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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霍格莫德的天空是铅灰色的。

薄寒的雨水落进茅草屋顶堆积的白雪。魁地奇用具店铺里播放着普德米尔联队队歌《孩子们，打回游走球，抛出鬼飞球》。

男孩子们热火朝天的交谈与极富律动的音乐几乎能把屋顶的白雪蒸化。

西里斯在橱窗边与朋友们讨论着一把价值不菲的樱桃木扫帚。

“维罗妮卡似乎遇上了麻烦。”詹姆斯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维罗妮卡与莉莉满面焦急地穿梭在人群当中，她们拦住了每一位过路的学生、商贩，向对方飞快询问着什么。

西里斯推开店门。冷风迎面扑来，将门板推着撞上商店外墙，震落了冬青花环。詹姆斯在狂风中将衣着整理得体后也跟上了西里斯。

“维拉——”西里斯喊她的名字，“怎么了？”

“玛丽和德克不见了！”维罗妮卡疾步走来，冰雪与雨水冻得她嘴唇打颤，“来霍格莫德前他们与穆尔赛伯、埃弗里那些人起了冲突，穆尔赛伯还说要让德克像那些失踪的麻瓜一样永远消失！刚才我和莉莉一转头就发现他们不见了——”

“冷静，维拉。”西里斯捧着她的脸，“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维罗妮卡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正顺着来时的大街找，但还没找过各店铺后的窄巷。”

“那些地方不比一条水沟要宽敞，再往上就是斜坡与树林——等等，我有个主意，你们先找。”西里斯回头张望了几下，往邮局的方向走去。

“嘿，大伙——”詹姆斯用力拍了拍手，呼喊着吸引了许多人，“我们需要帮助！”

学生们纷纷闻讯赶来。

西里斯走进冷清的邮局，推门卷起的风吹落了他肩头的雪花。

正在飞扬的羽毛堆与木架当中挑选邮递猫头鹰的雷古勒斯忽然被人用力抓住肩膀，手里的猫头鹰惊叫一声扑了出去。

“你们的黑魔法小组集会地点在哪？”

“什么集会？”雷古勒斯裹在毛线帽里的脸露出不悦的神色。

“你们的‘学习互助小组’。”西里斯嘴边冒出冰冷的白气，锐利地质问着，“格兰芬多有混血与麻瓜出身的巫师失踪了。我猜你们还没嚣张到组织绑架，那么，倘若小组成员私下——”

“我不知道。”雷古勒斯打断了他，转身抱起在两人附近振翅徘徊的猫头鹰，走向邮票取用点。

西里斯淡淡冷笑了一下，没有进一步追问，背过身走向门口。

“等等！”

雷古勒斯追到了邮局门口，他伫立在积雪的台阶上。

西里斯在雪地里回身，不耐烦地打量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雷古勒斯一步步扫开了台阶上的雪堆，靴子最终深陷进厚重的地面积雪里，“小组的事——”

“地点？”西里斯眯了眯眼睛。

“我不会说的。”雷古勒斯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那么我为什么要与你在这浪费时间呢。”西里斯伫立在雨雪里，高大的身躯里发出一道短促尖锐的笑声。尖锐的讽笑令雷古勒斯既心烦意乱又惴惴不安。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西里斯平静地扫视过雷古勒斯的脸，他怜悯似的目光令雷古勒斯恼羞成怒。

“西里斯！”雷古勒斯吼道，“如果那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就更不应该掺和进去。”

“看看你惊慌失措、经不起试探的样子，雷尔，我可真为‘黑魔王’伟大的事业进程感到担忧。”西里斯背身冲他摆了摆手，奔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德克敢肯定自己被拖到了一个离大街非常遥远的地方。

现在的他被干燥冰冷的草地包围着，考虑到霍格莫德周围的地理形势，他也许是被拖到了村尾的矮山坡。这一路上他神志不清，但至少能感觉到他拖过地面的身体穿过了一片坠满冰碴的灌木丛——因为冰冷锋利的枝叶给他的脸颊添了几道红印子。

他嘴里塞着一颗比石头更加坚硬的冰球，先前埃弗里、穆尔塞伯对他的脑袋拳打脚踢时，他的口腔里的血腥味渗透了这颗冻得人牙齿打颤的玩意。他多希望自己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抵抗夺魂咒，但事与愿违。不仅如此，他还害惨了玛丽，以至于他俩现在都沦落进两个斯莱特林小疯子手里。

“别跟着我，波特！”附近传来一道烦躁的咆哮。

“伊万斯，你知道我做不到的——”男孩轻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詹姆斯对此情此景感到愤怒至极。

