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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行禁止】光
#配图和bgm大都来自《月色真美》，建议单曲循环食用#
第一次发长文，好厉害的样子。
（我永远喜欢通行禁止.jpg）
Last Order · 少女心
#四年后，一方19，lo 14#
“就这样，我走了。”
女孩小跑着追上去，唤着那个名字想拉住他。她匆忙伸手，指尖却僵在半空，只抓住一缕他经过时带起的风。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怎么？”
“不，没有。”她把左手藏在身后，拼命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御坂御坂祝Accelerator一路顺风！”
......
当时他正埋头研究新买的罐装咖啡，完全没意识到面前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
“砰”地一声，瓷碗重重地砸在桌上，渐凉的牛奶摇晃着洒出来。他诧异地抬头，对上最后之作怒火中烧的眼眸。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假话。
“最讨厌你了！”
假话。
“御坂御坂再也不想看见你！”
都是假话。
女孩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嘴踉跄后退。她突然转身摔门，夺路而逃。
分明是所有人里脾气最暴躁的那个，被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一方通行却仍未回过神来：
最后之作从小就是特别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总能在他察觉异样之前，先把负面情绪掩藏起来，永远令人安心地微笑着。今日却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他把这事告诉了下班回家的芳川，有些莫名其妙：“那个小鬼是哪根筋搭错了么？”
“不。”芳川淡定地放下水杯，“是青春期。”
完蛋了。
要被讨厌了。
最后之作背靠小巷，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神情凄惶，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也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调整好情绪，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偶然瞥见不远处路灯下的白发少年：
一方通行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抄兜，就那么沉默地望向她，像是刚刚才到、却又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瘦削的身影被橘色灯光拉长扭曲，将周身暖融融的光线也衬得冷清起来。
“Ac......Accelerator。”最后之作喃喃自语，不自觉退后一步。
拐杖一下下敲击路面的声音仿佛死神渐近，女孩双目紧闭，后脑勺抵在墙壁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他在她面前停下：“所以说，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
女孩闻言，又是后悔又是委屈，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扑簌簌落了下来。
从没见过最后之作这个样子，他的头痛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迹象，正要开口，却听她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御坂不好，御坂御坂太任性了。明明是御坂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所以被Accelerator讨厌了——”
“够了！”他烦躁地挥手打断她，无名的火焰炙烤着他的心，“别哭了。”
女孩被吓住了。她停下啜泣，红肿的眼睛出神地望着他。
一方通行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的确一直都不怎么乖。”见女孩沮丧地低下头，他淡淡地补充，“但我有说过嫌弃你么？”
“诶，”女孩猛然抬头，揉了揉眼睛，“Accelerator的意思是你没有讨厌御坂？御坂御坂万分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去想啊！”用手刀敲了敲她的额头，一方通行拄着拐杖转身，留女孩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他在巷口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皱眉：“还愣着干什么。不要离开我身边！”
“啊，是！”女孩捂着额头，茶色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他以前总是走在她前面，不加快脚步就追不上了；现在他却在她身边，迁就着她的速度。
最后之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悄悄靠近一方通行，想去牵他的手。左手伸到一半，踌躇不前——果然还是算了吧？
