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tephy Shaw Stephy Shaw 的推荐 yashichuan.lofter.com
江山慢手。

解雨臣所有出场整理【三】

解雨臣所有出场整理【三】

此为沙海部分说有出场整理


“老板,你这么弄对其他客人恐怕不太礼貌吧。”梁湾说道,一副很强硬的样子。

  年轻人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所以两位跟我去二楼雅座吧。”说完他身后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梁湾显然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和黎簇两个被架了起来,被一路拖往二楼。黎簇心里狂骂:我操,臭娘儿们,怎么又把老子搞到这种田地。忽然就听咝的一声,接着是一声哀号,走在他前面的梁湾边上的一个打手,捂着脸滚了下来。接着又是咝的一声,另一个也惨叫着摔了下来。

  黎簇看梁湾蹬着高跟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对着人就喷,一边还对着黎簇大叫:“快跑!”

  黎簇身边的人...

解雨臣所有出场整理【三】

此为沙海部分说有出场整理


“老板,你这么弄对其他客人恐怕不太礼貌吧。”梁湾说道,一副很强硬的样子。

  年轻人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所以两位跟我去二楼雅座吧。”说完他身后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梁湾显然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和黎簇两个被架了起来,被一路拖往二楼。黎簇心里狂骂:我操,臭娘儿们,怎么又把老子搞到这种田地。忽然就听咝的一声,接着是一声哀号,走在他前面的梁湾边上的一个打手,捂着脸滚了下来。接着又是咝的一声,另一个也惨叫着摔了下来。

  黎簇看梁湾蹬着高跟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对着人就喷,一边还对着黎簇大叫:“快跑!”

  黎簇身边的人已经松了抓住他手臂的手,想上去制伏粱湾,他立即挣扎,想学动作片里一样,从乱群中猫腰滚出去。但是无奈人太多,瞬间他又被提溜了回来,梁湾也已经被抓住了。

  “不准打脸!”粱湾最后叫出的是这句话,然后身边的一个被她喷中的人,从她手里掰出辣椒喷雾,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下。

  她无法说话,闭紧眼睛大吼,努力跺脚,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哀嚎,接着就被人拖到二楼去了。

  那喷他的人自己也不好受,满脸眼泪,低头看了一眼黎簇。黎簇倒吸一口冷气,立即道:“不关我的事情”话没说完,那人已经下了几步,拿着喷雾喷了黎簇一脸。

  从来不知道被防狼喷雾喷到了,竟然会是这样的感觉。黎簇的眼睛和鼻子受了刺激,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思考,所有的体力用在了打喷嚏和流眼泪上。那种剧痛是整片的,他恨不得有人能拿一把刀过来,把他的脸整个儿挖出来。直到有人拿来牛奶给他洗了脸,他才慢慢缓过来,不过却满头满脸脸都是牛奶。

  他睁眼就看到梁湾鼻子眼睛通红地在擦头发,她的头发比较长,正用毛巾不停地擦拭。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在他们面前,为首的年轻人泡了一壶茶,正在玩自己的手机。

  “还有牛奶吗?”黎簇问了一句。啪,对方把手机一甩翻盖盖上:“长话短说,你们是什么人?”

  黎簇不敢乱说话,抬头看梁湾,后者对那个年轻人道:“我是你妈。”

  年轻人拿起桌子上的喷雾对着梁湾又是一下,梁湾一阵尖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边上立即又有人拿着牛奶给她冲洗。

  “说,你们是谁?”年轻人又问道。

  梁湾终于哭了出来,也回答不了,年轻人就看向黎簇。黎簇立即道:“我是一个穷学生,那个,你千万要有耐心,听我慢慢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黎簇花了十五分钟,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部和这些人说了。十五分钟,他的脑子转得如闪电一样快,生怕自己有一点磕巴对方会再喷他一脸喷雾泄愤。

  听完之后,那个人只问了一句话:“那部手机呢?”

  黎簇指了指他的包,有人把包递给他,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那人打开手机,翻动了一下,叹了口气:“他为什么选了他?”

  黎簇“嗯”了一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此时应该想些什么。年轻人对他道:“你已经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黎簇点头,年轻人就把手机还给了黎簇:“这个手机对面的人,还有可能会打过来。如果他打过来了,你打这个电话通知我。”对方递来了一张名片。

  “哦。”黎簇接过名片,觉得太古怪了,现在的黑社会真的都完全不怕报警啊,还给我名片!

  “一个电话,一万块钱。”年轻人继续说道,“我看到通话记录,立即付现金。”

  “哦。”黎簇继续点头,心说:有钱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年轻人拍了拍他,起身就要走,黎簇立即道:“那个,老大,那些东西怎么办,要么你们找人把那些东西都搬走,我是无辜的,别牵连我和我朋友。”

  年轻人道:“既然他把东西寄给你了,肯定就有他的用意,你留着或者自己处理吧。

  说着,他没停步,带着人瞬间就离开了,只剩下黎簇和梁湾两个人,那只“断手”也放在桌子上。

  梁湾还在那儿哭,黎簇看了看,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有点蒙,看到桌子上还有半瓶牛奶,就端过去,问道:“你要不要再洗洗?”

  粱湾抬头,眼睛肿得像金鱼的水泡一样,摇头:“你走开”。

  “姐姐,他们是黑社会,你何必搞成这样呢?”黎簇道,“现在安全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你完全不懂!”梁湾又趴了下去,大哭起来,“他又骗我,说什么杭州都是他的朋友,绝对不会伤害我,你妹的朋友,从来没有人那么对过我。”

  黎簇皱起眉头,品味了一下她刚才的话,心里觉得异常诡异,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骗不骗的?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梁湾还是哭,他劝了几下,实在是不行,就由着她去了。自己则坐在一边,看对方给他的名片。他以为会是一张特制的名片,没有想到,却是一张普通的名片,上面写着:

    解雨臣 董事长

    北京瑞恩一罗恰德拍卖有限公司

  “名字真娘泡”他自言自语道,心说这小白脸还是个董事长,肯定是个富老二代。翻过名片,他看到在名片的背后,竟然写着一个地址。

    长安镇东方学院对面三区2组 19号

  这个地址用一个箭头指着,边上有一行英文,意思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到这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车厢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皮衣的人走了进来,把自己的行李往中间的桌子上一扔.就对他们四个人喊道: 都到齐了?人数比我相像的多嘛.

所有人被这个人吓了一跳,黎簇抬头,看到解雨臣正脱掉自己的外衣,站到了黎簇的床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浪费你们30秒时间,有件事情要说一下?

是你? 梁湾惊讶道.

是我. 解雨臣说道: 别惊讶,因为没时间惊讶,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 说着他踩道桌子上,把苏万的行李从行李架上拉了出来,打开窗子就甩了出去.

苏万还没反应过来,想大喊: 干嘛? 他自己也被解雨臣拽住了领子,从窗口直接扔了出去.

苏万的尖叫声瞬间被风声吹没了.黎簇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被解雨臣提了起来.

他想挣扎,但是发现解雨臣的手很巧妙的压在了他脖子一个穴位上,用力巨大,瞬间他被拉了起来,拽到窗口,脚被一抬人一推,也被甩了出去.

翻腾着爬起来,看到杨好在几分钟后也飞了出来,想来是没有他们那么不堪,挣扎了几下,但是那解雨臣想来是练家子,对付他们就像捏小鸡一样.杨好即使是个刺头,在专业人士面前也不够看.

杨好落进湖里之后的几秒钟,梁湾也没有幸免,河面够宽,姓解的挑的好地方,杨好和梁湾离着他有些距离.就听到杨好在那儿大叫: 爷不会游泳,谁来救爷!

黎簇游过去,杨好已经没顶了,他知道贸然去救很可能被他殃及,游到杨好的背后把他拖出水面,杨好吐了几口水,咳嗽了好几下才重新喘上气,道: 此仇不报非君子,艹他祖宗!

姑娘已经完全吓傻了,看到小花看自己,往后床上缩去.

解雨臣叹了口气,他家里有非常好的家教,对于女性他一向体贴和宽容,但是此刻没有其他办法.他上前一步,忽然发力抓住了梁湾的脚踝,几乎是提了起来,然后一把搂住转身像跳舞一样抛出了窗外.

