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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酿醋工厂

【茂灵】怪物绅士

*恶魔茂x吸血鬼灵

*写给@公职小猫的《nonsense》的G文,旧文存档

*一句话总结:逃家恶魔和他唯一的眷属在圣城坠入爱河。

 

 

【怪物绅士】

 

 

影山茂夫在躲雨的时候遇到他命定的先生。

 

梵蒂冈的雨大多囤积在冬季,灰白色的雨云浑浊,潮湿的风也萧索。接天的教堂与天主教建筑被泛青的白吞没,路边随处可见的圣职人员像行色匆匆的梦游魂。

 

唯有这家西装成衣店亮着暖橘色的灯,像一丛燃烧的焰火驱散阴沉的寒气。影山茂夫背靠着橱窗望天,他浑身都被淋透了,浸满了水的卫衣帽袋重重地压在肩上,雨丝还倾斜着从遮阳棚边沿......

*恶魔茂x吸血鬼灵

*写给@公职小猫的《nonsense》的G文,旧文存档

*一句话总结:逃家恶魔和他唯一的眷属在圣城坠入爱河。

 

 

【怪物绅士】

 

 

影山茂夫在躲雨的时候遇到他命定的先生。

 

梵蒂冈的雨大多囤积在冬季,灰白色的雨云浑浊,潮湿的风也萧索。接天的教堂与天主教建筑被泛青的白吞没,路边随处可见的圣职人员像行色匆匆的梦游魂。

 

唯有这家西装成衣店亮着暖橘色的灯,像一丛燃烧的焰火驱散阴沉的寒气。影山茂夫背靠着橱窗望天,他浑身都被淋透了,浸满了水的卫衣帽袋重重地压在肩上,雨丝还倾斜着从遮阳棚边沿飘落到他的裤脚。

 

好冷,接下来去哪呢……正在这么想着,身侧的门开了,黄铜铃铛叮铃一声响。

 

是一个金发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架着斯文的黑框眼镜,琥珀色的瞳孔在玻璃镜片后隐而又现。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雨水就怦怦地伞面上弹跳,沿着金属伞骨落成一面水帘。

 

应该是这间成衣店的店主吧。是准备要外出吗?那人偏过头看了影山一眼。

 

“学生?”

 

这样没头没尾地开启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影山茂夫没有回话,只是用他同样发潮发冷的漆黑的瞳孔回望着对方。灵幻新隆的视线从少年缺少血色的苍白面颊扫到因失温发青的嘴唇,他卫衣的袖口露出一截过分细瘦的腕骨,青色的静脉中潺潺的血液无声流淌。

 

“你湿透了。”正要外出觅食的吸血鬼说:“进屋坐会吧。”

 

看面孔是东方人,也许是从罗马过来观光的大学生?梵蒂冈太小,成衣店太偏,灵幻新隆有几年没见过东方人了……两年?不,也许是三年。哎呀呀,这可真是罕见的食材。

 

伞面笼罩的阴影中,灵幻店长摆出他招牌的笑容,下垂的眼尾挤出两条弯弯的笑纹,因眯眼看不清眼底晦暗的神色。但语气又软又甜,不动声色地堵住影山回绝的余地:“不用客气,刚好我要出门一会,就麻烦你给我看店好吗?”

 

高超的话术,既让对方无法拒绝又留下了高情商的好印象,此乃本世纪最伟大的吸血鬼灵幻新隆的绝技是也。

 

 

 

“我来拜访亨利先生。”

 

一位英俊恭谦的绅士到访这座富丽堂皇的私人宅邸,不过一会就有女佣将他迎进大堂。屋内噼啪作响的干燥炉火烤干高档羊毛料上的水分,灵幻新隆站得笔挺,优雅地从手巾袋中递出一张浮动着草木熏香的名片:“打扰了,我是私人定制成衣店的老板灵幻新隆,今天按照预约时间上门为亨利先生量体。”

 

在回廊尽头的卧室内,所有侍女都被屏退,亨利先生褪去繁冗的外衣在灵幻新隆面前站定。

 

