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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第81章 【仔细您手疼。】

  也不知泠王打了多少下,反正当他歇手的时候,萧知闲的掌心红透,指节比原先粗大一圈。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我该打。”萧知闲敛下眉道。

  

  “去忙吧。”

  

  “是。”萧知闲毫无怨言的受下了这番责打,而泠王的好兴致也被毁了大半,以至于回到马车上以后,萧知闲还能感受到师父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他跪在一旁,连大口喘气也不敢。

  

  马车缓缓往回走,一段路后,萧知闲实在受不住马车里的冰冷,将早在马车里安置的誊条取出来,举过头顶,“师父,如果您还没消气的话,就继续打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泠王没理。

  

  萧知闲叹了口...

  也不知泠王打了多少下,反正当他歇手的时候,萧知闲的掌心红透,指节比原先粗大一圈。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我该打。”萧知闲敛下眉道。

  

  “去忙吧。”

  

  “是。”萧知闲毫无怨言的受下了这番责打,而泠王的好兴致也被毁了大半,以至于回到马车上以后,萧知闲还能感受到师父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他跪在一旁,连大口喘气也不敢。

  

  马车缓缓往回走,一段路后,萧知闲实在受不住马车里的冰冷,将早在马车里安置的誊条取出来,举过头顶,“师父,如果您还没消气的话,就继续打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泠王没理。

  

  萧知闲叹了口气,“师父,我求您了,您朝我撒气吧,我本身就是为了让您撒气来着,我不怕疼,您动手吧。”

  

  “樱桃我吃。”

  

  泠王依旧闭目假寐,一言不发。

  

  见师父依旧不搭理自己,萧知闲也明白师父是因为什么,他从篮子里取出一颗樱桃,掀开自己的外袍,褪下裤子,弯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拿着樱桃往后探去。

  

  只是他没经验。又加上着急,怎么也塞不进去。

  

  早他注意力全在身后时,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让他的动作顿住了,他抬头发现师父冷冷的看着他。

  

  “学不乖是不是?”泠王此时真是怒火中天,一天天反复被挑衅,也没有好脾气。

  

  不等萧知闲开口解释,泠王反手一个巴掌又呼了上去,“还是说你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萧知闲两边脸颊被抽的发麻,看着师父的眼神,他突然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身后的手不知何时垂了下来,那颗樱桃也落在了地上,萧知闲无法顾及,此时的他昂着头,眼中泪珠滚滚,不是他想哭,而是完全被打出了生理泪水。

  

  他哆哆嗦嗦的道:“师父,我不敢的,我怎么敢...”

  

  “早上你自己掌嘴时,本王说过什么?”泠王阴沉沉的问。

  

  萧知闲回想了一下后,迷茫的眼神中有一丝明悟,他艰难的舔了舔唇道:“您说没有您的准许,不能擅自动手,别人不行,我...更不行。”

  

  “所以呢?你如何解释?”泠王气不过,又给了萧知闲一耳光。

  

  萧知闲不敢低头,可他也无法回答,余光瞥到刚才被他放到地上的誊条,连忙拿起,“我没法解释,我的过失,师父您用誊条抽吧,仔细您手疼,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躲一下。”

  

  说着他还将头昂起了一些。

  

  泠王倒是没有如萧知闲所愿,他伸腿踢了踢小知闲处,“今日免了。”

  

  “是。”萧知闲声音沙哑的道,他不想应也得应,好在今日晨起时,师父给过他钥匙。

  

  “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记....”

  

  正当萧知闲认错时,马车外不知谁大喝看一声,“停车!”

  

  几十个粗壮的大汉,拿着大刀站在住的前方。

  

  “你们是谁?”石牧紧急拉住了马绳,拿起一旁的剑,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此处正是空旷的树林,过了这个弯道便可以到城外了,谁知道遇到了拦路虎,对面的人皆是人高马大,萧大人想,他们这边只有三人,王爷必然不会出手,萧大人刚还在挨打...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能不打架才是最好的。

  

  “呵呵呵呵呵...”为首的大汉哈哈大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一样,他嘲讽的看着石牧,“小的们,告诉他们,俺们是谁!”

  

  以他来看,这辆华丽的马车上,只有车夫能让他们忌惮,车上的两人,不足为据,他可是打听过才动手的。

  

  …………………………

  

  没有存稿了,悲~

人间闲游客

陋规<265>

郁少扬:……

他输在反应太快。

郁少扬老实了,他不该妄想张口就对着细节控胡扯,试图蒙混过关,只要是不存在的东西,细节到最后终究会翻车,郁少扬小声说:“没有健身房,我就是……怕挨骂。”顺路会挨更多的骂啊。

简殊:……

简殊没来得及理解这个逻辑,郁少扬家就已经到了,是距离医院很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绿化很好。

郁少扬干巴巴地给他介绍:“这边附近没有很多好吃的,但是外卖还可以。”

好奇怪啊,有种带老师来家里家访的感觉,是这种感觉吗?好奇怪啊!

与此同时,简殊也觉得很奇怪。

直到上楼,简殊还在消化他的住房选址。事实上,考虑到科室七点就开始交班,晚上还有加班问题,多数医生租房都会选择距离......

郁少扬:……

他输在反应太快。

郁少扬老实了,他不该妄想张口就对着细节控胡扯,试图蒙混过关,只要是不存在的东西,细节到最后终究会翻车,郁少扬小声说:“没有健身房,我就是……怕挨骂。”顺路会挨更多的骂啊。

简殊:……

简殊没来得及理解这个逻辑,郁少扬家就已经到了,是距离医院很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绿化很好。

郁少扬干巴巴地给他介绍:“这边附近没有很多好吃的,但是外卖还可以。”

好奇怪啊,有种带老师来家里家访的感觉,是这种感觉吗?好奇怪啊!

与此同时,简殊也觉得很奇怪。

直到上楼,简殊还在消化他的住房选址。事实上,考虑到科室七点就开始交班,晚上还有加班问题,多数医生租房都会选择距离医院相对较近的地方,但距离医院近,多数价位就不便宜了,整租一月五千起步,如果对房间稍稍要点要求,六七千也很合理。

但这种小区……

“东院这边,你对薪酬有什么预期吗?”

郁少扬一愣。预期?这还可以有预期吗?郁少扬一直觉得,医院发钱就是个玄学,想发多少就发多少,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他一个月累得要死,觉得下个月一定会拿到很多很多钱,最后就是干巴巴一点点;但有时候,他觉得医院快穷倒闭了(bushi),打开工资单还怪好看的。

这还有什么预期呢?

“我可以有预期吗?”不是只要月底打开银行APP,看一眼就好了?

简殊看着他眼底清澈的愚蠢,深吸了口气,跳过了不必要的社交式点到即止,改了下问题:“这边房租多少?你签了多久?”

之前在南江分院,科室是已经建设得很完善了,收益完全撑得住,加上科研绩效分配,简殊能划给郁少扬的奖金,覆盖住房是没有问题的。但东院处于发展阶段,可能最初的几个月,全院连同行政都只能按人头吃大锅饭,没有什么绩效考评,统一平均奖。

简殊心里有数,这类平均奖是实实在在的平均奖,过过寻常日子可以,高是不会高的。

可惜,郁少扬心里装不下一点房子,他满脑子都是这不幸的一天:“买的,唔,忘了多少钱了。”也可能一开始就没有记住。

或者,郁元诚有和他讲过吗?没有吧?他只记得自己在房产交易中心签了很多字。

简殊:???

什么叫忘了多少钱了?这还能忘吗?简殊心里的认知有些摇摇欲坠,尤其是进到郁少扬家里之后……

郁少扬大松一口气:太好了,阿姨白天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

而对于简殊,这种违和感更强了。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太体面了。

不太符合简殊之前的预判。

因为郁少扬各种不谙世故的作风,简殊一直以为他的家境一般,父母可能也都是这种不谙世故的风格,实在没有什么能教他的。

他扫了眼客厅墙上的挂画,神情很微妙。

郁少扬突然觉得这更像家访了。

他爸妈是做什么的呢?

他爸应该是个满世界和别人吃饭聊天的?妈妈……是搞艺术的……

她现在可能还在非洲,然后对着一大片草原感动到落泪。

郁少扬放空地说:“我爸在公司赚钱,妈妈……好像没有固定工作?”他有点不太确定。但他回忆了下各种家庭关系表上填写的内容,爸爸公司职员,妈妈自由职业。嗯,没有问题。

简殊:嗯,很传统的家庭。

米酒蛋泥

16. 谎话连篇


  "我明明和你说了!你这人怎么还赖皮啊?"


  向野别过脑袋,不理会顾千潮探究的视线,“就是没说过,我没听见!”


  男生扯开嗓子,“我说这么大声你还没听见啊?你是聋子吗!”


  向野气得双眼通红,从地上窜起,卯起劲推人,血糊的手掌在男队员胸前留下了两个深色的手印,张牙舞爪,“你才聋子!你全家都聋子!!!”


  顾千潮在向野凶猛扑杀的最后一霎那,冷脸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啊——”向野吃痛,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冲在了前面,脑袋却像是提线木偶被拽了回来,他嘴碎骂了一句,“woc谁啊——”


  死鱼一样翻起眼睛,才看见脸色死黑的顾千潮。...



  "我明明和你说了!你这人怎么还赖皮啊?"


  向野别过脑袋,不理会顾千潮探究的视线,“就是没说过,我没听见!”


  男生扯开嗓子,“我说这么大声你还没听见啊?你是聋子吗!”


  向野气得双眼通红,从地上窜起,卯起劲推人,血糊的手掌在男队员胸前留下了两个深色的手印,张牙舞爪,“你才聋子!你全家都聋子!!!”


  顾千潮在向野凶猛扑杀的最后一霎那,冷脸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啊——”向野吃痛,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冲在了前面,脑袋却像是提线木偶被拽了回来,他嘴碎骂了一句,“woc谁啊——”


  死鱼一样翻起眼睛,才看见脸色死黑的顾千潮。


  糟糕,差点忘了。


  向野堪堪站直,那点儿刚要萌芽的嚣张在短暂的几秒钟内被紧张和脆弱盖过。


  顾千潮突然有点儿不想吃他这套了,刚才那干架的架势他尽收眼底,顾千潮严正怀疑如果自己拦截慢了两秒,这小疯狗就要扑上去咬人了。


  顾千潮一言不语,拽过向野的手心摊平,当着吃瓜群众的面,抬手就给了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气头上的这一下不轻,堪比那天的一棍子。向野手心像扎了小针一样发麻,下意识蜷起手指往回缩。


  顾千潮眼神一凶,没发话,向野就很识相地又把手摊平伸回来。


  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怯意,睫毛细微地颤抖。


  顾千潮定定看他一会儿,又没动手了。


  “吵什么,吵能解决问题吗?”顾千潮看向旁侧幸灾乐祸的男生,一句话表明立场,“有这点时间你早就捡完球了,难道没有球童就不训练了吗?他只有一双手,忙不过来很正常。”


  “不是,顾导——这——”蔡宥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脑袋都有点短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顾千潮大大方方任由他审视,拎着向野就往医务处的方向走,“别看热闹了,都训练去。”


  冷隽的气场笼罩下,向野跟在顾千潮身后大气不敢出,一臂之隔的那个人好像带队出征的雄狮将领,穿梭在阴暗的走廊里快步前行。


  “洗手。”顾千潮指向医务室角落的洗手台。


  向野的洗手技能和他的洗澡技能并无太大差距,在顾千潮严格且略带个人偏好的审判标准里,都是需要看视频系统学习的。


  被向野洗过的手仅仅是在快要干结的血迹外裹了一层水渍,就连粘在掌纹上的黑色沙粒都没能冲掉。


  “洗手都要人教吗?”顾千潮脾气上头,拎起他的爪子就往水流里拽,向野被他锢住手腕拎得一个踉跄,顾千潮也不管,很用力地替他搓去手心的血迹,“你这是知了的手啊禁不起洗,不用力怎么洗干净?”


  顾千潮口气中的不耐烦已经渐渐掩饰不住。


  教过不要穿场地的还要穿,好声好气讲道理说不可以打人居然在他面前动手推其他队员,亲手帮忙洗澡还不够,洗手也不会。


  向野咬着嘴唇,眼神低垂。


  他其实分不清什么是干净什么是脏,不知道干结的血渍是脏的,就像他不知道那层套在炒面饭盒外的塑料袋也是脏的。


  从前没人教过他,他也无所谓。


  可现在有所谓了。


  向野还是不想被顾千潮嫌弃。


  医务室没人,江莱去吃饭了,好在鼻血已经不往外渗了,顾千潮又去找了块新毛巾扔给向野,让他擦脸。


  这次向野长记性了,很用力很用力,把自己那张稚嫩的脸皮当牛皮纸一样搓,搓到脸颊处微微浮起一层红疙瘩才善罢甘休。


  顾千潮坐在江莱的办公椅上,把向野拉近,摊开他被搓的通红的手,指尖点在他掌心,表情很凶地批评,“不要和队里的人打架,我不是说过吗?”


  向野无声的扇了扇眼睫毛,委屈地瘪了一下嘴,“我没打架。”


  顾千潮一巴掌又盖在向野手心!


  “推的这一下不算打架?不算你先动的手?!”顾千潮厉声叱道,“我白和你说那些道理了向野,你是个子比他高还是力气比他大,你这细胳膊打得过吗你?!”


  向野翻起眼皮,闪烁清澈的眼神坚定地反驳,“我打得过的。”


  顾千潮:……


  向野又补充,“来两个我也打得过。”


  顾千潮怔了半秒,随即嗖的站起身,推搡着他怒骂,“那你去啊!现在去!打完就可以滚了,别再让我看见你!我是找你来跟我们队员打架的吗?!我这里是省搏击队吗!谁打架最厉害谁就可以横着走?”


  临空罩下的怒意终于骂醒了向野,又或者比起顾千潮明显起伏的情绪,向野更在意的是他那句“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迅速眨着眼睛,压下止不住的恐慌,在大脑中迅速搜寻,很快捕捉到顾千潮教过他的,道歉的话要怎么说。


  “对不起……对不起,教练。”向野汪起水雾浓重的眼睛,一眨一眨得很慌忙,鼻子吸了两下,又蠕下一道鲜红的血柱,“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顾千潮居高临下,目光幽深,紧紧盯住向野的眼睛。


  每当向野慌神的时候、无措的时候、绝望的时候,顾千潮总能从他身上看见曾经稚嫩的顾千澄的影子。


  那双溜圆有神、清澈也懵懂的眼睛,曾多少次辗转在顾千潮午夜的梦魇中。


  可怜极了。


  顾千潮捏紧拳,吞了口唾沫,抽过纸巾替向野擦去鼻前的血迹,小孩儿的脑袋被他擦的一晃一晃的,也不敢吭声。


  顾千潮又觉得他很乖。


  “五下。”顾千潮移开目光,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还有你不长眼睛穿场地的惩罚,也是五下。棍子在六号场旁边的凳子上,自己去拿来给我。”


  向野揉了揉鼻子,低下头,细汗从额头冒出,确实乖巧顺从。


  手背不由自主在尚且完好的屁股上蹭了两下,再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取来棍子,向野也不敢再生出和顾千潮商量的勇气了。


  向野正转身要出门,顾千潮却突然叫停了他。


  “还有件事。”顾千潮眼神认真,“杨丘锐究竟有没有和你说,先去捡他们那片场地?”


  向野拧着身子回头,一动不动,语气固执而强硬,“没有。”


  顾千潮没有立刻给出反应,继续用平淡却严肃的目光盯着他。


  向野就又明确地重复一遍,着急得乡音都出口了,“他没说过!”


  顾千潮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相信这个会把最好的东西裹在怀里送到自己跟前的孩子,可方才的争执实在太过激烈,杨丘锐又不像蓄意栽赃。


  “向野,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顾千潮没忍住,再次强调,“撒谎在我这里是几乎不可饶恕的错误。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这件事就很难过去了。”


  向野抿了唇,坚定地说,“我没骗你。”


  顾千潮轻微点头。


  野兽将领的气质再次席卷,他冷声吩咐,“去拿棍子吧。”


  疼痛果然是最佳驯化手段,挨过打的向野乖到不行。


  去食堂的路上要经过一片花坛,花坛四周被膝盖高的一圈砖砌的矮围墙包围,向野平时总要跳上去走在矮墙上当走独木桥玩,今天却很乖的跟在顾千潮后面,低着头亦步亦趋。


  午休时分,傅云一个电话,把正在发甜枣的顾千潮招来了办公室。


  “你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来?”傅云不满抱怨。


  顾千潮看了眼屋内的另一人,答道,“在看巧虎。”


  傅云不信他的满口胡言,随手抄起桌上的笔记本就扔了过来。


  坐在傅云对面的男人震惊地看向二人,顾千潮很快求饶,笑着打岔,“师父,我好歹也拿过世界冠军,给我点面子吧。”


  傅云想起正事,回过神来,整理一下已经很服帖的仪表,向对面的男人介绍道,“老吴,这是顾千潮,向野现在就是他在带着。”


  “千潮。”傅云转向顾千潮,“吴警官是我们片区的户籍警,向野的事情,吴警官了解的不少。”


  顾千潮成长的这十几年里也是顾家家业逐渐在国内国际蓬勃发展的十几年,他从小和父亲混迹于名利场,即便此刻身穿一袭休闲的运动装,眉眼一敛便轻巧退去少年气息,肃然正色地向吴警官问好。


  简单寒暄后,吴警官顺势表明来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主要还是想看看这孩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一些比较特殊的……”


  吴警官犹豫地看了眼傅云,得道首肯后又转向顾千潮,“比较特殊的生理情况,类似抽搐啊、发冷啊、恶心厌食这种反应。”


  “都没有。”顾千潮没有完全理解吴警官话中的意思,疑惑追问,“向野是身体不好吗?”


  吴警官否认,“那倒没有。”


  “那您说的这种情况?”


  吴警官坦言,“是戒断反应,他以前用过毒。”


  即便从江莱口中了解到向野来自于那样的环境,顾千潮亲耳听闻,仍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虽然后山那一片这样的情况很普遍,但向野这孩子还是比较特殊的。”吴警官叹道,“家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意义上照顾他,他继父就不是个东西,看他饿了就喂他冰毒,让他亢奋不觉得饿,他如果不想睡觉就喂他镇静药让他安静,慢慢也就染上了。”


  顾千潮的脑子都炸开了,“这不犯法吗?”


  吴警官摆手,“犯啊,那能怎么样?进去过,也强戒过,回来了又复吸。总不能一辈子关在里面,像他这样的人很多,都关起来的话纳税人的钱都不够造监狱的了。”


  “那向野怎么办,任由他祸害吗?就是送去孤儿院也比呆在这种人渣身边好吧?”


