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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
MS 2019-08-24

 顾昀第二天依旧要上职,谢景翕跟着他起来吃过早饭,侯府的几个管事妈妈就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侯爷说的客气,第二天却直接打发了人上门,明摆着不给她犹豫的时间,侯府家大业大,没有哪一天的营生能耽误,曾氏起不来身,便也不能给她什么准备的时间。

    “几位妈妈辛苦了,一大早就过来,可曾用过早饭?”

    管事妈妈头天上门,但却老早就听闻大少爷宠大少奶奶,早上从来不要她早起,连大少爷上职都卡着时间起身,早饭不吃就为了叫她多睡会,所以几个妈妈心里琢磨着,明儿大概不能来这么早讨嫌了。

    “大少奶奶有心,都是用过的。”开口的是曾氏的心腹刘嬷嬷,其她几个管事妈妈也跟着附和。

    说来前世活那一遭,谢景翕好歹对侯府不陌生,这几个管事妈妈她也是接触过的,但因着前世她嫁过来的时候,许氏为了给她撑门面,陪了好几个得力的妈妈过来,那几个妈妈说到底心里也是轻看了她,一门心思想着把侯府的营生揽过来,是以与侯府的原班管事人马,就难免有许多矛盾。

    刘嬷嬷是这些人当中拿事的,她亲自抱了一些账本子并记事本子,还有库房的钥匙,一并放在她面前,侯府各库房的锁通常都要两到三把钥匙同时开启,除了掌家的太太奶奶手上各一把,分别负责各库房的媳妇手上也一把,有事的时候,需秉了掌家的太太奶奶们,然后拿了钥匙一并开启。

    这也是固定程序,谢景翕并不多言,桌上的账本子也没有动,只是含笑看着几位妈妈,“几位妈妈都是母亲跟前的老人了,凡事自然比我这个甚事不懂的要拿得住,我不过是代替母亲理几天事,一切都还照着原来的行事便罢。”

    这话倒把刘嬷嬷说的心里一愣,虽然大少奶奶的确不见得能一直管家,但眼下来看,她至少是要管上几年的,怎的这话里话外竟是没有要上手的意思。通常刚接手家事的少奶奶,照例是要询问一番,再办事一些的,各路的账都要重新过一遍,虽然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一码归一码,谁都不愿意替上一位掌权的背黑锅不是。

    刘嬷嬷自认做事周全,也不怕谁来查,但大少奶奶这样客气谦虚,到让她不好接话,“都说大少奶奶和善孝顺,如今看来真是所言非虚,其实府里一向职责分明行事有度,倒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既然大少奶奶信得过我们,我们便还按照原来的办。”

    谢景翕莞尔,“眼下还是母亲的身子要紧,研医用药的不必省着,母亲想吃什么也尽管采买,每月十五将上月的进出账单给我瞧瞧,再者,还请帐房的李先生将上年的每月进出列一张单子给我瞧瞧,我以后行事心里也好有个数,其他不懂的,我会随时请教几位妈妈的。”

    李帐房上前应道:“大少奶奶尽管放心,我明儿就给您列出来。”

    “既然如此,便不耽搁几位妈妈了,我年纪轻,将来少不得要仰仗几位,明玉,去给几个妈妈每人一份见面礼。”

    几个妈妈不由面面相觑,心说竟这样简单,几句话就算是交接完了?但是少奶奶说完了,她们也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各自拿了银子便走了。

    出了大房的院子,那李帐房便忍不住问道:“你们说咱们这位大少奶奶是真傻还是怎么的,哪有这样接管家事的,二少奶奶那会,掰着我们问了半天的话,又是要查账又是要开库房的,直折腾了好几天,这位倒好,账本子一眼都不瞧,只叫我列那么张单子,能顶个屁用啊!”