听着这姑娘的尖叫瞬间被风声淹没,他揉了揉胳臂跳下桌子.

已经很久没有使用那么大的力气了,他的胳膊有些吃力,以前每天练功的时候,丢个把人出去不是问题,倒立,翻跟头让他短距离发力的爆发力非常强.

火车晃动着通过了铁路桥,他看了看手机,把最后一个短信也发了出去.然后往后一甩把手机丢出窗外.披上皮衣就靠到了桌子上.

隔壁出现了动静,显然刚才的惊叫惊动了一些人.

不过这些不是他要躲避的人,那些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惊动,他们一向处变不惊,现在肯定在冷静的安排变通的方案.

从城市里出来的人,行踪是不可能隐藏的,因为黎簇他们的目的地太明显,但是梁湾也出现在了黎簇身边,这不是他的安排,梁湾应该出现的更晚一些.梁湾的出现,意味着对方的一种示威和警告.

你安排的所有计划,我们都可以随意撬动和干预.

这是对方的潜台词.

双方的暗中博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苦笑,看来双方都已经承认了对方的存在,只是不愿意正面冲突而已.

可怜的黎簇和梁湾,就像一盘棋上的棋子一样,在不停地被人推演.

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吴邪和他说的整个计划.整个反击的计划.

从墨脱回来之后的四个月里,吴邪就像消失了一样,小花知道那是吴邪终于看到了敌人的身影.

从一张巨大隐形的网,牵动着阴谋中的所有细节,但是无从追踪,无从分析.甚至无从证明它是否的存在,到真切的看到了敌人的影子,虽然只是一个影子,对于陷于漩涡中的几代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解雨臣不知道吴邪会做如何的举动,四个月,没有人能找到他,四个月后吴邪出现,留着满脸的胡子和浑身油脂的臭味,骨瘦如柴,但是眼睛如入魔一样泛着一种神经质的光芒.

他在解雨臣家里刮了胡子洗了澡,然后摊牌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一个反击的计划,是一个报复的计划,解雨臣惊讶于吴邪的决心和勇气,或者说心中的怨念.

在吴邪看到了敌人的影子之后,立即想到的是,竟然是全面的反击,没有谈判,没有任何的试探.吴邪告诉解雨臣的,是一个毫无余地的全面反击的计划.

最让解雨臣无法理解的是,这个计划无比的绝决与狠毒.他都可以想象,吴邪是如何不吃不喝,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中不停的推演,不停的模拟,不停的思考,把这个计划设计得绝决与狠毒

以前的吴邪内心慈悲,软弱,任何事情都害怕别人受伤害.然而,这个计划让他看到了吴邪的另一面.

多年来各种情绪的压迫和积累,对于吴家整个家族,对于他在乎的人,对于老九门的历史,所有沉重的东西在吴邪的心里凝聚了一个巨大浓烈的仇的斑点.如今这一面完全爆发了出来,吴邪要为自己这三代人所受的所有控制和折磨复仇.

这个计划是一个可怕的计划,代价太大了.

不过他没有阻止吴邪,因为没有选择,他自己也没有选择,他心中的斑点是否存在,他自己心里清楚.

从童年开始的阴影,他保护了多少人,牺牲了多少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做了多少半夜让自己心脏痛醒的噩梦.

他会支持这个计划,即使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让他自己都害怕.

走道里开始出现人的脚步声,他知道开始了.

自己在火车上出现,将人抛出火车之外.等于正面宣战的开始.双方不会再遮遮掩掩了.也标志着,解家正式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

在吴邪的计划中,解雨臣所有的力量,是否能牵制对方的精力,至关重要.

之前的遮遮掩掩,让对方觉得解家并不了解清晰的情况,解雨臣也许发现自己的家族被渗透,控制和监视无所不在,但是他和吴邪一样,只能在这张看不到的网里不停的摸索,连网的线路都无法触碰到.

解雨臣也许会不停地使用各种小伎俩,但是绝对不会发现,所有的根源在哪里.

然而他们错了,解雨臣的袖子里滑出蝴蝶刀,刚才最后一个短信,发到了所有解家体系的盘口.

那是他死亡的假消息.四天内,解家盘口必定大乱.人类在权力面前的劣根性会暴露无疑.

不仅是解家,巨大的网络牵涉到这个利益链中的所有人,只要吃这口饭的人,都会陷入到漩涡中.

维持基本秩序的人,如果一个一个消失了,那么背后隐藏的力量,就算再不愿现身,也无法坐得那么稳了.

这还是第一步,但是慢慢来吧.

小花走出包间,两个大学生摸样的小伙子在走道里朝他走来,小花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那两个大学生立即也加快了速度.

进入了硬卧的车厢,他看到了走道里站着三个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花没有减速,径直走向他们,蝴蝶刀在手里打了一个圈儿.

打的过吗?

他不知道,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敌人,不是普通人,是真正的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无论是智力还是身手.他盯着那些人的手指,那些奇长的手指.

他跃了起来,踩着一边空的硬座翻身想从硬座上沿的空间跃过封堵.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他迎面看到了对方猫腰绕过他的蝴蝶刀,同时手指卡向他的锁骨.

车厢里惊叫起来,解雨臣瞬间被卡住了关节,反身被锁住.几乎是同时,他抖脱了自己的肩关节,以一个无法理解的角度反身肘击回去.

对方不得不脱手,解雨臣抽回脱臼的手,蝴蝶刀在手中打转变成反手刺了出去.

反应速度太快,但是解雨臣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和张起灵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和张起灵交过手,对方没有让他预测到动作.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人也最起码有20多年的基础功底,他的反应速度让他可以根据形势来判断出招的方式,刚才从刀缝里插手进来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对方使用这种动作,显然自己的速度让对方觉得完全有机会中途变招.

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他不能跑,如果他要跑,他刚才早就一起从窗口跳出去了.他必须为之后的计划,争取更多的东西,这种争取对于他自己来说是残忍的.

解雨臣一招落空之后,退回到车厢的中间,两边的人也没有贸然逼近.火车的速度很快,两边的窗都关着,显然他们很有信心,解雨臣已经无路可逃.

争取的第一件事情,把注意力完全引到自己的身上,给吴邪足够的设局的时间.

没有人想过幕后的总操盘手是吴邪,熟悉他们的人,都会觉得,在这个时代,有能力暗布迷局的人,只有解家少爷一个了.

既然你们是这么理解的,那必须让你们重视起来,让你知道,你们不提醒十二分的精神,拿出所有的力量来防范我,即使是你们这样的势力,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解雨臣把自己的脱臼的关节接回去,看着两边逼近的人,忽然笑了笑.

笑的有些绝望,至少其中一个人是那么理解的,苦涩或者绝望,不可能有其他的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呼啸,火车冲入一个山洞,四周一下一片漆黑.

三秒后火车从另一头冲了出来,车厢中间的解雨臣已经不见了踪迹.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少许惊讶,他们往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低头去看座位底下,有几个人去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过.

座位上的人能逃散都已经逃散了,剩下没办法逃的也被他们从桌子底下揪出来检查了一遍.

几个人这才真正露出意外的表情.

其中一个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这些人迅速散开往两边车厢转移.就好像刚才的打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车厢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开始自己在车厢里寻找起来.

这个人去哪里了.他们也没有发现,解雨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选择在那座桥上把所有人的转移,不是因为那急流和河面的宽度,不是因为火车在这座桥上会减速.解雨臣自己出马,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车厢里,只身一人来做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因为这座桥之后700米就有一个山洞,因为要完成这在车厢之中消失的伎俩,只有解雨臣一个人做的到.

他故意没有逃走,故意在火车上和这些人开始正面冲突,故意让自己陷入到前后夹击的困境.就是为了这三秒的黑暗.

