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喜欢腾讯的一个节目——《大事发声》。请了我喜欢的罗大佑、李宗盛、朴树,甚至还请了周华健,再把张震岳请来,纵贯线就齐了。
节目的开头本该有个talk的环节,可到了朴师傅就成了“因为是朴树,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听歌吧......”。
嗯......我爱朴师傅!
朴师傅的现场我来来回回听了十几遍,期末背重点的时候一直在循环,如今在写年度总结也是一样。不过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要抓着一个人的伤口的不放。朴师傅唱《送别》的时候一直在抑制自己的眼泪,可在十几分钟前,他唱《生如夏花》时那么放松,那么开心。真希望大家多看看那样的他。
看lens采访贝拉•塔尔的文章,写了这么一句“他的绝望是世人的救赎”。而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好几次面临奔溃的时候,都是听着朴师傅哽咽版的《送别》平静下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绝望也是我的救赎。大概就是因为我这种人太多了,师傅才那么痛苦的吧。
今年好像什么也没做,年末想要回顾一下,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也挺好的,梦想是要当一个自由而无用的灵魂,至少无用我做到了。
好像有很多日子都是在海边度过的。来回六小时的车,却不到四十的费用,对于我这贫瘠而精力充沛的青春,是最好的礼物了。很喜欢这片海,有风车、礁石和灯塔,十二月份会开满葵花。花朵颓废的时候很有梵高的气势。
当暮色停泊在那里 码头变得哀伤 而我的生命变得疲惫 无由的渴望 我爱我所没有的——聂鲁达
从小到大买了很多不实用的物品,像是小学三年级买的复读机,和爸爸约定好努力学外语,却被我用来听流行歌曲磁带,一个暑假就坏了;也像是买了好几年的吉他,直到现在我依然只能马马虎虎弹上首《温柔》,还挺占位置,妈妈恨不得当柴烧了。
相机大概是我买过最不鸡肋的非必需品了。它让我对光影和细节有所迷恋。有了它我才能记录下那么多个浮士德说出“你真美啊,请稍稍停留”的瞬间。
暑假回家以后,每天傍晚都会和妈妈出去散步,每个日落都美得不可思议。如果以后有孩子,一定要把他扔回农村度过童年和少年。
月夜和后院的栀子花,清明节前后
四五月又去了一趟刺桐城,这次不是一个人了。因为太喜爱这座城市的建筑,想要全部分享,而失去了旅行本该有的随意和悠闲。临近回去的那天,同行的人问我:大家出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心里羞愧极了。
不过在我心里也一直觉得旅行并不是十分轻松,光鲜亮丽的事情。收拾东西出发前很烦,像我这种没耐心的人,十分容易被耗去热情。在途中时也常常有些不如意的事。大概是摄影太过便捷,使得人们以为很轻松就能拥有那片美景。
有时候我很希望自己会画画,我想,那些坐在一个地方,临摹一整个下午甚至好几天的人,眼中的世界肯定和我的不一样吧。回学校以后把阿兰·德波顿的《旅行的艺术》念完了,拍了一些章节给朋友看,她看完以后向我借了这本书。很多人说这本书得从后往前读才有趣,不过我顺着读,感觉也不错。
年末的时候去了两个老老的城市。潮州真是十步就能碰见只猫,小巷里也很多房地产信息,五六十万就一百多平方。我在心里默默感慨:这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很巧的是,在潮州也有个开元寺。我在寺庙的后院里,找到了我整个旅途中最为平静的时刻。屋顶的风铃飞舞着发出响声,清脆动人。低音部的和声由沙沙作响的树叶来完成。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在地上形成斑驳的树影,老奶奶在重复着跪拜的仪式。
越长大一点,我越明白,这些都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好时刻。
在汕头,一心追逐着美食而去。骑着共享单车找一家叫爱西干面的店,硬生生的骑过头好远......见到了不在计划内的汕头的开埠博物馆,和邮局博物馆,是来自汕头的礼物。
汕头的建筑实在太美了,仿佛一直在提醒着人们开埠时期这里曾经多么的繁荣。而我一拿起相机,那些岁月的痕迹就都在镜头前消失了。我只好用手去触摸(嗯...破破烂烂的房子...不是博物馆之类的...),用我糟糕的记性去记录。
有趣的广告指引牌
我时常会觉得,萧红就在某个小阁楼里,开着昏暗的台灯,伏案写作
一七年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从死撑着学哲学,转变为热爱哲学。记得大一的寒假行李比较多,真是贼嫌弃那两本哲学书,就算净重只有50克,我也不想带。而如今,一个篇章结束以后,我常常会有“啊,一个伟大的时代结束了”的感慨。我也像威尔杜兰特一样对那些哲学家有着热爱和想要为他们辩解的心了。
说来也惭愧,两本书念了两年。转变大概是从伏尔泰开始的,喜欢是从康德。
周五早上的课,我这学期大概去过三次,开学一次,作业一次,期末一次。记得期中的作业是一个演讲,关于宗教——你觉得宗教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宗教信仰你选什么?对宗教秉持的态度?
刚从同学那里得知这个作业的我,心里非常厌恶。即使我自己也非常浅薄,但我依然觉得比我还浅薄的人多了去了。信仰这个话题说出来实在太容易被误解和肤浅化了,甚至整个教室根本没有人会认真听我讲。我不太想做,但是我觉得......老师应该真的会挂我科......
