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整体套用平安京本家蒸汽世界观，包括地图和背景，具体细节会有改动

*「锈金侵蚀」：是一种由内向外如金属锈蚀般的腐化症状，关于这一部分有自己胡说八道的私设

*翎：帝释天对外化形体的称呼

*或许会掺杂和风要素

*表面蒸汽朋克，本质换个方式谈恋爱→累累赘赘长篇预警⚠️

06

“阿修罗。”

阿修罗转过头，看到帝释天站在门口。他已经在窗边站了很久，说不清自己是在思考还是发呆。无月区的最后一抹颜色从西边隐匿，药店前面的这条巷弄像冰冻的藻海。

那些腐臭的、腥红的泥泞被夜色逐渐吞没，阿修罗听到从各家紧闭的门扉中传来的声音。有人在抱怨工作和饭菜，有人在大笑和打牌，有人在议论白天发生的那场事件，还有一家在哭——那是被治安员击落的住民，最后他的尸体被家人收殓，治安员则在地上躺了很久。他的眼睛一直没有合上，像一只横死的老鼠瞪视着上方狭小的天空。他的脸上停留着的骇人锈斑被收尸人用破布覆盖，他的同伴在混乱中去而复返的时候，对着地上一滩刺目的血迹兀自发呆。

治安员的衣服过于显眼，很快就被藏在窗后的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辨认出来。住民们可以容忍「流火」，好像那只是一场全民参与的嘉年华。他们冲撞，争夺，自相残杀，却不能忍受任何一种来自下城区之外的恶意。横死的治安员不会引发他们的怜悯与惧意，他们还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与他身份相仿的同伴身上。住民们在窗口大声谩骂，喊着上城区的看门狗被感染了锈金，有的人冲下楼梯向治安员挥舞手中的铁棍，没有人再去在意尸体身上奇异的血洞——没有任何一种武器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

治安员的同伴仓皇逃离，连他身上的警棍和手枪都来不及回收。

“这是治安员的手枪吗？”帝释天问。

他刚抬起手，眼前蓦地黑影一闪，手里的东西被啪嗒打落在地，紧接着被那个黑影迅速拾走了。

阿修罗瞪着他：“不要碰。”

他不清楚锈金感染的原理，本能地抗拒帝释天去触碰那些东西。那支手枪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看上去像是一个狰狞的花纹。

“你去消毒。”阿修罗下命令。

帝释天能看到那双紧缩的赤红瞳孔，像一只亟待安抚的动物。他有些无辜：“是你把它放在门口的，”他走进房间，站在阿修罗身边，“休息一下吧，你已经站了很久。”

阿修罗闭口不言。

“你受伤了，枪伤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你需要静养，”帝释天说，“其他的事情，明天早上再想也不会晚。”

阿修罗看了一眼自己被绷带缠绕的腿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看着帝释天，“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帝释天转过头，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毫无波澜的湖水。阿修罗在水面倾身看自己的倒影，第一次感觉那个地方是深不可测的。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帝释天。

帝释天沉默良久，说：“我不会伤害你。”

阿修罗说：“我知道。”

这种感觉和他以前失控的时候截然不同，这是无法歪曲的事实。治安员的子弹和流火在空气中肆意流窜，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腿，这让他在瞬间失去了控制——血色的「翎」从背后如火光般破骨而出，像是箭在弦上被压抑许久，终于在这一刻露出尖锐的爪牙。

阿修罗来不及去看背后茯苓一闪而过的衣角，治安员在下一秒就被「翎」贯穿。他被穿透的时候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鲜血从他身上涌出的时候浸湿地下的泥泞，把无月区染成令人作呕的颜色。

治安员的死亡没有遏止什么，所有人把它当做一场胜利的狂欢。街巷像是滚入了一锅热汤，呐喊和尖叫像是沸腾鼓噪的泡沫，把空气也煮成咕嘟咕嘟的水雾。没有人去留意究竟是谁的子弹洞穿了那名治安员，无月区没有给英雄立丰碑的习惯。

前面是无月区逼仄的住宅，后面是帝释天毫无防备的药店和慌不择路的茯苓，阿修罗莫名有种腹背受敌的恐慌。他的双眼已经无法辨清方向，情绪高涨的住民在他眼里像是幢幢鬼影，世界逐渐模糊成一片窒息的沼泽。那种近乎失明的陌生感令他的意识更加混沌，他像断线的风筝向深渊坠去。

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白大褂说他要死了，也许并不是危言耸听。

也许下一次，只需要一次，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也会让他永远地失去意识。他以前从未猜测过自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失控中会变成什么，也许会变成传闻中居住在藻海的怪物，阿修罗觉得那个地方未必不是一个好归宿。

但是眼下他还不想变成那种东西，这也许会毁了帝释天的店。他喜欢那间安静明亮的小卧室，还有那间田园式的小厨房。帝释天今天仍然起了个大早，摆碗碟的时候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阿修罗仍然能感觉到他如影随形的目光，如炬一般追随着自己。

他是一株植物，却学飞蛾扑火，也不怕把自己烧毁了。

阿修罗没有发现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竟想了这样多。他以为自己出现了走马灯的错觉，因为他看到街角出现一片白色的身影，正穿过枪火织就的网向他疾步而来。那个身影还有一条不太灵便的手臂，走近的时候阿修罗感觉空气中有熟悉的香味在上下翻飞。

“阿修罗！”那个人喊他。

“我要睡一会儿，”阿修罗含混不清地说，“别让茯苓看到我。”

随后阿修罗就像是陷入了一场面目全非的梦魇。肉体的疼痛间歇不断地拉扯着他趋于混沌的意识，要让他清醒地感知每一份加诸于身的痛苦。他感觉自己在挣扎，模糊间好像能看到余光里白色的若即若离的身影。直到他感觉有人从旁边握住了自己的手，那股暴虐的气息仿佛被清泉淙淙冲刷，他的肉体和灵魂好像在被一点点洗净。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第一次认为自己在一点点活过来，而不是一点点死去。

阿修罗闻到熟悉的气味，他语无伦次：“帝释天？”

那个人回应他：“别怕，阿修罗。”

—

“帝释天先生！”

苍耳站在门口，一脸惊魂未定。

帝释天和阿修罗坐在餐桌边，看样子像是刚用完晚餐。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阿修罗起身收拾碗碟，眼神落在苍耳脸上的时候，让他感觉到一阵趋于宁静的恍惚。

苍耳有些结巴：“我、我听说这里发生了……”下城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他在住民们的议论中听到了熟悉的街道。天已经黑了，他一路跑过来的时候，看不清脚下粘腻的东西是泥土还是鲜血，直到帝释天店内的灯光照亮玻璃门上的裂口，“……发生什么了吗？”

看着他俩轻描淡写的表情，仿佛这只是帝释天早上出门一头撞碎了玻璃的意外。苍耳茫然地倒退一步，打量帝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店面：“啊。”

墙上像青色墨水一样流淌的藤蔓不见了，砖面上还有难看的痕迹。他见过帝释天照料这些植物的样子，好像那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家人。但是现在它们杳无踪迹，帝释天看上去竟然没有那么难过：“吃饭了吗，苍耳？”

帝释天的手臂还是老样子，阿修罗的腿似乎也有些异样。他下意识地望向帝释天，看到对方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苍耳挠了挠脖子说：“……还没吃。”他本来是想来看看茯苓，但是她似乎已经被父母接回家了。阿修罗从厨房出来，把一个盘子放在了桌上：“做了一些煎肉卷。”

肉香迅速地在漫漶的光线中四散开来，苍耳察觉到难以抑制的饥饿：“谢谢您。”

他拉开椅子坐下，帝释天用指尖推过来一杯茶。苍耳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阿修罗头也不回地说：“现在不早了，茶叶会影响睡眠。”

帝释天双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好的，那我们喝一点酒。”

阿修罗：“？”

苍耳噤声不敢说话。

他其实不排斥这种沉默，眼前两个看似孤言寡语的人显然没有丝毫恶意。阿修罗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苍耳觉得他整个人疲惫又放松，好像有什么接近死亡的负面情绪被无声地化解了，甚至连发带的形状都是整洁完好的。他咬着肉卷，口齿不清：“阿修罗先生，这个煎肉很好吃。”

帝释天察觉到什么：“你知道这是阿修罗做的？”

苍耳：“……？”

帝释天沉默数秒，说：“我做饭的味道是不是非常差？”

苍耳停止了咀嚼肉卷的动作。

“帝释天，”他听到阿修罗说，“清洁剂在哪里？”

帝释天起身进了厨房。苍耳看着他把近在咫尺的瓶子递给阿修罗，两个人并肩站在那里看着一水池泡沫的样子，像一幅色泽温暖的油画。

背影似乎能将阿修罗腿上的异常看得更加清楚——他换了条宽松的长裤，看起来像是新买的，但是隐隐有血渍渗出布面，形成星星点点的纹路。苍耳吃一口看一眼，冷不防被阿修罗叫住名字：“苍耳。”

苍耳来不及咽下嘴里的东西，对着阿修罗的背影点了点头。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阿修罗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茯苓的鞋子落在这里了，”阿修罗说，“你跑一趟，去还给她吧。”

苍耳愣愣地：“哦，好。”

他突然感觉肉卷食之无味，坐在原地嚼蜡般吃掉了最后一口。起身的动作仿佛回魂，阿修罗暗自回头打量了一眼，被帝释天捉住现行：“阿修罗，你在担心。”

阿修罗沉默半晌，别别扭扭地露出一种生疏的坦白：“难免有一些。”

毕竟茯苓不是大街上擦肩而过的小毛孩，他头上的发带还是小姑娘从自己的妆奁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她对阿修罗带着崇敬的亲昵，而这种毫无猜忌的信任或许在这一场骚动之后便荡然无存了。

帝释天管“那个东西”叫「翎」，他说很像飞鸟振翅的长羽。虽然同肉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但是似乎总有一天要从这具躯壳上飞脱而去。它看起来处处受制，但是比任何东西都要自由。

见过「翎」的成年人都会吓得六神无主，更何况茯苓只是一个从未出过无月区的小姑娘，她见过最超乎常识的东西应该就是帝释天做的饭。

估计吓得够呛，跑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子。阿修罗本以为帝释天会去安抚小姑娘，没想到这人头也不回地把自己搬进了玄关，还干脆利落地挂上了门锁，阿修罗恍惚间产生被人绑架的错觉：“帝释天，你要干什么？”

血红色的「翎」还在肆意翻飞，他看着其中一只蓦地穿透了大门，玻璃碴裂开的时候像是无数凛冽的水珠，阿修罗看到其中一片划破了帝释天的右脸。鲜红的液体落在阿修罗脸上的时候，他好像被烫到了。帝释天对这点伤口恍若未觉，阿修罗神思混沌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帝释天，你的左手……”

他越清醒，肉体和意识的撕咬就越清晰，整个人几乎是加速地颓败下去，帝释天险些扶不住他。阿修罗不知道他们从玄关到内厅花了多长时间，他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地上一道血污干涸的拖曳长痕。帝释天坐在旁边。他这个时候才像个医生，取下似乎架了很久的单片镜，那道注视自己的目光好像一直延伸到阿修罗混沌的昏睡里。

阿修罗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他觉得体内有另一种物质在无声地流淌和生长，那并不令人排斥，而是像另一段温和的脉络，在恪尽职守地滋养自己。

他在那一瞬间险些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直到帝释天说要给他准备晚餐，他追在后面看到地上茯苓掉落的鞋子——只有一只，孤苦无依地滚落在地，无声地叫嚣着当时的惊慌失措。

帝释天总是能够看透他的心思：“茯苓很懂事。”

阿修罗把手沉在满是泡沫的水池里，半晌说：“我先帮你换药吧。”

帝释天的手臂本就还未痊愈，眼下几乎红肿恶化。阿修罗解开绷带的时候感觉世界上从未有过需要如此小心谨慎的事情：“对不起。”

帝释天作答如流：“抱歉，我听不懂。”

阿修罗：“……”

“阿修罗，”帝释天好像叹了口气，“你没有做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茯苓也不需要，无论她今天看到了什么，产生了什么想法，都不能够成为你道歉的理由。”

阿修罗沉默地停住了缠绕绷带的手。他看到灯光将自己轮廓的阴影清晰地打在帝释天肿胀的小臂上，好像在试图遮盖帝释天的伤口。他愣怔数秒，帝释天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像同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在橙黄色的光晕里各自沉思。

最后帝释天打破沉默：“还没有涂药水。”

阿修罗哦了一声，伸手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忘了拿药瓶，只能起身去取。寂静的内厅里终于发出久违的足音，阿修罗看了一眼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泛着深浅不一的绿，也不知道配的什么药剂，但是这个颜色难免令他联想到了帝释天难以言喻的厨艺：“帝释天，这是什么药？”

帝释天支着下颌看他：“消炎药。”

阿修罗将信将疑：“在哪里配的？”

帝释天笑了：“我自己配的。”

阿修罗：“……”

他拧开木塞，凑近闻了一下。

帝释天的反应比想象中大，差点从高椅上一脚踩空：“阿修罗？！”

确实是药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帝释天一副被窥破隐私慌不择路的样子还没完全收敛，阿修罗先前认为自己的猜测有些惊悚，但是眼下看来正确率似乎很高：“我看其他的药……都是做成药粉，方便储藏也卖得很好，你为什么做成药水？”

帝释天有些犹豫：“我……它的原材料不太适合做成药粉。”

“哦，”阿修罗点点头，“什么原材料啊？”

他没有抬眼看帝释天，只顾自把药水在他的伤口处细心涂匀：“我不太懂，只是觉得很特殊——你给我用的药剂也是这样的吗？”

帝释天感觉百口莫辩。

阿修罗没等到回答，也不追问，径自将绷带一丝不苟地缠好。那样漫长的细致的时间，恍惚间帝释天似乎要听不到钟表齿轮转动的声音。直到他内心防线变得像泡沫一样柔软，看着阿修罗低垂的发心，那里形成一个好看的旋。

阿修罗倏地抬起头来，说：“嗯？”

他赤红色的瞳孔观察帝释天：“还疼吗？”

帝释天觉得心底的泡沫迸裂开来，发出属于酸涩的、圆满的、陌生的声音：“……好多了，谢谢你，阿修罗。”

阿修罗点点头，低头继续为他打完最后一个结：“帝释天，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

帝释天喉头微动。

“你是医生，你也许比我更加清楚，”阿修罗说，“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说起来好笑，我自己都看不清，我就像是自己的陌生人。”

帝释天：“……”

阿修罗没有理会他的神情：“我说遇到你很高兴，这不是客套。我知道你给我用了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只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的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帝释天刚才松弛端平的双肩又下意识地绷紧。

“我只是想知道，”阿修罗收好药箱，把药水推回帝释天的手边，“你帮了我，帝释天，我不能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厅里一时之间静了很久。钟表的齿轮发出被灯光融化的静谧的转动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不过一个在等对方，一个在等自己。

良久，帝释天开口：“我不会让你死的，阿修罗。”

阿修罗感觉自己短暂地停滞了呼吸。

“我会……治好你，”帝释天抬起始终低垂的眼睛，笔直地望进阿修罗的眼底，“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会治好你的。”

他说：“我用生命起誓，阿修罗，绝无反悔。”

阿修罗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不要你的生命。

为什么要治好我？

你为什么这么坚决？

我们才认识了几天？

你就这么……

他想告诉帝释天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他的人生早在「翎」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帝释天不应该滥用这样鲜活的生命去为桑榆暮景下赌注。

他最期望自己被治愈的那一刻好像已经消失很久了，多年来他就像在一座风烛残年的城墙上行走，残垣断壁一样的过往就在他身后一点点坍塌消亡。他从不回头看，因为他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前方也是一片茫茫的空白。白大褂说他要死了，那是不需要器械测量的疼痛的实感，他想着或许这条路的终点即将来临。他不需要等到完全的空白，那样的尽头可能会令人窒息。不如就在这个意识尚存的地方永远停留，让自己的灵魂不至于在空白中流亡太久。

但是帝释天说要治好他。

阿修罗有一种把自己交到别人手里的错觉：“我可能支付不起医药费。”

帝释天笑了：“还有房租。”

这个人想把他留在这里。

阿修罗说：“或许我可以做家务来抵销。”

“还不够，”帝释天笑起来的时候还要用眼睛去锁阿修罗：“墙上的地锦——你要帮我重新种好。”

阿修罗莫名产生逆来顺受的错觉：“我没有什么经验，需要注意些什么？”

“阳光，水，”帝释天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他，“还有时间。”

阿修罗没说话。

“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帝释天加重语气。

阿修罗满脸怀疑：“大概多久？一个月？半年？你之前那些花了多长时间？”

帝释天哽住，一时间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我不是……”

“我逗你的，”阿修罗忽而笑了，“多长时间都行。”

帝释天倏地愣住。

“在它变成你满意的样子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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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双方感情各进一步的窗户纸w

