对方轻视;我还使用各种手段拉拢周围的人,形成一支战力。当我的意志终于成长为能够和对方角斗的时候,却因为学业压力突然被家人勒令休学。就像被抽走了生活中奋斗的一切目标,我陷入巨大的紊乱。虚无产生于没有能够交流的人的时刻,而不甘和对自己的愤怒给这种虚无带来了破坏力。一直以来的焦虑、抑郁和自我否定集中爆发了;不幸的是,那一年我连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转学后,我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并很难理解和被理解了。长时间与社会隔绝不仅使我讲话变得奇怪,还使我养成了不良的精神习惯。

 

之前在校时,我所进行的思维角力是不择手段、无谓道德的。对方伤害我、试图扭曲我,但是对方那里有可供我学习的东西,我就选择不去寻求外界帮助,欢迎着嘲笑和蔑视。然而人有规避危险的本能:如果我因为说了蠢话而遭到攻击,我必须学会不说蠢话。如果我因为论辩没有逻辑而遭到攻击,我必须学会条理清晰。如果我重复那些庸俗的陈词滥调而受到鄙视,我就必须学会天马行空、奇想天外。我在开口前久久地对自己重复我要说的话,过滤掉不想被听到的糟粕,并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我对自己保持一种严苛的怀疑心态。时间长了,我就形成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习惯。这种习惯在恰当的运用下十分有效:我确实获得了对方的认可和尊重,但助长这种习惯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变得阴郁、残忍而充满怨恨。因为之前的锻炼和争斗,我身上没有可以抓住的把柄,所有人对我敬而远之。但我始终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我的精神上着镣铐。当我发现任何自满、傲慢和快乐的时候,我就鞭笞自己的精神:这种快乐是愚蠢的吗?这种自满是应得的吗?这种傲慢我也配得上吗?如是,我不可能产生三秒钟以上的积极心态,极度压抑自己的内心。我很孤独,孤独又助长我的负面逻辑循环。我羞耻于自己所有人类的情感。退学使我觉得自己落于人后,而周围荒凉的精神环境使我觉得了无希望。目光所及处难以找到高尚的灵魂,我越来越悲观了——我的精神开始堕落和自暴自弃。没有剑拔弩张的争斗,我不觉得自己百分之百地活着。我是行尸走肉,是只能反射光线的月亮,是别人的阴影。与此同时,我的抑郁越来越严重。

 

在通过自残来获得新鲜感,和损害自己的健康以带来快感以后,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矫正这个误区。

 

我开始进行各种寻觅和试验。在恢复精神健康的路上,有几样东西启发了我。我把它们按照理想的服用顺序排了序。




第一是卡夫卡全集,尤其是短篇。这些文章的作用是帮助一个人理顺可能的精神问题由来,并学习顺藤摸瓜,探寻源头和这些问题的发展。有重度焦虑的朋友们可以感受到深刻的共鸣;书中焦虑回环的生长和建设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第二是黑塞的《荒原狼》

书中讲述了一个有病患的精神体的遭遇。该患者,荒原狼,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哲人。对于受到抑郁困扰的朋友们,看这本书可能产生同感。

精炼之,主旨大约是“学会微笑,学会享乐,学会不自责。”

要解决自我的精神问题,必须分析这个精神问题的由来。要自我剖析,把心拿出来摊开在台面上明说;要抛弃羞耻。

学会微笑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而言,感受发自内心的快乐已经很难,想摆脱快乐之后的抑郁反弹难上加难。冒险在快乐的泥潭里重新翻起宁愿被埋藏的东西,这是一个主要的挑战。

 

第三是梦野久作《脑髓地狱》

这部邪门的作品稍显冗长。但这也是一部革命性的作品,其中有很多大胆而准确的宣言。摘录有用的三页如下:




去掉不切实际的内容,这三页主要说明了两个重点。用大白话复述如下:

 

