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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另觅爱情
应有夏天 2017-04-26

晚风总是那么凉,浸入骨髓。

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就像你的眼睛,不知深浅。

我还记得来时的初衷,你的背影却像泡沫,轻易破碎。

从此不敢触碰。


晚风暖

路灯一盏一盏亮起,下班的路随着拥挤的人流,显得疲惫而漫长。

我租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通常都是数着灯就过去了。可是今晚明显有点不同寻常,一直有个脚步在跟着我的节奏。我慢他慢,我快他也快。想起几天前女人被抢劫捅伤的新闻,我有点紧张,暗暗握紧手机,朝着人流多的地方走。

走了好一会,快到我租的地方了,身后的脚步非但没有甩开,反而有愈渐跟进之势。我当然不想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知道我的地址,另拐进一条路,去最近生意好的不得了的煎饼摊子。

“闺女,最近下班这么迟啊?”大妈看见我就笑了,手搓搓围裙,熟练地拿起铲子挑起一个面饼,“还是老样子?”我点点头,热气渐渐从铁板上冒了出来,“最近公司事儿多,得赶紧做好。”

不用几分钟,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就递到我手里了。

本来忙到没食欲的我顿时觉得肚子空了,掏出零钱,突然觉得很满足,“大妈,以后啊您不用等我这么久,这都深夜了。”老人家本来就没多少觉,还让我搅了,真是实打实的过意不去。

“好闺女,你就像我在外的女儿,到底缓缓我这老人家的念想。”大妈收拾起摊子,熄了小灯,满脸的沧桑堆起笑容,“要不再到家里去玩玩?”我看着大妈的笑容,好像看见妈妈的影子,顿时一股酸涩,强忍着挤出笑容,“这么晚了就不去打扰了,明天正好周末,去您家尝尝您手艺。“好嘞,一个人你可小心着点。”我点点头,把自己埋在阴影里,朝大妈挥挥手。

一路漆黑,靠着一点手机的屏幕光,慢慢沿着巷子走,不想开手电筒,毕竟这里住的都是年纪大的,不想惊扰。

要到出租屋门口时,看见暗影中影影绰绰立着一个人,我才惊醒之前还有那么一回糟心的事。这怎么办?我握着手机,慢慢靠近,这么明目张胆的戳门口不强行撬门进去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估计是遇着难事了。但为什么来找我?我也是个一穷二白的上班狗啊?

“离这么近都没认出我,看来是贵人多忘事。”

“你谁啊?”我赶紧甩甩那些不着调的想法,抬头看着这个人。

他就那么站在黑夜里,神情一如既往,记忆一股脑儿涌来,原来我还是没能忘记。

我转身开了门,站在门口,“小小陋居,您就不必进来了吧。”我伸手就要关门。

“老同学见面,好歹叙叙旧。”他一把就撑住了门。

我盯着他,好几年了,时光好像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还是那么倨傲。

故人见

我承认是我先喜欢的。

其实你没有必要理我,让这段暗恋成为青春里的一颗朱砂痣,不也挺好的?

至少不像现在这样。

陈路再一次的坐在我对面了,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

“嗨,我又回来了。”

陈路欠揍的表情简直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手的走向。

“怎么不说话呢?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说你妹的话!

“还不说,看来是欠调教。”陈路说着就坐了过来。

“你有事没事?没事的话就赶紧走。”

“这不来了吗?有事。”陈路从灰色格纹背包里摸出一沓文件,脸上挂着的还是明媚如春日里的阳光般的笑容。

我眯起了眼,有点刺眼,拿起一张,就知道又是老套路,“陈路,我送送你吧。”

陈路一下子站起来,笑容更加刺眼,咧着嘴笑道,“小安,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所以跟我走吧。”

我看着他,站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还是那么耀眼,笑道,“客人自然是要送的,至于那些个废纸嘛,我自会扔掉。”

陈路走到门前倏地定住,不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的声音,“你还是怪我。”

“不怪不怪,就将您送到门口,您别见怪才是啊。”我慢慢合上了门,昏暗的路灯下是陈路缓慢而落寞的身影。

其实,陈路落不落寞我还真不能确信,但是至少我是准备彻底忘记这段感情了。

真的,不必留恋,过去的就属于过去了,再怎样撒泼讨饶也回不来。

故人事

和所有老套的初恋一样,我最先喜欢的是篮球场下运球熟练帅气,扣中一个又一个篮板的陈路。温暖耀眼的阳光好像永远包裹着他的每个动作,每一个笑颜,看不见一丝杂质,一处阴暗。