“抱歉。”这位高个的年轻人需要矮身为他测量腰围,他褪去半掌手套,原来漆黑皮料下的手指比裁身的软尺还要细白一些。老富豪低头望去,发现厚重的黑框平光镜顺着灵幻店主高挺的鼻梁滑落一截,显露出低垂的眉眼,暗处的玻璃珠一样,闪烁着温驯柔和的碎光。

 

“眼镜稍微有点遮挡视线了。”灵幻新隆将不听话的镜框从耳边取下,拖拽着几缕杏金色的发丝。没了阻挡,他长而卷的睫毛扑朔着颤动,在过分寂静的房间里眉目都像除了雾的油画,有种蛊惑人心般的……?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想。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先生的打量,灵幻新隆抬起头来——

 

赫然是血红的竖瞳。

 

雨天摇摇欲坠的光线被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阻隔,室内只有一盏幽微的灯火。灵幻新隆不知何时直起身来,反转的幕布被掀开去,嘴角的谦恭变成轻蔑,太妃糖般微苦醇厚的瞳色消退不见。

 

“嘘——”他竖起一指在唇边。

 

这里可是圣城!这样危险的种族!惊惧的叫喊没能说出口,因为从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直视者的意识就被种族天赋使然的赤色沼泽吞没。在只有二人可闻的距离里,血族低声喃喃地吟唱:“凡吾眼中,皆为从者。”

 

“是的,我的主人。”可怜的老富豪机械而恭敬地回应说。

 

 

 

在圣城梵蒂冈借口开成衣店来狩猎这件事,灵幻新隆敢打包票全血族上下几千年来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干。这就是灯下黑啊,多么天才的想法!

 

由于是基督教圣城,梵蒂冈一整年朝圣及外交事务不断。为应付频繁的邦交需求,西装成衣定制的单子络绎不绝。这些俗务缠身的大人们鲜少亲自下场,为了省力,大多只会差遣家中杂役到成衣店中预约,在方便的时间让店主到家里来裁衣。

 

闭塞私密的幽深宅邸简直就是天然的私房餐厅!感谢撒旦!

 

偶尔有要求在店内裁衣的,也不要紧,成衣店内特设有一间仅有二人大小的私密量衣间,确保每一位顾客的需求都被满足到位。

 

灵幻新隆的犬齿从亨利先生的颈部离开,少量连带的血液很快凝结为两个干涸的红点。进食时吸血鬼往往会为猎物注入少许唾液,其间致幻的成分会让被吸食者陷入昏沉的迷梦。

 

他用舌尖舔过上牙膛,粘稠腥咸的味觉还附着在口腔上壁。这位老先生必然罹患高血脂……虽然填满了肚子,但对于热衷清淡饮食的高龄血族灵幻新隆而言,这一餐饮食还是太过油腻。临走前需找好心的女佣借用盥洗室漱口,希望能洗脱去一些油脂气。

 

“好了。”他眼底蛊惑的血光仍未熄灭,轻声诱哄着:“听着,您只是太疲惫了。衣服的尺寸已经量好了,一切都很顺利,您就让我先回去了。”

 

“是的,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老亨利低声重复着,他也确实需要休息,相信贫血带来的困乏感会叨扰这位富绅相当一段时日。

 

灵幻新隆重新戴上他的黑框眼镜,宅邸的大门在他身后合拢。依然是灰蓝色的雨天,沉默的长柄黑伞,狩猎结束的吸血鬼应当回到巢穴入睡,消化他胃袋中方才收获的饱餐。

 

顺便一说,衣服的尺寸有认真量好,他做西服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所以说,我问了你这么多你都一问三不知?有这么做生意的吗?我可是听说你家口碑好才在下雨天跑过来的?就这个服务态度吗?“

 