挑衅,不知道是否能激怒对方,但是至少这种意味已经传达出去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解雨臣坐在南锣鼓巷的咖啡店里,看着门外的各路游客,咖啡店的其他几桌,都是老外,能从他们的肤色和五官,分辨出他们其实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他们使用英语交谈。

  即使在中国,他们也不愿意使用中文。

  这家咖啡店装潢的有一些尼泊尔和地中海的结合体的味道,可以理解为一个尼泊尔人在地中海国家开的咖啡店,咖啡的口味则像是日本人泡出来的。

  最近这十年,好多漂亮姑娘开出了这种“自己开心就好”的咖啡店,久而久之,竟然也成了一种行业标准。

  这里的老板娘他很熟悉,他在闲暇的午后,经常到这样的地方,这里让他感觉安全,因为这里的布置和一切缺乏严谨,对于规则毫不在意。比起那种真正的喝咖啡的地方,他宁愿去面对这里这些呆呆的大妞。

  老板娘不知道他是干嘛的,解雨臣的外表在女性中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在这午后喝咖啡的情景中,他不用靠这些姑娘太近,自然远远看着就能让他被优待一个下午。

  但是今天他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吴邪就坐在他的对面,翻阅着这里老板娘写的诗集,他皱着眉头,确实是在专心的阅读。

  他的样子比起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要清爽了很多,但是消瘦的脸颊和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青黑色的脸色,还是让人觉得一丝病态。一种让人感觉体内的火马上就要燃尽的错觉。

  “你应该去休息一段时间,即使你想要做这件事情,你现在的状态也是一个最大的未知因素。”

  吴邪反应有一些缓慢,一直到解雨臣讲完,他才抬起头,但是眼光仍旧停留在诗集上:“我明白,我仍旧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完全放下,什么时候我内心不焦虑了,我就会储备体力。”

  他合上诗集,长出口气,将其推到桌子的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这里不准抽烟,老板娘会被你引过来。”解雨臣把他嘴巴里的烟抢掉,掐掉燃烧的部分丢进自己的咖啡杯里。他的动作很快,吴邪都没有意识到烟头没了。

  吴邪捏了捏眉心,还是掏出了一支烟,继续点上:“我不想再这么守规矩了。”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小花。“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这个人可靠吗?”

  照片上是一个带墨镜的人,正搂着无邪的肩膀傻兮兮的笑着。一手还拎着一瓶啤酒。

  解雨臣看着照片,没有接过去,但是就笑了,他看着吴邪的表情,显然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一个吴邪完全笑不出的瞬间。

  “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的信息?”

  “你所知道的一切吧。”吴邪说道。

  解雨臣看着照片,闭上眼睛想了想就说道:“这个人的汉姓姓齐,家族显赫,他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在德国有一个音乐和解剖学的学位,在行内开始出名是在很早之前了,主要是做国外考察的掮客。很低调,是陈皮阿四之前的代理人之一。”

  “和九门有关系吗?姓齐的话。”

  解雨臣叹了口气:“算有,也算没有吧。这个人比较可靠,因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威胁他了。”

  吴邪抬起头,有些诧异,问:“为什么?”。

  “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解雨臣说道:“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可靠,这个故事对于你来说太长了。”

  吴邪沉默了,他摸了摸脸:“他和我说过,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看来是真的。”

  解雨臣看吴邪的烟头迅速燃到了手指的部分,这已经不算是抽烟,人不需要那么快速的吸收尼古丁,吴邪是在靠对肺部的刺激抵抗焦虑。他把咖啡杯推到吴邪的面前,让他当烟灰缸用。“这是我在这里的专用咖啡杯,我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这样吧,你太疲倦了。现在就休息一下。”

  “不是我不想休息,我没法休息。”吴邪道。

  解雨臣站起来,从隔壁的桌位拿了两三个垫子过来,垫到了吴邪的椅子边上,让他躺下来。自己盘腿坐到对面。“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讲这个瞎子之前发生的事情。”

  吴邪盯着天花板看,头顶是草草装修的各种管道,用帷幔和奇怪的油漆色点缀着。

  “所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在11年前了,那时候北京城出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因为发生的地方比较特殊,所以很少人知道,我因为之前住在军区大院,霍奶奶算是红色家属,事情就传到了我们当时住的那个院子里。”解雨臣道:“那是现在二环内靠近长安街的一幢楼房,是一幢板楼,以前是某个部队的房子,有七层楼,现在是某个单位的驻京办,出事的时候,那幢楼房起了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火起得非常凶,瞬间就烧得不可收拾,非常的奇怪。火灭了之后,从里面一共清出了14具尸体。可当时是节假日,这幢板楼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当时也逃了出来,事后检查单位和附近的小区,没有人员失踪。”

  “是贼吧。”吴邪问道,“入室偷窃,不小心引燃了房子。”

  “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警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发现这14具尸体的房间,非常分散,排列有些诡异。而且,14具尸体里的13具,法医检查出来,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淹死的。”

  吴邪揉了揉眼睛,说道:“这种事情你讲出来,我还怎么休息。”

  “13具淹死的尸体,全部都有严重的眼疾。他们被摆放在13个不同的房间里,这13个不同的房间,在平面图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是一条鱼。”解雨臣道:“人们人心惶惶,都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着什么隐情。”

  “第14具尸体呢?”

  解雨臣道:“第14具尸体更夸张,这具尸体在天台上被发现,他和其他13具尸体都不一样。”

  前面的13具尸体,都是男人的尸体,第14具尸体是女人,尸体被烧得非常彻底,皮肤和油脂全部都没了,他们发现这个女人的尸体的时候,尸体是站着的。

  她站在天台上燃烧殆尽。

  而事实上,天台上没有着火,火灾只烤化了天台的沥青,这个女人从着火的楼道直接走到天台,从沥青上的脚印看,当时她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了。

  这非常不寻常,烧伤是一种剧烈的疼痛,人不可能忍受这种痛苦还能行走。即使可以,也无法行走那么长的距离。

  “这是个悬案。”解雨臣也拿了个靠垫,躺在了自己的沙发上。“公安局当时束手无策,霍奶奶的丈夫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我们这一行嗤之以鼻,是公安部当时的副部长,私下找的霍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事情发生的地点太靠近长安街了,上头有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九门里最难搞的霍老太,最后嫁了一个看不起这一行的固执军官,霍仙姑活得也不是那么舒心吧。”吴邪喃喃道。“还是说,只是为了家族的需要。”

  “你越来越八卦了。”解雨臣叹了口气,午后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让一切都有了暖意。他开始回忆起,11年前的那个午后,黑瞎子走进他们大院时候的情景。

  霍老太太生活在很敏感的一个政治氛围里,不仅仅是她和丈夫的关系,也要考虑的丈夫在机关中的影响,位高权重到那种地步,很多时候活得比普通人更加的如履薄冰。所以她把事情托给了陈皮阿四,陈皮阿四身上背着不同年代十几个通缉令,每个抓住都可以枪毙十几分钟,自然不会自己出现,最终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人。

  虽然已经过去11年了,但是解雨臣觉得,第一次看到黑瞎子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样子,11年他几乎没有变化过。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实际年龄。而他本身的性格也让人很难辨认,从十几岁的小孩到中年人,似乎他的性格都不突兀。

  黑瞎子在大院里和他们喝茶,霍老太太和解雨臣做陪,黑瞎子和几个公安了解了情况。

  他看到了案发现场的一些照片,首先他提出来的,是天台上,烤化的沥青印出的脚印的照片。

  因为这14个人的身份都没有查明,所以没有任何的基本资料,他盯着脚印的照片看了半天,就说道:“一定还有第15具尸体,你们没有找到。”

  他们并不明白,对于解雨臣来说,这个事情属于玄学的范畴,九门里除了齐门八算,其他人都很排斥这个东西。

  盗墓贼一定是最希望世界上没有鬼神的行业,即使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些现实。

  “为什么?”其中一个民警问。

  “脚印太深了,要在烤焦的沥青上踩出这么深的脚印,这个人的体重会很夸张。”黑瞎子吃着霍老太自己做的中国民国时代的各种精致点心,一边露出非常赞赏的表情。

  “解放之后人就活得没那么讲究了。”黑瞎子对霍老太说:“和我小时候我家下人做的一个味道。”

  吴邪笑的咳嗽起来,“他真的这么说?”

