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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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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度使徒

我成为七度使徒的消息，很快便在整个帝都传扬起来。

许多灵术师都想亲自来见一见我，想要瞧瞧我究竟是多么的天赋异禀，竟然能够成为银尘王爵的使徒。

但很遗憾，他们没有机会见到我。

成为银尘王爵的使徒第一天起，我就同他一起开始了游历。

与他在一起，时间仿若流沙，落的飞快。

但只要能够与他单独相处，我不胜欢喜。所以对于时间，也不再在意。

我们一起走过巍峨的高山，看过蜿蜒的流水，经过热闹的小镇，坐过威武的游船。

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帮了许多人，尝过街边美味的小食，饮过最醇香的美酒。

真想像这样，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这一日，我们来到了一个叫福泽镇的地方。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安居乐业，镇上祥和温馨，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银尘王爵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我随他来到一家气派热闹的酒馆。酒馆老板一见到银尘王爵，脸上便浮现出了名为“尊敬”的神色。

“您来了，还是老样子？”

银尘王爵点点头，我没有将酒馆老板瞧我时那异样的神色放在心上，只紧跟着银尘王爵的脚步，一节一节的楼梯，我走的很慢。

当我仍在楼梯中间时，银尘王爵已走到了顶楼。他发现我没有跟上，便回身望向了我。

我就这样，与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静静地望着他。

心中涌出了纷纷杂杂的情绪，不舍与痴恋来来回回的纠缠着。

我多想，就这样一直陪伴着他。

我望着他，看着他那冰雪一样的容颜，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熟悉。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他的喜好，他的所有，我都已在心中描摹千万遍。

明明在成为他的使徒之前只是有过寥寥数面，可愈是与他同处，愈是觉得他熟悉无比。仿佛我们已经相识许久，仿佛我与他本是亲密无间。

“快跟上。”

他开了口，将我拉回了现实。

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语句，我却闻如天籁梵音。

“好。”

我向着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我的王爵，在等着我。

我离他越来越近，看着他，觉得他真是非常的迷人。

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他，再也盛不下其他。

落座后，酒馆老板亲自送来了一壶酒。

闻起来很香甜，我为银尘王爵斟满后便放下了酒壶。

他瞧了我一眼，说道：“这酒是此处的招牌，你也尝一尝。”

我听后心中微暖，便也为自己斟了半杯。

一饮而尽，待我放下杯后，银尘王爵看着我说道。

“味道如何？”

我想了想，说：“很好喝，王爵的品味就是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

“能尝出来是什么酿的吗？”

我一怔，不曾想他会如此发问。

我摇摇头。

“甜吗？”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这是樱花糯米酒，我记得你喜甜食，本以为你会喜欢。”

银尘王爵的声音清清淡淡，很好听。

我一笑，说道：“甜度适宜，是好酒，可惜我却品不出来，让王爵见笑了。”

然后银尘王爵便不再说话了。

居然是甜味的酒吗，真可惜。

不过王爵居然连我喜欢甜食都记得，真好。

这是不是说，其实我在王爵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位置的？

这个想法让我很欢喜，但很快，就被无尽的落寞所扑灭。

半个月之前，我还是能品出每种酒细微的不同，每每我说出来后，银尘王爵眼中都有淡淡的赞赏以及淡淡的惊异。

那个时候，我是有些自豪的。

自小时候尝过一次酒后，我便发现，自己对于酒有着与生俱来的浓厚兴趣。

我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喝果酒喝花酿的酒。

那甜甜的味道，总是会让我的心情雀跃。

只可惜现在的我…喝什么酒都是一样的。

淡而无味，再也尝不出丝毫味道。

我的味觉，在几天前便已经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会消失的又是什么呢？

是触觉？嗅觉？还是…视觉？

不过不论是什么，我只希望视觉能晚一点消失。

我还想多看一看银尘王爵。

但凡修习灵术的人都知道，一旦五识开始消失，那么便离入土不远了。

为什么就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呢，其实我也是不想的。

只是自五年前使徒竞选落败受伤后，便落下了病根。

畏寒惧热，请了多少大夫都看不好。

父母离世，我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

但我依旧坚持修炼灵术，为了能够离银尘王爵近一点。

参加竞赛时，我的身体便已经虚弱的不像话了，但是仍服了大量的药来缓解，硬撑着。

所以后来虽然没有赐印，但我其实是心中庆幸的。

因为一旦赐印，我与银尘王爵灵犀互感，那么他必然会感受到我的身体状况。

一个虚弱不堪的使徒，想必会被任何一个王爵厌弃吧。

“王爵，我们接下来...”