前半部分节奏有点慢、、希望没有太拖沓

    阅读须知：

  · 克伦克无差。

  · 现代电竞pa：退役选手克莱恩&电竞主播伦纳德

  · 一不小心写得特别多，后面的剧情目测还能有这么多。

  · 没想到他俩真的是在打游戏。

  · 本人对电竞的了解只有一点点，对联赛的了解也只有一点点，作者瞎编浓度很高，切勿介意。

  · 没有明写他们在玩的是什么游戏，但确实有原型。没有写明原型即意味着不希望过度代入。即使没有游戏基础，阅读也应该没有什么障碍。

　　在巨大的“胜利”二字出现在屏幕上后，伦纳德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和直播间里的所有人仓促地道了个别，然后光速关机，一头栽进卧室里，自然也没看见直播间里复读“主播又这么短”的戏谑。
　　伦纳德·米切尔是某款fps游戏的主播，最近小有名气。网名是他随手起的，叫星星诗人，在爱好看直播那一批人的游戏圈子里以反应快、枪法准、主玩长枪著称。
　　说起来，伦纳德并不靠直播吃饭，他的真实职业是贝克兰德教区的值夜者。能做直播更是意外里的意外，毕竟值夜者实在是一个工资一般、休息时间不多，还总临时出任务的工作。
　　虽然伦纳德目前的职位不高，还能够暂且过上算是规律的生活，但好好的值夜者，怎么会去做直播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一开始他只是和身边的几个年轻的值夜者朋友组排这个游戏。大家为了下班消遣，每次打个几十分钟，然后各奔东西，各干各的去。朋友们技术不错，大家的分段很快打高，结果有一次在组排的时候就撞到了对面一个百万粉丝的大主播。被伦纳德一枪头崩了多次后，主播的心态也跟着发生变化：对方不仅当场咬定伦纳德开挂，还在直播里详细复盘了这一场比赛，切伦纳德的视角反复看他的操作，并断言：人的手根本没法控制得那么精准。你看这一枪——对，就是这一枪，就算他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这个瞬间锁头也太抽象了。你看，一下就把准星对在我的头上……
　　人能打出来这种操作吗？这个问题抛给别人或许很难回答，但抛给伦纳德，也只能说是撞枪口上了。因为伦纳德是老天爷赏饭吃。早在警校时，伦纳德就因为奇快的反应速度和精准的肌肉控制练成远近闻名的神枪手，上班后更是连续三年代表首都贝克兰德的值夜者参加全国射击比赛，电脑上握个鼠标看个准星又有什么难？伦纳德作为一个铁血现充，也不在他们游戏圈子里混，本来无所谓的，但奈何百万粉丝的大主播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现在他进了游戏不仅有人故意避免和他排进一个队伍，更有甚者，对面故意堵着他打。这种骚扰让伦纳德浪费了本就不太多的消遣时间，下班之后苦不堪言。
　　于是，在朋友们的建议下，伦纳德录了一个自证视频——只录手、键盘鼠标和屏幕，证明自己确实能打出来这样的操作。
　　果不其然，自证视频一发，对面立刻熄火了。对面直播间还有人猜，这不会是哪个打职业的小号吧——主玩长枪，枪法这么干净利落，特别像贝克兰德法外者队的c位，那个格尔曼——格尔曼斯帕罗。但这种猜测也并没有哪位电竞选手出来证实，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由此，看直播的玩家也认识了伦纳德，一条小小的自证视频竟然有几万播放量。大主播不愧是大主播，在这小小的互联网风波里立刻嗅到了炒作的机会。他态度180度逆转，瞬间滑跪，并主动在直播时邀请伦纳德和他打。一来二去，有大主播给他引流，伦纳德也潦草地开了个直播，没人帮他运营，他也就空闲时间玩玩，因为枪准倒是小有名气。又能消遣又能挣点加餐钱，一举两得。最主要的是，大家对他游戏里的枪法也是真的捧，毕竟谁不爱看狙击手帅气地一枪毙命呢？伦纳德也乐得被人夸赞游戏水平高超，闲着没事就开开直播。有的粉丝在弹幕里请教他：怎么才能枪这么准？伦纳德说，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这个准星对到别人头上就行了。
　　伦纳德今天上班就已经累得够呛。虽然只打了四五把游戏，但每一把都是惨胜或惨败，饶是当值夜者身体素质好也经不起折腾了。他睡前最后刷了一下手机，恰好看到新闻标题：什么什么队的格尔曼今日退役，下面配了一张选手的照片。他根本不关注这个游戏的联赛，叫不出来职业选手的名字，笑着感慨了一句“还真是被大数据识别了”，潇洒入睡。
　　当然，如果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准会把秒睡的自己摇醒，让自己点开新闻，好好看看那张照片。
　　-
　　第二天是休息日，伦纳德一觉睡到了中午才懒散起床觅食。他在厨房里晃悠了一会，自己做饭的念头被他掐灭在了萌芽里，最后认命地打开外卖软件。就在他刚刚支付完成的时候，门铃响了。
　　送这么快？伦纳德一头雾水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对方打量了一会他六亲不认的起床造型，犹豫着问：“打扰了。您是米切尔先生，对吗？”
　　“是我，你是？”
　　“我叫克莱恩·莫雷蒂，上周联系您今天来看房子的人。”
　　噢。伦纳德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自己之前想找个合租室友，目前联系他的只有这位克莱恩·莫雷蒂。
　　“呃，请进，”伦纳德说，“抱歉，我刚刚起床，没收拾屋子……”
　　所幸气质文雅的青年人也没有挑剔，从善如流地进了公寓。
　　“先来聊聊吧，”伦纳德说，“毕竟我得确认你交得上房租，冒犯了。请问你的职业是？”
　　“嗯……算互联网相关吧。”克莱恩声音有点含糊，但基本面不改色。
　　“姓名？现住地？”
　　伦纳德停了一会，没人回答，抬眼看一下对方的脸，发现克莱恩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点隐约的无话可说。
　　“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叫克莱恩·莫雷蒂，打算在这个城市定居，现住酒店。”
　　伦纳德一愣，随后痛恨了一秒自己的职业病，挠了挠头发，哈哈一笑：
　　“开个玩笑，别太介意。”
　　“没有关系，只是……”对方的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的神色，“如果面试成功，过段时间我的公司可能会有两三个月的集中培训，我得参加。到时候的房租可能还要另算一下……”
　　“没有问题，”伦纳德不介意这个，“你先参观吧。”
　　-
　　克莱恩跟着伦纳德的脚步进了公寓。“这是客厅，这是我的卧室，厕所在这边，”伦纳德介绍着，“这间屋子现在我偶尔来做一点直播，等你搬进来，就收拾给你住。”
　　克莱恩打量着那间打算给他住的房间，看到已然亮起、赫然显示着游戏界面的屏幕，随口问道：“你也打这个游戏？”
　　“呃，是啊，”伦纳德含糊说，“瞎玩吧。你也打吗？”
　　克莱恩的视线扫过那台电脑，又一一扫过电竞椅和鼠标垫，状似无意地点了点头。
　　“我玩一点，”克莱恩说，“有时候也看看直播。最近在看星星诗人，他长枪很准，看着很过瘾。”
　　说完，他看了伦纳德一眼。
　　伦纳德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注意这多余的一瞥了，他刚刚开机的脑子还停留在克莱恩说“最近在看星星诗人”那句话上。“哈哈，”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心里有些高兴，又不知道怎么说，挠了挠头。刚打算摊牌“我就是星星诗人”，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转了几个弯，最后说出口变成，“真的假的？我也看，感觉还行，挺一般的。”
　　克莱恩没有多说什么，嗯了一声，说：“我觉得还不错。”
　　两个人尴尬地停顿几秒，又是克莱恩先开口了。
　　“只是很可惜，星星诗人好像根本不运营他的账号，”克莱恩说，“他直播的时间又很不固定，经常赶不上。要是能录个直播回放就好了。”
　　伦纳德深以为然，频频点头，然后说：“我也这么觉得。”
　　-
　　两个人算是基本谈妥了房子。送走了克莱恩，伦纳德就等着对方什么时候搬过来了。他研究了一会怎么录屏，然后在今晚的直播时跟大家说：我的一位粉丝建议我录屏，所以从今天开始，以后的直播都会有回放。
　　此话一出，弹幕就刷起来了。“太好了，早该录屏了，经常追不上你直播”“你这直播时间跟买彩票似的”“你小子终于让大家抓住了嗷”，直播间里一片喜色，但也还是有人吐槽：“你小子私信都没开，到底哪个粉丝建议你的？”
　　伦纳德看了有点心虚。他因为嫌麻烦，从来都没开过私信。总不能说来我家看房子的人建议的吧，虽然那确实也算是我的粉丝。
　　“主播不会是要签公司了吧，恭喜啊。”有人这么说。
　　那感情好，大家纷纷没了别的话，全都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
　　伦纳德看着满屏幕的恭喜，不置可否，潇洒地活动手腕，选出一把大狙。
　　-
　　克莱恩再搬来是一周后的事了，伦纳德也把直播设备都搬回自己卧室。期间克莱恩问过伦纳德的直播间叫什么名字，说是去捧捧场，伦纳德就说播着玩而已，含糊过去了。
　　又相处了俩礼拜，伦纳德觉得克莱恩人挺好。
　　克莱恩目前好像是待业状态，在家无所事事，经常主动帮伦纳德收拾公寓或者做个晚饭。虽然伦纳德大概能猜到对方是怕自己担心他拿不出房租，所以干脆勤快一点，但其实他本身没太介意那个。首先，他想找个室友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住着怪没意思，有个人和他一起住也算开心。其次，他值夜者的工作很忙，常有不在家的时候，公寓里就像没活人似的。之前老头还跟他住一块，后来连老头都嫌无聊，早跑去海滨城市的房产躲清闲去了。
　　更何况，两个人都打同一款游戏，话匣子一打开，聊一聊也熟了。
　　现在克莱恩的晚饭总带他一份，每天变着花样，今天香煎带鱼明天土豆炖排骨，有时候还能把伦纳德第二天的午饭也带出来。看着从来吃了上顿不想下顿的伦纳德开始喜滋滋地拿个小饭盒上下班，他的同事们都笑他，说你小子白长这么一副好皮相，终于处到对象啦？伦纳德扬一扬手里的饭盒，说不是，是室友。大家一听，嚯，都室友了，进展够快的。心说这可别问了，一会这小子再说点什么不能听的，没道理白白让恋爱的酸臭味熏一下。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低头吃饭，伦纳德也挤进餐桌，把饭盒一打开，说你们尝尝。
　　大家面面相觑，好像没人想先动第一下，奈何这饭实在太香，最后大家只能在伦纳德的狼吞虎咽下一边闻着饭香味一边嚼自己的，心里想的是下次再请我们吃，可别怪大家不客气。
　　-
　　下班后伦纳德去菜市场，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准备等回家之后让克莱恩给他做。
　　倒也不是吃惯了这口，主要原因是——作为单纯的合租室友，克莱恩搬进来之前就和他坦言，打算等工作有了着落之后再正式付房租。
　　应聘成功的概率很大，但不是百分百。克莱恩如实说。本月内就能给你答复。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先预支一个月的房租，这样可以吗？
　　伦纳德不在意，但克莱恩认为总归没有白白耽误对方寻找稳定租客的道理。更何况，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不会同意的。
　　伦纳德心知对方算是有求于他，因此没必要深究对方的示好行为。何况他对克莱恩还算挺有眼缘，自己主动提点条件，也让对方安心。
　　出于这样的理由，伦纳德提着大包小裹回家吃饭，却发现今天克莱恩已经把菜做完了，甚至桌上的菜比平时还多。
　　“今晚我请客，做几个拿手的。”克莱恩笑了笑，摘下围裙，顺便用围裙擦了擦手。
　　“你找到工作了？”伦纳德很高兴，闻着浓浓的肉香，把菜一放，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边，“恭喜你啊。”
　　“原本也有工作的，”克莱恩说，“只不过之前有些条件没谈妥。现在敲定了，三个月之后去参加集训。我先把这三个月的房租补给你。”
　　伦纳德现在住的房子是自己家老头帕列斯的。老头房子多了是，说是租给伦纳德一间，其实伦纳德也不太给房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给，有时候被老头逮住说话的机会还容易白白挨嘲笑两句。因此克莱恩刚来，他也就没催。伦纳德一点头说没问题，后面你要是不住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克莱恩也没拒绝，只是说自己现在这个工作稳定之后估计也不会轻易搬走，让伦纳德放心。
　　吃饭时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到游戏，克莱恩就说，自己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星星诗人的直播了。
　　伦纳德一怔，随口道：“说不定诗人挺忙的呢？他直播时间这么不固定，大概是平时有正经工作吧。”
　　克莱恩想了想，觉得也对，就说，下次他再开直播我也叫你，咱们可以一起看。他那个枪法怎么说呢，看着挺抽象，但还真的是他自己打的，不知道他的正经工作是什么。
　　手那么稳，保不齐是给苏打饼干扎洞的。伦纳德有点心虚，随口开了句玩笑，克莱恩也笑了。
　　“你今晚想一起来一把吗？”伦纳德问。
　　“当然了。”克莱恩点了点头。
　　-
　　刚吃完饭，伦纳德就用线上交易平台买了个账号。起名的时候绞尽脑汁，最后瞥到书架上的一本诗集——《夜旅人》，高高兴兴地把这个名字输入了进去。
　　事实上，那本书他自从买回来就没翻超过五页。
　　不管怎么说，账号是有了。伦纳德把id发给克莱恩，然后屏幕上显示了一条好友申请：
　　MerlinHermes
　　看着“梅林”和“赫尔墨斯”的拼盘id，伦纳德笑了笑，随手点开对方的生涯概况，发现这个号生涯空空如也，似乎也是个小号。
　　伦纳德更觉得心虚，索性把自己刚买的账号的生涯给锁上了。
　　“是小号吗？”一门之隔的克莱恩在麦里问他。
　　“嗯，是，”果然对方也习惯性地看了生涯，伦纳德只好说，“我大号总拿去做直播，不太方便……克莱恩，你怎么也是小号？”
　　“……很久不玩，上一个号已经卖了。”克莱恩说。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深究。伦纳德作为队长，打开了职能选择页面。
　　“你一般玩什么位置？”伦纳德问。
　　克莱恩似乎在沉思，几秒之后，对方才在麦里慢慢说：“……我打辅助。”　　
　　-
　　克莱恩的辅助素质过硬，甚至在苦战时叫伦纳德直接跳进小队语音，稳健地当起了全队指挥。定级赛打完，俩人十把只输了一把。看着这个刚刚买来却已经比自己大号的段位还高的小号，伦纳德哭笑不得。
　　“打得不错。”伦纳德放下耳机，打开卧室门，正遇上对面同样出来下机放风的克莱恩，便直言不讳地夸赞了对方。
　　“你也很厉害。”克莱恩说得很真诚，“尤其是枪法。”
　　大概克莱恩指的是刚刚伦纳德打出来的一个最佳操作。刚一出门就打出五个爆头的强势击杀，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本局最佳片段。
　　当然，之后的比赛伦纳德就成了对面的重点盯防对象，很憋屈地被人摁着打了一整局。
　　按照以往，以伦纳德的枪法来说，在比赛里被人不被人针对才反常。但今天不一样了。今天他带了一个很强势的辅助室友，每次都能很巧妙地化解对方的攻势。虽然通常情况下他都没法立刻明悟为什么克莱恩喊他后撤或者前压，不过只要照做就能够显著提高生存率。
　　“你以前是辅助专精吗？”伦纳德问，“你的意识真的很强。”
　　“不算吧。”克莱恩含糊地说，“你常打辅助位置就知道了。在后面看战局很清楚的。”
　　伦纳德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今天我得休息了。明天还来吗？”
　　“来。”克莱恩说。
　　-
　　结果第二天没来上。伦纳德临时替同事值班。
　　不用带我的饭了。伦纳德给克莱恩发消息。今天我替人值班。
　　饭已经做好了，就是你昨天带回来的菜。克莱恩回复。我给你送去吧。
　　伦纳德刚想说不用，但是又觉得克莱恩已经做好新鲜的，自己不吃就只能下顿吃剩菜——而且今晚还得先饿肚子。再说克莱恩现在还没开始上班，按克莱恩的说法，大概来送一趟也就刚好当成饭后散步。于是伦纳德思绪转了几圈，最后回复道：那行，麻烦你了。
　　因此，今晚值守门口的同事就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一个黑发褐眸，有着温和书卷气的普通年轻人，穿着衬衫、牛仔裤和一件长风衣外套，手里拎着一个很眼熟的饭盒，向自己这边走来。
　　——同事一拍脑门：伦纳德的饭盒。
　　果然，年轻人开口道：“您好。这是伦纳德的晚饭，请问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呃，是的，”同事已经感觉汗流浃背了，“放这里就行。”
　　——难道之前伦纳德口中给他做饭的“室友”就是眼前这位吗？
　　男的？不是他对象？
　　没道理啊。刚合租的室友就给他做饭？也太殷勤了吧？
　　同事思绪电转之间，只见年轻人温和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饭盒，转身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克莱恩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值夜者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
　　最后他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伦纳德发了消息：
　　饭送去了。在传达室。
　　-
　　之后两人又一起组排了四五次，大概四十多局，有输有赢，配合度慢慢上去了。由于伦纳德每天时间有限，所以星星诗人的直播就搁置了半个月。
　　而且，伦纳德很快就感觉出来，克莱恩跟他可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如果这把输了，其实基本就是输在他的身上。
　　没有一定要把每一把的失误都包揽到自己身上的意思。只不过，如果不跟自己双排的话，以克莱恩的分段，根本排不到这种队友才是。
　　“你的意识怎么这么强？”伦纳德在辛苦打完一把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可能是因为我会主动看复盘吧。”克莱恩想了想说，“在复盘的视角里可以很轻易地看到自己的失误之处，对意识的提升很有帮助。”
　　复盘。伦纳德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虽然他知道该复盘，但基本没有那种时间。在此之前，他只觉得游戏是消遣，没打算浪费一分一秒在提升技术上。但既然已经和克莱恩双排，并且自己才是那个“后腿”，不免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能帮我复盘一下吗？”伦纳德说，“虽然你是主玩辅助的。”
　　克莱恩顿了一下。
　　“……当然。”他说，“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看。”
　　伦纳德点头答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好像他是等克莱恩老师给他批作业的学生。
　　克莱恩熟练地打开游戏内自带的回放录像，切视角的手比联赛转播的导播还专业。在伦纳德有些心虚的提议下，他们挑了一把伦纳德自认为打得不错的，正是开门五杀的那一把。
　　“你看，出门位置。”克莱恩说，“你从对面的站位就能看到，你选的狙点其实是很不保守的。虽然在你的视角里可能视野很好，但如果一上来就暴露位置，此时对面立刻集火你，不论是我们的前排，还是我和另一位辅助，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救你。”
　　“如果你在第一枪没能完成有效击杀，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在开第一枪之后对面三秒集火掉你，我和另一个辅助被迫转头，没保住你，也丢了前排。”
　　克莱恩一边调整时间轴，一边条理清晰地讲解，陆续又提出了一些站位、局势判断、技能计算以及如何配合队友方面的建议。伦纳德听得一愣一愣，感觉自己玩了好几年的游戏好像白玩，原来克莱恩在打游戏时能注意到这么多事情，无怪他能及时而准确地对比赛形势做出判断。
　　看着伦纳德逐渐有些垂头丧气，克莱恩叹了口气，出言安慰道：
　　“但是，你的枪很准。通常情况下，即使战术编排得再缜密，在干脆利落的一枪爆头面前都是假把式。我和你复盘这些细节，只是为了让你的枪法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伦纳德盯着屏幕坐了一会，转头问克莱恩：“你觉得我的枪法大概在什么水平？”
　　本来以为克莱恩会说是某一段位的水平，结果克莱恩却沉思片刻，向伦纳德微笑了一下：
　　“我想，恐怕是格尔曼也会称赞的水平吧。”
　　-
　　伦纳德没有细究格尔曼是谁，隐隐觉得名字耳熟，好像是之前听说过的联赛选手，但很快抛到脑后去了。克莱恩拿他跟联赛选手做对比无异于是一种直白的认可，又让他对自己的水平重拾了一些信心。
　　而且，克莱恩的复盘很细致，不仅会指出他的问题，还能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伦纳德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
　　感觉学到干货的伦纳德在“下课”之后又打开了大号，活学活用地把星星诗人的分段也往上抬了一抬。
　　毕竟，大号的分段还没有小号高，看上去也太丢人了。总好像如果没有和克莱恩一起打的话，他根本摸不到这个分段似的。
　　虽然之前事实也是如此。
　　再之后和克莱恩打，他也渐渐听明白了对方要求他调整位置的含义。
　　有来有往的配合持续了大半个月，期间伦纳德好像重拾了探索游戏的乐趣。但在分段变高之后同样意味着面对更强力更难缠的对手，具体比喻就好像对面人人都是克莱恩，最近胜率不增反降。
　　更糟的是，他夸张的枪法又被人“针对”了。
　　这次比起说是针对，不如说是刁难更恰当。对面组排的先是不服伦纳德的枪法，开地图单挑之后不出意料被伦纳德打得更惨，索性咬定伦纳德是小号开挂，说克莱恩是保挂，骂了不少难听的，然后几个人轮流举报。
　　这一通操作搞得伦纳德哭笑不得，好像又回忆起了自己开直播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开挂而已。
　　生活为重，这点道理伦纳德还是懂的，因此没太放在心上。但是，由于是小号，分段又提升太快，所以过几天伦纳德和克莱恩又相约打游戏的时候，伦纳德就发现小号惨遭封号了。
　　“这还能找回吗？”伦纳德在深感无话可说的同时，还是下意识地问了。
　　“……恐怕不可能了。”克莱恩说，“这个游戏封号很难找回，申诉流程很长，而且基本没有受理。如果你在申诉的同时去政府申请就业补贴，那么恐怕补贴还能更早下来。”
　　鲁恩式的讽刺笑话。克莱恩幽默了一下，伦纳德还是一脸惆怅。
　　“你今晚要用大号一起打吗？”克莱恩问他。
　　“还是不了，”伦纳德苦笑，“我今晚先去大号打直播好了。抱歉，克莱恩。”
　　“没什么抱歉的，”克莱恩说，“那又不是你的原因。我线下检查过了，你的电脑上没插U盘。”
　　温和的玩笑让伦纳德的心情放松了些，因此挥别克莱恩，两人各干各的。伦纳德打开直播，发了开播提醒，很快直播间里就来了不少粉丝。
　　“终于开播了！”弹幕立刻开刷，后面跟着一个个眼含热泪的表情。
　　“主播去参加蚂蚁竞走了？”
　　“别尬黑，主播走不过蚂蚁。”
　　“星星尸人起尸了。”
　　后面弹幕又纷纷跟风：
　　“星星尸人。”
　　“星星尸人。”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盼望着看他的直播，伦纳德的心里感受到一丝如家人般的温暖。刚想开个玩笑，就已经有粉丝注意到他最近打高的分数，弹幕上很快又刷了一波。
　　“太好了，主播终于不是守门员了。”
　　“主播进修去了。”
　　“主播证书下来了，计算机二级。”
　　“龙王归位。”
　　“恭迎主播星星诗人龙王归位！”
　　“恭迎主播星星诗人龙王归位！”
　　伦纳德觉得有意思，高高兴兴打了两局，果然风格有所成长。粉丝们以看儿子的心态，很快又刷起“孩子长大了”。
　　就在伦纳德专注看粉丝弹幕的时候，弹幕上突然风向一变，直播间里的人纷纷扣起了问号。
　　问号。问号。随之而来的是满屏幕的问号。
　　发生什么事了？伦纳德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上，脸色一僵。
　　新的一把已经排到了。经典长枪图，而对面的c位赫然是——
　　DwayneDantes。
　　-
　　常看联赛和直播的水友们都知道，道恩·唐泰斯是前贝克兰德法外者队格尔曼的小号，一般用来打天梯排行，偶尔开开直播。这并不是什么公私分明的逻辑，只不过是因为联赛选手确实在工作和训练中有打天梯排行的要求。而且，前百强只有一百个人，五百强有五百个人，打了这么多年，不论是打法还是风格都互相研究，早就眼熟了。总体上玩家是流动的，但一段时间内还算是相对稳定，说高分局只有固定的一群人在玩也不为过。
　　但是伦纳德显然不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暂时还没能摸到百强局。
　　可能是同一时间段内排位的人不足，也可能是最近胜率大幅度提高后，导致账号的隐藏分虚高，总之，伦纳德居然匹配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职业选手——格尔曼。
　　饶是伦纳德不认识道恩·唐泰斯这个id，他在频繁滚动的“格尔曼在对面”“格尔曼”“真是格尔曼？”“道恩”“道恩是”上也了解了直播间风向骤变的原因。加上本局还有至少三个主播，连带着伦纳德直播间的人数也在疯狂上涨。
　　“隔壁来的。看看格尔曼平替。”
　　“平替打正主。”
　　这样的弹幕看得伦纳德心里很不爽。他从没想过模仿格尔曼，更遑论学习对方的打法。只不过因为枪准，就被人三番五次地与之比较，还给自己套了个“格尔曼平替”的名头。想到之前克莱恩说自己有着“格尔曼也会称赞的枪法”，伦纳德活动手指，强压下心里的怒火。
　　格尔曼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他很快就会知道格尔曼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因为刚一出门他就被格尔曼爆头了。
　　坏了。他突然想起来克莱恩给他复盘过的第一件事：站位不要太激进。
　　果然，格尔曼一颗子弹就击穿了他在比赛经验上的不足。伦纳德没有丧气，赶紧回忆自己该如何化解对方的攻势，选择在队友的掩护下和格尔曼对枪。
　　此时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嘲讽：就这？但是伦纳德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比赛上，没有看弹幕的心情。自己家的前排屡屡骚扰格尔曼，将其赶下高台，可同时也干扰了伦纳德的视野。角度极其刁钻的一枪，伦纳德击杀了格尔曼。
　　很少看伦纳德直播的人纷纷在弹幕里扣起了问号。幸亏这是直播，不然又该被人质疑成挂。伦纳德屏气凝神，再起一枪，越过对方防线直接击杀了藏在后面的主奶。两枪下来对面立刻转变打法，开始压缩伦纳德的发挥空间。对面在减员的压力下开始后撤等人，与此同时格尔曼已经返场，没有再跟伦纳德纠缠，而是配合队友将打法强势的敌方前排光速蒸发。
　　没了前排，就算是伦纳德也知道现在不跑不行了。但之前的他为了能够打到对方的后排，架枪的位置相当危险，现在没了前排的掩护，严重失位。果不其然，格尔曼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失误，毫不留情地完成了快速击杀。
　　一枪一个。这一波团战的收尾戛然而止，格尔曼仅凭一己之力干脆利落地连续拿下了他们三个人头。“团灭”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
　　此时，伦纳德已经感觉出自己与格尔曼的差距了。格尔曼是极为敏锐的猎手，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被他抓住放大；但伦纳德几乎抓不住格尔曼有什么失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对位。所幸意识到这一点的不只有伦纳德，还有他的队友，因此他们立刻顶住压力，力求帮伦纳德的枪法争取发挥空间。
　　毫无疑问，狙击手开局的第一件事都是解决对面的狙击手，但这并非两人之间的枪法游戏，而是一个团队的配合。伦纳德深知对位格尔曼这样的顶级选手，全队都要面临极大的压力，果不其然，只要有人失误，密不透风的局势就会立刻被格尔曼撕开一条口子。在格尔曼带来的巨大压力下，这把不出所料地输了。
　　“平替就是不行，意识差太多了。”
　　“就这就这就这。”
　　“散装格尔曼。”
　　有老粉在安慰他，有人替他说话，说他打得已经很好了。这把的全场最佳录像说不定还是星星诗人的。
　　但大部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还有很多经常来看他直播的人，都在弹幕里玩梗，说他是“格尔曼平替”、“散装格尔曼”和“格尔曼小样”。
　　眼见网友的创造力越发挥越离谱，伦纳德没有再看，关闭了弹幕，仓促下播。
　　没有打赢是自己全责吗？显然不是。
　　难道从来没有人在天梯里赢过格尔曼吗？那更不可能。
　　即使这么想了，伦纳德的心里仍然不是滋味。一旦意识到了差距，就觉得别人说他像格尔曼实在是对他的水平太过宽容。他懊恼了一会，情绪低落，也不想再在房间里待了，索性打开房间门，把自己扔进客厅的沙发里放空。
　　不一会，他就听见克莱恩的房间门一响，然后就是居家拖鞋向自己走来的声音。
　　伦纳德心里隐约觉得不妙，伴随着倒计时一般靠近的脚步声，他听见克莱恩如此询问：
　　“伦纳德，你……就是星星诗人吗？”
　　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犹豫。
　　-
　　克莱恩·莫雷蒂，或者说格尔曼，前贝克兰德法外者队c位，专精长枪。刚刚打完自己的最后一个赛季，没有再签约。
　　无他，战队的上层管理出了问题，即将面临解散改组，他借着这个机会索性退役，打算跳到其他的战队重新开始，试试当一个教练。
　　天地良心，他没有隐瞒自己真实职业的意思。只不过租房那时候他正半失业，转队的相关事宜还没谈妥。电竞行业远没有外人所见的那么风光，被冷板凳、被安排、被淘汰都如家常便饭。对于转队当教练这件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原本的战队肯定是待不了了，如果贝克兰德本地的另一支战队正义队也实在不行，他也考虑去特里尔永生队碰碰运气。
　　到那时候，自然也不能在贝克兰德定居了。
　　既然伦纳德问了他工作的事，克莱恩也没有理由给未来的室友留下一个“工作不稳定，可能交不上房租”的印象。
　　至于他那时说是“星星诗人的粉丝”，既没有撒谎，也没有试探，而是他确实有在看星星诗人的直播。
　　最开始是有人拿着这位诗人的视频找到他，问这人到底是不是挂。
　　作为职业选手，克莱恩看完视频，感觉找不出任何作弊的痕迹。但问题也恰恰出在此处：如果不是作弊，那这人的反应力和对手臂肌肉的精准控制能力甚至有着远高于职业选手的水准。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能够待在现在的分段，并不是因为他的意识有多强，单纯只是因为枪法逆天罢了。很多时候只要你的枪法远高于该分段就能弥补许多短板。仅就这一个视频而言，星星诗人很明显就是这一类型。
　　再后来的事克莱恩也有了解，毕竟他是职业选手，每天泡在这款游戏上的时间恨不得是25小时，经常能碰到各路主播；他自己也常开直播，不可能不知道有一位“枪法像格尔曼”的星星诗人。只不过那时伦纳德的分段还不太摸得上格尔曼，加上作为值夜者，打游戏的时间不是很多，两个人从没在对局里碰见过。
　　于是，克莱恩决定主动去看看这位星星诗人的直播。
　　平心而论，克莱恩在看过几次直播之后就百分百确认了星星诗人枪法的真实性，甚至自认为一些极端操作连自己也不可能发挥到那种程度，但对方的意识还停留在“普通玩家”的层面。有些问题甚至只要是经常看复盘挑毛病的玩家都会发现，但这位“星星诗人”显然狂气有余，毫不在意这样的问题。
　　另有一点，克莱恩在多次观看对方直播的过程中注意到，星星诗人的单挑能力极为出色，在混乱的团战中表现异常冷静。手稳心更稳啊，克莱恩想，而且很敢拼命。作为主播而言，星星诗人的操作称得上过瘾了。
　　怪不得一个分段不算高、英雄池单一的主播却意外地有人气。
　　其实风格和自己完全不同。克莱恩在心里默默补充。
　　但是，对方的枪法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如果自己能知道个中缘由，说不定对未来的职业发展大有帮助。
　　于是他用小号询问：主播的枪好准，平时怎么练枪的？
　　那时他没见过伦纳德的脸，只听一个声音悠扬悦耳的男声笑了笑，然后说，靶场练枪的。
　　什么靶场？能不能分享一下代码？他又问。
　　主播的声音明显犹豫了，夹杂着一丝困惑。
　　“代码？没有代码，是……呃，训练靶场。”
　　训练靶场——此话一出，贻笑大方。弹幕纷纷“称赞”伦纳德，说他是新手村战神。
　　克莱恩当时还一头雾水。现在联想起来，他之前打游戏也从未见过伦纳德在游戏里开代码房间练枪，恐怕那时对方险些想说的是值夜者的专用训练靶场吧。
　　即便如此，克莱恩第一次走进伦纳德的家时，也没太看出来这就是星星诗人直播的地方，只是觉得眼熟而已。直到自己提起来，才恍然发现其中的巧合。
　　自己的合租对象不会是星星诗人吧？
　　但伦纳德从没承认过，克莱恩也就没深问。
　　再后来的事，除了克莱恩隐瞒了自己是格尔曼这一件，也没什么更多的。直到今晚，伦纳德说要去打大号直播，然后克莱恩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开播提醒：星星诗人正在直播。
　　他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伦纳德。
　　虽然没有拍到脸，但自己的室友还能认错吗？
　　更何况，从房间的布置来看，完全就是伦纳德的房间。
　　好吧。克莱恩笑了笑，看了一局，决定不去打扰对方了。既然伦纳德没有亲口承认，自己也装作不知就好。
　　他无所事事，拿出自己打天梯排行的账号，打算保持一下手感。结果谁知刚打了两把，竟然排到了正在对面卧室做直播的伦纳德。
　　……不对。他记得星星诗人的分数没有这么高，应该排不到才对。克莱恩一边疑惑，一边点开星星诗人的账号生涯，发现他正是在自己帮他复盘之后的一段时间把分数打上来的。
　　……还挺注重直播账号的形象。克莱恩哭笑不得。
　　又是那张地图。克莱恩看了一眼，确认这张图是那天他为伦纳德复盘过的。伦纳德不会还一出门就站在之前那个招摇的狙点上吧？如果真是那样，可别怪我上来就把你送回家了……克莱恩这样想着，开镜架枪，瞄准之前那一点，不出意料看到了跳出来的伦纳德。
　　还真是不长记性。克莱恩面无表情地开了枪。
　　使用的皮肤还是“丧钟”……
　　这是格尔曼上个月作为联赛MVP、联赛主办方以他为原型制作的皮肤。命名为“丧钟”，自然是取义“丧钟为谁而鸣”。
　　没想到这个新皮肤刚出他就买了。我记得挺贵，最划算的礼包也要8苏勒。克莱恩在心中感慨。以伦纳德对联赛的了解，他甚至见到克莱恩本人都不知道是格尔曼，当然也不可能是对格尔曼有多支持。看来伦纳德是真的喜欢这个英雄，说不定早就已经全皮肤了……
　　所幸伦纳德似乎终于回忆起那天自己教了他什么，很快就用精准的枪法和克莱恩对抗。
　　就是这样。克莱恩想。
　　虽然伦纳德最后也没能获胜，但他又在这张图上打出了一个狙击手四连爆头的全场最佳。克莱恩看完了伦纳德视角的最佳片段，在心里默默地给诗人同学点了个赞。
　　但是伦纳德却光速退出比赛。克莱恩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对方连直播都关了。
　　他疑惑地翻了翻上面的弹幕，很快就明白了星星诗人光速下播的原因。
　　“格尔曼平替”，谁起的外号。
　　克莱恩暗暗叹气，觉得自己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太差劲了。如果万一哪一天自己瞒不住，对方发现自己就是格尔曼，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又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格尔曼，否则恐怕还会起到反效果。伦纳德肯定还记得克莱恩曾经夸赞他的枪法是“格尔曼也会称赞的程度”。那时候是一句温和无害的赞美，但在现在的情况下显然变味了。此时承认自己就是格尔曼，说不定伦纳德还会觉得自己被戏耍，余怒未尽，又添新仇。
　　怎么办呢？
　　克莱恩的大脑思绪飞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星星诗人的粉丝！
　　他可以主动挑明自己知道星星诗人就是伦纳德，这样一来不用说明自己就是格尔曼，二来自己看了他的直播，认为他心情不好、网友说话过分，出来安慰他也是人之常情。
　　克莱恩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这才拧动把手，走出卧室，寻找伦纳德。
　　客厅的灯亮着。克莱恩看到沙发上横着一个人——这什么造型。路障诗人？他在心中默默地笑了，面上倒没什么波澜，并主动走过去，尽量用一种平静的陈述语气询问，避免对方下意识否认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对方的警惕情绪——
　　“伦纳德，你……就是星星诗人吗？”
　　-
　　这一句话好像把伦纳德吓醒了。他放空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焦点，先是问“克莱恩？”，又问，“你，你知道了？”
　　克莱恩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
　　“你刚说要做直播，我就收到了星星诗人的开播提醒。点进去一看，果然是你。”
　　伦纳德先是难为情，随后又很挫败，把脸埋进原本垫在脑袋下面的枕头。
　　“……我打得好烂，”伦纳德闷闷地说，“而且你应该看见了，我出门就被爆头，你白教我了。”
　　克莱恩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认真想了想，然后说：
　　“你想听实话吗？……其实以你的水平，在这个分段绝对是大有所为了。反而是格尔曼作为职业选手的发挥很平庸。”
　　伦纳德没动，但克莱恩知道他在听自己讲话。于是克莱恩接着说：
　　“在这一局里，你每一次击杀格尔曼，都能给队友带来很大的正向收益。只要格尔曼掉了，对面就只能被迫后撤，再等格尔曼复活出来打一波优势。可以说，虽然你们没有赢，但到手的分数都是你的关键击杀贡献来的。”
　　伦纳德“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反观格尔曼，他在队伍里拿到了最优资源。不论是前排还是辅助，都围绕着他的选择做出阵容调整。虽然这把他赢了，但就对面的分数而言，他做出的贡献并没有比你多多少。”
　　克莱恩在心里擦了擦汗。其实他这话说得有点诡辩。对于战局的解读可以有很多种：他可以说伦纳德打出的击杀是稳赚不赔，也可以说其实伦纳德没吃到多少资源，0投入当然高回报；他可以说格尔曼是被队友保送，也可以说格尔曼是风格稳健水平高超，队友为了赢都尽量给他资源拉满。
　　但是，事实上，克莱恩与伦纳德的差距并不在这一局比赛上。作为以电子竞技为谋生手段的联赛选手，克莱恩在退役前每天都要进行枪法训练、队内模拟赛和队内复盘，同时观看其他队伍的比赛录像，分析其他战队选手的作战特点、优势劣势和打法思路，还要根据版本改动来研究最优阵容搭配。如果伦纳德只是经过他的几次提点就能打出联赛选手的水平，那联赛选手也太不值钱了。
　　有这样的差距作为前提，其实伦纳德在意识上的成长可以称得上是惊喜。如果不是一早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值夜者的工作，且已经过了适合成为电竞选手的年龄，克莱恩作为刚刚上任的贝克兰德正义队的教练都想招募他。克莱恩斟词酌句，又慢慢说：
　　“其实常看联赛的人肯定一眼就能分辨，你的风格跟格尔曼完全不像。说你们像的人也太外行了。”
　　来自克莱恩的肯定十分有力，伦纳德终于不在枕头里闷着了。他翻身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好吧，”他说，“谢谢你特地来安慰我，克莱恩。”
　　高鼻深目，眉眼如星，这小子确实帅得太显眼了。克莱恩心里想。值夜者不考虑找他拍个宣传片吗？题材也不用展现什么值夜者每日的工作状态，只要拍加入贝克兰德教区值夜者，每天都能看到长这样的同事，肯定年年招满。
　　“这没什么，”克莱恩顿了顿说，“能给我喜欢的主播一些支持，我也很高兴。现在你想喝点热的缓解心情吗？”
　　“热的？”伦纳德困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还买了酒。虽然现在很想和你小酌一杯，但我明天还要上班。”
　　“是热牛奶，”克莱恩赶紧说，“或者热巧克力。二选一。”
　　“那就热牛奶吧，”伦纳德说，“正好快睡觉了。”
　　-
　　克莱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只是单纯在放空；伦纳德伸长了腿，双脚交叠着放在茶几上。
　　两人各自捧着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话。
　　“克莱恩，”还是伦纳德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将明亮的绿色眼珠转向坐在一旁的克莱恩，“跟我一起打吧。”
　　“嗯？……”克莱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伦纳德在说什么，“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打吗？”
　　“我是说，开直播打，”伦纳德说，“我们双排。”
　　克莱恩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
　　“怎么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水平很高，”伦纳德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我在想，如果刚才那局有你做我的辅助，说不定我就能赢过格尔曼了。”
　　克莱恩哭笑不得。
　　“赢过格尔曼就那么重要吗？”他忍不住问。
　　“倒也不是，”伦纳德说，“我的水平肯定比不过职业选手。但是，只要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就会觉得很有信心。”
　　……这人说话也太gay了吧。克莱恩的gay达滴滴作响，以至于让他有些无话可说。
　　“呃，……”克莱恩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同时开口的伦纳德打断了。
　　“而且，”伦纳德说，“我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打游戏。”
　　克莱恩彻底闭嘴了。
　　“克莱恩，你刚才想说什么？”
　　诗人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双眼中满是疑惑。
　　“我，”克莱恩险些就要答应，但理智还是牢牢给他抓住了。他现在是一个互联网行业从业者，人设应该类似于一个自闭码农，普通的上班族，贸然答应伦纳德的直播邀请也太古怪了。更何况，一旦答应了伦纳德的直播邀请，那么不论是听声音还是看打法，迟早有人会发现他就是格尔曼。少做少错。于是克莱恩想了想，沉默了一会，犹豫着说，“说实话，伦纳德，我不太想上直播。”
　　我要是跟你一起，你可就排不到格尔曼了。克莱恩在心里这样玩笑道。
　　“哦？”伦纳德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为什么不？”
　　“我已经不太打了。”克莱恩说，“而且，我马上就要开始上班，白天的工作大概会很忙。”
　　……
　　“克莱恩，其实我一直在想，”伦纳德状似漫不经心地靠上沙发背，拢了拢半长的头发，“你虽然总说自己不太打，但技术却超乎寻常地好，而且相当有自己的风格。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并且，你对版本的最新改动好像很熟悉。挑选阵容也非常有讲究。”
　　克莱恩没说话，但是手心隐隐出汗。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过惯常散漫诗人同学竟有如此正经的一面。说到底伦纳德是值夜者吧，对反常之处非常敏锐也是合情合理……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发现自己是前职业选手了，再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暴露自己是格尔曼。克莱恩绞尽脑汁，想如何搪塞过去——说出一个谎话就要无数个谎话来圆，而他还没有做好被揭穿的准备。
　　怎么偏偏是今晚啊……克莱恩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就听见了伦纳德轻快的声音。
　　“你之前的工作不会就在这个游戏公司吧？”他抬眼一看，发现对方的目光也带着些戏谑，“做游戏策划之类的，实际上是数值策划，也就是经常被玩家骂的平衡组……”
　　太好了。克莱恩松了口气。“不算吧，但我确实研究过这个游戏的数值，当然，这对我的工作也比较重要。”
　　“好吧，”伦纳德说，“我只会玩游戏，对里面的运作模式一窍不通。”他没再说话了，把自己杯子里的牛奶一口气喝完，向克莱恩很快地微笑了一下。
　　“晚安，早点睡觉。”
　　……
　　“晚安。”克莱恩捧着杯子慢慢地说。

——TBC——

Soul

副标题：张佳乐40岁的时候也得让全世界知道列屏群山那点事。

 

2024.2.24

1.

张佳乐给孙哲平发了个消息

原因无他

自恋。

 

2.

“我他妈昨天真帅啊。”张佳乐说

 

3.

对张佳乐这种自恋行为

孙哲平一般选择予以谴责

并且让对方认清事实真相

所以当时孙哲平的回复很认真

 

4.

“还可以，我觉得我更帅一点。”

 

5.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孙哲平永远叫不醒一个自恋的人

因为，丫也很自恋

 

6.

但是没办法。

毕竟昨天的大事件那是真的大

从义斩和霸图和百花对上开始

从孙哲平和张佳乐和于锋和邹远开始

从张佳乐你为什么要走开始

从将你中的杂念射杀干净开始

 

7.

大事件太多，不能回味

回味就上头，越上头越回味

越回味越

“就很帅。”张佳乐一边比划昨天百花缭乱的动作一边举着电话跟孙哲平说

“一般。”孙哲平轻描淡写的说

 

8.

但是其实当时明明更装逼的是孙哲平。

因为他没拿电话的那只手

甚至用牙刷比划了个倒斩。

 

9.

中二是一种病

而孙哲平和张佳乐这种二十六七二十七八

敢当着一群人的面对着屏幕大喊

“既然决定挥别过去！”

“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软弱！

“将你心中的杂念彻底射杀干净吧！”

“和你一起吗！”

 

10.

这属于中二病晚期了。

 

11.

晚期一般是没救的

但是后来孙哲平才知道

至少自己和张佳乐比起来

自己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

 

12.

毕竟，当时孙哲平装逼劲儿已经过去了

但是张佳乐还在说呢

“这是大场面”张佳乐说

“有一个人不知道我俩昨天有多帅，这都是我的失职。”

“40岁的时候我还都能当着一群人的面表演这段！”张佳乐说

 

13.

事实证明

根本不用40岁

四个月不到张佳乐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14.

当时是吃饭。

和一群已经退役的人民群众。

 

15.

当时那会儿还是孙哲平和张佳乐加进去的群。

群的名字叫

“退役后我们永远团结永远牛逼”。

 

16.

哦当然

其实不是很团结也不是很牛逼。

至少当时张佳乐和孙哲平当时再启征程准备退群了

退群俩人还一再坚持觉得应该把管理员给方士谦

“为什么啊，给我干什么？”方士谦纳闷的问

“这么多年了，还是你退役的最稳定啊。”张佳乐和孙哲平唏嘘的说

方士谦发誓

他当时想把这俩孙子团成一个结。

“妈的滚！你俩最好永远别回这个群！”方士谦骂骂咧咧

很凶，但是其实是祝福。

 

17.

跑题了，说回来

像这种元老退休人民群众

荣耀比赛啊游戏里啊很多大事其实都是很难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

但是没关系

别的可能没办法，但是你像昨天那种繁花血景再现与张佳乐你为什么要走这种牛逼场

那赶不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

因为张佳乐可以演。

 

18.

当时孙哲平以为张佳乐要从浅花迷人怎么一枪崩了落花狼藉的头开始演

结果没有

张佳乐是个仗义的好兄弟

不仅记得自己帅

他还把孙哲平那份也给演了。

 

19.

当时就在饭桌上

然后张佳乐摆出了一系列戴耳机操作间盘鼠标然后对着屏幕的假动作

冲着对面从霸图战队退下来的季冷和李艺博

“既然！决定！挥别过去！”张佳乐声情并茂的说

 

20.

孙哲平想死

但是在自杀之前

他想先把张佳乐给杀了。

 

21.

不过后面张佳乐这种激情宣传的次数就少了

因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上论坛就也知道了

原声原貌，该有都有

张佳乐英雄无用武之地

张佳乐很遗憾

“啧，看什么视频啊，问我啊，我是原版！”张佳乐遗憾的说

“你可滚蛋吧。”孙哲平觉得自己脑仁疼。

 

22.

然后就没有什么扯淡的机会了

因为比赛又开始了

一场接一场的

一个赛季接一个赛季的。

 

23.

霸图要一直往前跑

张佳乐也在一直往前跑

义斩在一直往前跑

孙哲平也在一直往前跑

那个很经典很中二很震撼夹杂着很多人震耳欲聋的喊声和情绪的瞬间

也就只能是那个很经典的瞬间

它停在那

有人会看

有人会回味

但是它终归停在那了。

 

24.

然后第九赛季结束了

然后第十赛季也结束了。

但是比赛一场接一场的又开始了

因为世邀赛来了。

 

25.

在国家队拿冠军的第二个晚上

美国队过来聚餐了

一群人坐在一起能干嘛呢

那必然是聊游戏的那点事。

国服的外服的，这可太多了。

张佳乐眼前一亮

因为就还是那句话

“有一个人不知道当时我们有多帅，这都是我的失职！”张佳乐说

 

26.

但是这次不一样

当张佳乐声情并茂的描述完孙哲平是怎么说的之后

有人举手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那个选手好奇的问道

然后张佳乐愣住了

 

27.

愣不是因为卡壳了

而是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

然后张佳乐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张佳乐像那天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那天张佳乐像那天一样眼前一亮

然后张佳乐像那天一样说道

“和你一起吗！”

 

28.

无关战队立场

无关孙哲平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甚至无关更多的情绪又或者是疑问

他不像是一个问句，更像是一个确认句。

 

29.

和你一起，我们都回来了

站在这，

站在这片比赛场上

对吗！

 

30.

比赛结束了

那天的饭桌上有酒。

那个好奇张佳乐是怎么回答的选手把酒杯举了起来

然后更多的人把酒杯举了起来

 

31.