  小花“嗯”了一声。黑瞎子继续问公安:“附近有人看到过女相扑选手进出这幢大楼吗?如果没有,那么这个女人着火走上天台的时候,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

  两个民警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有点发白:“你确定。”

  “不信我就别叫我来。”黑瞎子道,“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重要,这具尸体一定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黑瞎子掏出一支钢笔,抓过一个人的人,在他手上画了楼的侧面图:“整幢楼一共是七层,13个人的尸体被分布在这幢大楼的13个不同的房间里,这13个人都是在其他地方被淹死的。一个中国女人,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把13具尸体从其他地方运到这幢楼里,搬到不同的房间,然后还要点着火。楼里没有电梯,怎么可能做到。所以,尸体是在楼里被淹死的。这个楼里哪里有淹死人的条件?”

  “厕所?”一个民警问。

  “在厕所的洗手池里吗?”黑瞎子道:“给你只狗你都不一定淹的死。这个楼里一定有可以淹死人的大面积积水,上面七层楼不可能有,你们再好好找找车库和一楼吧。”

  解雨臣当时已经知道了黑瞎子的基本思路,他知道黑瞎子肯定是属于自己的同行。

  他没有发表意见,当时他的面相还太嫩,发表意见只是白费力气。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奢侈淫糜的生活方式,解雨臣了解到,黑瞎子应该算是贵族体系少数不多的遗存者。

  民警回去之后,彻底检查了整个楼底和车库,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积水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发现车库的部分,有大量墙面开裂的现象,似乎整装楼正在沉降。

  这是战争时期的楼房,又是在北方,这种现象不可能是质量问题或者是地质问题,只能说,有可能这幢楼底部的地质状况和开始建筑时候不一样了,地层发生了变化。

  裂缝都很新,这种变化发生的时间应该在一年以内。

  黑瞎子被请到了现场,他四处查看,最后在一块空地前面停了下来,他在车库的这块空地上走了三个小时,然后躺了上去。最后,他让人把这块空地砸开。

  “下面是一个大洞,洞里全是积水,这块水泥只有两根手指的厚度,下面架的是木条和钢条,水泥的表面被做旧。他们检查了那个积水洞,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盗洞?”

  “不算是。”解雨臣道:“抽水机抽了两天,把洞里的水全部都抽干净了,那是一口井,他们在井底找到了第十五具尸体,但是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第三章 黑瞎子

  从井底捞出来的,是一具女性古尸,尸体是头朝下半漂在井底,完全窨尸化,皮肤皮革浆化,紫黑色,鞣尸状态。衣服的样式和花纹完全腐烂,无法辨认,仅从手上的首饰判断,应该是明晚期的尸体。

  捞上来之后发现骨头基本已经完全化光了,尸体像一件皮衣一样,头骨基本碎裂溶解,但是非常奇怪,面部的骨骼和头发保存的非常好。

  整个头骨好像一张面具一样。

  井底没有任何的淤泥,非常干净,井壁都是青石堆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面非常奇怪的铜镜。

  铜镜非常薄,几乎是铜箔包在碧玺做的盘上。镜子的柄是一把头钗的形状,刺在女尸的锁骨中央。

  是明晚期的某个谋杀案的现场,鉴于这块地离紫禁城非常近,各种传说都可以自发的去想象。

  “鞣尸产生的条件是酸性沼泽环境,井底没有任何沉淀物质,这有点说不通,尸体本身腐烂也会产生大量的杂质。”吴邪道:“这口井不可能形成这种尸体,看来是另有乾坤。”

  “尸体确实是在潮湿酸性的环境里变成鞣尸的,但是却不是在这口井里,这个黑瞎子当时就下了结论。插入女尸锁骨部位的镜子,后来也证实是近代的东西,伤口也是成为鞣尸之后形成的。”解雨臣道。

  民警想拔出那面镜子,被黑瞎子阻止了,他做了一个动作。让民警观察。

  头骨的前段保持很完整,说明整个头部的重量,集中在这具女尸的脸上,如果这具女尸是站立在井底的,那么因为脸的重量,她的头是往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她视线交接的地方,有一面镜子。

  所以事实上,这具女尸一直在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自己。

  这应该是这面镜子被插入到她胸口的目的,但是将她抛入井中的人,犯了个错误,他们把女尸的头朝下丢进了这口井里。

  女尸的脸很重,头朝下丢入到井里之后,她的脸就对着井底。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伊个则面孔先落地。”黑瞎子给民警讲解:“这种局太凶了,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女尸是从另外的地方出土的,被移到这口井里,应该是把女尸挖出来的那些人,搞不定这具东西,高人指点,这里有一口井,但是女尸的变化太诡异,他们在操作的时候慌了手脚,结果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要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先要调查这幢楼地基的这块地,在明晚期的时候,是用来干什么的,这口井当时的主人是谁?二要查明,这具女尸到底从哪里弄来?”

  前者民警可以搞定,后者则要霍老太太帮忙。

  本来事情到这里算是基本已经清楚了,但是黑眼镜离开那幢大楼的时候,却对民警说了一句话,他告诉民警说,霍老太太欠他的这个人情,可能要欠大了。

  当天晚上,黑眼镜的眼睛就开始出问题。

  “他的眼睛本来就有问题,无法见光,所以一直带着墨镜,但是当时还未那么严重,但是那天晚上之后,黑瞎子的眼睛,就出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解雨臣说道:“他发现自己的眼珠,无法抬起来看东西,他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地面。”

  “像那具女尸一样?”吴邪问。

  解雨臣做了一个动作,做了几下放弃,因为很难形容,他想了想说道:“黑瞎子思考了一个晚上,那种状态非常奇怪,无法形容的诡异,他重新看了当时的资料,忽然就意识到怎么回事。”解雨臣道。“有东西爬在他的背上,只要他睁开眼睛,就把他的头往下压。”

  当时走上天台的那具烧焦的尸体,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沥青上的脚印才会那么深。

  黑眼镜预料到自己可能被殃及,但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一周之后他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一次洗脸,他差点淹死在自己的洗手盆里。

  他去公安局拿出了那把镜子,放在自己脚尖前面,然后低头去看,他看不清楚他背上到底背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肩膀两边,垂下来的两只手。又熬了一周时间,情况仍旧不见好转,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应该绝望了,但是黑瞎子却有了相反的情绪,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然而同时就开始毛了。

  解雨臣闭上了眼睛,说道:“说的通俗点,他火大了,丫准备和背上的东西死磕了。”

  黑瞎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训练自己不用眼睛生活,他的毅力惊人,有半年的时间,他完全没有睁开眼睛。

  他很快就适应了没有视觉的生活方式,他本身的生活方式非常简单,不用眼睛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这个期间,霍老太查到了那13个人的来历,这批人是辽边过来的伐木工,这具女尸,是在小兴安岭的一个沼泽里挖出来的。女尸当时就这么直立的沉在沼泽里,头发非常非常的长,他们在沼泽里挖出一种水草的时候,发现水草的根和这些头发都缠在一起了。把尸体挖上来之后,他们剪掉了尸体的头发。把尸体身上的金饰全部拿走了。

  当天晚上,这13个人的眼睛都出现了问题,他们开始看不清东西,就好像眼睛面前糊了一层水一样。所有人都感觉到潮湿。去医院看,就看到他们是视网膜上覆盖了一层奇怪的污迹。

  后来去化验,他们发现,那种斑块竟然是一种水生苔藓,在视网膜上附着,竟然是有活性的,还在不停的生长。

  那边的人有迷信的习惯,觉得这事情可能跟挖出来的女尸有些关系,也许是粘上了什么不该粘的东西,于是就在当地找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神婆。

  那个神婆据说有点神通,听到事情的本末后,就算到要把这具尸体送到北京一个地方的一口井里。

  现在神婆的徒弟已经被找到,大部分信息都是他提供的。后来也证实,在天台被烧死的那具尸体,就是那个神婆。

第四章 开除王盟

  “打住。”解雨臣说道这里,吴邪就叫停了:“越来越夸张了,前面的情节我还能忍,后面的就太狗血了。你不用为了哄我休息就编出那么夸张的一个故事。”

  解雨臣就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也许事情就是这样的。”

  “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而且你忽然加快了故事的节奏,说明你怕细节太多会应接不暇。”吴邪说道:“被人骗我可是专业的。”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起,吴邪的这句话让他也有了窒息的感觉。

  确实,后面的事情是他虚构的,11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让黑瞎子再也摘不掉那副墨镜,他并不知道。