    “可不是。”陈三家的媳妇道:“那二少奶奶瞧着也比大少奶奶厉害啊,你们是没瞧见她手底下那几个婆子,查个库房能活活把人膈应死,连角落里招了灰的破罐子都要拿出来说一通,好像这侯府都他们家的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大少奶奶看着是个省心的,咱们该干嘛干嘛便是。”

    刘嬷嬷瞅了方才说话的王福家的一眼,“话是这样说的吗!大少奶奶年纪小面皮薄,你们也不该轻看了她,以后说话注意着点,都散了干活去吧。”

    几个妈妈不敢再说什么,嘀咕着散了,刘嬷嬷叹口气,转身跟曾氏回话去了,边走心里边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面上厉害的还不是照样吃了亏,不显山露水的才是高人呢。

    谢景翕打发走了几个妈妈,便照例拿出了顾昀给她的账本子翻,侯府的那几本子帐还着实引不起她多大兴趣来,何况她便是想看也看不出什么,到不如趁着有空先琢磨琢磨顾昀的生意。

    明玉给她沏了一碗热乎乎的红枣茶,姑娘的小日子没几天了,防止她肚子疼,便提前饮这个驱寒气,“姑娘先歇会,把茶喝了再看。”

    谢景翕一闻见里头的姜味就要蹙眉,每次都要明玉多搁一些红枣遮味,她端过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热乎乎的茶入喉,身上立马泛起了一股子暖意。

    “还姑娘姑娘的改不过口,也不怕人家笑话。”

    明玉撅着嘴收拾了茶碗,“我叫习惯了,夫人什么的多别扭啊,您就将就着听吧。”

    谢景翕拿她没办法,就随着她去,明玉又问:“姑娘,方才您怎么不提查账的事呢,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接了家里的事,万一里头……”

    “嘘……”谢景翕瞪她一眼,“以后在侯府说话要注意,这可不是咱们绛雪轩。”

    明玉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谢景翕慢慢道:“你以为管事拿主意的人都要事必躬亲么,养着她们一帮子人,什么事都要我过问,我还不迟早累死。”

    “那您就不怕底下人糊弄您吗?”

    “你事事捏在手里,他们该糊弄的还是照样糊弄,没有分别的,何况我一上来就把他们捏的太紧,反而有时候会起反作用,水至清则无鱼,哪个家门里头都没有干净的,只要不出大篓子,他们偷着拿些也无妨,我就是把账本查个底朝天,也照样查不出什么来。”

    这也是实话,当主母的若是一滴油水都不给下面人,谁还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何况根本不能小瞧这些在侯府经营了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管事下人,倒是她这个没有根基的年轻媳妇,人家说坑你那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你要是捋不明白里头这些弯弯绕绕的利益网,但凡动错了一根,说话你就要倒霉。

    再有一点谢景翕不方便与明玉点明,她方才故意诈了刘嬷嬷一句话,她一直怀疑曾氏并非甘愿把家交给他们长房,放着她自己的儿媳妇不用,没有平白便宜别人的道理,她故意说的不那么在意,果然刘嬷嬷就顺杆往上爬。

    既然侯府不是他们大房的,她才不傻了吧唧劳心劳力的替他们白操持呢,何况他们不缺银子,也不惦记管家的那点油水,她的心思不在事在人,越是不动声色才越能瞧的清楚。

    “再过一会我要过去瞧瞧母亲,中午大少爷不回来,你随意做些饭菜便好,倒是那只鸽子先炖上,晚上大少爷要喝汤。”

    “是姑娘,知道您惦记姑爷呢,我早就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半点心的。”

    “你也学会编排我是不是!”

    谢景翕估摸着曾氏与刘嬷嬷说完了话,才磨磨蹭蹭的过去,果然她到了曾氏的屋子,刘嬷嬷才从里面出来。

    “大少奶奶您来了,正巧二房的邹家少奶奶刚进门,夫人这会子精神好,您尽管进去便是。”

    邹氏来了倒是让谢景翕有些意外,谢景翕跟刘嬷嬷客气道:“有劳嬷嬷了,母亲今儿身上可轻快些?”