敬张佳乐，

敬每一个荣耀选手

敬每一个不畏熄灭，奋力燃烧的灵魂。

 

<END>

 

 

summary：若干年后，天尊的残留精神看着顶替自己位格成为支柱的毛绒生物，缓缓扣出了一个问号

  ·

  队长告诉周明瑞他妹妹会暂时住在女神的教堂，让他不用担心，随后就抓住伦纳德和戴莉一起出门了。

  周明瑞对那个小姑娘有点点微妙的担忧和愧疚，但也没法多想什么，小猫的身体极其不耐造，吃过一顿奶之后他很快再次进入了睡眠。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明瑞探头探脑地往自己的睡篮外张望，确定自己应该是在休息室，光线昏暗，身边没有人，但是有一只用来给他保暖的装着热水的瓶子和一碟子温凉的奶，边上还有几个小碟子、水和奶粉，估计是值夜者小队怕他饿着。

  周围静悄悄地，周明瑞终于有机会想到一开始的问题——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做过一个仪式，现在他有机会复制一次试试能不能回家了。

  他艰难地打开了奶粉袋子，给四个小碟子里一个倒了一点，吭哧吭哧推搡着放在了他的篮子的四个角，然后蹑手蹑脚地逆走四步，小声喵出奇妙的仪式词语。

  ·

  灰雾小课堂睡衣派对版开课了。

  没人能指望一只走路都歪歪扭扭晃晃悠悠的小猫能不撞倒东西。周明瑞一来到这神秘的灰雾之上就字正腔圆“卧槽”了一声，并沿路撞翻了两颗深红星辰。

  在船长办公室准备入睡的阿尔杰：……还好还没换睡衣。

  已经躺到床上穿着睡裙的奥黛丽：隐秘存在果然喜欢半夜出现！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因为唯一的女士穿着的甚至不是正装，尴尬而警惕地互相试探了一下，几句交流后他们才忽然发现灰雾缭绕的脚边还有个东西。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往两边跳开。

  周明瑞内心稍显崩溃地想：我不能……这么矮……

  古老宫殿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出现了。当一只裹满灰雾的猫型生物坐在加高的青铜长桌上首，阿尔杰和奥黛丽终于明白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一时间阿尔杰的脑海里奔过无数念头，这就是隐秘存在吗，果然狡诈危险，竟然用这种形象迷惑旁人！也许对这种层次的大人物而言他们这些小角色的眼光根本不在祂的考虑范围内……他打定主意要谨慎对待！

  而还是个小姑娘的奥黛丽则激动得都不太害怕了——无论如何，一只猫给人的压力不会比一个陌生人更多，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单纯的猫。

  周明瑞爪子扣地，好在在这里他可以像人类一样自然地发音，在心里尝试后也确定他可以无障碍使用鲁恩语。拥有正儿八经官方非凡者补习过的周明瑞故作高深地把这两位糊弄住了，获取一定的情报后在筋疲力尽之前把他们送了下去。

  回到现实后，周明瑞难掩激动地抖了抖毛，意识到自己又有了一条可能回家的途径，忍不住支着前腿伸了个懒腰，在睡篮里转了个圈。

  黑暗的休息室内忽然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在干嘛？”

  小猫炸着毛起飞了。

  伦纳德伸手过来接住他，善解猫意道，“就算变成猫了也不用半夜追尾巴，”他看了一眼篮子里的小碟子们，“你这……肯定吃不完，浪费的奶粉要从你的工资里扣。”

  一块钱工资都还没见到的周明瑞在心里尖叫，怎么有人半夜不睡觉啊！

  伦纳德看懂了他的惊骇，乐呵呵的，“我是午夜诗人，上一个序列是不眠者，怎么样，和你很搭吧，队长走的也是这条途径 ，要不要和我们一样？”

  周明瑞在心里嘀嘀咕咕，发现这家伙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心平气和了点，踩着自己的尾巴听伦纳德讲不眠者途径的特点。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只猫的身体素质再加强也干不赢一个人，遂冷漠地甩着尾巴拒绝了这个提议，然后在对方遗憾的絮叨中渐渐睡去。

  天亮后，邓恩和周明瑞商议了他的薪水问题，并告诉他因为是预支的魔药，所以只能从教会的三条不完整途径中选择，而在他能单独出任务之前，他只能领取文职人员的工资。

  柔弱无助的小猫球选择成为占卜家，并获得了每周3镑的餐补费。

  ·

  周明瑞正式在黑荆棘安保公司住下了。

  因为这个新同事的特殊性，值夜者小队的每个成员都饶有兴致地来单方面和小猫认识了一下。周明瑞必须说一句，作为一只猫想认清人是很艰难的，尤其他现在的视角甚至基本没法看完全别人的脸。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至少他没有像真的猫一样变成色盲。

  在这个时代，养猫不是一件轻松的事，3镑的薪水刚被队长发出来就因为购买猫猫的各种必需品消耗了一半，眼看着小猫眼睛都湿润了，黑荆棘的大家才忍住没有去加购更多玩具和零食，转而一起动手丁儿哐啷了大半天，用木板和麻绳给他打了个小猫爬架。

  周明瑞看着猫爬架陷入沉思。

  他的身体满打满算估计也就一个月大，刚刚能自己上厕所。幼猫的睡眠周期漫长且不可动摇，周明瑞的学习任务因此开展的很困难，夜晚主要待在休息室和同事们一起值夜（指同事值夜他呼呼睡觉），白天则会被连猫带篮子提溜去武器库，醒着的时候就在老尼尔旁边看一些文字资料，听对方讲一些神秘学常识，恶补理论知识。

  他也因此看到了罗塞尔的日记。

  周明瑞大惊，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是有老乡的，认认真真读完了熟悉的简体字，并拿到了后来的塔罗会上给自己撑撑台面。作为一只猫他收集消息的渠道相当有限，好在黑荆棘里还有一位罗塞尔的忠实粉丝——每当听到伦纳德讲罗塞尔，周明瑞就把脑袋扬得高高的，立着耳朵。接下来伦纳德就会自然说出更多，满足小猫同事的好奇心。

  值夜者小队每个人对周明瑞都很友善，不排除有他现在外表的加成。但伦纳德是个例外。

  倒不是说他把一只小猫怎么了，只不过相比其他人，伦纳德尤其不在乎他的小猫壳子里是个人类灵魂，经常把他抓起来放在膝盖上摆动观察，用手指给他挠下巴。周明瑞觉得对方看着他的时候不像单纯在看一只猫或一个人，总是充满探究，似乎笃定他身上有秘密。虽然他也确实有……不过在知道罗塞尔搬运的一些“名著”后，周明瑞一度怀疑这位有点中二的同事是想把他收为跟宠。

  那当然不行，我周明瑞可是一只正经猫！

  周明瑞用鼻子喷气，并在伦纳德把他抓起来时喵喵大叫，这样其他同事就会迅速赶来拯救他。伦纳德也不恼，每次周明瑞叫唤起来他还会忍不住闷笑，直到周明瑞自己路过镜子时叫了什么他才知道那家伙在笑什么。

  小猫懊恼地左右踩奶。他叫起来好像赖皮蛇哦。

  ·

  周明瑞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黑荆棘，慢慢也不太排斥被队友友好的摸摸，并意识到人类的体温比热水瓶子舒服太多。

  猫猫球开始跟着尼尔先生学习（还用不上）的各种仪式魔法，并获得了新手物品黄水晶吊坠。每个值夜的队友都会在周明瑞要睡觉前给他把脖子上的灵摆银链解开，免得猫睡打结。等学习到卜杖法，老尼尔还带周明瑞去定制了一支比他矮一点的、和筷子差不多大小的手杖，收到了店家赠送了一顶小礼帽。他把能学会并实践的能力都学得很好。

  所以在某位被绑架小少爷的管家找上门时，刚吃完猫粮泡奶的周明瑞就被伦纳德提溜起来了。

  伦纳德向来人展示着直蹬脚的小猫，“是的，他的鼻子非常灵敏，只要有你家小主人的衣物就能追踪他的位置。”

  管家对此表示怀疑，“可是它看起来还很小。”

  伦纳德非常骄傲地道，“他已经两个多月了！”

  周明瑞：“……”

  总之周明瑞被伦纳德揣起走了。

  在马车上伦纳德努力表情严肃地看着小猫玩筷子，遂被周明瑞毫无杀伤力地踩了好几脚。等找到了门口，周明瑞打开灵视，前脚掌往伦纳德手臂上按了四下，告诉伦纳德里面有四个人。伦纳德孔雀开屏似的张口吟诗，然后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猫咪一拳轰开了大门。

  周明瑞：……你知道这种噪音对猫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老师下次这种活动我们小猫咪就不来了！ 

  伦纳德看着小猫炸起毛，打着哈哈边给猫顺毛边揍晕醒来的绑匪，然后转头又揍晕一个刚上来的。等小少爷醒来后周明瑞就被伦纳德塞进了对方怀里，抱着猫的小少爷情绪立即得到缓解，并在巡警和他爹与管家找来时坚持把周明瑞一起抱走 。

  失策的伦纳德笑容直接垮掉，“不卖，这个我们不卖。”

  经历一番拉扯终于拿着酬金脱身的伦纳德灰溜溜地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他知道克莱恩一定会找到机会和队长告状的，以一顿不放盐的豪华人类套餐和平分酬金请克莱恩高抬贵手。

  他觉得克莱恩对金钱的执着很有意思，好笑地嘟囔，“你甚至没有机会自己花钱。”

  差点被买走的周明瑞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就爱枕着钱睡，你管我。

  变成小猫球后他好像被这具身体影响了一些习性和性格，脾气也变大了。伦纳德又只能看到一个冷酷猫屁股了，甚至看不到尾巴。

  “好嘛，”他戳戳猫屁股，“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买。”

  周明瑞一尾巴甩开他的手，并开始大声喵喵召唤队长。

  接受制裁吧，小子。

————————————

是很会告家长的小猫！

  

—[你影对日向说过最重的话：不给你打辅助了。是在撒娇吗我请问影神？]

——

*写一点电竞！

*一点点私设，影山大两岁。影山20日向18

——

“小太阳”，WYE新招的射手位，进攻性一流但容易上头。

“Ying”，WYE的队长，辅助位兼指挥，有着优秀的全局观和堪称天才的恐怖意识。

这两位在配合好的情况下，发育路会以极快的速度发育起来并掌控全局，被称为下路组的“怪物快攻”，是今年的最佳搭档。

考虑到职业选手的商业价值，签约的直播平台会要求这俩一起直播双排带带流量，这样粉丝也开心、平台也开心、俱乐部也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大概就是影山了。

影山平时打辅助位不会考虑奶妈，他的意识决定着他注定适合上限更高，操作性更强的角色，旨在配合队友而不是保护队友。但是偏偏粉丝们就爱看他玩，所以每次直播对影山来说都是灾难。

“影神今天温柔一点吧拜托拜托。”日向直播比他积极得多，毕竟是路人王主播出身，距离约定好的开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开始和粉丝们聊天了。影山还在复盘上次的训练赛，日向把摄像头扭过来朝向他，“影山也来打个招呼吧，距离上次直播已经有大半个月咯。”

“春季赛不是有直播吗。”影山头也不抬。这位爹是WYE出了名的不爱营业，小太阳来战队前，他连直播合约都不签，说什么影响训练。

小太阳是他自己打排位时找到的路人射手，亲自开口给俱乐部推荐，手把手带进职业圈的。大概是为了给他的合同加筹码，这位爹亲自下场签了双排直播的合同，给新人日向的身价抬到了五千万一年。

[影爹就是高冷，太对味了]

[没关系，一会玩奶妈就热情多了]

[小太阳真的一点都不怕影uu上一任射手还挺怕阿影的，双排训练的时候也都是影在指挥，几乎没有互动呢]

“影山黑脸的时候确实很吓人。”日向把摄像头扭回来，耳机压着乱糟糟的橘发，他开了一点美白磨皮的特效，看起来唇红齿白，一百分可爱。“不过影山只有在我操作失误的时候比较暴躁啦，平时不会无缘无故骂人的。”

[小太阳是完全不看我影以前的比赛视频还是滤镜太厚....]

[虽然但是，其实也就小太阳能跟上Ying的思路和手法。该说不愧是一手带出来的吗]

这话倒是不假，影日初遇的那场巅峰赛被直播间的水友们录屏，再通过精湛的剪辑手法和奇怪滤镜完全剪成了恋爱综艺常演的一见钟情。

他的天赋明显，手速快得吓人，如果不是有直播摄像头的话，其操作会被怀疑开一键连招的程度。但大概是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意识算不上顶尖，很多局势都是前期大优势一路平推直取胜利，如果逆风的话，大概率是没戏了。更致命的是，他和辅助的配合，十分稀烂。

那天日向照常直播。他是有名的劳模主播，一天主播打荣耀的时间长达12h+，用更通俗的话来说，有游戏瘾。刚进游戏BP阶段，就看到队友问

：五楼是影神吗？

WYE·Ying：1

[我影别太拽了...妈咪真的担心你挨打....]

“影神...他是很厉害的主播吗？”日向并不太了解职业选手。

[很厉害但很爱嘴人的辅助....祝主播好运]

[祝主播好运]

[祝主播好运]

有这么夸张吗。日向有些紧张，他对辅助这位置有着特殊情结，毕竟是“下路二人组”，有些相依为命的意思，但他打法激进容易上头，很多辅助都说没办法和他打配合。

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是，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两人配合默契得不像话。

那位辅助没开麦，但是常常发信号提醒日向，他的记忆力吓人，连敌方的召唤师技能的CD都算得一清二楚，依靠小地图就能预测敌方的行动路线。日向打法激进没错，那也意味着他有着极强的打输出能力，而Ying总能恰到好处的为他提供进攻时机，闪控、卡位、提供护盾。

游戏时间来到十分钟时，射手的经济已经上万，完全接管战场，在辅助的带领下他们埋伏了敌方的射手和法师，以一波团战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局。

“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吓人嘛，他真的好厉害！我可以请他给我打辅助吗？”日向眼睛亮闪闪的，对着游戏结算的界面不停打量自己的数据。这把他打得确实精彩，几乎完成了队内百分之八十的击杀，输出占比超过一半。

[你打得当然舒服了...这辈子没见过影神闪现给射手挡控...就因为他预测你肯定头铁要上去打。]

[你这把都没被敌方打野埋伏过，你猜猜是哪位爹帮你站完视野...]

[你和影神认识吧，打得也太默契了，影的控制没一个浪费的，控到你就能打输出]

“不认识啊..啊，现在要认识了。”

在整个直播间满屏的问号中，日向通过了WYE·Ying的好友申请。下一秒组队邀请就发了过来，日向点了同意。

WYE·Ying：双排？我给你打辅助。

[这和表白有什么区别]

[这辈子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国王影主动给别人打辅助，只见过他说“没实力别玩射手，玩宝宝中单或者奶妈更适合你”]

顺带一提，宝宝中单是指不以输出为主要目的的法师，可以说是队里的第二个辅助，主要打控制。

恰巧最近是休赛期，在训练结束和没有训练赛的时候，影总会出现在小太阳的直播间，影的粉丝们大规模蹲守在他的直播间，本着爱屋及乌的心理，对小太阳路人转粉。

每天直播间的弹幕大致分为以下几种。

无脑夸两位选手的：[小太阳今天也好可爱妈咪亲亲！][影神你开心最重要]

Ying的黑粉：[WYE转会期射手位空缺现在都没补上，你影神没射手人尽皆知，已经沦落到要在路人里随便找一个的程度了吗]

还有两人的cp粉：[你们两个，是在谈吗我请问][配合这么默契真不是情侣？]

休赛期马上要结束的前两天，WYE官方微博发文，公布了首发射手位。某橘发主播顶着WYE·小太阳的ID在游戏里从早上排到凌晨，兴奋得不像话，简直像只开屏的孔雀。

Ying几乎全程陪同。两个人没在同一个战队都秀成那样，同队之后更是几乎粘在一起。

不得不说的是，影山飞雄17岁就开始打职业，那时候游戏官方对年纪要求没那么严格，再加上影山的实力确实数一数二，WYE不可能舍得不让他上场，于是17岁到19岁，影山飞雄连拿了三年最佳辅助，就是没冠军。

-“影神对新人有什么看法呢？之前三年都没能拿下冠军，今年换了完全没有大赛经验的日向选手，你认为他有能力带领WYE拿下冠军吗？”

“我才是队长，由我来带领WYE拿下冠军。至于日向，只要有我在，他就是最强的射手。”

-“日向选手对自己的队长有什么看法呢？你认为现在联盟最强辅助是谁？”

“队长当然是最强的啦，因为有我在嘛。影山和其他人打不出来的配合，只要有我在，就一定可以。”

这两段采访被粉丝们称为“结婚宣誓”，广为传颂。

春季赛他们拿下冠军的片段也被剪出来，两个人淋着金色雨拥抱在一起，就以刚刚那两段采访的音频作为背景音乐，谁看了不说一句影日是真的。

也不怪日向对他队长的滤镜深，毕竟他俩好像真的在谈。

直播开始前五分钟影山才放下平板做直播准备。影神的商业价值极高，不仅在于其“第一辅助”的绝对头衔，更在其电竞圈里难得一见的无敌神颜。联盟总想请他拍宣传海报或者宣传视频，坚持宣称有他的脸可以推动整个荣耀的知名度。

不过影山从来不点头。十分浪费这张帅脸。

他开直播也不开美颜，全靠脸。但是日向在的话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他探脑袋过来，轻车熟路调试各种参数，一通操作后还不忘给影山加了个猫耳特效。影山从后面掐他脖子，他才露出讨好的笑把特效取消了。

“得寸进尺吗日向，今晚我去辅助打野。”

“不行！！！”

[恃宠而骄吧应该是]

[你们两个...刚开播就开秀吗]

[你影对日向说过最重的话：不给你打辅助了。是在撒娇吗我请问影神？]

休赛期每天晚上八点整，WYE那对射辅准时开播秀恩爱。

————

  *国家队鸡飞狗跳的日常

  

  最近，叶修研究出了一种新战术，简单来说就是用诡谲的血线与对面放风筝。

  

  安静的会议室内，叶修指尖轻轻扣着桌面：“我随口一提，具体能不能实现还是看你们。”

  

  “来吧，说说你们的看法。”

  

  “刺激。”张佳乐评价。

  

  “感觉已经迫不及待了。”方锐说。

  

  “就是就是，溜人而已，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黄少天摩拳擦掌。

  

  “奶妈配合好的话是可以。”王杰希沉吟片刻，看向了张新杰。

  

  张新杰还在思索，眉头紧皱。

  

  “我们只有一个奶，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李轩为自己的同乡好友考虑。

  

  刚才跃跃欲试的大家闻言静止下来，目光小心翼翼投向唯一的奶爸。

  

  张新杰抬头时便看见了十几张嗷嗷待哺的脸，眼神满怀期待和希冀。

  

  “具体内容还需要再商议，未必可行，先进行下一个方案吧。”张新杰说出了他的思索结果。

  

  眼神光同时暗淡。

  

  散会后大家仍对这个战术念念不忘。

  

  “确实，这对新杰来说挑战有点大。”肖时钦分析，“毕竟看着大家的血线飙红对他来说真的很痛苦。”

  

  “不是所有人都是方士谦。”喻文州评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联盟吊血线唯一的神。”肖时钦缓缓道来，“曾创造过连续吊王不留行5%血线十分钟的神话。”

  

  “很难说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报复王杰希啊。”黄少天见缝插针的评价。

  

  旁边沉默了很久的张新杰突然开口：“我已经联系到方士谦前辈了。”

  

  “经过和他的讨论，这个战术目前有有50%的可行性。”

  

  “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王杰希肯定地陈述了一个问句。

  

  “是。”张新杰面部凝滞了一下，“他说的原话是……”

  

  “区区四个红血。”

  

  “这听上去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肖时钦说。

  

  “受不了，方士谦什么时候去当美团骑手。”黄少天吐槽，“我看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会说区区刀子雨然后给我准时送达。”

  

  “也许奶过王队的人都会这么有信心，不失为一种磨练奶妈的机会。”喻文州笑着说。

  

  “倒也不是。”王杰希淡淡瞥了一眼喻文州说，“他只是单纯自信。”

  

  “明天可以简单试试。”张新杰推了一下眼镜，“我回去再整理一下。”

  

  黄少天一听这话，立刻雀跃地跑去和其他人分享这一喜讯，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可惜第二天的实际情况并不快活，优秀的大神选手会在自己血线濒危的时候保持冷静，但不代表他们会在全队濒危的时候不发一言。

  

  于是队伍频道里充满了。

  

  “新杰救我。”

  

  “奶一口！！！”

  

  “妈！救命！”

  

  国家队指定奶妈视若无物，有一种不顾全队死活的坚持，只是冷静地指挥方位。

  

  偶尔也会无语。

  

  “别嚎了，你从草丛出来左移五个身位格就是我的奶圈。”张新杰指挥一般都比较简短，这么一长段话显然是激发了他的吐槽欲望。

  

  “别找我了，找周泽楷，他站的地方是奶圈。”

  

  几个红血战士在场上上窜下跳，方锐滚下树，眼看着对手大招要来了必死无疑。

  

  牧师的圣光笼罩。

  

  “复活吧，我的爱人。”

  

  技能喊话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

  

  大招过后，方锐的血线维持在5%。

  

  “卧槽！”训练室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优美的中国话。

  

  一局终了，大家脑子不断盘旋着：

  

  复活吧我的爱人。

  

  活吧我的爱人。

  

  我的爱人。

  

  人。

  

  

  “很难理解。”当事人方锐评价。

  

  “主要是很难理解这句话为什么会出现在张新杰的技能喊话里。”当事人黄少天评价，“哪怕是方锐喊话里出现虹猫蓝兔七侠传我也不会很惊讶。”

  

  面对好奇的目光，张新杰不紧不慢地回答：“方士谦说，这句喊话可以伪造一种死亡假象，从而让系统把这个技能当成复活术。”

  

  “不愧是他。”张佳乐不禁竖起大拇指，“白毛智者。”

  

  “自带系统但是打破天道的男人——方士谦。”楚云秀评价。

  

  “还是很难理解。”喻文州拍拍张新杰的肩膀，“你居然采纳了这个想法。”

  

  “效果不错。”张新杰平静地回答，眼镜里折射出智慧的光芒。

  

  “效果不能是因为你的技术好或者是我们配合好吗！！！”黄少天愤愤不平，“方士谦出的什么烂招。”

  

  “商量个事。”叶修手里夹着烟，思索着说，“新杰你把你句话改成中英双语，在世界舞台上要让世界看见。”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支持。”楚云秀第一个鼓起了掌。

  

  “支持！”孙翔第二个鼓掌。

  

  不愧是博览群书和群剧的元素法师和钟爱武侠修仙的战斗法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试图给大家洗脑。

  

  洗脑结果喜人，张新杰在大家眼里已经成为了修仙世界的医修，黄少天已经嗷嗷自己是天下第一剑修。

  

  对手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无所谓，国家队会修仙。

  

  但喊话似乎真的很有作用，几次训练都颇为顺利，治疗量充足，高兴得大家直呼妈咪。

  

  甚至开始研究自己的技能喊话能不能有什么玄学效果。

  

  质疑方士谦，理解方士谦，成为方士谦。

  

  “方士谦到底在国外学的什么玩意？”黄少天问张佳乐，“玄学吗？”

  

  “这犯得着去国外学吗？”张佳乐立刻反驳，“他跟王杰希学不就行了。”

  

  “所以方士谦是次要，王杰希才是主要对吗？”楚云秀绝不措施任何一个八卦现场，“方士谦的喊话和王杰希配合，我们才能有玄学效果。”

  

  “那我们的喊话怎么才能做到呢？”张佳乐说。

  

  “都说了可能是王杰希身上的神秘力量。”楚云秀说。

  

  “我懂了！”黄少天一拍桌子，“严查张新杰有没有偷偷投喂王杰希。”

  

  于是王杰希总是收到一些视线投射，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黄少天和张佳乐到底每天盯着我看干什么。”王杰希询问喻文州。

  

  “不知道啊，这你得去问他们。”喻文州说。

  

  “你猜我为什么来问你？”王杰希眯了眯眼睛。

  

  “哈。”喻文州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楚队对我说，九州四海，不养闲神。”王杰希琢磨着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怀疑是你和黄少天又在背后造谣。”

  

  “这次真不是。”喻文州说，“其实主要是你天神转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说起来这还是你自己造成的，祸从口出啊。”

  

  “那上次是喽？”王杰希说。

  

  “别抓这种重点好吗。”喻文州心情颇为舒畅地转笔，“这个事情的源头主要还是方士谦。”

  

  “他们为了探寻技能喊话的玄学力量，寻找方士谦和你之间的玄学感应，鉴于你天神转世的身份，对你进行长久的观察。“

  

  “可以简单点说吗？”王杰希头疼。

  

  “他们想看新杰有没有给你塞零食。”喻文州简短总结。

  

  王杰希：……

  

  有时候在国家队也挺无助的。

  

  “没有。”王杰希冷漠地回答，“新杰没有带零食。”

  

  “那是肖时钦的吗？“

  

  “没有。”王杰希无视套话行为。

  

  “你保温杯里是什么？”喻文州问。

  

  “枸杞。”王杰希面不改色。

  

  “黑的。”

  

  “中药。”

  

  “没有药味啊。”

  

  “凉茶。”

  

  “对一个广东人说这种话是不敷衍得有点过分了。”喻文州笑着说。

  

  “谁派你来的。”王杰希无视了这句话继续问。

  

  “叶修。“喻文州回答。

  

  “他知道这件事吗？”王杰希无语。

  

  “他应该也很想知道。”喻文州耸耸肩。

  

  王杰希：“……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你们的疯。”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黑影闪过。

  

  王杰希和喻文州：什么东西过去了？

  

  黑影方锐本人已经窜到休息室，薅起桌上的水吨吨吨。

  

  “我刚才看见王杰希和喻文州了。”方锐喘着气说。

  

  “他们说什么了？快说说。”黄少天问。

  

  “王杰希说张新杰没有给他塞零食。”方锐大声宣布。

  

  休息室有些许静谧，多年盗贼玩家的直觉告诉方锐有些不妙，他眼睛环顾一圈，果然发现了端坐的张新杰。

  

  “我当然没有。”张新杰在一片静谧中开口，“我没有零食。”

  

  “你们别太执着。”李轩吐槽。

  

  “难道不是你为了王杰希身上的神秘力量供奉他才有了技能喊话的作用？”黄少天说，“难道和王杰希没有关系？”

  

  “很难有关系吧。”张新杰回答，“不能是因为你们会找奶圈了吗？”

  

  “我发现我好难和张新杰沟通。”黄少天说，“我唯物的时候他唯心，我玄学的时候他唯物。”

  

  “别沟通了，你可以直接认错。”方锐对黄少天说，随后他骤然转身面对张新杰。

  

  “对不起！妈咪！”方锐突然高高扬起双臂，提高音量并拖长音节，“以前让你受苦了！！”

  

  张新杰：？

  

  黄少天吓了一跳，罕见地失语了一会，试探着说道：“对……对不起，妈咪。”

  

  张新杰：“不了。”

  

  楚云秀突然加入：“不什么不，孩子错了就要道歉，为以前在奶圈外蹦迪行为向妈咪道歉！我这就去把其他熊孩子们抓回来！”

  

  张佳乐立即起哄：“对！抓回来给唯一的奶妈道歉！”

  

  张新杰：……

  

  张新杰还没想好说什么，楚云秀已经把从外面刚回来的七期厚米组捞回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孙翔对这个局面感到摸不着头脑。

  

  “这是躲奶技能大赛。”李轩说，“开始吧，跟新杰妈咪说说自己以前躲奶的精彩操作。“

  

  张新杰有点无语地看了一眼目前室内好像唯一一位正常人肖时钦，肖时钦默了一瞬，问道：“我不用道歉吧？”

  

  张新杰：……

  

  好想报警，但不知道跟警察说什么。

  

  张新杰并不想接受莫名其妙开始的妈咪大会，选择退出了休息室，正好遇见抽烟回来的叶修。

  

  “怎么了？”叶修问，“里面的人不好治疗吗？”

  

  国家队唯一的牧师回答：“没有研究过精神类的疾病，我现在去研究一下。”

  

  

  *人物有点零散不打tag了

  

  

  

  

  

  

  

  

  

  

  

  

#2022排球少年自由人日24h# 

17:00

这是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先上车后补票（？

本文又名《古森元也，我恨你是块木头》or《全世界都觉得古森元也喜欢佐久早圣臣，只有古森元也本人不知道》

 

summary：黑心鼬鼬携手两只狐狸把小狗哄到手（？

 

预警：

1.原著向造谣，时间线大致在刚签约不久

2.字数1.7w+，请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3.幼儿园文笔，极度ooc

4.私设如山

5.如果没问题那么请往下

 

 

0.

当鹫尾辰生把用加粗黑体大字写着“震惊！我校排球部主攻手和自由人关系曝光！”的手机界面调给他看的时候，古森元也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重新往回咽的那一下子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曾经的高中第一自由人还没在EJP打他个排球生涯风生水起，就差点殒命排球场下。情急之中他一把从队友手里抢过手机，终于看清这篇帖子的发布时间是在他还在上高一的时候。在忍不住咳嗽的间隙中古森元也艰难发问：

“你从哪看到这个的……”

 

“角名说的。”无辜的鹫尾辰生显然没有预料到一个帖子标题就能让自己的队友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为队友轻轻拍着后背。

 

啊……他就知道！

 

“那你看过这个吗？”古森元也情况好一些后连忙确认。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狐狸仔就算了，但是鹫尾辰生可是正经猫头鹰啊。

“我还需要看吗？”对方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疑惑“你们两个不是兄弟吗？”

“是的是的。”古森元也连连点头，“所以不用看了。”

 

 

1.

古森元也实在太清楚这篇帖子是写什么内容了。

 

其实不过是刚上高一不久后的事情。国中的时候就已经备受瞩目的两个人，在升入井闼山以后第一次参加春高预选时又在东京都代表队的第一场角逐之中大放异彩。再加上井闼山本身就是排球强校，学生们自然很关注排球队的一举一动。于是在比赛之后紧接着学校论坛就开始以他和佐久早圣臣为中心向各种方面扩散开始搜索八卦。

其中直接顶上井闼山校园论坛热搜榜的就是这一条。

古森元也偶尔也会网上冲浪快乐一下，第一次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他觉得大惊小怪，不就是沾点血缘的表兄弟吗还能是什么？

直到他手一滑点开那个罪恶的帖子，又向下翻看到了那一句话

——“感觉他们每天形影不离，难道是正在恋爱的同性情侣？”

 

 

那时古森元也想，如果时间能退回十分钟前，他一定会给自己延长训练时间，而不是坐在这里看这个论坛。

可他的手指任然不自觉的地继续往下滑，看见评论下的回复越来越离谱。

 

——“这边是古森同学隔壁班的，以前留下做值日还看见佐久早同学在等古森同学欸。”

——“何止啊，社团训练和中午吃饭两个人都是一起的吧？”

——“楼上几位也太大惊小怪了，他们两个天天形影不离还用说吗？”

 

这……

他们好像也不是形影不离？

古森元也心里细数着过去和佐久早圣臣在一起的片段。

二人虽说不是邻居，但家离得也不算很远，是会习惯约定好时间在路口碰面，也习惯和对方一起回家。社团活动更不用说，他们两个从小就一起打排球。再加上一进井闼山便都是正选，平日的训练当然会安排在一起。课间有时候会找对方探讨些问题，不是关于学习就是关于排球。至于午饭的便当有时候会有佐久早圣臣帮自己带的情况，所以也会在一起吃饭……

 

这么想起来……古森元也被自己的回忆惊得一怔。

他好像确实一直和佐久早圣臣在一起。

 

古森元也思索着要不要亲自下场进行一个辟谣，可跟帖的主要内容还是猜测他们是朋友的居多，情侣这种说法的不过寥寥十几条，若是自己真发帖说这件事是否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古森元也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就是谣言的另一位主角，有些僵硬地回过头看他，手下意识地伸到身后想将手机藏起来。

佐久早圣臣不是没看到对方有些反常的样子，但也很配合地没有追问，只是挑着眉看他，然后又问了一句“你还不换衣服吗？”

 

“换！我马上就好！”古森元也心底暗暗松下一口气，心说还好圣臣对自己的私事没有那么感兴趣。趁着对方去洗手不在自己身旁的间隙，他又拿出手机点开论坛确认了一下。

标题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标题，楼主在发帖时还不是很清楚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古森元也大致浏览了跟帖内容，回复中近九成是猜测他们是朋友关系，而极少部分知道他们是表兄弟或是认为他们是情侣的加起来也就一成，并且稀稀疏疏地被淹没在朋友关系的回复中。

古森元也长叹一声，算是松了一口气。在看到佐久早圣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把手机关上，盘算着目前事态还算正常，估计将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不会在意了这件事了。

 

 

2.

社团活动太忙他不小心忘记了那篇的帖子，没过几天热度降下后帖子又被掩盖在论坛里面，就这样和学校论坛相安无事到高二的春高结束之后。

然而事实证明，古森元也当时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过最起码当这个女生拦在二人的回家路上时，古森元也根本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3.

不论是佐久早圣臣在一众热血男高中生中突显出的独特气质还是他超越高中生水平的排球技术，都是他会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的原因。刚升入井闼山时的那个高一，向他表白过的少女少男不在少数，并且广泛分布在同级与前辈之间，范围之广甚至还包括外校的学生。

但是佐久早圣臣对于这些人一概不理，情书和礼物就是一概不收，当面提出交往请求的一概以直接了当的一句“我不喜欢你。”作为回应。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的第一个情人节，佐久早圣臣拒绝所有人的所有巧克力之后。

而与之相伴的古森元也的处境则大不一样，平日作为乐于助人的活泼元气高中生，情人节这天就能收到不少同学作为感谢送的义理巧克力。

 

因此情人节当天的放学路就能看到两手空空的佐久早圣臣和提着一袋巧克力的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咬下一块同班女生送给自己的义理巧克力，嘴里含糊着问身旁和自己并肩回家的难搞表弟，“义理巧克力你也不收吗？”

而对方径直往前走，目不斜视，“吃完再说话。”

古森元也非常听话地点点头，咽下全部后才继续道，“确实是偏甜，不符合你的口味。”

佐久早圣臣这才回给他一个眼神，语气平淡地回答刚刚的问题，“没必要收。”

古森元也想了想心说也是，于是又点点头。在对方的注视下又咬下一块，只是咬之前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挺好吃的。”

佐久早圣臣眉毛蹙起，沉默着看了他两眼才又说“你也别吃了。”

“我为什么不吃？”古森元也撇撇嘴，你不吃也不让我吃吗？

对方顿住，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片刻后才继续道，“……走路别吃东西。”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或许是觉得说得不够严重，佐久早圣臣又补充道：“走路吃东西会污染食物。”

古森元也转动视线，看了看佐久早圣臣又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喉头滚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默默将巧克力收好放回袋子里。

 

在目睹佐久早圣臣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态度后，他们终于明白佐久早圣臣这人当真是油盐不进，如若他本人不喜欢那怎么追也没用。

 

4.

因此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一副咬着下唇看上去视死如归的人，古森元也一眼就看出来是要表白的小姑娘，不由觉得还有些稀奇。

“佐久早前辈，古森前辈。”对方先朝二人鞠了一躬，算是先问个好。

佐久早圣臣点点头，古森元也向她招了招手，心里悄悄地盘算原来是今年刚入学的小学妹。

 

学妹踌躇一番后上前一步，嘴里喊了一声“佐久早前辈”但视线却留在古森元也身上。而古森元也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脸上是“我懂我懂”的理解表情。抬起手拍了一下佐久早圣臣的肩膀，在对方转过脸与自己对上视线的时候用眼神向他传递着“加油！”的讯息。佐久早圣臣捏了一下口罩鼻梁处的位置。古森元也接收到了他眼里的无语，但还是视若无睹地走到了街道转角的墙后。

毕竟即便知道佐久早圣臣会拒绝，但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无论如何也要给女生留好面子才是，因此找个看不见也听不到的位置才最为合适。

当然，找不到也没关系，就好比现在这种情况。这个拐角离二人本身不远，他的听力也没有差到那种程度，现在站在这他们二人说什么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该装的聋还是要装的。

 

古森元也上身靠在墙面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袋子里有多少巧克力，心下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在不影响体重又不会放坏的情况下吃掉这些心意。不过他对佐久早圣臣会被表白这件事会有这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并非没有原因，只是与其说他不担心佐久早圣臣会同意，不如说是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人会同意谁的表白。

 

其实表白的流程大多如出一辙，主要是佐久早圣臣的拒绝实在太过干脆，根本多说不了几句。

“佐久早前辈，我真的很喜欢您……”

 

古森元也默默听着，心里预测着事态走向。一般这种情况都先表明心意，然后——

 

“我不喜欢你。”对方的话音似乎还未落，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

 

——然后就会被拒绝。

简洁明了，并且节约时间。

 

 

他和佐久早圣臣从小就一直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打排球、一起吃午饭，偶尔经历许多对方的第一次也在所难免。

国中时期佐久早圣臣第一次被人表白的时候，古森元也便十分有眼色地走到了不远处的树后。粗壮的树干能挡住少年那时略小的身体，却挡不住已经盈满的好奇心。微微探出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无非只是他想看看表弟会怎么回答。

等待回应的那片刻古森元也觉得自己可能比佐久早圣臣面前站着的那人都要紧张。毕竟他从未想过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表弟身边若是有了别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好在佐久早圣臣坦然又直接地拒绝了对方，又好在这种类似于患得患失的感觉没有被年少时的古森元也放在心上。

人总是擅长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主观也好潜意识也罢，似乎只有找到一个足够合适的理由，找到一个符合现实的条件，就能使自己变得心安理得。

经年累月下来，古森元也听过那么多人，那么多种声音对着佐久早圣臣说过“喜欢”，又听着同一个人，用同一种语气说了那么多遍的拒绝。

而古森元也有时候控制不住地想，如若是自己站在对方的面前说喜欢，他的拒绝是否会略微委婉含蓄一些。

如今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时在出现这个想法后自己便被自己震惊了一瞬。可是这样的想法和震惊的情绪都一样没有被古森元也放在心上，因为那时的古森元也立刻便找到了能够视若无睹的理由

——他们可是表亲，他又怎么会对佐久早圣臣说喜欢？

 

 

5.