  吴警官摇头,“他还没达到孤儿的定义,去不了。你放心,这孩子聪明着呢,能养活自己。他继父发疯了他就逃,在外面没饭吃了就砸个商店、打个人、来省队翻墙偷个东西,被抓进来住几天,至少温饱能保障。”


  顾千潮不知如何定义这种聪明,可提起上次的事,又不免想起这些天里他心中一直埋藏的疑惑和焦虑,“吴警官,上次向野在警局吞下的打火机——”


  “没吞。”吴警官笑道,“我说他聪明吧,这么个孩子把三个审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骗得团团转,明明看见他塞进嘴里了,三人掰开他的嘴却怎么也找不到。可前脚把他放了,隔天就在转角的垃圾桶里找着了。你也要小心啊,别看他年纪小,不能当作正常人家孩子来看待的,在外面野惯了,贼得很,嘴里也很少有真话。”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也不要引狼入室了。”


  顾千潮回来之后的情绪明显沉闷了不少,向野小心翼翼问怎么了,顾千潮静静看着他的脸很久,像要看到他的脑子里去,最终摇头道没什么。


        那个蜷缩在雨夜里卑微的地护着一份剩饭的瘦弱少年,和另一个面色冰冷地将扫球器的把杆推向他人脑门的男孩交相重叠,让顾千潮难以分辨。


  这股沉闷的情绪不仅向野能感受到,霍方训练都如履薄冰,就连最亲近的仲纬也忍不住问询探究。


  仲纬等顾千潮第二次拒绝向野递来的拧开瓶盖的水,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臂膀,“你不是揍他了吗?怎么还跟孩子生气呢?”


  顾千潮矢口否认,“没生气了。”


  仲纬劝慰着,“小朋友而已,有争执有脾气,有自己的小九九很正常,你跟着生什么气啊。”


  顾千潮眉心略略拧起,扭头看向仲纬,“什么意思。”


  “就是很正常啊,你不是因为他撒谎骗人才生气的吗?”仲纬自诩很了解顾千潮,这人看上去偶尔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但其实骨子里死板又自负,无法忍受欺骗,肯定会因为这种事情追究到底。


  顾千潮面色冷峻,静静地问,“他骗我什么了?”


  仲纬愣了两秒,瞥了眼远处向野别扭的步伐,反问顾千潮,“他没和你交代?杨丘锐喊他捡球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都到这份上了还跟你装呢?你不是因为这个揍他的啊?”

  

  

  【仲纬助攻加一。

  

  粮票可解锁彩蛋,看下文。】

  

  

  

壹鲨

第二十一章 解放天性(1)

  “你今天第一天学表演?”

  

——————正文——————

  

  被凉下来的声音叫大名这事儿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周嘉宥目光骤然黯淡,站立在凌朔跟前搓了搓裤缝,再垂落下眼睫:

  

  “是的,我知道。”


  第一次正式排练就表现稀烂,问题竟还出在不敢对对手演员下手这样很不专业的地方,周嘉宥自知理亏,也压根没奢望凌朔给自己好脸色,承认起错误真挚且诚恳,也没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调皮样。

  

  “嗯,去我家,咱们聊聊。”

  

  凌朔很轻地点了...

  “你今天第一天学表演?”

  

——————正文——————

  

  被凉下来的声音叫大名这事儿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周嘉宥目光骤然黯淡,站立在凌朔跟前搓了搓裤缝,再垂落下眼睫:

  

  “是的,我知道。”


  第一次正式排练就表现稀烂,问题竟还出在不敢对对手演员下手这样很不专业的地方,周嘉宥自知理亏,也压根没奢望凌朔给自己好脸色,承认起错误真挚且诚恳,也没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调皮样。

  

  “嗯,去我家,咱们聊聊。”

  

  凌朔很轻地点了个头,眸中好似藏有暗火,话毕便重抬脚步朝门外走,整个人透出一种正主导一切的绝对强势。

  

  周嘉宥在其身后无奈扯了扯嘴角,再快速跟上前方处处写着绝情的背影,心跳擂动间,不自觉开始翻译惜字如金表述背后的深层含义。

  

  聊聊?

  

  国际学校的老师大都开放随性,哪怕是在学校,师生之间也是互喊英文大名,更是不可能出现犯错被拉到办公室挨训的事情,而学生口口相传的“严师”,大都也只是因为这个老师在作业或考试上给分严格。

  

  这种情况下,“聊聊”可能这就只是聊聊。

  

  但交际圈还算广的周嘉宥也认识几个在普通高中上学的朋友,一群西式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总是会好奇国内传统教育是什么样,每每凑到一起就会跟他们不停打探,然后便会听到:

  

  “今天又把我叫去办公室喝茶,说我最近学习不在状态。”

  

  “别说了,早自习迟到,又被老魏谈心了。”

  

  此喝茶非彼喝茶,此谈心非彼谈心。


  以此类推——

  

  这种情况下,此聊聊也非彼聊聊。

  

  周嘉宥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静静斟酌,被车内无声气氛搅扰得愈发心神不宁,在车子驶进停车场的时候,得出凌朔必然属于第二种情况的结论。

    

  树袋早早听到脚步声已在背后蹲守,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凌朔摁下指纹推开门,他便着急忙慌地蹦跶起来,一脸激动地扑完凌朔扑周嘉宥,被远方的罗斯和啃啃嫌弃地晲了两眼。

  

  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带来“聊天”的,但该摸的狗还是得摸。


  一码归一码,周嘉宥背着书包蹲下身子,温和抚摸树袋热乎乎的脑袋,嘴里还轻声细语喊了两声它不常听到的小名“袋袋”——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可惜踢到棉花的自己终究是连大名都不配拥有了,还没跟树袋联络够感情,就听到凌朔在高处沉着声音发号施令:

  

  “去书房给我站着。”

  

  “……”

  

  再乐天派的人也知道这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儿,周嘉宥隐隐感觉自己死期将至,“哦”了一声后用深情也可怜的眼神跟树袋告了个别,再磨磨蹭蹭站起来换上拖鞋,拖着步子去了书房罚站。

  

  真的很讨厌罚站。

  

  这种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的事情属实是无聊界天花板,胆大的人兴许还敢在没人监督的时候拿出手机翻一翻,可周嘉宥一到这种环境就胆小如鼠,被勒令站着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看手机了——

  

  毕竟每次不老实都要吃苦头。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做个胆小的人是一件回报大于付出的事。

  

  因为凌朔不出两分钟就进来了,一眼看见在书桌不远处站得还算端正的他,眸中闪过没人能察觉到的短暂满意。 

  

  没了起初离开排练厅时的雷厉风行,却多了一份居家的随性,凌朔慢慢悠悠来到书桌前,将身子靠上桌沿,与周嘉宥面对面,目光如炬。

  

  在这种时候躲闪眼神已是日常操作,同样,在这种时候率先检讨也已是刻入DNA的行为,周嘉宥滚了滚喉咙,熟练开口认错:

  

  “我错了。”

  

  作为一个向来知道何时应该表演滑跪的聪明小孩,品出凌朔是在真生气之后,周嘉宥嘴巴走在脑子之前,知道这种时候需要赶紧低声下气。

  

  况且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属实差劲。

  

  然后凌朔却像压根没听见一样,神色无澜,静立在远处投射结霜的目光,任由空气彻底冷却之后,再平静释出一句:

  

  “抬头,看着我。”

  

  周嘉宥心猛然收紧,无处安放的低垂视线愈发胆怯,犹豫几秒再依言照做,刚刚触上凌朔寒光凛凛的目光,就被语气不善的重重质问砸出一脸懵:

  

  “你解放天性白解放了?”


   所谓解放天性,是表演生的基础训练项目,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表演者抛掉现实考量,打开自我屏障,清空一切杂念,彻底融入表演环境。  

  

  日常课堂上凌朔也很注重这项练习,提线木偶训练、镜子模拟训练、动物模拟训练等等应有尽有,周嘉宥也渐渐可以在课上做到收放自如,从最开始的心有顾虑,到后来脸皮厚到无所无谓,可以随时原地还原个猩猩狒狒走路。

  

  知道这种带有情绪的提问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对,周嘉宥索性目着脑袋不吱声,仅用牙齿攥了下唇,在结冰的空气里再度等来凌朔不留情面的翻旧帐:

  

  “之前是演哭戏不好意思,演跟女孩儿的告白戏不好意思,现在怎么?对抗戏也开始不好意思了?你今天第一天学表演?”

  

  惹恼大人的后果是需要被迫面对很多已经化为过眼烟云的陈年旧事。

  

  刚开始跟着凌朔上课那阵,对于一些戏份他没法做到心无旁骛,倒也称不上不好意思,最多是觉得不自在,以至于经常入不了戏,被凌朔骂了很多次之后才基本改正。

  

  谁知今天又原形毕露。

  

  凌朔自然是生气,但他要训人并不是单纯想发泄情绪,而是希望以足够严厉的态度让周嘉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专业问题必须严肃对待,现实凛冽且残酷,并不是什么事都得哄着你。


  一句“你今天第一天学表演”可谓无比直白,被要求正视凌朔森冷目光的周嘉宥无处可躲,只能蠕动片刻嘴唇,在背后悄悄摩挲着手指,最终依旧选择吞掉一切声响保持沉默。

  

  “如果今天是你第一天学表演,周嘉宥,我不会说你一句,但没记错的话已经快一年了,一年了还出现这种瞻前顾后、举棋不定、进不了戏的问题,这应该吗?”

    

  此情此景下周嘉宥自然是大气不敢喘,听到自己大名的时候象征性一抖,对面话音落地下意识想回复一句“不应该”——

  

  可“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凌朔无情截断:

  

  “如果今天是在舞台上,如果今天是在片场,如果今天的导演不是你老师,如果你的对手戏演员不是你老师的朋友,你知道你今天的表现会被如何评价吗?”

  

  凌朔微怒的眼神就快要把周嘉宥刺穿,抛出问题后按照惯例停滞几秒,待周嘉宥懵懵地摇了摇头后,再严厉地丢下五字:

  

  “极其不专业。”

  

  残忍但也鲜明,经常挨骂的周嘉宥不至于玻璃心,但也依然会被如此干脆利落的批评逼出一脸落寞,耳畔甚至开始嗡嗡作响。

  

  凌朔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

  

  他会为你建立一个安全感足够的温室任由你放心驰骋,但同样也会带领你去见证温室以外的赤日炎炎或冰天雪地,尝一尝舒适以外的苦难味道。

  

  预料以内的单方面聊天如此拉开序幕。


  “但凡你今天只是一个表演爱好者,我都可以好声好气跟你说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已经跨到专业的大门里了,这种东西就不应该由我来翻来覆提醒。”

  

  “课堂上失误是必经的路,但到了真正的表演场还在反复出问题,到底是真有那么不能克服,还是压根没想过拿出一个认真的态度,建议你好好扪心自问一下。”

  

  “以及,遇到困难不是想着如何快速纠正,而是在那儿磨磨蹭蹭,重来一次手往前伸半厘米,怎么?推一下才能动一下?所有人都应该陪着你一起浪费时间?”

  

  ……

  

  周嘉宥整整被训了半个小时,从来没觉得凌朔能一个人讲这么多话,听到最后似乎象征结束的“能改吗”响起刹那,眼眶都已蓄上一层潮湿的水意。

  

  几乎停转的大脑被迫重新运作,他极缓地点了个头,声音轻若蚊蝇:

  

  “……能改。”

  

  时针指向十一点十五分。

  

  万家灯火,寂寥无声,月光洒下的银辉落在地面。

  

  凌朔今天训人训得强势无比,根本不给人留任何插嘴的空间,以往还敢多少附和几句的周嘉宥也全程闭麦,静静将这些尖锐且深刻的批评收录于心。

  

  而这些声音也以极高的效率撺掇起内心的反思,周嘉宥在凌朔刻意留出的沉默时间里情不自禁陷入思考,开始细细复盘今天不敢伸手时的心路历程。

  

  大概……

  

  一是觉得和纪庄还不熟,会有所忌惮他那似乎需要敬仰的身份。


  二是因为纪庄是个长相不温和甚至有点凶的大前辈,即便心里在反复削弱这种认知,但身体还是会不听使唤。

    

  三是真觉得他的衣服又新又贵。

  

  然而以上理由却很快被自己全全划掉,挨了一顿狠骂后的周嘉宥脑子逐渐清醒,将这些全部归为毫无意义的客观因素。

  

  片刻后,给出另一个更为理智的结论:

  

  不过是觉得有退路。

  

  所以才没有拼尽全力。

  

  “第一次排练肯定会有很多状况。”

  

  “导演是凌老师他肯定会理解我。”

  

  “我只是个还没毕业的艺考生。”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知何时被融进了潜意识,以至于并没有为其附上一个“不可重来”的绝对定义,因此即便是将这次机会看得无比重要,也依旧还是在本能的牵引下逃回到舒适区。

  

  正如凌朔所言,这并不是多么难克服的事。

  

  周嘉宥也完全同意。

  

  所谓的心理障碍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筑建的壁垒,是自己安心呆在安全界限以内的理由,也给了自己一些不用咬牙努力的借口。

  

  是真的不应该。


  被一通激烈言辞唤醒的周嘉宥此刻完全认栽,反省结束后又觉得需要给凌朔一些掷地有声的保证,于是咬咬牙努力正视其眼睛:

  

  “我会自己调整,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皮惯了的小孩难得正经,一听便知是真正感知到了自己的怒火,不敢再像往常那样随便开玩笑,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总结和思考,给出了一个实质性的结论。

  

  有些问题需要引路人帮忙指点迷津,但有些问题,却只有靠自己对抗掉逃避心理才能彻底打破,无需过多的解答与分析,而是需要更多落到实处的练习。

  

  既然如此,凌朔也不打算抓着不放,冷了许久的神色稍稍放松一些,他环抱起手臂: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会晚点回去。”

  

  周嘉宥脸刷一下白了:

  

  “……为什么?”

  

  虽然自己凌老师对待专业严之又严,但极少会因为失误问题真正动手教训人,而每次能惹到他操起家伙,大都是因为偷懒摸鱼这类原则性问题。

  

  所以周嘉宥多少有些诧异。

  

  意识到自己有错也仍旧不想挨打,继续一码归一码的周嘉宥立刻哭丧着脸求饶,认为是时候的撒娇总归有点用处:

  

  “哥哥,别打我。”

  

  凌朔微微一愣,随后蹙起眉心,似乎轻扬了下唇角:

  

  “我在你心中是什么随时都要揍人的暴力老师吗?”

  

  嘴边挂出一个“是”却不敢说出口,周嘉宥瘪了瘪嘴的同时松掉口气,抬了抬眉尾,询问道:

  

  “那是?”

  

  放开胸前的手臂,凌朔从倚靠的书桌上站起身,目光突然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既然解放天性解放得不够,那咱就留堂加练。”

  

  “带上树袋,我们出门,什么时候练好什么时候再回家。”

  

——————分割线——————

前方yoyo大型社死现场⚠️

回家不是专门骂人,而是今天凌朔太忙了没来得及遛树袋,觉得可以带yoyo出门操练的同时顺便遛了🚬


注:

1.提线木偶练习:想象自己是一个被细线悬挂的木偶,头顶有一根线提着,身体逐步放松,再进行表演。

2.镜子模拟练习:两人或多人面对面站立,要求对方行为上高度同步,细节也需要尽可能相似。

3.动物模拟练习:模仿动物的习性和姿态。

  

今日彩蛋是凶凶的纪庄因为担心宥宥小朋友回家没好果子吃,去凌朔那里简单拉了个架🎬


感谢@汐逸 @梨弦💓 @谁 的投喂哇~

希望今天能看到更多的评论嘿嘿^_^

_谁不曾谁不想_

完美联姻【番外:“戏剧”重演】【4】

🌟温柔但有点儿恶劣的【谈煦】x表面乖巧实则会勾人的【舒乐杭】(读yue)

🌟先婚也挺爱,就是少点儿快活的色彩;自以为未来要天天吃斋,没想到对方恰好合拍

🌟掉马文学,自以为要吃一辈子斋,只敢在一些特殊情况悄悄勾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藏得挺深


【番外:“戏剧”重演】【4】

……

……

“我……我……”舒乐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干脆彻底摆烂不吭声了。

……

……

“调皮捣蛋。”

“哪儿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小朋友。”

……

……

❤️粮票或者礼物可以解锁彩蛋【关于谈煦有没有真的乘法过舒乐杭(下)】

❤️下一次更新是下周二,也是完美联姻的全文完...

🌟温柔但有点儿恶劣的【谈煦】x表面乖巧实则会勾人的【舒乐杭】(读yue)

🌟先婚也挺爱,就是少点儿快活的色彩;自以为未来要天天吃斋,没想到对方恰好合拍

🌟掉马文学,自以为要吃一辈子斋,只敢在一些特殊情况悄悄勾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藏得挺深


【番外:“戏剧”重演】【4】

……

……

“我……我……”舒乐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干脆彻底摆烂不吭声了。

……

……

“调皮捣蛋。”

“哪儿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小朋友。”

……

……

❤️粮票或者礼物可以解锁彩蛋【关于谈煦有没有真的乘法过舒乐杭(下)】

❤️下一次更新是下周二,也是完美联姻的全文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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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_谁不曾谁不想_

反差【156】

——他和他的反差,恰好互补。

🌟CP祁屿x陈颜清,前期掉马文学,后期甜蜜日常

❤️温柔钓系小O【陈颜清】x忠犬大狗勾小A【祁屿】

🌟AB0世界观,纯纯的一大块甜饼

🍰小情侣恩爱日常


第一百五十六章

……

……

……

……

可过于放纵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第二天醒来时,陈颜清差点儿没能从床上爬起来,竟然真的有了一种下半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感觉。


祁屿当然注意到了陈颜清起床中道崩殂的情况,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凑到对方身边道:“宝贝,不舒服吗?”


“作为罪魁祸首,你还来问我。”陈颜清撅着嘴嗔怪道,“我以前竟然还质疑过这到底有没有那么累,至不至于起不来床...

——他和他的反差,恰好互补。

🌟CP祁屿x陈颜清,前期掉马文学,后期甜蜜日常

❤️温柔钓系小O【陈颜清】x忠犬大狗勾小A【祁屿】

🌟AB0世界观,纯纯的一大块甜饼

🍰小情侣恩爱日常


第一百五十六章

……

……

……

……

可过于放纵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第二天醒来时,陈颜清差点儿没能从床上爬起来,竟然真的有了一种下半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感觉。


祁屿当然注意到了陈颜清起床中道崩殂的情况,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凑到对方身边道:“宝贝,不舒服吗?”


“作为罪魁祸首,你还来问我。”陈颜清撅着嘴嗔怪道,“我以前竟然还质疑过这到底有没有那么累,至不至于起不来床,现在我可知道什么叫真的散架了,奖励你一次可太废我自己了。”


“我太喜欢你了嘛。”祁屿讨好地上前亲了亲陈颜清的脸颊,带着点儿撒娇意味地小声道,“本来你就可爱,然后昨天还……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下次我……我……”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祁屿说完,陈颜清便开口接着他的话道:“我知道,下次你还敢。”


正琢磨着自己该怎么表忠心的祁屿被陈颜清接得这句话搞得一愣,停顿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和陈颜清一起笑出了声。


“你又拿我打趣……”


“这明明就是你上次自己说的。”陈颜清伸手戳了一下祁屿的脑袋,“还想抵赖不成?”


“不敢不敢。”祁屿赶紧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下次我应该……真的还敢……”


“毕竟你对我,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粮票或礼物可以解锁可可爱爱,甜甜蜜蜜的彩蛋【如果陈颜清真的不同意祁屿胡来,祁屿还“敢不敢”】

❤️四连安排一下?