商店的门面还只是视野尽头一个橘色的小点,远远就听见高昂而亢奋的女人的叫喊,唱歌剧一样抑扬顿挫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灵幻新隆有不好的预感,说起来出门前捡了一个储备粮,难道是……他加快了脚步。果不其然,影山茂夫挨着柜台站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胡桃木的台板。他还是湿漉漉的,瓷砖上有一串反着光的水痕脚印,看得出这小孩一板一眼地走进屋里后就一直在站桩。

 

还真是在看店……说让他看店就真是“看”店,死板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贵妇人涂着红色亮面甲油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鼻尖了,影山也只是垂着头,呐呐地说着抱歉之类的音节。灵幻新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他雪白的球鞋面上被路面的脏水溅到,有一块小小的黑猫状的污渍。他心中觉得好笑,看来这小子也没有想象中窘迫,在客人面前乘着白日梦的思绪飞行。

 

“这位女士!”他上前一步推开那太不尊重的手,柔腻的皮肉在他的掌心打滑,感觉有厚厚一层蜡质的护手霜被蹭了上来,甩之不去的。

 

该死,他想起他的半指手套落在了先前的宅子里。

 

灵幻新隆不动声色地收掌在身握紧,修剪整洁的甲缘掐进掌心里——他有洁癖,不是病理性的,更可能是源于血源的傲慢。你总不会用手去抓餐盘里的食物对吧?存活千年的吸血鬼难免用漠然的视角俯瞰朝生暮死的人类种族,更何逞亲手触摸这些他视为蝼蚁的俗臭皮囊。

 

尽管因为这样的插曲感到烦躁,但吸血鬼的脸上还是挂着一百分的微笑:“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学徒,很多事情还不太明白。这位太太看您这身时髦的打扮,想必是推了下午的茶会赶来的吧,哎呀……小店蓬荜生辉。您还容忍了这孩子这么久……真是太体贴太善良了……”

 

一通甜言蜜语把这位难对付的太太砸的晕头转向,灵幻新隆话语间借过一步,无声地将影山挡在背后。影山看着灵幻新隆微侧过头来,朝他眨了一下眼,暗示他溜之大吉。

 

这位先生……灵幻新隆还没告诉影山他的名字,影山茂夫在内心说着,睫毛好长。

 

像羸弱的凤尾蝶翅膀。

 

 

 

“哈,真是不容易——”在盥洗室足足洗了十回手,直到柠檬香皂的气味彻底覆盖劣等种留下的气息,灵幻新隆才回到前厅,把新开的预订单收进抽屉里。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拖长语气抱怨,发现雨水送来的小小少年还站在一边。

 

阴干的布料贴在身上不难受吗?等等,他的视线怎么好像一直贴在我的脸上……

 

灵幻店长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有什么东西吗?”之前在盥洗室漱口的时候应该整理过仪容才是。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垂死的凤尾蝶又在振翅,有点美丽,他想。没有说出这样怪诞的臆想,影山直白地道谢:“谢谢您收留我躲雨。”

 

这句话其实在屋檐下就该出口,到的姗姗来迟。灵幻新隆并不介意,他仅仅是出于尝鲜的欲望,先开口留住了珍贵食材,食材是否心存感激并不重要,现在得想办法搭上关系保证日后能吃到才更要紧。

 

“您收学徒吗?”储备粮给吸血鬼塞来瞌睡的枕头。

 

“我很便宜,不需要您开太高的工资。”储备粮还会推销自己。

 

感觉是个不错的提议,吃够了那些基督教徒老化肥腻的血液,总有种时常胃胀气的错觉。灵幻新隆急需年轻新鲜的血液来更新一下食谱,不过他刚吃饱,并不急着调节胃口。让储备粮在这里打几天工,他就放几天在吃。

 

天才啊,灵幻新隆!