佐久早圣臣拒绝以后墙的那一侧再没了声音。古森元也便侧过身探头去看，毕竟若是对方当着他这表弟的面掉眼泪下来，佐久早圣臣也不会再有回应的。

学妹递出情书的手还僵在原位，眼眶是否蓄了眼泪古森元也在这个距离也看不真切。他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简单安慰一下，便听对方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继续开口，

“我知道您一直在拒绝别人的心意，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是因为您喜欢古森前辈？”

 

古森元也刚迈开的脚步顿在原地，怔愣着看向面前的女生。

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只是所有回应学妹的话都在看到佐久早圣臣皱起的眉头后重新被吞进喉咙里。

佐久早圣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古森元也觉得这个女孩有概率会死在他这表弟手上。

然后佐久早圣臣又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古森元也觉得自己绝对会死在他这表弟手上。

 

古森元也一时语塞，佐久早圣臣一直都知道他就站在这里，而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所有解释的话似乎都不太有什么说服力。更不用说他心底某处还是更想听听佐久早圣臣的回答。

 

会直接拒绝吗还是……

 

“无可奉告。”

 

佐久早圣臣转身就要走，只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古森元也快走两步去追他，走到女生面前又停下，一边从包里摸索给女孩擦眼泪的纸巾一边想解释：“其实佐久早他是我……”表弟这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沉着脸折回来的某人捏住了校服后领。

捏后颈这种略带支配性的动作在动物中常见，或许有人类本就作为高等动物的原因，也有常年同行培养默契的原因在。与捏后颈这样类似的，提住对方的校服后领的动作，在这对兄弟二人之间也很常见。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动作真的很实用，最起码佐久早圣臣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这次故技重施后古森元也乖乖噤声的时候，佐久早圣臣的这种感觉则越发强烈了。

 

“回家了。”

 

古森元也闻言回过头看，即便对方脸上带着口罩，他也仍然知道对方这是生气了。对方的语气严厉，不容置喙，古森元也还知道如果自己再多逗留半分钟，面前这人绝对是生着闷气转身就走的。将纸巾放进女孩子的手里，在佐久早圣臣离开的三步之内跟上对方的步子，不然就不好保证这家伙要独自不高兴到什么时候了。

 

佐久早圣臣这人尤其在意可能成为自身威胁的人*，毕竟事态脱离掌控以后就会变得麻烦。古森元也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最开始一起接触排球的时候二人的基本功都练得非常扎实，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尤其是在二人的技术都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又成为同队的攻手之后，佐久早圣臣则开始更加在意自己。虽说因为同队的关系忌惮是称不上，但暗中较劲总是有一些的。年少时血气方刚一腔热忱，在与他人的较量中取得进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好事。

等到古森元也深谙佐久早圣臣这一品性之后对方过去的表现也就不难理解了。这人对于完成拼图的策略还是很有一套的。对方拼拼图的时候很安静，面上没什么表情，在选择其中某块放入整张时出现错误时偶尔会轻轻皱眉，但在拼图已经拼好大半足够带来些许成就感的时候，他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直到拼完全部才会短暂地高兴一下。

佐久早圣臣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但出现在自己预料之内的人或事仍然会有不同的情绪波动。比如青训营时遇见比自己扣球更强力还是左撇子的牛岛若利，比如古森元也能够稳当地接住自己的旋球，再比如胜过白鸟泽挺进春高的乌野等等。

 

因此如今会对学妹的话出现不同以往的反应应该也很正常，古森元也想，毕竟以往表白的人里可从来没有敢这样揣摩佐久早圣臣心思还这样直接说出来的人。

 

 

6.

古森元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很显然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不了了之。

隔天的部活没有如古森元也想象中那样顺利，毕竟以往可没有哪一天会出现自家队长站在体育馆门口迎接自己的事情。

古森元也刚迈过体育馆的门槛就被饭纲掌叫住，对方的眼神在一起进体育馆的自己和佐久早圣臣身上来回转，吸气又叹气，叹气又吸气，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终于开口道“古森，跟我来一下。“

古森元也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佐久早圣臣招了招手，示意让对方先走。只是他转过头背对着饭纲掌做这个动作时，并没有看到饭纲掌脸上更加难以言喻的表情。

 

井闼山的二传手和自由人神神秘秘地站在体育馆的角落，面朝墙根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古森元也盯了墙根两分钟，已经从”这角落真干净啊，不愧是圣臣做值日啊“想到”今天中午圣臣会带什么好吃的“以后，饭纲掌才缓缓开口：

“我……”

古森元也点点头。

“你……”

古森元也又点点头。

 

饭纲掌面上十分纠结，凑近一小步后又放低了声音后才道：

“你和佐久早……谈恋爱了？”

古森元也这次没点头了。

 

只是就在他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来的那半分钟里，早知道他们二人从小便一直在一起的饭纲掌已经脑补了两个人相识相知相恋的全过程。

 

古森元也的嘴张了张，一时失语，“不，我们没有……”

“没事。”饭纲掌抬起手拍上他的肩膀，然后给他一个眼神，“我都懂的。”

古森元也觉得有些无力，感觉目前对方的状态来看解释也没什么用，于是干脆换一个方式询问到：“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觉得我是在和他谈恋爱。”

“学校论坛都实锤了你没看到吗？”饭纲掌从队服外套的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那篇罪恶的帖子给他看。手机递到古森元也手里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下标题，仅仅一眼就认出来这篇帖子是曾经看过的那篇，曾经浏览量平平无奇的帖子现在已经登上了校园论坛主页。硬要说其实古森元也也没有什么关于它的回忆，只是依稀记得里面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毕竟实不实锤不锤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两个是表亲刚入学时可能没多少人知道，可就现在来说不是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饭纲掌决定好人做到底，专门给这位比较好说话的学弟指了热度最高的那一条评论给他看。

看清内容后古森元也只觉得眼前一黑。

 

——“石锤了，佐久早前辈和古森前辈在一起了。我问佐久早前辈是不是喜欢古森前辈的时候，他俩都默认了。”

 

……

确实锤了，什么都锤了，血缘关系锤了，恋爱关系也锤了。

 

古森元也忽然觉得有些站不住，抬起一只手撑住墙面。饭纲掌只当他这学弟是得知秘密恋情不小心被意外公开后表现出来的无措罢了。好心的前辈昨天看到这个帖子以后便开始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最终还是决定特意把手机从活动室带到体育馆来，并且从二人中挑出相对好说话的那一位，然后再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谈个恋爱不会怎么样啦，很正常的事嘛。

但是古森元也真的很想告诉饭纲掌，这并不完全是早恋的问题。

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继续浏览回复，在那条“石锤”下面其他人讨论地热火朝天。

 

——“我记得之前古森同学在班里说他和佐久早同学是表兄弟欸。“

——“那不就是搞骨科吗！”

 

“……”

“前辈，所以骨科是什么？”

饭纲掌欲言又止，“你……你自己查一下吧。”

 

 

7.

“欸，原来就只有这样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啊？”

角名伦太郎耸耸肩不可置否。他笑着看了古森元也一会才继续道：“其实我们一直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当然没有了，佐久早现在都不一定知道还有这个谣言吧。”

 

其实古森元也一直都没有和佐久早圣臣说过这件事，对方的确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否则也不会做那么多容易被别人误会的事情。可说到底也不会完全忽略别人对待他的方式。若要真的知道有人当着他的面造他的谣，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会不高兴的。

只是自己队友这句话中的“你们“所指的当然是自己和佐久早圣臣，那“我们”又是谁？“一直”又是怎么回事？

角名伦太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们高中打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就觉得你俩有事。”答案呼之欲出，无非就是稻荷崎那群喜欢看热闹的狐狸仔。

他摇摇手中的手机又献宝一般看向古森元也，手机上显示的正是熟悉的井闼山论坛页面。

“井闼山大部分人可都在嗑你们俩的cp，最起码这两天下来同人我都看过好多篇了。”

古森元也无奈扶额，低下头来手撑着脑袋揉太阳穴，“你少花那么多时间上网冲浪吧你。”似乎是想到什么又猛地抬头“你哪来的井闼山校园论坛的邀请码？”

角名伦太郎勾勾唇角自信一笑，“我自有办法。”

 

两个人并肩坐在俱乐部休息室的长椅上休息等着过会食堂开饭，古森元也扶额自闭连带收拾东西的这片刻时间里，角名伦太郎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刷着论坛的帖子，时不时看到好看的帖子就拿手肘捅捅旁边的人。古森元也刚探过头来还没看清手机显示了什么东西，就听坏心眼的狐狸仔出声道：

“看吗？你和佐久早的CP文。”

“……”闻言古森元也把刚探过来的头又缩了回去，鼓着腮帮子又背过身子，清晰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是不可能会看，嘴上还跟着强调说“我怎么可能会看那种东西？”

 

“哦——”角名伦太郎拖长了尾音，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比了“OK”的手势，只是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一点没有要“OK”的意思。

 

“哇你俩这个恋爱事迹描写得真详细啊……”

角名伦太郎声音很小，像是看帖时发出的不经意的感叹，只是音量不偏不倚是刚好能让古森元也听见的恰到好处。他抬眼看一眼拿后背对着自己的人，看到对方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一定是装的，于是顿了两秒又继续道：

“啊！亲嘴了亲嘴了！”

“……”

“啊！上床了上床了！”

“……”

古森元也终于忍无可忍，一瞬间转过身来扣下角名伦太郎的手机，“别太少儿不宜了！”

嘴上说的是胁迫的话但是红着的耳根子可是一点胁迫意味都没有，角名伦太郎眯着狭长的眼睛笑意盈盈地迎上视线“开玩笑啦开玩笑。”

“诶不过说实话，”角名伦太郎话锋一转，脸上换了一副正经又认真的表情“你们井闼山的太太文笔真不错的啊。”

“……”

 

古森元也长出一口气，决定不再在意这件事，反正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提起包站起身拍了两下角名伦太郎的肩膀示意他们马上该走了，临出门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除了鹫尾你没给别人看这个帖子吧？”

“还给宫侑发过，毕竟我们原本就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就把这篇‘石锤’发给他喽。”

角名伦太郎回答地漫不经心，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古森元也顿时愣在原地，跟在他身后的角名伦太郎一时没注意，手肘怼上对方的后背，手机差点从手里飞出去。

 

“以你对宫侑的了解……你觉得他把这个帖子给佐久早看的概率有多大？”

角名伦太郎张了张嘴，没接话，只是飞快地调出和宫侑的聊天界面给对方发消息说不要让佐久早看到。这条消息的上方正是一天前转给宫侑的那篇帖子。

 

而对面回消息也十分迅速。

“啊？可是他已经知道了啊。”

8.

佐久早圣臣喜欢古森元也。

并不只是别人的误会和同学们的臆想。他是真的也只喜欢古森元也，只是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古森元也什么时候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佐久早圣臣一直觉得，古森元也的身体里还掺了柴犬的血液，不然也不会那么招上学路上那户人家里养的小柴犬的喜欢，也不会有和柴犬那么相似的倔犟秉性。或许其他人与古森元也接触时间较短，对这一点不太了解，但他与古森元也相伴生活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清楚对方那副和善好相与的表面下隐藏的带些倔强的个性。

 

初识时其实就是这样，佐久早圣臣早知道姨妈和自己的妈妈都希望对方做游戏可以带上自己，“一起玩”这种话对其他同龄的孩子都是极具诱惑力的，只是对那时的佐久早圣臣来说则可有可无。可对方似乎并不把这句话当做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而是作为一件自己想要要完成的计划。他到现在仍旧记得那时古森元也坦诚地走到自己身边，然后用佐久早圣臣这一辈子见过最真挚的表情和语气问自己要不要和他一起玩。即便最终被自己拒绝，对方也是一副越挫越勇地模样不停地寻找机会与自己拉近关系。那时的佐久早圣臣便已经有所察觉，对方认定要做的事情很难被别人改变想法。

——想要和自己拉近距离就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下定决心要接好自己的旋球就一定要练到高成功率，要和自己在攻手方面一较高下就会一直努力下去。

只有古森元也自己决定要改变的事情才可以改变，若非他自己改变方向专攻自由人，也不会在明知自己擅长防守的情况下还坚持做那么多年攻手。

 

没有人能改变古森元也的心意，即便是佐久早圣臣也不能。

他一直都很清楚古森元也是什么性格，不论对方对自己到底抱着什么心意，先入为主的血缘关系就已经让他固步于此，根本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在对方想清楚他对自己是什么心意之前，如若自己先一步表明心意也只会起反作用，逼得对方在血亲的选择上越走越远。

佐久早圣臣看得透彻，如果古森元也本身意识不到那么没有人会有办法。

 

偶尔佐久早圣臣也会恨不得提着古森元也去和那只小柴犬认个亲，看看若是小狗会说话到底谁才应该叫他表哥。

他和古森元也年龄相差不大，从小又玩在一起，平日也没有什么“表哥”“表弟”之类的称呼，亲缘被模糊，血缘被稀释，于是便为这样一份看起来略微有些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留下突破的余地。日常相处中更多的是朋友，是队友，是同学，偶尔也会提几嘴他们是表亲。所以其实似乎他们什么关系都有，唯独没有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是恋人关系。

只是对方完全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能意识到他们能够不仅是表亲、朋友和队友关系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最起码在宫侑拿着手机一脸兴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前，他并没有仔细想过古森元也哪天真能想明白这件事。

 

 

9.

佐久早圣臣站在休息室里用来存放私人物品的柜子前，转过视线就看见宫侑一脸神秘地靠在刚刚柜门后面的位置。对方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晃着手里的手机。对方亮度调得太高，忽然接触屏幕的亮光刺得佐久早圣臣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没什么兴趣去看对方手机里的内容，他将洗干净的手帕叠起放在柜子里，见宫侑站在他身边一直不语，才终于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宫，你有事？”

佐久早圣臣手上不停，换出柜子里用过的另一只放进包里带回去清理。他推上柜门的一瞬间宫侑才缓缓开口，对方的语气中夹杂这些洋洋得意，

“原来你和古森真的一直在谈恋爱啊！”

柜门合上时发出“嘭”的响声，连带着整个柜子都微微震了震。而这在宫侑看来无非就是地下恋情忽然被揭穿，关上柜门的手才忽然变得没轻没重起来。预想得到证实，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作为MSBY第一个知道这位看起来不近人情的队友竟然有男朋友的人，宫侑可不打算放过这个能得到第一手八卦的机会。

 

“没有。”佐久早圣臣的手还搭在柜门的把手上，看上去面色有些阴沉，“我们，没有在一起。”他的嘴里喃喃着，不知是说给宫侑还是说给自己。

凭借自身敏锐的直觉，宫侑当即察觉到事情出现了问题，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态紧跟在撤步准备离开的佐久早圣臣身后，只是问了好几个问题对方也没有给他回应的意思。直到谈到论坛佐久早圣臣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宫侑跟着停在他身后，手里手机还没来得及息屏。

“是谣言而已。”

佐久早圣臣语气平静，口罩包裹之外露出的两只眼睛也看不出喜怒。其实本身也没有生气的理由，论坛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更何况谣言最开始会出现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授意。

再说，就算他真的对古森元也抱有超出现有关系的想法，也无法改变这些话本就是谣言的事实。

 

宫侑跨步站到佐久早圣臣身前面对面追问。怎么说也是当年嗑过的cp，总不能BE得没有一点理由吧。从刚开始看到论坛评论的证实，到现在被正主亲口否认，说一句天壤之别也不为过了。

佐久早圣臣没想过有一天会对古森元也本人之外说起这些话，硬要说的话就连对他本人也没有想过要说。其实本身没有要瞒着别人的意思，所以才会在同学问起的时候选择默认，才会在宫侑的穷追不舍之下告诉他说：

“我是喜欢他的。”

 

曾经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是他当着古森元也的面能给出的最明确地表示。含糊着表明心意，心底里不过是希望着对方能够如过往一样察觉他的言外之意。留下这样类似于默认的答案给众人探讨的机会，无非也就是想吸引古森元也注意而已。

一个幼稚而又别扭的方法，可惜古森元也从未察觉。

 

哦，原来是单恋啊……

宫侑嘴巴微微张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在佐久早圣臣抬脚又要走的一瞬间换上另一副嬉笑着的表情，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宫侑追上他的步伐跟在他的身侧，“你要是真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啊！”

佐久早圣臣只是略微停顿了下，很显然宫侑的话并不足以让佐久早圣臣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不信任直接写在脸上。

“我不需要。”

 

 

10.

如果佐久早圣臣现在没有和自己并排坐在一起，那宫侑可能真的会觉得这人是打算要单恋一辈子了。

 

很明显的是，对于追求心仪对象这件事来说，佐久早圣臣是非常沉稳的保守派。只是在宫侑这样在各种方面都隶属激进派的人看来，这保守派未免有些太保守了一些。然而对于宫侑所说“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之类的言论，佐久早圣臣听完第一句就后悔找这人了。

 

“要我说，其实你就不用管他。”

宫治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将两杯泡好的绿茶分别摆在两人面前。佐久早圣臣轻轻点头以表谢意。队友的兄弟高中时比赛就见过，宫侑这个大型比赛前后都要吃饭团的习惯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就现在对方忙前忙后的状况来说，宫治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自己一样来宫侑的新房做客的。

 

不过看上去宫侑的这位兄弟对宫侑也并不抱什么自信的样子。

 

然而宫侑这边说地一本正经，看那副认真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言之凿凿的感觉。

“我这叫注重队友情谊好吗？我一向乐于助人，明明是蠢治你自己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根本看不到我的优点！”

宫治毫不留情地朝着宫治翻了个白眼，对这种没有金刚钻还要揽瓷器活的愚蠢行为尤为不耻。

“你别给人家搞砸就算不错了好吗？”

“怎么可能会搞砸啊！”宫侑气急，反驳的话张口就来：“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宫治冷哼一声，“你和谁谈我能不知道？和排球谈的吗蠢猪？”

 

而另一边的佐久早圣臣则视若无睹地端起热茶抿了一小口，他对这种事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兴趣。多年前“有幸”见过这两兄弟排球场下干架的样子。那时候古森元也还站在自己的身侧，会拽住自己衣服下摆让自己跟着他看两眼热闹。虽说看不了两眼这对兄弟就会被他们的主将拉住训话，但古森元也似乎总是乐在其中。至于佐久早圣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因为“啊……关系真好啊。”曾经听过对方这样感叹道。

佐久早圣臣不觉得自己和古森元也的关系不好，即便就相处模式来说他们和宫家的两兄弟截然相反。虽然古森元也不止一次用“嘴巴好毒”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但是要说和谁产生激烈矛盾到需要打架的地步好像也没有。他从来不会和什么人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就算真的有矛盾他也会偏向冷处理的方法解决。而古森元也对所有人的包容度似乎都很高，尤其是作为他血缘上的表弟的自己。对方擅长用他的热情来解决矛盾，会追在自己的身后向他说：“圣臣，不要再生气了嘛。”之类的话。

 

虽然不是兄友弟恭的类型，但这样的互补也算得上是天生一对了。

 

 

佐久早圣臣端着陶瓷茶杯，连带着椅子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了两步，毕竟若是两兄弟真的打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有精力拉开这两个人。

好在今时不比往日，宫家的两兄弟早已过了容易大打出手的年纪，最起码看起来略微成熟一点的宫治为了维持一些成年人的体面是定然不会和兄弟在外人面前动手的。

宫侑的新房布置得还算周全，佐久早圣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离不开他这位兄弟的帮助。只是感情的事情上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经验和能给出的方法。

 

涵盖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年少及青春的，无非就是排球和彼此。

多年以来不懈努力，排球技术可以得到精进，可二人的关系却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对方理所当然地认定是关系很好的表兄弟后便止步于此。因为喜欢所以理所当然地对对方好，又因为血缘坦然接受着对方的喜欢。

 

如果他能转过头来认真看看我的眼睛，不会发现不了我是喜欢他的。

 

 

11.

古森元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与佐久早圣臣像这样对视过了。

 

这样长时间且认真的视线交汇是角名伦太郎和人交流时常用的方法之一，似乎这样的方法总能找到对方想要掩饰的破绽。古森元也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对方狭长的眼睛眯起，回应上视线却只能看到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曾经他也用这样带些探寻意味的视线观察过佐久早圣臣，只是那样的记忆太过于久远 ，似乎还留存在年少初识时寻找对方喜好的时候。那时候佐久早圣臣被他盯得久了便会看自己两眼然后问一句“你要干什么？”而自己则会托着下巴用笑容回应他。

 

可如今会主动避开视线的又是谁呢？

 

“这种莫须有的谣言之类的，佐久早看到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吧。”

古森元也和角名伦太郎在自己宿舍里面对面坐着，好心的队友说愿意为了事故负责便跟着自己来了宿舍房间。说这话的时候古森元也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看对面角名伦太郎勾着唇角看自己又支支吾吾了半天。

实话说，这话他自己说着都不怎么相信。最终长叹一口气还是放弃自我安慰，选择求助看上去很有经验的队友。

 

古森元也纠结得皱鼻子，角名伦太郎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瞥了一眼，一瞬间扫完宫侑发来的消息，然后似不经意间的提起一句：

“我觉得你也是喜欢他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

 

角名伦太郎笑而不语，除了你大家都这么觉得好么。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不然也不会看到论坛发帖就直接找上正主。如今和宫侑私下串通不过是确定另一位主角的态度罢了。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当然是好行事很多了。

“别太有负担了。”角名伦太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想说“你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心意”，可话到嘴边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话锋一转换了个方式：

“不用太在意这件事了，就像以前那样也好。”

 

毕竟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古森元也只能就此作罢。休赛期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无论如何也是要和佐久早圣臣见面的。

 

 

12.

一个晴朗的天气对于炎热的夏日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好日子。古森元也站在车站外眺望着站内攒动的人头，佐久早圣臣前几天发消息给他说要回东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夏季赛后的假期。

虽说二人的父母都住在东京，但是当年为了上大学更方便还是在外面合租了房子。由于刚加入俱乐部不久，房间还维持着原本的样子，二人还照样维持着合租的身份。因此该接的人古森元也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佐久早圣臣说到底是排球运动员，这样的身高在一众向外涌出的乘客里十分明显，倒也不用花更多的心思专门去找。古森元也叼着根冰棍站在车站外遮阴的石柱边上，东京夏日的燥热即便是站在阴影下也难以缓和。

冰棍融化淌下带着甜味的水，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最终又无情地滴在地上。他不停地看着手机时间，计算着佐久早圣臣大概什么时候才会从人潮涌动着的那个出口出来。不出所料在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才看那个人的身影。对方拉着一个大行李箱混在稀稀拉拉向外走的几个人之中。

 

果然在最后啊……

其实要说分别到现在没过多久，需要迎接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但对方这个讨厌人多的秉性古森元也倒是一直都很清楚。

 

目光越过人群清楚地锁定在那人身上时，古森元也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迎接，而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一小节冰棍塞进嘴里，扔掉木棍之后还不能忘记要用酒精棉片擦过嘴和捏过冰棍的手。

佐久早圣臣很容易就发现正在“清理现场”的表哥，古森元也迎上去时还特意张开双手给他检查了一下。在确认自己的手上没有粘着什么液体之后对方才轻轻点了下头。他从对方手里接过一个小包，拎了拎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重。

没有拿很多东西回来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疑惑，佐久早圣臣淡淡地开口：“我打算搬出去住了。”

 

欢迎的话留在喉头，正要落下的脚步也顿了一瞬，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已。古森元也扬着笑脸看向对方，发现对方正用那双漆黑的瞳孔凝视着自己，随即又逃也似的将视线瞥向别处。

 

角名伦太郎先前说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对方这一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古森元也的心口倒是被这句话狠狠地烙上了印子。

 

自己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表弟有着别样的心思？

 

尤其是对方他说让自己不要多想自己才更容易多想啊！古森元也心里纠结，但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搬出去？从宿舍吗？”

“不，都搬。”

 

怎么忽然想要搬出去了？家里的东西都要拿走吗？大阪的房子找好了吗？

这些话如鲠在喉，古森元也觉得他根本无法开口。

亲人、朋友以及心悦之人的关系的界限似乎本就没有那么清晰，更何况他们可是前两者的结合。若放在不久前这些都是脱口而出的关心的话，只是今时今日他根本无法分辨这种关心到底是来源于何种身份。因此一切又回到原点——我是否是真的喜欢他的呢？

 

古森元也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佐久早圣臣凝视着对方头顶发旋的位置，浅棕色的发丝柔顺地盘旋着。和MSBY签约有一段时间，宫侑和木兔光太郎都已经陆续搬了出去，佐久早圣臣本身就计划着要在这个夏季把比较重要的随身物品都搬到大阪去。

他还记得临行前宫侑所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特别一些。本身嫌解释麻烦的某人最终还是拧着眉强迫着自己多说了两句。毕竟表哥听到这个消息就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

 

“啊好，那我到时候帮你收拾。”古森元也此时才回过神来。佐久早圣臣已经计划好的事情自己自然没有什么好再干涉的，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让对方待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其实各自有各自的职业生涯要关注，搬到那边定居本身也是迟早的事前。他们本身的相处方式也不是离了对方就活不下去的模式。

 

 

13.

少有的沉默着并肩回家，佐久早圣臣本身不是话多的类型，这样的现状看上去也只有古森元也一个人反常罢了。古森元也本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种反常的背后是他难以掩饰的心虚。以往不会在意的事情，下意识的举动和张口就来的话语如今看来都像带着图谋不轨的成分。事实上佐久早圣臣忙着和自己的思绪缠斗，自己的心思不被发现都不错，注意对方的情绪就更加分身乏术。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其实基本谁也顾不上谁。

 

古森元也有些懊悔，心想这种纠结绝对不能被对方察觉。只是没想到跨进家里门槛后的第一件事就开始难办起来。

家里只有一个浴室，要是放在以前佐久早圣臣肯定会抢占先机。只是古森元也没想到今天对方拿粘毛器粘掉衣服上的灰尘后第一件事是扭头问自己要不要先洗。

古森元也被问得一愣，本来还想假装一下和表弟抢一下浴室，只是对方这么一问让自己连假装的机会都没有了。顿了顿才回了句“你先吧”。

他说完就进了客厅拉了张椅子准备坐。因为某人有些洁癖的关系，家里不成文的规矩是没有洗澡换居家服的人是不能直接坐在沙发或者床上的。毕竟家里一般不会有别人来做客，所以规定难免会严苛一些。

 

佐久早圣臣进浴室门前看了一眼坐在板凳上捣鼓电视遥控器的古森元也，欲言又止几番纠结下最终还是问了一句：“要一起洗吗？”

古森元也没想到有一天佐久早圣臣居然会主动问他这种问题，嘴上支支吾吾地回答说：“不用了……你先洗吧，不然有点挤。”

实际心里想的是以前都是男人又是兄弟，蹭着热水一起洗个澡节省时间，出来换上睡衣就能上床躺着，但现在被角名这么一点，他实在忽视不了佐久早圣臣只作为佐久早圣臣来说对自己的意义。

 

佐久早圣臣闻言挑眉，心说以前你闹着要和我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挤。

上大学时在这里租了房子，有时课业一多，训练时间一长，基本就处于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回来以后自然想立马往床上倒。古森元也抢浴室又抢不过，只能站在门外边拍门边喊着说要一起洗。次数多了他也基本能摸清，如果在水声响起之后对方还没开门，那他把门拍碎了闯进去他这表弟也会把他扔出去。

 

不过对于佐久早圣臣这样，带心上人滤镜的视角来说，这种行为难免会有一些撒娇的意味。因此他偶尔也会把门打开，默认对方可以和自己一起洗澡的事情。

 

现在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却意料之外地被对方回绝，但也只是狐疑地看了古森元也一眼。毕竟和喜欢的人一起洗澡的感觉实在微妙，感觉上是在近距离接触，但是对方毫不在意的样子倒反衬得自己做贼心虚。

 

 

等轮到古森元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湿着，额角的头发紧贴在脸上，发梢断断续续还滴着水。虽说大部分水珠会落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上，但随着古森元也的走动难免会有几滴落下地上。佐久早圣臣正站在厨房切菜，水滴在地板上看得他眉心直跳。他放下刀上前，直接把毛巾盖在对方头上，“你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啊。”

古森元也表现得毫不在意，“这么热的天气不会感冒的啦。”

但是很显然佐久早圣臣并没有给表哥一个能够煽情的机会，“我的意思是，你会把地板弄脏。”

古森元也认命似的抬起手，跟着佐久早圣臣的手顺从地按住头上的毛巾，“那我拖地。”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

“……”

 

一起租房的日子里分工还算明确，基本上是佐久早圣臣做饭古森元也做家务。即便有时候佐久早圣臣会觉得家务做得不够干净，还要再做一遍之类的情况都不算在分工之内。至于为什么是佐久早圣臣操刀做饭，有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对于饮食上的要求更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古森元也一口咬定自己不会做饭。

年少需要带便当的时候古森元也就已经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这位表弟有不错的手艺，于是便经常缠着他帮忙带便当。理由其实没什么新意，单单一句“因为圣臣做饭好吃”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加上妈妈把妹妹带走了，姐姐也不在家这样的决定性因素，树立自己孤立无援的样子才行。

佐久早圣臣是不太赞成在外面随便买零食吃的，就算他真的这么说了，古森元也也一样会拿“没有零用钱了”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不会做饭就饿死。”虽然对方是这样说的，但每回都真的会多带一份便当来学校。

 

佐久早圣臣很早以前就对饮食有很高的要求，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自己负责自己的饮食，因此练就了一副好手艺。而古森元也并不是真的不会做饭，基本维持生存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姐姐和圣臣的手艺都好得出奇，为了多蹭些好吃的自己就难得会下厨了。所以多年以来他的手艺都没什么长进。

大学合租以后古森元也更加嚣张，一日三餐几乎都赖在佐久早圣臣身上，若非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掌勺的。但秉持着“吃人嘴短”的理念，古森元也基本都是佐久早圣臣做什么就吃什么的。

 

只是今天的情况太过特殊，特殊到佐久早圣臣问他“想要吃什么？”的时候，古森元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幻听。

 

佐久早圣臣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人驻足在浴室门口，眼看着对方走进浴室然后又僵硬着身体出来。他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元也，你想要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古森元也的手还按在毛巾上，闻言当即怔在原地，头上的毛巾没了支撑直接落在地上。

他非常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从下了新干线到回到家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进门前粘了衣服上的灰尘，进门后又第一时间冲了澡换了衣服。他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做过什么能让表弟把自己敢出门的错事，有些木讷地说了一句“都行”。

佐久早圣臣得到回复之后点了点头，转身去冰箱里找先前古森元也买回来的菜。古森元也就这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对方进了厨房拿上刀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跑进来攀上表弟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拿走佐久早圣臣手里的刀，紧接着就开始哭诉：“我之前骗你的，其实我会做饭，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做饭了，圣臣，你可不要犯下弑亲的大错啊！圣臣！”

 

佐久早圣臣觉得自己仅剩的耐心也不过于此了。视线从掉在地上还未捡起的毛巾转移，又回到心上人的脸上，习惯拧着的眉头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美丽。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待古森元也确实会有特别的地方，但心上人滤镜的确也只有一点而已。

佐久早圣臣恨得咬咬紧后槽牙，

“你还是饿死吧。”

 

 

14.

赛后的假期本身就没有多久，更何况黑狼不在本地，佐久早圣臣自然要早走两天回宿舍修整。一般这种时候古森元也就需要尽职尽责地再把人送上新干线。

行李箱是自己亲眼看着装满的，行李袋比来时重了不少自己也感受得到，而这些都无不昭示着先前的习惯这时候已经可以舍弃了。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对方大概就不需要再搭乘回到东京的新干线，而彼时的假期自己也不一定会有时间再像这样送行。

 

这是最后一次非节假日就能相伴的假期。日程安排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早起晨练到每天必备的排球训练。日复一日不断重演，只有训练的时候似乎和在俱乐部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身边的人不同。可一切的关键就在与自己并肩的这人身上。

 

“对方是不是喜欢我呢？”

“我是不是喜欢他呢？”

抱着忐忑的心情度过这个特别的假期，还要用拙劣的演技表现自己的毫不在意。积压的情绪终于还是在将所有行李都交给佐久早圣臣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曾经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播放，一幕幕都是我如此在意你的最好证明。其实相伴同行的几十年都在告诉我自己对你的心意，只是在最终离别时感情的开关才终于被拨动。

这是即便预想的事情有概率不会发生，但也仍是值得警惕和提防的可怕预兆。

——对方会从自己身边离开，并且越来越远。

 

止步不前绝不是古森元也的作风。在对方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消失之前赶上去握住那双手，在对方惊诧的注视之下诉说自己的心意。或许有比站台前更好的表白地点，但绝对没有比分别前更好的表白时间时机。

“我是喜欢你的，是想要做恋人的那种喜欢。”古森元也说。

 

伴随着古森元也开开合合的嘴唇，周围嘈杂的声音开始减弱，涌动的人潮也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自己逐渐上升的心率和通过手掌连接传来的温度。

拒绝别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直接说不喜欢就完全可以。可如今心上人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喜欢，更何况古森元也对他来说是生命中最特别的那一位。

 

除了“我也喜欢你”应该要多说些什么吧。

要说什么时候喜欢你，他记不清，总之很早。

要说喜欢你的哪一处却又觉得说不上，毕竟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随便一个理由又怎么能涵盖我的所以感情。

 

大抵是佐久早圣臣的思虑花了太多时间，久到古森元也松开手才回过神。他戴着口罩，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是古森元也也很难摸清他现在的想法，又连着向后退了几步。

这算是被拒绝了吗？

“哈哈，那就下次再见啦。”

古森元也顾左右而言他，说着违心的话缓解尴尬。佐久早圣臣缓和了神色，抬起手拉下了口罩。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似乎只有你不知道。不过好在属于我们二人的过往不算空白，恋爱关系什么时候确认都不算晚。

决定开始的事情就会一直持续做下去，喜欢你这件事自然也是如此。

 

这一次主动上去牵起那双手，抛开刚刚思考的一切，似乎说什么都不如这短短一句。

“我一直都是。”佐久早圣臣答。

 

 

15.

