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龙少年与老太太
-01-
我是一个猪精。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怎么着都有点儿像是开着玩笑骂人。
没办法,我从技术层面上分析过。
一只妖怪的名号好不好听,主要跟他的物种有关系。
比方说您听,
猫妖,妖猫。
鹿灵,灵鹿。
赶上我这只猪呢,猪精?精猪?猪怪?猪妖?
罢了,一说起这个我的猪脑袋就会很痛。
我游荡在人世间已经三百年了。
其实我长得还行,
大眼睛巴掌脸,一米八的身高还有六块腹肌,尤其是皮肤粉粉嫩嫩。
可以说,完全符合你们人类的审美。
虽说妖怪可以变换人形,但是最经典的物种特征却无法消除。
没错,我有个纯正经典款朝天鼻。
那只猪鼻子就像一个大写的蠢字,印在我的脑门上...
-01-
我是一个猪精。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怎么着都有点儿像是开着玩笑骂人。
没办法,我从技术层面上分析过。
一只妖怪的名号好不好听,主要跟他的物种有关系。
比方说您听,
猫妖,妖猫。
鹿灵,灵鹿。
赶上我这只猪呢,猪精?精猪?猪怪?猪妖?
罢了,一说起这个我的猪脑袋就会很痛。
我游荡在人世间已经三百年了。
其实我长得还行,
大眼睛巴掌脸,一米八的身高还有六块腹肌,尤其是皮肤粉粉嫩嫩。
可以说,完全符合你们人类的审美。
虽说妖怪可以变换人形,但是最经典的物种特征却无法消除。
没错,我有个纯正经典款朝天鼻。
那只猪鼻子就像一个大写的蠢字,印在我的脑门上。
这一细节,直接影响到了我精心幻化的颜值。
-02-
这天下午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我又戴上口罩,在大学城附近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命运的邂逅。
前面长椅上,坐着个大波浪小妹妹,怀里抱着本《笑林广记》。
有点儿意思,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有一说一,我老猪只要遮住这该死的朝天鼻,搭讪姑娘就从没失败过。
我说:
“这位妹妹,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她抬头看了看,翻了个白眼,说道:
“怪好看的是吧?拜托,同学,你这土味套路微博上都传遍了。”
什么?可恶,居然识破了我天才老猪的撩妹绝学十八招?
看来不来点儿真东西是不行了。
我又开口:
“妹妹,你看这路上过路的人……”
她有些不耐烦,问我到底要干嘛?
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你以为这眼前来来去去的,全部都是人吗?”
听了我说的话,她突然合上了手中的书。
啧啧,果然——
没有哪个花季少女不是一只好奇的小猫咪,
显然她已经对我的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见她冲我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给爷爬。”
不是?你们当代人类少女都这么凶的吗?
我喜欢。
我赔着笑脸,跟着她站起身来向前面走去。
别说,这妹妹走路还真快。
我一边努力和她保持相同的步调,
一边指着前面的行人对她讲:
“你别不信啊,妹妹。”
“你看前面那个提着菜篮子走路扭来扭去的大姐,那是只狸花猫妖。”
“还有那边儿那个,拿背撞树的老大爷,他其实是头棕熊。”
“哦哟!可了不得,妹妹你看那儿,那是……”
我指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倒抽了一口冷气。
惊讶之中没忍住,本帅哥发出了一声猪哼。
-03-
那是一条龙,
而我已经许久没有在人世间遇见过龙了。
龙和我们这些机缘巧合才化作精怪的小妖不一样,
他们生来尊贵,注定是要成为天上的神仙的。
妹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那条龙是人类少年的模样。
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齐耳的发束到脑后。
日光下,他皮肤是苍白的,眼瞳中透着身为龙的光。
她说,那个人仿佛生来就会发光似的。
只有我知道,那不是错觉。
龙就是,生来就带着光的。
-04-
“山高路远,这位妹妹,我们江湖再见。”
说完,我不顾那女孩说了什么,径直向那条龙走去。
-05-
“哥们儿,你今天有点怪啊。”
那位龙少年看着我,轻轻笑着问我哪里怪。