 

他摸了摸下巴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又在几秒后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心软,非常宽厚地说:“好吧,我叫灵幻新隆,今后就是你的师父了。我们店盈利微薄,不过我会给你力所能及的酬劳的。”

 

要做周扒皮,且表面功夫要做好。

 

酬劳就按一小时三欧算好了。

 


 

影山茂夫看着柜台上一颗毛茸茸的橘金色脑袋,他的师父灵幻新隆这几日精神有点郁郁不振,可能和近来店里生意不太好有关。

 

为缓解口欲,灵幻新隆最近爱好趴在柜台上嚼甘草糖,用右侧的犬牙咬得吱吱作响。影山在熨烫展示的成衣,和灵幻有一搭没一搭扯闲时,就看到师父龇出的几颗雪白小牙,尖尖的。一排私刑特供的铡刀,让人想把指尖按上去,看看会不会涌出大小不一的血珠。

 

哐当一声脆响,桌上的玻璃罐被灵幻新隆的袖口扫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带着同样碎裂的糖棍滚落在花斑瓷砖上。

 

“哎呀!”灵幻新隆直起身来,激动地看向大门,不是客人,又遗憾地望到地上……只是打翻的糖。他悻悻地软倒下去,好饿,胃袋的灼烧感让几百岁的吸血鬼变成向弟子撒娇的三岁小孩:“龙套——麻烦你、拜托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师父…我都说了我在熨衣服很忙,不要随便叫我…您又添乱。”

 

虽然这么说,影山还是去杂物间找了扫帚来清扫。大片的玻璃先手拾起来比较好……他蹲在满地残骸前,分辨是糖碎还是玻璃脆片。

 

灵幻新隆就在距离半米的柜台上趴着打瞌睡,昂贵的西服料子都被睡出褶了。熟悉以后,就发现优雅骄矜的灵幻店长都是假象,这人是私底下是非常懒散随性的风格。

 

连扣袖口这种小事都要伸直了手送到影山面前,偏不愿意自己做。很难想象这样难伺候的性格之前是怎么一个人过的,倒不如说是太会蹬鼻子上脸了吗……灵幻新隆是倚靠阅历看出了影山对自己无底线的容忍后,就开始恃宠而骄的恶劣大人。

 

影山茂夫数他的师父的睫毛,酣睡的凤尾蝶,一根两根三根…一把小扇子。

 

一心不能二用,影山下一秒就切身体会到了这个教训。尖锐的痛觉顺着神经爬上手臂,锋利的碎玻璃划开了他的手指,大颗的血液很快从细不可见的创口出渗出,在星屑一样的玻璃碴上染出水彩一样浅而艳丽的红。

 

他低头正在犹豫,突然——一只皮质冰冷的牛津鞋抵住他的下巴,叫他抬起头来。

 

灵幻新隆不知何时醒了,因为小憩没有带他惯常的黑框眼镜。枫糖般甜蜜的棕瞳,较往日颜色似乎转深转红。他翘着腿用鞋托着影山的脸,歪了歪脑袋,没有睡醒一样有点迟疑的问:“龙套…你把手划破了?”

 

“真是不小心啊。”他叹息着说,居高临下地打量仰望他的影山,纤弱的脖颈,跳动的脉搏,再上移到舒朗的少年面孔……等等,这可是龙套,我的弟子,我怎么用鞋去托他的下巴!?灵幻新隆刚才瞬间的行为出自他捕猎的本能,而他守序的自我这才缓慢转醒。

 

在现实与梦境的隅隙,灵幻新隆管理良好的傲慢之心不慎泄露。先前提过,他的傲慢是不可医治的顽疾。毕竟这并不出自于单纯的身份上或者品味上的优越感,而是一种食物链层级的漠视,或者说对人类这一物种的蔑视。

 

他平时把这一切都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今天他很饿,他喜欢的食物居然在散发香气。

 

灵幻新隆忙不迭把鞋收了回来,意识到刚刚那主人对宠物一样的姿态很可能会毁掉他旷日持久的精心伪装,他赶忙找补。蹲下来握着影山的手,血液香甜的气味却顺着鼻腔一直往大脑里钻。

 

最好屏住呼吸。冷静,你是成熟稳重的吸血鬼了,灵幻新隆。

 

他知道人类的话这个时候必须要表现得够急切且贴心——灵幻新隆蹙着眉,用关切而心痛的语气问:“疼吗?”