    “已经好多了,早上用了小半碗米粥,今儿瞧着气色好多了,还拉着我嘱咐了半天,说是大少奶奶刚接管家事不熟,要我千万多上点心,我说这还不都是我们应当应份的,大少奶奶和善,对我们都客气,我们更应该尽心才是。”

    想来刘嬷嬷不知得了谁的提点,说话也周全多了,谢景翕又与她客气几句,便打帘进了曾氏的屋子。

    曾氏并没有歇在床上,而是盖了毯子偎在炕上,旁边邹氏正与她说话,见谢景翕进来,忙起身,“我道是谁,是咱们的新妇来了,那日没瞧仔细,今儿打眼一看,还真是好看呢。”

    邹氏拉着红着脸的谢景翕过去坐下,盯着她仔细瞧了几眼,谢景翕见过曾氏,“母亲,您今儿可好些了?”

    “好多了,昨儿的事我都听凤芹说过了,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就要交代了。”

    “母亲您说的严重了,就是发热而已,您别自个吓自己,还是得多亏了小裴太医的药好。”

    “瞧这婆媳俩谦虚的,方才我一进门,姨母就拉着我夸了你半天,说昨儿都是你救了她半条命,没想到你还擅长这个。”

    邹氏一句姨母让谢景翕心里不由一顿,她这才想起来,邹氏与曾氏,是连着亲的。


邹氏与曾氏连着亲,不远但也不近,好像是曾氏远房表姐家的一个外甥女,不知怎的就说给了二房的长子,她出身一般,但是挺懂事,说话办事也在道上,倒是比二房的那几位要拿的出手。谢景翕依稀记得,当年她住进别院后,曾氏是叫邹氏帮她打理过侯府的,虽是于理不和,但那时候的侯府没有能掌家的少奶奶,也就没人说什么,不过再往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邹氏虽与曾氏关系近,但从不像二房其他人一样拿着侯府说事,除了年节等一些重要的日子,就是隔段时间来给曾氏请个安,平日里不大常见她。

    谢景翕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哪里就擅长了,还是以前听老辈儿的人说起的,我也不曾用过,就硬着头皮拿来试试,好在母亲福泽深厚,竟是有用。”

    曾氏笑道:“真是难为她小小年纪能拿得住事,姨母以后就轻省多了。”

    曾氏拍拍邹氏的手,“也就只有你能替姨母着想了,反正以后我是不中用了,幸而景翕嫁过来能替我分担,倒是你,家里可还省心?”

    二房那三只蛤蟆四只眼的一家子人,也着实叫人头疼,家里兄弟姐妹加起来足有七八个,那些姨娘们就更不必提,除了老早嫁出去的两个姑娘,还有勉强算是入仕的长子次子,其余的全部在家吃老本,之前侯府分家的那点家产,怕是早就见了底,要么二房也不能这样死乞白赖的扒着侯府不撒手。

    一旦家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点怎么也不够使的银子瞧,那这日子就可想而知的热闹,也幸而是邹氏这样个会持家的人管着,然而就冲家里有四姑娘那样的小姑子,邢氏那样的妯娌,邹氏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太好过。

    果然邹氏低下头微微一笑,“横竖也就那样子,还应付的来。”

    曾氏叹口气,“你也得悠着点自己的身子,家里的事是管不完的,别耽误了自己。”

    邹氏嫁过来少说有七八年,也就只养住了一个姐儿,倒是姨娘们替顾泉生了两个儿子,家里主母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就有些可怜,不过据说与顾泉感情尚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么多年我也看开了,倒是夫君前两日与我说,刑部冯大人家的夫人才得了一个哥儿,听闻是去山上求的,灵验的很,我当时还笑说他太迷信,就是难为他替我想着,我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顾泉在刑部谋了个闲职,冯大人便是刑部尚书,这事谢景翕倒是没注意过,也就插不上嘴,只在一边听着,不过这位冯大人,她总觉的好像有些耳熟,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个冯大人,一时又琢磨着,往后她大概要花点心思给这些大人夫人的对对号,免得将来要接触的时候抓瞎。