❤️每周六晚21:00更新

——TBC——

白白白白白

吾师(第四卷)19

时间过得很快。


从Z市开会回来。一溜烟儿地什么事都像行云流水。各种各样忙碌的工作,各种各样琐碎的生活,各种各样。


一年的时间过去,不知不觉地有什么奇特的目标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被完成。眼看着家里的小孩一天天长大,而父母身体欠佳,年初何景深陪着家母住院做了手术,父亲却因国外农业部门的邀请又出差去。周转在学院和家庭之间,他差点儿快要忘记了自己是不是教过一个什么形状欠佳的学生。


这也是在他确信终于把自己的第一个学生送出门了以后。他确信——因为他收回了艺术之翼——他知道某些东西终于不再成为当年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小孩的桎梏。

六月的月底,开完一场学院内部的会。他与课题组的几名学生与新进的老...

时间过得很快。


从Z市开会回来。一溜烟儿地什么事都像行云流水。各种各样忙碌的工作,各种各样琐碎的生活,各种各样。


一年的时间过去,不知不觉地有什么奇特的目标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被完成。眼看着家里的小孩一天天长大,而父母身体欠佳,年初何景深陪着家母住院做了手术,父亲却因国外农业部门的邀请又出差去。周转在学院和家庭之间,他差点儿快要忘记了自己是不是教过一个什么形状欠佳的学生。


这也是在他确信终于把自己的第一个学生送出门了以后。他确信——因为他收回了艺术之翼——他知道某些东西终于不再成为当年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小孩的桎梏。

六月的月底,开完一场学院内部的会。他与课题组的几名学生与新进的老师一起都去往枫树林。重新装修开业不久的食堂成为他们工作间余热闹的目的地,而二楼的窗口卖烤鸭的店铺已不见了,新添一横排的自选窗口,一碗碗儿油澄澄的各色菜肴都明码标价,七八个人各自端了几碗,又找了个半开放的圆桌坐下去,一边吃饭一边又讨论问题。


“好久没见陈教授了。他现在还在学院兼职吗?”


“暂时没有了。”


“那他几个硕士都转到哪儿了?你们组吗?”


“有几个在别的组。”


“怎么不做了呢?学生们还问什么时候能让他再来开个讲座。”


“他忙。”——这句是何景深答的。他并不介意别人问及陈轲的问题。哪怕这会儿陈轲再一次处于失联的状态:哦,你当然可以在官方公众号、新闻媒体渠道或者对外公开的博客见到他。近期陈轲开通了短视频账号,由公司负责运营,一个月时间涨粉八十几万而已。


如果你打开某音app,关注【陈轲KE.KE】的账号,还会发现近期置顶头条就是关于劝诫高三学子如何选择专业的:“建筑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喜欢它的人不会因选择它而后悔。”


“做一个最不会让你后悔的选择比做一个最好的选择更重要。”


“欢迎所有热爱建筑的学子填报A大建规学院。也欢迎毕业学子加盟CK集团。The world is wide enough!”


评论区里黑粉红粉交相battle,喊爹的和发癫的鸡毛狗血杂成一片。


这些东西如果不是黄舒拿给他看,何景深可以一辈子都看不见。就如何景深也当然地可以不知道陈轲最近遇上棘手的债权纠纷、被竞争对手抹黑私生活问题、因为肺炎再一次住院而住院期间竟然又开始吸烟。


而早在今年的二月,翻年后没多久,刚出院没多久的陈轲就回了一趟家,和何景深一起在窗台边坐了一小会,借着两罐饮料聊了聊天。


何景深说胡文昊毕业去了国外做博士后工作。学校的一切都很顺利。今年有望招到两个中意的学生。而陈轲说他的徒弟——周亦君——卷着他给的资金跑了。挖走事务所好几个骨干。还给他发消息说要抢他的项目。


何景深看着陈轲。

  

良久,他端起罐子和陈轲碰了一下。这是一罐原味的可乐。


他特地去给陈轲买的。


“抽空回来给学生上两节课。”


“换个环境,心情会好一些——你来给学生讲课还可以免去额外让学院掏钱。勤俭节约嘛。”


“没事。不想也没关系。”


陈轲一直,一直都没有接话。他长得遮住耳根的头发也把他的神情遮去一些。但那微微收敛的唇线依然可以被看见。


片刻,何景深又说:“我总是闻着有点烟味。奇怪。”


陈轲蓦地抬眉,干净的面容上显然惊诧远多于困惑。拉起自己洗得洁白的衣袖闻了又闻,耸了耸鼻头,“不是。我没有。”


何景深道,“窗外面飘进来的。”


陈轲像恍然了什么。他看向飘窗,却发现窗户紧闭着,室内还开着暖气呢。又好似困惑地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他朝何景深笑了一下儿。何景深也微微笑看着他。


“Architect,not artifact。”


【建筑学家,不应该是虚伪的家伙。】


镇定的陈轲端起来镇定的可乐,镇定地和何景深的可乐罐子也碰了一下,镇定地喝上一口。


这个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夜晚,最终也什么都没发生。生活滚滚向前,裹挟着琐碎和些许浪荡的花火一路向远方,向明天,向海。


<第四卷.正文完>

一树梨花压海棠

推文(六)

高质量圈文推荐,非小⭕️慎入❗️ 

都是我爱看的文,其实本篇也是为了防止自己找不到以前看过的文。

本人比较挑文章,所以大多数为师生文(火葬场居多),身份上平等居多

  

  一、为徒十五年 

  作者:@一磅啊 

  状态:大大前两天回归了!

  警察窝里养出了个罪犯,霍让出来之后还是总会被师父怀疑,于是决定去做线人的故事。

  黎队只是不会表达,他最疼阿让了。

  黎队本来决定明天就退二线,然后带霍让出去转转,虽然事出意料,但还是很期待这一情节!

  

  二、轻诺 

  作者:@叶迟 

  状态:已完结

  追徒...

高质量圈文推荐,非小⭕️慎入❗️ 

都是我爱看的文,其实本篇也是为了防止自己找不到以前看过的文。

本人比较挑文章,所以大多数为师生文(火葬场居多),身份上平等居多

  

  一、为徒十五年 

  作者:@一磅啊 

  状态:大大前两天回归了!

  警察窝里养出了个罪犯,霍让出来之后还是总会被师父怀疑,于是决定去做线人的故事。

  黎队只是不会表达,他最疼阿让了。

  黎队本来决定明天就退二线,然后带霍让出去转转,虽然事出意料,但还是很期待这一情节!

  

  二、轻诺 

  作者:@叶迟 

  状态:已完结

  追徒火葬场,是师尊与大师兄的故事,也是先生和小鱼儿的故事。

  师尊只对大师兄一个人严厉,承诺的话也没做到,但他后来长嘴了。

  适合心情不好的时候看,我从头哭到尾。

    

  三、明月两乡 

  作者:@宁亦 

  状态:已完结

  追师火葬场,曾经消失不见的学生,回来找落魄的老师晏平,还做了同事。但我其实不太喜欢文里面对于晏平妻子女儿的设定,代价为什么要落在无辜的人身上呢。

  文里有一次在办公室里数据线打手的情节真的好萌,还有表兄弟的故事。

  

  四、凤染

  作者:@0夏0末0 

  状态:不清楚

  师父和他总想自杀的小徒弟,我刚想起来这篇文,但现在文已经看不了了,希望早日能再看到吧。

  

  五、巡天  

  作者:@北冰洋上的骆驼🐪 

  状态:短篇已完结

  架空科学家师徒的故事,徒弟被诬陷老师会护着,老师也会在学生迷茫的时候教导他。

  里面还有老师和他位高权重的大徒弟的故事,师兄因为保护老师的原因没法再追求梦想,但他和老师破镜重圆了。

  

  六、舞皇 

  作者:@怜棠 

  状态:已完结

  BL年上,舞蹈师生,破镜重圆的故事。

  关门弟子背叛了老师,而后身陷舞蹈抄袭风波,又回来乞求老师原谅。

  

  七、荒野听潮生 

  作者:@米酒蛋泥 

  状态:连载中

  蛋泥大大新文,天之骄子的教练顾千潮和一个劳改犯野孩子的故事,羽毛球师生,久别重逢。

  还有亲兄弟的感情线,不过目前千澄弟弟还在失踪状态。

  

  八、偏我来时不逢春 

  作者:@一树梨花压海棠 

  状态:短篇连载中

  《他雪》同人,闫怀峥和吴航的if线,如果小航还活着,追徒火葬场。

  吴航的死真的是我最大的意难平,他的努力还从未得到肯定,他还从未听到闫老师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存在。

  让小航醒过来,告诉他老师是看重你的,告诉他你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_谁不曾谁不想_

收拾东西的时候恰好看到书包上掉了一个挂件,拿起来一看是贺朝的“学业进步”,是我研一的时候挂的,而今天恰好要离校了。

大概是它觉得它的使命完成了吧❤️

毕业快乐❤️

将近二十年的学生时光再见啦👋

收拾东西的时候恰好看到书包上掉了一个挂件,拿起来一看是贺朝的“学业进步”,是我研一的时候挂的,而今天恰好要离校了。

大概是它觉得它的使命完成了吧❤️

毕业快乐❤️

将近二十年的学生时光再见啦👋

米酒蛋泥

12. 严格的教练

 

  顾千潮和向野说过基本的社交礼仪后,现在仲纬每次来送饭,向野都会认真说谢谢。


  眼睛大的孩子自显乖巧,尤其衬着向野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和削瘦的骨架,怯生生的眼神太惹人怜爱了。


  看得仲纬忍不住想给孩子加鸡腿。


  向野端着一天比一天丰盛的餐盒,手指搓了搓盒盖上滴落的水蒸气,犹豫地开口询问,“这要多少钱啊?”


  他虽然年岁尚小,摸爬滚打的社会经历却带来比之年龄娴熟的识人辨色的能力。


  谁好,谁有恶意,都是血泪换来的教训,自然就深刻。


  和仲纬一来二往,再看见顾千潮与之相处的模样,也对其略微放下了戒备。


  仲纬漫不经心低头看他一眼,没能从......

 

  顾千潮和向野说过基本的社交礼仪后,现在仲纬每次来送饭,向野都会认真说谢谢。


  眼睛大的孩子自显乖巧,尤其衬着向野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和削瘦的骨架,怯生生的眼神太惹人怜爱了。


  看得仲纬忍不住想给孩子加鸡腿。


  向野端着一天比一天丰盛的餐盒,手指搓了搓盒盖上滴落的水蒸气,犹豫地开口询问,“这要多少钱啊?”


  他虽然年岁尚小,摸爬滚打的社会经历却带来比之年龄娴熟的识人辨色的能力。


  谁好,谁有恶意,都是血泪换来的教训,自然就深刻。


  和仲纬一来二往,再看见顾千潮与之相处的模样,也对其略微放下了戒备。


  仲纬漫不经心低头看他一眼,没能从向野的语气中提取到已经很明显的卑微,只说,“十几块吧。”


  向野表现出很强的求知欲,追根问底,“十几?”


  仲纬耸肩,不甚在意,“十八九块吧,不记得了,刷的是千潮的卡,你一会儿问他。”


  “这么贵啊。”向野瞪大的眼睛露出惊讶,满脸忧愁地咕哝抱怨,“给教练吃还这么贵啊。”


  明明是十岁的孩子,向野却很少吐露心声,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仲纬感到新奇,好笑看他,“就是教练才得给钱,他们工资高啊,队员们都是免费吃的。”


  怪不得,那就对了,顾千潮说球童也是免费吃的。向野就深信不疑。


  自从顾千潮在向野面前一本正经地解读了那张海报的内容后,向野就像个正在学习新词汇的孩童,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和球童相关的词条。


  需要做什么?


  难不难?


  他能做好吗?


  真的可以包吃包住还送衣服,是不是也不用再躲在窗口偷看顾千潮打球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还找不到人来做呢?


  向野清楚万事皆有代价,但如果真的能当上球童,难以想象他会有多么快乐。


  向野抬起目光,突然迫切地想知道,“那你知不知道,球童要干些什么事情?”


  仲纬被问得莫名其妙,抓了抓脑袋,看着向野探寻的目光,尽可能调动自己遥远的回忆,“球童啊……就是给教练端茶送水,擦擦汗,帮着捡球吧。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场上的男单小队员们交头接耳,被顾千潮很凶得呵斥了,被罚一百个俯卧撑,脸红地跑下场撑到地上。


  他们交头接耳的对象并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执教状态略显奇怪的顾千潮。


  三千个多球训练的早训,顾千潮居然从头到尾一直在亲自捡球、摞球。


  每次弯腰都是体力消耗的叠加,偏偏也不用捡球器,就算是陨石坠落的落魄冠军,身为如今省队的男单在编教练,身边有助教、有陪练、有队员,再不济还有保洁阿姨,这活不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头上。


  等顾千潮看完最后一场对抗,走向场边,材质优良的速干教练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一举一动都勾勒出线条硬朗的背肌曲线。


  他眼神低垂,皱眉的模样略显痛苦,右手握紧成拳,手背的骨节深深抵在过劳的腰肌上,像是要钻出一个坑来。鬓角连续滚落的汗水滑进衣领,滴在脚边的地胶上,滴出一串隐约的脆弱感。


  “嗯……”落座在长椅上时,后腰的牵扯痛,让顾千潮不禁倒吸冷气,咬牙闷声。


  仲纬走过去看他,“怎么了这是?”


  “没事。”顾千潮沉着脸拿出战术板,垂下眼,不去看仲纬和跟在一边的向野,言简意骇,“捡球捡多了。”


  仲纬疑问出表情包:???


  “别逗了顾导——”


  从前连续训练十二个小时,康复师的筋膜刀加之半个体重的重量压上来都不见你哼过半声——


  顾千潮一记凶悍的目光懒腰斩断仲纬实诚的吐槽。


  仲纬咽下后半句话,将眼神从“脆弱不堪”的顾千潮移开,刚好看见满脸紧张的向野,明显是担忧的。


  向野其实是想起了前天晚上无意间撞见顾千潮自己给膝盖抽积液的场景,面色从容,动作熟练,像是一个人在孤寂无人的夜里重复过很多很多遍。


  手指长的针管直直戳进膝盖里,眉头也没皱一下。


  仲纬刚要出声安抚,就见顾千潮下巴冲向野微微一抬,随口吩咐,“去我球包里拿毛巾来。”


  向野一个激灵,转身冲出人群,熟门熟路地去球包里翻出顾千潮的运动毛巾来。材质冰凉柔软,向野却觉得手心发烫,他攥在手里,以几乎是最快速度跑了回来。


  再次冲进人群时,顾千潮正在训话,他低着头,眉目漆黑,手握白色记号笔在战术板上涂画,复盘最后那场对抗的球路,队员们双手背后围成一圈,认认真真地听他讲解。


  自幼在弱肉强食的野生环境中的成长经历,使得向野生性慕强。


  他知道顾千潮打球很厉害,听别人说得过很多奖,但他没想到,刚才那几记仿佛有三层高的后场跳杀,落进顾千潮眼里,居然冠上了“软绵无力”、“不动脑子”的标签。


  顾千潮严厉的讲解稍稍停顿,给队员们喘息的时间,眼尾扫了一眼向野伸到跟前的毛巾,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两只手递。”


  向野愣了两秒,伸出左手,将毛巾托起在双手手心。


  顾千潮不动声色,不顾周遭人奇异的视线,又晾了向野两分钟,才勉强肯接过,轻轻吸走额头上仍旧往外冒出的汗水。


  “以后记住了。”很淡很淡,听不出郑重和教导。


  也不知道是和自己的队员说,还是和向野说。


  可向野还是第一时间就很乖的将脑袋点了又点,“哦。”


  并在心里默默下决心,下午一定要帮顾千潮捡球。


  中午吃饭,打开饭盒才发现原来顾千潮那份盒饭里没有鸡腿,向野看了看顾千潮湿润的闪闪亮的脖颈,把鸡腿夹到了顾千潮的饭上,“你吃吧。”


  顾千潮没说话,也没拒绝,自顾自低着头吃饭,可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拿起毛巾来擦那仿佛流不干的汗水,冰镇的电解质饮料喝了两大瓶。


  仲纬调侃他,“看你多虚,出这么多汗,多吃点。”


  顾千潮没搭话,只摇头道,“吃不下了。”


  这次,向野很长记性地问了他能不能吃,然后把顾千潮剩下的鸡腿和大半盒饭一扫而空。


  下午顾千潮带队做专项训练,没用球,自然也就没捡球了。休息的时候出汗不多,向野也丧失了双手递毛巾的机会。预备球童有些遗憾。


  这几天里但凡顾千潮下场休息,向野总是要贴过去的。


  于是想要卖力表现的向野使劲给自己找活,努力往球童的JD上靠拢,看到顾千潮下场,便捧了一瓶矿泉水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并且很有脑子得记得,双手递到顾千潮身边。


  顾千潮右手拎着那根棍子,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偏过头看了向野一眼,在小孩儿期待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命道,“拧开。”


  向野就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把矿泉水瓶抵在肚子上,拧住瓶盖一转儿。他没喝过瓶装水,力度控制不好,两只手用力过猛,漏出来一点在手上。


  害怕顾千潮嫌弃,递出去的速度慢了慢,顾千潮却和没看到似的,直接抽走仰头喝了起来。


  灌下小半瓶,才想起来道谢。


  向野垂下眼睫毛,顶起毛茸茸的后脑勺,难为情地抿了下嘴唇。


  对面场地正在练习多球的仲纬不小心看到这一幕,一颗白色的羽球如子弹一般落地,势如破竹般地钉在底线内,仲纬双腿落地,嫌弃地白了顾千潮一眼。


  顾千潮嘴角微微牵了下,正好被向野捕捉到。


  那股野兽之将的气息更浓了,明明温声和气,但皮肉下分明蕴藏了一股绝对控制的力量,足以蛊惑人心、撼动天地。


  顾千潮低头,“水还有吗?”


  向野一滞,回头,远远看了眼角落里的纸箱,“有。”


  顾千潮指向远处楼梯边站立的一个中年男人,微微附身,将向野的衣服拉得整齐板正,“去给傅指导送一瓶,记得叫人。不要穿场地,走白线外面。慢点,别跑。”


  下午的训练陆续结束,人群从场馆内退去,只剩顾千潮执教的这片场地,和场上明显跟的吃力的少年。


  少年叫霍方,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在好人家长大的模样,刘海被白色的发带微微托起,伴随他起跳的动作在空中舞动。


  在向野看来,也是厉害到天花板级别的样子。动作潇洒,出拍果断,落点精准。


  可真的和顾千潮打起对抗来,所有经过十多年沉淀的精美技巧却都在霎那间被压制了,连续几个边线鱼跃救球在他腿上留下了两道鲜红的挫伤,半片场地和洒过水似的,少年气喘吁吁,眼睛被汗水扎得通红,撑着膝盖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而对面的顾千潮仍旧保持着高度协调且轻盈的步伐,凌空点杀和停顿放网都充斥着力度和控制,显得随意从容。


  球馆里只剩三个人,顾千潮便没有留情,只让了一分,惨兮兮地打了他个11:1。


  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连喝水的机会都不给,霍方就被带到场边。


  顾千潮坐,霍方不敢,站得拘谨,手背在身后,喘息声逐渐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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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蛋泥

11. 屋檐

 


  认识向野之前,顾千潮绝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把一盆冷透了、糊成一坨面团的炒面,吃得这么香。


  大快朵颐,狼吞虎咽,脸颊鼓起,像只迷失在猫薄荷里的小野猫,眼底都失去焦距。


  而顾千潮刚吃一口就不想再动筷子了。


  向野把嘴唇吃得油光光、亮晶晶,抬头撞上顾千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奇怪道,“你不喜欢吃吗?”