 

影山的表情依旧平静,近乎于冷漠。既没有因他的无理愤怒,也没有被他的关切触动。好像伤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根黄油饼干。犹豫了两秒,他说:“……还行?”

 

什么是还行…?这算什么回答。

 

 

 

他们翻箱倒柜地从柜台的角落里找到一盒创可贴,早就已经过期。灵幻新隆尝试撕开一个绑到影山的手指上,但由于过分久远胶布层早已失去粘性,委顿地耷拉在指尖又滑下去。

 

灵幻新隆对着光辨别包装上的生产厂家与出厂日期,疑心这是一个比影山茂夫年纪还大的古董创可贴,毕竟他平日用不上这玩意。血族的自我恢复能力强大,开膛破肚也能捧着肠子神色如常地装回腹腔。除非头身分离,灵幻新隆想不到什么能让他受到重创的好办法。

 

影山的伤口始终没有愈合,淅淅沥沥地下一场薄雾般的血色小雨。

 

灵幻新隆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因为骨传导震耳欲聋,不确定影山茂夫听起来是否太明显了。他不安地用余光打量缄默的影山,鼻尖以下被埋在宽松的连帽衫里,睫毛以上被藏在呆板的刘海里,只有漆黑的瞳孔涌动着,像不见底的河流。

 

也许是今天吗?他享用影山茂夫的日子。

 

灵幻新隆不止一次延长影山茂夫的赏味期限,说起来有些难为情,但他确实挺喜欢这个他在雨天捡到的便宜弟子。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活了几百年来饲养过的最可爱的人类了。

 

白白的,小小的,虽然确实算不上机灵,但与他的相性却恰到好处。

 

不同于绝大多数劣等种自以为是的热情谄媚,影山茂夫有种不近人情的漠然,会在且只在灵幻新隆需要的时候为他托底。除非灵幻新隆开口,哪怕此时有人把枪抵在灵幻新隆的太阳穴,他相信影山也只会站在三步以外的地方,用好奇且探究的姿态观察他,最多问一句“您需要帮助吗”。但也就到此为止。

 

放到人类社会中这应该会被指责为反社会或是情感缺失,但这很好,灵幻新隆不是人类,他就喜欢这样的怪物小鬼。在影山茂夫的身边他甚至可以披露少许同样怪诞的自我,而不显得特异。他们俩像潜混入劣等种的两道鬼影,影山茂夫是人而非人,他是非人而假作人,二者合二为一在日光下变为有影子的整体。

 

灵幻新隆曾在某一天傍晚影山锁上店门在路灯下含笑走向他时,有过瞬间的疑心。猜想他这一切恰到好处的随心所欲,都是影山对他精准的把控和纵容。但是怎么可能,那只是一个人类。他遇见影山茂夫可能就相当于在宠物市场买到命定的猫,寿命短暂,惺惺相惜。

 

所以他分外谨慎对待第一次摄入储备粮的时机,其实灵幻新隆在心里谋划过,最好是天朗气清的日子里,他状似无意地提议给影山一次西装定制的员工福利。就在窄小的裁衣间里,影山茂夫拉上紧闭的围帘,而灵幻新隆围上餐巾。

 

因为洁癖,外出狩猎时灵幻新隆惯例只吸食脖颈处静脉的血液,但理论来说人体腿根处的动脉血要更为新鲜热烈,也是大多血族子爵热爱在猎艳中进食的原因。如果是影山茂夫的话,他的洁癖可以搁置一边。灵幻新隆会趁测量腿围时使用魅惑之瞳,摄食影山腿根处脉动的鲜血。他的动作绝对轻柔,等弟子清醒过来后就解释是皮尺的边缘磨破了腿根的皮肉。

 

这本来是书写好的将会发生的故事。

 

 

 

但今天这一切完美计划都被搁置,胃部的灼烧感让灵幻新隆的理智岌岌可危。好吧,至少在演变为他在光天化日的梵蒂冈抓着弟子就啃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态之前,让这场狩猎尽量平顺温和一点。

 