用过餐食后，我询问银尘王爵，想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他是想在此处休憩几日，再启程去别处，还是多在镇上逗留一阵子。

不论他想去哪儿，我都会跟随着他。

但话未说完，便被不速之客打断。

“银尘？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娇俏女孩，看起来年岁比我略小些。她的身侧跟着一位气质沉稳的女子，虽然已经极力隐藏，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纯粹而强大的灵力。

“这就是你新收的使徒？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得了你的青睐？”她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身侧的人劝住。

“好了幽花。”

听到此，我才知眼前两人的身份。

六度使徒幽花郡主，以及六度永生王爵莲泉。

望着幽花郡主，我笑了笑。

“你！就是你，笑什么笑！”

她的脾气很火爆，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对我嚷道。

莲泉王爵无奈的摇了摇头，银尘王爵想要开口，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站起来，对眼前这个比我矮一头的娇蛮郡主说道。

“早就听闻郡主冰雪可爱，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况且郡主如此貌美，我瞧着开心，自然就笑了。”

幽花郡主扁了扁嘴，说道：“油嘴滑舌。”

我眨了眨眼，仍是笑着。

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五年前，在使徒竞赛时我们见过。

那一次她跻身于十五名之一，成为了莲泉王爵的使徒，我很羡慕她。

她是那么的张扬而艳丽，就像是，像是充满活力的向日葵。

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有她这样的一个妹妹就好了。

真是糊涂的念头，她可是郡主啊。

“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她神色古怪的瞧着我，问道。

我回了神，摇摇头，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说：“觉得你像是最明艳的花，一时之间看呆了。”

“你！你别碰我！”她拍下我的手，闪身躲开。

我自己也不禁一愣，我怎么会做出这么逾矩的事来。

真是孟 浪。

“抱歉…我…”我挠挠头，苦笑着。

“你怎么…那么像…”她看着我，呢喃着，却最终没有说下去。

只是我能感觉到，她突然变得很悲伤。

她走到莲泉王爵身边，扯了扯自家王爵的衣角，轻声说道：“莲泉，我想他了。”

他…？

是谁？

莲泉王爵安抚好幽花郡主后，以眼神询问银尘王爵，只见他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的交流很默契，不用语言，便能知对方心中所问。

那一瞬间，我被隔离开来。

突然的孤独，将我笼罩住。

银尘王爵有朋友，很多的朋友。

而我，只有他一个。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他，他会不会偶尔怀念起我这个不算合格的使徒？

还是说，很快就将我遗忘？

我突然恐惧，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我想…我想怎样呢？

我想陪伴他，想让他看着我，想让他眼里有我。

我想跟他，共度余生。

呵，多么可笑的想法。

压下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我走到他身侧，开口唤道：“王爵，我…”

“银尘？！”

我未出口的话，再次被打断。

那声音很好听。

仿佛玉敲击石面般澄澈。

那声音很急切。

仿佛早已等待了太久太久。

我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他拥有如墨的长发，如星的眼眸，俊逸的面容，欣长的身躯。

那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间英俊的男子。

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眼前的人，让我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怎么可能，明明先前从未见过呢。

“麒零？！”

幽花郡主在看到他后，这样唤他。

麒零？

他便是麒零？曾经的零度王爵，银尘王爵一直等待的七度使徒？

可…他不是已经死去了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麒…零？”

银尘王爵望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而深刻，便连声音都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银尘王爵。

他们朝着对方走去，一步一步的靠近。

仿佛周边所有的人与所有的物都不存在。

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

我看着这样的情景，蓦然心如针刺。

王爵最珍视的人归来了，那么我还有理由陪在他身边吗？

后来银尘王爵与麒零一起去了三楼的客房。

门关上的时候，银尘王爵看见了仍留在原地的我，但他只是望了我一眼，便关上了门。

久别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谈。

莲泉王爵也同幽花郡主离开了，她们似乎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熟门熟路的回了房间。

他们都走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我。

我便坐在银尘王爵方才坐的位子上，用他用过的杯子，去饮那壶剩下的酒。

不知喝到第几杯时。

“啪嗒”

有泪落进了酒杯。

我看着杯中的倒影。

凄楚惨白的脸，眼中有泪在流淌。

我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酒馆。

那一节一节的楼梯，我依旧走的很慢。

到最后一节时，步子有些踉跄。

腿有些不受控制，我望着热闹的酒馆，觉得自己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这样神思不属的走出了酒馆，走过街道，走了很久很久。