德克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在一颗光秃秃的树上。玛丽被穆尔塞伯劫持在手里。

埃弗里握着一支魔杖，脚下踩着德克的魔杖。

“瞧瞧这是谁啊！麦克唐纳小姐与小泥巴种的好朋友，我们的纯血叛徒——马尔福小姐，与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伊万斯。他们披荆斩棘，来到他们将死的好朋友身边——噢？”穆尔塞伯咬牙切齿着大笑，轻蔑地说，“还有个波特。”

“伊万斯，跟踪狂波特起作用了。”詹姆斯嘴唇紧抿，魔杖在他指尖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真是感谢你。”莉莉掏出了魔杖。

“让我们见义勇为的麦克唐纳小姐掐死这个小泥巴种，这将会多么大快人心！”穆尔赛伯解除了德克的夺魂咒，魔杖在玛丽脸边比划了几下。埃弗里用脚尖抬起德克苍白的脸。

德克僵硬、沉重的眼皮不断颤抖着。

“我这人还算比较仁慈，给你一个清醒去死的机会。”穆尔塞伯兴高采烈地说。

“你不会那么做的，穆尔赛伯。”维罗妮卡高声说，“你已经做了一件能把你送进阿兹卡班的事情——”

“噢，一件？”穆尔赛伯仰天大笑，埃弗里跟着捧腹怪笑起来，“可不止一件。”

碰。

一道光芒笔直擦过了玛丽脸侧的头发丝，击中穆尔赛伯的肩膀，他如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僵硬笔直地倒在地上，狂妄自大的五官定格在扭曲的那一刻。

玛丽挣开他的牵制，拔腿狂奔，跌进扑来的维罗妮卡怀里。莉莉从维罗妮卡手里接过玛丽后，维罗妮卡让地面上冰冻的枯叶变成了绳索，牢牢限制住穆尔塞伯的四肢。

“我没打算和你讲道理。”她疾步走向德克。

“你这该死的马尔——”埃弗里暴跳如雷着，下一秒，他的魔杖落到莉莉手里，人被詹姆斯击飞腾空，猛地砸中大树，被坠落的雪块和冰碴砸得两眼一闭。

“干得漂亮，伊万斯——”詹姆斯对莉莉笑了笑，顺便给维罗妮卡竖起拇指，“对了，维罗妮卡你也很棒。”

“真是平等的夸奖。”

维罗妮卡跪在地上，膝盖陷进雪里。她小心翼翼将沾血的冰球从德克嘴里一点一点地掏出来。

“德克？德克？”维罗妮卡轻拍男孩僵硬的脸颊，最终，男孩努力睁开了眼睛，疲惫地注视着她，这让维罗妮卡大大松了口气。

“这群家伙简直疯了。”詹姆斯走来，魔杖下划，德克身上厚厚的几层绳索被劈开，成条落在白雪里。

“非常感谢你的夸奖，波特。”

一个阴森扭曲的声音传来。

“谁夸你——”

詹姆斯下半句话都被吞进了肚子里。

树下的埃弗里正趴在地上，睁眼冲他们笑。

在他们任何一人来得及使用咒语前，一道夹带着高亢笑声的咒语从不知何时站立而起的穆尔赛伯喉咙里翻滚出来，“Fiendfire——”

“梅林的袜子，他绝对疯了——”

巨大的红色怪物在霍格莫德郊外山坡上空凄厉地咆哮。树枝、叶片、茅草房顶的积雪均被那道吼声震落。聚集在店铺的学生潮水般涌进大街，人们全都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想看清天空里怪物的模样，但他们只能看到在半空盘旋上升的树木枝叶与撕咬着枯叶、枝干的火焰。

与此同时，正拼命破开灌木丛、摆脱火焰穷追不舍的一行人却能清楚看见，那是一条盘旋在骷髅边的蛇，而且他们更清楚地知道，使用这道咒语的人并没有掌握它的破解咒。

“我们会烧光霍格莫德的！”埃弗里一边朝前面五个格兰芬多扔恶咒一边对穆尔塞伯吐口水，“你这蠢货！”

“胆小鬼！”

“你会把我也害进阿兹卡班的！咱们需要破解咒——”

“鬼才会知道什么破解咒——这一切都是无比正确的！这片被麻瓜的恶臭腐蚀的土地，以及那座腐朽愚昧的城堡都已经疯了——我无法再容忍这样的生活了！我们为什么在那个老糊涂校长手底下浪费人生？”

维罗妮卡不停应付着能把人耳朵割下来的恶咒，一边对其他人喊，“我知道解咒——”

“但你还不能同时念两道咒语——”德克对她喊，“我们得掩护你——”