我说:“怪好看的。”
他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还好身为一条龙,他不爱刷微博。
三言两语,陌生感逐渐消除了。
我还想继续聊下去,争取加个微信。
毕竟能跟一条早晚要成为神仙的龙交朋友,比搭讪十个妹子都值啊。
正说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从后面冒出来,拍了拍龙少年的肩膀。
短短几秒的时间,我快速打量了一下那女孩。
不是什么漂亮的妖精,是人类。
眼睛不算大,眉毛稀稀疏疏,脸颊上还有两颗鲜红的痘。
打扮普通,身材普通,哪哪儿都普通。
总之,不是我老猪喜欢的类型。
不过笑起来,倒是挺让人舒服的。
龙少年揽过她的肩膀,对我介绍说这是他的恋人。
“啥?”我一高一低的眉毛大概出卖了我的诧异。
龙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他冲我笑笑,拿出一张名片,说:
“我们就先走了,有空可以来这里找我。”
名片上是一家我从未听说过的24小时营业书店。
-06-
当天晚上,我就去了那家书店。
我推门进去,店里没有客人。
“你来了。”
龙少年仿佛早就猜到我今晚会来似的,坐在那儿等我。
书店不大,角落摆着桌椅,他邀我坐下,为我端来泡好的茶。
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说:
“哥们儿,你女朋友不在啊?”
龙少年还是轻轻地笑着,说她不住这儿。
我们就那样闲聊起来,一来二去,杯中的茶就换成了酒。
酒过三巡,我有点儿飘了,拍着他的肩膀,问:
“我说,不是哥们儿我冒昧,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看上你女朋友的?是嫦娥姐姐不好看,还是龙妹妹们没一条可爱的?”
他还是那样轻轻地笑着,说:“喜欢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
我当时喝醉了,失了风范,非要把话给顶回去。我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再过个七八十年,你们俩又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儿?”
七八十年,对于一条龙来讲,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区区人类来说,就是漫长的一生。
百年之后,她化作黄土一捧,他依然是那个金色的少年。
气氛有些凝固,龙少年终于不再轻轻地笑了。
得,被我老猪问到心窝子里了。
-07-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是我天才老猪行走人世间的一道猪生格言。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龙少年去了十方观。
我要带他去拜访,十方观里的狐狸大仙儿。
-08-
说是十方观,其实是位于某破筒子楼里的一套二居室。
没办法,这年头神仙买房也难的。
我们站在门外敲门,半晌,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难道狐狸大仙儿今日出门远游去了?不应该啊。
我正打算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
打从楼下上来了一个穿着黄色小马甲的小伙子。
他让我们让让,敲了敲狐狸大仙儿的门,大着嗓门喊道:
“花团外卖!”
门迅速被打开了。
嘿,你说这老头儿,故意躲着我。
“不是,合着您在家啊。”我嬉皮笑脸地把脑袋塞在门缝里,露出春光灿烂的笑。
狐狸大仙儿嘬着刚送来的热奶茶,冲我翻了个举世无双的大白眼,说:
“你小子一来,准没好事儿。进来吧。”
您看,狐狸大仙儿还是只比较善良的老狐狸。
当龙少年跟我一同进来之后,狐狸大仙儿明显有些诧异。
显然,他没想到我能和一条龙成为朋友。
“你们师父呢?”狐狸大仙儿看着我,问道。
“啥?”什么师父,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们师父唐三藏呢?你看你们这一只猪一条龙的,出门再凑只猴子,赶得上一出快乐西游记了。”
我:???
-09-
“这次来找我干嘛?不会又要我帮你泡妞吧。”狐狸大仙儿坐下,手里攥着一串红玉珠子。那串红玉珠子他一直很喜欢,娘们儿唧唧的。
我说:“不是不是,这回……”
我看向旁边的龙少年,示意大仙儿即将得到一次帮助龙的机会。
大仙儿似乎会错了意,他猛吸了一口奶茶,差点儿噎着。他说:
“不是吧?你还喜欢男的?”