  “那口井的水被抽光了之后,那栋楼就被封了,大院里再也没有人提过那件事情,我再次见到黑瞎子的时候,他的眼睛的问题已经非常的严重。”解雨臣说道:“我只确定一件事情,当时下到那口井里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上来。

  这一行每个人都有一些陈年往事,讲出来,即使用最淡漠的语气,陌生人听了也会唏嘘。可惜吴邪对这些事情太熟悉了。

  这是一个不缺传奇的行业,在这个行业里,让人惊讶并且向往的,可能是一个人稳定而平和的家庭,或者说,一个人普通而正常的死亡。“他竟然就这么老死了?”恐怕是最让人羡慕和吃惊的。

  他对于黑瞎子的眼睛的事情感兴趣吗?说实话,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不感兴趣。

  如果好奇心有份额的话,自己的好奇心已经消耗殆尽,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兴趣。如果有一件事情,别人来问他,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吴邪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厌恶和恐惧。

  他还是继续听着,他希望最大限度的了解这个人,这个人在11年前,眼睛发生恶化,虽然不可能如解雨臣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从故事真实的前半段那13具尸体来判断,他眼睛的问题应该和这个时间有关。

  他只是来做一个顺水人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而陈皮阿四的为人吴邪很清楚,黑眼镜只能自己承受这个后果。这一切到现在看他的状态,至少他是一个非常坚韧或者乐观的人。

  这样的人,在基础面上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而且,这个人会管闲事,这不是很符合他心中对于一批人的做派印象。

  可惜,解雨臣知道的关于黑瞎子的基本信息,基本就只有这些,当一个人人生中一些重要信息被发掘出来并且公布,这个人的神性基本就会消失。吴邪听完之后,忽然觉得黑瞎子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解雨臣继续说着事情的旁枝末节和各种推测,非常精彩的分析,如果记录下来会是非常好的推理小说的故事主线,吴邪却真的开始困起来,他的意识模糊,缓缓的睡了过去。

  解雨臣的声音越来越轻,一直到吴邪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邪被盖上被子,拉上窗帘,在咖啡馆的座位上睡到了打烊。他醒过来的时候,解雨臣已经走了,他的喉咙干咳,非常的难受,但是久违的睡眠还是拯救了他。

  他并没有从解雨臣嘴里得到决定性的情报,他也明白,这一行没有人可以号称自己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但是他还是把黑瞎子归入了自己可以信任的阵容里,这是一项赌博,但是也是最基础的赌博。信任的基础是黑瞎子带出的口信,当然,这种信任也是有防护措施的。

  这种程度的信任,已经是吴邪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他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耳朵里充斥着不知所谓的音乐,烟仍旧没有断。他的思绪也没有断过,他一路走到四元桥下,拨通了黑瞎子的电话。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吴邪锁定了最后一个关键的盟友,他手上的筹码不多,每一个都捉襟见肘,然形势已经不容他再有任何的抱怨。

  之后他一直在北京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的死讯。这一天很快就开始到来,暗火开始燃烧,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了。

  一直到现在,吴邪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最后一次和解雨臣的见面,他早在之前,就和小花全盘透露了自己想法的表面,但那一天是一切的开端。那也是他所谓表面安宁的最后一天。

  是的,只是表面,他并不是不信任这个帮过他无数次的伙伴,他只是强迫自己不相信任何人。这一天之后,每天等待的消息,对于他来说都变成了可怕的煎熬。

【沙海完】


江山慢手。

【叉盾】小小

CP:叉盾

分级:G

声明:叉爹和豆芽的故事,杀手和他的捡来的崽,au

正文:

Steve从被窝裏爬起来,揉著眼睛朝窗外看,天早就大亮了。他扭头望望旁边鼓鼓囊囊的一堆被褥,逐渐清醒的脑海裏慢慢联想到了正在冬眠的大熊。小个子目不转睛地朝大熊盯了片刻,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声音马上被缩在裏面的人捕捉到了。被子堆蠕动一下,Steve听见一个闷住的哈欠。

“um...外面雪还没停,再睡会吧。”
Steve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快到十点钟了。他重新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他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空调嗡嗡的声音以及热气让他感觉好像又有些困,侧过脸看看一旁的懒人,对方把被子直蒙到头上,Steve...

CP:叉盾

分级:G

声明:叉爹和豆芽的故事,杀手和他的捡来的崽,au

正文:

Steve从被窝裏爬起来,揉著眼睛朝窗外看,天早就大亮了。他扭头望望旁边鼓鼓囊囊的一堆被褥,逐渐清醒的脑海裏慢慢联想到了正在冬眠的大熊。小个子目不转睛地朝大熊盯了片刻,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声音马上被缩在裏面的人捕捉到了。被子堆蠕动一下,Steve听见一个闷住的哈欠。

“um...外面雪还没停,再睡会吧。”
Steve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快到十点钟了。他重新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他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空调嗡嗡的声音以及热气让他感觉好像又有些困,侧过脸看看一旁的懒人,对方把被子直蒙到头上,Steve只看得到那里露出一撮黑色的头发好像草丛。小少年在被窝里蜷了蜷,这时觉出肚子空空的,很难受,于是又坐起来,伸手去推边上的那座被子山。
被子里面发出噗呲的笑声,Steve又拉了拉被子终于从底下露出脸来。
“Morning Stevie,是不是饿了?”Rumlow多翻了个身,重新埋进了被窝里。
“其实如果Stevie你愿意给我一个早安吻的话,我就起来做饭。”
“可是你说好了今天轮到你的。”Steve的声音透过被子显得有些闷闷的,有些赌气。
然后Rumlow就感到旁边的位置轻了下来,然后就是Steve靸了拖鞋哒哒地自己跑进厨房的脚步声。
Steve还记得被Rumlow带回来那天,也是同样的大雪纷飞。自己穿着打了两号的外套,显得有些滑稽,他的父亲死了,母亲自从几天前被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Steve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了,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偶尔看见别人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样子,带著些怜悯的神色,但没人走近。似乎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他觉得有些冷。
其实他有些饿,然而家里可以用来吃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消耗完了。他拍拍裤子,慢慢的站起来,然后踏进了雪里。在雪窝裏迈动双腿,低著头,慢吞吞。他的金色的头发在雪地里折射出漂亮的光,虽然显得营养不良。他把袖筒裏的手揣紧一点,红彤彤的脸颊和鼻尖在自己呼出的蒸气裏,有些僵了,麻麻地疼着。
然后他看见有一双黑色皮靴正立在自己前面。
“Steve Rogers?”来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但还是在对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应了一声。
“嗯。”
“哦谢天谢地,可算是找到你了小家伙。”对方似乎有些高兴,Steve一时没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该绕开这个奇怪的人继续走,但他下意识地停在了那里,仰望著。男人蹲下来,瞅著他的小脸。
“Hey,Stevie我是来接你的。”对方的语气普通的仿佛就像个家族来接幼儿园的孩子放学一样。
Rumlow看着Steve几秒然后笑了笑,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在脖颈上柔柔的绕了几圈。
然后男人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似乎发现够不着,对方有弯下腰一把把Steve抱了起来。Rumlow戴著手套的手指触到他的眉心,掸了掸凝在他金色刘海上的雪花,然后犹豫一下,揉了揉他的头顶。
“你还挺可爱的。”
“你是谁?”Steve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Brock Rumlow,”男人又笑了一声,“现在开始,你和我住了。”
对方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那话怎么说来着,偶尔也要做些好事对吧。”

“洗好了?我来放。你给我小心点!”
Rumlow的手臂越过Steve的头顶,把一摞碗碟搁进壁橱。Steve关上水龙头,轻巧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他走出饭厅,伸手去拿放在玄关的书包。Rumlow的声音追出来,“Stevie反正也是周末,你该多出去玩玩。”
Steve翻了个白眼,外面太冷了,而且说真的,他并没有什么朋友。Steve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素描本,然后Rumlow就从厨房里探出头,“Steve?好好地讲几句话不行吗?再这样一声不响下去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哦!”
Steve并不是话多的人,而且这样的生活并不让他很喜欢。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了,起码猜到了八九分,可Rumlow总是避开这样一个话题不谈。
“偶尔总是要做些好事的。”那句话在Steve听来就像是一个什么讽刺似得。
Steve觉得自己的父母和这个Rumlow是朋友这个说法根本沾不上边。Rumlow说他们曾经是战友,但是他上次却连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都说错了,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说错,而是自己的父亲从不会叫全民,而是叫他“Jen”以及他的好朋友们都是这么叫的。
也许小孩子不应该对大人的事情那么敏感,但是Steve总是对此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下午的时候Steve接到了Bucky,在Rumlow的催促下Steve还是答应Bucky,下午去他家写作业。
Bucky,Steve最好的朋友。以前的邻居,在Steve还没有搬来和Rumlow一起住之前。

