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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叶】君子好逑 第三章(完)
神月釵 2016-12-28

  【三】

  夜幕垂下,一枚弯月高高挂在夜空之中,皎洁无比。

  荒野上一处野林,篝火生起,两线灰烟冉冉上升,环绕那皎月更添朦胧。


  傅红雪坐在篝火旁,兀自看着烤好的野味,却一动也不动。

  从他上白云山庄之后,不管怎么明查暗访,叶开彷佛从人间蒸发似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像从未入过山庄似的。但当初他确实亲眼见到叶开上了大雪山,现下却查不到半点踪迹,会否早已经离开并转走他方?——每每想到这,傅红雪沮丧极了,连最后线索都断了,真不知道叶开现下留落何方,他又该往哪去寻人。

  不远另一处篝火,坐满了白云山庄众家老小,包括骆少宾。至于丁灵琳则是毒伤未愈尚待调养,坐在轿子里由丫鬟伺候吃食,以免受到风寒。骆少宾帮忙张罗了几样丁灵琳喜欢的吃食给送过去以后,拿了两壶酒便往傅红雪那走去。


  那天丁灵琳中毒之后,白云山庄上下彻查,却遍寻不着下毒之人。骆少宾心焦得很,却也无可奈何。眼见成亲日子越来越接近,尽管查不出究竟谁在背后暗算,一伙人还是只得打理行囊往点苍山出发了。傅红雪身为媒人,又找不到叶开下落,便随这成亲队伍一起往点苍派而行。

  如骆少宾所料,一路上还真不少江湖宵小来捣乱。全都给骆少宾以及几个家丁打退了。偶尔傅红雪看不痛快、或者心情不适,也会出手惩戒一番。只要看到傅红雪黑着脸往前一站,山庄那几个家丁连忙退开,收起了锄头柴刀,几对眼睛瞪得老大,和骆少宾在一旁开心得看着。

  傅红雪可不像骆少宾那样好说话,加之毫无叶开下落,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正苦于无发泄之处。初时倒是还好,傅红雪不过冷眼看着骆少宾打发那些贼人,仅是照看就罢了。没想那些贼人竟来个没完,一天照三餐准时来犯不说,连深夜也不放他们清静。几次下来,傅红雪终于铁青着脸,黑影一闪站到骆少宾前头挥手让人退开。只听得龙吟声吟啸天地,刀光一闪,一群贼人凄厉惨叫都滚在地上哀嚎,傅红雪已然回刀于鞘。骆少宾好奇,走到前头数了数,哎哟喂呀我的乖乖!两个胳膊断了、三个膝盖折了。还有个脖子歪了,却不是傅红雪打的,是刀光闪过太过害怕给吓得脖子一扭,就转不回来了。

  这些被料理的贼人身上皆留有十字刀痕。

  没几天江湖上便传了出去——天下第一刀亲自充当骆少宾迎亲队伍的媒人兼保镳。

  这样一来,受到谣言挑拨来淌浑水的肖小立时骤减。明知傅红雪随行却还是来阻拦的,八九不离十,便是此次兴风作乱的幕后黑手了吧!甚至可能跟叶开的失踪、丁灵琳中毒有关。骆少宾与傅红雪知道其中干系,虽然贼人袭击次数减少,却更是小心翼翼了。敌暗我明,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只是这一路上,傅红雪吃得不多,话也不多,只是一个人待着,远远眺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有在料理贼人时,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傅红雪出手时那一招一式无不挟带戾气,狠戾又乱无章法。彷佛便是把失了刀鞘的天下第一刀,失去方向,无所适从。


  「今晚由家丁轮流守夜。傅红雪你就好生歇息吧。」

  傅红雪瞄了一眼不知何时坐到一旁的骆少宾,没有答话,总算拿起早已凉透的野味往嘴里塞,也不知嘴里是什么滋味,几口便解决一餐。骆少宾看傅红雪这模样,心里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担忧叶开的下落,但白云山庄上上下下都没有人见过貌似叶开的男子,究竟叶开跑哪去了,完全没有线索。

