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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of Wine:残酒 02(下)
白了个鲸 2018-01-26

我父亲,这段时间总是担心他自己的事,很少会把我放进他的记忆里。但有时候他会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然后迫使自己去完成对我应尽的职责。比如那天我们的管家抓到我在偷谷子扔给鸽子吃,就把谷子从我手上拿走了,因为谷子在那一年十分缺乏。带着从我的保姆那儿学来的教养,我用脚踩了他,说他只是一个奴隶,没有权力禁止我做这个。我父亲无意间听到了,就在那时候,他走进了房间。他说了句平民的话将他遣走,然后叫我过去。“亚历西亚,”他说,“我的盾在角落那头。去捡起来,然后给我拿过来。”

我走到那儿,那盾就靠在墙上。接着,我发现它沉重得没法举起来,就抓住它的边缘准备一路滚过来。“不是这样,”他说:“把你的胳膊穿进带子,像我一样把它拿起来。”

我把自己的胳膊放进其中的一条带子里,设法让自己站直,但我没法拿动它,它近乎和我一样高了。他说:“你确定拿不起来?你知道当我徒步作战时不仅要戴上这个,还要拿上一把剑?”“可,”我说:“父亲,我还没有成年。”

“那把它放回角落吧,”他说:“过来。”我遵从了。

“现在,”他说:“注意我说的话。当你长成一个可以戴上盾牌的男人以后,你会知道为什么一些人会变成奴隶以供贩卖,他们的孩子生来就是奴隶。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懂得阿玛西斯和其他人都是奴隶这一点,不是你的功绩使然,而是上天的安排。你会克制你的骄傲自大,那是神厌恶的,然后你要表现得像个绅士。如果你忘了,我会亲自教训你。”

我父亲对罗德岛女人的厌恶已经有所迹象;她开始预感到阔佬和孩子都从她的破网中逃脱了(she began to see both buck and kid slipping through her broken net)每当她能找到我的一个小错误,她就会将它变成一个巨大的错误,好让我否认时看起来像个撒谎精。但她有点野心太大以至做过头了。我父亲说已经到了我应该上学的年龄了,于是立即将我送去了学校。

那之后他很快就去参战了,所以那几个月她没离开。于是我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而我只得承受。但那几乎是我记得最糟的一部分了。我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忍受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在学校交到的一个朋友的话。那段时间我不说话,还鬼鬼祟祟的,根本就没什么朋友。

我到校的那天早上,发现音乐课上人们大笑,互相肘击对方,还给新的老师起了个外号,叫老头子教授。而实际上,教室里的一个长凳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大概四十五岁,有一把斑白的胡子,对于学习孩子们初学的知识来说他有些过于老了。我马上预见到,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孩子,我会因为因和他坐在一张长凳上而受到作弄。因此我只好假装满不在乎,是自愿坐到那儿的。他向我点头,而我惊奇地瞧着他。最初,很简单地这因为他是我所见过最丑的人,然后是因为我想我认得他,他是描绘西里诺的画儿上的那个人,从他的塌鼻子,宽阔的厚嘴唇,凸起的眼珠,强壮的肩膀和大脑袋。那副画儿就挂在我家巨大的葡萄酒搅拌器上。他看起来很友好,所以我悄悄地从长凳上挪向他,轻轻地问他西里诺是否是他的名字。他转身回答了我,而我战栗了,好像有一盏灯照在了我的心上,因为他不像大多数人那样,看孩子的时候一半的思绪在想别的。告诉我他的名字后,他问我应该怎样奏响他的里拉琴。

我很高兴能展示自己仅有的一点知识,并已经在他身边感到轻松愉快,我问他为什么像他那样的老人家还要来上学,他完全没有生气,回答我说,比起一个孩子,一个老人不去学习能让他更好的事物更是一个耻辱,自从他有空得知这件事物的价值。“此外,”他说,“最近有位天神来到我梦里,让我去作曲。可应该是用双手还是灵魂,他没有说。所以我两个都不敢忽视。”我想听更多他的梦境,并跟他说说我的,可是他说:“老师来了。”

我太好奇了,翌日我不再磨磨蹭蹭地去学校,而是跑着去了,这样就可以早点跟他说话了。他只是准时来上课,但他一定注意到我在找他,第二天就早到了一点。我正值一个孩子老喜欢问问题的年龄,在家我父亲很少有空回答我,而罗德岛的女人不愿回答,奴隶则不能够。我把问题统统带给了我在音乐课上的邻居,而他从没让我失望过,总能给出合理的答案。因此其他那些曾经嘲笑我们之间的友谊的孩子,开始探头听我们讲话。有些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太阳是暖的,或者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砸落地,他会回答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除了神之外。但如果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会有个很好的解释让人不去害怕。

某天我注意到学校旁的一棵很高的树上有个鸟窝,我朋友来到的时候,我告诉他下了课我要爬上去看里面有没有鸟蛋,我以为他没在听,因为那天早上我滔滔不绝时他好像在专心地想自己的事。突然间他瞪向我,把我吓了一跳。他说:“别,孩子,我不允许你去。”“为什么?”我问,因为我每次都会很自然地要问他一个理由。他告诉我当我像我一样大时,每次他或他的朋友要做什么不会有好结果的事,都有个迹象警告他,从不出错。他再一次阻止了我,我吓到了,第一次感觉到他本来的力量,再没想违抗他。那以后没多久,盛着鸟巢的那截树枝掉落在地,全腐烂了。

尽管他从没我弹得好,他的手指不够灵活,但他学起他那部分谱子来快多了,所以老师不再教他了。他离开时我非常想念他。也许是因为我曾想,“这会是一个不将以我为耻辱的父亲(他自己就很丑),而是会爱我,不会想把我远远扔到山上去。”我不知道。无论谁遇见苏格拉底,无论是多么荒诞的机遇,随后都会认为他是被神指引的。

不久后我父亲娶了他第二任妻子,阿查格拉(Archagoras)的女儿,艾瑞特(Are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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