我:……
我们一同坐下,一来二去道清了事情的原委,这下大仙儿可算明白了。
他攥着那串红玉珠子,挑了挑眉,说:“好说,好说。既然如此,我给你们算一算,那位人间女子生前最后的光景儿。看完之后,不必多说,这位少年自己且去思索吧。”
听了大仙儿这话,我有些激动。
大仙儿有一块灵石,能知未来,卜吉凶。
正说着,大仙儿从桌子底下掏出了那块……
掏出了ipad。
我:???
狐狸大仙儿笑笑,说这都9021年了,我们神仙也得与时俱进不是。
大仙儿轻轻放下红玉珠子,双手掐了个决,画面浮现在了屏幕上。
-10-
画面上,一个老太太坐在摇椅上。
面容普通,身形普通,哪哪儿都普通。是那个姑娘没错了。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是龙少年。他的面容已经老了,眼神里却依然散发着少年人的清澈。
“我去,哥们儿。你还挺长情啊!”我对一旁的龙少年露出钦佩的神色,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并没有理我。
老太太开了口,她问龙:“你其实……不是普通的人吧。”
龙有些惊讶,看来这些年他自认为细心隐藏的很好,就连面容老去的速度也细心地控制了。
龙问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说,有次他们一起去爬山,突然下了大雨,大伙儿都急急忙忙跑到亭子里去躲雨。等站定了脚,喘匀了气,她这才发现那时的龙少年,浑身一丝都没有湿透。
那是自然,我心想。
生而为龙,一丝尘土都不会沾染,莫说是雨水了。
老太太说完,闭上眼睛躺在摇椅上。
龙还是那样轻轻地笑,伸出手推着摇椅,摇啊摇啊……
片刻,龙突然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鼻息。他不再轻轻地笑了,低垂着头颤抖,眼睛里有一团肉眼可见的雾气萦绕。
我从未见过一条龙,露出那样隐忍又悲切的表情。
龙站起身来……
正看到这里,ipad屏幕一黑,没电了。
我前后摇晃着大仙儿的肩膀,说快给充上电啊!
大仙儿说,就看到这里,二位请回吧。
-11-
我们出了筒子楼,谁也不说话。快要下雨了,天上的乌云聚集着压过来。
我只是没有看到一场微电影的结局,龙少年却看不清他的未来。
我似乎没帮上什么忙,甚至把局面搞得更复杂了。
-12-
那天我们一东一西,各自散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去找过他,也没要他的微信。
和一条龙做朋友的愿望,到底是落了空。
至于结局,我也不想知道。
各位看官,这可是活生生的现实,又不是行星写的狗血小说。
您想想,我身为一只猪精,都能轻松自在,游戏人间。
人家可是一条龙啊,难不成他还真能随着一老太太去了?
-13-
好吧。
其实后来,我又去找过狐狸大仙儿,还给他带了两只校门口的烧鸡。
狐狸大仙儿喝醉了,我说起学校的妹子有多好看,大仙儿摆摆手,一手顺着那串红玉珠子,一手拿出ipad。
他说:“你还是惦记那条龙最后怎么样了。”
屏幕亮了,龙顶着剧痛拔下逆鳞,放在老太太手中。他双手一握,周身的金光散了。
他就这么,随着老太太一起去了。
-14-
屏幕暗下去,我用短暂几百年猪生建立起的三观受到了颠覆。
我震惊地看着大仙儿,他却盘着红玉珠子,满不在乎地继续喝酒。
大仙懒洋洋地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拍着桌子大喊,甚至有些破了音:
“我说什么?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龙啊,他可是一条龙啊!以后可是要成那天上的神仙的,跟我这种小妖怪的命数完全不一样,以后多少天上的仙女等着他去挑啊?!”
“就为了个人世间的普通姑娘,一老太太,至于吗?!”
“值得吗?值得吗?!”