  骆少宾叹了口气,递了一壶酒给傅红雪,自己也拿起一壶酒,揭开封泥便往嘴里灌下一大口。黄汤下肚,骆少宾仗着酒意大着胆子问起:「傅红雪,你当初跟叶开——究竟为了什么闹翻的?」

  傅红雪还在仰首灌酒,衣襟给溢出的酒液浸湿了大片,放下手中酒壶时醉眼惺忪的,望着骆少宾不作一语,却没再喝酒,只是看着骆少宾,似乎在斟酌该否说起、又如何说起。骆少宾见状连忙加紧说服:「好好一对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大打出手?弄到现在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借酒浇愁。若是知道你两当初口角原因,说不定会有线索?」

  骆少宾其实就是好奇。这俩兄弟明明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怎么竟然翻脸不认人。却听傅红雪叹了口气,骆少宾暗自心喜,知道傅红雪总算松口,聚精会神听这前因后果。


  「两个月前,母亲从魔教捎信过来,说替我找了门亲事,要我回塞北完婚。」

  「我立时便说不回去。」

  「所以叶开是气你放弃大好姻缘?」骆少宾托腮沉思。身为好兄弟,叶开替傅红雪抱不平也是情有可原。好歹试试嘛,不喜欢再拒绝也不迟啊。

  「应该不是——」傅红雪眼中很是疑惑,语气迟疑,「听我说不去的时候,叶开看起来很高兴。但几天后,我告诉他决定回魔教,他却突然大发脾气,要我滚,甚至说他再也不回无间地狱了。」

  骆少宾连声奇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回塞北娶妻子,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傅红雪却一脸正经回道:「我没要娶妻子啊。」

  「嗄?」骆少宾搔搔头,问道:「那你回塞北作啥?」

  「回塞北跟母亲交代清楚——」

  「——我只要跟娘、还有叶开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骆少宾翻了个白眼:「只能你娘跟叶开?傅红雪你不打算娶妻啦?」

  傅红雪点点头,「我当初答应母亲的啊!」

  「……那冰姨呢?」

  傅红雪点头,「冰姨当然也一起。」

  骆少宾只觉得奇怪,「冰姨可以。那就不能娶妻成家吗?生个儿子女儿什么的……」

  傅红雪摇头,「不能!就只能母亲跟叶开。」

  「——就说了还有冰姨啊!」

  傅红雪再次点头,「冰姨可以!」

  ……

  骆少宾忍不住望天,怎么又绕回原句了。

  「花公主不会反对吗?」

  「娘当初说过的,我只要跟娘、跟叶开……」

  「是、是、是,一起过日子就行了对吧?」骆少宾没好气的打断傅红雪,心里却道:「那公主何必帮你物色亲事?」转念想了想,还是估不清叶开大怒的原因。难道叶开反对的是傅红雪娶妻之事?不对啊,叶开有什么理由反对?想了好半天,没个所以然,凑到傅红雪身边问道:「傅红雪,若是公主亲事是给叶开找的,你会替他开心吧?你俩是兄弟,一个娶妻,另一个不是应该帮着高兴吗?叶开到底在生什么气啊,真是越想越怪……」

  傅红雪脑袋里轰的一声,不断回响骆少宾一开始所问的那句话,全然没听到骆少宾后面又说了什么。

  ——若是那门亲事是给叶开找的,他会开心吗?

  他想了好久都没个结果,就连骆少宾何时离开,篝火何时熄灭、众人何时歇息都不清楚,只是呆愣愣坐在原处。


  ※

  又过了几天,一行人走了约莫一半路程,来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少,路上日渐平静。这本来是好事,但骆少宾瞧着傅红雪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

  打自那天夜里深谈之后,傅红雪无时无刻不在深思,其他外物全然不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人在后头缓缓走着。常常走了好长一段路,回过头却不见傅红雪人影,骆少宾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只交代大伙儿继续前行。直到大伙儿累了歇脚,找了野棚喝水吃食,远远才看到傅红雪慢步走了过来,但瞧那模样,魂依旧是飞远了没回来的状态。骆少宾耸耸肩,已然见怪不怪。