其一,脑子不是想东西的地方。脑子只负责处理信息,“反射交感”,使信息往来传递。过度用脑,过度思考,负责某某思考的部分就会出现问题。引申到我的经历:负面思想形成逻辑怪圈、回环,一遍遍无可解脱地重复,正是过度思考的一种表现。抑郁情绪及伴随的所有生理或精神痛苦,只是逻辑循环过度重复引发的组件过热而已。

 

其二,解决上述问题的方法,是切断信息传递,使细胞仅维持基本生理机能。简言之,头脑放空。

 

再解释一遍:当陷入负面思维循环的时候,应主动知觉,主动出击,停止所有思考。

这样一来,就不会受到抑郁困扰了。

 

听起来很简单?我知道操作很难。首先,辨识并认证一个思想是“负面的”很难。(做到“知觉”这一步。)有很多患者死抓着自己的抑郁情绪不放(我也曾经是这些人之一)。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虽然表面上承认这些思想是“不正常的”,如厌世、悲观等等,内心却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些思想。一个出发点可能是:自我折磨是有好处的。或者,我这个人就适合这些情绪。还有很多类似观点;只要你想,抑郁情绪就有一万个理由黏住你不放。

 

但是这些观念需要被克服,具体的原因需要病患本人去慢慢体味学习。打个比方,如果你试着照做并或多或少克服了抑郁情绪,那你就是和快乐先结婚后恋爱了 - 学会快乐的你,回过头再看,就会明白之前的症结出在哪里。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先定义这些思想为“负面的”,不是否认这些思想,但目的确实是消灭它们。

 

关于第二步“主动出击”,一个误区是,“奋力抗争抑郁”。有很多患者辛苦对抗抑郁情绪,试图用积极的情绪洗脑自己,却引起了抑郁情绪的反感,于是就有了反弹。我相信饱受抑郁困扰的各位有着坚强不屈的意志;活着就是痛苦,而你们背负这些痛苦活着,练就了强大的负重力。为了抵抗抑郁,你们想利用你们强大的意志力,你们想“用力”。

 

殊不知问题就出在这里 - 应该做的事情不是“用力”抗争抑郁,而是“使抑郁无力化”,对抑郁情绪进行放置。抑郁就像一个反派人物,你和它的关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它蚕食你的精神而生,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增大你自己的反抗情绪,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切断你和它之间的能源供给。抑郁药就是这个作用:它迟缓你的心智,使你不多想 - 不多想就没有抑郁了。但是你凭自己能做到更多。你可以对抑郁冷面相向。你可以随时切断你自己的所有思维,以虚空逼退抑郁。你可以迟缓地望着它,也可以跳出自我,观察自己。不要给抑郁可乘之机,就是不要管它。不要跟随一个有诱导性的“负面思维”推理下去。

 

我知道这也很难,但成功第一次就会成功第二次;如果你判断你的抑郁情绪是心源性的,你就可以试用这个办法。久而久之,你可以拥有快速的反应力(如今我可以迅速掐断突然冒头的抑郁情绪)。你可以学习微笑了。

 

复健进行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尝试下一步。

 

第四: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这是一本神奇的书,尼采称之为“第五福音书”。读它会使你的心情颇不宁静(所以必要在复健已经初有成效的时候来读,以防抑郁暴走)。

 

请不要当它是哲学著作;它可以是药物、诗歌或小说。控制药量,一次不读太多,每次读后平静下来再接着读。由于这是一本分篇的书,建议一次读三到五篇左右,一周读一次。

 

尼采是个奇人。他的心思极其敏感,心灵高尚,且十分离经叛道。他为志同道合者指了一条路,并猜想这条路是殊途同归的。这条路就是通往超人之路。

 

因为文章主题是克服抑郁,我就不多说关于超人及成为超人的历练了。我来说说关于矫正抑郁的几点启发。

 

其一:克服“自我否定式奴隶宗教”

 

