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格族长×袁平
-夜月/岐泾-
(头尾有部分是原文内容,私设袁平和鲁格对对方有点意思但是都没表明心意)
褚桓把只比他膝盖高不了多少的才策划了一场离家出走跟着褚桓过来的明明带到袁平跟前时,袁平正和守山人兄弟们寒暄着什么。
袁平木呆呆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小女孩,话都说不出整个的,一把拉住褚桓:
“她她.....她是…”
“嗯,璐璐的女儿。”
袁平“啊”了一声,半晌,震惊的神色才缓缓尘埃落定,接着,他眉目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似乎是有点落寞,又似乎只是茫然。
他复杂地看着跟前这个与他青梅竹马七八分相似的脸,他知道,自己与那边是完全没关系了,他只是褚桓的血和记忆塑造的“袁平”,是守门人袁平。可是…
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微微跳动了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陷落地消失了,神山也太平了,朝拜者是源源不断。他不断托褚桓给坚持自己去养老院的老父亲送东西,自己却一步也不敢跨过那条河,死鸭子嘴硬“守门人从来没有过了那条河,这是规矩。”
袁平不知道在发什么呆,随即,只见褚桓抬头冲某个方向打了个招呼: “鲁格族长。”
袁平吃了一惊,不明原因地有一点心虚,他往鲁格的方向望去,鲁格却只是淡淡地冲褚桓点了个头,抬手将小绿召过去,深深地看了袁平一眼。
鲁格: ‘你要是想走,也不是不可以。”
当年南山有一点和河那边接触的意思,鲁格就大发雷霆,几乎要将守山人搅个天翻地覆。
现在,他却硬装作轻描淡写,对袁平做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让步。
说完,鲁格仿佛怕自己反悔一样,带着吐着蛇信的小绿转身走了。
如果说南山在褚桓心里是一个温婉的美人儿,鲁格族长在全守山人和守门人眼里就是个妖冶的大冰山。只是皮肤苍白点儿,像个水鬼而已。
但是不可否认的,袁平作为千百年来不是由圣泉自己造出的新生守门人,一个新生的,跳动的,不羁的,不一样的生命,总是在鲁格那里拥有令人艳羡的特权。
袁平再顾不上和旧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撒丫子追了上去: “族长!”
鲁格站在一颗凸起的石头上,背对着神山,负手看着比山门更远的方向。那里曾经陷落阴翳深渊,逼人的死气放肆地侵蚀舔舐,此刻那沉甸甸的阴翳已然不在,火种传递万里,坠落的沉星是人间烟火,山河远阔。那灯火映在鲁格脸上,冰雪万年不化的苍白面庞染上了一丝烟火气,看上去有一丝落寞,但是依然面无表情。
袁平追上鲁格族长时就是看到这样的画面。
空气一丝丝地凝固着,将声音也冻住了。
袁平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蓦地,脑海中“离开”这个词刺痛了袁平久经沉寂的心弦。
他对“离开”这个词从小就很敏感。
小时候,奶奶过世了,不久后爷爷也相继过世。妈妈摸着他一头柔软的乱发,用极轻的声音告诉他,爷爷奶奶只是离开了这里,去往另一个好玩的地方。随着时间流淌而过,他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回来看他了。他第一次对“离开”产生了波动。
后来每一次做任务抓大小鬼,他都知道自己随时可能“离开”。提早写好的遗书压在枕头底下,避开不去看母亲掩住的面和父亲长满皱纹的轻轻搂住母亲的手。
再后来,前一天还用拳头撞击他胸口的哥们儿说着“放心吧你离开了我会给你收尸的你要翻盖还是滑盖”,就在他眼前歪歪倒下。
直到他自己为了掩护褚桓身中子弹,他竟然是笑着的,他想,嗐,让那姓褚的臭小子帮我忍受在乎的人离开的滋味吧,我倒是不用受罪了。