  傅红雪不知为何总是落后队伍,但一天之内总能赶上他们脚程。骆少宾初时感到奇怪,甚至运了轻功回头找人。人找是找到了,但不管他再怎么叫,傅红雪就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慢慢走路。几次下来,骆少宾也就习惯了,连找都不找了,反正傅红雪到点自然会追上。

  这天,众人走到一处黑山岭口。正待走进,骆少宾却抬手止住众人脚步,使了眼色示意大伙儿小心。一个黑影一闪,平常落后许多的傅红雪已然站在骆少宾身侧。众人相视一眼,这一行最顶尖的两大高手都到了,前方自然有诈,拉着丁灵琳的轿子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个抽出随身兵器兀自戒备。

  这黑山岭口其实是个山峡,往来只有个出入口,一条长长的路径,两边皆是高耸的山壁。若是有人在此袭击,定然难以抵挡。

  却听山壁上一声呼啸,埋伏在暗处的数十名黑衣人一举跃下,群起围攻丁家众人。同时兜头一张网罩下,对准的正是丁灵琳所坐的那顶轿子。却见门帘一掀、青影一闪,在网子罩下之际丁灵琳瞬时脱出,身影已然站在骆少宾与傅红雪身侧。丁灵琳身着青衣,外头还套着件灰色狐裘大衣,脸上依旧戴着薄纱,只见得着那双大眼睛眨呀眨的。

  丁灵琳梭巡四方,见到轿子周围站着六名黑衣人,手上大刀青光闪现,看来是打算把人困在里头,直接从轿子外头刺死,为免不死刀上还甚至喂了毒。丁灵琳眼神霎时凌厉起来,百忙之中看向骆少宾、顺道瞥了傅红雪一眼,也不知袖里怎么动作,右手一挥,叮铃叮铃声响,十二枚铃铛飞出,同时打中那六名黑衣人的手腕及穴道,只听兵刃当啷当啷不绝落地声,六名黑衣人瘫软在地。

  傅红雪惊讶的看着丁灵琳甩出暗器,满场跑四处帮忙家丁抵御黑衣人。这些天来他没怎留意,却原来丁灵琳会武。这倒也是,丁家好歹曾在武林占过一席之地,只是晚年隐居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琳儿擅长的也是暗器功夫,不过她扔的是铃当。」

  「她总说要有分寸,铃当发来叮叮铃铃的,可以吓阻敌人。」

  听完骆少宾说话,傅红雪点点头却没回应,双眼视线直追着丁灵琳的身影,半分不离,但面上表情却很是疑惑。直到所有黑衣人都被制伏,傅红雪依旧望着丁灵琳,望得骆少宾都觉得古怪了,推了推傅红雪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傅红雪轻咳一声,这才收回视线,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没……尊夫人真俊。」也不知道傅红雪说的是功夫俊还是人长得俊。骆少宾倒是笑得一脸幸福,腼腆的搔搔头,喊了一声琳儿,要丁灵琳过来。

  不远处丁灵琳正比手画脚指挥家丁将黑衣人给绑起来,听到骆少宾喊声,便回身走了过来,向两人福了福算是打过招呼。就在此时!一股凌厉杀气伴随劲风而至,一个黑衣人从山壁上一跃而下,如大鹏那般向下扑落,凭藉那山风落下,势头又急又快,手上长剑赫然指向丁灵琳,眼见就要钉入丁灵琳胸口,却听当啷声响,左右两侧不约而同伸来三把刀剑,恰好挡住黑衣人的突袭。左侧一刀一剑,分别是傅红雪与骆少宾,右侧递来的一剑却非丁家家丁,是个眼神冷淡的男子,见丁灵琳危急这才从暗处跃出。

  丁灵琳闻风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黑衣人,一脸玩味,敢情根本料到有人帮手抵挡,遂有恃无恐,连闪都不闪。瞧了好一会儿,丁灵琳拉了右侧那男人,在其掌心写了几个字。那男人知晓,冷笑看那黑衣人,说道:「原来是五叔啊!这下总算漏馅了吧!」