这一点的主题是:“如果一个宗教或信仰的本质是让人否定生存或否定自我,那就不应该相信这个宗教。”尼采倡导遵从自我的肉体,倡导心灵与肉体不分高低,倡导身体的“我”,思想的“我”和整体的自我认知能达到和谐统一,相互扶持的共存。奴隶宗教,原指基督教与西方普世道德,此为引申义。

我曾经很迷失,在面对着过分强大的存在时失去了自我。因为我的人格是被捏碎再造的,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完全对自己负责。我定义自己为阴影,是没有权利的,是无用的,是只能依附于旁人的而不能自己存在的;我过分崇拜那个强大的存在而否定弱小的自己,从而被黑色的太阳灼伤。这么做并无好处,但极度丧失自信的我别无他法,盲目地跪倒在我记忆中最强大的事物面前。

 

信仰是人的旗帜、是暴风中航行的船的桅杆。一面倒转回来桶穿自己的旗帜可以赋予一个人强大的力量,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信仰存在一天,我本质的内核就要受一天折磨。当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果断拔除了这面旗帜。我依然不敢说我相信自己,但我决不再把信仰寄托在使我痛苦的事物之上。

 

其二:有所产出(请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选择完成。)

 

尼采对旁观的人,漠然的人,不参与的人有一种反感。他称这种行为为“虚伪”。那是冰冷而灰色的月亮,他们只顾着看,没有兴趣投身于任何事物中去。有很多时候,我想大家都有各种各样不参与的理由吧。“我没有资格”“我做不好”“我只配远远地看”“我不敢承受感情”……但是当你逐渐恢复健康自然的时候,你是有必要加入到产出中去的。无论是产出什么东西,请有所产出。产出情绪上积极的东西吧。产出想法吧。想法是珍贵的,它呼唤一种肯定或否定。打破孤独,伸出手去吧。这些都可以被称作“产出”。我知道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请求援助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请求了援助,他人也往往不得要领,施与同情或制造麻烦。但是,当你看到一点点希望的时候,请主动扩大那一点希望。希望是能像火一样被传播的;无论在何种层面上,产出都有意义。

 



既然已经说到尼采,我再扯开一点吧。以下为选读内容

 

【尼采对《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看法:虽然一死了之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不能因为痛苦而放弃追求幸福。】

 

【“永恒回归”理论:在重复经历的痛苦中寻找超脱,云云。危险却有价值的一个想法。痛苦是理论和想法的催化剂。综合考虑来看是“通过抗争痛苦来获得超脱” 但“痛苦必须是正确的种类”。危险点在于“对正确痛苦的误判”。承受过这种负重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尼采的想法;说风凉话是看不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想法一直以来最受误解;尤其是超人哲学和受苦哲学。和科学理论不一样,尼采的哲学观仅通过对人解释并不足以让人理解。即使通读著作,如果不知道该如何破译其中的密码,反而误入歧途。(所以把理论难度妖魔化不可取,读不读得懂只是人生经历和天赋的问题,和下了多大功夫去读没关系。受磨难也可视作一种功夫。】

 

【和我的意见一致,超人的个体性同时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幸运的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界的价值观,只要贯彻自己的意愿;不幸的是这种设立的目标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正如每个受苦人的苦处都不一样。也即超人在会师之前总是不被理解。他们的受苦哲学也不被理解:第一,不屑于受苦的人笑话他们的傻气;第二,盲信超人者因为不了解整个体系,自找苦吃,却是徒然。接近于超人的人想伸出援手的时候,却因无法说明抽象概念而无可奈何。只能说,帮助或者进步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战争是孤独又长久的。】

  

【我们打得起这一仗。不要拒绝极端情绪,不要拥抱琐碎和虚伪,不要满足于“看不见”,不要赞颂世俗,不要相信高尚已经过时……既不要相信奴隶宗教 也不要相信舒适宗教 最重要的是 对一切燃烧的光芒不要无动于衷。】