Rumlow对这个小子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总是护着Steve,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家小个子一个免费的好保镖。毕竟小孩一出手就没个轻重,成年人于是被请到教员室。那是Rumlow第一次见到Bucky,对方顶着斑斑伤痕,绷着小脸,旁边站着Steve,他们俩默默等在走廊,过一阵Rumlow出来,丢下一路毫无诚意的“对不起”,背对着教师,冲他挤眉弄眼。
“恭喜我们家Stevie找到这样的‘好保镖’以后我就能放心多了,来吧晚上我们来吃大餐!”理所应当的被Steve白了一眼。
饱餐之后,Rumlow牵着Steve慢慢的往回走,“其实我也很厉害的。”Rumlow低头看了眼Steve金色的发顶。
“说来,今天是3月15号了吧?”Rumlow在玄关处换着鞋子。
在他还没明白对方打算做什么,一道白光就越过自己头顶嗖地飞了出去。Rumlow还在玄关处脱着手套,根本没有抬眼,见Steve疑惑的眼神,Rumlow朝他故弄玄虚地一笑。“去查查看。”
少年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穿过餐厅,望向冰箱旁边的挂历,Steve还是忍不住发呆了。
刀子正直直扎在日历上。他走近过去,看见刀尖不偏不倚穿过3月15日那数字的中央。
深藏不露的人跟了出来,满足地拍拍手,Steve不用背过去看也知道一定是得意的样子。但是,Rumlow并没接着夸耀什么,胳膊肘在他圆圆的头顶上按了按。“我就说我很厉害吧,给个吻吗?”

不应景的就是门铃突然响起来。Steve又转而先去开门,心里不知道是谁这么晚来访,他们并没有任何可以交往的对象。
门外的黑暗里站着个的男人,上半身好像融进了夜色里。对方脸上带着一条刀疤,Steve一时没有意识到这是谁,但对方的眼睛是像鬣狗一样,他不喜欢。然后就听见对方响起了低低的声音。
“……Hey,Crossbones”
Rumlow脸颊的轮廓明显僵硬起来。

也是从那天开始晚饭开始变成了Steve一个人做一个人吃,虽然偶尔Rumlow也会给他做好,然后一个人刷掉碗筷,一个人洗漱,一个人钻进被子,阖上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快要撑不住,外面凌乱的一阵脚步声,以及低声的咒骂,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低了声音。
Steve轻轻的还是爬了起来,扭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的跑到客厅,然后倒了杯温的盐水,穿过餐厅,黑发男人的呼吸很紊乱,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Rumlow过了好一会才发现Steve正杵在自己旁边,朝他无言地举着一杯水。
有一瞬间Steve觉得Rumlow好像要伸手过来搂抱他。“Stevie也知道心疼我了.....”好像要这么说。
但Rumlow仿佛失去了夸奖的力气,犹豫了片刻,低头接过杯子。碰触过来的手指很凉,他只来得及注意到他手心的纹路里印着些红色。“下回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晚间的外出隔三差五。
Steve有一次想,就这么固执地站在门口不动,挡住他,不让他去的话,会怎么样。结果Rumlow只是弯腰揉揉他的脸,眼睛里含着淡薄的笑。“Steve听话。”又或者是,“这可是大人的事情。”
Steve发现这个句型十分令人讨厌。他慢慢发现自己也讨厌起Rumlow含混敷衍的目光,像看着小猫小狗一样的、俯瞰的温存眼神。他盯一眼屋外门柱上的名牌。B.R.
这本来是Rumlow的家,不是自己的。
盯梢并不是很困难,Steve在暗巷的入口思忖了一阵,亮晶晶的蓝眼睛注视不远处酒吧的后门。嘈杂的音乐轰轰响着,他吸了吸鼻子,这地方闻起来就让人不安。
少年像片叶子一样溜进那口沸腾的井,男男女女鱼龙穿梭,各种各样的腿和鞋子在他面前晃过。朦胧中瞥见Rumlow的衣角在楼梯上一闪,他攥了攥拳头,跟上去。
隐蔽的回廊,隐蔽的房间,他在昏暗中摸索着,悄悄的一直向里面前进。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孩子?”透过门的缝隙,灯光有些暗,看不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的表情。
“那不过是我随便捡的,”Steve听见Rumlow吹了声口哨,“再说,我现在不也回来了吗?”
“Crossbones.”Steve听见办公桌后的人这样叫Rumlow,“你忘了你的身份和命运。”
他看见Rumlow的背影顿了顿,“我没有。”
“那你会把他解决吗?”阴影里的人笑了起来,“你不会。”
“下一个任务,”男人甩了个牛皮袋子滑过桌面刚巧停在靠近Rumlow的那边的边缘。
Steve在黑暗里摇晃了一下。
“Rumlow?”那天他还是在客厅等了Rumlow。开门的人顿了一下。
“Stevie还不睡吗?”
“嗯。”
然后Steve就和往常一样的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
他看见Rumlow隐在风衣下的腰间有些鼓起的轮廓。
他知道那是什么。
Steve在屋子后面的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太阳终于完全落下去,有些打蔫的花的枝条遮蔽着他,身下的土地蒸腾着干燥而温暖的气息,夏天了,正是草木生长的时节,大概是因为最近都没有人浇过它们。它们有气无力地在四周撑开叶子的伞,陪着小小的Steve。
前门吱呀地响了。浴室里淅淅沥沥了很长时间。Steve把脸颊埋在膝盖上。
他已经不再阻挡Rumlow出门了。Rumlow到学校接他的时候,他绕开了,留下那家伙无措地站在人流里。他一路走回家。那天晚上Rumlow说,也是啊,你大了,不用我接送了,也不该再和我挤一张床了。Rumlow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背对着他,用力擦着桌面上的一块斑点。
他有了一个简单但整洁的小房间,他变得什么活都能自己做。Rumlow也开始变得一两天都不回来。Steve知道Rumlow去干什么了。
眼下,少年抱着双腿,往天空望了望。黝黑的新生的夜色里,弥漫着又甜又苦,人想大哭一场的气味。

