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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纬钧」周峻纬:关于老齐演我这件事

ooc属于我,不上升蒸煮,小甜饼,今日主纬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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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的厚爱我无以为报,只能又写了个甜饼[doge]


夜。


客厅里没有开灯,周峻纬搂着齐思钧,两人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午夜剧场。


小齐靠在峻纬怀里,低头玩着对方的手指头,注意力早就不在电视上。


“不想看了?那咱们睡觉?”周峻纬感觉到了对方走神儿,低头看着小齐的发璇儿道。


“难得你没有通告,不想睡。”小齐摇了摇头,想着对方可能领会不到,补充开口。


一副自己醒了对方就会不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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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的厚爱我无以为报,只能又写了个甜饼[doge]


夜。

 

客厅里没有开灯,周峻纬搂着齐思钧,两人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午夜剧场。

 

小齐靠在峻纬怀里,低头玩着对方的手指头,注意力早就不在电视上。

 

“不想看了?那咱们睡觉?”周峻纬感觉到了对方走神儿,低头看着小齐的发璇儿道。

 

“难得你没有通告,不想睡。”小齐摇了摇头,想着对方可能领会不到,补充开口。

 

一副自己醒了对方就会不见的模样。

 

听了小齐的话,周峻纬愣了一瞬,在心里无声的叹气,又把人搂紧了些。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不是个演员,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有固定的休息日…”我会不会多一些跟你相处的日夜,而不是大多时光靠着看电视,看电视上的你来度过。

 

小齐没有看周峻纬的脸,所以没看见,他在说这话时,对方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又放弃了的嘴,以及懊恼的表情。

 

“但我又想,易地而处,你是不会让我放弃做主持人的。”他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不需要爱人的回应。

 

作为一个同样没有固定休息日的新声代主持人,他俩其实半斤八两,谁也怨不着谁。

 

“老齐…”周峻纬终于开口想说点儿什么,却被爱人打断。

 

“所以啊,拍戏可以带家属么?或者我带你常驻电视台?”齐思钧琢磨着要不就假公济私一把,同城出差搞起来?

 

嗯…如果可行的话,以后都可以套用模板,见老公更easy。

 

“……”周峻纬觉得他被耍了,他还在这儿想怎么哄人,结果就这?

 

“你?”周峻纬就差把“你演我”写在脸上。

 

“既然想要多见面,那就要想办法呀,我可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说这还朝周峻纬丢了个wink。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明天我就去台里问问,现在我困啦,周先生咱们睡觉叭。”话还没说完就拽着周峻纬起来朝卧室走,跟一开始的小齐判若两人。

 

媳妇变脸也太快了,不过他开心就好叭,别的好像不重要。

 

end.

 

prophet

归巢 6 【棋魂|方绪X白川|ABO】

这章有点长-


6


      深冬的阴云于天际角落翻滚着,天色已暗,方绪进门后却没有打开灯,只是点了支烟,站在二楼的露台边,眺望着花园。草坪角落的绣球花已经早早凋谢了。呆在这个冷冷清清的房子里,他忽然十分得想念白川的那座老式公寓。他是否要去找他?这个念头刚划过,方绪的眼前却乍然浮起了白天找到银行经理,对方那张推三阻四的面孔。

     他本以为总算说通了,谁知对方却忽然又拿要“按规定办事”的话来搪塞他。抵押公证加急也要两天才能出来。银行真要硬走流程,最快也要二...

这章有点长-


6

 

      深冬的阴云于天际角落翻滚着,天色已暗,方绪进门后却没有打开灯,只是点了支烟,站在二楼的露台边,眺望着花园。草坪角落的绣球花已经早早凋谢了。呆在这个冷冷清清的房子里,他忽然十分得想念白川的那座老式公寓。他是否要去找他?这个念头刚划过,方绪的眼前却乍然浮起了白天找到银行经理,对方那张推三阻四的面孔。

     他本以为总算说通了,谁知对方却忽然又拿要“按规定办事”的话来搪塞他。抵押公证加急也要两天才能出来。银行真要硬走流程,最快也要二十天,但围达网可等不了这么久。“方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的地方,”盛经理抽完烟,对他露出几分托底的意思,眯着眼从指缝里递给他张名片。方绪思索半天,还是没打通那张他写下的什么私人电话。“兄弟一场,”他最后说。只是,有的人是真兄弟,有的人是酒肉朋友罢了。

     那白川又是什么?