那这次分别就换一个身份，让我们以恋人继续吧。

 

 

 

——END——

 

 

“I'm not mad if tonight it comes true”

——《Rumors》

 

角名伦太郎，本场MVP！

 

恋爱是他们的，ooc是我的，拉低全组水平我先道歉qwq

自由人日快乐！

 

感谢您能看到这。

 

是佐久古！ 佐A古O

包办婚姻设定（dbq本人封建余孽就好这一口

私设众多还ooc

本章狗血程度飞速上升，依旧有治角名

谢谢大家的喜欢，拖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深夜一点半，佐久早圣臣坐在夜店喧闹震天的吧台，看着舞池里狂欢嬉戏的男男女女，沉默地灌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

宫侑隔着人群远远的打量他，心里暗笑真是不可思议。

佐久早家是老牌财阀，往前几十年还有爵位的那种，非常看重家教，养出来的孩子虽然出色但一个个沉闷严肃的不得了，深夜在酒吧放浪形骸的佐久早圣臣简直是世界名画。想到这里宫侑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一向痛恨狗仔的他终于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看佐久早喝的差不多了，宫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吧小臣，大半夜特意来找我还是头一次吧，酒喝完了，想说什么也该说了吧。”

佐久早有点嫌弃，不过他今天心里很不平静，确实想找人说说话。都这个时间了，饭纲前辈刚出差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若利君肯定睡了，昼神早回去陪对象了，宫治还没下班，家里其他人更不行，竟然只剩宫侑了。

挺好的，佐久早在心里笑了笑，亲自给宫侑倒了杯酒，元也离开后他竟然有了这么多朋友，连夜半三更心血来潮都有人陪着。

佐久早放弃了杯子直接对着酒瓶灌了一口，语气还是相当平淡：“表兄弟结婚是不是挺不可思议的。”

宫侑也非常给面子的把酒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还好吧，反正法律允许。”

“这事是我姑母安排的，元也的妈妈。上一代的恩怨了，平心而论我姑母的能力比我父亲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可祖父他还是选了父亲做继承人，姑母心有不甘是能够理解的，只是我没想到她能狠心到用自己的儿子做筹码。”

“确实是一步好棋，祖父第一个支持，我父母表面上为难一下其实也讲不出反对的理由，甚至我哥哥姐姐都来劝我，皆大欢喜，大家都很高兴。”

“现在就连我也挺高兴的。”

佐久早自嘲般地摇摇头，“本来以为我与他们不同的。”

结果我也是一样自私的人，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想放手了。

宫侑静静地看着佐久早一口气喝了半瓶脸都不红一下，暗暗惊讶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家伙酒量这么好。财阀背后的狗血权力角逐他不太懂也不想懂，看到佐久早这又高兴又痛苦宛如精分的样子就知道这有多害人。他的恋爱观很简单，喜欢就去追，从这一点看佐久早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也只能等佐久早自己想通，他能做的也只有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小臣和他们才不一样。”

第二天佐久早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在智能手机时代还坚持不懈用座机联系他的只有祖父而已，佐久早心烦意乱不想接听，干脆拔了电话线。

他一边冲咖啡一边把手机开机，不出意料弹出来十多个未接来电，二十多条短信和几乎要爆炸的line消息。佐久早飞快地划手机屏幕，这些消息他一条也不打算回。他翻着翻着突然停下，害怕自己看错所以反复确认了两遍，真的是古森元也。

他约自己去听音乐会，时间在两周以后。

佐久早懊恼地想昨天喝酒时不应该把手机关机的，元也是昨晚发的消息，现在才回复确实有些失礼了。这个时间挑的很好，两周后是圣诞节，如果没猜错31号在佐久早财阀的跨年酒会上祖父会正式拍板他们的婚事，如果要反悔，两周后的这次见面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他看着那只可爱的柴犬头像忍俊不禁，明明是两周后，现在便开始期待是不是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东京一角的双人公寓，角名伦太郎无奈的看着某位日上三竿才爬起来的精英高材生，“我说你啊，医生都提醒了少用抑制剂，现在不是已经有aplha了？怎么还用。”

古森元也睡眼惺忪，灵魂还没有归位，迷迷瞪瞪凭借意志力爬到餐桌。

“我上周才和他见过面好吗？”

他伸手拿了桌子上最后一块面包，嚼了半天补充了糖分总算是勉强清醒过来，“对不起伦太郎，我忘了你两小时的最速传说了，不过我完全做不到像你那样啊。”

抑制剂的副作用还未消散，古森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懒懒地问：“还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没有了”，角名冷酷地说。

“京治呢？”

“上班去了。别想了，他的房间我早就洗劫一空了，你刚才吃的是整层楼最后一点粮食。”

“那阿伦你为什么不出去买~”古森故意拖长了尾音撒娇，还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狗狗眼，意图恶心死角名达到赶他出门的目的。

不幸的是角名完全不吃这一套，他从容地微微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发情期。”

良久的沉默后，古森沉痛地说：“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了，要么伦太郎你去，要么我去，来吧，掰手腕我现在可能不行，猜拳吧，今天我们总得牺牲一个。”

“两个发情期靠抑制剂的omega，冒着半路发情引来全城aplha上新闻社死的危险出门买吃的，真亏你想得出来。”

“那怎么办？我们饿死在这里吗！”

聪明的角名狐狸足智多谋：“其实我还有个办法，把你小表弟叫来，既能解决我们的温饱问题，还能解决你的发情期，多么完美。”

虽然刚才古森及时把手收进了袖口里，角名还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的一片青紫和大大小小的针孔。

滥用抑制剂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这家伙不知道分寸吗！

角名握紧了拳头尽力控制情绪，他意识到事情如他和赤苇想象的那样，已经不能如古森所愿再继续拖下去了。

古森苦恼地把头埋进胳膊狠狠地蹭了几下，自从上次见面后他脑子一直很乱，“别拿我寻开心了，都怪京治说圣臣他喜欢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在别扭什么？”角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他喜欢你，自然不会介意帮你打个标记的。”

又是片刻的沉默，古森终于抬起头，对着角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是很差劲吗，就像把他当作抑制剂一样，我…我做不到啊。”

角名摇了摇头，这家伙温柔过头了，满脑子都只考虑别人的感受，以致于完全不顾自己的处境。虽然古森有意隐瞒但这种事怎么能骗得过朝夕相处的室友，每个月发情期他偷偷丢出去的抑制剂空瓶和用过的注射器自己和赤苇都有留意，就算个人体质不同，这个数量用吓人来形容都不过分。角名甚至可以想到，不只是手背，他藏在衣服下的手臂肯定更是惨不忍睹。

这家伙早就已经打算自己扛过这个发情期，所以才约下周圣诞节见面。可多经历一次发情期就多一份危险，如果真等到下周才见面就已经晚了。佐久早家的大少爷等得起，元也已经等不起了。

角名在心里盘算起来，八核大脑飞速旋转，这种情况下果然还需要添一把更旺的火。

“好了,不提了，明明是在说吃饭的事情，是我不好。”

“不过你忘啦？我们可以点外卖啊，上次你表弟约你去的那家日料你不是说很不错，这次让我也一饱口福吧。”

角名看着古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回屋打电话订餐，掏出手机给置顶的联系人发消息。

虽然早就知道角名在那方面比较放得开，但当古森亲眼见到现场live show的时候，震惊的心情还是一点没有少。

请等一下呀两位，为什么在客厅里就开始了？？？

这另一位是，啊，是来送餐的，这张脸他见过，店主宫先生！？

古森原地回忆了角名曾经讲的他的最速传说，他去拍商界新贵宫家大公子的黑料，结果和宫大公子的双胞胎弟弟……

啊，都连上了，这么巧，原来是你啊。

好吧也不算巧，之前没仔细想，姓宫的双胞胎还是混商界的全国恐怕只此一家，早该反应过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机！闻着空气里逐渐传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古森反应迅速抓起一瓶信息素阻隔剂就跑，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他跑的实在很快，所以没看到角名欢送他的欣慰笑容。

无处可去的可怜古森蜷缩在隔壁赤苇家的沙发上，幸好赤苇是beta，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味道。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不太好。尽管喷了很多气味阻隔剂，他还是能闻到隔壁传来的若有若无的aplha信息素。

是鼻子太灵了吗？他有些无奈的想。

不，恐怕不是。是身体对aplha信息素太敏感了。

他掏出一片抑制贴，摸索着贴在后颈的腺体上。

就算是这样也撑不了多久的，这点他心知肚明。已经感觉到有些热了，心跳在不断加快。

果然只靠自己是不行的啊。

他从分化为omega以来就一直很抗拒aplha的标记，哪怕只是临时的，所以多年来都尽量靠抑制剂抗过每一次发情期。说起来，也不是听了母亲所谓要“洁身自好”的旧时代鬼话，只是他在逞强而已。

如果他是beta就好了，就不用在意每月一次烦人的发情期，可以像父亲一样成为出色的外交官，可以无所顾忌的接受各项任命，可以自由自在的。

可偏偏他是omega，就算他的成绩出色，外务省也不会选拔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的，没有aplha标记的omega。

曾经的他非常不甘心，他想去证明，就算没有aplha，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一样可以像父亲一样成功。

古森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只有一阵苦笑，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只靠自己是不行的，这种事情他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他需要一个aplha的标记，这样才有机会进外务省，拿到他从小梦寐以求的工作，所以当母亲要他去和aplha表弟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本来这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一场绝赞的交易须是公平的。可现在交易的对象付诸了真心，古森元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就这样坦然接受，他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东西作为回报。

他挣扎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门口挪动，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越来越站不稳，不过他不能倒在这里。

对不起了圣臣，就让我自私一下吧，来帮帮我，之后你想要什么回报我都给你。

古森费力的在手机里翻佐久早的电话，一边拨出去一边推开门。

他正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这个人身上有好闻的淡淡柠檬味，手里的手机正在振个不停。

佐久早圣臣对他说：“好了元也，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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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名伦太郎yyds

稻荷崎沙雕文

治侑、佐久古外全员自由心证

被提及的CP有：兔赤、影日、岩及岩、大菅、阿兰北、耳角名、银赤等。

　　

　　1.

　　角名伦太郎于凌晨一点在蓝色支部（pixiv）发现一篇堪称镇圈的神级同人文，这篇同人文不但剧情跌宕起伏，角色立体贴脸不ooc，它还是一篇少见的考据严谨的战国au同人文。点进系列列表里一看，这居然还是一篇十五万字的大长篇，角名伦太郎顿时快乐地在被子里扭成了一团藏狐趴趴。

　　然而很快，这个世界上就又会多一个伤心的人了。

　　

　　2.

　　第二天，角名伦太郎顶着一双红肿的熊猫眼上学。神仙太太的十五万字神仙同人文的结局居然是惊天巨刀，捅得角名伦太郎痛不欲生，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问问神仙太太为什么。

　　为什么侑会在治来救他之前死掉，呜呜呜。

　　太太，为什么？！

　　

　　3.

　　“角名，你怎么了？”宫治拍拍角名伦太郎萎缩着的背，“要不要去医务室，你看上去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角名伦太郎缓缓抬头，十几岁的男子高中生宫治一表人才，很受异性欢迎。角名伦太郎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几百年前那个救不了所爱之人的宫家主，登时眼泪就又下来了。

　　

　　4.

　　“啊——！治，你居然欺负角名！”

　　宫侑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进来，指着默默流泪的角名伦太郎控诉宫治。

　　“我什么都没干。”宫治举起双手。

　　角名伦太郎擦眼泪用了宫侑半包纸巾，他实在是太伤心了，没空关心为什么宫侑个沙雕男子高中生居然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还是香的那种。

　　

　　5.

　　角名伦太郎：“治，答应我。”

　　宫治：“嗯？”

　　角名伦太郎：“以后侑生孩子记得先保侑。”

　　宫侑：“男的可以生孩子？”

　　

　　6.

　　“理论上，男性不能生孩子。”北信介说道，“但是在很多创作里理论是可以被忽略的。”

　　宫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点击）

　

      

       发、拦、扣、传、垫。

       排球这项运动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将自己发展为一朵完美绽现五项技术的五瓣玫瑰。然后在一百年后的某一天，人们粗暴地扯下了这朵玫瑰的前三片花瓣，把第四片花瓣从中间撕断，将剩余的一点残枝推上舞台，取上一个动听的名字：自由人。

       这一事件发生在古森元也出生后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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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森元也 | 个人中心

古森元也*佐久早圣臣 | 左右无差

井闼山一年级时期 | 约6k | 本篇硬核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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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古森元也听到的第一声拒绝，来自于佐久早圣臣。

       那是高一进排球部后举行的第一场新生赛。赛后，古森和其他一年级队员们正坐在地上谈笑聊天，一直习惯在远处独自拉伸的佐久早缓缓走到他们边上，居高临下，用冷漠但清晰的声音说：“古森同学，请你不要抢我的一传。”

       古森转了转眼珠，很快明白了佐久早的意思。在这一天的比赛中，他曾有数次试图帮佐久早接一传，并因此与他产生了一些肢体接触。

       作为一名自由人，古森在初中圈子里曾以“过度保护”出名：他不仅自身的一传能力非常优秀，而且会下意识地去抢接发给其他队友的球。尽管在比赛时，所有人发球都会尽量避开古森、选择不擅长接球的队员进行冲击，可是只要发球的弧度稍微高一点，或是方向稍微偏一点，古森都能以一声干脆的“我来”将球抢到，并稳稳送向二传手的头顶。

       尽量不让自家攻手们接一传，古森是以此为傲的。他从来没遇到过哪位攻手会对自由人的这份代劳说“不”。众所周知，接球是排球技术中最枯燥也最难练的，然而接球又是维系的起点，一传失败意味着丧失所有机会，这种压力常人难以想象。能将这份压力转嫁给他人，对攻手而言应该是求之不得的。

       但佐久早圣臣却说：“请你不要抢我的一传。”

       古森下意识地觉得是沟通上出了一些问题，毕竟这才是他们打的第一场比赛，有习惯或是意识上的不默契非常正常，只要加以时日多多互相交流就行。对此他也并不担心，因为与队友沟通是他的强项。于是他直率地笑了笑，说：“佐久早，如果我喊了‘我来’，意思就是我来为你接一传，这样你就只需要专心准备进攻，不用考虑接球了。第一次比赛不太适应很正常啦，以后多打打就会熟悉……”

       “我不需要。”佐久早打断了他，“管好你自己的一传区域就行，我这儿我自己会接。”

       佐久早说完径直离开了体育馆，留下古森在原地凌乱了好一阵。回过神来，身边的一年级队员抽了一口凉气：“佐久早气场真的好可怕，我觉得古森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吧。”

       “你是说抢一传？”古森回头看了同伴一眼，又看向佐久早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真的十分抱歉啊，佐久早，但我下次还敢。”

02

       对于一年级生来说，古森元也不仅是一位优秀的自由人，更是一位出色的朋友。他性格随和开朗，既会活跃气氛，又会鼓励队友；他待人体贴周到，因此与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对于佐久早的怪癖他甚至都很快适应了，并让自己成为数量不多的能自然地靠近佐久早的人。

       所以他们很难相信，就这样乖巧玲珑的一个人，竟然真的敢一遍一遍地在佐久早最开始强调的那个雷点上起舞。

       “我说过的，不要抢我的一传。”这一天练习赛后，佐久早皱起眉头对古森说。古森微微抬起头，看向佐久早漆黑的眼睛。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比较了解佐久早的性格了，因此也能大致揣摩出佐久早的动机：或许是对他的不信任，或许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又或许只是单纯地讨厌两人冲向同一球时的肢体接触，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抱歉，有的时候忍不住。”于是古森笑着在胸前合了合双手，“但是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呢？介意告诉我吗？”

       佐久早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因为很危险。你横跑到我的位置来接一传，难免与我有身体接触，如果一不小心相撞倒地，两人都有可能会受伤。”

       “那你可以躲开啊。”古森说。

       “我为什么要躲开？”佐久早问。

       “躲开，然后让我接，这样你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和状态准备进攻。”古森坦率地看着佐久早，认真地回答道。

       “如果你接不到呢？”佐久早声音里有些质询的意味，“既然你是自由人，那应该很清楚一传必须万无一失。一传一旦失误，之后的进攻准备得再精彩都没有意义。”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接到。”古森几乎笑出了声。果然还是「不信任」啊。

       “我的一传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与代劳。”佐久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一年级中，只有古森可以与他进行超过三句的对话；饶是如此，在旁人看来，佐久早今天说的话也已经多到了不太正常的程度。

       可是即使说了那么多，佐久早的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的松动啊。古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看向佐久早，脸上依然是阳光一般的笑容：“佐久早同学，我不是任何人，我是自由人。”

       佐久早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丢下一句“你可真是执着”，转身离开。

       “你说的很对，佐久早。”古森对着佐久早的背影说，“那是因为自由人没法进攻，所以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执着。”    

03

       飯綱掌最近有些烦恼。

       井闼山这一年的招新可称得上大丰收，其中最大的成果是在国中时期就受万人瞩目的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两人才刚进排球部，就能在比赛中绽放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但是最近，二三年级前辈们逐渐注意到了他们的天才主攻手和天才自由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关系融洽，反倒处处有种生硬而倔强的不和谐。于是飯綱掌作为司令塔与未来的主将，被委托以“去找两位后辈聊聊吧”的重任。

       虽然是去找“两位后辈”聊聊，但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所以最后，被请喝可乐的只有古森元也一人。

       “古森同学，你似乎很在意佐久早同学啊。”在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飯綱开门见山。

       “他好像，挺讨厌身体接触的。明明是这样的性格，排球却打得那么好，真是奇怪。”古森并不介意自己与同级之间的小矛盾被前辈点破，非常自然地回答。

       “他不希望你替他分担一传，是这样吗？”

       古森点了点头。

       “你觉得是为什么？”

       古森想了想，回答道：“佐久早是一个拥有强大‘自我’的选手，像老虎一样，他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飯綱对这个表述很感兴趣，他让古森继续说。

       “他不信任我，我能感觉到；但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并不是在针对我。他不让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哪怕知道我也没有恶意。佐久早应该是……只相信自己，他不愿意自己失去对领地内事物的控制。”古森停了停，又想了一下，“他不让我抢一传，可能是因为对他而言，把风险转嫁给他人这件事情的险恶远大于风险本身。……不，也可能只是讨厌接触而已。”

       “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那么现在我也很好奇了，既然你都能理解，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做呢？”飯綱问，“我知道对于不擅长接球的队员来说，自由人抢接发球能帮上大忙。但是佐久早同学的一传本身就相当出色，他并不需要保护吧？”

       “我从来没担心过他的一传。他虽然性格奇怪了点，球是打得真好。”古森坦率地承认，“但是飯綱前辈，我可是自由人呀。”

       “自由人？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其实是被骗上自由人这条路的。”古森笑了笑，回忆道。

       小学二年级时，古森拿着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排球》月刊的撕页，有些吃力地拼读着标题上的片假名：“LI--BE--RO，这是什么意思呀？”

       “Libero？在欧洲语言里的字面意识就是「自由的人」吧，因为在排球比赛里，他可以与后排任何一位队员交替，而且一场比赛里也没有上下场没有次数限制，是个最自由的位置。”队里一位大两岁的男生这样解释。

       自由的人，自由的位置。从那一天起，「自由人」这个词就在年幼的古森心里扎了根。

       “……就这样，我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自由人。当然后来我才知道，自由人永远不能上前排，他不能发球，不能扣球，不能拦网，甚至不能在三米线前上手传球。要说自由，自由人明明是最不自由的。”

       发、拦、扣、传、垫，五项技术直接切了三项半。从这个角度来说，排球规则对自由人还真是残忍。飯綱默默地对幼时古森的天真无知表示同情。

       “有人说‘虽然不能进攻，但是自由人一传和防守很强啊’，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也确实很努力地练习一传，努力防守，努力做好拦网跟进。但是一传防守这些，对于任何球员来说，只要花下时间练，都是能够提高的。而自由人即使把这些做到极致，依旧是不能进攻的。”

       飯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古森的思路了。

       “不能进攻的自由人，是代替了一个能够进攻的队员站在场上的。如果只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何一个经过训练的攻手都能做到。规则以牺牲一个进攻点为代价将自由人送到场上，意思就是他应该替所有攻手分担地面上的工作，让他们能有更多的精力看向天空。嗯，所以接球时挡到攻手助跑线路也是完全不可以的。”古森喝了一口可乐，“——啊，抱歉，飯綱前辈，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过度保护」，”飯綱摇了摇头，念出了这个词，“帮队友们接一传，这是古森你在国中时期作为自由人最被人称赞的地方，没想到背后你还有那么深的思考。”

       “但保护队友们的一传根本就不是什么加分项啊，这是自由人的本职工作，是自由人能代替一位攻手存在于赛场的价值。虽然我平时什么都可以迁就佐久早，但我是绝无可能舍弃自己的价值的。”古森笑得如太阳一般灿烂。飯綱忽然意识到，他虽然以捏软柿子的心态约谈古森，但这个平时看上去随和开朗的后辈其实一点都不比佐久早好对付。

       “所以佐久早的一传，我抢定了。”站起身，古森向着天空宣告道。

       古森元也出生后第二年，世界上有了自由人。那时，人们说在排球比赛里增加自由人是为了提升团队防守，为了增加比赛可看性和战术可能性；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自由人说到底只是人们放弃了花时间训练提升攻手的个人防守而创造出的一个永远不能去空中的角色。被阉割了三项半的排球基本技术，自由人的「自由」是为攻手创造的自由。

       飯綱觉得自己被古森说服了。他心想，古森能够成为“初中第一自由人”，不只在于他的技术精巧，不只在于他的体格强壮，更是因为他很早就看穿了现代排球历史上，这场名为「自由人」的骗局。    

04

       佐久早圣臣在想，古森元也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听不懂人话。

       尽管「别抢一传」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万遍了，但是古森还是会高喊着“我来”向他冲过来。只是在今天的比赛里佐久早开始有选择性地闪避了，毕竟他真的很不喜欢碰到别人汗淋淋的身体。

       古森的一传，是真的很稳。佐久早在心里客观地评价道。

       也不知道比赛时的几次闪避是不是展现了什么错误的友好姿态，这天晚上，古森像一只可爱的小柴犬一样异常热情地围在佐久早身边。即使洗过澡，队员们一般也不太靠近佐久早，因为他不仅讨厌汗水的气味，也很讨厌工业香精的气味。但是古森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连佐久早都觉得很干净清爽。

       “请你不要抢我的一传。”对话依旧是从这一句开始的。

       “抱歉。”古森也依旧没有什么真正的歉意，他轻描淡写地转开话题，“圣臣君的扣球看上去好难接啊，好想试一试。”

       佐久早没有说话。

       “圣臣君是为什么开始打排球的呢？”

       佐久早没有说话。

       “那么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做自由人吗？”古森并没有为这明显的拒绝态度而气恼，继续笑着问，“以前有好多人问我呢，类似于‘你个子那么高为什么要打自由人啊？’之类的……”

       “愚蠢，自由人又不是为了给小个子机会才创造出来的。”佐久早说。

       佐久早突然说话让古森有些惊讶，但随后他笑得更开心了：“是吗？那么，圣臣君认为自由人是为什么创造的？”

       佐久早又不回答了。尽管如此，古森已经很放心了。和他自己一样，佐久早是一位优秀的排球运动员，他相信他们有一样优秀的意识：“你说的没错。自由人的出现并不是为了在越长越高的排球运动员中留下小个子的一席之地。事实上，是在自由人出现之后，攻手们才能越长越高的。”

05

       六月，关东大会决赛，井闼山赛点。

       对手的赛点发球选择牵制在本次大赛中发挥亮眼的佐久早。球压着哨发出，向着佐久早的左手飞来。耳边响起一声“我来”，余光瞥到古森快速移动过来的身影，佐久早下意识地向右后方撤了一步，然后看到球以漂亮的弧度送上天空，接到球的古森在地上借势翻滚了两圈，为他让出了助跑的道路。佐久早没有多想，很快进入进攻节奏，扣球得分结束了比赛。

       回到学校简单总结了一下，解散后，古森走到佐久早边上，开心地说：“圣臣君今天状态超级好嘛！”

       佐久早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古森，我明明说过无数次不需要保护我的一传。”

       “你是说最后一球吗？可是那一球如果由你去接，你就可能被发球的冲击力掀翻在地。这样你就会来不及参加进攻，我们就会少了一个进攻点。少一个进攻点就更可能被拦网抓到，更可能被反击。”古森笑着说，“这些其实你心里都明白吧？你那么聪明，球打得那么好，应该一直都是明白的吧？你看，我们用事实证明了这样是对的，以后也都这么做吧。”

       自由人是为了解放攻手而生的。我摘除自己的翅膀，是为了你能够更自由地飞翔。

       古森相信自己的理解，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但是这次你受伤了。”佐久早说，古森在最后为了给佐久早让出进攻路线而刻意多翻滚了一圈，期间蹭落了护膝，膝盖上方擦破了一点皮。

       “只是一点擦伤啦。”古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什么叫‘只是一点擦伤’？你把自己摔出去的时候知道这只会是一点擦伤吗？万一伤筋动骨怎么办，万一感染发炎了要截肢怎么办？在一场比赛的胜负之前，你应该永远把自己的身体放在首位！这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保护好身体我们才能继续打排球。”

       古森在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面前愣住了。尽管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在佐久早的雷点上起舞，却从来没见过佐久早这么激烈的反应。古森盯着佐久早的眼睛，难道他这是，在生气？

       “快点消毒。”佐久早避开古森的视线，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碘伏棉签扔下来，“一次拿两支棉签，从伤口外圈向里绕圈涂，方向千万别错，也不要来回重复涂。剩下的也不用还我了，就放你那儿好了。”

       处理完伤口，古森抬头，发现佐久早竟然还没有离开社团活动室。

       他正坐在门口，盯着手里的一本白色表格册，嘴上念念有词。

       “你还没走啊？”古森走过去问，“诶？为什么忽然研究起了技术统计表？”

       井闼山作为传统排球强校，会有专门的人为每一场比赛进行事无巨细的技术统计，内容包括每一个人的发球、一传、扣球、拦网、防守，详细到甚至连扣球的每一条线路都单独统计，以便教练与队员们赛后反思与总结。

       “进攻效率还是太低了，必须得想办法提高。”佐久早盯着手中的表格，声音紧张兮兮的。

       “有吗？”古森在脑海里快速回放了一遍比赛，并没有想起哪里有问题，于是在佐久早的安全距离外凭借极好的视力看向表格，“你在说什么呀，你的数据明明正常且优秀啊？”

       “但是这已经不够了。”

       佐久早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感，这让向来敏感的古森很不舒服。佐久早经常在一些小事上过分悲观，但是今天，应该还没有发生什么可以让他变成这样的事情。古森觉得不太对，于是慢慢蹲下来，用很轻很柔的声音缓缓问道：“圣臣君，你到底怎么了？”

       “古森，你之前跟我说过，自由人是不能进攻的。”

       “怎么就变成了我说的……好吧，我确实和你说过，但自由人这条规则又不是我发明的——”

       “我接受了你的保护，而你不能得分。”佐久早打断了他，语气焦虑却坚定。他停了下来，深呼吸一次，继续道：

       “也就是说，我必须为了你，得到双倍的分。”

 --END--

　　日向学长睡着了。

　　趴在体育馆唯一一张课桌上，睡得很熟，两只手搭在一起，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右手轻轻抓着左手的手肘，脸颊就藏在手臂围成的小小空间里，闭着眼睛，睫毛可以扫到手臂。

　　他的一部分头发也藏在臂弯里，挤出几根发丝，嘴巴躲在发丝后面，没完全合上，正在安静地呼吸。

　　课桌旁只有两把椅子，一把正在日向学长的身下，佐佐木小心地跨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趴着靠背，打量睡着的日向学长。

　　体育馆空空的，大多数人还没来，平时充满人声的体育馆此刻相当寂静，只有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正在安稳地熟睡，一个在看熟睡的人。

　　日向的声音也在那些混杂的人声里，但尤为响亮好辨别，佐佐木可以第一时间听出学长在哪个方向，然后判断手里的球该去哪里。

　　佐佐木做了两年的二传，陪日向打过很多次练习，给日向传过的球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期间也曾想过算了，再努力也比不过队里的天才前辈，发了疯地训练好像也不会得到回报，又因为日向学长的一句夸奖一次次留下来，想着，再和这个人打一会球吧。

　　他看了会儿，伸出手，越过两人间短短的距离，指尖就要碰到日向的头发。

　　“喂。”

　　有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佐佐木迅速收回手，扭头看向门边，台阶下站了个人，大约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量，逆着光，一只手扶着门框，正在往这边看。

　　“影山前辈。”佐佐木叫了声，出于后辈对前辈的礼貌，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心虚。

　　来者已经走进了体育馆，一步一步朝课桌边走近，影山点了点头，表示对招呼的回应，佐佐木转过头，日向学长还在睡，似乎被小小的动静打扰了，头转向了另一面，一直压着的那面脸颊上睡出了红印，还粘着几根发丝。

　　“日向。”影山叫睡着的人，佐佐木很少听见影山这么轻地叫日向，轻得不像要把对方叫醒，佐佐木想解释日向学长来得太早才睡着，还未说出口，影山像是从陌生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他说了声“喂”，就像平时招呼日向过去那样，然后伸手捏日向睡红的脸颊，连佐佐木差点就触碰到的发丝一起压在指腹上，影山提高了分贝，“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日向学长睡得很沉，看起来被打扰到了，一挥手就把影山学长的手拍开，叫他别动，但没搞清楚来人，以为还是只有两人的体育馆，于是错把捏自己的人叫成了已经站起身的佐佐木，佐佐木推椅子的动作一顿，指尖下意识用力，他看了眼日向学长，又看了眼影山，后者刚巧也在看他，两人便无声地撞了个目光，影山什么也没说，只对日向大声道：“起来了！”

　　日向学长醒了。

　　被影山学长叫醒，耳朵震得发麻，捂着耳朵控诉影山，影山只说是他自己要偷懒睡觉，日向跳起来反驳，是影山不勤快起得那么晚，影山看了他一眼，日向闭上嘴，片刻后又说，明明说好要练习速攻。

　　两人渐行渐远，课桌离门边较近，离球网较远，佐佐木站在桌边，看着正在拉球网的两人，觉得无论距离远近，无论是二年级到三年级的教室，又或是触手可及的距离，都异常遥远，他好像永远也无法缩短两人间小小的几厘米，日向学长总是这么残酷的。

　　佐佐木第一次遇到日向学长时，日向学长比现在还要矮，也比自己要矮，两人在半路相遇，日向替他修好突然出问题的脚踏车，顺路一起去学校。因为看起来很小，佐佐木直到分开时才知道对方是二年级，于是他赶紧换了称呼和说话方式，想不到很受用，日向学长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不用那么讲究啦，接着试探性地又问，可以再叫一次吗？

　　日向学长是个单细胞，思考会让他变得混乱，说完后便陷入了自言自语中，评价刚刚提出的要求没有礼貌，很羞耻，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佐佐木完全招架不来这种人，他低头看了眼腕表，道：“日向学长。”

　　“是！”学长绷直身体，像被点了名字。

　　佐佐木笑了，他放下手，忘记腕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构成了多少度角，又叫了声“日向学长”，学长还是响亮地回答“是”，后辈仿佛找到了乐子，他叫了很多次，日向便满脸通红地回答很多次，学长站在通往二年级的楼梯上，佐佐木站在一年级的楼梯扶手边，两人的视线几乎平行，他开了口，想再继续叫日向。

　　“喂。”一声不愉悦的声音横插进来，佐佐木抬头看，只见身着同款乌野制服的人站在上一层的楼梯处，看着两人，来者扶着扶手，目光向下，很快就接上话，“要上课了。”

　　日向学长赶紧一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快要消失在视线外时忽地探出头来，想起下面还有个人，于是抽着间隙道了别，被一只手拉出了视线外。

　　佐佐木往回走，一边找教室一边看手表，指针正常运转，离正式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后面来的那个……到底是谁啊？佐佐木想。

　　后面来的是影山学长，佐佐木后来就知道了。

　　日向家和佐佐木家顺路，两人偶尔能碰到一起回家，旁边都跟着开学第一天见到的前辈，前辈名叫影山，和日向一个社团，往常他们的训练结束得没有那么早，佐佐木是碰不着两人的，日向学长很大方，遇到佐佐木的时候会请他吃坂下商店的大肉包，有时则是冰棍，三人一起走，日向和影山前辈有说不完的话，百分之七八十围绕排球展开，剩余的就是在说些琐事，影山前辈在这方面说得少些，因为在教室里的大多时间他都用来睡觉，这时候佐佐木便帮着搭两腔，让对话没有太长的空白，但他没顾上说话的时候，日向学长看起来也不会觉得多无聊。

　　奇怪的两个人。佐佐木跟着两人，就这样加入了排球部，他个子高，日向早就有拐他来的意思，佐佐木初中时打过排球，上手还不算难，他的位置和影山的一样，日向学长拍着影山的背，说，可要好好教导宝贵的后辈啊。

　　影山说日向很烦，啰嗦。

　　影山和日向都在二年级一组，上课时搞小动作、睡觉，中午一起吃午饭，然后练习，回家的时候还要一起走好一段路，日向自顾自地说，影山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反正佐佐木没见过影山因此说日向很烦。

　　有些时候影山前辈的话也很多，多到称得上很烦的程度，从生活到训练面面俱到，从早上拎着日向学长的卫衣帽子去教室，到晚上提醒日向学长别忘记带课本，影山的好记性好像有限定条件，他会忘记老师讲过不下十遍的知识，但总记得要提醒日向学长带雨伞，他会一边教训搭档，一边帮日向把夹进制服里的卫衣帽子扯出来；会叫醒睡着的日向换教室上课；会说反复强调明天暂停训练，日向别去体育馆；也会把昨天发现的录像分享给日向。

　　佐佐木有时会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家，虽然没什么不对，但他觉得莫名的孤独。

　　这种孤独感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暗恋心意后加剧不少，只要站在两人身边，他就感到铺天盖地的孤独将他吞没，就感到日向身边的位置永远有人，而自己永远只是个替补——不对，日向不会把某人当作替补。

　　日向学长的天真阳光是残酷的，他给人一种可以靠近的希望，却不会给人一个与希望相对的结果。

　　好像谁都可以走进他的世界里，但走不到他的背后和身边。

　　除了影山。

　　不止佐佐木喜欢着这样的日向学长，升上高三后，学长的模样稍稍变了些，身体抽长了一点，头发也跟着长长，许久未剪，遮住了后颈，学长的手腕上多了两条橡皮筋，一条橙色，一条黑色，佐佐木不是很喜欢，但觉得学长的手腕很好看。天气变热后，学长换上了衬衫，绑起了头发，起初前边头发开始长长时，学长会把头发往上缕，抓成一小撮，绑成苹果头，被影山学长说过像初中生以后就赌气不扎了，后来因为爱揉眼睛，影山前辈非要替日向学长扎起来，两人在教室里打闹，最后听说被老师叫到走廊上罚站，知道这件事后的山口队长停了他们一晚的加练，两人恹恹的，佐佐木在回家路上遇到偷偷在外练习的学长，被一根冰棍贿赂不告诉山口，佐佐木还被迫拉着打了半个小时的排球。

　　打到天黑，看不见球了，学长终于放过后辈，满足地收拾东西回家，光线昏暗，路灯的光穿透树叶投在几人身上，佐佐木和日向在路口与影山分别，听着知了叫走了一路，兴许是运动后累了，路上日向学长的话不多，走了一段，日向开口，说的还是影山，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不像在调侃，说影山那个人真的很厉害，佐佐木不想听，也不愿承认，他沉默着听完，在黑夜里点了点头。

　　然后日向说：“啊，佐佐木的托球也很厉害！”话题才离开了影山，聊到佐佐木身上，从他们两年的相处里挑出些琐屑，和影山的不同——没有人和影山一样。

　　到分别时，佐佐木张了张口，只说了明天见。

　　日向学长转身走了。

　　那天夜里太黑，收东西时没注意，日向的一根橡皮筋被佐佐木不小心收进了包里，这让他久久未眠，把皮筋圈在手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把小小的黑色绳子还给日向学长。