  那黑衣人心知事迹败露,抽剑想跑,奈何傅红雪等一刀两剑绞住他的长剑,一时间无法动弹,正打算弃剑逃走,一颗铃当已然撞中他胸口要穴,随即丁灵琳跃前补上几指,那被称作五叔的男子萎顿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傅红雪瞧着丁灵琳的身影,脸上神情古怪得很,但见到右侧那名男子就要离去,终于拉回视线拦住那人:「路小佳,叶开呢?」

  路小佳眼神依旧冰冷,并未因为见到故人而萌生暖意,懒洋洋说道:「找叶开找到我这来啦?自家兄弟可得好生看好,否则丢了真不知向谁要去。」

  骆少宾却是第一次见到路小佳,虽然好奇但还是拱手打了招呼,好歹人家方才仗义救了他未来媳妇儿嘛。路小佳瞄了他一眼,看上去倒还算顺眼,转过身向骆少宾抱拳回礼。而后丢下一句:「我走啦!叶开那小子滚哪去我才懒得理呢!」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

  傅红雪心却凉了半截,心中反复问道:「连路小佳都不知道叶开下落,那叶开究竟上哪去了?」想到这目光忍不住瞥向丁灵琳。不知道为什么,丁灵琳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但令人惊讶的是,那表情神韵着实像极了当初叶开和他闹翻的神情。随即又甩甩头,傅红雪心道,再怎么相似,丁灵琳终究不会是叶开。然而傅红雪抬眼,忍不住又瞅住了丁灵琳的身影,而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接下来的日子,傅红雪再没脱队,无时无刻都追在丁灵琳后头。

  骆少宾看了觉得好笑,拉过傅红雪说道:「没事啦!五叔已经抓起来了,再不会有人来袭击了。犯不着这样天天紧迫盯人的。」傅红雪点点头,却又摇头,依然故我。骆少宾摇摇头,却又点头感慨:「没想到傅红雪这么够朋友!如此爱护弟妹!捡来的保镳白用不用,到得大喜那日,绝对要跟傅红雪喝上两三坛女儿红!还有叶开!待得此间事了,必须帮忙找到叶开下落!」

  丁灵琳毒伤未愈,仍旧出不了声,整天坐在轿子里歇息,鲜有出来。傅红雪虽然跟进跟出的,实则只是远远跟着,比那些家丁距离丁灵琳还要远。

  众人虽然都觉得奇怪,但既然骆少宾并未开口,丁灵琳没反对,傅红雪行为举止也守之以礼、没有逾矩,便任由他去了。

  但每当丁灵琳从轿中出来透气,傅红雪那双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了,直盯着丁灵琳不放不说,从上半身看到下半身,再从下半身看回上半身,最后总是停在丁灵琳那双漂亮的眼睛。傅红雪脸上神情越来越是迷惘奇怪,常常用力摇头甚至甩头,有时甚至赏了自己好几巴掌,看得骆少宾瞠目结舌,搞不懂傅红雪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果然再没人来袭击,转眼间骆少宾婚期将至,隔天便是大喜之日了。一行人在点苍山脚下自家经营的客栈下榻,众人忙得不亦乐乎,张罗各项物事。骆少宾自然也是乐得很,上山下山不停来回交代事情,等到张罗得差不多了,回到客栈已经是掌灯时分。

  骆少宾刚进客栈,便见到傅红雪坐在角落桌子,正自饮自酌。他让店小二打理好些吃食,便走到傅红雪那桌去坐下,只见傅红雪两眼无神,直盯着桌面,不停灌酒,醉得很是凶狠。骆少宾搔搔头,心道,现下喝酒也太早了吧?明天再喝也不迟啊。傅红雪放下酒杯,抬眼瞄了骆少宾一眼,打了个酒嗝,问道:「烧饼……你能不娶叶开吗?」