女孩的指尖颤了颤，正要收回。身边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畏缩的指尖。心跳声陡然放大了好几倍，她的脑中嗡嗡作响。
一方通行的手比她大得多，体温也较常人低，掌心还有练习枪械时留下的薄茧。就这么覆在她的手背上，寒意一直顺着皮肤传递过来。
最后之作打了个冷战，反过来紧紧扣住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与他共享。她抬起头仰望一方通行。
白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但发烫的耳朵出卖了他。
“Accelerator？御坂御坂小心翼翼地叫你的名字。”
“嗯？”他瞥了她一眼。
“其实、那个，”女孩踌躇着涨红了脸，“‘最讨厌你’什么的，都是御坂御坂在说谎。请你务必忘记那些话！”
“我知道。”他也停下脚步，注视着她无奈叹息，“我没有放在心上。”
“真的？御坂御坂难以置信地问。”
他翻了个白眼：“千真万确。”
“哈啊，最喜欢你了！御坂御坂扑上来抱住Accelerator！”
女孩环着他的腰甜甜地笑——少年的手心冰凉，但怀抱却是暖的。
什么青春期嘛。这么容易就破涕为笑了，明明还是个臭小鬼。
一方通行揉着她的脑袋，这样想道。
Accelerator · 夏日祭
#六年后，一方21，lo 16#
一方通行扯了扯身上的浴衣，嫌弃之心溢于言表。
“意外地很衬你。”芳川打量他半晌，给出评价。
铅灰底色配上细而疏的银白竖纹：这是在商场给最后之作添置浴衣时，她擅自为他挑选的。尽管他再三发誓绝对不会穿这种东西。
“本来打算买更喜庆的颜色，但果然还是这款比较适合你呢！”
说这话的少女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了。一方通行犹豫片刻，抓起茶几上的手提袋，叩响了她的房门。
无人应声。五秒后，他不耐烦地推门而入：“你到底在磨磨蹭蹭些什么？”
最后之作趴在梳妆台前，新买的浴衣好好地穿在身上，茶色长发却弄得一团糟，乱得像炸了毛。听见响动，她蹭地站起来，笑得分外尴尬：“御坂御坂才发现编头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呢哈哈哈。”
“啧，真麻烦。”他走过去，一把将少女按在梳妆凳上，亲自给她打理头发。口气凶狠如常，动作却很温柔。
六年过去，她长高了不少，原本及肩的短发已经漫过腰际，显得柔顺而丰盈。他将它们尽数收拢，做成简洁端庄的盘发。又在发苞右侧坠上朱色流苏和三朵小花，只留下两缕长长的鬓发修饰脸颊。最后之作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后退两步。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与御坂美琴如出一辙的清秀五官仅仅略施粉黛，便已然十分俏丽。浴衣是靓丽的金红色，正娟真丝上布满纷繁刺绣，更加衬得她骨肉匀停、肤白胜雪。
“怎么样怎么样？御坂御坂询问着你的意见。”
一方通行也愣了一下，轻声说：“还不错。”
臭小鬼已经长成一个少女了，他恍然。
月色静谧、街市喧嚣，空气中混杂了烟火和章鱼烧的香气。少女“嗒嗒”地踏着木屐，右手是啃了一半的苹果糖。她时断时续地哼着小曲，与白发青年并肩漫行在夏夜中。
“啊，是呱太！”
最后之作突然停下脚步，惊呼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她满不在乎地拽住某人的衣袖，眼睛闪闪发亮：“好想要——御坂御坂用超级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你！”
一方通行无奈扶额。
前面摆了个气球射击的摊位，特等奖赫然就是限量款的呱太钥匙圈。“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习惯性抱怨着，却还是顺从地交了钱，接过摊主递来的玩具步枪。他半眯起眼睛，透过标尺上的缺口，逐一瞄准。
果然，精明的店家在气步枪上动了手脚，准星已被调整过。但这点阻碍对于受过多年枪械训练的一方通行来说，根本形同虚设。他“嗤”了一声，扣动扳机，一排十个气球接连破裂。他放下枪，用积分跟摊主兑了新的子弹，然后把剩余四排气球迅速击爆。
“好枪法！”身边有人赞叹地鼓起掌来。他直接无视，碧绿的青蛙头绕着食指转了一圈，抛给早就翘首以盼的少女。最后之作兴奋地尖叫，张开双臂扑过来想要拥抱他，被早有准备的一方通行轻易躲开。
“无聊。”他这么说着，嘴角却也不由地带上几分笑意。
就在这时——
“诶，御坂同学！真的是你吗？”
“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御坂同学的浴衣好漂亮啊......”
三个便装少年欣喜地将他们围起来。几人打量着面前娉娉婷婷的少女，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你同学？”一方通行皱眉瞥了她一眼：这个小鬼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明明在学校里那么受欢迎。
“高桥同学、佐藤同学、渡边同学，你们也来参加夏日祭啊！”最后之作对他们匆匆微笑致意。
三人的目光转到一方通行身上，不禁有些迟疑：“这位是......御坂同学的男朋友吗？”
“不是的！”少女慌忙否认，脸颊立即浮起一丝红晕。她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
他是御坂御坂最重要的人。
“这样啊，”少年们似乎更高兴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捞金鱼......”