我放大的猪鼻孔中透露着震惊,还有一些连我自己都搞不懂的愤怒。
而狐狸大仙儿,还是醉醺醺地笑着,冲我打了个难闻的酒嗝。
“值得吗?!值得吗?!”我问得不依不饶。
大仙儿还是摸着那串珠子,迷离醉态中突然定出一份认真。
他冲我晃晃手上的红玉珠子,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老猪啊,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只有遗忘
才能疗愈遗忘
在白雾与清晨弥散的岁月
我载着迷惘
你载着忧伤
我们在滚滚红尘中忆起又相望
相忘
遗憾——
是这个城市宿命的孤单
不要理会 不要理会
在人挤人的喧闹寂寞里
请让我自由地迷乱!
谁去理会 谁去理会
在狂野时不多的冷淡
苍茫茫的白雾天
你已夺走了我眼底的遗憾
从此
只有现实化作的虚幻
可是——!
你眉间的愁云为什么不肯离散
不肯离散
离散
只有遗忘
才能疗愈遗忘
在白雾与清晨弥散的岁月
我载着迷惘
你载着忧伤
我们在滚滚红尘中忆起又相望
相忘
遗憾——
是这个城市宿命的孤单
不要理会 不要理会
在人挤人的喧闹寂寞里
请让我自由地迷乱!
谁去理会 谁去理会
在狂野时不多的冷淡
苍茫茫的白雾天
你已夺走了我眼底的遗憾
从此
只有现实化作的虚幻
可是——!
你眉间的愁云为什么不肯离散
不肯离散
离散
《收音机里放映一场惊鸿梦》
黎明时,我要把涧中的潺水雕刻成想你的形状
等候黄昏褪去晚霞舔舐你的眉梢
你的影子穿梭在野火里,然后与夜色相溶
又被收音机所收纳,放映惊鸿梦一场
我的野风啊,它也曾奔走在黄粱久别的春宵
雨季里,落下潺水,想你的形状是条透明的鲫鱼
每想你一次,放映室就会有影子来回穿梭
公交候车站就会有一个我,在手捧束野花候着你
《收音机里放映一场惊鸿梦》
黎明时,我要把涧中的潺水雕刻成想你的形状
等候黄昏褪去晚霞舔舐你的眉梢
你的影子穿梭在野火里,然后与夜色相溶
又被收音机所收纳,放映惊鸿梦一场
我的野风啊,它也曾奔走在黄粱久别的春宵
雨季里,落下潺水,想你的形状是条透明的鲫鱼
每想你一次,放映室就会有影子来回穿梭
公交候车站就会有一个我,在手捧束野花候着你
香果子
中午没怎么吃饭,一碗米饭的热量保持,略微少了些,不过呢,反而能体会出几分春天的清爽劲头来。
下午喝了好多的猴魁,饥饿感一阵赛过一阵,上街买来菜蔬,一块老豆腐,打算和着大白菜炖了。街边的水果店,有没吃过的樱桃李子,还有看着就十分诱人的脆桃,那股新鲜模样,隔着好远都馋人。
两个桃子,给闺女尝了其一,囡囡学校组织去外地写生,她愿意在屋里待着,就随孩子的意思,休养几天。
樱桃李子出奇的香甜,也许是闽浙等地应季的好果子,来到南京多年,这么好的李子第一次见到,真是饱饱地填了自个满腹牢骚的无去处。
贵是正常的,便宜物品有时常不耐的过于...
