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踏进医疗室的瞬间,庞弗雷夫人就开始翻箱倒柜了。
“波特先生?想必今天又是一场不愉快的飞行了,但愿你没有又摔进泥地里——生骨水还是止痛药?别忘了给自己一个烘干咒,你知道,最近的天气真的很糟糕。”
“噢不,夫人,不是这样的——”詹姆斯笑着揉了揉头发,余光恰巧与莉莉对上视线。
“伊万斯。”他声音低沉又雀跃,“你担心我?”
“做梦吧,波特。”莉莉冷淡地笑了笑。
期间西里斯已经为维罗妮卡找了张舒适的床铺,“夫人,她需要些帮助。她误服了迷情剂。”
“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庞弗雷夫人发出了震惊而尖锐的声音。
“这该问伊万斯。”西里斯说。
“这都是我的问题。”莉莉懊恼地解释,“我应该提醒维拉的。扣分全部算到我头上——但在此之前,夫人你这有解药吗?”
“最近医疗室材料短缺——不如这样,我去问一问斯拉格霍恩教授,你们照顾着马尔福小姐。”庞弗雷夫人飞快披上长袍,疾步走出了医疗室。
维罗妮卡的脸越来越红,力气也变得出奇的大,她试图推开拦在身边的西里斯,想去抓莉莉的手。莉莉看她急得眼角泛红,鼻尖也有些红,甚至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正想伸手去牵维罗妮卡,结果被西里斯一把推开了手腕。
“布莱克你做什么!”莉莉尖声斥责他。
“别过来。”西里斯冷冷地说。
“好像你这么做能起到实际作用似的。”莉莉不满地瞪着他,“维拉喝了迷情剂,她现在很难受,明白吗?这种时候还麻烦你收拾收拾你作祟的占有欲。”
“我明白。所以请你出去,伊万斯。”西里斯模仿着对方的口吻,发出一道短促的冷笑,“在她更进一步迷恋你之前。”
“呃,伊万斯,也许西里斯说得对——”詹姆斯想把莉莉拉走。莉莉避开了他的胳膊,又担心地望了维罗妮卡一眼,慢吞吞地对西里斯说,“有什么需要就叫上我,布莱克。”
西里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玛丽按着莉莉的肩膀把人劝出去了,詹姆斯紧随其后,也带走了卢平与佩迪鲁。与此同时,维罗妮卡奋力摆脱了西里斯的手,四处顾盼,脸上很快浮现了强烈的失望。
“西里斯,莉莉呢?”她满怀焦急地寻求西里斯的帮助,“我需要和她说——说些很重要的话!”
“伊万斯出去了。”西里斯咬着牙说,“她很快回来。”
“真的?”维罗妮卡迅速反问。
西里斯点了点头。
维罗妮卡又要下床,西里斯将她拦腰抱住,推回床头。
“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能这样出现在莉莉面前。”维罗妮卡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素色睡衣,摸了摸她散落在肩头与后背的长发,原本柔和的嗓音被迷情剂揉成了更加甜蜜的音色,她像个对心上人满怀憧憬的少女般捧住脸,“我需要打扮打扮自己,你知道,嗯,我将要对莉莉说一些很重要的话。”
“那我呢?”
“你?”维罗妮卡迷茫地望着他。
这一秒开始,莉莉·伊万斯荣登西里斯·布莱克在这世上最恨的人之榜首。
“你不喜欢我吗?”
不等维罗妮卡回答,西里斯将她推倒了。
“伊万斯不在这里。现在,看着我,维拉。”西里斯命令着,但维罗妮卡并不听他的话,她努力推着他的胸膛,抱怨着他的重量,还让他起开,说他妨碍到她了。
该死的迷情剂。西里斯在心里咒骂。
“伊万斯让我照看你。”
维罗妮卡停下了所有动作,安静乖巧地凝视他。
西里斯深呼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手指在床垫上按出深深的凹陷。
“你刚刚亲她哪了?”