“那太巧了！御坂同学，不如大家一起吧？”
“啊，可是——”
“我就不去了。”一方通行打断她，拍拍她的肩，“我到附近转转，去和同学们玩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
一方通行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咖啡，走向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他远远地望着她，一身铅灰色的和服与周遭所有纷繁喧扰都格格不入，似乎已经融入这片浓稠的夜色中。
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将他隔绝于一切声光、温暖和欢愉之外。墙壁那端，彩灯将少女的茶发映成璀璨的赤金，那夺目的色泽令他不自觉闭上眼睛：
Last Order。
天使般的小姑娘，和他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那么明媚乐观、那么生机盎然。像这样的女孩子，生来就应该沐浴在阳光里，被欢声笑语环绕。
下地狱什么的，他和那些恶人便够了。这一切永远不该属于她。
遇见她之后他常常做梦，不是在杀人就是被杀。满心满目，都是猩红的颜色。
有时望着渐渐长大的最后之作，10031张一模一样的少女的脸便会浮现在眼前，那是被他残忍虐杀的御坂妹妹们。他不止一次产生幻觉：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从此黯淡无光，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从此布满绝望......
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像他这种满手鲜血的罪人，真的有给她幸福的能力么？
就这样吧，Accelerator。就这样吧。
你该知足了。
已经是她最亲近的人，你还想怎样呢？
他仰头饮尽罐中的咖啡，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下一秒，轻快的木屐声翩然而至——
“Accelerator！”
他一怔。头顶突然被人扣上了什么东西，摸起来像是某种外星人的脸。
“御坂御坂偷袭成功！”少女歪戴着一个呱太面具，双手背在身后，笑容狡黠，“你在发什么呆呢？”
“Last Order，你不是和同学在......”他后退一步，想要沉入更深的阴影。
“更正！”她忽然凑上前，越过光与暗的分界线，步入那片阴影之中。她的指尖搭上他的脸颊，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御坂御坂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哦。”
“我在看着你，Accelerator。”她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墙倒下来。
光照进来。
那个女孩闯进来。
她毫不畏惧地牵起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伴他行过悠长岁月，直到冰雪消融，大地回春。
他们彼此依偎、相互拯救。站在时间的尽头往前回望，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不曾孤独......
少女朝他微微一笑，主动去挽他的手。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拉入那片炫目的光中。
踏过石砌的桥墩，一片缀满许愿风铃的长廊映入眼帘。各色铃铛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像漱玉琤琮。
“好漂亮呀！”最后之作兴奋地扑闪着大眼睛，“听说只要在风铃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哦。御坂御坂捧着脸对它充满了向往！”
一方通行转头对小贩说：“麻烦给我一张——”
“两张！御坂御坂举手打断你的话！”
他无奈更正：“两张，谢谢。”
“小两口感情真好。”小贩笑着接过钱。
片刻后，二人分别站在长桌两侧，手握马克笔，望着卡片托腮冥想。
少女的脑袋不安分地凑过来：“Accelerator写了什么呢？御坂御坂好奇地看着你。”
“保密。”他轻敲她的额头，若有所思，“他们不是说，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么？”
两人在长廊里系好风铃。最后之作率先跑到神庙前，恭敬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哈啊——放烟花了！”
人声嘈杂，聚集在河岸一隅。他们拣了处僻静的场地，并肩坐在栏杆上。
少女的盘发稍显凌乱，面颊被火光映得明明灭灭。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夜空，月亮般的眸子亮过了万千星辰：“这是御坂御坂看到过最美丽的景色！”
“我也是。”一方通行安静地凝视她，声线难得的温柔。
“御坂御坂今天非常开心。”少女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自顾自地说，“因为不论穿浴衣还是看烟花，都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体验——”
最后之作偏过头，一缕鬓发擦着他苍白的脸颊，嘴唇就堪堪停在他耳畔。夜风将这几不可闻的话语送入他耳中：
“但最最重要的是，和御坂御坂一起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你。”
她看见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倏然睁大。
长廊下，两盏许愿风铃相互碰撞，发出清泠泠的脆响：
『和Accelerator永远在一起。』
『和Last Order永远在一起。』
The End
以前写文几乎不用感叹号的，这绝对是破纪录的一次了。
可能也是我目前为止感情最丰富的文了。写到中间我自己都心疼一方，结尾又被甜哭233 码其它文时多半因为反复修改而一脸冷漠。
为了写夏日祭这个情节，我一宅女不知道翻烂了多少歌曲的网易云评论区、重温了多少部相关情节的番......甚至还特地去查了完全不感兴趣的打气球技巧orz
写完这篇就真的再无牵挂了，估计会挺尸很久。（瘫.jpg）学校和作业正在召唤我，勇敢的少女要去创造奇迹了。祝我好运w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不去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