中午没怎么吃饭,一碗米饭的热量保持,略微少了些,不过呢,反而能体会出几分春天的清爽劲头来。
下午喝了好多的猴魁,饥饿感一阵赛过一阵,上街买来菜蔬,一块老豆腐,打算和着大白菜炖了。街边的水果店,有没吃过的樱桃李子,还有看着就十分诱人的脆桃,那股新鲜模样,隔着好远都馋人。
两个桃子,给闺女尝了其一,囡囡学校组织去外地写生,她愿意在屋里待着,就随孩子的意思,休养几天。
樱桃李子出奇的香甜,也许是闽浙等地应季的好果子,来到南京多年,这么好的李子第一次见到,真是饱饱地填了自个满腹牢骚的无去处。
贵是正常的,便宜物品有时常不耐的过于熟络,不说百里挑一,也算是十无一二。
三个李子下去,烹饪的心思挑了起来,看看还有半个钟点,打起精神,晚饭会是相当丰富的一餐,诸位忙碌的友人,顺意顺意。
《穿针引线,裁剪你,成为我》
我会在山坡上将月光裁剪成七零八碎的模样
我要做个缝纫天月将白和月光的裁缝,穿透你的脊骨
你的影子是一片惨白的布,被裁剪的月光就印在上面
月光照在常野残花上的时候,就会蜕变成一只蚕蛹
它们被高高举起,就像一架货车满载了一箱的土壤
我被埋在一架货车的车厢里,周围的种子就要破土
山坡上早有日光涨茧而生,用最浓重的,浓重的呼吸
你就穿针引线吧,我要在今夜裁剪你,成为我
《穿针引线,裁剪你,成为我》
我会在山坡上将月光裁剪成七零八碎的模样
我要做个缝纫天月将白和月光的裁缝,穿透你的脊骨
你的影子是一片惨白的布,被裁剪的月光就印在上面
月光照在常野残花上的时候,就会蜕变成一只蚕蛹
它们被高高举起,就像一架货车满载了一箱的土壤
我被埋在一架货车的车厢里,周围的种子就要破土
山坡上早有日光涨茧而生,用最浓重的,浓重的呼吸
你就穿针引线吧,我要在今夜裁剪你,成为我
十二点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在那之前,有盥洗室架子上的东西开派对
瓶瓶罐罐用自己觥筹交错
在那之间,有把手在午夜思考人生
接着想不开而在门框寻死觅活
在那之后,有屋顶的老鼠邀骨头共舞
牵着代替福尔马林的卤汁纸醉金迷
我推开窗子,看到我和院角的旱柳之间
还隔着十三个歇斯底里的狂欢夜
劳顿,然后走神
我闭上眼睛,回想一天的行程
上午横跨白龙坳,下午飞跃疯人院
晚上在木板大本营吹嘘游历
还差点借一笔“驴打滚”请个宴席
说着说着,主导人强行扳直我嘴角
我就成了一个漏孔的容器
不知什么时候,从盛着格列佛的荒诞到盛着死灰复燃的蝉叫
知了还是声嘶力竭,像是今年的夏天也提前死...
十二点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在那之前,有盥洗室架子上的东西开派对
瓶瓶罐罐用自己觥筹交错
在那之间,有把手在午夜思考人生
接着想不开而在门框寻死觅活
在那之后,有屋顶的老鼠邀骨头共舞
牵着代替福尔马林的卤汁纸醉金迷
我推开窗子,看到我和院角的旱柳之间
还隔着十三个歇斯底里的狂欢夜
劳顿,然后走神
我闭上眼睛,回想一天的行程
上午横跨白龙坳,下午飞跃疯人院
晚上在木板大本营吹嘘游历
还差点借一笔“驴打滚”请个宴席
说着说着,主导人强行扳直我嘴角
我就成了一个漏孔的容器
不知什么时候,从盛着格列佛的荒诞到盛着死灰复燃的蝉叫
知了还是声嘶力竭,像是今年的夏天也提前死去
所以赶着就开始缝制墓志铭
我庆幸自己漏孔,但依旧抱怨这口不够大
不能把所有振动都漏得一干二净
我只能当一个封住嘴巴的接收器
接受在半个世纪前就熟稔的定状补排序游戏
超过负荷,我是会坏掉的
虽然被拿来当度量衡的频率已经大大减少
(幸好我飞出了疯人院)
这边的江水太精明,我有时候想
博学的长辈说过上面没有盖子,冬天也不结冰
或者甚至派我去跟河伯成亲也行
好吧,莫担心,我不是十二点哭哭啼啼的门
我只是想回到启程前的晚上
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偏偏选择黄色树林里那个地方
开头伪装成路,其实通向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