    提起顾泉,邹氏便透着娇羞,曾氏看在眼里心下稍有宽慰,“也都是说不准的,没准就灵验呢,冯夫人今年都快四十了吧,你这才多大,既然你姑爷想着你,有空去拜一拜也是好的。”

    “那我听姨母的。”邹氏说完便起身,“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改天再来瞧姨母吧。”

    邹氏走后,谢景翕略坐了一会也便走了,她去曾氏处转了一圈,回来正巧明玉也摆好了饭,只等着她回来就能吃。

    谢景翕瞅了眼桌上明显有些丰盛的菜,讶异道:“不是说大少爷不回来就不用做太多的么,就我们俩人,吃不完也是浪费。”

    明玉上了最后一个汤,整整六道菜,她把烫红了的手放在耳朵上搓,呲牙咧嘴道:“是姑爷临走叮嘱的,说他不在也不能叫姑娘图省事,便是吃不完倒了,他也养的起。”

    还的确是某人的口吻,谢景翕瞪了明玉一眼,“你如今倒是听他的话了,我说的也没见你如此上心。”

    不是明玉听话,是她不敢不听话,虽然上次她跟老夫人告状被取笑了一顿,她才知道姑爷不是那样人,但不知怎的,就还是怕他,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玉姑娘害怕她们家姑爷的毛病,大概是好不了了。

    “我想着,姑爷也是为您好,多做些也无妨,横竖都是现成的,厨房里也有人帮我,几个菜不费什么功夫的。”

    “我看啊,自从你来了,家里的厨子都快要没事做了。”

    明玉姑娘有些小得意,“那是,有我这样有手艺的丫头,您可得对我好点。”

    谢景翕净了手,喊明玉过来一起吃,俩人刚提起筷子吃了几口,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叫,谢景翕眉头一簇,心说谁这么不长眼的在顾昀这里大喊大叫。

    明玉忙放下筷子起身,还没走出门子的,就见谢景琪怒气冲冲的往这边来,手里还端着个食盒,明玉不明所以的问道:“二少奶奶您……”

    “谢景翕人呐!”谢景琪十分粗鲁的将明玉推到一边,自己就进了屋。

    明玉被推的一个踉跄,一瞧二少奶奶来者不善,赶忙连滚带爬的跑进去,谢景翕沉住气,放下手里的碗筷,“二姐这会子过来,可用饭不曾,正巧明玉做的多,你也一起来……”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的假惺惺!”谢景琪狼狗似的逮谁骂谁,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走过来瞧了一眼谢景翕的饭菜,冷哼了一声,“你到是会享受,一个人吃六个菜,你也不怕吃撑了!”

    谢景翕瞥了眼她带来的食盒,直觉是跟午膳有关,然后便问道:“可是厨房做的饭菜不合口味?要不你在我这吃点,都是明玉自己做的。”

    顾昀从不在官中用饭,谢景翕嫁过来也是大房自己开火,谢景琪吃的是家里大锅做出来的,各屋子都差不多,她也在侯府吃了几年,怎的偏巧今儿就不高兴了,难道中午的饭哪里不对?

    谢景翕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的,就又被谢景琪劈头盖脸一顿骂,“当我不知道呢,你现在掌家了,拿着官中的银子买回来自己开小灶,你吃也就吃了,好歹别苛待我们,你瞧瞧送来的那是人吃的吗!”

    谢景琪把她带来的饭盒打开甩在地上,那里头可怜巴巴的三个菜,看菜色的确简单些,肉也不多,谢景翕一皱眉,心说难道侯爷曾氏吃的也是这个?

    “我竟是不知道,侯府的锅是揭不开了吗,在我们谢府的下人吃的都比这好,喂给狗狗都不吃的东西,竟敢也端上来糊弄我,这也就罢了,早上我去要蜂蜜,居然跟我说没有了,说是太太生病,东西都紧着她屋里了,你谢景翕能耐啊,新官上任头一天就摆威风是不是,巴结父亲母亲也不是你这个巴结法!”