“哎哟。快看看那是谁!”高个的男孩子们交换着会意的坏笑。
“不就是18街的金发小个子嘛。”
Steve并不打算去理会或者什么,如果这些男孩能不继续往他这里靠近的话。
Steve并不怕欺侮,这来源于他骨子里的坚定以及不屈。Bucky也告诉过他很多次打不过就跑,可他却总是带着挂彩的脸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摆出攻击的姿势说“我能这样一整天。”
虽然每次都是Bucky在保护他,不过我们的Barnes先生今天发烧在家。
其实Steve本意还是不希望惹出什么乱子的,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因为一言不合的打架而被老师逮着,必须去告诉Rumlow到学校和老师谈话。事实上他也已经有好些时日没听到Rumlow的唠叨了,除了日常必须对话,Rumlow和他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
大概是Rumlow真的很累,或者忙的太晚回家。
偶尔一两次Steve注意到Rumlow的视线,看他的神情依然是温和的,起码在他面前是这样,但渐渐开始露出一些别的东西,Steve觉得那种眼神只有在看流浪猫流浪狗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不知道Rumlow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然而转瞬即逝,下一秒就是Rumlow开始喊“Stevie”然后调侃他种种。
Steve拎着书包加快脚步,沿着小街往家的方向走。高年级的恶霸们似乎也知道这小子不怕打,但口舌上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没发现和他住一起的男人吗?明显就不是Steve的父亲啊”
“那也不一定,搞不好他妈就是个婊子随随便便和男人搞了把孩子留在门前。”
“看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吃吃的笑声钻进了Steve的耳朵,他呼吸有些急,咬住牙继续往前走。
可后面的话音追着他,大脑里嗡嗡响成一片,他死死抠紧手里的书包带。
磅地一声,书包被甩在地上,那几个高年级的还没有反应过来,Steve已经反身扑了过去。
“呜啊啊啊啊!!!这小子疯了!!!他疯了!!!!”
他根本没去看那些男孩有几个,体格大他多少。他只发疯地抡起拳头,用手、用脚、用头,朝面前人能够得着的所有部位、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
似乎还咬下对方半个耳朵。
Steve抹了一下额角的血,他也伤的不轻,可是他们不应该侮辱自己的母亲,以及说Rumlow的坏话。
天色暗了下来,路灯亮了。
血有些糊住左眼,大概额头破了,他在朦朦胧胧的光亮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想起几年前的冬天,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慢吞吞的在雪地里走。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人。
但这回有点不一样。他的脑子里有着一个暗淡的人影。那人顶着他一次也没承认过的亲属称谓,那人现在也许在家,也许又去干他的活了。那个人,总是说,这是大人的事情。
嘴角破了,左胳膊疼得抬不起来,裤子也被划开了,他蹒跚地顺着街道往前去,没有判断方向,隐隐约约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一个熟悉的声音以陌生的声调呼喊着。
“Steve!”
很快地那声音就转过拐角。他一刹那想要藏起来。然后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短靴停在他的面前。
是Rumlow,Brock Rumlow。
对方的喘气还没有定,喉咙里带出嘶哑。Steve背直直地耸着,遍体鳞伤的,但还是让自己的身子努力没有歪斜,然而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Rumlow看着他的蓝眼睛,揉了揉他金色的小脑袋瓜。然后男人朝前两步,就和当年一样的把他抱了起来。
“哇哦,”他听见那个声音这样说,“我的Stevie长高了啊。”
Steve注意到了那个用词,“我的。”在整句未调上扬的句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Rumlow就这样抱着他,让Steve的腿弯可以搁在臂弯上,背靠在另一条手臂上,Steve的脑袋靠在Rumlow的胸前。
那里很温暖。
莫约也是累了,Steve在还没有到家的时候就睡着了。
模糊见,他听见了男人的一身轻笑,以及不知道是否真实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缀满了星星,这是一个轻风和缓的夏日夜晚。

这种情况也只发生在Steve刚刚被Rumlow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Rumlow大概是为了哄这个刚刚被带回家的小不点开心喜欢载着他四处逛。
“看那边,那是郁金香,我比较喜欢那种紫色的。”Rumlow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个子,“……不觉得看上去很神秘吗?”
“Well,”Rumlow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然而并不能激起Steve太大的兴趣,虽然他们今天的目的是陪Steve写生。
Steve就像只小猫一样安稳。阳光很好,他微微眯起眼睛,虽然不作答,还是抬头顺著Rumlow手指的方向看去。黑发男人似乎兴致很好,对著一路的风景讲解下去。
“那里是九街有个歌剧院,正对著的是圣玛丽广场,16世纪建成的大教堂,接著,看那边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酒吧,看到那条巷子了吗?就那家,我可是它的常客了……”
大概也知道Steve不会有回答,Rumlow也乐的自说自话。车窗没有完全关上,偶尔的一两阵风吹的Steve脑袋上柔软的头发摇摇晃晃,“今天真暖和啊……”
他们最后还是去了个公园,车停在了停车场,Rumlow帮Steve开了车门,背着画板,就像一对真的父子一样,但也只有他们知道,不是的。
在湖畔停了下来,少年和男人一起远远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湖水。男人倚在高高的石头围栏上,Rumlow顺了顺头发,语气淡淡的,“这样真好Steve,这样真好。”
“嗯。”Steve还是应了一声,Rumlow的眼神有些惊讶,随后还是笑了起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Rumlow把背着的画板靠着一旁的石头搁了下来,“如果我不在了Steve会想我吗?”
大概是估计着会得到一个白眼之类的Rumlow也只是专心让画架可以更稳一些,回过头开发现Steve正朝他张开两只手。“嗯?”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Steve坚持不懈地维持著这姿势,凝视著他,就像小树苗一样举著双臂。Rumlow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然后,一瞬间露出了令Steve永生难忘的幸福模样。
“啊啊!Stevie终於肯向我撒娇了吗!!!!好的好的,来,抱抱!!”
Steve来得及反驳这只是一个安慰,脚就已经离开了地面。男人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抱起他原地转了两圈,他不得不抓紧对方的前襟。Rumlow把脸贴上他耳际,呼呼地笑著蹭了他一下,一手托稳他,把他拢到了自己胸前。
这下Steve的视线和Rumlow一样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跟我亲近了……”许久Rumlow说。
少年静静地搂著Rumlow的脖子,他没有去反驳,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对方反应那么大。
“Rumlow,”Steve静静的开口,好看的蓝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Rumlow,“会一直在一起的。”
Rumlow不知道的是,那天Steve在那几张景物画之后,还偷偷画了一副Rumlow的速写,男人倚靠在围栏边,不知道再看哪儿。
他不知道Rumlow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但是他知道的是Rumlow越来越忙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湖面一样平静,谁也不知道黑色的湖底有什么。

“Stevie,”Rumlow难得得空坐下来好好和Steve认认真真的吃一顿晚餐了,“如果说要搬家的话,你愿意吗?”
Steve的拿着调羹的手也只是顿了顿然后点点头,Rumlow隔着桌子揉了揉Steve的脑袋。
“今天轮到我洗碗啦!”Rumlow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临走前一天晚上Rumlow在收拾东西时翻出了那条旧围巾。Rumlow怀念地看著它,“我记得当初就是用这条围巾把你给裹回来的呢。”
Steve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把自己那些画具还好的塞进行李箱。
不过带著也没什麼用。Rumlow把它扔到一边,过了一会,发现坐在站在床边的Steve手裏正攥著它。
“Stevie,我们需要搬家,很多东西都能买新的。”
Steve一如既往没吭声,低头用手在围巾的绒毛上慢慢地摸著,Rumlow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带着它 ,好了Stevie”Rumlow把他的行李箱拉起来,然后放到了橱边立着,“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于是他乖乖躺下阖上眼睛。Rumlow的嗓音慢慢像催眠曲了。“Stevie有没有想过新家的样子?想吃什么,想去哪玩……”
Steve在心里说,那些,都没所谓。
我想呆在能看见你的近旁。
现在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Steve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家,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出发前Rumlow在做著最后的检查,,他站在窗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Steve……”
黑发男人蹲下身,用手攥住了他的肩膀。
“机票有些问题,我得亲自去换个航班,你在家等我。”Rumlow的眼睛像星星一般,照著他,那种狠戮的气息依然没有褪尽,似乎在那双眸子深处蜷伏,但更多的还是温柔。Steve觉得肩膀被抠得有点痛,皱了皱眉。
也许是在他神情中看到了疑惑,Rumlow捏了把他的脸然后笑了起来,把额头贴过来抵著他。
“我会一直和Steve在一起的,在家乖乖等我。”
男人把一个牛皮纸袋放进他怀裏,手臂仍然拢著他,眉眼间仿佛挣扎了一阵,然后勾勾嘴角,“这个帮我收好,等我回来,那,出发之前,Stevie就亲我口吧。”
Steve还真的凑过去在Rumlow脸上亲了口。
男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揉了揉Steve的脑袋。
Rumlow出门的时候,Steve想起自己母亲被带走那天,和那天一样,门吱吱呀呀地在面前合上,预示此前的时光就此落锁,生命中巨大的变动从这里开始。但他说不清眼下的感觉中有多少算得上是期待。
他长了这几年,记忆已不再是一片空白。
Rumlow直至快傍晚的时候也没回来,然而一辆黑色的车却停在了他家门口。
门铃就这样响了起来。
“Hey,Steve Rogers吗?”来人是个留着奇奇怪怪小胡子的男人,以及一个金发的高个子。
“我们是来接你的,”旁边那个高个子操着一口伦敦腔,“是Brock先生的委托,你好我叫Jarvis.”
“谁让我欠那家伙一个人情,好了小可爱,你东西都理好了吧,”小胡子往屋子里张望了一下,然后那个叫Jarvis的就把他的箱子提了出来,小胡子歪歪的搂住Steve的肩膀,“好了Honey,我叫Tony,Tony Stark,你Rumlow叔叔以前的‘合作伙伴’,不管怎么说,你肯定会喜欢我家的。”
Steve回过头看着门口的名牌上的名字“B.R”,那个说好来接他的人到现在也没出现。
“Rumlow呢?”Steve还是抱着那个牛皮纸袋。
“我以为你看过了,”那个叫Tony的人指了指他手里的纸袋。
“Mr Rogers,请上车。”那个英国人拉开了车门,Steve却急切的拆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一张他的身份证明,还有很多他也看不懂的文件。
以及一封信,上面的收件人写的是Tony Stark。
小胡子男人从他手里抽走了信,拿着看了一会儿才递给他。信纸变得沉了起来。他在周围无法分辨的嗡嗡声中下意识地打开了它,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Tony,看在曾经的‘合作伙伴’,以及这么多年无私的情报份上,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顺便告诉他,我爱那小家伙一辈子。
B.R』
路灯开始变得模糊。湖畔的潮湿气味似乎老远就闻得到。
“Rumlow去哪了。”
“呃....我也不知道,我是昨天才接到他的电话的,为此我还推了两个会议。”