     方绪念及那个被他父亲一语戳破了薄纸的“婚姻”,一股子荒谬又浮上来,像鱼游过水草,打乱了他的心弦。他从未想过要结婚,他还年轻。像那些走马观花似的女朋友,他追的时候都是真心的,追到了又变得漫不经心,结果没一个留在了心里。他真的准备好了吗?他有完整考虑过后果吗?

     白川看上去是没生气,但是有些时候,人的高兴并不是真的高兴。何况提出“互不干涉条约”是他自己,“只做个浅层标记”的也是他自己。他总不能这时候,再去找白川,就因为眼下的一点点挫折。

      没有哪一刻,方绪如此思念白川的信息素味,像是他的镇定剂,让他的心能快速安定来。但他不想白川看到狼狈的模样。更不能把他自己到现在都没理清楚的这团火焰,还有这些烂摊子都撂到他的头上。方绪再混蛋也明白,这未免太不公平。

     何况,在围达队事情上,白川早就表现出了抗拒。

 

     标记那夜的尴尬与热潮出现在脑海深处……或许是他昨天不小心话说过了头,白川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方绪有时候想,是不是一直以来就是他自作多情了,白川只是拿他当成个大型的抑制剂药片而已。

     他苦笑一声,围达网……他还是先把迫在眉睫的危机解决了,才有脸站去在别人的跟前。

 

 

     像是如白川心底所料,方绪找他吃了顿晚饭,接下来的几天,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就像是家中空气里突然少了点什么味道,白川曾经养过狗,这感觉就和那只叫“天元”的吉娃娃去世后最初的几日差不多。但他心里很明白,原本就一直就是这样的,他已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 “你做你的少年宫围棋老师,我搞我的围达网,一切维持原样。”他们就像是平行的两根轨迹,偶尔会有交集,但也只是源于一些意外。意外结束后,就该各自回归,回到彼此的轨道里去。

     但白川没法否认的是,内心深处,他无法控制得在想念那股缺位了的“灼热”。他忍不住渴望方绪的信息素味,还有与之融合时候的安全感。和平时一样,他穿过课堂,上下班,甚至还去拜访了林厉老师一趟,听他说起“最近看上一个不错的学生”,好像是叫“洪河”。但内心却有个角落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无法踏实得落下来。

     这感觉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突兀少了一半。或许,是因为浅层标记的缘故,那些Omega每一天都在思念他的Alpha的文学划过眼前,要么他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白痴,在经历这股戒断反应的煎熬。

     但,这就是生活(C'est la vie)。人终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于是,等周四晚上,白川结束了少年宫的兴趣班回到家中,正乘着煮饭的等候时间喂鱼,忽然听见门铃被摁响了。他打开门,看见是方绪,竟说不上是意外还是微妙的复杂。

     “你怎么记得过来看我?”白川停了好片刻问。他的手里还拿着鱼食罐头,蓝色的荧光观赏灯在一旁打亮,身后水声潺潺响着。但愿刚才这句话没露出什么怨味儿。

     门口的方绪提着他的普拉达皮包,瞧上去精神十足,双眼神采奕奕,笑着一摊手,说:“师兄,不请我进去?”

     白川默默让开了道路,转身回了玄关的大型鱼缸边,道:“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他正在用自动泵换水,见水面差不多了便关掉了它。一般热带鱼一次只能换三分之一的水。坊间有句养鱼的妙诀叫:“一天喂次食,三天换次水,七天换一批鱼。”方绪当初还拿这个笑话来调侃过他。但白川对他的这些热带鱼,一直都宝贝得不得了。

     方绪换了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把大衣丢在沙发上。他走到了鱼缸的对侧,手撑着墙,兴高采烈得从朝忙碌的白川道:“你知道今天有什么好消息?”