　　于是他挑了下午最后一节课课后，等人走得差不多时上了楼，打算把东西物归原主。

　　这种做法相对卑劣，因为那两个人一下课就跑得没影了，佐佐木去还也找不到人。

　　如果他不在，就当他忘了。佐佐木想，抬腿迈向教室的后门，他来得不巧，教室空了，唯独他最不想看见的两人还没走，日向学长睡着了，头枕着胳膊，以佐佐木最熟悉的那个睡姿趴在桌上，手腕超出了桌沿，指尖悬在半空中，手腕上戴着两根橡皮筋，黑色的那根明显是崭新的，稍稍小些。

　　空气里细小的尘埃被阳光照见，影山前辈就坐在金色的尘埃里，坐在日向学长的身边，什么也没做，微风吹起窗帘，吹起日向学长的发丝，吹乱日向学长的头发，影山前辈先是伸出了手，似乎想去碰那把乱掉的头发，但没有，他把手放下，一手撑在桌子上，微微俯身，日向学长的脸被挡住了，佐佐木只能看见影山前辈的背影。

　　他退了一步，后脚跟磕着门板，教室里的人站起来，佐佐木看见日向学长还在睡，乱发还是乱发，只有影山前辈的额发有几根乱了。

　　影山离开位置，走到了门边，佐佐木屏住呼吸，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什么事？”影山前辈说。

　　“呃……”佐佐木往教室里看，金色的尘埃连成丝线，在弹奏心里的曲谱，他莫名地紧张，随后把橡皮筋递给站在面前的前辈，“日向学长的橡皮筋……昨天忘了……”他措辞混乱，还欲解释，影山打断他，说，“谢谢。”拿走了那条黑色的皮筋。

　　尽管日向学长不再需要它。

　　佐佐木几乎落荒而逃，他想自己大概想错了，他总觉得影山前辈对某些多余的感情迟钝、没有意识，甚至也许在克制，但都不是，反了，一切都反了，影山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他好像对于日向身边的位置充满自信，因为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是的，佐佐木迟来地想到，影山每次都理所当然地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只有喜欢是不够的。佐佐木意识到。

　　喜欢是单薄的，满腔喜爱无法得到日向学长的青睐，佐佐木决定对这些感情闭口不谈，他没有乘风破浪的勇气，更不能提供一个日向学长想要的海阔天空，到了时间就该分道扬镳，缘分就是点到即止。

　　单恋会随着毕业的花瓣无疾而终，毕业那天佐佐木和日向学长拍了珍贵的合影，拍完后有低年级的学妹捧着鲜花送到日向学长的面前，学长穿着衬衫，毕业这天也不规矩，袖口挽到小臂上，无措地接过了鲜花，被花香扑了满怀。

　　女生支支吾吾地跟日向学长表白，佐佐木站远了些，看到学长的脸通红，就像他们初次遇见的那天，学长磕磕绊绊，不知所措，想了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小心地拒绝了对方，小学妹便向他要第二颗纽扣做纪念，日向学长像是找到了补救方法，连忙应下。

　　等人走后，佐佐木才从不远处走出来，他看着手捧鲜花的日向，笑道：“学长你知道第二颗纽扣是什么意思吗？”

　　日向摇头。

　　“我喜欢你。”佐佐木扯了个差不多的答案。

　　“喂。”又来了，那个人为什么无处不在呢？一定要在日向的人生里这么显眼才够吗？

　　影山去柜子里取了排球回来，日向抱着花朵跑到他身边，惊慌失措：“影山！！”他大叫，“我不小心把第二颗纽扣送出去了！”

　　“啊？”影山前辈似乎也不懂，以为日向学长在为衣服被破坏而苦恼，他干脆地扯下一颗扣子，边说日向学长怎么一直这么冒失，边递到对方的面前，“给你。”

　　佐佐木在一边捧腹大笑。

　　“怎么了？”影山摸不着头脑，扭头问，于是佐佐木又问了一遍他知不知道第二颗纽扣的意思，果不其然，影山摇了摇头，问，“什么意思？”

　　佐佐木拍了拍日向的肩膀，示意学长来解释。

　　“我喜欢你啊！”日向学长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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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 @一般路过的领领 

下一棒： @虎皮水饺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 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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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日向高兴得要命，训练完顶着球几步跃出体育馆，踩着地上不同颜色的砖，小学生似的一路往前跳。刚才他路过教练身边，教练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只一下便知道之前说的“拉出正选名单”已经彻底翻篇了。圣诞刚刚过吧？新年好。新的一年了，我也是新的。呼吸也好自由，冬天的空气凉凉地通到肺里，畅快到头皮都发麻。从东京到宫城都遍寻不得的答案原来这样简单，他又可以全力助跑和起跳。

“喂，呆子，慢点啊！”影山抓着日向落在体育馆的帽子在后头喊他。

日向在花坛边转了一圈停下，转头盯着影山，脸侧的棱角坦坦荡荡新入二十岁。好高，好凶，好难对付，这张脸果然还是没有被球网隔着才比较好。

“看我干嘛？”影山把帽子塞回他的口袋里。

日向想说，以前有好多回在赛场上，都是由你拆掉困住我的笼子，现在也能换我自己亲手拆一次枷锁了，所以别小看我。但影山从来也没小看过他，所以日向想了想，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拿这副小身躯惊讶过好多人之后，日向忽然也很想在未来的某天惊讶一次影山。所以他得意地回了一句“没怎么”，把幻听消失这件事作伏笔瞒了起来。

影山倒也没深究。日向哼着歌，顺着花坛的狭小边沿向前走，忽然说：“联赛马上要开始了吧，我们的学校会对上吗？” 

“说不定会吧。”

“那我肯定会像今天一样，再赢你一次。”日向揽过影山的脖子，把他狠拽到自己身边，终于能坦坦荡荡拿十几岁时的事开玩笑，“小影山到时候不要哭鼻子，也不要在体育馆大吼大叫跑来跑去哦。”

拿自己也做过的事讽刺人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影山横了他一眼，说：“我说你，和我当敌人就这么开心？”

“才不是！”谁会想遇上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对手？日向狠狠摇了摇头，说：“我想过了，不光是进攻，一传、补位、拦网、救球，任何时候，任何位置，我都不能让任何人忽视我。”

“觉悟很好。”影山捏住日向的脑袋，“但这和我们的队伍对上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嘛，让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日向一闪身躲开控制，抓起影山的双手摆弄，费了些劲才把影山的手指掰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影山低头看着不明所以，最后才发现日向拗出的是两个叉开站立的小人。

“假如这是我和你——”日向说。

“……哪个是你？”

“随便哪个。”日向指了下他的左手，“就这个吧，这个是我。”

“哦。”影山微屈起左手的手指，“这样就能区分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烦不烦！”影山的语气越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日向就越是气得要死。他抓住代表自己的小人，用扣球的力道把右手那个猛地拍开，“喏，现在我们就是这样子，不在一个队打球，住的地方也离得一光年——那么远。”

啧。影山咋舌。

“但是我们都还在打排球。”日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会等我，但我也不会只追着你跑。我在追上你之外还有更大更远的目标，只是因为和你的目的地是一样的，跑的是同样一条路，所以才一直在追追赶赶。起步的时候是被你推了一下，但腿在我自己身上，速度多快，能跑多远，都是我自己的事。”

他把影山的左手放在自己胳膊上，拨动食指和中指，于是刚刚傻立着的小人马上鲜活起来，在袖子跑道上狂奔。布料的触感划过指尖，影山盯着那个小人看，默默想到，这种狗狗撒欢式的快乐步伐确实很像日向本人。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所有不爽是因为没了你我就跑不快，但其实不是这样。身边有你在的时候，我脑子里总在想的不是‘该怎么不变慢’，而是‘该怎么超过你’。你也不会对我说‘没必要’、‘对不起’、‘做不到’之类的话，跑就行了，从乌野一口气跑到白鸟泽也不会累。”日向把影山的另只手捉回来，同样放在自己胳膊上，“不是全神贯注要超过你的话，就能分出精神来看脚下有多少石子。你也看到啦，我朝着很多方向努力，技巧、速度、力量……其实我现在的队友们很强，我也比以前要强得多，只是和你配合时候那种理所当然的强法，我再也没遇到过。”

“并不是哪样就一定更好。怎么说呢，就好像给小夏讲的童话故事一样，主角身边有个奇奇怪怪又很重要的角色，虽然故事还是一样，但那些应该现实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现实了。”

日向抬头冲着影山笑：“我果然还是想和你一起打排球。”

手指比的小人并排站着没动，日向的笑容让影山有一瞬间想到了第一次相遇时的日向，输了比赛站在台阶上，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会打败你”。是他最早发现这块璞玉，比全世界都早，甚至比日向自己都早。大家都惋惜说小石头好小，影山就拿自己的手剥掉外头的壳，透出里面的光，给教练看，给对手看，也给日向自己看，不许任何人小觑他。现在日向自己终于也彻彻底底看见了：他自始至终都是发着光的稀有物，从来不是被谁擦亮的。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影山说。

你的童话会变得框架很大，要去更多更远的地方冒险。我也是一样。

是哦。日向点点头，低头重新把影山的指节一处一处展平：“我知道，越是到顶端，就越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就像世界上有很多灵活的左手和右手，但是——”

他抿着嘴将影山的两只手合在一起。

再熟悉不过，形状和纹路都能严丝合缝地贴上，和其他哪个队友击掌都做不到如此吻合。日向的手要比影山小上一圈，手掌比高中时要粗糙，掌心滚烫，似乎热量永远不熄。影山马上就明白过来日向的意思，所有思绪也被此撞倒。他看着日向对自己仰着脸笑，从两侧紧紧拢着自己的手，刚运动完脸上还红彤彤的。

从小学起就喜欢同一种运动，从高中一年级起就喜欢同一个人，一条线走到底，从来也没想过回头的事。宫侑总在换女朋友，他对影山说爱是会被消磨的，影山却始终都没在自己身上发现过。就算偶尔抱怨日头太毒，也从来不会不是真心去爱阳光。日向握着他的手说：“我变强了，但我还是想和你打球。”他就想到初中还有高中，日向不只一次从体育馆的台阶上向自己奔来，嘴里信誓旦旦地说“未来”和“永远”，像太阳靠近一样炙热强烈，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这种时候你应该亲我才对吧。”仰着脸等了半天的日向开始撇着嘴抱怨。

影山一愣，别过头：“……都是汗，不要。”

“混蛋，我的汗才不脏呢。不要也得要。”

小怪兽踮脚撞过来，身上的气势比起亲吻，更像是要吃人。刚进入夜里，周围来来往往许多人，影山有点不自在，别着身子躲开，日向就卯足劲绕着他蹦来跳去。这家伙就像影山以前在神社碰到的不怕人的松鼠，爪子和尾巴轻轻落在他肩膀和胳膊上，亲近又活泼，惹得他浑身僵硬。但是那些松鼠一点儿不爱影山，踩他的肩膀是为了跳向另一棵树，瞬间就离他而去，日向却不是这样。影山伸手去抓日向的脸，贴着下巴捏住，像捏一个棉花团子。

“痛痛痛……”日向抓着影山的手腕把下巴搁在他掌心上，瘪着嘴嘟嘟囔囔，“不亲就不亲。小气鬼，影山小气鬼。”

……论谁看他们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影山感受着手上软绵绵的触感，默默想。也正是因为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光，一个是影子，所以才能始终拉着彼此，不断向崭新的地方跑去。

其实初中毕业那段日子，影山一直不怎么讲话，连家里人也跟着沉默，小心不去碰排球的话题。直到高中刚开始的某天，影山在家里吃饭，妈妈才突然打破这种沉默，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好事。影山回答说：“我在学校里遇到一个技术很烂又总是和我吵架的队友。”

妈妈听到后一愣，撑着手笑着说：“那不是挺好的嘛，要好好做朋友哦。”

当时影山不懂，想着，为什么要和这种把他的各种逆鳞当狗毛撸的人做朋友？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有一回他半夜起床倒水，听到妈妈低声和爸爸说：“飞雄在学校交到了朋友哦，是一个叫‘日向’的孩子。”就算说的是事实，影山也还是面红耳赤。妈妈怎么知道日向的名字的？他从那天后默默留心去记，意外发现自己在家提起日向名字的次数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再后来他和日向的关系变了质，牵手，接吻，做坏事，通通都没再告诉妈妈。毕业那天影山顶着一块纱布回家，进房间时关门声都忍不住重了些。妈妈跑过来叩门，问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影山闷在被子里，大声说，没关系，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会儿，妈妈在门外轻声说：“你们分手了吗？”

影山在听到这句话后死死咬住了被子。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所以连妈妈究竟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都没办法猜到。直到现在影山才隐约明白过来，人们在被爱意笼罩时真的十分明显——日向看着他的眼睛里总是在发光，他猜自己大概也是一样，只是没有日向那么蠢。

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这句话影山说不出口，所以他只好低头真的去吻日向，让日向如愿以偿。小个子一点没料到，被亲上嘴巴的时候全身都一僵，被影山轻轻托着头才慢慢放松下来。尝到的舌头是软的，影山拿牙尖轻轻咬他的嘴角，呼吸在他人中黏作一团，偶尔还会撞到彼此的鼻子。日向把自己被寒风吹凉的手从影山的毛衣下摆探上去，用冰掉的指尖去碰影山的腹肌，被影山隔着衣服牢牢抓住手腕。

“过几天就要比赛了。”影山松开他，嘴里喘着气。

“嗯。”

“我得回去睡。”

“嗯……嗯。”日向咬牙切齿，抽出手来狠揉自己的头发，把自己被拨撩起的热闹心思都摁下去。

日向状态很好。影山在心里衡量着，给自己分心。前几天教练说要在联赛里挑一挑，再新招几个人进来丰富国家队的风格，他阴差阳错看到了候选名单，里面就有日向的名字。本来想把这件事告诉日向来让他振奋，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用。影山一点都不担心日向会落选，那就把这个消息当作惊喜好了，反正所要等的只是时间。

“联赛要打好久呢。” 日向拿余光瞥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呃……想我吗？” 

大概是问出口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日向转过头一边跺脚一边念着“好肉麻好肉麻”，拼命拿手隔着衣服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影山看着他自然蜷曲的头发也跟着上蹿下跳，错开视线小声说：“会。”

因为我还像十六岁一样爱你。

日向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影山，脚下退后几步，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不正常，这不像你。你是影山飞雄吗？你其实是外星人或者妖怪变的吧。”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影山抬脚去踹他。

日向单脚跳着躲开，然后从花坛的狭窄边沿歪倒下来，被影山顺势接住。他搂着影山的腰一只笑个不停，全身都抖，震动一直传到影山肚子上。影山抓着他的头发让他起来，日向便突然从他肚子上抬起头，说：“我拦网比以前强很多。”

“我知道。”在比赛录像里看过不止一次。

“也想让你夸我的一传，我的接发球进步特别大！”

“嗯。”

“但最想最想的还是扣你托过来的球。”日向伸手对着天空，“想扣球，想扣会停下来的球。”

“那你要在联赛里一直赢，”影山伸出一只拳头，“然后输给我。”

“才不会输。”日向看向他，也伸出拳头，兴致勃勃。

各自都揣着小惊喜，情绪远比单纯的“爱你”要深刻，虽然没说出口，却轻轻松松就明白在对撞的拳头上。在这个由日向第一人称写就的童话里，“奇奇怪怪又很重要的角色”已经归位，那么主角乌鸦国王也该去扩大疆域了。日向还有撮汗湿后没干的鬓发黏在额头，影山将日向口袋里皱了的帽子抽出来，凶巴巴地套在他脑袋上，三两下给他带正，顺好帽子边缘被压住歪倒的头发。

给你王冠，去让所有人都惊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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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小仁花，你高中是不是在宫城县的乌野高中当排球部经理？”

“是的，前辈怎么知道？”

“哼哼，不要小看记者的情报能力！那你有存以前乌野排球部的照片吗？”

“都存在家里呢。前辈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

工作电脑上放着上届大赛里抓拍的新闻照，橙发的小个子跃在半空，漂亮的编辑小姐眯起眼，将一勺甜品咬进嘴里。

“下期杂志的特别版，我想做个小巨人的专栏。”

 

“第一场比赛是哪两个学校啊？”

“Z大和H大，喏，这不是快要开始了。”

“哇，两个强豪开场诶……听说H大有个刚升上来的全国级别的主攻。你不是一直在看国家队的平时训练么，怎么样，你觉得谁赢的可能性更大？”

翘着二郎腿的大叔双手环胸，笑眯眯地看着场内正在热身的橙发小个子。

“这种事谁能预料得到啊。”

 

“大家，等下要去热身了……一开场就是H大和Z大啊。哇，发球好猛！对了影山，你以前的搭档是不是在Z大来着？”

 

影山扶着栏杆向下看。

球跃起在高空，二传早已准备就位，他的亲密恋人兼今生宿敌，正从后排猛然冲上前，鞋尖停在白线前，肌肉绷紧，从骨骼每一寸爆发出的存在感足以压实整个球场的地面。

在此放慢的一刻，一切都朦胧地等在后面——距离大学联赛的第一声得分哨响还有1秒，距离全场观众的惊呼还有5秒，距离“小巨人”日向登上杂志特别版还有1周，距离国家队的怪人速攻重新惊艳世界，还有不到1个月。

而距离乌鸦起飞，只有不到0.1秒。

 

“飛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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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才十四章我写了三四个月也是非常的能拖啊。

磕磕绊绊说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我眼中的影日的故事，说得不好，大家也还是一直红心蓝手评论在支持，非常感谢！！！！！！一开始是在看到“呆子，我就先行一步”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个故事中的某个画面，接着又被王冠暴击，为这种男孩子之间的情感手痒得不行，咬咬牙就开了连载。青春好短啊，我没有这样轰轰烈烈的故事都很怀念高中，更何况乌野的这两位热血笨蛋——抱着这样的想法打算写一个酸酸的故事，结果好像也没有很酸哈哈。

重新刷排球，每次都能被感动，都能发现一些没注意到的细节和伏笔，写着写着还能在漫画更新里看到“一直在前方”这样美妙的影日，忍不住一直感叹排球真是太好了，影日能遇见对方真是太好了，古馆老师也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二刷也已经结束啦！谢谢大家的喜欢！

summary：影山选手的youtube频道

NOTE：小情侣秘密交往中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影山你——你听懂了吗？」

对此影山的回答是：「....喔..喔。」因为过度思考经纪人的话而变成了死鱼眼，虽然人正襟危坐，难掩对排球之外的陌生事物无知的天真。

玲子小姐猜到会是这样，抛开文书，把手豪迈往桌上一拍：飞雄，给我倒杯水。

双手握着与影山风格极其不符合的橙绿撞色瓷杯，感受到隔着杯壁传来的温热，玲子小姐放松一点了，说：总而言之，youtube直播是现在很潮流的媒体形式，受众更广，热度也就更高，有了曝光率，很容易就拉到赞助和广告了，所以，为了更高效率地拉到好代言——

「但我对我目前的商务赞助没什么——」

「以及为了向大家推广排球这项运动。」

「...」影山又把话咽了回去，玲子小姐接着讲道：我们预计推出一个新企划，在休赛期为了保持公众热度，每个月至少要开一次直播，不用很久，一顿吃饭的时间就够了。

但是，那些观众看的是选手也不是排球啊。影山说。玲子小姐笑起来，素银的大耳圈晃出白光，每当她这样笑，口红就愈发显得鲜艳。影山都忍不住咽口水，下意识紧张。

不，你要这样想，飞雄。铃子小姐伸出食指：正因为看的是你，你又是人气很高的排球运动员，所以当观众因为看了你的直播而想更多的去了解你，自然而然就会去看你的比赛。影山被说得很懵，等着玲子小姐继续说：只要看过比赛，那些人怎么会不喜欢上排球呢！玲子小情绪激昂地作了结语，影山仿佛被她点化，由衷赞叹：

原来如此，youtube频道好厉害。

玲子小姐哑然失笑：厉害的是你吧。

笔尖利落地划过纸页，影山签好合同的名，送玲子小姐到门口，要关门时玲子小姐的波浪卷发突然出现在门口，把影山吓了一跳。她好心地提醒：顺带说一下，如果是直播，保险起见别穿这双袜子，走啦。说完潇洒一笑挥手走了，留下影山愣愣地低头动动脚趾，卡其色的熊爪绒袜让他幡然醒悟，迟到的羞耻感冲上脑门，影山第一次这么想要解释，追出门去大喊：不是的，玲子小姐！那是——

「好吧，」影山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心想：好吧，播就播，能有多难呢，反正只要吃饭就好了。在影山答应下来的时候，玲子小姐觉得自己这个企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要等影山顺利的直播就好了，毕竟她也不是随大流就要影山随便开一个频道的。

她在twitter上逛过一个粉丝专门为影山建的tag，里面大多都是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影山坐在板凳上吃东西补给能量的照片，剩下的还有拍摄广告的花絮，有少数被抓拍到的私底下吃东西的瞬间，每一张都无一例外的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眼睛发亮，塞的两颊鼓鼓，人生的又靓，经常有粉丝在tag里激情发言说光是看影山吃饭就觉得很饿很香。

玲子小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策划做的完美无缺，除了和影山对接好直播的时间以外没有再操心其他的事。

等到第一次直播开始，玲子小姐按时点进去，表情从前期的放松，看到后期整个人都懵得大脑一片虚空了。

屏幕里，影山规规矩矩地向观众介绍了今天要吃的饭菜，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说：我开动了。谁也没想到这就是整顿饭里影山说的唯一一句话，接下整整二十分钟，他都只是在安静地咀嚼，而且明显因为以前从来没直播过的缘故，肉眼可见的不适应，拿筷子的手很僵硬，右手一会儿端起碗一会儿又放下，连吃饭都不香了。

玲子小姐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走向，发懵地扶着额头，看聊天区飞速划过一条条留言，有一条抓住了她的眼睛。

 Top ChatTobioBerry  wwww飞雄选手私底下也像电视上一样话少呀

玲子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直播结束后，影山收到玲子小姐的电话，听对面的人循循善诱的声音：影山呀，吃饭的时候不要光吃，你也是可以说说话的呀。

影山苦恼极了：我平时吃饭都是这样的。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直播的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你留言啊，你实在想不到说什么，可以回复他们的留言。玲子小姐说。影山点点头：好的，回复留言。铃子小姐突然警铃大作，回想起接手影山的商务以来他的表现，这个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老实孩子，以他的单纯程度，到时候不管粉丝发什么他都有问必答有求必应，那后果将会——

玲子小姐不敢想后果，她又郑重对影山强调了一遍：还是不要管留言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尽量多说点话就行。影山说好的。玲子小姐说真的吗。影山说真的。玲子小姐无话可说。

第二次开直播，影山调整好镜头，普通地和大家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影山飞雄，今天的youtube，会和大家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这是今天煮的饭菜，」影山端起碗尽量的让摄像头能拍到：「这是煮好的鲑鱼....还有西兰花和沙拉...因为酱料的热量非常高所以不会放。」感觉还可以。影山在心里自己给自己进行鼓励式教育，稍微放松了一些。其实今天他偷懒了，只是用昨天吃不完的菜加热了一下，但鲑鱼尝起来还可以。影山吃了两口想起来经纪人的叮嘱。

「爷爷，长大以后的排球，略微有点复杂。」影山端着饭碗这么想道。

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从握筷子的方式说起：...感觉握筷子的方法很重要，小时候都是用勺子比较多，导致后来用真筷子的时候，一直夹不起来东西。影山示范了一下现在拿筷子的方式，接着说：不过好像不知道是哪一天，突然就会用了....嗯，大概，就这样。

如果是打二十分钟球的话，哪怕时间超出了，影山也完全不会疲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不够过瘾，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二十分钟的饭，他深刻地领略到了高中时老师说的“度日如年”。脑海里像有一个沙漏，影山恨不得靠人力摇晃让时间漏的快一点。夹起一筷子米饭，影山继续没话找话，像蹲在猫砂盆里便秘的猫，坚持不懈的做单一的努力，并期望得到结果。

「米饭...说起来今天煮饭的时候，不小心放多了水，以前一直都是放一个指头那么多，今天倒过头了，有点煮的粘粘的....都怪那个家伙。」在他煮饭的时候打视频电话，搞得他同时做两件事分了神。

日常监督的玲子小姐看到这里眉毛紧急出走，嘴里喊着“不是吧不是吧”，好在影山很听话的没有去看留言，留言区沸腾了一小阵又被新的留言刷走，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铃子小姐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比上一次好很多了，再一次接到玲子小姐的电话时，对面没有长达五秒的沉默，影山放下心来。“下一次直播的时候，要不要试试跟大家分享你的生活？”玲子小姐说。影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日常，问：她们会想听我的训练方法吗。

对面开始长达五秒的沉默。

嗯，也许，说不准，也不一定，万一呢。玲子小姐斟酌再斟酌，如此回答。

挂断电话后，玲子小姐顺手发给影山好几条链接，影山逐条点开，都是其他高人气选手的频道，他从宫侑前辈划到木兔前辈，花费了人生中最耗精力的半个小时，上一次这么痛苦钻研和排球沾边的事情是学英语。

「一与爷爷，长大以后的排球，太复杂了。」影山看向桌上的镜框。

还没和爷爷吐完苦水，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是一张借着电影院荧幕微弱光芒拍出来的牵着的手，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黑屏，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日向拍下来的，他还准备了一系列慷慨陈词，想说服影山换成来电壁纸，结果影山看完照片当即就设置上了，日向完全没预料到，卡壳了很久。接下来一整天直到分别，影山都觉得日向开心得头顶直冒小花，搞得他也静不下心来，明明只是一个壁纸而已。

影山摁下接听键：干嘛。

日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影山差点把手机捏碎：挂了。

等等等等，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日向立马换上一副哄人的语调：那个直播也没有，很糟糕！我觉得你表现得挺好的呀，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影山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成长了这么多年，他也是学会了一些黑话的，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的潜台词就是“下次还敢跟这次一样差试试”。

影山刚想骂呆子两句，日向那边大概是来了人，背景音一时很嘈杂，日向回应了两句换了个地方，等电话那边重新变得很安静，日向刻意放小了声音，语调黏黏糊糊的：今晚临时有事过不去啦，下礼拜给你做那个饭吃好吗？

下个礼拜我就在你那边啦。日向小小声地讲，影山晕乎乎的，觉得这家伙总是这么神奇，明明隔着那么远讲话，却能说出一种离得很近耳鬓厮磨的氛围，听的他有点头重脚轻。

....喔。

拜拜影山选手。日向听起来在笑，影山无师自通的听出来呆子这句话一定是贴着扬声器讲的，于是他也靠近手机，说：拜拜。

平日里影山感觉不到时间的快慢，过一天有一天的安排，但想到原本的约定推迟了，影山感觉下周实在是来的有点慢。

直到下周，影山打开门终于看到日向怀抱着家庭装的购物袋，脸上挂着粲然的傻笑，在等待的这个礼拜里他梦到过一次，现在见到了，还是觉得亲眼见到最好。

影山心里想的是怎么不叫我一起去买，张口却忍不住说：慢死了笨蛋。

哪里啊。日向不服气，刚关上门想反驳，影山已经靠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日向眨眨眼，语气克制不住的软下来：影山选手，难不成是想我了。影山没有接话，耳根有些泛红，拿过日向手里的袋子，问：待会儿我干嘛。「交待给你两项重任，」日向把东西放到桌上，严肃正经地递给影山一盒牛奶：

「饭后收拾卫生，以及夸我做的好吃。」

直到手机响起备忘提示音，提醒喝牛奶的影山小朋友已经成年很久并且有任务在身，他匆匆架好设备，粉丝刚进入频道就看见一颗头怼在镜头前摆弄半天才抬起来，清了一下嗓子才说话: 

“大家好，这里是影山飞雄，这期也依然是和大家边吃饭边聊天....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是开播的时间了，但是饭还没有做好，抱歉要耽误一会儿了。”

Top Chat

KGYMAAAA  AHHHHHHHHH

UNEtomate  没关系听你说话也很好

ORRRR＿  <3 <3 <3

TWOFETT  WWWWWWW

TOBIMILK  TOBIOTOBIOTOBIO💕飞雄LOVUUUU

LULUruuu  luv ya tobiooooo marry me

Pewpewpew  中午好飞雄!!!

TObioosama  也很好呀今天直播时间可以延长了

SpinelVolleyball  今天把袖子卷起来了好帅好帅好帅好帅

TOBIMILK  怎么感觉右边的手臂有块东西啊

breadbrain  是胎记吗

godsyokai  是我看错了还是他的右臂那里是纹身🤯🤯

影山愣了一下，今天太热，低头看自己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袖子卷上去了，一小截纹身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虽然显得很欲盖弥彰，但影山还是面无表情动作利索的把袖子放下来，跟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影山飞雄。

TobioBerry  救命救命救命真的

RichardDiamond  真的是纹身

＿chanllenger  HOLY SXXXT

Shouyooooo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好像听到了日向的声音????

mmelting  听错了吧hhh

“没有听错，日向在这里。”

KGymaaaaa  天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Sunshineshoyo  ??翔阳来了吗??????

CuteBerryyIt's too much

kkagehhina 这期直播一上来就是王炸吗

sconicshoto突然一下子信息量好大我缓不过来

kkagehhina  shoyoooooooooooo

yearger  翔阳来做客吗??直播嘉宾??

“...因为我们说好了，今天吃他以前在巴西很爱吃的饭，叫....我不太会说葡萄牙语，等他做出来就知道了。”

GIfmaker  Awwwwwwwww🥺🥺

Ninjashoyotan1  想看翔阳做饭的样子

wilesedgemorth 1111111111

mmelting  怎么给人做饭都只做自己想吃的

“怎么只做自己想吃的.....不是啊，是我跟他说想吃巴西的菜，晚上我们还是会吃咖喱。日向做的这个...什么什么饭特别好吃。”

stonewallband20  撅嘴了哈哈哈不爽的表情也好可爱www

bonniemarcybell2120   哈哈哈哈吐槽别人反而被抓了

dadyykurapika    www影山怎么偏偏看到这句留言了

seigiclermont   晚上吃咖喱那顿也直播吗！直播吧直播吧直播吧直播吧直播吧直播吧

rosequartzSU  我看到翔阳了!!!!!

Currycurry  aaaaaaaaaa橘子头发

ShinSena4021  啊走过来了

“你从刚刚开始就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我——??!”日向看到屏幕上的直播界面，差点咬到舌头，话在嘴里打了十八个弯，终于忍住没有喊影山的全名，问他怎么不告诉自己在直播：亲爱的影山选手，你今天原来要直播吗？”

“对啊。”影山回答的理直气壮，日向笑得咬牙切齿，手往后一指：跟我走一趟。

tamago  莫名感觉影山回不来了

raweggRICE  111

kkagehhina  为什么不带上镜头，我很差这一分钟

你怎么不提前我说啊，还是你忘记了？日向把影山的碟子端给他，还是感觉不太妥当：要不你先直播，我去你房间吃？影山觉得多此一举：你之前不也跟孤爪前辈直播打过游戏吗。「那能一样吗，我和研磨有奸情吗。」日向心虚地想道，虽然觉得奸情这个词不太合适，但是看到留言区飞过的“老公”还是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

两个人一路拌嘴拌到摄像头面前，才想起来要管理一下情绪，主要是日向想起来了，他马上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

“中午好！我是日向翔阳，大家都有好好在吃饭吗？其实这顿饭上个礼拜就欠下了，但是突然有事刚好赶上今天了！”

sunnyandbear 刚刚安静的影山选手去哪里了

kingg2120  AHHHHHHshoyo好可爱

kulrymmelt 原来飞雄有很多话讲诶

tobioshou  应该是和日向有很多架吵吧hhhhh

日向靠近镜头，把碟子端起来，稍微倾斜了一下：

影山应该已经跟你们讲过了吧，今天吃的是我在巴西学到的饭，特别好吃但是并不会不健康。是用胡萝卜、蘑菇等食材做的拌饭喔，还有鸡肉，配上了一些蔬菜和酱汁，营养分配的很均匀，蛋白质什么的都有，也没有油炸的东西。

“饿了。”

“我知道啦。那——我开动啦。”

“我开动了。”

UNEtomate  飞雄等翔阳先动筷子才开始吃诶ww

toast＿A  好可爱🥺🥺🥺

Shouyoooo  啊吃的好香

wilesedge好饿，本来没吃上饭就饿，现在更饿了

fishinthepool  AHHHHHHHHHHH

rosequartzSU  WWWWWW

影山喝水的间隙，日向手撑着下巴看他，问：好吃吗？影山恨不得把杯底盯穿，最后仰头把水一饮而尽，试图遮住自己的表情，日向听到透过马克杯的杯底传来的闷闷的声音：....好吃。

!UNEtomate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特别好吃!

kulrymmelt给飞雄留点面子吧

POIUY  是我的问题还是这氛围不太对

littleponny  你的问题

Totibiosdkjf  氛围不太对

tangerine  氛围不太对

wilesedge  氛围不太对

“...但是，光吃这顿饭，蛋白质的摄入量还是不够的，作为一名球员，对营养的摄入会格外重视，”影山突然对着镜头说,“特别是蛋白质，在塑造身体中很重要，所以我一般会在饭后另外补充蛋白质，喝一些能冲泡的那种——”

影山越过镜头，拿着一个包装盒，低头回想着什么，日向反应过来这是影山的赞助，自觉退出了画面。影山似乎是想好了，尽量让包装盒清楚一点，接着说:

“同时我也会喝这个，一直支撑我的sun.chlorella，这里面也有蛋白质，每100克里含有..50到65克的蛋白质，里面也含有脂蛋白，”

 影山特别努力地讲解着包装盒背面的信息，一板一眼地念广告，日向得双手捂脸才能克制住不笑出声来，又觉得这样的影山有点可爱。影山没注意到男朋友在憋笑，还在专心地念广告： 

“不止能摄入这些，还含有叶绿素，叶酸，维生素B2,B12,还有、还有、”

 （铁元素喔。） 

“对铁元素，铁元素也是比较难摄取的，喝了这个，在我营养不足的地方，就能补充上了。” 

日向两只手掌贴在一起，只有指尖小小声地鼓掌，像给小行星上唯一的黑发国王放小烟花。

影山脸上有点红：......呆子。

taileile 哈哈哈哈广告词太多了

BIANbuchu  ???饭是不是快要吃完了，不想结束(T_T) 

KlaimingziL  感觉镜头有点歪了！

“有点歪吗？那我调整一下吧。”日向弯腰去摆弄镜头，忘记今天穿的是上次影山落在他那里的T恤，领子有些宽松。

SHOUyooo  要命

KGzenmeY要命

zhemeduSH救命

duoidyao锁骨上的纹身

Yquming是我幻视了还是那个真的是09的纹身

KGYMAAAA  救命

UNEtomate?????????????