“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伊万斯,你等着。西里斯心底响起咆哮。
“你告诉我。我带你见她。”
西里斯成功让维罗妮卡陷入了世上最纠结的思考。过了一会,她张望了几下,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别告诉詹姆——”
还挺机灵。西里斯气笑了。
维罗妮卡刚要开口。医疗室的门就被人推开,庞弗雷夫人握着一瓶澄清的液体疾步走来,西里斯接过解药,一边拔开木塞,一边在维罗妮卡耳边低声说。
“这是伊万斯给你的。”
维罗妮卡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喝光了一整瓶魔药。下一秒她脸上甜蜜而痴迷的笑容消退,取而代之是极度的尴尬与窘迫。
“西里斯,我——”
“夫人,我想她已经没有问题了。”
庞弗雷夫人正想向维罗妮卡红透的脸提出疑问,维罗妮卡抢先说,“是的,夫人,我现在很好——呃,我是说,我完全正常了。总之,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准许离开医疗室后,西里斯马上将维罗妮卡拽进了最近的一间空教室里。等维罗妮卡意识到这是魔法史教室时,她已经被西里斯拦腰横抱着放在桌子上,以至于她要稍微低头才能与个子很高的西里斯平视。
西里斯的目光让维罗妮卡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宿舍了。
“西里斯,我得跟你解释一下……”她讨好似的摸了摸西里斯的脸,得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回应。
西里斯两手往维罗妮卡身侧一撑,不紧不慢道,“解释。”
“我只亲了莉莉的脸。”维罗妮卡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她躲得太快了。”
“如果那东西有毒怎么办。”
“嗯?”
“如果你误服的是胡话饮料、打嗝水或者狐/媚/子灭剂怎么办?”西里斯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严重,但他的提醒让维罗妮卡意识到了她粗心大意的潜在风险。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下次不会了——但你知道,那毕竟是莉莉,我怎么会对莉莉有所提防。”
“又是‘莉莉’——”
西里斯满怀怒气的抱怨还没结束,嘴就被柔软的触感堵住了。
他被给予了一个温顺且细致的吻,西里斯对此毫无抗拒之力,他很快反客为主。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维罗妮卡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将其塞进西里斯嘴里。
她希望巧克力的甜味能够让西里斯心情有所好转,这似乎见效了。
“像融化的椰子冰糕。”西里斯舔了舔嘴角,“还有些奶油的味道,这是你喜欢的那个口味?”
“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口味。”维罗妮卡纠正他。
“是吗。”西里斯的尾音消失在他牙尖压在她嘴唇的那一刻。
他们再一次陷进了亲吻所带来的愉悦的漩涡里。这是一个冰凉而清甜的吻,比世界上最浓烈的迷情剂更让人沉沦其中。温暖的唇舌浸透了清新的椰子味道,糖丝般甜美勾人。
他们的呼吸无数次短暂地分离,又久久地纠缠在一起。
她补偿般地迎合着他所有的掠夺,不论是蛮横的还是强势的,西里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而他那早被妒火支配的大脑并没有阻止他接下来做出的、他以前从未做过的每一件事。
当他将维罗妮卡压在平整宽敞的桌面,掌心所贴合的事物从她的衣服转变为她柔滑的皮肤时,强烈的渴求冲击了他的感官,令他变得无比贪婪。他意识到他现在想要的感受并不是亲吻能够解决的了,她柔软的、散发着馨香的身段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甚至想要感受更多。
他希望她永远都能像这样呆在他怀里。
不喜欢上其他任何人。也不离开他而走向任何人。
西里斯很早以前就做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假期布莱克家族与莱斯特兰奇夫妇来往期间,他曾路过一扇紧闭的房门,听见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向某个人描述她在魔法部折磨塔夫特时那只“小蛀虫”求饶的惨状。那对夫妇疯狂炫耀的残酷战绩让他的梦境坠入一层又一层惨淡的黑暗里。