然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就不期而遇了,图书馆?又或是餐厅?还是操场?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当时带着耳机走着走着,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还未及回头,就被一本现代汉语砸的头晕。依稀看见一个面容熟悉又陌生的坏小子脸上挂着张扬满足的笑容。

我立时就知道是他干的坏事,但毕竟我暗恋了他那么久,如今他这个清秀的大帅哥站在面前还扬着笑意,真是有什么气都消到九霄云外了。

“谢谢你了。”我揉脸的同时,礼貌的道了谢,同时从他手上迅速拿回了书,用了一点力气。

陈路一愣,转而笑着说:“一直喊你都不理,手劲大了点,对……”

“没关系。”陈路的话就像是有神奇的魔力,直戳我心窝,没几句就躁得我只想逃离现场,丢下这句话就跑路了,之后一个星期都没去看陈路打球。

后来,是在篮球场遇到的。

我只是路过,走着走着,被莫名其妙戳了一下。

转身就看见抱着篮球,汗水淋漓、气喘吁吁的陈路,显然刚刚是在打篮球。

我打量了他半天,又检查了我的书,都没问题,所以……,“你这是……”

“找你,”陈路倒是毫不尴尬,又戳戳我胳膊,动作自然的简直像认识了至少一年以上的朋友,“明天我们队主场,来不来?”

“啊……”我脑子像是被什么冲击了,顿时短路,脱口而出了被嘲笑好久的话“我……我不会打篮球……你……你还是找赵其吧……他还可以……”

然后,陈路就笑到腹肌都疼了,当然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谁找你打篮球的,我是找你去看我篮球赛,去不?”陈路转身将篮球投到不远处了篮板里,一击即中,“我有内场前排的票哦。”

“哦……我去。”总之,那天下午自遇到陈路开始之后,脑子都是糊的,各种欢快的声音,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星期六下午,快的像天狗追月,一瞬就到了。

陈路肩上担着白毛巾,猝不及防地从汹涌的人群中挤出来,递给了我票,把我一路送到内场,还顺走了我已开袋的薯片。

其实 ,我并不懂得篮球,甚至于看了这么久的篮球也只记得陈路那部分的记分规则,所以在陈路下场后,我就一路睡到结束。

对了,我还是被戳醒的。

陈路身上还是那条白毛巾,就是已经湿透了,他动动指头几乎要戳到我脸上了,“这票给你还真是浪费了。”

“嗯,浪费了。”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滚上来,“没事的话,我走了。”

陈路叫住我,“哎,我随便说说的,我可是看见你全程盯着我看了。”

突然被戳穿,我心里有点慌乱,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对啊,我喜欢你,没想怎样,你不必猜疑。”

“不不不,”那是我第一次在陈路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笑意里是掩不住得逞,“我也喜欢你,所以你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我也不会猜疑。”

然后,我就呆住了好久,久到陈路戳我脑袋,“不会高兴傻了吧。”

“为什么?”我看着他脸上久久的笑意。

“没什么,喜欢需要理由吗?”

我看着他高兴的好像毫无道理的样子,也许就真的没有理由吧。

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距第一次正式见面仅一个星期之隔。

我们之间的相处很平淡,也很和谐,似乎从没有过热恋期的激动。可是我知道,在最初的将近半年时间里,我们一见面,仅仅是看一眼,陈路都能把我看的脸红心跳。

陈路是个很会谈恋爱的人,下雨会拿着一把伞及时出现,晴天能把外套整个用手臂在我上方撑开遮阳,会在我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逗我开心。

没什么不对,我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平淡却很稳定,即使有一些暗涛汹涌,能看不见就别触及吧。

就这样相处了一年,在我精心挑选生日礼物给陈路时,陈路却突然不见了,不是在现实生活不见,而是在我的生活中不见了,像水一样,仿佛只是在适当的时间蒸发那样,理所当然。

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我也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责怪他吧。毕竟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快乐的就算值得了吧。

我想着想着,心却还是疼了起来。

果然太容易得到的感情,不会维持太久也不会珍惜。

但是,我还是找到了陈路,递给他一个我攒了三个月的钱精心挑选的表。

“终于找来了吗?”陈路拿着盒子,似乎心情还挺好。

“嗯。”我看着他,点点头,“作为告别,好聚好散。”

“怎么了?”陈路表情忽变,冷了下来,问我为什么。

“没怎么,感觉你累了,所以就结束吧。”

“不是不是,”陈路慌乱了起来,“这是我兄弟出了馊主意,小安你别在意。”

我转身要走,陈路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图书馆空旷的大厅响起,“就这样了?安歌,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喜欢过我?”