    “二少奶奶你也莫血口喷人,我们姑爷跟姑娘从来不曾用过家里一分钱,再说我们姑娘头一天管家,底下的人还没认全呢,哪里就能指手画脚为难您了,当初您管家的时候,难道也是头一天就上手了的?”

    “明玉,你多什么嘴!”

    “好你个乡下小丫头,也敢跟我顶嘴,狗仗人势的东西!”

    谢景琪作势就要上前打人,却被进来的赵章挡住,“呦,二少奶奶您受累,我们奶奶的丫头要教训,那也是我们来代劳,您这又是何苦找罪受。”

    赵章原本要出门办事,走出门子半天又折回来,一听二少奶奶上门闹事,吓的魂都没了,二少奶奶那薅人头发的爱好言犹在耳,估计他们大少奶奶掉一根头发,他们家爷就能给他剥了皮。

    赵章平日和气恭敬的看不出来,手上的力道很能压迫人,谢景琪被他这样一挡,就本能的生出几分惧意,她这么个天王老子站在眼前都敢撕的脾气,竟是头一回自动生成踌躇这项新技能,这么一愣的功夫,原本的气势汹汹就被折了大半。

    赵章客客气气的看不出一点忤逆之意,那一句我们奶奶的丫头就点明了叫她不要多管闲事,但谢景琪这辈子可能就没学会怕这个字,你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下人,能拿她一个堂堂二少奶奶怎么样。

    赵章还真不能拿她怎样,但他站在这,至少谢景琪不敢动手,剩下的还是要谢景翕出面。谢景翕方才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心里一有数,就越显镇定。

    “二姐先莫生气,我倒是从家里带了几罐蜂蜜来,放那还没用,二姐若是不嫌弃,就先拿了去用,至于这饭菜,倒是幸而二姐过来提醒,厨房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过问,竟不知有这等欺上瞒下做事不尽心的,父亲母亲的吃食都是一起出来的,怎能叫他们也吃这样的东西,我这就吩咐厨房重做,二姐要是饿了,不防先在我这吃些。”

    这就好比开店做买卖,你卖的东西坑了人,就别怨人家找上门,既然谢景翕管家,哪里出了问题自然也是先找她,虽然明知与自己无关,也还是要好言好语的打发,但是她话里话外又是娘家又是侯爷侯夫人的,倒叫谢景琪说不出话。

    蜂蜜我有,但不是从官家拿的,吃的东西跟侯爷侯夫人的都一样,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再跟这闹就有些说不过去,实际闹也没用,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

    “谁稀罕你的东西,我倒要去母亲那看看,看她是不是也吃得下这样的猪食。”

    谢景琪总算还顾点脸,没为了一顿饭给撕破了,至于她去不去曾氏那,谢景翕也管不着,但她要是拿这套猪食的说辞去告状,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

    谢景琪气呼呼的夺门而去,明玉气的直跺脚,”这都什么事,好歹是一家里出来的姑娘,怎么就不知道与人留点情面!“

    谢景翕对赵章道:“还要你往回赶一趟,往后不必如此紧张,你身上事多,别耽搁了。”

    赵章知道少奶奶这是怕他招了忌讳,他往常跟在顾昀身后当个小跟班,不显山不露水就没人会拿他说事,要是三番两头为谢景翕出头,就很容易被人当了枪靶子,谢景琪那种疯狗脾气,急了谁也咬,明面上,赵章必定是要吃亏。

    “是,那我就先走了。”赵章知道少奶奶说话的分量,所以并不分辨,至于听不听,那就另说了,毕竟被顾昀扒层皮,也不比当枪靶子好到哪去。

    赵章走后,谢景翕脸就沉了下来,“去把王福家的请过来。”

    既然有人上来就给她没脸,也就别怨她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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