  顾千潮面不改色说谎道,“饱了,吃不下了。”


  向野倒是好骗,犹豫地垂眼看了一眼,馋猫似的吞咽唾沫,“那……还是我吃吧。”说着就伸出了爪子。


  “等等。”顾千潮眉心一沉,用三只手指钳住向野伸向他面前的手腕,歪了下头,语气严正地说,......

 


  认识向野之前,顾千潮绝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把一盆冷透了、糊成一坨面团的炒面,吃得这么香。


  大快朵颐,狼吞虎咽,脸颊鼓起,像只迷失在猫薄荷里的小野猫,眼底都失去焦距。


  而顾千潮刚吃一口就不想再动筷子了。


  向野把嘴唇吃得油光光、亮晶晶,抬头撞上顾千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奇怪道,“你不喜欢吃吗?”


  顾千潮面不改色说谎道,“饱了,吃不下了。”


  向野倒是好骗,犹豫地垂眼看了一眼,馋猫似的吞咽唾沫,“那……还是我吃吧。”说着就伸出了爪子。


  “等等。”顾千潮眉心一沉,用三只手指钳住向野伸向他面前的手腕,歪了下头,语气严正地说,“你已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


  向野略带失落地低下头,以为顾千潮不给了。


  顾千潮却突然说,“如果再想拿回去,就需要询问我的意见了,嗯?”


  向野反应片刻,认真问道,“你不吃的话,可以给我吃吗?”


  顾千潮满意地松开手,慢悠悠地抬了抬下巴,很威风地吐了两个字,“吃吧。”


  虽然顾千潮这么说了,向野还是很小心地伸手,警惕地一边用余光打量顾千潮的动作,一边扒拉那几口剩面。


  他觉得今晚的顾千潮很像某种野兽的将领,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难掩的霸气。这种霸气,又同从前向野所见过的持拍打球的顾千潮都不一样,向野说不上来。


  二人初识的这段时间,是乾南省雨水最为丰沛的时节。一到傍晚,冬雨便裹挟着落日余晖后的寒气如期降临,训练场馆临山而建,整座都在烟雨的渲染下被朦胧的水汽笼罩着。


  向野吃完炒面,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脸色终于泛出薄薄的粉。顾千潮去拿水给他吃药,顺便绞了抹布,把放置过炒面的长椅台面擦干净。


  向野吃过药,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着,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


  他被顾千潮驱赶过好多次了。推门而入的手电白光是一次,守株待兔将他送进警局是一次,后来那晚,向野躲在屋檐下真的不过想临时避雨,没料到还是被保安棍棒相向。


  每一次都有顾千潮,向野最不想看到的人。


  顾千潮太好了,也太远了。向野如望神明,明知遥不可及天悬地隔,却又生出本不该有的自尊心。如果未来还有机会,躲在窗边远远看顾千潮打球仍旧会是他险恶人生中的罕见雀跃,他不想再被顾千潮驱赶了。


  “那……我走了。”向野等顾千潮擦完凳子,垂下布满褶子的双眼皮,问,“明天还是那个时间在边门等吗?”


  向野站得远,顾千潮离开小孩儿足足有五六米远的距离,他定定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向野,看不分明情绪的眼神化开在暗夜里。


  “你走去哪?”顾千潮吐词像枪一样,冷声问他,“回家吗?带伞了?这么大雨没看到吗?”


  哪里都去不了,回不了家,也没带伞,看到了,雨确实很大。


  向野是绝对理解不出顾千潮字面意思背后的挽留的,只觉得被当面质问,好像撕碎他最后一层的不堪。尤其是顾千潮明明都知道答案了。


  向野不禁咬住嘴唇,低下头,保持沉默。他听力不好,其他感官就特别敏感,尤其是感知情绪的能力。


  顾千潮将手里团成一团的抹布“啪”的一声扔向向野胸前,他臂力强劲、投掷精准,向野被扔得向后退了两步,胸前脖颈瞬间浮出一个红印,接在手里的抹布明明软乎乎的,砸在他身上时却冷硬得像块石头。


  向野站稳脚步畏怯地抬头,对上顾千潮不留情的训斥声回荡在空旷的训练场馆里。


  “你是鱼脑子吧向野?刚和你说伤口不要沾水听不懂?发烧了还跑出去淋雨那你还吃什么退烧药?不如把药吐出来。饭也别吃了,反正吃了也不长脑子……”


  顾千潮骂得凶、声音响,语气难听,向野就站在原地,脚趾和手指一起抠紧,肩膀微微耸起,头顶的长毛杂乱飞着,害怕得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说几句重话就这幅可怜见儿的。


  顾千潮兀自走出几步,又回头催他,“愣着干什么呢,跟上啊。”


  向野就立马小跑过来,不敢跟太近,远远坠了个尾巴。


  十八岁的顾千潮从神坛跌落,自己还疤痕未愈、伤痛累累的时候,就已经被绑上了教练的名号。绝大多数省队队员都曾是他的队友和手下败将,新来的几个也乏善可陈,顾千潮提不起一点兴趣。


  有时站在场边,甚至还会一个恍惚,喂球就变成回球,看着手里的拍子想,怎么就打不了了。


  顾千潮根本就没有做好执教的准备,没有目标,心态消极,成天混混沌沌、如堕烟海。


  而向野就像是不小心掉入他混沌世界的一条清道夫。


  看惯了贵族生态的顾千潮从未见过这种仪态丑陋、靠吸食垃圾为生的生物,起初觉得好奇,后来又因无意的误伤而感到愧疚想要补偿,如今觉得,真是很好养活的孩子。


  很乖,够听话,执行力强,学习能力不差,吓唬几声就不敢说话了,挨了批评还知道夹尾巴走路。


  如果顾千澄没有被他弄丢,是不是也像向野那样,会跟在他身后,会小心珍藏起自以为很好的东西献祭似的给他,会用这么黑这么亮的眼神看他。


  训练馆内有供给队员午休的休息室,标准的单人床上下铺,床位不固定,也并不是所有队员都有午休的习惯。所有的床单被套都是整齐划一的白色,生活阿姨定期清洗更换。


  顾千潮拎着向野的后领,把他扔进休息室,语气不如刚才凶了,但依旧强势,“自己找地方睡,晚上有不舒服要来找我,我在楼上第二间。”


  向野挨着硕大的休息室看了一圈,点点头,“哦。”


  “里面那个门是洗手间,要喝水的话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杯子。”顾千潮怕他不会用,弯腰倒了满满一杯水,放到最里面的桌上,“明天有事吗?”


  野孩子能有什么事,除了去要饭。向野摇头说没有。


  顾千潮看他一眼,安排道,“这几天都下雨,别往外跑。明早七点就会陆续有队员来训练,早训前我会抽时间带你去江医生那里换药,抽不出时间你就在场边等一会。别人问起来,就说你是跟着我的。”


  说到这里,顾千潮忽然想起什么,顺手在向野额头弹了一下,“知道我是谁吗?”


  额头上被弹得一痛,向野眨了眨眼,目光清正坦然,吐字时有种莫名其妙的郑重,“顾千潮。”


  顾千潮嘴角一牵,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捡孩子,顾千潮再是没心没肺的体育大直男,也在凌晨十分起了个夜。


  没有带强光手电,只单纯依靠手机亮光。


  队员休息室的门敞开着,甚至连角度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桌上倒满水的水杯也没有动过。


  顾千潮放轻姿态,小心站到门内,用手机灯光沿房间轮廓照了一圈。


  八张上下铺十六个床位空无一人。


  顾千潮心里一紧,打开手电模式,光线变得聚集,他又放慢节奏照了一遍。


  光晕从最角落的下铺挪开片刻,犹犹豫豫地照了回去,聚焦在床底露出的一小截脚踝上。


  顾千潮走近,走向向野蜷缩在床底的身影。


  薄薄的眼皮闭得严丝合缝,嘴唇微微张开,他用胳膊垫着脑袋,呼吸间,盖在身上的军绿色大衣平稳得一起一伏。


  很多很多年后,向野忘记了那晚的席地而眠,地板有多硬、多冷。


  他只记得,那一晚,顾千潮给了他一个屋檐。那晚,是他近年来睡得最安稳、香甜的一觉。


  省队的训练基地通常不允许参观,队员家长都不能观训。球队出现一个外人,自然引起不少队员的关注和议论。


  向野不怕议论,因为大多数议论他都听不见。


  但他能看懂旁人审视的眼神,每一束目光都给他打上异类的标签。


  球馆恒温,比室外温度要高,顾千潮给他拿了件不带名字的赞助商球服,最小号穿在他身上还是过于宽大,薄薄一层皮肉下面就是嶙峋的骨头。


  顾千潮带训练,向野就板板正正坐在场边目不转睛地看;顾千潮间歇停下喝水,顺手就给向野递过水瓶,他就像模像样举起来咕嘟喝一口;顾千潮上厕所,问他要不要去,向野肚子里空荡荡的,但就是屁颠屁颠的要跟,跟着去硬挤出点东西来也好。


  顾千潮在场边执教不像他私底下这么面无表情,会皱眉头,会瞪人,会训斥,也会有偶尔的肯定。队员做得好或者不好,都会得到顾千潮即刻的反馈。


  其他教练站在场上看训练时习惯性抱臂、叉腰、背手,顾千潮手上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手垂在身旁,气场却更逼人、锋利。


  偶尔沉下脸,向野居然会不自觉紧张地捏起大腿。


  顾千潮忙起来错过饭点,会让仲纬给他带两份回来,一份先给向野。


  仲纬那张嘴闲不住,传谣第一名,又喜欢逗孩子。


  “小孩儿,是咱们顾教练家的亲戚吗?顾教练平时凶不凶的啊?”


  “打球几年了?走不走专业啊?”


  别人过来说这孩子像后山上打人那个野孩子,仲纬觉得可笑至极,“怎么可能,这是顾教练家的远房亲戚,多乖的孩子啊,一早上屁股都不挪开坐这儿就盯着顾千潮,到哪儿都跟着,这么大的孩子哪有这么乖的啊。”


  向野总是不搭理他,不回应,不反驳,不承认,不管谁和他搭话都这样,其实不讨喜。但饭还是要吃的,所以每次都只是默不作声从仲纬手里接过饭盒放到腿上,视线却仍旧黏着顾千潮的身影。


  这时候如果顾千潮刚好停顿,回过头看他一眼,向野的眼神就会明显退缩,闪躲得对仲纬说,“谢谢你。”


  傅云去首都出差,明天就要回来了,这天晚上,顾千潮带向野去医务室上完药,在专业建议的首肯下终于把向野剥得干干净净扔进淋浴室。


  五分钟后,浴室内仍旧静谧无声,没有传来任何水声。


  顾千潮皱着眉头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想直接给向野看视频教学,于是键入:男孩子洗澡演示视频。


  ……弹出满屏的付费内容。


  顾千潮一阵恶心,眉头越皱越紧,终于熄灭屏幕,推门走了进去。


  “水龙头抬起来,往这里是冷水,往这里是热水……”


  向野用消瘦的胳膊环抱着自己布满伤疤的身体,瘦骨嶙峋地站在一边,就像是医学院的骨骼模型外面套了件超薄的皮囊,空洞地看着前方。


  开始时从淋浴头里洒落的是冷水,直直洒在向野身上,他也不躲,肉眼可见抽搐了一下,直到被顾千潮嫌弃的拽开,等水热了再推回去。


  顾千潮第一次帮别人洗澡,没想到就洗了个泥孩子,若不是江医生医嘱只能淋浴不能泡澡,顾千潮可能真的会把他扔进浴缸里泡一晚上。如今不能,他便用力极了。


  浴球都快搓烂了,那本该属于小孩儿的细嫩肌肤底色终于见到了雏形,虽然覆盖着的大大小小的疤痕仍旧难以忽视。


  全程鸡同鸭讲,顾千潮让向野抬手,他抬头,让他转身,他蹲下。

  

  水压强劲的花洒直直怼着向野,他身上被顾千潮的大力浴球搓得又疼又烫,顾千潮懒得说话了,闷头拽着他的胳膊,侧脸不苟言笑,向野只要稍稍有躲让的趋势,就会被毫不客气地拽回来。


  “会了吗?”顾千潮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不等他回应,就把浴球递给向野,大声命道,“腿上自己洗。”


  向野微滞半秒,接过浴球,身上还疼,他不太敢用力。


  顾千潮看他不熟练的动作又不耐烦,上手按住向野的手就往腿上搓,向野一边吸气,一边后退,被顾千潮一巴掌扇在屁股上,终于停住脚步。


  洗完澡的向野像虚脱一样,裹在厚实的浴巾里,耸着单薄的肩膀跟在顾千潮后面,只露出一颗湿哒哒炸毛的脑袋,身上涂过一层辣椒水似的,疼的发麻。


  眼睛里也进了水和沐浴液,眼圈红通通的,像是被红墨水勾勒过一圈。


  顾千潮坐在床边帮向野擦头发,毛茸茸的脑袋擦得和鸟窝一样乱,他面色平静的说,“以后你只要住在球馆里,每天晚上就必须要洗澡,洗过澡就上床睡,不可以再睡地上了。”


  向野面露疑惑,这和他的认知不太相符,他奇怪地看着顾千潮,“为什么?”


  这是向野第一次向他发出疑问,不再是默默地接受和顺从,然后一意孤行。顾千潮挺开心的。


  “这是规矩,没有为什么。”顾千潮认真回答的时候眼神很专注很严肃,会让向野从心底生出那种很贵的敬畏感来。


  他还以为向野会问什么是规矩,没想到小孩儿想了想,就点头应道,“哦,我知道了。”


  顾千潮自然想起了仲纬的告状,趁热打铁道,“别人友善得和你说话,尽量有回应,给你东西,也要说了谢谢再拿,不管我在不在,都要这样,听到了吗?”


  大半瓶沐浴露洗礼过后的向野是薄荷味的,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问,“也是规矩吗?”


  顾千潮说是。


  向野就一点迷惑、不解的神情都没有了,过分真诚地答,“那我知道了。”


  他成长于肮脏的泥塘,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这么郑重其事地教导过,从未像其他小孩儿一样被赋予过期望,期望他会长成为一个正常的、有社会功能的人。


  顾千潮是第一个。


  傅云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顾千潮召唤到办公室骂一顿。


  “你都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训练馆?!那野孩子前脚把我们的队员给揍了,后脚就被你套了件球服安置在场边,你怎么想的?别以为你当了教练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啊!你爸给我的戒尺我还没扔呢!”


  顾千潮早就想好应对方案了,好整以暇地说,“他差点被保安打死。”


  傅云震惊,“什么?”


  顾千潮从容应对,“肋骨断了三根,高烧不退,还没过危险期,不信您去问江医生。”


  “江医生也知道他?”


  顾千潮目光纯真无邪,不像撒谎的样子,“对啊,这孩子家里不好惹,你也知道后山的情况,人家嚷嚷着要我们负责呢,不然就——”顾千潮皱皱眉,想说什么又叹气,一副欲言又止、说不出口的样子。


  傅云深深叹息,挥手让顾千潮赶紧退下。


  寸步不离的小跟班向野在门口等着,等顾千潮出来了就小步跟上,落后两三人的距离走在去往场馆的走廊上。


  转角的地方,刚好撞见一群队员围成半圆,对着墙上的一张海报叽叽喳喳的议论。


  顾千潮走近,人群自然噤声,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向野开始没注意的,这张海报贴了好几天了,讨论的人群不少,他也听见过队员们提到“奖金”、“报名”等字眼,好像离他很远。可顾千潮在海报前驻足,看了足足有两分钟都没挪开脚步,向野就也止不住好奇。


  他不认字,只看得懂海报上双脚起跳击球的少年,便问顾千潮,“说的是什么啊?”


  顾千潮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队里在找一个球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向野眨眨眼,“什么是球童?”


  “就是负责捡球、打扫场地、把球排列整齐这些工作的。”顾千潮看着海报,面不改色,“因为算志愿者,没有工资,所以没人愿意来吧。不过,包吃包住,还送球服,其实条件也不算差。”


  向野站在原地,脚步像被钉住了。


  这么大、这么黑的眼睛一直眨啊眨的,眨着眨着,死气沉沉的眼底,就眨出了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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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哥玩心挺重的。

  

下一章开始会放彩蛋哦,粮票可解锁,不用特地买高粉。



  

  

  


  


  


   

  


  


  


  


  


  


  

与山

【逢场作趣】115


【“许老师,你不要一言不合就出柜。”】


—————————正文分割—————————


  “往哪跑?你给我过来!站这!”


  喻松泽的怒喝不可谓没气势,吓得许景修手心发凉,想都没想就往旁边撤了一步。

  但他理智始终在线,心脏狂跳也没影响强大的潜意识,一只手仍然护在门把手前面。


  喻松泽拧眉,目光扫过自家学生戴有佛珠的手:

  “做什么?”


  “……您还走吗。”

  许景修眼中写满警惕,仿佛身边的东西不是门,而是某个通向深渊的危险深潭。


  “……”

  做老师的,实在很难跟像许景修这样叛逆中透着可爱的学生动气。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许老师,你不要一言不合就出柜。”】


—————————正文分割—————————


  “往哪跑?你给我过来!站这!”


  喻松泽的怒喝不可谓没气势,吓得许景修手心发凉,想都没想就往旁边撤了一步。

  但他理智始终在线,心脏狂跳也没影响强大的潜意识,一只手仍然护在门把手前面。


  喻松泽拧眉,目光扫过自家学生戴有佛珠的手:

  “做什么?”


  “……您还走吗。”

  许景修眼中写满警惕,仿佛身边的东西不是门,而是某个通向深渊的危险深潭。


  “……”

  做老师的,实在很难跟像许景修这样叛逆中透着可爱的学生动气。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喻松泽看看书房门又看看许景修,手中玉笛还指着书桌边的空地,半晌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颇为闹心地绕回书桌后面,用笛子重新点了一下身边的空气:

  “站这。”


  老师的答案不言而喻,是以许景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脚步也不沉了。

  他走到喻松泽指定的位置乖乖站好,眼帘温顺垂着,看起来安静且无害。


  ——啪!


  打破僵硬氛围的是玉笛砸下的声音,喻松泽被许景修一系列玩心跳的操作搞得头大又欣慰,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道理好讲,干脆化情绪为手劲,先抽一顿再说。

  也是在这一天,四十年从未揍过人的喻松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收拾不让人省心的小孩。


  因为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孩主意极正,什么都懂,无需说教,只欠敲打。


  忍痛能力太强的后果就是容易多挨收拾,不知道许景修是诚心认罚还是太过要脸,总之他在整个过程中愣是一声没吭,就这样生生扛下了实打实的几十记。


  “有些话之前我没有点透,今天跟你讲明白。”

  没太收力的不知道多少下很快罚完,统共也没用几分钟。

  喻松泽在许景修身形开始大幅度摇晃时停手,将玉笛往桌边随手一搁:

  “赌石这种事,至少在学成毕业前,不准私自接触。”


  “知道了。”

  许景修冷汗淋漓,睫毛上沾满不知名的水汽,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透了。


  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深究自己的狼狈,因为喻松泽紧跟在后的下一句话便是:

  “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带你一起。”


  “如果你从哪里听说、或者看到了感兴趣的集会、展览、料子。”

  男人刮了他一眼,神色冷得不像话,说出的话却每个字都有温度:

  “也可以随时找我。”

  “帮你把把关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嘶…听到没?”