TWOsuoo??????!!!!!!!!!!!!!????????!!

MAOMAO??!!!!!!!!!!!!!!!!!!!!!!!!!!!!!!!!!!

Hinata＿FXXXXXXXXXXXUK

shoujiang??????

三秒钟之后留言爆了，日向感觉很完蛋，两个人都很完蛋，回头用眼神向影山求助，却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已经有点食困开始打哈欠了。

日向的脑海已经短路了，第一反应不愧是影山，这样都没反应，难道他之后有办法？要不我相信他？

UNEtomate  飞雄的纹身好像是10???????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TWOFETT 恩恩恩嗯嗯嗯????????????????????????????

KGHNgummybear TO*&^%￥！jhfdkadjfhlerhf;ljaeofj;e

Bubblee ?上面那行字是用脸打的吗

KH0910  影jksslfkhslkjfsl0910??????!!!!!!!!!!??????

Bubblee.......................

KGYMAAAA 感觉好像地震了，心理层面上的

Service ace  AHH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GIfmaker  你们??????

kingg2120  影山看着完全不像会去纹身的类型

toast＿A   我也觉得

frozensalmon飞雄居然有纹身

WOFETT日向到底做了什么

“嗯嗯嗯嗯？怎么听着像诱拐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先去纹的——然后他打赌输给我了，我赢了！（影山忍不住骂人：明明就是同一个意思干嘛说两遍蜜柑混蛋）所以他乖乖去纹了我的背号。”

“骗子，谁说我输了，是你耍赖。”

“噢，那你没输，那你太喜欢我了所以就算没输也还是去纹了。”

“.............没....混蛋...”

“那你就是输了。”

“我没有。”

“那你就是太喜欢我了。”

影山憋的脸通红，明明他才是擅长在日向面前耍赖的那个，现在反而进退两难。

你来我的频道捣什么乱，给我出去！离开我的家！影山终于找回了强词夺理的感觉，揪着日向的领子想把他丢出去。

日向对影山的过河拆桥感到很是痛心：什么????一开始是谁叫我来的？？

KGHNgummybearTO*&^%￥！

UNEtomate  影山私底下是这样的吗????

Pewpewpew这是打起来了还是吵起来了。

KGHNgummybear 还重要吗

Bubblee 还重要吗

KH0910还重要吗

KGHNg 还重要吗

stonewallband还重要吗

dadyykurapika 还重要吗

kingg2120还重要吗

TobioBerry还重要吗

“混蛋呆子，不许躲、你这家伙....啊，谢谢大家观看今天节目就到这里”

影山在留下珍贵影像前一秒找回最后的理智，点了直播结束，继续和日向清算。日向在挣扎之间想起很重要的事：等等等等等等等，我们，我们刚刚说了些什么啊都。

--你故意气我。

--比那个重要很多吧!日向如梦初醒，说：我们，之前说交往不要公开的对不对。

.....嗯

..........别沉默，别沉默啊影山选手！

....也挺好的。

嗯？

公开....很好，公开才对。影山突然就平静下来了，等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然后就能，换张清楚的壁纸了。日向本来在整理衣服，听到这话猛的刹车，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丢了什么地雷的人，自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头顶冒烟，像煮熟的虾子，感觉比刚刚影山的反应丢脸多了。

日向气急败坏：可恶啊，我不会输给你的！

影山不明所以，痛失一次胜果。

下播以后没多久，预料之中的，玲子小姐打来视频电话，隔着屏幕耳环随着情绪的激动而摇晃，两只手疯狂比划着什么，说：

'>你们...！#$——&....%？！&*....！！

和玲子小姐认识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不女强人的模样，影山突然觉得很抱歉。

这次直播的效果倒是空前的好，但影山自觉貌似有点闯祸了，以为这个企划不会再进行下去，反而松了一口气。

结果一个星期后，玲子小姐带着新的企划书来到影山的面前，又是那副和黑尾前辈一样哄骗熟人的微笑，影山没忍住咽了口唾沫。不要害怕。铃子小姐说：只是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关于和日向选手合开一个频道的企划。

影山问：这是两个人的事，不应该也问过日向吗？玲子小姐没出声，其实她是先跟日向说的，至今还记得当时跟日向口若悬河地讲了一通，日向惊叹得两眼放光：原来如此，youtube频道好厉害！

玲子小姐：.......

太像了。玲子小姐感叹。影山没懂：什么？玲子小姐顿了顿，咳嗽了一下:已经问过了，日向选手说他都可以喔。

影山犹豫地皱眉头，还是不太愿意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被大众看见，虽然不会有多亲密的画面，总归有一种在镜头面前被别人观赏谈恋爱的感觉。影山权衡了半天，说：....还是不了。

好吧，你自己愿意自己做这个频道我倒是也挺欣慰的啦。玲子小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更愿意和日向选手一起直播的，毕竟这样就可以把话全部丢给他，你端着盘子等饭吃就好了——

影山利落地拔开钢笔的笔盖：要签在哪里？

「爷爷，大人的排球有时候也挺简单的」

Fin.

NOTE：

#一些影山自己直播的片段来自一个高桥蓝直播录的自己吃饭的视频，真的好能聊www从米饭聊到筷子，感觉已经十分尽力了很可爱w 

#看一篇官方的AD和BJ的采访，记者每次提到跟hnt有关的事情kgym就一整个大变样，搞得小记者连续震撼“刚刚谦虚的影山选手去哪里了。”“他好像也没那么介意提及初中的事情？”只有对上小阳才会脾气不一样的小熊呀wwww

当2018年的BJ与AD的成员穿越至2010年春高后的最后一场合宿，两个时间点的成员碰撞到一起会带来什么样的故事

私设：春高结束后会有一周时间的假期

本篇合宿高校有：乌野，音驹，枭谷，鸥台，井闼山，稻荷崎，白鸟泽，青叶城西

短篇

该系列纯CB向，无CP，请勿在评论区磕cp谢谢

本章约8.6k字

OOC预警，大量私设，文笔幼稚

 

 

————————————

 

 

晚上12:30左右，乌野的房间内

众人围坐在一起。

“日向怎么还不回来。”西谷撑着脑袋发问。

“boke什么时候和及川前辈那么熟悉了？”影山问到。

“我只知道他们之前在巴西遇到过，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之后联系的这么频繁，还这么熟悉。”

“日向居然还去了巴西！”山口震惊的说到。

“他该不会是为了练习排球才去的巴西吧。”月岛真相了。

“谁去把两个日向要回来啊，这都快半小时了，那帮家伙到底聊什么要聊这么久。”菅原表示十分头痛。

 

 

时间来到45分钟前。

好不容易将混乱的局面控制下来后，他们先把已经晕过去的教练送回楼下的房间，然后聚在一起开讨论会。

黑狼与阿德勒的成员坐在一起，剩下的都一个队一个队挨坐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将木兔光太郎和日向翔阳的手机放在中央。

“所以，你们终于安静下来了？”黑尾憋着笑问到。

“别笑了黑尾，我已经知道丢人了，放弃抵抗了。”宫侑面如死灰的说到。

“噗哈哈。”

“角名你还笑！今年联赛不打爆你们这群造纸的。”

“什么造纸的？你们还是疯狂动物城呢。”

明暗修吾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好了，别争了，养这几只'小动物'很不容易的，先让赤苇来解释一下具体情况吧。”

 

 

“哪个赤苇来解释？”木兔光太郎左看看右看看。

赤苇指了指手机：“我们已经交换过信息了，先由嗯...长大的我来解释吧。”

“？你们什么时候交流的？”两个木兔满脸疑惑。

“咳。”手机里传来声音，赤苇京治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毕竟你们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黑尾他们不可能听不到的，我想大概是你们几个在看电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导致你们去了其他时空。”

“所以，木兔前辈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赤苇问到。

“额，这个...”木兔光太郎有些犹豫，“真的要说吗？”

“我不想再丢次脸。”回想起自己的表现，宫侑小声嘀咕着。

 

 

见其余的六个人要么低着头要么眼神四处飘乎，牛岛若利开了口：“要不我来说吧。”

“牛岛前辈等等！”

“牛若你先别。”

“等下，打住！”

大家赶紧出声打断他，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

'要是由牛岛前辈/牛若来说的话，一定会把所有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的'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还是我来说吧。”佐久早圣臣出声道。

“对了，你的手机。”佐久早圣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递给宫侑。

刚和佐久早圣臣吵了的宫侑愣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啧。”见宫侑还没接过手机，佐久早圣臣直接朝他身上扔了过去。

“嗷！痛！”宫侑刚从袋子里拿出手机就接到了角名伦太郎的电话，他狠狠地给挂断了，果断把手机关机。

 

 

佐久早圣臣将今晚发生的事情简要的概述了一遍。

“所以说宫侑是第一个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赤苇京治问到。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影山补充：“我追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转过头身后的房门就消失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回去？”日向翔阳问到。

星海光来说到：“从目前的描述来看没有任何线索。”

“哎......”七个人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你们怎么了？怎么上来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刚刚不是还挺有活力的吗？”岩泉送完教练上来就看到这幅场景。

日向翔阳嘴里念叨着：“明天的训练该怎么办啊。”

“对啊，接下来几天的训练该怎么办啊，还约了练习赛的。”

“徒弟，星海！你们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训练啊！”

“在我们没有回去之前应该会推迟的吧。”影山飞雄说到。

牛岛若利也在思考着各种情况：“教练知道我们的事情吗，要不让队长去说一下，可能...这件事情真的很让人难以置信。”

“时空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我身上，怎么就不能时间倒流呢？”

“该上哪去找干净的换洗衣服。”

 

 

“他们这是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岩泉坐到及川和花卷的旁边，问到。

及川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就是他们七个人是从未来的时空穿越回来的，现在找不到方法回去。”

“这样啊。”

花卷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凑到及川旁边打趣道：“要不你去请教请教怎么穿越时空，好回到过去拐人。”

“去去去，又在想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及川一把推开花卷。

岩泉突然说到：“我怎么感觉乌野的2号瞪了我们一眼。”

“不是错觉，他就是瞪了我们一眼。”

 

 

“好了，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和教练说过了，就当这几天放假。”昼神福郎听闻他们的事情，也来到了明暗修吾这一边。

'这声音有点耳熟'昼神幸郎内心想到。

“朱雀教练真的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吗？”星海光来问。

“额这个，得感谢宫侑。”明暗修吾回答。

宫侑的世界再一次崩塌：“呜呜呜，我受不了了怎么连教练都知道了，不想活了，换号重来吧。”

“没事，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很正常，大家都能理解。”

“治，你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我。”

 

 

“时间也挺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赤苇京治提醒到。

“那我们今天晚上应该住哪？”影山飞雄问到。

赤苇提出建议：“不如去各自高中的房间暂住一下，这样可以吗？”

众人都点点头。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黑尾铁朗出声，“对于未来的人来到身边这种奇幻的事情，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兴奋不好奇吗？你们难道不想问问他们几个未来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本在倾听事情原委的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

“想啊！从刚刚开始我的脑子里就浮现了一堆问题想要问！”

“精彩的提问环节终于要来了吗！”

“我好激动！这可是未来的活的牛岛前辈啊！”

“原来牛若在你眼里是死的吗。”

“不啊！我没这个意思的！”

“木兔，你怎么长大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怎么就没有我们队的人啊，我也想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从刚才就想问，你们是一个队伍的吗，职业选手的那种。”

 

 

赤苇京治隔着两台手机都能体会到那边激动的氛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黑尾，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

黑尾坏笑了 ：“我只不过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你这分明就是进去扔了一把火。”赤苇京治吐槽他到。

“好了好了，我的错，时间都这么晚了，队长们也该去休息了，赤苇你去打木兔的电话吧，我拿手机打影山的。”

“嗯，幸苦两位队长了，非常抱歉木兔前辈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麻烦你们了。”

被赤苇京治点名的木兔光太郎不敢说话。

明暗修吾说到：“没事，自家队伍的人已经习惯了，想过他们今晚会闹出事情，只是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们也早点去休息，我们先走了。”

 

 

与两位队长道别后，黑尾铁朗回到了自己的房，当打通另一个时空电话的时候，那一边依旧在闹腾中。

泽村完全控制不住场面：“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刚睡的教练又得被吵醒吧。”

“是刚晕过去的教练。”菅原纠正了一下。

影山飞雄打开了通话免提，黑尾铁朗说到：“小黑你不管管吗？”

“老黑你挑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管。”黑尾回到。

“岩泉一，交给你了。”黑尾铁朗把锅甩给了岩泉。

“啊？怎么又是我？”岩泉尝试着咳两下，再说两句让大家安静下来。

“咳。”他还没说话众人就已经安静下来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岩泉内心不禁自问到。

 

 

————————————

 

 

宫侑还是打开了手机，接通了角名伦太郎的电话。

意外到来七个人和四个手机被推到了中间，被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一个一个的来问吧。”

“木兔前辈和日向将来是在一个队伍吧。”赤苇肯定到。

“那当然的啊，我和徒弟在一个队伍，还有小侑侑和小臣臣。”木兔光太郎用手臂一把把四个人拉到了一起。

佐久早圣臣尝试躲，没能躲开。

“看到没，以后给小翔阳托球的人是我。”宫侑对着影山挑衅到。

“托球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这是我家的攻手，你在得瑟什么呢。”宫侑现在看以前的自己非常不爽，他把日向翔阳拉到自己的身边，顺势将手搭在日向翔阳的肩膀上。

 

 

“那剩下的？”

“嗯，我们三个是一队的。”影山飞雄说到。

白布有些难以置信：“牛岛前辈居然和影山一个队伍，太难想象了。”

“给牛若托球，什么眼光。”及川小声的嘀咕。

“星海，怎么感觉你都没有长高啊。”

“什么！？”两个星海同时跳起。

“真的看起来差不多高。”昼神小声的说到。

“我长高了的！现在是173.1！”星海光来必须为自己的身高正名。

“是因为发型的原因吗？”日向突然想起他之前看到头发放下来的西谷，还以为西谷前辈变矮了。

“好像是这样的，星海剪头发了，视觉变矮了。”

“你说什么？！”星海光来当场暴走。

 

 

另一边白鸟泽的众人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牛岛若利感叹到：

“感觉牛岛前辈还是和现在的一样呢。”

濑见：“一样的沉默寡言。”

白布：“一样的面无表情。”

大平：“一样的率真耿直。”

五色：“一样的难以接近。”

“牛若现在可是国家的重炮选手。”黑尾铁朗说到。

“重炮选手又怎样，我们小翔阳不还是接下来了。”宫侑十分骄傲的说到。

“又不是你接的，你骄傲什么。”

“小臣你就不能不拆我台吗？”

 

 

“小乌鸦居然可以接住若利的球了？！”天童看向牛岛若利，见到对方点头，天童更加震惊了。

“日向你长大了！”西谷非常高兴地看着日向翔阳。

日向眼睛闪着光兴奋地看着未来的自己。

“没有侑前辈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接到了几球而已。”

“不用谦虚，日向翔阳的成长真的非常大，今天确实是我们输了。”牛岛若利如实说到。

'我也好想被牛岛前辈认可。'五色内心说到。

牛岛若利愣了一下：“五色也成长了很多，目前也在职业队，我很期待在今年的联赛上碰到你们队伍。”

'牛岛前辈夸我了！'

“啊，五色冒烟了。”白布看着呆住了的五色说到。

天童凑到五色的旁边，告诉他：“小五色，你刚刚把你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哦。”

“！！！牛岛前辈对不起！”

 

 

宫侑继续炫耀着他们队伍的小太阳：“我们翔阳能攻能守，既能接球，传球，又能扣球，还能引诱网对面的人，简直就是钓鱼专家，你们是不知道今天影山他们被小翔阳戏耍了多少次。”

天童想到：'小乌鸦的运动神经本来就异常发达，就目前来说虽然在接发球方面没有任何优势和特点，但他超强的体能和反应速度让他在球场上的表现简直就是怪物，按照那个双胞胎哥哥讲的，未来的小乌鸦几乎全能，这还得了？这算什么？buff叠满，变态怪物plus版？'

'日向翔阳真的变得好厉害，我也得继续努力才行。'五色给自己定下了训练的小目标。

 

 

这会儿，牛岛若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天童觉打过来的。

“若利，好久不见。”天童觉打了声招呼。

“嗯，确实很久没见了。”

“是未来的我吗？”天童立马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哦！是过去的我吗，我还以为群里说的是假的，特地打个电话过来确认确认，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真的穿越了。”

“群里说的？群里说什么了？！”宫侑惊觉起来。

“就都在讨论你们穿越回了2010年的事情。”

“没有视频吧？”

“什么视频？我没有看到群里有视频。”

“呼。”宫侑松了一口气，“算那几只狐狸还有点人性。”

 

 

“对了，方便视频吗？阿工和英太他们都说想开共享视频见见你们。”

“当然可以。”

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后，牛岛若利打开了视频通话，他将手机举远了一点，好让白鸟泽的全员都进入画面中。

率先进入视频通话的人是天童觉，看到画面中出现的自己，他不禁失笑：“天哪，和照镜子一样哈哈哈。”

随后，大家陆陆续续地进入了通话。

 

 

许久没见面的白鸟泽成员开始互相叙旧。

“牛岛前辈，天童前辈，濑见前辈，好久不见。”

“阿工，好久不见，有在好好训练吗？”天童觉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大家见面了。

“那当然，今年一定要打败BJ队伍！”

一听到牵扯到自己的队伍，宫侑立马凑了过来：“打败我们？那还早得很呢，再回去练练吧。”

“你今天早上不是说的打败牛若吗？”

听到这声音，木兔光太郎也窜了过来：“哟，这不是桐生吗，来一个我打十个！”

“木兔你别得意，今年我必将报仇。”

 

 

“阿工说要打败牛若，我很期待呢。”天童觉抓住了重点，“那怎么刚刚说的是要打败BJ队伍呢。”

“啊...我，那个，这是因为今天BJ赢了AD，我只要赢了BJ就相当于打败了牛岛前辈。”

'其实是因为不敢当着牛若的面说出打败牛若的话吧'两个天童一下子就猜出了五色工的真实想法。

 

 

“翔阳！好久不见！”五色工突然看到镜头边上有一抹橙色的头发，激动的喊到。

“阿工！”日向翔阳探出头来。

“我今天看了你们比赛的回放，实在是打的太好了，翔阳你真的好厉害！下次见面的时候请务必教我怎么左手扣球。”

“等我们回去之后就可以碰面了，到时候可以一起来一场训练赛。”

揪着队友衣领的星海光来转过头：“日向？什么训练赛，我也要来！”

 

 

“你们脑子里除了排球还有装其他的东西吗？”濑见英太没忍住吐槽到，“对了，白布呢，还在加班？”

大平狮音：“毕竟是医学生。”

刚说完话白布贤二郎就加入了视频：“刚才才下班，看到群里有视频就进来了，话说你们在干嘛，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了......濑见学长，你身上穿的什么，时尚新潮流？”

“我刚从乐队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你明明今天早上穿的也是这一件。”大平狮音拆穿他。

“怎么了？怎么了？这身衣服不帅吗？”

白布贤二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身衣服：“...很...fashion。”

濑见听着总感觉不对劲，问了问旁边的白布：“我的审美有什么问题吗？”

白布瞅了一眼濑见身上的衣服，又仔细看了看视频中濑见英太穿的衣服，转过头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前辈，没有问题，很潮流。”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牛岛前辈那边怎么那么多人？”还没有看群消息的白布贤二郎问到。

“你刚下班应该还没来得及看消息，他们几个穿越了，现在在过去。”大平狮音解释了一下。

“你们真的不是在联合骗人？”对于这个荒谬的回答他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们怎么会合伙骗你呢，快来一起打招呼。”

“哈喽～”

“hi～”

“白布居然学医去了，真的不会秃头吗？”

“他发量看起来挺多的，应该不会吧。”

“你们别咒我啊。” 

白布贤二郎看着牛岛若利那边乱成一团的画面开始怀疑自己：“我学医学出幻觉了？”

 

 

————————————

 

 

影山飞雄将手机递给了音驹的队伍。

“啊小黑你的发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研磨对比了一下屏幕里外的二人。

“研磨你不也没变吗，就头发长长了一点。”

没过多久，孤爪研磨在通完和日向翔阳的电话后加入了视频通话。

“既然研磨来了，那大家快来猜猜他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黑你又开始了。”孤爪研磨看起来有些无奈。

黑尾铁朗坏笑：“毕竟我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的。”

 

 

“让我想想，研磨这么爱打游戏，难不成将来去做游戏了？”

“夜久前辈在想什么呢，研磨前辈肯定是不会加班的啦，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自由职业。”

夜久强行忍住想对灰羽踢过去的一脚。

山本说到：“有没有可能研磨是去当了游戏主播？”

“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研磨自己也说到。

 

 

“猜对了一半。”黑尾铁朗又将话筒抛给了孤爪研磨，“那就让研磨自己说一下他的职业吧。”

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哎，好吧，我现在是网络上的一名游戏主播，同时也是Bouncing Ball公司的董事长。”

“看我说什么，游戏主播！我答对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你们怎么了？”山本看着发愣的大家提问到。

“研磨他刚刚说了什么？”黑尾第一个发出疑问。

“他说他是一名游戏主播。”夜久呆滞的回答。

“不是这一句，下一句。”黑尾回忆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Bouncing Ball公司的董事长。”孤爪研磨又说了一遍。

 

 

“......”

“他说他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黑尾再三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

“Bouncing Ball。”相比较于其他人，研磨看起来还算平静。

“董事长？”

“大老板？”

山本倒吸一口气张大嘴巴惊在原地。

“我*！！！”夜久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靠啊啊啊啊！大老板！”山本一个飞起，跑到乌野那边向田中炫耀，“快看！我们音驹的研磨将来成了公司董事长哈哈哈哈！你们有吗？你们有吗？”

“研磨你真的出息了！”黑尾抓住研磨的肩膀激动的来回摇晃，“真不愧是我的发小！”

“小黑你给我松手，我快被你晃晕了。”

 

 

“嗨～晚上好，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夜久卫辅梳着帅气的背头带着一副墨镜加入了视频通话。

“哟，夜久大忙人出现了，你这一身衣服很新潮啊。”

闻见这边的声音，白布转过头看了一下，拉着濑见指着手机中的夜久说：“快看，人家那才是真潮流。”

濑见：“......”

山本从乌野那溜了一圈回来：“哇靠，夜久你这样子也太帅了吧！”

“要不我现在也去换这个发型？”夜久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听到是未来的夜久，灰羽凑到手机旁询问到：“夜久前辈？你什么时候审美变这么好了？对了，夜久前辈有没有长高啊？”

 

 

空气再次安静两秒。

随后响起了灰羽的惨叫。

“哈哈哈哈哈！”黑尾铁朗无情地嘲笑到。

夜久卫辅握紧了拳头：“我应该明天就跑去列夫的工作地点给他来上一脚。”

“列夫惨遭飞来横祸。”孤爪研磨也忍不住笑到。

“啊！对不起啊夜久前辈！我都被你踢了一脚了，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长到多高了？”

灰羽还没能等到答案就被来自身后恐怖的气息定在了原地。

夜久捏住灰羽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到：“列夫，你明天要是敢逃晚上的训练你就死定了，懂了吗？”

为了保命灰羽疯狂点头，也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另一边，宫侑直接把手机丢给了角名他们，自己跑去别的队伍乱晃，让那几个人隔着屏幕大眼瞪小眼。

“太神奇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带我也过去玩玩。”角名伦太郎说的。

“角名，我们明天还有训练呢。”鹫尾辰生在一旁提醒到。

“你刚还说想去看他们所说的电影好过去找他们玩呢。”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古森元也经过他们说到：“小心教练知道了你们的想法让你们去加训。”

“你也在打电话好吗，不要光说我们。”

 

 

“大家都怎么样了。”北信介向着未来的自己问到。

“我们都过的很好，小侑，阿兰和角名都去了职业队伍，小治现在正在经营一家饭团店，生意非常好，我在种地呢，田园生活，过的很惬意。”

“那奶奶她身体怎么样了？”

“奶奶身体很健康，就是一直在...在...在催我结婚。”

“什么？北队要结婚了！？请务必要叫我去吃喜糖！”

“是被催婚不是结婚。”

“啊，我还以为能喝上北队的喜酒了呢。”

北信介回头警告了一下他们：“还请不要像我的奶奶一样。”

 

 

......

“你以后还真的不打排球了。”

“嗯，我说到做到。”

“那我肯定过的比你幸福，就你那小饭店能经营出什么成就感。”

“你都沦为第二二传了，还幸福，刚不还在和自己打架吗。”

“我至少还在世界的舞台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跟个花孔雀似的，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

“啧，不想和你吵架。”

“吵不过就停战，你还挺能屈能伸的啊。”

“啧-”

“哼-”

“......”

尾白在一边盯着双子二人，只见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夜也没打起来。

'他们两转性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都快十二点了，大家都早点去休息。”

“嗯，明天还有训练呢，再不睡可能真的就起不来了。”

两位北队对大家说到。

“好吧，那我先挂电话了，都早些休息，明天休息时间继续联系。”角名伦太郎说到。

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也分别提醒自己的队伍小孩们去休息。

“那拜拜，明天联系。”星海光来也挂断了和昼神辛郎的通话。

在天童挂断电话前，白布贤二郎还不忘提醒濑见英太：“你还是去和隔壁音驹的取取经吧。”

“好好好，我知道我的衣品差了，你等着我明天去学校找你吧。”

 

 

————————————

 

 

时间临近半夜十二点，众人起身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

及川捡起日向翔阳落在地上的手机喊住了他：“小...啊，额，日向翔阳你的手机落下了。”

日向翔阳回过头，摸了摸口袋：“啊，好像是没拿手机，谢谢及川前辈。”

就在日向翔阳准备接过手机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及川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接通键。

“嗨～小翔阳，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的消息，所以就打电话过来了，怎么样，今天的电影看的如何？有没有被吓到。”

“及川前辈！突发了一些事情，我就忘记给你回消息了，真的十分抱歉！”

“哈？”还捏着手机的及川发出疑问的声音。

 

 

“嗯？哈？翔阳你和谁在一起？”及川彻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话。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视频邀请，及川不知怎么的就点了确定。

看着视频中一模一样的脸，及川彻首先发出提问：“你谁啊？”

“我还想问你是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和奇怪的对话，青城的人停下来回房间的脚步，转身来到及川身边。

“哇哦，是及川吗？”花卷率先窜到及川身边。

“这声音一听就是的吧，让我也看看。”岩泉也好奇地凑过来。

“喂别挤啊，我还没看到呢。”

 

 

及川彻满脸问号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再三确认自己打给的人确实是日向翔阳。

混乱之中，日向翔阳的脸终于出现在视频之中。

“及川前辈，你等我给你解释解释...”

还没等日向翔阳说完，及川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兜里，一把拉过他对着乌野那边说到：“我们这边借一下人啊。”

及川拉着日向翔阳往青城的房间走，顺手捞走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日向，回过头补充到：“小不点也一起借一下啊。”

乌野众人：“？？？”

 

 

被拐到青城的日向翔阳向着及川彻解释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看着手机中实实在在的两个日向，及川彻也不得不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实。

他将视频拉到小窗，回到自己和日向翔阳的聊天记录，往上翻找着，随口问了一下：

“对了，翔阳，你今天下午说要看的电影是什么来着，我看看，招魂，是这个吗？”

“是啊。”日向翔阳回答，随后察觉到了不对劲。

“及川前辈你想干什么？”

“我这些天刚好放假，本来打算回国看看你们的。”及川彻什么都没回答，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万一来了之后回不去呢？”

“总有办法的啦，好了，我找到资源了，等我一会。”

日向翔阳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劝不动的，我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都会说到做到。”及川说到。

日向翔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然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在巴西遇到及川前辈了。”

“巴西！”日向激动地看着未来自己。

“及川你未来去了巴西？”岩泉问到。

“不知道，我是有打算去阿根廷的。”

“那几天碰到及川前辈完全是巧合，及川前辈是在阿根廷训练。”日向翔阳向他们解释。

“快说说你们在巴西发生了什么。”花卷好奇的问。

松川也说到：“对啊，听你们刚刚的对话感觉后来你们俩联系的挺频繁的啊。”

迫于众人的压力下，日向翔阳开始和他们讲起了自己在巴西遇到及川的经历。

 

 

乌野那边，等了快半个小时的菅原终于坐不住要去逮人了。

他起身拉开房门，却没想到宫侑和及川彻站在门口互相对视着。

“啊？”

“嗯？”

“啊？？”

“嗯？？”

“你是谁？我来找小翔阳。”

“你是谁？我来找小翔阳。”

菅原：“？？？”

 

 

TBC

//职业运动员x甜品店主的网恋奔现故事

//正文见合集，没读过不太影响本篇理解

——以下是正文——

平常的一天训练后，牛岛若利洗完澡，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3月2日 

20:03

未知号码：你更喜欢橘子还是橙子？

 

20:45

我：我不知道这两种有什么区别。

 

21:01

我：你是谁？

我：我不认识你，是发错号码了吗？

 

21:02

未知号码：咦？

未知号码：你的号码是********吗？

 

我：介于我现在能收到你的短信，所以我想是的。

 

未知号码：那就好！

未知号码：橙子的口感是酸甜的，橘子有酸有甜，但是没有橙子口感多汁

 

我：明白了，谢谢你。

我：我想我没有偏好，这两种我都很喜欢吃。

 

21:04

未知号码：那如果是放在巧克力里呢？

未知号码：你会更喜欢橙子巧克力还是橘子巧克力？

 

21:10

我： 这两种我都没有吃过，所以很抱歉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只吃过朋友带给我的黑巧克力，感觉有些苦，如果让我想象的话，橙子巧克力可能会更对我的胃口一些。

 

未知号码：谢谢你！

未知号码：【爱心emoji】【爱心emoji】

 

我：不用谢。

我：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要睡觉了，晚安。

 

未知号码：哇，你睡这么早的吗？这才九点多！

 

21:22

未知号码：不会吧？？？？？？？？真的睡着了？？？？？？？？？

 

21:28

未知号码：晚安

 

3月3日

19:58

未知号码：【图片】

未知号码：我做出来试了试，橙汁会让巧克力很难凝固，橙皮又显不出香气，所以失败了【悲伤emoji】【悲伤emoji】【流泪emoji】【大哭emoji】

 

20:30

我：我很抱歉。

我：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一些的话，这些巧克力看上去很好吃。

 

20:31

未知号码：谢谢你，你嘴好甜：）

 

20:45

我：是吗？

我：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谢谢。

 

20:46

未知号码：不用谢：p

 

21:15

我：或许是我忘了……你是怎么拿到我的手机号的？

 

21:18

未知号码：就是前天呀

未知号码：你来我的店里买甜品，我很喜欢你的棕发和笑容，所以要了你的手机号，邀请你当我的vip试吃员

未知号码：怎么，你反悔了吗？难道我很让你讨厌吗【大哭emoji】【大哭emoji】

 

21:22

我：不，你很有趣，我不讨厌你。

我：（正在输入中……）我并没有去过

 

未知号码：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未知号码：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

未知号码：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有点害怕我

 

21:26

我：（删除已有文字……）

我：我不觉得你可怕，你可以放心。

 

未知号码：好感动

未知号码：【感动emoji】

 

21:30

我：晚安。

 

未知号码：晚安

 

3月4日

20:00

未知号码：【图片】

未知号码：我做的草莓巧克力！

未知号码：可惜就是裹层有些厚了：（

 

20:15

我：看上去很好吃，只是为什么草莓看上去这么小？

 

20:17

未知号码：因为我用的冻干呀

未知号码：会更酸一些，正好能够和白巧克力的甜中和

 

20:21

我：我很高兴你做出了自己喜欢的巧克力，恭喜。

 

20：22

未知号码：决定啦！明天新品就放这个【胜利emoji】

 

20:23

我：希望客人们能够喜欢，祝你生意兴隆。

 

20:30

未知号码：他们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喜欢就够了

未知号码：总会有人喜欢的

 

20:35

我：我要去做一些拉伸，不能再和你聊天了，抱歉，提前说句晚安。

 

20:40

未知号码：晚安晚安！

 

3月5日

20:01

未知号码：【图片】

未知号码：只卖出去一半：（

 

20:09

我：很抱歉，请问：（是什么意思？

 

20:10

未知号码：不会吧？？？？你不知道吗？？？？？

 

20:13

我：我不太经常使用短信。

 

未知号码：就是表达悲伤难过的意思啦

未知号码：你看是不是很像一个哭脸

未知号码：    ：（

 

20:15

我：确实很像，我想我学会了它的用法。

我：很抱歉你的巧克力只卖出去一半。

我：   ：（

 

20:16

未知号码：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未知号码：你好可爱！

 

我：谢谢你，但我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已经很久没有人夸过我可爱了。

 

未知号码：那有什么关系？

未知号码：我觉得你很可爱

 

我：    ： ）

我：我用的对吗？

 

未知号码：【对勾emoji】

 

我：谢谢你，我要去做拉伸了，晚安。

 

20:20

未知号码：晚安！

 

 

3月6日

20:43

我：你今天没有做巧克力吗？

 

21:30

我：晚安。

 

3月8日

21:03

未知号码：哇哇哇对不起！

未知号码：我前天白天不小心烫伤了手，缠了绷带，所以这几天没法打字，一直没有看手机

未知号码：【叹气emoji】【叹气emoji】

 

21:07

我：没关系，我很抱歉：（

我：你的手还好吗？

 

21:10

未知号码：现在好多了！明天我就能继续研发新品了！！！！！

 

我：真替你开心。

 

21:12

我：请问你可以给我一个备注吗？我不太习惯手机里存陌生号码。

 

21:23

未知号码：叫我s吧，那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21:27

我：好的，那请你叫我w吧。

 

S：九点半了，w你该睡觉了吧？晚安【月亮emoji】

 

21:29

我：晚安。

 

22:44

我：既然我们已经交换了名字，我想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了。

我：其实我并不是那天留给你号码的人，从你的描述中我大概能猜出来，那是一位我的……算是同事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的号码留给你，但我并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想要的试吃员。

我：如果你感觉被欺骗，那全部都是我的错，非常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22:46

我：和你聊天很有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当你的试吃员。不过我是一名职业排球运动员，需要控制甜品的摄入量，所以可能只能给你一些我的建议，是否采纳的决定权在你手上。

 

22:52

S：咦？？？？？你怎么还没睡？？？

S：难道是在纠结告诉我这个所以失眠了？？？

 

我：是的，总感觉欺骗了你，内心很愧疚，睡不着。

 

S：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S：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S：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天的那个人了

 

22:55

我：什么时候？

 

S：从你回复我的第一句话开始

S：【窃笑emoji】

S：安啦，我也很喜欢和你聊天才继续聊的

 

我：那就好，我放心了。

 