  



希望每个人都熄灭自己的漆黑太阳。

简要复述前文于下:


任务一:感到快乐后,学习维持这种快乐。学习不嘲讽自己、否定自己。尤其重要的是不要否定感性本身,错的不是感性而是抑郁情绪。


任务二:学习漠视自己的抑郁。无视自己的思维,定义恶性区块并将之手动断电。


任务三:产出。与外界互动。寻找兴趣并像培育花朵一样培育它们。这些兴趣虽然不能真正阻止想死的人赴死,却往往是赴死之人回头望向的最后的眷恋之物。


目标:拥有黑色的视角,不受黑色的控制。抛弃自我否定式奴隶宗教。学会微笑。

 

尼采说过一句“杀不死你的,使你强大!”我深以为然。我认为,精神痛苦到头来都是“不同的起因,同一个终点”;无论是源自哪里,用什么方法来尝试克服,最后由于时间之长,程度之烈,都会导致想法的进化。但是,因为错误的思考,让痛苦一直发酵,会使这个恶魔膨胀到可怖的大小。经受过的磨难,如果最终被克服并踏在脚下,必定将带来回报。请大家试着努力,为快乐而奋斗吧。

 

我知道抑郁最可怕的一点是它能麻痹你,消除你的动力;它能劝说你放弃努力。不要听它的话,甩掉它!你可以凭借你自己的努力自救。但如果抑郁给你带来痛苦,请你第一选择去看病,不要光看我的文章。我是走投无路才想明白的,不代表你也要这样做。

 



后记:关于我的后来状态

 

现在我已经学会微笑,但回归自我是一条漫长的路。我的经历提醒我,逻辑是极为重要的必须学会的东西。有了逻辑,在斩恶的过程中可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摘自一天突然涌现的思绪:


“就像是一种中毒:过剂量生活的中毒。每天常常觉得活着有多么好,出太阳是多么好,就像死而复活的人一样 紧紧抓住存在本身 什么事也不在意 把时间通通抛洒掉 然后沐浴在飞散四溅的粉尘碎末中 忘乎所以了。新的每一天都像宝石一样珍贵。即使是看到阳光透过树叶 都感动得流泪 魂灵也不能自控地升腾起来。所有打扰我沉湎于生活之中的东西,都萎顿消失去吧!”

 

我被抑郁症困扰六年,现在已经完全摆脱抑郁半年了。我还有焦虑症和许多强迫行为,但生活没有受到很大影响。我希望有所产出,所以克服社恐症状发布这篇文章,但愿能帮到各位。(我的社恐症状还是很严重,高中到第三年才敢踏入别班的教室,偶尔在网上交了朋友的第二天还会被吓醒并犯恶心。但是不要紧。)

 



关于与抑郁症患者相处的一些贴士:


抑郁症患者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不要对他们有预设的一种模板。


抑郁症患者在抑郁情绪不爆发的时候普遍只是心情低落的正常人。他们害怕被否定,渴望理解。请不要同情他们,请不要嫌他们麻烦。晒太阳或吃巧克力可能会成为一种有效的安慰剂疗法。不要强行矫正他们的抑郁情绪,比如不要说“想想好的东西”,这很容易招致厌烦。不要过度关心他们,也不要完全漠视他们。

 

当抑郁情绪爆发的时候,一般的沟通他们往往听不见,或者听不进去。最好的做法是在旁边陪护,防止那些有自杀倾向的自杀。(有自杀倾向的请及早就医。重要!)如果沟通无效,请不要沟通,等状况稍微好转。抑郁症患者不喜欢突然出现大量无法接受的信息,那可能会激发他们的焦虑情绪,使他们产生重复性自卫行为(反复做一件转移注意力的小事),所以尤其不要使患者所在的环境发生太大变化。让患者安静几个小时可能是比较好的办法。


觉得有用可以转载扩散,觉得没用随便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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