  骆少宾闻言顿时愣住,随即失笑:「傅红雪你喝醉了吧!我娶的是琳儿啊!」

  傅红雪却一脸不信,再问:「你难道不觉得两人很像?」

  骆少宾只觉得莫名其妙,动手替自己斟了杯酒,寻思道:「眼睛倒是挺像的。但身形完全不同啊!叶开人挺修长的,琳儿大概只到他颈项那么高吧!」

  傅红雪却盯着桌面,喃喃道:「是啊!她俩人怎会是同个人呢!身材相貌完全不同!可又为何却那么相似?」骆少宾闻言却起了兴趣,凑近傅红雪问道:「你是说琳儿很像叶开?说说看,哪儿像?」傅红雪却甩甩头,眼神终于聚焦,看到凑到眼前的骆少宾,突然酒醒了大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饮下,说道:「没,是我多喝了几杯。骆掌门可别在意。」说完便拱手告辞,往二楼房间去了。骆少宾耸耸肩,恰好店小二上了酒菜,他饿了整天,抄起筷子就美美的吃起来了。


  傅红雪兀自懊悔方才喝多了乱说话,幸好骆少宾并未在意,他怎么好去破坏兄弟的婚事呢。只是当他路经丁灵琳房间,却听见里头有人低声说话:「……丁小妹子!这门亲事你愿意嫁得嫁,不愿意也得嫁!既然已经起了头,怎么容你悔婚呢?」

  听那把声竟像是路小佳。傅红雪很是讶异,难道丁灵琳竟是被逼婚的?现如今箭在弦上,若是反悔后果难以估计。但傅红雪心里深处其实是高兴的,他不想见到丁灵琳嫁给骆少宾。但傅红雪察觉到自己这想法便整个惊住了。骆少宾是他的好兄弟,他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匆匆回到房里,再不理会丁灵琳房里动静。

  然则,人的理性还拉得住自己,只是因为还未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傅红雪见到了。

  他亲眼见到一身红衣喜服的丁灵琳给推上轿子。

  亲眼见到那顶轿子一晃一晃的抬上了点苍山。

  亲眼见到那顶轿子停在喜堂前面……


  骆少宾笑嘻嘻从堂内迎了出来,但轿子旁站的不是别人,正是路小佳,正自疑惑怎么不是丁家的人,才刚想问个明白,却见一道黑影闪至轿门前,俐落的将帘子一掀,手上一带,那黑影竟挟带红影人儿往山下跑了!临走前还不忘点了他穴道!骆少宾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俏娘子就这么给拐走了,一时间又急又气、又是悔恨又是羞愤!不知道在心里咒骂傅红雪多少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骆少宾付出心血付出感情,到头来亲事竟是一场空。正自伤心,却听厅堂那头传来熟悉把声:「少宾,快来拜堂啊!别要误了时辰。」

  转头望去,丁灵琳一身喜服站在里头,半掀起红盖头偷觑着他,大红胭脂衬得那俏脸很是艳丽,骆少宾顿时破涕为笑,方才的悔恨懊恼全都抛诸脑后,也不知道是谁替他解开穴道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堂内奔去,直赶着成亲。

  却听厅堂角落依稀那俩三姑六婆对话——

  「一心,你说傅大哥知不知道自己抢的是谁啊?」

  「知道,却也不知道。」

  「难道他真以为抢的是丁灵琳?」

  「他以为抢的是丁灵琳。心里却认为抢的是别人。」

  「你傅大哥是大智若愚。比起用脑去想,还是凭感觉行动要实在些!」


  骆少宾已全然无暇顾及齐一心与周婷对话何意,只觉丁灵琳柔腻的手牵住他,凑到他耳畔,轻声说话:「你娘子今日凑成了两桩喜事,你且说说,你家娘子好是不好啊?」

  骆少宾当然满口称赞:「好!好!当然好啦!琳儿是好人!还是好娘子!很好很好的!……」说到后来竟语无伦次,一双耳朵红通通的,丁灵琳噗嗤一声忍禁不住笑出来。

  两人相视一会儿,一齐盈盈跪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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