“哈，抓住你了！”穆尔塞伯高兴地大笑。

“维拉——”莉莉尖叫。

一道绳索从灌木丛中钻出，绊倒了维罗妮卡，捆住她的脚踝往后拖。

她陷进积雪的下巴被石子割出血痕。

无数道光芒在她头顶上交错闪过，绳索碎裂，维罗妮卡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莉莉立刻拉着她往前跑。

连续几个钻心剜骨打在两个女孩身上，她们被击中，双双滚落山坡。

詹姆斯怒吼一声，炸碎了埃弗里、穆尔塞伯面前的树桩，爆炸的气波与浓浓的烟尘扰乱了两名斯莱特林的步伐。埃弗里摔倒在地，眼见火焰向自己扑来，尖叫着挥动魔杖，尽管他成功逃过一劫，但他错误的记忆力让事态急剧恶化了。

埃弗里目瞪口呆。

天空中炸开一大团火焰，火苗散落在树丛与道路各处，化作小蛇，向四面八方游去。

火蛇纷纷绕过郊野，袭击霍格莫德的主街道。

维罗妮卡与莉莉两两翻滚着摔在猪头酒吧后的水泥地上。维罗妮卡来不及站起来，躺在地上朝迎面扑来的红色大蛇喊出一个破解咒，银色光芒如利剑般击穿了大蛇，它痛苦嘶鸣着消失了。莉莉照做着解决了另一条火焰蛇。被一分为二的火蛇尖叫着坠地，化作跳跃的火苗，最终消失无踪。

猪头酒吧并非唯一遭受无妄之灾的地方。

数百道蛇形火焰包围了霍格莫德，追击恐慌的学生。
坍塌的石墙、坠落的茅草夹带着无法被雨水浇熄的火焰落进积雪，烫出白烟。

白色的街道被红色吞噬，店铺主人纷纷逃离商店，火焰蛇将玻璃碎片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吐出一个个炸弹似的爆破气流。

一个学生摔倒在地上，尖叫着被大蛇拖走，另一个学生伸手去抓他，两个人一起被卷进蛇身的缠绕里。他们被缠住的小腿冒出滚烫白烟，黑红的溃烂皮肉绽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叫。

猪头酒吧里走出一个高大的兜帽巫师。

他朝天空挥舞魔杖。

大片的银色的光芒灵敏地穿梭进硝烟弥漫的空气里，所有徘徊在屋顶的烈焰蛇畏惧地仓皇逃窜，被破解咒的光芒追赶着化为灰烬。

维罗妮卡只来得及瞥见兜帽下一双蓝眼睛，那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滚滚烟尘里。

众蛇吐信的细响骤然消失，主街石路铺满了被风吹落的焦茅草。融化的雪水沿凹凸不平的地面漫开。瓢泼大雨迎头浇下，学生们灰头土脸，相互搀扶着同伴。

西里斯在人群中焦急着高声呼喊维罗妮卡的名字。

她气喘吁吁，跌进迎面冲来的一个怀抱里。

“你没事吧？！”

“没事。”维罗妮卡虚弱地回头，望向猪头酒吧被烧黑的外墙，但没找着兜帽巫师的影子。

“有谁能来帮帮忙——”三个赫奇帕奇哭泣着，从魁地奇商店后的水沟里拖出一具黑色的躯体，“斯崔克他，他……”

大雨里响起接连不断的抽泣。

狂风席卷而过，魁地奇店铺残破的墙壁摇摇欲坠，肖恩·多洛霍夫脸色苍白、呆呆立在墙边，直到头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碎裂的石块变成他身体四周散落的细末，他空洞的眼睛才望向大雨里的维罗妮卡·马尔福。

“你疯了吗？！别站在那！！”她大喊着。

他终于反应过来，踉跄逃开。

他身后的墙壁在狂风暴雨中轰然坠地。

教授们从城堡赶到现场时，清查到一名学生死亡，四名重度烧伤，十余名在逃跑途中造成了严重外伤。

唐克斯教授擒住了穆尔塞伯与埃弗里。后者面如死灰，一声不吭。

穆尔塞伯魔杖被缴，双手被束，被按着跪在了地上。唐克斯教授把他的魔杖交给了邓布利多校长，这期间他只是仰脸迎接冰冷的雨水，无所畏惧地大笑着。

“等着吧！等到黑魔王统治魔法界的那一天，你们这些蛆虫、垃圾、败类——噢，还有你，亲爱的泥巴种教授……”

“很不幸，穆尔塞伯先生。目前来看，我至少还能活着送你进阿兹卡班。”唐克斯教授冷漠地按着他的肩膀。

穆尔塞伯吐着舌头，泛血丝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你们都会凄惨地死去，并且宁可自己从未活在这世上——”