  

  肩膀被老师不轻不重拍了一掌,许景修恍然回神,赶忙从感动中扒拉理智。

  “听到了。”

  他弯眼,前一刻还苍白的脸上隐约现出血色,笑着说道:

  “谢谢老师。”


  “谢谢喻老师的鞭策和关照。”

  十年过去,喻松泽再提起自家学生做过的气人事情绪依旧激动,听得许景修连声称是,举杯向老师笑着敬酒:

  “快别生气,螃蟹都要凉了。”


  喻松泽佯装不满瞪他一眼,该接的酒还是会接,将手边斟得满满的一盅一饮而尽。


  江赏听得专注却不耽误眼色时刻在线,前一秒喻松泽刚空了酒杯,后一秒他便主动将杯子满上。

  成功惹得男人心中的天平又偏几分,摇摇头念叨许景修越大越不懂事。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饭后,江赏蹦蹦跳跳跑到厨房跟许景修一起收拾,借着洗碗的水流声同他咬耳朵。

  “喻老师后来不是不干涉你赌石了吗?”

  他满眼好奇:“为什么跟靳总赌石还是不敢告诉他?”


  “不干涉,但后来也没有特别支持。“

  因为不想让外面的长辈听到,所以江赏问话时凑得比社交距离要近。

  人会本能亲近喜欢的对象,所以许景修感受到耳侧温热气息的第一反应是朝江赏所在的地方偏头:

  “因为喻老师不是很认同我的赌石风格。”


  没成想江赏立即动作夸张地往后撤了好远。


  “干嘛。”

  他故作警觉地眯起眼,眸中却漾起许景修最为熟悉的顽劣笑意:

  “但凡我躲得慢两秒,咱们就要亲上了。”


  “许老师,我第一次来喻教授家,你可不要一言不合就出柜。”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一顿饭吃得太合心意、太有烟火气,致使江赏在后仰调戏许景修前就生出了与他逗弄打闹的心思。

  心照不宣本就是暧昧期最甜的调味剂,更何况这些小挑逗江赏信手便能拈来,于是窗户纸透明的好处一览无余。


  喻家的厨房很宽敞,有占据一整面墙的明亮玻璃,采光很好。

  从江赏的角度看过去,许景修整个人全然沐浴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中,轮廓中的每一道线条都温柔。


  “是吗,那好可惜。”

  面前的人五官明艳,比自己日夜思念时生动千百万倍。

  许景修停下手上动作,目光在江赏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遍,轻声笑笑:

  “应该早两秒偏头的。”


  手中的盘子已经被水冲了好半天,男人说完便低头继续干活,上扬的唇角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了谎。

  

  江赏愣了半秒,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向许景修重新确认一遍这句话的冲动。

  他闹人的台词很直白,原以为许景修并不会给出太惊喜的反馈。

  可现在,他不仅收到了男人堪称势均力敌的回应,还清晰地看到了许景修耳垂由白变红的全过程。


  手中的泡泡不知不觉已经干了,情场高手心血来潮出了一招,竟然收获颇丰。


  暧昧点到即止才最到位,江赏将洗好的盘子收回柜子,没再让这一话题深入。


  “你什么赌石风格?”

  他自然而然顺着更早的聊天内容问了话,若无其事往中岛台边一靠。


  “用喻老师的话讲就是强势不留余地。”

  默契体现在方方面面,许景修接江赏的话音也丝滑无比:

  “最沉浸事业那几年闹出点仇家,喻老师想让我收心,才来问我有没有兴趣回学校做老师。”


  “那你是真的有兴趣吗?”江赏歪了歪脑袋。

  “嗯。”许景修承认得很痛快。

  “大场面都见得差不多了,再玩下去也不会太有趣。”


  “噢——”

  江赏一边摇头一边拖长嗓音,问许景修有没有输过大的。

  

  “输过。”许景修并不避讳提及自己的失败经历,“七八位数都有。”

  “喻教授骂你没?”江赏听到这数目都头晕。


  “没有。”许景修却给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

  “有输有赢很正常,哪怕是神仙,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不过喻老师会说我输得好。“

  他专心洗手,眉眼无可奈何地弯了弯:

  “他说太顺利的人生只会让人浮躁,跑两步摔一跤,平衡一下速度才不至于超速失控。”


  “想吃什么水果?”

  厨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男人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说道:

  “洗好了一起拿出去,不然喻老师又该说我不会招待人。”


  “刚才那个石榴很甜。”

  江赏不假思索答话:

  “我还想吃。”


  聊天的地点从餐厅转移到客厅,气氛依旧热络,大约半小时后,舒澜问江赏和许景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吃饱喝足就是容易犯困,反正你们下午也没事,进屋睡一觉?”

  她大方招呼两人,更多的是在征求江赏的意见:

  “客房平时除了景修也没人睡,小赏也进去歇会儿?”


  “唔…师娘我、我……”

  江赏在推脱和接受之间摇摆不定,心里想的是这一觉不得把他睡得心思乱飘——喻家是四室一厅,但是主卧属于夫妻二人,女儿的房间不能进,书房没有床。

  也就是说如果他答应休息,就只能跟许景修一起睡在客房。


  天地可鉴,他满脑子装的都是对许景修的“歹念”,贸然同床共枕岂不是更要想入非非。


  “景修平时来家里吃饭都会午休,今天他跟松泽也喝了点酒,八成也是要睡的。”

  然而舒澜作为长辈与师母,根本不知道江赏心里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心只想着要招待周全。

  毕竟,在作息规律的她眼里,午休是一件颇有含金量的事。


  “哦,还是说需要换个床单?”

  见江赏不答,舒澜又积极提供了另外的思路。


  “不用不用,师母千万不要麻烦。”

  江赏连连摆手,于手忙脚乱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许景修。


  “我都行,看景修需不需要休息。”

  他满脸无辜,暂时判断不出自己该不该答应,干脆将决定权整个丢给另外一位当事人。


  “那咱们……睡一下?”

  另一位当事人试探性地抛出一个问句,视线自始至终停在江赏脸上——许景修明白江赏的意思,但是比起满足自己的期待,他更希望自己给出的答案也是江赏想要的。


  “睡一下吧,我还真有点困了。”

  不掺假的鲜活笑意自江赏眼中漫出,许景修心领神会,再开口语气便自然很多:

  “不麻烦师娘收拾,我跟小赏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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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喻教授偶尔也会去许景修家,吃一口在一起后被喻教授打断游戏的景江叭(乐)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表情上新,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与山

【物语杯1.0 | 22:22】室外教育(下)


【“知道你疼,疼也受着。”】


—————————全文往下—————————

蓝章×程知渺(主播ID:Blue×知喵)

全息直播+观众共享感官,8k+写完了,前两篇就在合集前面。


是个严厉教育闯祸崽子的故事,兄弟趴无骨科。

祝食用愉快〃∀〃


  【宝宝,你是一只本来就很可口、被拍熟以后更可口的小喵。】


  “我会为你骄傲,从前、现在和未来都是。”

  “我也允许你犯错。”

  “从前、现在和未来都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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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为隐藏结局♡

罚完了吗?好像没有?我们渺渺还有成绩...


【“知道你疼,疼也受着。”】


—————————全文往下—————————

蓝章×程知渺(主播ID:Blue×知喵)

全息直播+观众共享感官,8k+写完了,前两篇就在合集前面。


是个严厉教育闯祸崽子的故事,兄弟趴无骨科。

祝食用愉快〃∀〃


  【宝宝,你是一只本来就很可口、被拍熟以后更可口的小喵。】


  “我会为你骄傲,从前、现在和未来都是。”

  “我也允许你犯错。”

  “从前、现在和未来都允许。”



—————————分割线—————————

本篇为隐藏结局♡

罚完了吗?好像没有?我们渺渺还有成绩单造假的账没算呢(乐)


久等了,久等了,久等了(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全篇+彩蛋/隐藏结局有小三万字,完成度还算过关,希望大家喜欢。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栀琼乔阳

老师真好看 十九

🌟占有欲强超级宠受偶尔腹黑攻×瞎吃醋超可爱受


    “啊?我,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赵憬添愣了一下,情侣座这个东西属实让他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想想自己和秦聿柠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坐一块儿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秦聿柠偷偷笑了,他精心挑选的座位这下能派上用场了,而同时,他也挑了一个微恐的电影,就是那种前期恐怖,后期煽情的。

    进了影厅,找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这个场全是情侣座,赵憬添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这大概是秦聿柠故意的,但是情侣座...

🌟占有欲强超级宠受偶尔腹黑攻×瞎吃醋超可爱受


    “啊?我,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赵憬添愣了一下,情侣座这个东西属实让他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想想自己和秦聿柠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坐一块儿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秦聿柠偷偷笑了,他精心挑选的座位这下能派上用场了,而同时,他也挑了一个微恐的电影,就是那种前期恐怖,后期煽情的。

    进了影厅,找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这个场全是情侣座,赵憬添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这大概是秦聿柠故意的,但是情侣座这意味着什么意思呢?赵憬添想到电影开始,也没想明白。


    电影刚开始,就是雨夜的镜头,再配上一个并不美好的BGM,让人很容易就被代入进去,情侣座的位置很宽敞,像是小沙发,三个人挤一挤都没问题,电影还没开始赵憬添还跟秦聿柠保持了一段距离,但这前奏一放,他立刻往秦聿柠那边移了一点儿。

    秦聿柠自然能感觉到这点儿变化,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了赵憬添肩上,慢慢的,就变成了将他搂紧怀里这一情景。

    赵憬添被剧情吸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坐的离秦聿柠越来越近,只觉得这样格外有安全感,只是不知道旁边的小狐狸早已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电影是小事,看老师才是大事,有了这么一出,秦聿柠对追求赵憬添有多了几分信心,也许在赵憬添心中,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吧,哪怕只是一点。

    当真正投入去看一个电影时,时间总会过得很快,他们也是,很快电影就结束了,这个独属于他们的周六也该结束了。


    过了十月份,夜晚还是比较凉的,秦聿柠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赵憬添身上,“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快回家吧,你爸妈该着急了。”赵憬添今天其实很开心,虽然玩的有些累,但他确实从未有过这样快乐的玩耍时光,如果有以后,他还想约着秦聿柠出来玩。

    “没事儿,顺路。”秦聿柠笑笑,他爸给他租的房子的确与赵憬添家不顺路,不过这都那么久没回家了,他也应该回去给父母一个惊喜。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聊到了秦聿柠未来的理想,也聊到了赵憬添将来的生活,“小秦,你注定是要离开这里的,不是吗?”

    “我家里亲戚都在这,就算我大学出去上,将来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说不定啊,我还得接我爸的班。”秦聿柠当然不想去接秦瀚的班,他还有自己更想做的事。

    “你家里可以供你去任何地方,或许出国也是有可能的,而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在这里当个老师。”赵憬添无奈笑笑,他知道,他和秦聿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秦聿柠听了这话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在思考什么,“老师,你说得对,我家里确实能供得起我,但我不想靠他们,或许你就该问了,就我现在这个学习成绩,靠自己,能干嘛?但我想说,我的未来,绝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定义。”


    “赵老师,我才17岁,我的人生还有很长,你也刚刚23而已,你完全可以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你可以当老师,但你也可以不只是个老师,你看啊,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会是我们的选择,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能绽放光芒的。”17岁的秦聿柠对未来满是憧憬,好像自己真的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的这番话触动了赵憬添,在赵憬添的学习生涯中,从来没有人对他说出这种话,他的周围只有亲戚的“去当老师吧,铁饭碗总不至于被饿死”这种声音,他似乎也没有想过应该如何自我安排未来。

    “小秦,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这句话是赵憬添发自肺腑的,“我家到了,你也快回家吧。”

    “老师,如果你今天感到很开心的话,那以后我考好了,你都赏个脸陪我呗?”到这时候了,秦聿柠当然要为自己争取福利了。

    “好,我答应你。”


    看着赵憬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秦聿柠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一天,他当然是同样的开心,而他们之间,以后还会有很多交流,这样的关系,似乎也在更近一步呢。

    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秦聿柠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家,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这么久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秦聿柠敲敲门,是他妈妈顾青开的门,“儿子,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老秦呐,儿子回来了,你快来看看。”

    “妈,您别激动,别激动。”秦聿柠这块儿安抚着顾青的情绪呢,就听到楼梯那传来一声巨响。

    “哎呀,你看看,你爸比我更激动,快去看看他吧。”顾青似乎习以为常,倒是秦聿柠吓了一跳,自己不就是回个家,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走到楼梯那,就看秦瀚拍拍裤腿站了起来,故作没事地看了秦聿柠一眼,“咳咳,那什么,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儿去,你这个点肯定吃了,要不我给你炸个鸡腿?来看看老爸新学的手艺?”

    “哎,爸,您就别折腾了,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小心点儿,那么想我,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呢。”秦聿柠过去帮秦瀚拍了拍灰。

    “臭小子,就不知道主动给你爹打个电话?哼,明儿在家待着吧,后天一早我送你去学校,你啊,周末了就回回家,别老瞎出去玩儿。”秦瀚嘱咐到。

    “爸您这真冤枉我了,我周末忙着追您儿媳妇儿呢!”


小剧场:

秦瀚:你说什么玩意儿?儿媳妇儿?

小秦:哎哎哎,别急,还没追上呢

秦瀚:用不用老爸出手帮你啊?

小秦:别!您不给我添乱都万事大吉了

赵老师:我好像突然就被安排了


感谢观看!

彩蛋是小秦赵老师如何给同学们过六一(假如他们已经在一起啦)

本章有抽奖活动,下周六(6.8)开奖,需要关注+心心+蓝手+评论+赠礼哦!抽到的小朋友可以获得一盒榛子巧克力!

祝大家六一快乐!

四连可以安排一下嘛!

云川漫步

第83章 坠落的天使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掠食者耐心布局,只为最后致命一击,将人彻底撕碎。】





谁也没想到的走向,整个观众席鸦雀无声。


月俟侧身陷进座椅,两条雪白笔直的腿搭到左边座椅的扶手之上,双腿交叠,一副饶有兴致的看戏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森冷的圆月。银白冷片。万刀凌迟。耳边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他是深入你骨髓的毒。剜骨挖髓,你下不去手。阿月,你该来找我。”


月俟眼前好似有幻觉,他好像回到曾经的房间,在满月的受难日,疆皇提着定制的  ,挥向他的后背。


银白冷片如......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掠食者耐心布局,只为最后致命一击,将人彻底撕碎。】





谁也没想到的走向,整个观众席鸦雀无声。


月俟侧身陷进座椅,两条雪白笔直的腿搭到左边座椅的扶手之上,双腿交叠,一副饶有兴致的看戏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森冷的圆月。银白冷片。万刀凌迟。耳边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他是深入你骨髓的毒。剜骨挖髓,你下不去手。阿月,你该来找我。”


月俟眼前好似有幻觉,他好像回到曾经的房间,在满月的受难日,疆皇提着定制的  ,挥向他的后背。


银白冷片如同毒蛇之鳞,刮骨剜肉。


原来,阿泽当时是这种心情。


月俟的指尖狠狠一把,向上撩起长发,尖锐的长甲擦过头皮,眼神却愈发轻佻,愈发做出无所谓的看热闹模样。


第一排中央的座位被提前预留,只坐了两个人——月俟和乌恒璟。


乌恒璟的眉心始终紧锁着,他在第一批,离舞台很近。


透过玻璃屏下方的窄缝,他清晰地看到,秋沐之从一开始跪着,到后来双手撑到地上,再到最后把额头抵在手背上。


乌恒璟坐在台下,心里疯狂后悔。


真要命!


他就不该答应的!!


他怎么知道疆皇没有提前告诉醉书?!


彼时,疆皇联系他的时候,语气轻松得要命,一句:“我家小朋友犯了错,我要替他担  二十,借用你家珞秉寒   ,如何?”


乌恒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跟珞凇开玩笑“如果您愿意为我做同样的事,我大概会挺开心的”,既能看珞秉寒挨揍、又变相在公开场合宣誓所有权,这买卖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彼时,珞凇淡定道:“你现在开心是因为,挨罚的不是你。换成是我,你同样笑不出来。”


一直到此时此刻,乌恒璟才明白,什么叫“笑不出来”。


玻璃墙的缝很窄,乌恒璟只能隐隐看见手指和面具,但是他能想象到眼泪和心碎,他想——他一定很痛苦。


秋沐之根本不敢看。


想要阻止的手指扑了空,在空气里无力地一抓,被固定住的双腿将他绊倒,秋沐之伏在地上,手指撑着地面,把脑袋抵在手背上崩溃地哭泣。


他能遮住眼睛,却挡不住听觉,声音往心里钻,每一次撕开的声音在空气里炸裂,没有报数,根本不知道过去多少,二十  好像永远到不了头一样。


够了。够了!


不要了!停下来!


秋沐之浑身颤抖地跪起来,用力去掰固定在地面上金属扣,他的双手被泪水浸得湿透,指尖掰过金属扣打了滑,根本抓不稳,他却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地把手指塞进金属扣和小腿之间,疯狂地把金属扣往上提,试图用蛮力打破锁扣的束缚。


但是没用。根本没用!!


心痛过了头,理智被淹没,秋沐之伸手去抓玻璃罩,抓空的力道让他再次跌倒,还差一点点,只有一点!