S：所以现在给我快去睡觉【敲打emoji】【敲打emoji】

S：乖宝宝就要早点睡觉才能长高！你们打排球应该这个很重要吧

 

我：是的，但是我不需要，我已经够高了。

我：这个锤子是什么意思？

 

20:57

S：意思就是再不去睡觉我就要用它敲你的脑袋【敲打emoji】

 

我：  ：（

我：我的高中教练也会用敲打的方式惩罚我们，只不过是用报纸卷，但还是有些痛。

 

S：【拥抱emoji】

S：快睡吧！晚安

 

我：晚安。

 

3月10日

13:12

S：【图片】【图片】【图片】

S：喜欢哪一种装饰？

 

20:04

我：抱歉，刚刚回到家。

我：我都很喜欢，一定要选的话，第二种吧。

 

20:15

S：哇好晚

S：你每天训练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S：你谈过的女友们不会抱怨吗？

 

20:21

我：我并没有交往过女朋友，我想我对与女士们恋爱并没有兴趣。

 

20:23

S：哦哦哦

S：抱歉抱歉，是我的问题

 

20:27

S：没关系的，我也见过很多和你一样的顾客，我还是觉得不管爱什么样的人都是应该尊重的

S：去年我也去骄傲日游行来着

S：其实我觉得我可能也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S：那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吗？

 

20:46

S：是我说错什么了嘛【哭泣emoji】

 

21:02

我：抱歉，刚刚我的队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所以没有看到。

我：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我喜欢男人，我想我只是没生出过恋爱的心思而已。

 

21:03

S：所以你现在单身咯？

我：是的

 

S：我也没有恋爱过：（

S：其实我都没怎么喜欢过别人

 

21:06

我：那么有别人喜欢过你吗？

 

21:24

S：啊啊抱歉，刚刚有点事

S：晚安啦

 

21:26

我：晚安

 

……

3月11日

20:38

S：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S：今天有客人来我的店里，我给他的发型取了新外号，他气呼呼的走了

 

我：你为什么要给他取外号？

 

S：因为很有趣？

S：而且我很快乐

 

我：好吧，只要你感到开心。但是你不怕这样下去，你的客人会越来越少吗？

 

S：应该不会吧

S：因为我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

3月13日

21:04

S：w君你在吗？

 

21:06

我：我在。有什么事吗？

 

S：有个事情想问你

 

21:08

S：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每次都是我开始聊天好无聊

S：你能不能也主动给我发信息？

 

21:20

我：好的，只是我不经常在网上和人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S：什么都行啊

S：分享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21:24

我：好的，我会尝试的，晚安。

S：晚安！

 

3月14日

6:00

我：我起床了，早安。

我：【图片】

我：这是我的早饭。

 

6:25

我：我出门去跑步了，今天的空气很清新，朝霞也很美。

我：【图片】

 

8:00

我：我已经跑完步到达体育场，训练八点半开始，我去换衣服了。

我：【图片】

 

8:12

S：靠，你起的这么早？？？？？

S：还好我不是排球运动员

 

8:25

我：是的，这是我成为运动员以来的固定作息。

我：我要去训练了，再见

 

S：拜拜

S：……对了，有件事情要提醒你，早上你拍休息室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12:05

我：我刚刚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拍到了，不过没关系，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12:12

S：我好感动

S：那我以后可以叫你若利君吗？

 

12:14

我：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S：若利君午饭吃什么？我打算随便找家快餐店凑合了

 

12:20

我：【图片】

我：这样对身体不好，s，你或许可以尝试着自己做一些饭菜。

 

12:23

S：我靠

S：你吃这么多

S：我的饭量可能只有你的四分之一吧……

 

12:27

S：就算是作为运动员你吃的也太多了吧，你到底多高啊

 

12:35

S：我的名字是天童觉

 

13:16

我：我的身高是192cm，这是营养师按照我的体力消耗计算的饭量和菜色。

我：很抱歉，刚刚教练叫我们开了个短暂的会。

 

13:18

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天童觉：我都知道你的了，不告诉你不好吧

天童觉：【搞怪emoji】

 

13:21

我：谢谢你，天童，我很高兴： ）

 

……

3月16日

00:24

天童觉：【视频】

天童觉：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这个

 

6:02

我：早安，天童。

我：一条狗追着自己的尾巴，很有趣。

 

……

3月22日

11:23

天童觉：【照片】

天童觉：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就很想吃？

 

12:18

我：看上去很美味，天童。

 

12:30

天童觉：若利你什么时候来我的店啊，我可以请你吃

 

19:30

我：抱歉，训练太忙了。我也很想去，可惜我们近期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要加大训练量，所以我的时间很紧。

我：你的店开在哪里？

 

20:00

天童觉：皇后区，店名图上我拍到了

 

20:02

我：我听我的队友们说过这家店，他们都夸赞你的甜品非常美味。

 

天童觉：诶诶诶？

天童觉：真的吗，我好开心

天童觉：谢谢你若利君～

 

20:05

我：不用谢，我去拉伸了，晚安，天童。

 

天童觉：晚安！

 

……

4月1日

12:20

天童觉：【图片】

天童觉：我自己做的午饭！

 

12:43

我：看上去很美味，天童，如果蛋白质和蔬菜能够更多一些就好了。

 

……

 

4月2日

21:25

我：天童，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你，收到请务必回复。

 

21:46

天童觉：没事，我只是很沮丧

 

我：发生什么了？

 

天童觉：今天有人来我的店里，想要买断配方把我的店开成连锁

 

我：恐怕大多数人会很愿意，但我想这对你而言不是你想做的事情。

 

21:54

天童觉：是啊，但他们利诱不成威胁我来着

天童觉：所以我就以我的方式表达了拒绝

天童觉：但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他们就表现的好像我骂了什么难听的话

天童觉：然后我们就……额……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摊手emoji】

 

我：你没有受伤吧，天童？

 

天童觉：放心啦若利君，我店里还有客人呢

天童觉：只不过他们骂得很难听，店里的人都被吓跑了

 

我：我很抱歉听到这些，你应该报警，这些人应该得到惩罚。

 

天童觉：还好吧，反正怪胎这种话我都听惯了

 

22:00

我：你不应该为他们的话感到不快，并且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怪。

我：我很想安慰你，但是可惜我们只是在网络聊天。

 

22:02

天童觉：好吧，谢谢你，若利君，我今天确实有点沮丧

天童觉：或许你可以试试emoji？

 

22:05

我：是你经常发的那些小表情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它们

 

天童觉：你点键盘左下角那个笑脸的小表情

 

我：我试试

 

22:08

我：我找到了

我：【拥抱emoji】

 

我：你感觉好些了吗？

22:10

天童觉：我感觉好多了

天童觉：哇都十点多了，若利君快去睡觉吧，晚安

 

22:12

我：晚安，天童，希望你没事。

我：【拥抱emoji】

 

……

 

4月5日

6:12

我：早安，天童。

我：【视频】

我：今天晨跑时我遇到了一只狗，很可惜，它并不会像你发给我的视频那样追自己的尾巴。

 

6:21

天童觉：啊，好可惜

天童觉：早安若利

 

7:05

我：你今天起的很早，天童。是有什么计划吗？

 

7:30

天童觉：不是

天童觉：我只是怕错过你的消息

 

我：你不必这么做的，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最重要。我是职业运动员，这是我的工作需要。

 

天童觉：可我觉得不能按时收到你的消息更不有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7:43

我：好吧，天童，只要你开心。

我：我准备去训练了，再见。

 

天童觉：拜拜

 

……

 

4月10日

10:56

天童觉：【图片】

天童觉：若利快看，你猜这是什么？

 

12:38

我：一顶巧克力帽子？

 

12:45

天童觉：不是哦

 

18:46

我：好吧，那你能告诉我正确答案吗？

 

18:50

天童觉：这是巧克力蟒蛇吃了巧克力大象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童觉：是不是很惊喜

 

19:52

我：原来是这样，很有趣，天童，也很有新意。

我：你打算把这个当作明天的新品吗？

 

20:04

天童觉：就这样？

我：是的，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天童觉：不是

天童觉：只是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回复

 

20:06

我：你发给过很多人吗？

我：他们都是怎么回复你的？

 

天童觉：一般是一堆问号

天童觉：或者是“你有什么问题”

 

我：这是非常不尊重的回复，希望你没有因为他们生气。

我：【拥抱emoji】

 

20:25

天童觉：等等，你不会没看出来我在玩梗吧

天童觉：若利君你爸妈小时候没给你读过童话故事吗

 

20:40

我：我想很少，他们工作很忙。

我：所以这是哪一本书里的情节吗？如果你想要聊这相关的内容，我可以去找来看看。

 

20:47

天童觉：不用不用

天童觉：若利……你和所有人聊天都这样吗？

 

我：你指什么？我不和其他人在网络上聊天，你是第一个。

 

天童觉：那你在现实中呢？也会这么重视别人说的东西吗？

 

20:56

我：我想并没有，天童，我的队友们总是评价和我聊天很无趣。但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希望能多和你聊天，所以想去了解你提到的话题。

 

21:19

天童觉：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天童觉：你也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

 

21:27

我：好吧

我：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这么认为

我：九点半了，晚安，天童

 

天童觉：晚安晚安若利君！

 

……

4月17日

6:00

我：早安，天童

 

7:23

天童觉：早安若利君，今天起不来了，好困啊

 

7:45

我：注意休息。

 

18:21

天童觉：【图片】

天童觉：我自己做的晚饭！是不是看上去很不错

 

我：天童，多吃蛋白质

 

……

 

4月19日

6:12

我：【图片】

我：早安，天童，今天风很大，出行注意安全。

 

6:15

天童觉：早安！若利君今天还是照常训练吗？

 

19:46

我：是的。晚上好，抱歉白天没有给你发信息。我们今天进行了一场练习赛，与MSBY黑狼队，我们胜利了，我的队友很高兴。

 

19:54

天童觉：哇哇哇哇若利君好强

天童觉：黑狼？

天童觉：是不是有一个橙色头发的小不点？一个银色头发的大高个？

 

我：我想你说的是日向翔阳和木兔光太郎，是的。

我：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们？

 

19:57

天童觉：他们来过我的店里买甜品，人挺好玩的，我之前也经常发消息问他们新品的建议

 

我：他们也是你的vip试吃员吗？

我：你很喜欢他们？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他们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天童觉：噗，你在想什么

天童觉：我只是觉得他们很有趣

天童觉：不是啊，而且他们都有男朋友了，一起来过我这里很多次

天童觉：放心吧，你是特别的那个

 

我：那就好。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我很遗憾，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天童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童觉：笑死我了，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天童觉：【挤眼emoji】

 

天童觉：我开玩笑的，抱歉，你别当真

 

我：不用道歉，我只是刚刚想明白一些事情。

 

天童觉：那就好

天童觉：那若利君晚安？

 

我：晚安，天童。

 

23:47

天童觉：【视频】

天童觉：哇这个预告片，若利君打算去看这部电影吗？

 

4月20日

5:45

天童觉：早安，若利君！

天童觉：今天我起的比你早了【墨镜emoji】

 

6:02

我：早安，天童。

我：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我看你昨晚十一点多还在给我发消息，你的睡眠时间太短了，要多保重身体。

我：抱歉，我对恐怖电影不太感兴趣。

 

6:05

天童觉：没有什么特别安排，我只是想惊喜你一次

 

6:07

天童觉：你被我惊到了吗？

 

6:12

我：是的，我有些惊讶。

我：下次不必为了我这么做，你的身体最要紧。

 

6:25

天童觉：好吧我去睡回笼觉了，若利君你快跑步去吧

 

我：好的，好好休息

 

……

4月23日

18:56

天童觉：【图片】

天童觉：今天是放纵日

 

18:59

我：天童，蔬菜

我：【敲打emoji】

 

……

 

4月25日

10:41

天童觉：今天店里客人好多

天童觉：我好累

天童觉：【疲劳emoji】【睡觉emoji】

 

20:38

我：晚上好，天童，抱歉没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今天训练后，队里的一位队医想要约我出去吃晚饭，我们刚刚分开，我还在回家的路上。

 

20:42

天童觉：哎？若利居然答应别人出去吃晚饭？

天童觉：女队医吗？

 

20:44

我：是的

 

天童觉：可能是我多嘴了……

天童觉：能让你答应，我想她一定很美

 

我：我也经常听到周围的人这么说。

 

21:08

天童觉：好吧

天童觉：……抱歉，打扰你的约会了

 

21:20

我：并不是约会。我只是很感谢她之前对我的照顾才答应的，在回家的路上我发现自己的脚步不同以往的快，所以一直在思考自己急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21:22

我：我只是想要早点回到家和喜欢的人聊天。

 

21:27

天童觉：是嘛……很高兴你终于找到这个人了，那快去吧

天童觉：我先睡啦

 

21:29

我：我已经在了

我：可他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

我：  ：（

 

21:30

天童觉：？

天童觉：？？？？？？？？

天童觉：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天童觉：你是在说

天童觉：我？？？？？？

 

我：是的

我：你没有去睡觉吗？

 

天童觉：这才九点半睡什么睡

天童觉：你先等等

天童觉：我没搞错吧若利？你说你喜欢我吗？？？

 

21:38

我：是的，天童。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也很有魅力。虽然我们只是短信聊天，但我发现自己每天都想收到你的信息，也很想和你分享我的生活，我想我很喜欢你。

我：或许是我唐突了，但是你愿意和我交往试试看吗？

 

21:54

我：天童？

 

21:56

天童觉：让我缓缓，若利

天童觉：我只是很震惊

 

我：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震撼，很抱歉。

 

22:05

天童觉：不是

天童觉：不管是谁，毫无预兆的收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告白，都会很震惊吧

 

我：所以你愿意？

我：我好开心

 

天童觉：我也是，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现在是晚上十点，天童，你还没有睡觉

 

22:10

天童觉：可是你该睡觉了吧？明天不用训练吗？

 

我：明天要训练，只是我的心率现在很高，暂时睡不着。

 

22:15

我：天童？

 

天童觉：我只是被你震惊了……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我：是的，这也是我唯一的顾虑。

 

22:27

天童觉：若利的意思是你怕我长得很丑吗

天童觉：【发怒emoji】

 

我：不是的，我不在乎你的长相，我想我只是被你的灵魂吸引了。

天童觉：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害怕我长得很丑嘛！！

 

我： 我只是害怕我会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的队友们都说我看上去太严肃，甚至有点吓人。

 

22:36

天童觉：没关系咯，反正我也经常被人叫怪胎

天童觉：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你不怪，你只是很独特，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22:45

我：晚安，天童。

 

天童觉：晚安

 

……

 

4月27日

19:30

我：天童

 

19:32

天童觉：怎么了若利君？

 

我：我今晚与队友们一起吃饭，聊到了恋爱的话题。他们说，恋爱当中为了表示亲昵，应该给对方取一个昵称

 

天童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

 

天童觉：那你想叫我什么？

 

19:35

我：honey, babe, sweetie, cuttie little pie, sugar, darling, beautiful, sweetheart, marshmallow, love, dear, gorgeous, angel, sweet pea, cupcake

我：或许你愿意从里面挑一个吗

 

天童觉：我不愿意

天童觉：？？？？？？

天童觉：你这是从哪里抄的

天童觉：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不是，是我咨询了一位队友，他给了我这个建议，他说这是他称呼交往过的女朋友们、女朋友们称呼他用过的

 

天童觉：好的，若利，那我也给你一个建议

 

我：是什么？

 

天童觉：不要再向他咨询恋爱建议。

 

我：【悲伤emoji】

 

……

5月3日

20:38

Satori💗：【一堆emoji组成的小猫图案】

Satori💗：哈哈哈哈哈若利君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

 

20：45

我：天童，我看不出这是什么，在我这里看来就是一堆纷乱的表情集合

我：【截图】

 

20:47

Satori💗：等等等等

Satori💗：你给我的什么备注？？？

 

我：你的名字和一个爱心

 

Satori💗：【叹气emoji】

Satori💗：这次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昨晚看的杂志上

我：我做的不对吗？

 

20:51

Satori💗：不是，若利君，抱歉，只是我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

Satori💗：你不用去学习那些技巧，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Satori💗：比如我还是更喜欢你备注我全名的时候

 

我：好吧

我：我已经改回来了

 

天童觉：谢谢你，若利君

天童觉：晚安

 

我：晚安，天童

 

……

 

5月12日

18:42

天童觉：若利君接下来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18:43

我：没有

我：只是照常的训练而已

我：明天我们就要打那场重要的联赛了，那之后会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够见面了

 

18:46

天童觉：【转圈emoji】【转圈emoji】

我：你呢，天童？最近有什么安排？

 

天童觉：这周四晚上我要去承办一位球员开的派对的甜品，送货上门的那种

 

我：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做这种事？

 

天童觉：是呀，但是这个人姓宫，也是黑狼队的，小不点他们来求我说超级想吃，我本来以为你会参加派对，所以就答应了

 

18:49

我：我会参加

 

天童觉：？？骗人

天童觉：若利君刚刚还说没有什么安排

 

我：我不知道你会去

我：他也邀请了我，只是我原先拒绝了，派对太吵闹。

 

18:52

天童觉：所以你愿意为了我去咯？

天童觉：哇好感动

 

我：是的

 

天童觉：等等那岂不是说我们这周四晚上就要见面

 

我：是的，我很期待。

 

 

……

5月16日

19:38

天童觉：若利君你到了吗？

 

我：我已经到了，这里好吵

 

天童觉：抱歉啦，我已经在摆盘装车了，很快就出发

天童觉：你先自己玩一会

 

19:40

我：他们在跳舞、玩扭扭乐和truth&dare

 

19:48

天童觉：听上去不错，你或许可以加入？

 

我：我不行

我：因为我穿了西装

我：   ：（

 

天童觉：？？哈哈哈哈哈哈

天童觉：为什么啊

 

我：我母亲说第一次约会应当穿的正式一些才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天童觉：好吧，乖宝宝若利，你坐在那里等我吧

天童觉：【爱心emoji】

 

我：嗯

我：【爱心emoji】

 

……

手机屏幕黑下来，面前的派对依然喧闹，牛岛若利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影山正和日向比拼喝酒，星海则去搭讪每一个漂亮姑娘，只剩下他一个人穿着格格不入的西服坐在客厅等待。

直到天籁般的门铃声响起。

“是我定的甜品到了！”宫侑提高嗓门吼了一声，他正努力的想要穿过人海挤到客厅来。“劳驾，谁去帮我开个门！”

话音未落，牛岛匆匆站起身，从沙发到大门简短的几步路，他却走出了第一次登上赛场时的紧张。但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把手。

 

“嗨！”门口，他初次见面的男友向他眨了眨眼，“怎么样，若利君？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在夜色下拥抱住了面前的人。

 

END

 

5k+

lz

自我介绍，本人高三生已经接受推荐入学名额，所以现在比较闲，是个忠实男排观众。正好春高结束，今年突然出了全世界U19的男排比赛，于是我果断追了！有人和我一起讨论咩！

  

2L

我只能看到推荐入学名额，我还在努力学习……

  

3L

哈哈哈哈哈楼上加油，那还刷什么论坛

  

4L

我！不过我才高一，因为哥哥是排球部的我才特别关注男排！

  

lz

啊，我先把国青队人选名单贴一下：

牛岛若利（队长）（白鸟泽）

宫侑 （稻荷崎）

影山飞雄 （乌野）

佐久早圣臣 （井闼山）

星海光来 （欧台）

桐生八 （狢坂）

木兔光太郎 （枭谷）

古森元也 （井闼山）

夜久卫辅 （音驹）

日向翔阳 （乌野）

  

6L

这都是高中生吧，好厉害。

  

7L

都在春高出场了！

  

8L

为什么不上以前的国青队队员？这不就等于是一个全新的队伍？

  

9L

感觉新队伍磨合肯定不够。

  

10L

我觉得这代年轻人再过几年，肯定会成为国家队的中坚力量，不如现在让他们去比赛看看他们的可能性。

  

11L

我也这么觉得！我全程追完春高，真的觉得未来可期！

  

12L

我就很简单了，我是牛岛粉丝。看他扣球好爽！

  

13L

真的！可惜今年春高没看见他，宫城县代表是乌野吧。

  

14L

是乌野，但白鸟泽对乌野那场比赛，真的很精彩，最后谁赢都是正常的。（本人白鸟泽学生）

  

15L

宫城好牛啊，出了牛岛若利，我看名单里还有两个乌野的。

  

16L

宫城在排球这方面总觉得人杰地灵，但我好遗憾呜呜呜呜呜呜呜。

  

17L

遗憾啥，白鸟泽没进春高？

  

18L

不是，我是青叶城西的。

  

19L

不好意思，没听过这个学校。

  

20L

我也没

  

21L

其实我们学校也挺强的，但每次决赛跟白鸟泽打都输，所以年年被狙击在全国外，真的心酸。而且我们队长及川学长真的挺厉害的，有一次比赛结束我在体育馆晃迷路了，还听见牛岛若利对及川学长说让他到白鸟泽。

  

22L

？？？我白鸟泽学生震惊，虽然我知道你们队长挺厉害，但我没想到我们队长会说这个。

  

23L

？？？牛岛若利都觉得不错，那看来是真不错。因为只有一个名额，这样的选拔制度下，人才很容易被埋没啊。

  

24L

请问下是打什么位置的？

  

25L

二传。顺便贴上我们学长的帅照！[照片.JPG]

  

26L

这也…太帅了吧！

  

27L

又帅又厉害，好可惜啊！！

  

28L

但有一说一，二传位置上人已经不少了。宫侑、影山飞雄，井闼山那个二传因为受伤没参加这次国青比赛，二传已经人员多出了。

  

29L

我听说及川学长可能会出国，有朋友在语言班看到他了。

  

30L

他这么厉害，在国外也一定可以的！帅哥就是要给我发光发热！

  

31L

我也算是运动部的吧，不过是小透明，这么多年连续输给一个人，要是我早就崩溃了，可见他心智坚定，对排球的热爱不是一星半点。

  

32L

哇，看得我想哭，我一个青叶城西高三学姐泪目了。我初中是北川第一的，那个时候三年就输给牛岛的白鸟泽，高中又输了两年，最后一年输给了乌野。基本每场比赛我都看了，真的很难受。及川平常看起来是个有点轻浮的帅哥，但他在赛场上执着的可怕，每次和白鸟泽比，都是那种已经倾尽所有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赢。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以至于我看我白鸟泽的男朋友，有时候都有股莫名的火气。

  

33L

这也是真的心酸，顺便心疼一下楼上男友。

  

34L

我白鸟泽做错了什么，只不过赢了而已。

  

35L

我青叶城西讨厌白鸟泽，还需要什么理由嘛？（只限于男排哈，过激粉一枚）

  

lz

正楼！我们是讨论国青队比赛的！

  

37L

抱歉……

  

38L

今天晚上七点是不是打A国啊，首战。

  

39L

是滴，首战就不简单啊。

  

40L

他们国家队挺厉害，估计国青也不会弱。

  

41L

有我们这边的首发名单吗？我没关注官方（顺便提问，我们有官方吗？）

  

42L

有，刚开通的，我复制粘贴一下。

首发名单：牛岛若利、宫侑、佐久早圣臣、木兔光太郎、星海光来、桐生八、古森元也

  

43L

全是各校王牌……

  

43L

准确来说整个大名单里有哪个不是狠角色？

  

44L

攻手还是太少了。

  

45L

乌野一个都没上。

  

46L

乌野的都是一年级吧，经验相比其他人肯定还是有所欠缺的。

  

47L

同意44楼，攻手太少了，基本一套阵容打全场。

  

48L

但是排球又不是游戏比赛，要你英雄池多深，正重要的是实力和团体配合吧。

  

49L

现在说都没用，看比赛吧，马上就开始了。

  

50L

我们这边二传先发球啊，啊，紧张。这位稻荷崎的，发球要求没声音，但是现场好吵，担心发挥。

  

51L

哦！发球得分！

  

52L

是我多虑了……第二个失误了，out。

  

53L

没事，稳扎稳打。

  

54L

对面也是稳扎稳打，没在发球上做文章。

  

55L

牛岛！！！

  

56L

重炮！太帅了！

  

57L

明明只是一次扣球，怎么那么有气势。

  

58L

牛岛若利是左撇子吧，左撇子本身就不好打。

  

59L

说到牛岛，我一开始真没想到他是队长，后来看了下名单，发现也只有他能做队长了，其他人都有点压不住。

  

60L

佐久早倒是不会过分活泼，但是让他去跟别队交流握手啥的，还是算了。不得不的时候可以，主动就达咩。

  

61L

这个二传！我天！这下肢和腰腹力量好绝！我要是能有这种力量，也不至于回回在体育课上瘫痪。

  

62L

佐久早打得也漂亮，他那个手腕我真的服。我算是大学排球队里打自由人的，这辈子不想跟这种奇葩球碰面。

  

6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从对方自由人的表情上也看出来了。

  

64L

对方队伍，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哎。

  

65L

真的是，我猜可能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国家队了，毕竟现在成绩不错，后辈的培养也很重要，但现在他们国家队的都还在当打之年，重心有偏移也能理解。

  

66L

这局大优势啊，哦，换下宫侑和木兔，上了影山和日向。

  

67L

木兔这局感觉状态一般，不懂为啥，是不是紧张？

  

68L 叶子说我自由了

上面的想多了，木兔这种性格这辈子紧张跟他没关系，纯粹是宫侑前两个球没托给他，他进入消极模式了。

  

69L

消极模式是啥？

  

70L

大概是整个人很down吧。

  

71L

这个理由都可以？听68楼说，看起来是知情人士。

  

72L 叶子说我自由了

真的，我们有时候为了哄他，真的脑细胞都要死了，还好新的二传来了，拯救了我们。

  

73L

楼上这个口吻，加上本人枭谷学园男排粉丝，是木叶前辈嘛！前辈好！

  

74L

二传：什么都要干

  

75L 叶子说我自由了

是我。

  

76L

二传是赤苇学长吗？

  

77L 叶子说我自由了

当然，他还特地搞了个手册给宫侑和影山，不知道起没起作用。

  

78L

神奇，这个人居然还能全国前五。

  

79L

但是我看过木兔打球啦，帅起来真的是那边。

  

80L

我懂我懂，特别是背影，有时候流汗衣服湿了还能看到肌肉，吸溜吸溜……

  

81L

荷尔蒙爆炸！和牛岛不一样的那种A！牛岛就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木兔是不打球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是健气的学长，一打球就燃烧了。

  

82L

你们光聊这个，看日向和影山那个快攻了

吗？

  

83L

真的太牛了，我春高看这个快攻就震惊，看到国青了还震惊。

  

84L

yysy，日向技术还是不太成熟，要不是本身运动能力超强加上影山的技术，他走不到这里。

  

85L

他好像是高中才真正学习排球吧。

  

86L 我是足球部的

是的，翔阳初中的时候自己组建的排球部，也没有体育馆给他练，都是女排和大妈帮他托球。初三的时候拉上我和另一个朋友才勉强组够人参加比赛。

  

87L

哇，厉害死了！！！我是乌野三年级的，我看日向跟看自己弟弟一样呜呜呜呜呜呜。

  

88L

我也是！小太阳，我是你妈粉！

  

89L

影山初中的时候，好像风评不太好啊。有个外号叫球场上的王者？不确定哈

  

90L

是的，这是事实。

  

91L

为什么，这个听起来很厉害啊。

  

92L

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和队友配合不好，他像独裁者一样。

  

93L

哦天呐，现在感觉好多了。

  

94L

影山是之前上面说的及川的后辈吧，都是北川第一出来的。

  

95L

是的。

  

96L

这么看及川更惨了，前有个牛岛死活打不赢，后面还有个天才学弟。

  

97L

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及川学长一定会被世界看到！

  

98L

那个，第一局结束了哦……

  

99L

感觉两队都在互相试探➕队内磨合吧，我们也是在上不同的人看化学反应吧。

  

100L

楼上说的好像在配对，笑死。

  

101L

…也不是不可以？

  

102L

？？？？？

  

103L

认真的？你们都凑啥对啊，我只看比赛，没了解过他们的经历什么的。

  

104L

影山和日向吧，排球笨蛋的爱情💓

  

105L

挺配的确实。

  

106L

感觉这两位都是在乌野得到了救赎和进化呢。球场上的王者拥有了能够打他托出的高难度的攻手；还是雏鸟的小乌鸦遇到了能够让他绽放光芒的二传。

  

107L

嗯嗯🤔，就是这两只乌鸦总吵架呢。

  

108L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暂停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打打闹闹。

  

109L

青春啊，真好……

  

110L

那种速攻，相互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打不出来吧，上一个复制成功的还是宫家双胞胎。

  

111L

说到这个，另一位没到国青队还挺可惜的。

  

112L

双胞胎也不一定要走一个道路嘛。

  

113L

也是。

  

114L

佐久早是不是和宫侑关系不错啊？

  

115L

？没有吧，感觉佐久早跟古森关系不错。

  

116L

毕竟一个学校的嘛。

  

117L

我看他暂停休息的时候离宫侑挺近的。

  

118L

偶然吧，毕竟感觉佐久早和宫侑完全两个type

  

119L

佐久早和牛岛好像关系不错，我看赛前热身两人一直在交流。

  

120L

佐久早·交往成谜的男人。

  

121L

说回影日cp，他两某些方面真的很同步，比如考试不及格什么的……

  

122L

ls乌野校友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是排球笨蛋嘛

  

123L

我去考古，也不算考古吧，就是这届春高的比赛，真的，很难看出是刚闯进全国的样子。最后和欧台，好可惜。

  

124L

身体原因确实也没办法，一天两场，之前和音驹打得拉锯战。

  

125L

但是残酷一点地说吧，从他让自己身体出现问题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126L

日向这种性格，肯定一心想着都是练习，对自己健康管理绝对不到位。

  

127L

音驹那场球看得我也好难受，没想到音驹这么强。

  

128L

音驹队员强是一方面，主要战术太牛了，一环扣一环，那场比赛被我们教练拷走，专门开了大会分析。我们大学这支队伍和音驹挺像的，都是防守型，所以很有参考价值。但听说音驹和乌野打过很多次练习赛，各方面准备会充分一点，所以一些应变光看录像还是有点不够。

  

129L

不过感觉音驹的教练没有给很多指示吧。

  

130L

主要靠队员自己思索，适时指导。

  

131L

不如说音驹的二传太牛了，又矮又小，体力那么差，脑子怎么能这么好！？

  

132L

详细讲解一下感谢🙏

  

133L

很多次临场应变，他都和教练做出了同样的指示，而且在球场上给队友传达的也很准确，自身技术也相当不错的。

  

134L

据说音驹不是有血液神教嘛。

  

135L

？那是什么呀，邪教吗？

  

136L

…并不是，只是排球部的一个口号，过于中二。

  

lz

我就是看个比赛，你们发散的也太多了吧！！能不能看下这楼的主题，都给我清醒一点！！！

  

138L

抱歉。

  

139L

对不起，莫名就跪了……

  

140L

3:0获胜了！

  

141L

明天那场也是这个时候吧，感觉不好打，我看了下对方球员的体格，好强。

  

142L

不能现在就唱衰！等明天比赛。

  

143L

说等还真等，白天这帖子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144L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这么吐槽来着，比赛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吧。

  

145L

首发人员没变。

  

146L

今天必需专心比赛，不聊闲天。

  

147L

不会输吧，这快要0:2大比分落后了。

  

148L

第二局还没结束呢！

  

149L

落后五个球啊，感觉很难追上来了。

  

150L

主要队伍氛围怎么说，有点低迷……

  

151L

感觉对方想搞心态，毕竟都年轻，心态这方面对方个个19，我们最大18。

  

152L

这一两岁的能有多大差距。

  

153L

木兔光太郎！！！

  

154L

都给我hey！hey！hey！起来！今晚谁不发木兔光太郎的疯我揍谁！

  

155L

木兔来状态这么猛的吗，一举之力领着全队往前，感觉队内都没之前那么低沉了气氛。

  

156L

我本来以为木兔是那种很幼稚很不成熟的人设，他心里都清楚，他都明白！！！

  

157L

他真的，永远都看着前方啊！

  

158L

那个小斜线，啧啧啧，我旁边的队友眼睛都看直了。

  

159L

木兔，我承认我昨天对你是有点大声了。

  

160L

3:2，好艰难。

  

161L

这个成绩不错了，这群队员其实没正儿八经磨合过。

  

162L

我感觉副攻位置打得不好，攻手基本都在自己学校队内打主攻，拦网还是比正儿八经副攻差点儿。

  

163L

不如说今晚这场比赛，就是对攻大战了。拦网形同虚设，这边一炮，那边一轰的。

  

164L

自由人：我好像存在，又没有存在。

  

165L

今天sks状态也不错好像，就是刚开始可能有点慢热了这场。

  

166L

牛岛一开始被防得很死，但是后来木兔把局面打开之后，防守基本就散了，然后大家一起对轰。

  

167L

抛除这些，这场看着好爽。

  

168L

还真是，男排：暴力美学。

TBC-

  

cp向大概是影日、牛及、佐久侑、兔赤

 

只是整理汇总，并非推荐。

主影日，会有其他不拆不逆的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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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影日|a、b、o】界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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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影日】KissMyH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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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影日，猫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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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影日】不合格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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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影日】玻璃弹珠 

321．「影日」飞雄？翔阳！ 

322．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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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影日】樱华坠梦 
338．【影日】全都是你 

339．【影日】国王与夜莺 

340．【影日】斯德哥尔摩情人 

341．【影日】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342．【影日】签名 

343．【影日】宁夏 

344．【影日】双生 

345．【影日】就算是小伤男朋友也非常在乎是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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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影日】今宵は百万年に一度 

348．【影日】另类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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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影山选手与日向选手的纪念日直播 

352．【影日】非意难平（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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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影日】AndtheRockMeltswiththeSun 

355．【影日】小熊座流星雨 

356．【影日】三年 

357．【影日】黑白颠倒 

358．【影日】被太阳困住 

359．奔赴-结婚仪式 

360．朝起暮归 

361．【影日】手气好的时候拦都拦不住 

362．【影日】日向翔阳饲养手册 

363．【影日】我们万岁 

364．【影日】Callmemaybe 

365．【影日】结婚照 

366．【影日】一颗芒果 

367．影山选手一个普通的上午 

368．骄阳 

369．【影日】With 

370．影日*纯粹小年轻谈点恋爱罢辽 

371．【影日】《VendingMachine》 

372．【影日】少年犯 

373．【影日】seeyouagain 

374．【影日】最后的晚餐 

375．Orange. 

376．［影日］有个不主动的男友怎么办 

377．【影日】归 

378．【影日】喜欢的人 

379．【影日】最后一个肉包 

380．【HQ】长针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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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扫文整理，有一半以上没看过，如果不小心混入了拉踩文学如绿山文学请直接评论或私信告知。

没整完，或许会有第二弹，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