袁平思绪飘到不知何处,一颗跳动的心被无情的手攥住了。
最近的一次“离开”这个词出现在他脑子里,是在褚桓、南山、鲁格和他四人身闯陷落地时,看见鲁格第一次破了万年不变的表情,一改能不废话就闭嘴的风格,带着温和了一点的目光,淡淡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就纵身跃进阴翳的海里。
闭着眼悬浮在水里一动不动的鲁格,更像一只水鬼了,阴翳贪婪地抚过他细滑的皮肤,掠过红得妖冶的嘴唇,穿透他的意识,将他完完整整地吞噬在了阴翳的海水里。
那时的袁平发了失心疯一般,飞蛾扑火似的也要继鲁格之后跳进水里,褚桓顾不得已经是强弩之末用风流护着小船隔开虎视眈眈的阴翳的南山,死死用胳膊掐住了袁平,险些自己也翻进去。
袁平作为圣泉里出来的新生守门人,对鲁格族长有一种心底不可分割的依赖,鲁格就是除了圣泉以外他的根。从之前那翻滚的阴云投影可以看到圣泉、神山以及守门人守山人都被陷落地吞入血盆大口,鲁格族长就是他继续寻找圣书的唯一支柱。自己的过去已经消失,现在的根也被拔了起来,他如何能安稳得下来…
未来的某一时刻,褚桓让南山回忆起他放弃褚桓让自己的意识被陷落地吞噬时的感觉,南山说
“周遭满是欢喜,我只顾着心疼”
褚桓在意识被吞噬的临界点脑海中出现的是加速的心跳,安适的视线,阳光下宛如细雨洗尘似的惊蛰小曲…那是一种他不愿抗拒的沉沦。
他不由得想到 鲁格的意识被吞噬的时候,嘴角会不会出现看不见的微笑,美梦里他视线所落的地方,也会不会有那个刚从圣泉里走出来时虎头虎脑的袁平?
袁平的思绪蓦地又是一滞。
一定是被姓褚的小子影响了,以后一定要和他划清界限。
思绪又飘过一个短暂的缩影。
袁平的意识被陷落地吞噬的时候,海底晃动的波光将某些记忆塞入他脑中。
在他那肺里空气耗尽挤压得难受的时候,鲁格族长漫不经心地度给他的一口空气。
一只手不耐烦地扣在他后脑勺上,一边堵住他明明已经要耗尽空气还要呛褚桓一句的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匀过来一口气又立刻放开。冰凉的触感稍纵即逝,还是让他忍不住分心想了一下他家族长还真像一座冰山,连嘴都薄凉。
另一边褚桓扣住南山的脖子不让他回头,内心暗念非礼勿视,怕诱得他家美人族长又脸红了。
事后袁平已然是烤熟的大虾,即使后来他发现鲁格族长压根不在意那件事,甚至一点也不明白袁平在别扭什么,他还是偷偷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为什么那个时候这个画面会出现呢?
显得怪格格不入的。
一定还是那个姓褚的!!袁平发誓我直成跨海大桥我不可能是弯的。
在褚桓再一次圆满完成了只剩他一个人的任务时,火种点亮,像万里长城的烽火台逐个亮起,像一张火光交织的大网,与他遥相呼应。
当圣火燃起的时候,一切失去,都将重获新生。
阴翳退散,袁平和鲁格族长同时睁开双眼。
刺眼的夕阳降临在遥远的海平面上。
映得万里河山一片血色。
袁平醒后再次见到鲁格族长时,鲁格族长展现了第一个笑容,虽然苍白且难以察觉。
思绪丝丝缕缕地收了回来,沉默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两人都不发一语。
“族长…”袁平对着那个背对他的身影用一种低沉但清晰有力的声音说道,“我不会离开。”
谁也不知道袁平追上去跟鲁格说了什么,反正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仿佛了断了尘缘一样,他只是笑嘻嘻地逗明明说了不少话,遭到了天才儿童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的鄙视后,又贱骨头似的给她烤了一条抹了蜂蜜的肉,从而赢得了该儿童廉价又肤浅的友谊。
从头到尾,他没有提过一句河那边的事,仿佛他从未去过。
End.
-夜月/岐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