指尖的边缘蹭过冰凉的玻璃,却根本抓不住,没有着力点,他无法挣脱锁扣的束缚,天使被折断翅膀,坠落在纯白的玻璃牢笼里,舞台折射出的灯光是他碎了一地的羽毛,他被脚镣囚禁,匍匐在地上,绝望地仰起头,漆黑的影子在他头顶掠过,“当”地一声重重扫在玻璃罩上。



残留的血珠,被重重离心力甩到牢笼上,刺目的殷红缓缓流下,将圣洁的白分裂成一道一道赤红的束缚,刺目的红倒映进天使的眼睛,把那双眼睛染到深红,淌下血泪。




最后一记。


结束了。


严青泽转身,走到单向玻璃前,按下一个按钮,玻璃墙缓缓向下收去。


随着玻璃墙的下降,舞台顶端的显示屏,悄无声息地添上几个字:珞秉寒 & 疆皇 x 醉书






灯光逐渐转暗,只剩最后一束,打在玻璃罩的中央,戴着镣铐的天使浮现在众人面前,他在牢笼里被彻底打碎。


珞凇隐身于阴影,严青泽从昏暗缓步走进光里,他站定在天使的面前,严明的审判长抓起天使的下巴,把他从地上捞起来,镣铐不知什么时候解了锁,面具之下的眼里,满是泪水。


在光里,严青泽冷静地注视着那双眼睛,在场所有人,都通过收音话筒,听到他冷峻的声音:“你刚才有多痛,我看到你以身犯险的时候,就有多担心。”


秋沐之跪坐在地上,他完全丧失了力气,下巴是唯一的支点,高高仰着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足以让全场的人为之心碎。


“醉书”这个名字,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很陌生,没有人听说过他,没有任何圈内经历,甚至没有演出,然而,只是被收在玻璃牢笼里一个崩溃的身影,征服在场所有人的心。


那一天的中央舞台,不允许拍照和摄影。


但是很快,各种各样的同人图火遍整个黑阁,碎裂的翅膀、一地的断羽,光影肆意地从头顶打落,那是受难的天使;每个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醉书”,“醉书”的ID也迅速飙升进“黑阁最想约的TA榜单”,这个榜单还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昵称——黑阁男神榜。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


此时此刻,严青泽掐掉麦克风,冷道:“一个人跑去迟予酥家里要底片是第一次;为了给葛杨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是第二次。”


他极其严肃:“秋沐之,没有第三次。”


没有第三次,这是严青泽最终目的。


——我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自己承担后果。


这句话还有后半句——我会“后果”确保,没有下次。


掠食者耐心布局,只为最后致命一击,将人彻底撕碎。


秋沐之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好像在说:我不敢了。


严青泽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眸,他在圈里这么多年,看过很多舞台剧、约过很多人,他见过无数双眼睛,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秋沐之眼里的,是被打碎之后的失焦。


这本该是他希望达成的目的——他完成得很好,他应该对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


然而眼神交汇的瞬间,严青泽的心脏莫名痛了一下,本能地错开眼神。


持剑杀戮的将军早就没了心,左边胸腔的抽痛陌生得要命。


不过严青泽无所谓。


他一路杀到今天,靠的是狠绝而不是心软。


严青泽淡淡扔下一句“回 ∞”,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舞台的光重新亮起。


一位侍者从后台走上前,走向严青泽,似乎想要去扶他,严青泽脚步一顿,往身后递了一个眼神。


只一眼,侍者立刻会意,弯腰将秋沐之捞起来。


严青泽路过置物架的时候,顺手勾下先前的衬衫,披在身上,纯黑的衬衣将后背的伤痕完全遮住。


严青泽走在前面,侍者和秋沐之走在后面,严青泽的脚步很稳,看不出刚刚受过严重的伤,然而进电梯的时候,可能是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也可能是大步跨入电梯门的动作牵动了伤,严青泽一皱眉,一步没走稳,身后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他的异动,秋沐之想也没想快步向前准备去扶他,然而——


严青泽没碰他,反而错开一步,撑住了侍者的肩。


侍者一边撑着严青泽,一边按下电梯楼层。


秋沐之呆立在电梯里,不知所措。


碎裂的心脏被反复碾压,难过到不知道痛了。


严青泽没看他,淡道:“药准备好了吗?”


侍者答道:“准备好了,疆皇先生。”


“恩,”严青泽缓过劲来,撤开扶着侍者的手站稳,“替我上药。”






咚地一声!


 ∞ 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秋沐之的膝盖砸到地板。


两处响声交叠成一处,严青泽却顿了脚步,他背对秋沐之,没有回头,黑色衬衫的后背被沾湿一块,潮湿的颜色完全隐没在纯黑之中。


秋沐之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请允许我……帮你上药。”


没有回应。


秋沐之也没有再说第二遍,他只是直直地跪着。


等待着。


∞屋子里的三个人,谁都没动,也没有说话,房间安静极了。


沉默将心脏的伤口继续拉扯,秋沐之等待到近乎绝望,终于等来严青泽开口——


“出去等着。”


没有主语,没有说明是让“谁”出去等着,侍者却机灵地答道:“好的。”


他朝严青泽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房间。






与此同时,珞凇走到舞台边缘,朝台下伸出手,乌恒璟默契地拉住他的手,一跃跳上舞台。

观众席里,人群尚未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尽管已经结束,尽管主宾已经离开,观众们却谁都没有离场。


乌恒璟站在聚光灯下,回身望向身后的人群,他的右手与珞凇十指交扣,左手勾过话筒:“散了吧。”


说罢,右手一拽,拉着珞凇双双隐入后台。





 



————————————

感谢 @隰有榆杨 、 @与山 、 @顾子熹 、 @一只大企鹅 、@GYY 、 @昭昭陶陶 、 @笙箫 、 @纪屿. 、 @糖糖糖白。🌸 、 @夏塔 、 @喻田 、 @奥利奥汤圆 、 @一瓶郗酱 、 @新晋居民_3029592 、 @忆潇岚 、 @葱的小括号 、 @Starry_✨ 、 @滋滋 、 @祈星 、  @_谁不曾谁不想_  等超过100位高级粉丝的支持!


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 彩蛋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月俟和疆皇认识很久了。

回忆里的那段,指路《踏雪乌啼观海啸》番外《月食》。

 

珞凇下手有分寸,没有到一塌糊涂的程度。

但毕竟是  ,破口总还是有的。


我很喜欢珞凇最后“把红色甩在玻璃罩上”的那一次。

怎么说呢,一边在心里骂“这简直是撕碎小秋的致命一击,每一个 dxx 都虾仁猪心”,一边又忍不住“珞秉寒yyds”。

还有很多喜欢的地方hhh

这一章虽然把小秋撕碎了,但我真的很喜欢。


 

而且!谁懂啊!!

那句“散了吧”谁说都可以,但是乌恒璟说就是太TM帅了!!

今天也是天境老师的小粉丝!!!




彩蛋是甜甜的🍬!

关于小秋吃🥚,本来是严青泽说的“下次惹我生气,去黑阁买个小玩具,系个蝴蝶结跪到门口等我,开关叼嘴里”的场景  🙈

多好吃的小秋啊!🤤

没想到,直到这一部分写完,这个场景也没能编进正文,最后默默变成彩蛋里的糖 🥹


米酒蛋泥

10. 心软的神



  向野笑起来时眼底水汪汪、亮晶晶的,往外渗着局促和胆怯。


  后来,顾千潮也见过向野张扬肆意的笑,见过他天真虔诚的笑,可他最忘不了的,还是这第一次。


  笑容并不代表愉悦,卑微得让人揪心。


  顾千潮坐到靠墙的长椅上,从上至下审视面前的男孩儿,发难道,“你哪里脏?”


  向野被顾千潮看得愈发局促了,低下头将稍有弧度的嘴角强行压平,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浑身都脏。”


  “不对,再想。”顾千潮觉得有趣,刚才自己在场上的时候,向野的眼神丝毫不避讳得像502似的追着他,此刻站到跟前了,又左右闪躲。


  顾千潮挑了挑眉,“看见我刚才手里拿的棍子了?......



  向野笑起来时眼底水汪汪、亮晶晶的,往外渗着局促和胆怯。


  后来,顾千潮也见过向野张扬肆意的笑,见过他天真虔诚的笑,可他最忘不了的,还是这第一次。


  笑容并不代表愉悦,卑微得让人揪心。


  顾千潮坐到靠墙的长椅上,从上至下审视面前的男孩儿,发难道,“你哪里脏?”


  向野被顾千潮看得愈发局促了,低下头将稍有弧度的嘴角强行压平,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浑身都脏。”


  “不对,再想。”顾千潮觉得有趣,刚才自己在场上的时候,向野的眼神丝毫不避讳得像502似的追着他,此刻站到跟前了,又左右闪躲。


  顾千潮挑了挑眉,“看见我刚才手里拿的棍子了?”


  见向野眼底闪过的一丝惊恐,顾千潮满意地追问,“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向野眨了眨眼,天真的回应,“不知道。”


  顾千潮淡然回视,“队里的小朋友犯错误,就用这根棍子打屁股。一棍子下去就是一个印儿。”


  向野咬紧嘴唇,胆怯地将脑袋垂得更低。


  顾千潮看见了成效,变本加厉地唬,“你以为他们打球是天生打成这样的?才不是。每个动作都是棍子打出来的。”


  很小很小的,向野往后退了一小步。


  “继续想。”顾千潮压下嘴角,语气平静,仿佛带了很有耐心的面具,“站好,把头抬起来。”


  向野觉得自己心跳飞快,对面的目光像箭,锐利精准,让他觉得脑袋很沉,脖子发酸。


  他短暂的人生中鲜少有感到紧张、不安、焦灼却又无法逃离的时刻。


  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是塑料袋弄脏了炒面,还是油滴到了地上。


  或者……


  他的存在就是错误,空气里都弥漫开贫穷和肮脏的味道。


  顾千潮突然开口,在小孩儿彻底想歪之前拉了一把,“我第一天有没有和你说过,要换件干净的衣服,伤口不能碰水?”


  向野当然记得。他是粗制滥造的野树苗,长年累月经风吹日晒,会这么嘱咐他的人屈指可数。


  他试探地点点头,不明白顾千潮什么意思。


  顾千潮和他确认,“你当时答应我了?”


  向野再次点头。


  顾千潮皱起眉,“不是哑巴就说话。”


  向野目光闪躲,脸色更白,“答应了。”


  顾千潮的眼神追着他看,直白又干脆,可很平和,不算凶,“那你做到了吗?”


  “没……”


  顾千潮很轻的点了一下头,郑重其事,“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才罚你站在这里的,不是因为别的。”


  向野咬住嘴唇,心里荡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居然不是因为他脏啊。


  顾千潮看他又不说话了,暗着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大可以再板下脸来训他别装哑巴的,却还要故意道,“不服气?”


  就是要向野炸毛,“没有!”


  有意思。


  顾千潮表情认真,目光严肃,哑然看了他五秒钟,才说,“那希望你反省了。”


  向野莫名感到松了口气。


  十岁了,本该是已经在家长的教导和陪伴下学会礼义廉耻的年岁,可事实上过去十年中,从未有个人愿意花时间,从最细微的事情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他靠教训和血泪的代价,以最原始的方式维系生存,躲在无人的屋檐,偷别人的衣衫,捡被丢弃的剩饭。


  每天需要他担忧的,是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倘若回家,会不会正好迎面撞见嗑药上头的继父。


  答应别人的事情没有做到,诚信、承诺、言出必行,从不曾是向野需要在意的事。


  可顾千潮的注视下,向野居然生出一种他过往经历里鲜少出现的情绪,像愧疚,像敬畏,像羞耻,难以言说。


  每一种都是奢侈,是很贵的情绪。



  

  顾千潮接了一通电话,就带向野进了球队医务室。向野在门口看见身穿白大褂的驻队医师吓得双腿被钉住,顾千潮就伸手拽了他一把。


  手腕像冰溜子一样凉。


  队医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扎在颅顶的栗色大波浪长发随她说话的动静一摇一摆,“哎哟,真不好意思,上面开线上会才结束,来,快进来。”


  “没事,是我打扰了。”顾千潮直接将向野翻了个身,撩起后背的衣服,露出向野排骨一样消瘦的脊背,“您帮忙看看这个伤,前天被棍子打的,这几天不见好,好像更严重了。”


  江莱坐在转椅上挪近看了一眼,口罩上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质疑地看向顾千潮,“这是你打的?你做队员的时候就打人,做教练了怎么还打人?除了这条其他的呢,也是你打的?”


  顾千潮:…………


  刚想要建立的温柔形象轻轻地碎了。


  “他不是我们队员。”顾千潮坐上治疗床,长腿微微点地,解释道,“那条是被保安打的。”


  江莱仔细看了向野的穿着,疑惑地向顾千潮发问,顾千潮不愿详说,只以误伤定论。


  消毒药水的刺激感从后背传来,向野交出夹在腋下的体温计,听身后温柔的女声叹气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个肿胀程度,不知道肋骨有没有事啊,伤口好像也有些感染,还发烧了,去过医院吗……”


  一直警惕地探着耳朵的向野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嘟囔,“我不去医院。”


  顾千潮抬起手很顺势地往向野脑袋上一拍,“你闭嘴。”


  顾千潮自小家教严格,表面上是个潇洒倜傥、不拘小节的体育生,心底其实有很强的道德感束缚着。


  如果不是那晚他把江野的行踪供给队里,这孩子大概也不至于要进局子靠生吞打火机才能出来,不至于被保安当作危险人物棍棒相向。


  不至于因为他的一时气话去要饭。


  江莱又观察了一番伤口,对顾千潮道,“再观察几天吧,吃点消炎药。伤口得要贴起来,早晚两次换药,你带他过来。”


  “嗯。”顾千潮点头,又冲呆楞的向野扬了扬下巴,“说谢谢江医生。”


  向野抿抿嘴唇,脸上泛起一阵通红。


  没人教过他这些,可他学得很快,“谢谢江医生。”


  顾千潮眉眼一弯,还是觉得有趣。


  消炎药是处方药,江莱需要在系统里建档,可向野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甚至连生日都说不出,这就有些麻烦了。


  “家里电话背得出吗?”江莱问,“打回去问问?”


  向野手指抠着桌角,“家里没有电话。”


  “爸妈手机呢?”


  “他们也没有。”


  江莱眼底浮出几分诧异,看了眼顾千潮,又问,“小朋友,你家住哪里?”


  向野指了指窗外朦胧的山廓,“那后面。”


  江莱再次询问,“爸妈在家吗?”


  向野认认真真眨着很大的眼睛,顾千潮从侧面看,总觉得他眼里要滴出水来。


  “我妈最近不在……后爹在……”向野犹豫地看了眼顾千潮,又将目光抛向江莱,摇头晃脑,尴尬推脱,步伐往后小小的退着,好像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还是别找他了吧。”


  江莱看出了向野的不安,尽量把声音放得更柔一些,带上笑容耐心解释,“你是未成年人,我给你看病,用了什么药,肯定得要你父母同意呀。”


  向野垂下眼,低声道,“他不会同意的。”


  江莱和顾千潮面面相觑。


  小孩儿又牵强一笑,“他最好我死了。”


  江莱最终没能给向野成功建档,只好把抗生素开在了顾千潮的名字下面。趁找药的间隙,把顾千潮叫到了里间。


  “你知道后山的情况?”


  顾千潮茫然,他两年前离开省队的时候,都不知道后山上还住人,当然不清楚江莱口中的“情况”。


  江莱小声道,“后山的村子里聚集了很多毒贩子,这几年政府打压得厉害,死的死,疯的疯。这孩子身上这么多伤,又这么瘦,看着也不像正常人,你小心点。”


  顾千潮带向野从医务室出来时,整个球馆彻底暗了下来。向野第一时间跑向那份被强行安置在长椅上的炒面,捧在手里小心检查。


  顾千潮扫了眼墙上的挂钟,使唤道,“赶紧吃饭,吃完饭吃药。”


  “哦……”向野低着头,像不敢再看顾千潮了,小声确认,“你真的不吃吗?”


  顾千潮这次没有立刻拒绝,转身去休息室里取来一副碗筷。他坐到长椅上,将向野捧在手心的冷掉的盒饭拿过来打开,沉默得从已经坨成一团的炒面里挑出一筷子,放进自己的碗里,然后把剩下的大半份交还给向野。


  “吃吧。”


  小孩儿裂开煞白的嘴唇,眉眼弯了起来。埋头将已经没了热气、黏糊而僵冷的炒面送进嘴里,嚼得可高兴了。


  他快饿死了。


  并且以为,顾千潮只是晚饭没吃饱,现在恰巧又饿了。


  向野不知道顾千潮是心软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心软过,他没有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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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逢场作趣】114


【“你走吧,我管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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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让我失望了。”

  

  喻松泽的声音难掩疲惫,语气中有惋惜也有失落,字字锋利如刀。

  许景修撑在桌边咬牙忍痛,心口被这句话猝不及防砸出一个深坑,指尖顿时凉了。


  “对不起。”

  他嗓音微哑,喉结艰难地上下一滚,再开口依然只有苍白的歉意。


  喻松泽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视线在许景修左臂的扎眼红痕上停了一会儿,回到桌后重新拉开椅子。

  玉笛孤零零的摆在桌边,男人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学生踉踉跄跄重新站直,却只撂下一句毫无人情味的话: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走吧,我管不了你。”】


—————————正文分割—————————


  “你太让我失望了。”

  

  喻松泽的声音难掩疲惫,语气中有惋惜也有失落,字字锋利如刀。

  许景修撑在桌边咬牙忍痛,心口被这句话猝不及防砸出一个深坑,指尖顿时凉了。


  “对不起。”

  他嗓音微哑,喉结艰难地上下一滚,再开口依然只有苍白的歉意。


  喻松泽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视线在许景修左臂的扎眼红痕上停了一会儿,回到桌后重新拉开椅子。

  玉笛孤零零的摆在桌边,男人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学生踉踉跄跄重新站直,却只撂下一句毫无人情味的话: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赌石的后果不止存在于金钱方面,我知道那里距离边境线很近,也知道那里有很多灰色地带。”

  敢在如此有威望的导师眼皮底下明知故犯的年轻人果然心理素质过硬,许景修用手背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睫毛颤动几番,还是掀起了眼帘:

  “黑商的事,去之前我也……有所耳闻。”

  他眉目安静,心底的不安却被反复抿唇的小动作所暴露,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挪向身后,动作十分不明显地蹭了两下。


  看得喻松泽恼火又心软,没好气甩出一记眼刀,没怪罪。

  “有所耳闻还敢不打招呼自己跑。”男人很轻地拧了下眉,问道。

  “你是赌自己命好,不会遇到心术不正的人;还是赌自己命硬,即便遭遇不测也能全身而退?”


  这是个很犀利的问题,回答前者等于自认天真,承认后者又未免显得太过自负,横竖都会将自己置于不占理的境地。

  喻松泽语气严肃,目光凌厉且带有浓烈的审视意味,连之后该怎么训人都想好了。


  然而许景修却给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都不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会坑我。”

  许景修谨慎的沉吟了一瞬,似乎是被刚才那顿打修理出了一些敬畏心,又好像仅仅是在斟酌措辞。

  他不动声色观察喻松泽的脸色,身形不甚明显地晃了一晃,细听连嗓音都在颤抖。


  “不仅不会坑我,反而会尽可能的帮衬我,以保证为我提供一个还算友好的赌石初体验。”

  但他依然一字不落的、清晰且直接的坦白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因为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骗一个年轻人去当冤大头’,而是‘借此机会向喻教授、也就是您,示好’。”


  “老师,他真正想要攀的关系是您,可是您没有缝隙,所以他才会选择我。”

  “我是他与您牵上线的突破口,是一条乍一看很好拿捏的捷径。”


  许景修每多说一个字,喻松泽的脸色就沉一分。


  “他带我出去一趟,嗯…至少在刚刚结束的第一次,他会更希望我玩得顺顺利利,玩得开心尽兴、满载而归。”

  话题以惊人的速度驶入人情世故的赛道,许景修指出这一点,无异于向喻松泽当面展示自己内心的算计。

  他心脏狂跳,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紧绷,神经也被拉扯成一张满弦的弓。


  “因为只有把我哄满意了,他才能以此为借口,通过我、或者把这件事当做契机,旁敲侧击地向您讨要这份人情。”

  ——赌石的水深之又深,许景修第一次接触就得到了他的保驾护航,届时木已成舟,无论喻松泽是否情愿,这份情他都必须认。


  “所以老师,我不是因为不了解赌石背后可能存在的风险,也没有头脑一热冲动行事。”

  连日来纠结在心的事终于见了天日,许景修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我看出对方的接近抱有目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默认自己的旅程会有安全保障。”

  ——他还指望着用这场带我开眼界的旅行跟您做交易呢,怎么舍得让我出事。


  听完这些,喻松泽沉默不言,深邃的眸子宛若万年寒潭。


  原来许景修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带他赌石的人对他另有所图,所以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顺水推舟地装了个傻,来了一场精彩刺激的探索旅行。


  这两个人,一个自作聪明居心叵测,以为自己拿许景修当了棋子;一个莽撞无畏走一看三,凭借一股野生的直觉直接把对方视为台阶,一时间还真说不好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又是谁的算盘打得更响。


  喻松泽看着笔直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神情从难以置信变为震惊,又从震惊转为冷静到极致的漠然:

  就在刚刚,他的学生,他引以为傲的、天天带在身边的本届的唯一一个学生,亲口承认自己利用了外人对他的“有所求”,来达到“满足自我”的目的。

  

  许景修在阐述时的思路之清晰、判断之大胆、表述之有理有据,令喻松泽在震怒之余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足够聪明,足够敏锐,有着优越的决策力与放手一搏的胆识,又坦荡得几乎张狂。

  是天生的野心家。


  内心五味杂陈,男人隔着宽大书桌一眼望进自家学生的眼底,半晌才凉着嗓音做出评价:

  “许景修,你好样的。”


  许景修低眉敛目垂下头去。


  “亏我之前还在问你知不知道对方不欺负你全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

  喻松泽的嘴角僵硬的提了提:“原来你不仅知道,还玩出好一手‘互惠互利’。”


  不断起伏的心情阴差阳错有了着落,喻松泽叹了口气,不知该喜该恼。

  他冷眼看着许景修欲言又止的紧张模样,想到自己的担心与怒火很可能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又觉得该给这胆大包天的小崽子一些教训。


  “翅膀这么硬,我看你也不需要什么老师。”

  于是他低低一哂,抬脚便走:

  “你走吧,我管不了你。”


  “老师…喻老师!”