     白川抬起头来,他大可对方绪故作镇定,但却没法对自己撒谎。他没法否认,在看到方绪、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信息素味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像是终于踏实了似的。

      方绪兴奋得对空中一扬手,道:“今天早上,银行把贷款批下来了。师兄,我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白川正把水管从缸里捞出来,提起管子的一头,免得溅到地板上。就听见方绪又道:“总算是补上缺口了,我把财务和几个队员都叫回来了。现在围达已经变成了全资控股了,我和你说,我还去东湖队……”

     “把那罐子拿来。”白川头也不回说。

     “哪个?这个吗?好。”方绪把手边的一罐南美白对虾饲料递了过去,冷不丁碰到他的手,似乎有几分凉凉的。他不禁趴在鱼缸边,手指拂过冰凉的玻璃,一条孔雀鱼刚好游过他跟前,他说:“我还把俞亮签下来了。”

     白川往缸里撒白对虾饲料的手险些一抖,差点忍不住问他“俞亮?”但他压下了这个喉咙口的问题,转而拧上罐头盖子,拿布擦了擦手,道:“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了?”

     方绪像是终于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心情不佳,但也不那么摸得准,毕竟白川经常是这一副淡淡的样子对他。他赔起笑脸道:“这不是明天到周五了,医院要复查。一大早我送你去啊。”

     “你怎么知道的?”白川听了一愣。

     “医院也给我打电话了,一式双份。”方绪说,“大概是因为我填了你的Alpha伴侣信息……”

     停,打住……白川想,他不该突兀感到一股火气。说起来这个标记还是为了救他一命。但是想到余生要和方绪这种Alpha绑在一起就是够绝望的。动不动玩失踪,又突然跑到他跟前来炫耀羽毛。而他还不能问,就像被人吃准了,他的世界永远供他开放,来去自如。

     他吐了口气,忽然觉察到方绪正悄悄探出了点信息素,好似在半空中探头探脑着想要安抚。白川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像是鱼融入水,他自己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得飘了出来,被那股子担忧、紧张,还有一丁点的关爱裹住,融为一体,软软得让人心头一颤。

     他盯着方绪片刻,脸微微有些热,最后言不由衷得说:“我没烧两个人的饭。”

     方绪好像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说:“没事儿,我来时候…就随便路上吃了点,也不饿。”

 

 

     话是这么说,可白川还是给他留了双筷子,还拆了包椒盐花生米。他盯着眼前的两碟小菜,暗自有些气恼,这几天那些才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莫名破功了。方绪则端起玻璃杯的汇源橙汁,问:“你家没酒?”

      “要喝自己去买。” 白川说。

     方绪笑了笑:“不,我戒酒了。”他喝了口橙汁,似乎被酸了片刻,开始没话找话道:“师兄,你这几天怎么样?”

     白川想到了昨天上围棋课前,按约敲响他办公室门的学生池乐。他把新苗杯预选赛的报名表递在台子上,邀请他参加。穿着衬衫毛衣的小男孩在他桌前站的笔直,一如课堂上那样害羞又沉默。听白川说道:“你很有天赋,可以去试试,提前感受感受”时,那又黑又圆的眼中忽然亮了下。

     他从那一板一眼发型下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迸出一个字:“好。”

     白川微笑了一下,把报名表交到他小小的手心里。“小版方绪”可比真正的那位要认真可爱的得多。终究只是和记忆里的形似而已。白川替他拉开门时候,看着他背着小书包穿过走廊,没有平常同龄孩子的跃雀嬉笑,安静得就像是在人群里格格不入得一团冰。

 

     他收回思绪,对方绪说:“没什么事儿。”

     “最近没什么比赛吗?”方绪随口问。他记得少年宫每到年末寒假前,就会准备起来新年的一系列比赛。加上定段赛也快到了,以前年底这段时间里,白川都挺忙的。

     “你说你把俞亮签了回来?”白川却岔开了话题。

     “是啊,花了这个数,”方绪竖起左手,摊开手掌,“签约费的五倍,作为违约金。”

     白川可亲眼见到过那张幼狮赛东湖证券队当众签约俞亮的新闻照,心里加减乘除了下,他夹起面条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你给了俞亮那东湖俱乐部50万?”

     “50万买小亮的自由。我觉得值。再说他生日到了,我总得送他份大礼。白川,我们这回是真的破釜沉舟了啊!……不过这事我还没和他说……”

     由他说了半晌,白川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一个国内名人头衔战的冠军奖金才二十万,东湖证券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因为我看得到俞亮的价值。”方绪颇为得意道,“我还给他准备了套保山「永子」当礼物,在车上搁着呢。”说完,却见白川毫无反应,方绪不由追问:“师兄,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不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白川挑起眼,反问他:“你还记得我生日?”

