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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我想申请军训特权……”

Sam纠结地摆弄手机，短信界面上收件人显然是“Cass”，但内容框里的字母删删减减，最后还是缩成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虽然很早就交换了手机号，但私底下两人基本没有互发过短信……更别说电话了。Sam已经盯着发亮的屏幕很久了，他无法忍受般狠狠摁下“发送”键，然后把手机扔远，扑进柔软的被褥。

昨天的混战Sam很丢脸地崴到了脚，成为了事后Dean的首要嘲笑对象。当时他本来是想去给Dean帮忙的，没想到在他路径里突然多出一具倒下的躯体。

那个人直直压在Sam的脚背上，导致惯性下来不及躲闪的Sam脚踝一扭，用一个诡异的姿势跪在了那个该死的身体上。

随着Sam凄惨的叫声，附近的人都安静了。

没过几秒，Dean冲到了他的旁边，扯开了那个倒霉的家伙，将Sam的胳膊拉起来环过自己的肩膀，撑着他站起来。

“Crowley，下次吧。”Dean对人群里抱着双臂的男人说道。

Crowley挑了挑眉，惊叹：“Wow，伟大的‘首领’Dean请求我停战呢。”

看到Dean沉下来的脸，Crowley摊开手说：“Well，well，谁不会给Dean·Winchester这个面子呢？你说下次就下次，反正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没事别找我们的茬。”

Dean翻了个白眼：“看你做什么事了。别动我的人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你的人？”Crowley坏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人？”

听懂了Crowley满含恶意的调侃，Dean略微红了脸，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反讽道：“那你可真得知道一下了。看清楚了，今天在场的也都是我的人，下次绕着点！”

Crowley微张开嘴，做出“哇”的口型。

Dean懒得再理他，就撑着Sam离开了。

于是这场斗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由于Sam的飞来横祸。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Dean嘲笑了Sam整整一天！而且似乎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上帝啊，杀了他吧！或者杀了Dean也不错！Sam想到这，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后来在Sam的逼问下，Dean也不得不跟他讲起了这件打架事件的前因——当然，是对他的形象美化了不少的。Sam听到最后只能勉强拼凑出“Dean因为室友被Crowley调戏从而引发了这场争风吃醋的战争”这条信息。

“所以……你是gay吗，Dean？”Sam如是说。

“Shut up，Sam！”Dean是这样回复他的。

这时被Sam扔到床脚的手机突然唱起了歌。Sam小心地挪动打了石膏的脚，侧过身去捞屏幕闪个不停的手机。

不会又是Dean吧？Sam心想着，将手机举到眼前。

来电人：Cass。

“What？？？”Sam手一抖，赶紧摁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Hello，Sam。”低沉的标准型Castiel声经过电流的处理传到Sam脑中，莫名带着叹息般的感觉。

“Hello，Cass……”Sam心虚地回道：“怎么了？”

Castiel显然对Sam的口不择言较真上了，他的语气沾上了几分疑惑：“我刚刚收到了你的信息，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

Sam愣了一下，反应过来Castiel的意思后连忙解释：“啊，对对，是的。我是发生了一些事，我正想跟你讲来着……”

“发生了什么？”Castiel充满了关切的声音显得柔软极了。

“呃，是这样的……”Sam咽了口口水，润了润突然紧涩的嗓子，说：“我昨天一不小心摔跤而扭伤了脚……我觉得我确实不能参与军训了。”

Castiel“啊”了一句，又说：“怎么会这样，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一个人去医务室很辛苦吧？”

Sam能感受到Castiel是真的在关心他，而不是敷衍地问他“没事吧”之类的话。于是他在电话的这端不禁愉悦地笑了：“没关系的，Cass。事实上是我哥哥带我去的。”

“哦……”Castiel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就好。”

“是的。”Sam附上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于是话题就这样断掉了。电话里只剩下两道极轻极缓的呼吸声。

就在Sam忍不住主动说“再见”时，Castiel突然出声：“对了，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Sam还来不及询问，Castiel就迅速接上了前面的话：“很不幸，你还是得来军训。只是在别人训练时，你可以申请在旁边休息。不然你会被要求重训的。”

“哦……那可真是太糟了。”Sam故作伤心地回应道，语气却里并没有丝毫的失落。

每天都既可以和Cass待一起，又能逃避毒辣的阳光和恐怖的训练。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简直太棒了好吧！就算被Dean多笑几天都不算是一件扰人心烦的事了。

 

-6-

军训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Sam今天依旧请了假蹦蹦跳跳地坐到了队伍后方的大树下。