  果然,一直礼貌克制不动不摇的许景修听到这话立刻慌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书房门边,赶在喻松泽摸到门把手的前一秒挡住了路,满眼不掺假的惊慌。

  “别走,我…我知道错了。”


  “做什么?”喻松泽颇为不悦紧紧拧眉。

  “知不知道这是在谁家?”


  “我错了喻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您……您别生气。”

  再诚心的话说多了也没底气,许景修以为自己真的踩了老师的雷,慌乱间逐渐语无伦次:

  “是我想当然…我不懂事,我不该擅作主张自以为是害您担心,不该对您之前说过的话置若罔闻,也不该这么自负,我……我都在想是不是不该跟您说实话了。”


  “什么?”喻松泽剑眉一扬,“你还想不跟我说实话?!”


  “我装傻就好了。”

  许景修委委屈屈低下头,后背整个靠在门上,将离开书房唯一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就该装作没心没肺只是好奇,这样您也不会这么生气。”


  喻松泽再一次被他气笑了,嗓音寒凉地反问你就是这样总结经验的?


  “对不起。”

  这问题许景修答不上来,索性破罐破摔地进行一些复读机行为:

  “我错了,您别走。”


  “让开。”

  喻松泽言简意赅,板着脸不为所动。


  “……”

  许景修一动不动,一副铁了心要做守门员的模样分外招人稀罕。


  “喻老师。”

  他低着头小声唤人,哑着嗓子认错认了数不清多少遍,最后说您要是还生气就再打我两下。

  总之就是死活不让喻松泽离开书房。


  在他旁边,喻松泽不接茬也不动作,故意拿出一副油盐不进的高深姿态,摆明了就是要晾着许景修。

  心中想的却是能拉下脸认错的小孩真可爱——他见过、也带过很多学生,还真没有遇到过像许景修这样集胆大嚣张与诚实会撒娇于一身的。


  “就凭这眼力见,和这能屈能伸肯低头、又会对症下药的本事。”

  男人打量面前倔强但坚定的年轻人,欣慰心想:“能少走不少弯路。”


  为人师长,惜才爱才是发自内心的本能,如今有棵长势正好的苗子栽在自家地里,喻松泽哪里有不喜欢、不修剪的道理。


  “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师。”

  奈何许景修一点也不敢抬头看喻松泽的表情,就这样错过了老师眼底已然噙满的笑意。


  “我向您保证…在没能拥有过硬的专业能力之前,再也不会去赌石了。”

  他强打精神诚恳保证,鬓角被冷汗浸得透湿,低落得一目了然:

  “您再……原谅我一次,可以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许景修眼眶即将泛红的前一刻,喻松泽悠悠开了口。


  “出去见世面的人是你,人情债最后却要算在我头上。”

  他后退两步,在桌边找了个舒服姿势倚上,问道:

  “许景修,你怎么想的。”

  谁给你的胆子?


  “我…没有。”

  许景修“唔”了一声,回答问题全凭本能:

  “欠人情难道不应该是在我玩得开心尽兴、赚了几倍甚至几十倍、满载而归的前提下才算数的吗。”


  他懵懂抬头,目光因长时间的紧张无措而稍显黯淡,说道:

  “可我并没有满载而归,最后全都赔掉了,血本无归。”


  “……”

  这下语言系统混乱的人变成了喻松泽:

  “你……故、故意赔的?”

  脑海中后知后觉浮现出另一种可能性,男人目露惊讶,再一次被许景修滴水不漏的作风震撼到了。


  “对,我……故意的。”

  事已至此,债多不愁的许景修有什么说什么,主打一个以诚待人。

  他不自觉往门上贴了贴,心虚中带着点理直气壮:

  “最后那块石头他用尽话术提醒我慎重付款,我没听劝,价都没打就把料子买了。”


  “果然,一赔到底。”


  “你真是反了天了许景修!”

  喻松泽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气得第二次抄起玉笛:

  “十几万的东西你当塑料玩具玩呢?所有人都是你开眼看世界的道具是吧?”


  男人怒而训斥,玉笛往书桌边愤愤一指:

  “往哪跑?你给我过来!站这!”



—————————分割线—————————

有彩蛋♡

是由许景修年轻时贸然赌石而衍生出的、关于22岁的许景修和22岁的江赏的对比分析(包括一些景江相互吸引的原因剖析),和“假设二人在同龄时相识会发生什么”。

截图形式,但文本量不少,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年轻时候的许景修是不是有些出人意料(乐)

真鲜活真可爱啊,有种长了嘴、会低头的健康感(猫猫欣慰后仰.jpg)

再想想在泊岸天台一把拉住江赏道歉并承认心意的他,是不是能窥见一些共性啦?(歪头)

许景修一直是许景修呀w


喻松泽:温润导师爆改狂躁家长。


一个场外:许景修没跑啊哈哈哈哈他只是看到玉笛后下意识往远离喻松泽的地方挪了一步。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表情上新,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云川漫步

第81章 碾碎的心

✓ 严肃腹黑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那就狠狠罚我,罚到,这里不敢有别的心思。”】

 



周五上完课以后,秋沐之去医院探望了葛杨,他把支持他的评论都拿给葛杨看,鼓励他振作起来。

 

忙定了葛杨的事,秋沐之顺着医院的走廊往外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打开了与严青泽之间的聊天窗口。

 

对话框还停留在一天前:

 

——严青泽:“律所有急事,我今晚在律所加班。”

 

——秋沐之:“老师安心加班。”

 

——秋沐之:“我今晚留在学校练歌。”

 

——严青泽:“好。”...

✓ 严肃腹黑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那就狠狠罚我,罚到,这里不敢有别的心思。”】

 



周五上完课以后,秋沐之去医院探望了葛杨,他把支持他的评论都拿给葛杨看,鼓励他振作起来。

 

忙定了葛杨的事,秋沐之顺着医院的走廊往外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打开了与严青泽之间的聊天窗口。

 

对话框还停留在一天前:

 

——严青泽:“律所有急事,我今晚在律所加班。”

 

——秋沐之:“老师安心加班。”

 

——秋沐之:“我今晚留在学校练歌。”

 

——严青泽:“好。”

 

 



 

说来奇怪,由于严青泽工作很忙,他们以前也不会每天都联系。

 

但是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没联络,秋沐之心里却忐忑起来。

 

秋沐之在对话框里犹豫,想要主动发消息,又不敢发,纠结期间,聊天记录忽而往上刷了一条。

 

“医院楼下等你”,六个字,言简意赅,对于秋沐之来说却胜过最动听的话。

 

秋沐之捏着手机坐电梯的时候想——dxx都这样能透视人心吗?还是……

 

好像,老师总能精准地控制程度,给他失重的刺激,却又在他即将坠落地面摔得粉碎之前,稳稳接住他。

 




 

坐上副驾驶位,秋沐之正酝酿着怎么开口,严青泽已经递过去一个黑色盒子。

 

掂在手上,颇有些分量,秋沐之疑惑道:“这是什么?”

 

严青泽淡道:“礼物。”

 

他昨天才收过天境的画,还没来得及道谢,今天又收礼物,秋沐之有些不好意思了:“我……”

严青泽打断他的话,淡道:“打开看看?”

 

不容拒绝的语气。

 

纯黑的礼品盒,扎着黑色绸带,打开以后,是一个平板电脑。

 

“这些……”秋沐之一个一个地查看平板电脑里面的文件,逐渐震惊,“这些材料怎么来的?!”

 

严青泽答得云淡风轻:“这重要吗?”

 

“韩文昶干工程这么多年,要找他的把柄,”透过挡风玻璃,严青泽的眼神投向远处,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冷冷一笑,“很容易。”

 

严青泽淡道:“材料送给你了,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

 

“为什么……”秋沐之喃喃道,“为什么要帮我……”

 

你明明,不同意我做这些。

 

你明明,要我到此为止。

 


 

严青泽收回目光,掩去眼底的锋锐,换回一贯的宠溺,就好像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不是他本人似的:“帮你是因为在乎,罚你,也是因为在乎。”

 


 

秋沐之滞了一下:“这些材料,就是你之前说过,准备给我的礼物?还是……天境老师的那幅画?”

 

“都不是。”

 

严青泽答得很快,唇角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微笑,温柔从每一个尾音里漏出。

 

可他下一句话,残忍极了——

 

“之前那份礼物,我取消了。”

 

掠食的狼就算披再久的羊皮,也食不了草。

 

初遇时的温柔是刻意收敛的克制,掠夺者的本性,是锐利的剑锋。

 

 





 

秋沐之被他轻轻一句话击到崩溃,生性里的敏感让他立刻想起另一件事:“明天的……你也取消了?”

 

黑阁的房间施行预约制,疆皇作为委员会成员,在黑阁拥有独立的房间∞,无需去预约公共房间,但疆皇通常会提前提交预约信息,以便工作人员打扫房间、准备工具。

 

明天是周六。

 

他们原定,那一天约会。

 

他们的第一次正式圈内约会,第一次,正式地,以疆皇和醉书的身份相处。

 

“恩,” 严青泽淡然答道,加了点儿油门超过一辆蓝黄相间的出租车,向右侧并线的时候,瞥向反光镜的余光扫到秋沐之惨白的脸色,严青泽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你想去?”

 

他这么问,纯粹是意外瞥到秋沐之难过表情时下意识的反应。

 

在严青泽的认知里,两个人吵得快要翻脸,自然不可能在紧接着到来的周六,像先前计划的那样去约会,一起看舞台剧,一起实践,一起做那些甜蜜又腻歪的事。

 

在严青泽的认知里,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以至于当他看到秋沐之的难过时,下意识以为——他想去。

 

这个问句,让秋沐之本就难看的脸色,雪上加霜。

 

——“怎么,你想去?”

 

很明显,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严青泽不想去。

 

当然——秋沐之在心里难过想道——老师理所应当,不会再想去了。

 

dxx像深海里的鲨鱼,百万分之一浓度的血腥味便足以令他们兴奋,疆皇这种顶级的dxx更加是个中翘楚,sxx百万分之一的疼痛,都足以让他兴奋。

 

严青泽淡道:“明天的剧确实很好看,你可以一个人去,我帮你重新预约。”

 

秋沐之的表情从难过转为难堪,他艰难地说道:“不用,我……我明天……”

 

他狼狈地编造着理由:“我明天要练歌,决赛已经开始,我、我这几天得把曲子写出来。”

 

严青泽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定的亚克力拍到了,暂存在工具房,留了‘醉书’的名字。订房间的时候把房间号报给工具房,他们会替你直接送进房间。”

 

很平常的话,却在秋沐之心上划开口子,一字一道,血流不止。

 

他无法抑制地想起,定制那柄亚克力拍的经过。

 

彼时,是在一次下课之后,严青泽隔着电话线几句话把他撩到面红耳赤,秋沐之艰难问他——“您……您今天没在上班吗?”

 

严青泽大大方方——“我在律所啊。我在律所走廊上,旁边都是人,哦,你认识的何律师也在旁边,他有听到我在给你讲电话。”

 

秋沐之脸色爆红,捂着手机低头逃窜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压低声音尖叫。

 

一部手机,两个人,走廊尽头无人注意的角落,令人面红耳赤的《产品手册》,指尖期待又害羞的滑动……

 

那时的快乐看起来那么寻常,寻常到让人以为它永远不会结束。

 

秋沐之记得那个亚克力拍,渐变蓝紫透明,内里融化了细小的金色和蓝色砂砾,非常漂亮。


秋沐之闭上眼睛,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克制着说道:“谢谢。”

 


 





 

余下的车程,谁也没说话。

 

严青泽没问他去哪儿,直接把车开进自己家的车位,停车熄火。

 

秋沐之低着头,手指扣到车门上,准备默默下车。

 

哒!

 

严青泽的手指,在锁车键上轻轻一按,车门重新上锁。

 

副驾驶座没有设置童锁,即使锁车键控制锁上门,在汽车停止的时刻,意味着——只要秋沐之拉开车门就能下车。

 

但是——秋沐之略显不安地咬了一下嘴唇,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默默缩了回来,收着手指乖巧放在膝盖上,没动。

 

严青泽看着他乖巧的模样,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认真地收拾他,他能在我手底下坚持多久?

 

严青泽勾了一下唇角,淡道:“明天黑阁的中央舞台,我留了。明晚八点,二十*。”

 

秋沐之猛然抬头:“明、明天?!”

 

明天?

 

怎么会是明天?!

 

秋沐之无法接受,这么多天积累的温馨期待,变成一场冰冷残酷的**,而且——他甚至很清楚,严青泽是故意的。

 

严青泽故意要把公开**的日期定在周六。

 

他太懂怎么折磨他。

 

严青泽右手指尖探过去,压在他左侧心口:“痛么?”

 

“痛的,”秋沐之深吸一口气,疼痛被看见,他也不再隐藏,“本来……明天是第一次正式实践,那么多天,我们一起挑着周六的场景……”

 

严青泽没接话,只是抬起手,手指顺着秋沐之的发梢,抚过他的侧脸,秋沐之顺着转过去,鼻尖蹭着严青泽的手指,眼泪无声地落下。

 

“换一天好不好?我们本来定了周六约会的,”秋沐之贴着严青泽的手指,哭了出来,“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一起构想,我不想……”

 

我不想将来每一次回忆起他们第一次正式实践,都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一天真正发生的是什么。

 

我也不想每一次回忆起他们第一次公开身份,都无法抑制地想起是怎么公开的。

 

严青泽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残忍地拒绝:“不好。”

 

疼痛与眼泪,折磨与亢奋,ds最原始的概念在狭小的车内炸开,指背上潮湿成一片,他哭得很好看,低低地、克制地啜泣。这样的眼泪是最好的兴奋剂,足以让一切dxx深陷狂热。

 

sxx越是难过,dxx越想要碾碎他。

 

像是感知到某些情绪,秋沐之含着眼泪抬起头:“那就狠狠罚我,把它碾碎,罚到……”

 

他牵着严青泽的手指,把指尖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不敢有别的心思。”

 

隔着衣物,指尖和心脏无法互相传递温度,但是按压的压感实实在在,好像血脉相连,未定的契约将人紧紧缠绕。

 

“小家伙,”严青泽淡淡开口,“sxx的献祭感很迷人。”

 

他抽回手指,话锋一转:“但是自毁不可取。”

 

秋沐之将要碎裂的表情倏然一滞。

 

严青泽板下脸,语气严厉:“手伸出来。”

 

难过的泪珠要掉不掉地卡在眼眶上,红红的眼角泛着明显的水雾。

 

这里不是屋内,是地下车库。

 

他们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挡风玻璃清晰地透视一切,不确定什么时候有人经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到。

 

秋沐之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乖乖把摊开掌心,把两只手递到严青泽面前。

 




“你还要写作业和练歌,”严青泽抽了一根数据线出来,不紧不慢地对折、再对折,轻轻点在他的手腕,“袖口卷上去。”

 

秋沐之难以抑制地紧张,一寸一寸地把袖口卷高,卷过手肘。

 

卷袖口带来的紧张感,不断吞噬想要毁灭的冲动,像一根越收越紧的链子,把那些灰暗的念头统统束缚起来,关进牢笼,最后——秋沐之手心向上,平举手臂,脑子里只剩下那根纯白的数据线。

 

……

老地方见

……



 

他默默放下袖子,用长袖遮住手臂。

 

眼泪不流了,像个乖巧的布娃娃。

 


严青泽收起数据线,淡道:“明天白天我要去律所加班,晚上直接去黑阁。”

 

秋沐之懂事地接道:“我自己过去。”

 

严青泽在心里淡道——这孩子聪明得让人心疼——面上却不显,只道:“我已经交代了,会有人带你去后台候场。”












————————————

感谢 @隰有榆杨 、 @与山 、 @顾子熹 、 @一只大企鹅 、@GYY 、 @昭昭陶陶 、 @笙箫 、 @纪屿. 、 @糖糖糖白。🌸 、 @夏塔 、 @喻田 、 @奥利奥汤圆 、 @一瓶郗酱 、 @忆潇岚 、 @葱的小括号 、 @Starry_✨ 、 @滋滋 、 @祈星 、  @_谁不曾谁不想_ 、  @玲雪_er  等超过100位高级粉丝的支持!


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 彩蛋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彩蛋是秋沐之去医院见葛杨的之前以及之后:


“沐之,我本来打算今天走的,15楼的窗户有一扇前几天被打碎,还没来得及修,我都看好了。”


——我最大的心愿,是让爸爸妈妈和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天意。

——赔偿款下来了,足够他们过上好日子,我没有遗憾了。

秋沐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是葛杨这个意思。


壹鲨

第十九章 自食其果(5)

  我确实很害怕被打手心。

  

——————正文节选———————

  …

  

  诚然不好好写作业确实也不是什么大过。

  

  甚至真要拿出类似“用这个时间在学习更薄弱的数学”的理由也不是完全不成立。

  

  但艺考之路的疏忽却需要在本就珍贵的时间里被迅速纠正,也需要在纠正的过程中刻出一些让人不敢再犯的深刻印记——

  

  某些时候,周嘉宥确实觉得凌朔曾表示过的“会对你更严厉”并非空口之谈,相反,它无比夯实,也总是能稳稳击中自己心口那块...