     方绪原本自然是不记得,不过那夜填的病历单上都写着,他笑着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七月三号,对不对?”就见白川脸上猝不及防微微一热。

     “对了,今天我在你这儿将就一晚,别赶我啊。要不要来下一盘?”方绪坐回椅子背上,朝后仰起脖子放松了下。

     白川站起来,道:“好啊,你洗碗?”

 

 

     “请012号病人白* 到43号门诊室。”

     周五上午,方绪和白川一大早排了半天队,才挂上了内分泌科侯庆国的专家门诊号。他们推门进去时候,一对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AO伴侣正对台子边说“谢谢主任”的话。一个礼拜不见,侯医生还是那副忙碌模样。方绪让白川坐下来,把单子递给他,在边上右手叉着西装裤袋,四处打量着门诊室白色的墙壁,墙上挂着台查X光片的雪白荧光灯机。

     “你们标记了?”侯主任摘掉眼镜,左右端详了他们。

     “对,”白川点了点头。

     “转过来让我看一下你的腺体。”侯庆国对他说,带上蓝色丁腈手套,仔细在转过身的白川脑袋后颈的地方捏了捏。方绪咬的痕迹早就痊愈了。但眼下,他站在边上盯着那片皮肤,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胸中不觉悄悄得一热。

     “嗯,没有发炎了,”侯庆国松开他,摘掉手套在病历单上写着字。问:“去验个血常规,验完了回来找我,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进行深度标记?”

     空气仿佛停滞了片刻,方绪下意识看向白川,白川的目光却划了过去,他忽然感到腹中突兀得一沉。

     “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进行深层标记?”白川轻声问,一边伸手接过他开的化验单。

     “泼出去的水,能不能收回来,你怎么还想着解绑?”侯庆国问道,忽然转头看了方绪一眼。方绪正低着头,不知不觉攥住了手。他正在努力压制一股奇怪的怒气。白川还是问了出来,方绪忽然觉得几分喘不过气,像是暴怒的前沿,又像是不断得下沉。但他分不清是因为失去Omega的生理性恐慌和激怒,还是因为白川终究没有想过“那件事”而感到受伤。不要失态……他想。白川该有他的自由……

     椅子上的白川苦笑了声,像是有几分难言之隐。

     侯主任看了,放下病历单,脸上一肃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全部事情,我没法给你治疗。”

     Alpha和Omega的标记一般分为三个步骤,浅层标记就是信息素标记,咬口腺体,中层是正常同房,深度标记则是成结。这些是生理课本上的基本常识。

     “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这只Alpha就要把我的门诊室拆了。”

     方绪深吸了口气,忽然说:“我出去一下。”接着有几分脚步不稳得夺门离开了。

 

     方绪坐在医院的花园的长椅上,点起一只烟,却看到一个穿羽绒服的小女孩牵着妈妈从跟前走了过去,便又把烟熄灭了。他抬起头,冬天的天空到底有些阴的,即使是高阔的天空与白云,也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寒意笼罩着大地。医院的边上是个公园,总有人在里头喂鸽子,起风后,鸽群便突兀从树荫里成群结队得飞了起来,越过屋檐,于高空阵阵盘旋着。

 

     专家门诊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难度很大,办法当然不是不存在。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白川追问他。

     侯庆国握起双手说:“我看过你先生资料了,他是个棋手对吧?我之前在广播上听到过,好像是在事业低谷期吧?人在这种时候难免情绪波动剧烈化一点儿,但是他会过去的。你不能因为他的困难,就选择离开。鸟儿飞的再远、再高,也总是需要回巢穴的。”

     这一席话无非是劝和不劝离,但白川不可能对他讲出那个“约定”乃至真相。他倒是没料到,医生还认识方绪。不过转念一想,全国的九段棋手也就二十几个。方圆市的人听过方绪这个明星人物也并不意外。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回去再想想,沟通沟通。”

 

     可他或许不是方绪的那个安巢,白川在心底说,不,他甚至从没奢望过。

 

     走到门诊楼下,方绪在门口叫住了他。到了跟前,白川从他身上闻到股烟味,听他说:“我问到了,验血在化验楼,我带你过去。”

     白川抬起头,与方绪对视,在这一瞬,却像是透过他,望见了自己。

     得了吧,他想,你就承认吧。你不是看不惯他,你一直在默默推开他,因为你内心深处也在仰视那道光芒,就像看向太阳,冉冉升起,而你一直想的是自己并不合适他。

     不是说白川没有自立与自信,他当然有。他像水流缓缓平静得流淌在大地上,菏泽万物,滋润桃李,最终汇聚百川,流入大海。

 