在这次短暂的演讲末尾,我引用了康德的那句“我们要悬至知识,为信仰留下地盘”。我从讲台上走下来,不知道那些掌声里有多少真假。不过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一路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我很棒。
我想其他,都不重要了。
我爱那个明明可以在逻辑上证明上帝不存在,却偏偏要悬至知识的康德(我觉得他是有贵族精神的);我爱那个声称人类是因为害怕死亡而繁衍后代(父母一但有了孩子,中心就会转移,自我会逐渐消亡),生命不过是今天吃了一口巧克力味的大便,明天吃了一口大便味的巧克力的叔本华;我爱那个“热爱国家从仇恨别国转变为热爱祖国”,提倡工业社会,而不是战争,好使得男性的寿命和女性的寿命趋于相等,不用再一夫多妻,女性也可以参与到社会生产中,有平等权利的斯宾塞。 也许明年会去念波伏娃的《第二性》吧。
专业课程我倒是一点也没学,老师要求用ai、iu做的东西,我都偷偷用ps做。设计了几个封面,倒是觉得不至于拿不出手。
最主要的是字体的设计
借用了别人的剪纸创意,这个还挺丑的.....小组作业,我一个人一个宿舍,只好和其他小组合作,他们给我安排了个主编的头衔(就是什么也不用做),我实在不好意思就做了了封面扉页之类的。最后课上需要给自己小组作品评分,在大家都评完以后,我默默的填上了0,交给老师。我知道大家都是应付了事,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孩子。
做了一本实体杂志,id排版的一个页面
杂志的目录编排
一七年写的东西很少,年初给网易写了一篇文章,给出的稿费奇高,千字八百,我有种中彩票的感觉......而人的一生中一次彩票已经很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实还是自己没有才能,又很懒。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可以说自己一年到头都在中奖吧。
一七年念的书好像也都还不错,除了《孤独深处》和《洛丽塔》。《孤独深处》高开低走,后面几篇我甚至都不愿称它为科幻,玄幻还差不多。而《洛丽塔》的翻译,在我这里简直是场事故,觉得自己能忍到六十三几实属不易。
念到最喜欢的书是《斯通纳》、《江城》、《葡萄牙的高山》、《道林格雷的画像》和《当呼吸化为空气》。 《斯通纳》很适合冬天的氛围(其实在我眼里所有书都更适合冬天看,福建的夏天太热了,不适合干任何事,除了吃冰淇淋),它明明讲的可以算是一个世俗层面的失败者,可我却觉得斯通纳在我心里是个已经非常努力了的英雄(豆瓣简介里说《斯通纳》讲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爱,认同,怜悯,志业,傲骨,信任与死亡。我认为概括得既抽象又准确)。
《江城》是彼得海勒斯三部曲的第一部,前几天把第三部《寻路中国》也看完了。其实书籍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它更多的是帮助人们发现自己内心已有的东西。所以我想大部分国人在看海勒斯的书时都会有一种很奇妙的在陌生与熟悉之间徘徊的感觉吧。熟悉的人和事,新奇的角度,魔幻与现实不断交替,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站在周围,看着自己。《寻路中国》开篇对中国交通状况的描写有趣极了。最近在考驾照,记得我的第二个教练人很好,我经常喜欢逗逗他。有天中午一点他来接我去驾校,我说我是在太困了,得喝点饮料提神。于是跑到超市拿了两瓶冰啤酒,本来也很困的教练一下子就清醒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有时坐在商场或驾校的某个角落,我会忽然觉得人类长得很奇怪,非常丑陋。最恶心的部分就是双足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说幸亏不是时时刻刻都是这种感受。记得有次和两个舍友一起去练科目二,教练和我们说,他大概三点四十左右来检验我们合不合格,合格就练下一个项目。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还有一位男生。他和我商量能不能让他也练练我们那辆车那个库(我们那辆车好开一些,到时候教练来也是考这辆,库也是我们那个标准),我回答他说没问题。然后向我的舍友们转达了这个请求得到的却是:不要,他那边不是有辆车吗!我不熟,我要多练会。于是我看着那个不想被我们甩下的舍友从两点练到三点多,在三点二十我又和她提了一次。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她的语气让我觉得我在多问一遍,我之前对她的帮助都会变成齑粉,随风飘散。我只好去和那位男士道歉。 说句真心话,我觉得,即使她过了,姿态也非常难看。人真的,得有点贵族精神。
《葡萄牙的高山》有很多意向的表达,你需要不断的猜测,那个男人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呕吐物、棋子和小熊。妻子是被自己的丈夫杀害的吗?我再这本书里读出了推理小说的乐趣,而又远远不止于此。(作者是扬马尔特,《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原著作者)
《道林格雷的画像》里面的亨利勋爵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甜美诱人的毒药,“那就把这些错误再犯一次,要重返青春,就只有重做以前的蠢事!” “我一遇到她们,她们立刻就开始缅怀过去。女人可怕的记忆力啊!真吓人!暴露了她们的智力已经完全停滞!人应当吸收生活的色彩,而永远不要记得它的细节。细节总是庸俗的。”不过有些话也别太当真。
《当呼吸化为空气》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保罗·卡拉尼什,在即将抵达人生巅峰,却忽然被诊断出患有第四期肺癌后写的一本“长篇遗言”。里面一个个关于生命、个体和意义的问题,仿佛是把小铁锤,一锤一锤的敲击着我的胸口。
一七年也看了不少电影。学校附近的电影院开通影城卡以后,票价便宜得让我十分感动。有时会连续看上三场,从下午一点看到晚上七点。不过要是连续三部都是《看不见的客人》那种类型,我毫不怀疑自己猝死的可能。再难看的电影到了电影院看,都会变得好看一些。
今年好像没有十分喜欢的影片。希望明年能跟着戴锦华先生的课程把那52部经典影片看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们,再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