来到了一片湖泊，那里开满了向日葵。

在临湖处，立着一座坟冢，不知埋葬的是谁，只有一块木牌。

看着这里，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哀伤。

天越来越阴，有点点滴滴的雨落了下来。

我不自觉地，摊开手，催动灵力，向每株向日葵借来一朵花瓣。

为自己下了这场漫天花雨。

真好看，也想让银尘王爵一起来看一看。

想到他，我笑了笑。

雨慢慢下大了，淋在身上有些冷。

我以灵力撑开结界，身体却因此禁受不住。

我开始剧烈的咳嗽，手擦过唇角处，有殷红的血落在手背上，刺目的很。

怎么就开始咳血了呢？

我有些茫然，血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净。

我有些急躁，咳嗽的更加厉害，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我仰面跌倒在地上，雨跟花瓣落在我的身上，我听着耳畔的雨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梦里有谁在呼唤着我。

很急，很悲伤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我却如何想不起来。

会是谁呢，那样的呼唤我。

总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不曾想梦中的我如此大胆。

我梦见自己，居然接受了银尘王爵的赐印。

他说，我们的爵印在尾椎的最后一节，还亲自脱 衣告诉我爵印的位置。

他说，王爵会保护使徒，但是不能保证永远。

我的王爵啊，若是您真的能对我这样说，那该多好，可惜这只是个梦。

梦，仍在继续。

我梦见自己居然跟他说，我们一起去开个酒馆。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至少什么呢，我有些听不真切了。

不过这个梦，可真是美好。

我们同床共枕，我们拥抱取暖，我挽住他的手臂，他无声的默许我。

犯了错，他会惩罚我嘴里塞满冰渣。

不过冰渣的味道很甜很甜。

果真是梦，明明我已经失去了味觉。

他还为我买了许多新衣，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

我说会一直陪伴他，他静静地望着我。

那眼中的深情，让我即便是在梦中都禁不住要沦陷。

我们有了共同的家，他摆了许多灵器，他说那是他一件件搜集而来。我却在想，他独自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搜集了那么多的灵器，该是多么的孤单与寂寞。

梦中的事，总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不知为何，他便要离开我。

他决绝的推开了我，那是我与他的最后一面。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他。

我猛然睁开眼，脱离了梦境。

夜幕已然降临，雨还在下。

我费力的爬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了回酒馆的路。

银尘王爵还在那，我要去找他。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见到了前方的酒馆。

若是有属于自己的灵兽就好了，只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去驯服，想来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此时雨已停，我在一背影处用灵力烘干了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长发，并用随身的手帕擦拭了脸手，确定仪容如常，这才迈开了步子。

银尘王爵最喜洁净了，我绝不能在他面前失礼。

酒馆的老板看到我后，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下着雨你去了哪，你是不知道，银尘王爵他…”

“白灵，你回来了。”

酒馆老板在看到银尘王爵后，便不在说，只打着哈欠走开了。

我看了一眼跟在银尘王爵身边的麒零，对银尘王爵说道。

“我回来王爵，让您担心了。”

银尘王爵点点头。

麒零走过来，看着我。

他的目光有些阴冷，但是他却突然笑了，他的声音依旧很好听。

“你就是王爵新收的使徒，白灵？”

我点点头。

他不语，只一直看着我。

那目光里的情感，我读不懂。

话在舌尖转了转，我才看着他，说道：“王爵并没有给我赐印，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等着你。而我算不上是正式的使徒，如今你回来了，我…”我看了一眼银尘王爵，才对麒零说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麒零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只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中，似乎有愤怒的火苗在燃烧。

我有些疑惑，却并未多想。

我走到银尘王爵面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

“很抱歉银尘王爵，我无法继续当您的使徒了，请您原谅我的任性。”

银尘王爵看着我，他说“你要离开？”

我点点头。

除却一度王爵，其余的所有王爵只能有一个使徒。

这是玄沧多年来的传统。

如今麒零已然归来，我此时不走，再留下来，也只会更难堪。

与其这样，不如主动离去。

“什么时候走？”

银尘王爵问道。

我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明日一早。”

“离开后想去哪？”

我笑了笑，说：“还不知道，可能会回帝都，也可能会去别的邦国看一看。”

还有一种可能我没有说出来。

帝都的路太远，我很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死在银尘王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