  我确实很害怕被打手心。

  

——————正文节选———————

  …

  

  诚然不好好写作业确实也不是什么大过。

  

  甚至真要拿出类似“用这个时间在学习更薄弱的数学”的理由也不是完全不成立。

  

  但艺考之路的疏忽却需要在本就珍贵的时间里被迅速纠正,也需要在纠正的过程中刻出一些让人不敢再犯的深刻印记——

  

  某些时候,周嘉宥确实觉得凌朔曾表示过的“会对你更严厉”并非空口之谈,相反,它无比夯实,也总是能稳稳击中自己心口那块感知敏锐的地方。


  永远不会轻的板子总会告诉自己:

  

  正在努力向阳生长的树苗不可以有一点歪倒的趋势。

    

  …

  …

  …


  

——————分割线——————

yoyo:现在都还没哭是不是可以被ee们夸🥺

  

彩蛋是关于小yo同学如何被小冯同学耳濡目染到的故事~来看看冯家和周家的饭桌商业互吹,总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最听话👍

欢迎解锁yoyo童年故事集,应该至少两期彩蛋都会是这个内容。

  

感谢@笙箫墨迹 @鸢飞莫戾天 @小可爱(^_^) @多橘帕 @ID500070010 

努力码字的周末想要看到更多评论耶~

米酒蛋泥

9. 云泥之别


  向野去要饭的事情,是球队里的队员传到顾千潮这的。


  男单一队的队员不都熟识向野,又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每天三点一线的训练生活索然乏味,园区里的野猫发情都能津津乐道许久。


  间歇休息时讨论起来被顾千潮听见,说是球馆外头的那条路跪了个小孩儿,面前放个空纸盒,有行人路过便开口问,能不能给点钱。


  顾千潮听了脸色略沉,想起昨晚说的气话。


  临近中午,那股没由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没有午休的习惯,趁队员和教员休息的间隙,独自晃出球馆。


  球馆附近是刚完成修缮的道路,人行道平坦宽敞,而附近的配套商业区却没跟上,再往西就是绵延的山脉,来往行人稀少。


  向野...


  向野去要饭的事情,是球队里的队员传到顾千潮这的。


  男单一队的队员不都熟识向野,又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每天三点一线的训练生活索然乏味,园区里的野猫发情都能津津乐道许久。


  间歇休息时讨论起来被顾千潮听见,说是球馆外头的那条路跪了个小孩儿,面前放个空纸盒,有行人路过便开口问,能不能给点钱。


  顾千潮听了脸色略沉,想起昨晚说的气话。


  临近中午,那股没由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没有午休的习惯,趁队员和教员休息的间隙,独自晃出球馆。


  球馆附近是刚完成修缮的道路,人行道平坦宽敞,而附近的配套商业区却没跟上,再往西就是绵延的山脉,来往行人稀少。


  向野双颊通红,眼睛被风沙刺得微微眯起,背靠围墙屈膝坐在地上。


  两腿之间放了个不大的快递盒,隐约看见盒子里飘着些纸币。大概是怕被风吹走,还知道往里压块石头。


  顾千潮在马路对面站定,手肘撑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远处有行人走近,向野就又撑起身子来跪到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太瘦了,又穿得少,后背的蝴蝶骨微微凸起。


  顾千潮听不清向野说了什么,看样子话也不多,咕哝一句,行人头也不抬就走了,向野就又坐回去,揉揉膝盖,大眼睛眨巴眨巴,过一会凑近翻来覆去看盒子里那些钱,然后搓手、哈气、取暖。


  顾千潮唇间含着烟,五官化在燃起的白雾里。


  顾千澄走失的时候才两岁,那年的顾千潮也才十二岁。


  弟弟刚学会走路不久,跨着个肉肉的小粗腿蹒跚摇摆,顾千潮以为他走不远的。于是好声好气吩咐懵懵懂懂的顾千澄在原地等,揣着偷带出来的零花钱去买冰淇淋吃。


  吃完把嘴擦干净回来,顾千澄早就没了踪影。


  他嘶喊哭叫找了好久,嗓子哑得整个月都没说出话来。


  报警后以失踪立案,当时的乾南省经济发展迅速,但社会环境动荡,小孩子被打断腿戳瞎眼送去别的城市要饭的新闻很多,就连警察也说,不能排除拐卖的可能性。


  家长不怪他,十二岁的顾千潮却被排山倒海的自责压得快死了。


  这种自责的情绪并没有随年龄的增长而消退,往后的日子里,但凡接触到年龄相仿的小孩,顾千潮都难免多看几眼。想,这会是谁家的孩子、谁家的弟弟,千澄有没有比他长得高一些,是不是有可能过得也不错。


  然后骂自己自欺欺人。


  两岁的孩子脸都没长开,顾千潮对弟弟长相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清晰地记得那双眼睛,铜钱似的,又圆又大,双眼皮的褶子很深很密,睫毛和蒲扇一样。



  

  当天晚上,向野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早。


  他用要饭要来的钱买了一份炒面,第一家小贩嫌他破破烂烂的纸币脏,不肯卖,只能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快到路口了才买到。


  急火炒出来的粗面被酱汁包裹,带着浓郁的焦香。油很快就渗到向野手里,小贩问向野要不要袋子,两毛钱一个,向野摇头拒绝了。


  他一边疾步往回走,一边疯狂咽下快要溢出的口水,忍住一口没动。


  面塞得满,沉甸甸的,一定能吃饱。


  回到烂尾楼里,兜底翻了好久,总算翻出一个完整的袋子来,小心套上。


  这是向野第一次用自己的钱买下一整份炒面。他挺珍惜的。


  向野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和凌辱不计其数,顾千潮是第一个问他伤到没有的人。他曾听别人用“下次请你吃饭”表达感谢,也以为这就是正常人的社交规则,所以顾千潮提出要饭这个建议,他一点没犹豫就采纳了。


  顾千潮去扔垃圾的时候路过边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染着不够深沉的灰蓝色。


  如果不是教练休息室的垃圾满了,向野可能要在冷风里站至少三个小时。


  向野今天披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里面还是那件肮脏不堪的破旧衣衫,不知是不是旧衣服的颜色衬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像水泥糊过一层似的,干涸里透出死灰。


  看见顾千潮向他走来,阴暗的眼神小心得亮了一个度。


  向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塑料饭盒,被大衣包裹住的炒面仍留有温存,他亮着眼睛对顾千潮说,“我想请你吃饭。”


  顾千潮垂眼,看向向野手里的长方形塑料饭盒,最普通最廉价的泡沫制品,外面裹了一层皱巴的塑料袋,塑料袋的角落里隐约看得见一些沉积的泥灰。


  毋庸置疑,别人给养尊处优的顾少爷带这种盒饭,是会直接被扔进垃圾桶的。


  可顾千潮早上才看见向野跪在路边要饭。


  顾千潮问,“哪来的?”


  向野有点愣地看他一会,声音闷闷的透点不敢张扬的委屈,“我花钱买的。”


  怕顾千潮不信,又着急补一句,“不是偷的,也不是别人吃剩的,真的。”


  顾千潮脸上没什么表情,是陈述,又像是疑问,“你有钱?”


  向野安静地回望,顾千潮很高,站的角度刚好背光,他看不清顾千潮的神情,只能依稀感受到不论何时都尖锐严厉的气息,向野不明所以地眨眼,“……你不是说,可以去要饭。”


  顾千潮眼皮一垂,话里透着冷意,“我还说让你换件干净的衣服,伤口不要碰水——”


  他说完不等向野反驳,直接将小孩儿拽过来背对自己,撤下向野的一个袖子去看他后背的伤。


  运动员的臂力之大,扯得小孩儿踉跄站不稳,手里的饭盒护得牢牢的。


  那道被木棍打出的擦伤果然被水泡发的更加严重了,伤口呈现狰狞的鲜红,还未长好的嫩肉往外翻着,流出的黄绿色脓水黏糊糊地粘在衣服上。


  顾千潮眉头彻底皱起来,“就只听进去一句让你去要饭?”


  向野听不出顾千潮话里究竟是指责多一点还是嫌厌多一点,但情绪是有感染力的,顾千潮的情绪不好,甚至有些生气,这点向野很确定。


  他的生活太简单了,不开心的时候,如果能吃一顿饱饭,食物带给他的能量,很快就能让向野开心起来。


  于是他捏紧饭盒,脑子凝住一般,试探的声音轻的可怜,央求道,“你吃吧。”


  顾千潮只是低头,生硬地拒绝,“我吃过晚饭了。你自己吃吧。”


  拒绝换来的是明显的失落和局促,向野伸长的手臂往回缩了一寸,犹豫地审视眼前的炒面饭盒。


  想哪里做得不对。


  他过去从来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的。


  也不会害怕被视作不正常。


  

  顾千潮把孩子带进了训练馆,又是一前一后,相隔足够远的距离,巡逻的保安以为他俩不认识,拦了向野一下。


  向野缩紧脚趾,乌黑的手腕往外套里缩了缩。


  顾千潮这才从手机讯息中抽出神来,停下脚步回头,让向野跟紧点。


  训练馆内的保洁阿姨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三三两两的队员在远处打对抗。


  顾千潮进门后在场边的长椅旁等他,等向野靠近,才指了指墙边的位置,“你在这里站着。”


  空旷的球馆里回荡着清脆响亮的击球声,向野没听清,迷茫的抬头询问,“啊?”


  啊?


  啊什么啊。


  顾千潮板了脸,沉声斥令,“站着!”


  向野吓得脖子一缩,“哦。”  


  他本来也不准备随便坐。


  但顾千潮这句话说得太硬,他好像听出些其他意思。


  不许坐的意思。


  向野站在场边,将眼睛瞪得很圆很红,看顾千潮指导队员。他手里会拿一根棍子,手臂这么长、指节这么粗,不怎么说话,动作哪里不到位,全靠棍子尾端的推力纠正。


  做示范的时候,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分明,动作潇洒轻盈,流畅又有速度。


  那一刻,向野觉得顾千潮根本就是天上高高悬挂的太阳,而自己是穿梭在泥泞中的蝼蚁。


  没多久,窗外雷声大作,天色骤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队员们见天空不作美,成群离开了训练区域,走的时候一一向站在场边的顾千潮鞠躬道别。


  顾千潮只不过颔首,连笑容都没有,有时甚至会皱眉,说今天练得不好。


  等场馆内的人全部走完了,向野也还是在原地站着,炸开脏乱的毛发,维持着直接而赤裸的目光,一动不动,像只警惕而惊惧、并不属于这里的小野猫。


  顾千潮走近,问小野猫,“知道为什么让你站?”


  向野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手里的饭盒又往回缩了半寸,自然而然地答道,“因为我脏啊。”


  那是顾千潮第一次看向野笑。


---------

  

    抱歉,最近有些突发事件比较忙,但好消息是已经处理完啦。

与山

【逢场作趣】113


【许景修平生头一回挨这么贵的打。】


—————————正文分割—————————


  许景修要认喻松泽这个老师,所以他自然没有滚。


  走廊人来人往,有学生也有老师,路过的人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本能都会往里看上一两眼。

  有认识许景修的助教偷偷探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喻老师把党员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年轻的助教满脸都是好奇。

  “什么情况,值得他去那么隐蔽的地方打电话。”


  “没什么,快去忙你的。”

  许景修保持原有姿势挺拔站着,勉强弯了弯眼:

  “我闯祸了,喻老师正在气头上,当心回来看到你在这里八卦再骂你两句。”


  “怎么可能......


【许景修平生头一回挨这么贵的打。】


—————————正文分割—————————


  许景修要认喻松泽这个老师,所以他自然没有滚。


  走廊人来人往,有学生也有老师,路过的人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本能都会往里看上一两眼。

  有认识许景修的助教偷偷探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喻老师把党员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年轻的助教满脸都是好奇。

  “什么情况,值得他去那么隐蔽的地方打电话。”


  “没什么,快去忙你的。”

  许景修保持原有姿势挺拔站着,勉强弯了弯眼:

  “我闯祸了,喻老师正在气头上,当心回来看到你在这里八卦再骂你两句。”


  “怎么可能。”

  助教惊讶后仰:“谁不知道咱们喻教授脾气全校第一好。”


  话虽这样说,助教到底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扒门,赶在喻松泽回来的前两分钟溜走了。


  “十分钟,回宿舍收拾衣服。”

  喻松泽沉着脸回到办公室,看也不看许景修一眼,只简明扼要撂下两句话:

  “收拾好了跟我回家。”


  许景修不明所以但听话,闷闷应了声好便依言跑回宿舍,他手脚麻利地收满一个书包,并在十分钟后坐上了喻松泽的车。


  宽敞的车内气压却低得吓人,两人一怒一默,一路无话。


  到家后。


  喻松泽什么都没说,抬手往书房的方向一指,许景修便老老实实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自觉站在宽大书桌的正对面,面前是空荡的椅子和满满一墙的文学收藏,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关紧的房门和舒适的沙发都在告诉他他是自由的,喻松泽也并没有要求他必须怎样,但是许景修不认为自己应该做罚站以外的事,便眉目疏淡安静站着,偶尔会看着书柜中的石头发呆。

  刚刚过去的周末像一场精彩又危险的梦,他站在这里,知道有很多东西可以反省思考。


  因此,当喻松泽处理完一众事务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他那个望着一块羊脂玉摆件出神的学生。


  “说吧。”

  早在办公室就提醒过许景修交代事情始末的喻松泽没有半个字的废话,进屋后径直拉开书桌后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为什么去赌石,赌石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男人嗓音发冷,从语气到神情无一不冷硬,是许景修从未领教过的严厉。

  他掀起眼帘同老师对视了一会儿,在喻松泽看不到的地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喉结上下一滚。


  “人是在上周跟您参加饭局的时候认识的,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翡翠原石的话题,聊得很投机。”

  “饭局结束前他正在给我讲赌石的事情,我很感兴趣,就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面又深入了解了一下。”


  对于许景修而言,“赌石”本就不是多陌生的词。


  “周五,他突然找到我,说有个朋友从国外采购了一批料子,是大货,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我有兴趣,就跟着去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种事要慎重参与。”

  面前的人在讲述事情经过时态度过于轻描淡写,看得喻松泽心里一阵一阵冒火,开口时嗓音又凉几分:

  “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是这样吗许景修。”


  “对不起。”

  许景修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垂下眼干脆道歉,没有任何犹豫:

  “我以后不会了,喻老师。”


  “继续说,怎么去的,怎么赌的,带了多少钱,开出几块料,转手多少次。”

  喻松泽一眼看破他那毫无诚意的认错,低哂一声没有戳破:

  “每一次开出来的料子都出给了谁,价钱又是怎么谈的。”


  他盯着许景修,眼神凌厉不移,又低声斥道: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到底只是个没出过校园的学生,许景修提心吊胆大半天,饭也没吃水也没喝,被老师带着十成十的严肃当面一吼,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坐飞机去的,周五晚上的飞机,凌晨四点落地,落地直接去赶那个朋友的早市,从小石料开始看,看了一整天。”

  但他神色漠然,逻辑和口齿一如既往清晰,三言两语便将喻松泽的问话回答得明明白白:

  “带了六千,一天选了七块料子,其中有五块开料起涨,涨幅在出价的2-6倍;最顺利的一块料用了三万块买下,切开发现有不止一个镯位,还能切出春彩圆条,有人愿意十八万收,我出了。”


  “料子的卖家都是市场中的路人,具体是谁不知道,谈价钱大多是他帮我谈,因为我也……不太了解那边的市场行情。”

  说到自己也不够了解行情时,许景修就知道自己少不了一顿训。


  “觉得自己很厉害、很了不起?”

  果然,喻松泽的脸色又黑几分:

  “第一次尝试就开涨了这么多,是不是对自己的成绩感到很满意?”


  连在一起的两句问话中除了怒意还有讥诮,许景修听出老师话中压抑着的愤怒,咬了咬牙没吭声。


  “我问你。”

  喻松泽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理会他的小情绪,训话自始至终都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想过赌输的后果吗。”


  “想过。”

  许景修心情不佳,自知无法做到完美隐藏身上的负面情绪,于是本能想要避开老师审视的目光。

  可他偏又专注,刚一挪开视线就能想起喻松泽让他“看着自己说话”的命令,便又强迫自己迎上男人的视线。


  “想过后果,我认为我可以承担。”

  上衣被冷汗打湿了一小片,不透气的黏在后背,许景修不卑不亢直视眼前的人,明知道自己这样回答会被骂得很惨,也没有因此少说哪怕一个字:

  “只要我没有越陷越深,能够及时止损,不借钱买料子,不负债,最差也不过输掉本金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表述始终流畅的许景修终于浅浅卡了个壳——促使他收手的原因就是最后两块石头全开砸了,这一点喻松泽已经知道。


  “老师,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赌石是怎样玩的,我总要亲自参与才能学到东西。没有向你报备是我不对,但如果……”

  屋内的气压比先前更低,许景修话说到一半,到底还是迟疑着咽下了后半句。

  因为他感觉再说下去喻松泽恐怕得抽他。


  “如果什么。”男人闭了闭眼强压火气。

  “说。”


  “但如果再来一次,即便您不同意,我想我大概还是会去。”

  

  笃定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而后偌大的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向来以好涵养著称的喻松泽深吸两口气,在“先教育后动手”和“教育什么这还不揍”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砰!


  玉笛兜风落在臂膀发出一声闷响,许景修吃痛闭眼,一声痛呼生生吞回喉咙。

  他捂住胳膊后退半步,一时竟不知该震惊于“喻松泽竟然真的抽他了”还是“喻松泽竟然拿这么贵的翡翠白玉笛抽他”。


  “这就是你想了三个小时的结果?”

  然而喻松泽显然没打算给他时间思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将许景修扒拉成面朝书桌的姿势抬手就揍。


  “赌石的后果难道只存在于金钱方面?你知不知道那里距离边境线有多近?”

  “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灰色地带?”

  “知不知道有多少黑商背后带着完整的坑人产业链?专骗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做白日梦的人?”


  “你以为你及时收手就可以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那你知不知道,被人碰瓷了该怎么办,被有规模的组织讹上又该怎么办?”

  “少跟我说带你去的人会帮你,他是谁啊,你认识他才几天,了解他的人品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万一带你去玩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到时候人生地不熟,一群人说你欠他们几十几百上千万,扣住你不让你走,给我打电话,给你父母打电话,说钱给不到位就废你一条腿,你又该怎么办?”


  玉做的物件沉且厚实,砸在身上连个脆响都发不出,喻松泽既气许景修的莽撞大胆不知地厚天高,又气他的自负天真不知戒备反思,再想到他那一句接一句理直气壮的“我知道错了”和“但是再来一次还会这样做”的所谓豪言,只感觉血压持续飙升,手上的动作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玉笛随着问句一起一落,饶是打在全身最不容易出差错的地方,其威力也不容小觑。

  许景修平生头一回挨这么贵的打,杵在桌边整个人都懵了,撑着桌子强忍了好半天的痛,想顶的嘴一句也顶不出,只能大口喘息。


  “别跟我说什么你心里自有判断,也少跟我扯什么法治社会不会出现这种事,许景修我告诉你,每一句你以为的危言耸听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桌边的人嘴唇肉眼可见地失了血色,模样比几分钟前狼狈了不知多少倍。


  喻松泽停下手中动作后退一步,胸口被名为“后怕”与“痛惜”的情绪席卷,久久不能平复。


  “我曾经有个学生,灵气天分都是一流,就是因为玩石头玩到走火入魔,最后前程尽毁。”

  自家学生指尖的颤意明显到刺眼,男人轻叹一声,将玉笛搁在许景修的手边:

  “所以我很久以前就提醒过你,在自身没有培养出足够专业的能力、背后也没有足够可靠的人脉的情况下,不要碰这种东西。”

  “如果真的好奇、想要深入了解,可以来找我。”


  “可是景修,现在看来,这些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喻松泽万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难掩失落:

  “你太让我失望了。”



—————————分割线—————————

有彩蛋♡

是事后的教授哄崽(也可能是崽哄教授)局,嗯,崽是许景修(乐)。


喻教授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收拾许景修嗷,他纯粹是后面越听越气,没忍住才动了个手。

让许景修收拾衣服跟自己走是因为之后还有带他做其他事的打算,住自己家相对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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