“龙套。”灵幻新隆希望他的声音不要因饥渴而干哑的过于明显。

 

“我想起裁衣间也许有创可贴,你去找一下好吗?”灵幻新隆放缓语气,他知道这样寻常的请求影山不会拒绝。果然,影山转过头来,漆黑的瞳仁在他面上轻慢地一点——也许是这次说的谎格外亏心,灵幻骤然感到尾椎处蹿起一阵寒意。

 

“好的,师父。”他答应了。

 

临时想到的谎言太过蹩脚,毕竟裁衣间就方寸大的地方,哪来的地方放什么创可贴。影山茂夫究竟是对他全心信任还是懒得戳穿,总之已经不再重要。跟随着那血气的牵引,灵幻新隆跟在影山茂夫身后进入了狭窄的裁衣间,拉上了门帘,也围上了餐巾。

 

 

 

二人之间只有半步之遥,足以让灵幻新隆的柑橘海洋香调须后水的气味混合着影山茂夫甜腥的血液锈味充盈这座密室。

 

影山茂夫转过身来,他反复和灵幻新隆强调因为他还在生长期,所以他要矮年长者半头。影山微微仰头看见灵幻新隆的脸,在黯蓝色的阴影中半阖着眼。凤尾蝶垂颤的金翅扑朔欲飞,而影山茂夫知道那下面藏有两轮致命的赤月——

 

而后吸血鬼睁开红瞳,遗憾地下达命令。

 

“凡吾眼中,皆为从者。”

 

影山茂夫在昏暗的寂静中矗立,听话的一动不动。灵幻新隆摘下他的半指手套,他对这次进食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伏下身去,他牵起影山垂落在身侧的手,在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木板构成的小小棺材里,吸血鬼和他饲养的人类指尖相贴。

 

没有作呕的反胃感,影山茂夫的手指颀长微凉,像梵蒂冈一场融得太快的小雪降落在手上。

 

而如今他这轮廓生的内敛漂亮的食指上有月牙状渗血的创口,也许之后会有两个渗血的小洞。灵幻新隆将垂落的鬓发拨到耳后,垂目含入影山的手指。

 

他的舌尖很快品尝到一丝令人餍足的锈甜,甜,甜的太多,馥郁得感官都被袭击,跌进冰糖水里。

 

在百年漫长的寿命里,未曾有哪只人类的血液让他陷入此等的狂热。煎熬的饥饿感一经满足,反倒激发了吸血鬼血脉里扑杀的天性。

 

他的唾液疯狂分泌,舌卷着指腹不放地吮吸——灵幻新隆没注意到的,他甚至出现了返祖化。伸长的犬齿难耐地磨着影山的食指,耳朵也变成了尖锐的形状,瞳孔在目不所及的黑暗里跃动着亢奋的红光……

 

 

 

灵幻新隆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眩晕对吸血鬼而言是一种相对陌生的感觉,他一直到叼不住影山的手指任由其从口中滑落,整个人也因无法思考而跪伏在地上,才从人类学的词典中扒出眩晕这个概念。

 

也不止是眩晕,灵幻新隆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他一会溺水一会在沙漠炙烤。交替出现的恐惧和另一种特殊的感觉让他顷刻间汗湿了西服,西裤也撑起个丢人的弧度。这是什么?强烈的催靘效用让数百年来都薄情寡义的吸血鬼方寸大乱。

 

他疑惑地战栗,却有一只雪白的球鞋托住了他的下巴,轻柔的力道让灵幻新隆将头仰起。

 

他出了太多汗,顺着眉骨落入眼窝的汗水结住他的睫毛,叫他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能看清,影山茂夫,他的弟子,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师父,”他问:“好喝吗?”