起初梦里没有格里莫广场12号挂钟指针滴滴答答走动的恼人噪音,也没有猖狂、狰狞、刺耳的大笑。他躺在霍格沃茨柔软的青草地,手里的信纸和阳光落在一条直线里,信纸中央透着金色的光,以至于他看不清那张纸的内容,但他感到恨不得撕碎那张信纸,将它踩在脚底、烧成灰烬。同时,她躺在他臂弯里,闭眼小憩,低声问他在看什么,他把纸揉成一团,笑着说什么事也没有。
可眨眼间那张纸竟真的烧了起来,他的手弹开,灰烬落进青草地里,火舌突然蔓延,吞噬整片青草地,他往火源踩了好几脚,但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燎原的火将他与维罗妮卡分开,一群格兰芬多朝他们冲过来,格兰芬多背后是陷入火海的霍格沃茨,天空突然被阴暗的烟雾吞噬,他们所有人立在火海里抬头,望见天空里有一条大蛇乘着黑色烟雾盘旋飞翔。冷光从四面八方交错发射,有人倒下,有人站起,再次倒下。城堡被攻陷,一张苍白扭曲、呈现裂痕的脸在天空里冷酷地笑。大蛇嘴里吐出绿光,他的视野被吞没。
视野再次亮起时,他立在一片废墟里,四周的学生在哭泣、抱着彼此相互安慰,他远远望见维罗妮卡摇晃的身影,她穿过废墟朝他扑来——紧接着她的脸变成了安多米达的脸,安多米达打开衣橱门,对躲在衣橱里的自己笑着说“找到你啦”。
她背后是奥莱恩·布莱克夺门而出的背影,以及沃尔布加·布莱克颤抖的身躯。
下一秒,安多米达的身体僵直着倒了下去。贝拉堂姐站在安多米达身后,拎着猫的尸体对他笑。
他在梦里见过维罗妮卡背对自己走向卢修斯·马尔福,也见过她躺在废墟当中,成为一具冰冷苍白的尸体。噩梦让他惊醒,也让他更疯狂沉溺于最甜美的梦境。他梦见过自己与维罗妮卡居住在同一片屋檐下,白天他与最亲爱的朋友们共进下午茶,聊着漫无边际的闲天,到了夜晚,他与维罗妮卡在滚烫的亲吻里交付身心。残忍与美好的梦境交替撕裂了他的理智,以至于梦醒过后,他常常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她的存在。
确认她仍安然无恙地躺在他怀里,用他最熟悉的温柔对他表露爱意。
“西里斯——”一声呼唤让西里斯幡然惊觉这是现实而不是那些让人崩溃的梦。
理性回归现实。
他意识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这正是维罗妮卡不知所措望着他的原因。
“等一下。”西里斯哑着嗓子,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别动。”
他的手抄到她背后,将她托了起来,于是她重新坐回了桌沿,只是他结实的身体还嵌在她身前。
维罗妮卡早就被吻得四肢发软,也没什么力气去推开他,她只好趴在他肩头,通过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平息她的心跳。
一道灼热的吐息卷过她颈边,与微凉柔软的触感一同夺人心智。
他埋首她颈间。
颈侧的声音很轻,力道也很轻,一点又一点,湿润轻柔,像是吻到心脏,让人止不住失魂。
“西里斯……宵禁。”维罗妮卡艰难地提醒。
“已经迟了。”
“可咱们该回去了。”她抱住他,轻拍他的背。
“再等等。”他包含着喘息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放松了下来,嘴唇与牙尖都离开了她的脖子。
“真的要现在走?”他听上去充满遗憾。
维罗妮卡红着脸捂住他的嘴,无奈道,“当然是现在。”
……
“让我们猜猜,西里斯今晚打算几点回来?”
詹姆斯躺在床上,翘着腿,把魁地奇训练日程表翻得很响。今年是海丝佳·琼斯和斯多吉·波德摩在霍格沃茨最后一次学院杯,球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地准备着。
卢平看书看得入迷,但还是抽空理了一下他,“应该不会太早。”
佩迪鲁窝在自己的幔帐后,火急火燎地抄着卢平的作业。
房间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屋子里三个人都停下手头的事情。
詹姆斯一个调戏的口哨都还没吹完,西里斯已经风一样卷进浴室。
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浴室外却格外安静,没有纸页翻动,也没有落笔的声音。
詹姆斯扬着眉,在西里斯洗完战斗澡啪地摔开浴室门时跳下床,伸手要去扒他的浴袍。
“滚。”西里斯毫不客气地推开他。
詹姆斯笑眯眯地把西里斯浴袍领口捂回去,凑上前仔细端详好友烦躁的脸,“过于着急,小心吓到维罗妮卡。”
西里斯突然恶劣地笑起来,“兄弟,我记得你连伊万斯的教名都不敢叫吧?”他满脸怜悯,“真心祝愿你能在毕业前拉到伊万斯的手。”
詹姆斯反手砸来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