独自一人全速奔跑的时候,少年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没人能拦住他,风呼呼的在他耳边划过,生后还有Tony的叫喊。
“第九街。歌剧院。正对的是圣玛丽广场。”
就好像那个人在他耳边重复一样。
“16世纪建成的大教堂。接著是我常去的酒吧。”
Steve几乎用上了他这辈子他跑得最快的速度。郁金香的海洋在月光下翻著波浪,Rumlow说,他比较喜欢那种紫色的,它们摇曳著,在道路两侧守望,歌唱。
“Crossbones,你自己知道的,你的任务,以及你现在在做的事情。”
“或者说说,那个孩子。”为首的那个人换了一个撑着头的姿势,“你这是背叛。外面他妈怎么那么吵!”
不用人回答了。犯人刷地站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瞪著骚动的来源。门在喧哗中被挤开了,他看见熟悉的金色的短发在围堵的数双手脚之间绽开著。
“不……”
“不!!!”
Steve听到镣铐一下子喀啦喀啦,吓人地响了起来。Rumlow挣扎着想朝他扑过来,不知是想阻止他还是掩护他,但又被强行按回了椅子上。
就在Steve的身子飞出去,猛地撞在了桌角上,又跌到地上。
肋下一阵钻心的疼,他觉得有什麼东西正顺著喉管往上涌,Steve还是坚强的让自己绝不发出呻吟,可是他却忽然被那几乎沙哑的呼喊吓住了。
“不、不不……别……请别……!!”
Rumlow从未这样跟人讲过话。
黑暗里的男人举了举手,所有人就这样停下了。
Steve眼前昏黑,用手撑了一下地面。血丝从嘴边滴落到了他的脚背上。他一瘸一拐地,但还是坚持走向黑发男人 ,人们退后了,枪在上膛。
然后所有的一切就停住了,不再呼喊,他渐渐平静,昔日的锋利逐渐回到他的脸上。
他的神情是错愕的,但是嘴角是微笑。
Rumlow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他移动。
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屋子里宛如阳光。
“Hey,”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无力,小少年喘着气,眼里带着晶莹,跪在他的身边,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我的Stevie,别哭啊。”

【尾声】
Steve从床上爬起来,天早就大亮了。
他记得在从前,自己望望旁边鼓鼓囊囊的一堆被褥,逐渐清醒的脑海裏就会慢慢联想到正在冬眠的熊。
他记得他总是从Rumlow一动不动的尚且温热的臂弯裏爬起来。
他记得在那时,只能看见被子裏露出一撮乱翘的黑色头发,好像草丛,自己伸手去推,那座被子山就会发出哧哧的笑声。

Steve把那条围巾从床头拿了下来。上面好像还有雪的味道,还有Rumlow的味道。

—end—

江山慢手。

【冬叉冬】人造心 Ⅰ

#这是一个吧唧在和Rumlow的相处中慢慢找回感情的故事#

「人的一生,总是有颗心要碎的。」

Winter Soldier是没有心的。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九头蛇最强大的资产,是没有心的。用皮尔斯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感情才能更高效的完成任务。
“资产?”来人敲了敲门,冬兵朝着玻璃窗点了点头后对方就自己扭了门把推门进来了。
“吃饭了,”对方朝他笑了笑,冬兵注意到他端着两个餐盘,对方平衡着胳膊肘的高度避免盘子的掉落。
他总是和自己一起吃饭,他不知道其他的管理员是不是这样,但是Rumlow是这样。
Brock Rumlow,Winter Soldier的管理员,九头蛇的特战队队长。
Winter有时候也...

#这是一个吧唧在和Rumlow的相处中慢慢找回感情的故事#

「人的一生,总是有颗心要碎的。」

Winter Soldier是没有心的。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九头蛇最强大的资产,是没有心的。用皮尔斯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感情才能更高效的完成任务。
“资产?”来人敲了敲门,冬兵朝着玻璃窗点了点头后对方就自己扭了门把推门进来了。
“吃饭了,”对方朝他笑了笑,冬兵注意到他端着两个餐盘,对方平衡着胳膊肘的高度避免盘子的掉落。
他总是和自己一起吃饭,他不知道其他的管理员是不是这样,但是Rumlow是这样。
Brock Rumlow,Winter Soldier的管理员,九头蛇的特战队队长。
Winter有时候也会自我计算这次脱离冷冻的时间,似乎是最长的一次,他悄悄的机械的那条手臂在墙上又划了一道。
“感觉怎么样?”Rumlow先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回答,因为在所有的记忆里只有服从以及保持安静,哪怕是在洗脑椅上也不能痛苦的叫出声。
“九头蛇以前交过你和人沟通吗?”Rumlow似乎来了兴致,“你应该说好,或者不好,要么就是自己的看法。”
“.....”对方的眼神里忽然带了很多好奇的性质或许还有其他的,他从没见过,这是特战队长,他的管理员,以前看见的也就这狠厉和冷漠,虽然平时和他私下待在一起的时候眼里会带些温和。
“好。”Winter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个字,他不知道应该在补充什么,也只能低着头安静的吃饭。
“哇哦,”他听见对方夸张的声音,虽然嗓音低沉粗糙,但他还是觉得好听,“你居然觉得好,要我说烂透了,除了那些黑科技,这儿的伙食都不及神盾局的一半好。”
“神盾局?”这个词让自己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有些映像,过去也干掉过那里的人,应该是是敌人。
“我之前在哪儿做卧底来着,”Rumlow开了罐啤酒然后朝自己的方向递来,反射性的摇头拒绝,但是那罐酒还是被摆在了自己的手边。
“要不是那个美国队长自己猜到了什么,我也不会暴露。”Rumlow似乎有些惋惜。
“你能不能别老一个表情?”对方的这个问题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过你以前的资料,你以前笑起来可好看了。”
“以前?笑?”这让我感到疑惑,自己的记忆力除了任务就是死亡,那些不知名的武器以及冰雪。
“是的,”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撑在自己的嘴角边,然后往上扯了扯,“就这样,你他妈面部肌肉放松点!”
“.....哦。”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一张空白的纸上开始渲染出别的颜色。

Winter Soldier就是一张白纸,Rumlow就是那些颜色。

“算了,快吃你的饭吧。”Rumlow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开始继续吃自己的饭,Winter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啤酒,然后学着对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
有些苦涩以及淡淡的大麦味道。在记忆很深的地方有些熟悉,可再仔细想想又什么也没有了。
洗脑的作用吗?又或者是很多年前的任务里喝到过。
可实际上都不是,是他还在叫Bucky Barnes的时候喝过。但这段记忆已经完全从Winter Soldier的记忆里抹去了。
“资产?”有一只手在自己的面前晃动,条件反射的抓住然后一扭。
“卧槽!老子的手啊!”回过神来才发现握着Rumlow的手扭到了奇怪的造型。
“抱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弥漫在胸腔里。
大概称之为愧疚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