“穆尔塞伯先生。”邓布利多校长瘦高的身影立在呼啸的风雨里不动如山，洪亮如钟的严厉宣判响起，“威森加摩会为你提供宽敞的演讲场地。”

穆尔塞伯突然发力，肩膀试图顶开唐克斯教授的手，但他没有成功，于是他跪在地上，尖声高喊——

“Morsmordre！”

人群哗然，后退，纷纷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里除了细密的雨水以外什么也没有。

穆尔塞伯的巫师袍滑到胳膊肘，露出了空无一物的左手臂，他对众人的反应捧腹大笑，笑得剧烈颤抖，身体左右摇晃。唐克斯教授迅速将他控制住。

一队傲罗跟在麦格教授后从火车站的方向奔跑而来。

面带微笑的穆尔塞伯与垂头丧气的埃弗里被傲罗包围、押送。

弗立维教授联系来的圣芒戈医务小队替死者盖上白布，将伤患送上担架。

几名女孩从墙根里摘了花朵放置在白布边，戴维的赫奇帕奇妹妹将脸埋在戴维怀里哭泣。德克面色如纸，嘴角带血，被两个格兰芬多搀着站在雨里。玛丽靠在莉莉怀里，空洞的眼睛里盈满泪水。维罗妮卡呆呆地望着那名不相识的赫奇帕奇同学被白色麻布掩盖的尸体，被西里斯牵住的手不自觉使了很大的力气。

宛如经历一场坩埚爆炸的辛格顿拨开人群站在玛丽面前时，玛丽在他怀里哭了，向来不苟言笑的拉文克劳男生戴着碎裂的眼镜、顶着被烧焦的头发，无声而用力地抱紧她。

共犯埃弗里最终没有成为阿兹卡班常住房客，但其恶劣行径使其被霍格沃茨永久开除出校。

因使用不可饶恕咒与制造火灾导致严重伤亡，斯莱特林穆尔赛伯获得了阿兹卡班单人牢房的永久入住名额。

雨连下了五天。

几乎一整个星期，霍格莫德火灾带来的阴影牢牢笼罩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每个与穆尔塞伯交好的学生都遭受了严格的盘问。那天完全不在场的斯内普也没有幸免。

魔法部从穆尔塞伯、埃弗里原先的床位搜出了不少违禁物品。有一回维罗妮卡看见魔法部调查组从墙壁的一块砖头里敲出了一页黑魔法笔记。

“我的自动答题羽毛笔被收了，我还得靠它挨过比赛期间的作业呢！”戴维愁眉苦脸着。

掠夺者四人组对此表示无所畏惧。

“我们知道一个魔法部绝对去不了的地方。”詹姆斯在休息室与戴维炫耀。

正指导佩迪鲁做作业的卢平打着哈欠。

西里斯躺在沙发里，将自己从霍格莫德买来的两条玩具火龙面对面放好。哨声一响，玩具火龙向彼此扑了过去，直到其中一个被烧成炭烤小龙倒下，另一只扑上去撕咬它的喉咙。

“无趣。”

西里斯哼了一声，拿起金色哨子敲了敲战败的小龙。它恢复了精神，活蹦乱跳着，但它的主人已经对它们的争斗兴致缺缺了。

西里斯将两只小火龙扔到一旁。

“这很暴力。”玛丽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吸管喝维罗妮卡替自己拿来的冰镇草莓汁，“搞不懂你们男孩子的喜好。”

“总比辛格顿的兴趣爱好好得多。”西里斯面露微笑。

玛丽耸耸肩。

维罗妮卡正聚精会神盯着最新期《魔咒创新》杂志扉页照片。

扉页刊登了斯内普与卢修斯的合照。

原来斯内普没去霍格莫德的那天，他被去年艾博奖主办方邀请参加了一项交流活动。

这本该是一件能在霍格沃茨——至少在斯莱特林内部——引发轰动的大事。但穆尔塞伯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至于没人意识到这位不受欢迎的斯莱特林取得的卓越成就。

这本杂志还是她向莉莉借来的。

维罗妮卡打量完卢修斯容光焕发的脸，合上了杂志。

西里斯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抬头，一抬头就瞧见桌上再次展开厮杀的玩具火龙。

火焰倒映在维罗妮卡灰蓝的瞳孔里，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平静的眼神示意了一下离小火龙只有半英尺的黑魔法防御作业。

“西里斯，你能把它们收起来吗？”

“好的，亲爱的。”西里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玛丽决定换个地方喝草莓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