 

 

 

灵幻新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什么状况,那是他只在古老书籍中看过的道理,关于高等级魔物的血液对于低劣的物种有着压制与支配的功效的公理。

 

他只是个想偷一口吃的的可怜吸血鬼,这下好了,因为血脉的压制变成人家的眷属。动弹不得也就算了,但似乎还有糟糕的催靘功效,大概就和血族的唾液能致幻是一个原理。

 

情欲混合着惊惧让灵幻新隆备受煎熬,他感觉到胃袋里吞咽的血变成了有生命力的腐蚀物,也许是浓硫酸一类的,在他的胃壁上驻出一个空洞后破其而出。那些蕴含着影山魔力的血顺着灵幻新隆的四肢百骸蛇形游走,在耳边嘶嘶吐信,而他只能跪趴着臣服。影山茂夫用白球鞋托着他,才让他没有把口水都流到地板上去,不好清理。

 

他的弟子……他捡到的可爱人类…怎么会是更高等的魔物?

 

灵幻新隆尤在迷迷糊糊:“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影山茂夫收回脚,倒也没有任由师父的脑袋掉到地上。他先是用不知何时冒出的尾巴勾着师父的脖颈,而后蹲下来亲昵地捧住灵幻新隆的脸,鼻尖抵着鼻尖,灵幻新隆才发现弟子的锅盖头里不知何时冒出了属于恶魔的两个小角。

 

“我可没有点头,师父。”

 

他亲了亲灵幻新隆颤动的睫毛。雨天飞旋的凤尾蝶,而今落在他唇上。

 

 

 

【后日谈】

 

 

之后会发生的故事,影山茂夫的日记节选:

 

[师父怎么又借口出去吃饭逃跑?早和他说了喝了我的血跑到哪里都会被我找到,难道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想不明白。]

 

[想和师夫讨论契约结在哪里比较好,我的血液一直盘踞在师父的胃袋里,但这似乎让师父最近的进食都感觉到呕吐欲和不悦。其实命令他们的话,也可以顺着血管爬进心脏……也许那里比较好吗?不知道师父喜不喜欢心脏被攥在手心的感觉。]

 

[师父不喜欢。]

 

[也许我可以试试其他地方。]

 

[师父怎么又逃跑,说谎的人要接受教训。]

 

[忍无可忍。]

 

[为了防止师父逃跑,我把师父的头和身体分开保存。]

 

[师父总埋怨着无聊,所以最近每晚我会从储藏室捧起师父的头颅为他唱摇篮曲。有时候唱着唱着师父就开始装睡,但是也好,我在这时候亲他,他无法出声抵抗。]

 

……………………

 

这场战恋还要持续千年,至少影山茂夫学会如何用劣等种的方式爱人还需要几百年。

Ring286

摸鱼~师徒的四种拥抱


灵幻:“这小子是我养大的。”

茂灵批belike:这是养成系叭!是吧是吧!

摸鱼~师徒的四种拥抱


灵幻:“这小子是我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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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g286
  高中生茂   告白篇后的m...

  高中生茂

  告白篇后的mob性格变成白加黑了

  

  高中生茂

  告白篇后的mob性格变成白加黑了

  

处理干净一点
完结TT两位都哭的很好看

完结TT两位都哭的很好看

完结TT两位都哭的很好看

处理干净一点

全是个人兴趣的改图 什么都有 灵幻新隆左位/右位发言都有 不建议任何人观看

全是个人兴趣的改图 什么都有 灵幻新隆左位/右位发言都有 不建议任何人观看

处理干净一点

嗯嘛嘛嘛

隆是已经死掉的设定 但被茂硬救回来了,其实不只是肢体内脏也被恶灵吃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是茂的超能力在硬撑他活着(隆并不知道这件事)

茂是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在硬撑着一个生命,但也偶尔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两个人都岌岌可危 不知道能努力到什么地步 总之继续加油!

约定是“我会一直不厌其烦的照顾你 拜托你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嗯嘛嘛嘛

隆是已经死掉的设定 但被茂硬救回来了,其实不只是肢体内脏也被恶灵吃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是茂的超能力在硬撑他活着(隆并不知道这件事)

茂是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在硬撑着一个生命,但也偶尔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两个人都岌岌可危 不知道能努力到什么地步 总之继续加油!

约定是“我会一直不厌其烦的照顾你 拜托你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