     但不息的川流与太阳相比,他们终究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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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强烈建议事业遇到问题和TA分享而不是独自扛。不然就是追妻火葬场~~

 

1.白川是林厉(森下九段)的学生是原作设定,我拿来用了

 

2.贴一下几位的生日:

方绪(绪方精次):1月17日,绪哥是我大摩羯啊

白川(白川道夫):7月3日

小光:9月20日

小亮:12月14日

 

3.原作养鱼的是绪哥


prophet

归巢 5 【棋魂|方绪X白川|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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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想想,其实方绪也不算多纨绔,起码白川看他这红色跑车开了六年都没换,也没听他沾花惹草弄出什么人命来。可能就和小道消息传的那样,方绪不过就是江郎才尽。就像根弹簧,之前被俞晓旸压的太紧,一下子冲上九段后,没了目标,所以突然松了,被花天酒地迷了心智,成了堕落浪子。他其实一直就是爱赢、爱炫而已。现在他想力挽狂澜,作为一个熟悉他性格的人来说,白川并不看好他。但作为方绪的师兄来说,他不得不支持他。

     方绪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邀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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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想想,其实方绪也不算多纨绔,起码白川看他这红色跑车开了六年都没换,也没听他沾花惹草弄出什么人命来。可能就和小道消息传的那样,方绪不过就是江郎才尽。就像根弹簧,之前被俞晓旸压的太紧,一下子冲上九段后,没了目标,所以突然松了,被花天酒地迷了心智,成了堕落浪子。他其实一直就是爱赢、爱炫而已。现在他想力挽狂澜,作为一个熟悉他性格的人来说,白川并不看好他。但作为方绪的师兄来说,他不得不支持他。

     方绪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邀请:“来。”

     宝马4系轿跑是拿来自用、撒野的车。众目睽睽下坐进这车是有够不自在的。但是等坐了五分钟,白川也就习惯了。方绪点开了坐垫加热功能,看见白川已经系好安全带,不由嘴角一翘,问他:“去哪儿吃?”

     白川理所当然道:“回家啊。”

     “哦,对,医生说要吃清淡的,是吧。”方绪笑着打方向盘,这还真就是他师兄才会说出来的话。他转头看着后视镜,从少年宫的院子里倒车掉头。

      白川恰好从背后与副驾驶的座位之间的地方,抽出一个黄色牛皮纸文件袋。大概是刚刚被方绪随手丢在了椅背上,他没注意就坐了下来。只见文件袋正面的红字上,印着“方圆市房屋管理局”几个字,分外醒目。

     方绪刚好把车掉完头,转头来看到这幕,随意得朝后方一歪头,向他示意空着的后座:“你搁后头好了。”白川挑起双眉,还没来得及问里面的内容。忽然就听见车里响起了一阵铃声,有人打了电话进来。方绪对他快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下方向盘上的接通键。

     “喂,爸?”

     方绪这是车载电话,连着音响、带着外放功能。白川只好闭上嘴,下意识得放轻了呼吸,觉得有几分偷听别人隐私得古怪不适。却听见音响里传出方绪父亲方永建怒气冲冲的声音:

     “方绪,你有出息了啊。你是要气死我和你妈吗?”

     “爸,你说什么啊。”方绪好似有点不自在,白川默默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冬天总黑的早,一般五点半,天就全黑了。他努力扯开注意力,想着家中冰箱里的菜还够不够做一顿饭,以避免过度介入方绪的家事里去。

     “你还有脸叫我爸?你把你和那Omega的事情说说清楚。温莎刚刚来和我们说了,你妈差点没被你气出高血压来。”

     忽然听见自己被提起,白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回头,他记得方绪说过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却见他正捏着方向盘,直直看着眼前的道路,语带愠意道:“温莎她又说了什么?您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争气,你看看人家,出国留学,带着哈佛的文凭回来。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这是你妈和我给你定的婚姻大事,什么叫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你明白吗?你这样让我们俩的脸以后在市里往哪儿搁。”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似怒极气笑了,呵了声,道:“方绪,你是真当我和你妈都是傻子!让你玩的团团转?俞晓旸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给我整新花样,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家里不会给你一分钱了,我看你怎么胡闹下去!…… Omega和Alpha结合是事实婚姻,是一辈子。什么是事实婚姻你懂吗?具有法律效应的,不是你以前随便玩玩的那些女朋友,乱七八糟就给我就领回家。我之前和你耳提面命了多少次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爸……”方绪不得不打断他,他不想听见自己家人把更难听的话说出来,何况白川还坐在边上。这回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想,没料到父亲方永建截住了他的话,冷冷说:“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

     方绪能觉察到白川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回看去,只觉得就像利刃扎着他薄薄的肌肤。他说:“我的一个朋友,我没有和他……”

     “你没和她标记?”