我停住,看着陈路好像无比真诚的眼神,笃定道,“没有。只是暗恋过。”

我走了,脚步很快,身后还有声音不断响起,没有回头。

陈路啊陈路,你当我傻吗?在一起一年了,还不知道当初这段恋爱的起因是你和你所谓的兄弟的一个赌吗?本以为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撩别的女生?

我真的不傻,喜欢你陈路,到现在你再一次耍我之前,该结束了。

后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在我正式明确态度之后,陈路立即和一个一直和他暧昧不清的女生在一起了。

我依旧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路过操场,一个人过生日。

偶尔的阴雨天会不打伞,通常的晴天戴个帽子。

路过那一年大四的时光,未曾停留。

晨风凉

第二天早上,我一出门就遇见堵在门口的陈路。

我皱眉,以陈路的黑眼圈来看,他可能一夜没走。

“陈大帅哥,别挡了路,我还要上班。”

“你跟我走吧。”

“不用劳烦,现状就很好。

“小安,当初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哦,你还记得,我原以为贵人多忘事。”

陈路满脸疲惫,我险些要忍不住把他拉进屋让他睡一觉。

“你听我解释,”陈路拦在门口,一副大不了就死抗的英勇就义的表情。

我不忍心打断他这副沉醉在自我牺牲的感情里,索性站定听他能解释出个什么弯弯道来。

陈路一看我没要走的心思了,立马要瘫倒。

我见状扶着他进屋里躺下,“我先去上班,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陈路实在是困到极点了,挣扎了几下就睡死过去了。

其实,这个工作是辗转几番才得到的,当初我对陈路并没有那么冷淡到无所置之的地步,说白了,我心里还有他。所以也就给了他再次伤害的我的机会。

毕业后,由于大学里的扎实学习,没费多大功夫就找了一个好工作,一起面试的小哥很有缘的被分到一个实习组,相处得很好。

谁知陈路又冒了出来,声称他是我男朋友,叫那位小哥离我远点。

我不明所以,又不想驳陈路面子,就没作解释。

陈路一副救世主样儿,跑我这,说是帮我另找了一个更好的职位,花言巧语的说他后悔了云云,想重新在一起。

我起初也是不大信了,哪知陈路极有耐心的磨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里那段最好的时光。所以,我答应了。

然后呢,陈路故伎重施,又消失了。只不过这次更彻底,没了大学的联系,陈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我丢了工作丢了感情,傻乎乎的在一个坑了栽了两次。

我不懂,更不理解,陈路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费尽心思的耍我?好玩?

再过了不知多久,我搬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遇见了大学里陈路的好朋友。

他一看见我,奇了怪的热情,起先我没认出来的时候,就拼命招手,还一个劲的问我陈路的近况。

我也是好奇,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走,说是,他工作忙,没一起来。

他一听,就乐的呵呵的,笑道,还好当初打了个赌撮合了你俩,果然我眼光没错。

我立时气得牙根痒,原来就是你丫的暗中捣鬼。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想知道更深层的原因,同他说了一会话,才终于套出原因。

原来在打了那个赌之后,陈路也是过喜欢我的,不过由于我态度有点不冷不热,没想象中铺天盖地的热情,就以为我只是装样子,所以就故意做了那些事,包括找的女朋友也是临时的。

当时我听到这,简直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天知道我刚跟陈路在一起的时候压抑了多少激动,都快抑郁了才勉强像个正常人。

之后,我并没有找陈路当面对认。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能责怪,也不能惋惜,缘分本就浅薄,奈何闹出这一场始料未及的戏来。

我拎着菜,想着给陈路做一顿,以告别这段不知是不是爱情的感情。

因为,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我不想当年因爱而出的玩笑,会在我们都成熟后演变成真正的笑话。

希望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另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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