看着别人军训真是幸福啊。Sam微笑着想。

特别是教官是Castiel，他还穿着整套的教官服——浅绿色的衬衫和墨绿色的领带，与领带同色的裤子。裤子被精心裁剪过，裤脚妥帖地垂在脚踝下面一点，和军鞋之间就透出一点黑色的袜子边。连接衬衫和裤子的是一条黑色腰带，正中间有闪闪发光的金色徽章。腰带很好地勒出了Castiel精瘦的腰，显得他更加挺拔了。

今天Sam看不到Castiel乱糟糟的黑发了——因为此时一顶军帽扣在他的头上，方方正正的，只有帽檐处偷偷漏出几缕翘起的小卷毛。

带着军帽的Castiel，禁欲，帅气……又格外的性感。Sam将嘴里分泌过多的口水咽了下去，感觉天气又炎热了几分。

灿烂的阳光均匀地铺在每个人身上，Sam在这刺目的光亮下眯了眯眼，觉得眼前的场景真是该死的美好。

哦，果然美好的事物都是由于短暂所以才珍贵的。Sam在看到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后决定收回他刚刚的话。

那机车风的皮衣夹克以及一成不变的牛仔裤，撩上去的短短的刘海，脸上虽然贴了创可贴，却依旧不减魅力的懒洋洋的笑。

Dean居然来这了？!

他来这干嘛，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这个班级的？Sam在心里拉响警报，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Dean直直地冲着他们班级的方阵来，Sam不禁缩了缩身子，虽然他知道这个举动对于高大的他来说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Dean越来越近，等Sam基本能看到他碧绿的眼睛时，他出声了。

“Hi，Cass！”

只见Dean趁Castiel不注意，一把勾住后者的肩膀，带着大大的微笑打了个招呼。

Castiel被带得一个趔趄，接着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Dean，波澜不惊地说道：“Hello，Dean。”

在不远处的Sam瞪大了眼睛，忘了继续维持那个可笑的蜷曲的姿势。

Dean……居然跟Cass认识？

“晚上一起吃饭吗？”Dean晃了晃垂在Castiel胸前的手臂，问道。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很乐意。”Castiel微笑着说。

等等，所以，Cass的室友……是Dean吗？！

Sam觉得自己的世界又一次被颠覆了。

原来每天晚上Cass不是在跟他吃晚餐，就是在和Dean吃晚餐……Sam木着脸思考道。

“不过，Dean。这种事你发个信息给我不就好了？”Castiel又歪了歪头（Sam发现他总是喜欢在疑惑的时候做这个动作）问道。

“不行。我昨天毁约了，所以今天要亲自跟你道歉。”Dean说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Castiel摇摇头，说：“没事的Dean。每个人都会有突发事件，我理解你。”

“嘿，那太好了。所以……今天我刚好很闲，我决定就在旁边等你们训练完。”Dean拍了拍Castiel的肩，然后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就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看看，我能坐在……哦，你们后面！那里已经有个人了——哈哈，那不是Sammy girl嘛~”

Sam听到自己的名字，感到自己的腿更疼了……他可以跟Cass撒谎自己的病情恶化了需要去医务室吗？

然而Sam自己都知道着并不可以。他僵硬地抬起头，发现Castiel脸上也挂着与之前Sam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眉毛舒展开，干燥的嘴唇张开了一条缝，稍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

这样的表现放在这个稍显娇小的男人（由于那身严肃的教官服姑且这么称呼吧）身上竟意外的与众不同——似乎比常人还更可爱一些……

“嘿，Sammy！”

这道声音打断了Sam的念头。他发现Dean张开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Dean见Sam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便挑了挑眉，坐到了Sam旁边问道。

“呃……不是的，Dean。”Sam挠了挠头，看着收回表情继续训练着新生的Castiel说：“我只是……没想到Cass的室友原来是你。”

“什么，‘cass’吗？”Dean怪叫一声，“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跟cass很熟吗，他跟你提过我？”

Sam后知后觉到自己刚刚的话对什么都不知道的Dean来说信息量是大了点。于是他沉默了一下，等组织好语言后才又开口：“也不是很熟吧……就是有时一起吃晚饭。当然是在他说他的室友——也就是你有事时。”

“哦，这样啊。”Dean自己嘟囔着。

又过了没多久，Dean又兴高采烈地提议道：“既然你们也认识了，那我们晚上刚好一起吃饭吧。这主意简直棒呆了是吧？”

Sam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强的笑：“我猜也是……Dean，这棒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