     “不是,标记了。”方绪在心里补完后半句话:但是浅层标记,而且不是为了……

     “那你狡辩什么!”方永建吼了他一声。

     “您听我说……”

     “我是问你她是谁,方绪!…你不肯说是不是?好,我不管你了。管不住你了!你记着,你自生自灭吧,我和你妈就当没生过你!” 觉察方绪的抗拒,电话里的方永建冷哼一声,迅速挂断,只留下车里仿佛停滞般的冰霜空气。

     方绪心里想:“这下完蛋了。”

 

     回到玉兰小区里停完车,方绪听见白川下车后像是重重得关上车门,心里似乎也跟着“咯噔”一声跳了跳。他忍不住想:“一会儿白川会先问那个问题?”他会先问Omega的事儿被别人发现了是怎么回事,还是问温莎是谁?或者,他会问那个事实婚姻的问题?

     他与父亲的对话透露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其实,这些本来也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方绪在此之前一直这么想。尽管人们一般提到结婚都指去民政局,但新中国成立后,就承认了AO的结合是事实婚姻。

     可把法律条文的一句话单独拿出来,和把句子里抽象的“A”和“O”替换成方绪、白川这两个具体的名字,毕竟完全是两码事。

     婚姻……方绪、还有白川,这三个词放在一句句子里造成的冲击力,足以让人头晕片刻。方绪这才后知后觉,这个决定所造成的影响绝不是“微乎其微”。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更让他恐慌的是白川的沉默。

     他随他走进电梯,看了眼身边裹在米色高领毛衣和白夹克外套里的人。白川却只留给他一个淡淡的侧脸,睫毛在电梯的顶灯下微闪着光。

     方绪的胸口里就好像有一座火山在轰鸣,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冰天雪地,还是烈焰喷发的毁灭。

     “咔嚓,”一声,白川转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方绪站在他身后走廊里。一个夺路而逃的念头忽然冲进他的脑海里,疯狂抓住了他的心脏,但他的双腿却好像突然灌了铅,没法从他师兄身边挪开半步。

     “进来吧,”他听见白川说。

     方绪抓着门框,回过神,看见他弯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黑色棉拖鞋替他放在门口,是昨天新找出来给他穿的。白川的那张脸上好像殊无怒气,方绪觉察到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水平仪上的小气泡,随着七上八下的猜测,微妙得游弋摇晃着。

     他关了身后的门,跟着走进客厅,白川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丢在桌子上,啪一声,方绪忽然觉得自己的那颗小气泡兜转了半天突然稳稳得正了,回到了正中央的红心上。

     “师兄?”方绪假咳了下,试着喊了句。

     “没想到啊,方绪!”白川感慨着,边把身上挎包解下挂在椅子边的桦木架上,眼波一转,“真是没想到。我和你这「结婚」,钱还没赚,就欠了这么多外债啊。”

 

     方绪一愣,满脑子的嗡嗡声消散了些,脸却微微涨红了。他听见白川自言自语般重复念了遍“事实婚姻”,他的嘴角似乎翘着,他居然没有生气?毕竟,嘲讽也比一声不吭好些。

     “这个应该不算婚内共同负债吧?”方绪犹豫着说。

     但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一丁点也不想和白川就结婚这个尴尬的话题聊下去。不过,他确实没研究过《婚姻法》财产权的问题。他说:“那改天我打个电话问问。”

     “还问什么?”白川没好气道,手指在牛皮纸袋上敲了敲,“你先把你那资金的问题整明白吧。先说好,我不会来帮忙的。你爸说的没错,围达网你就自生自灭吧。”

 

     冬天的新鲜蔬菜本来就少,这两天白川又没去菜市场。又加上一个来蹭饭的,不能太寒蝉。眼下冰箱里留着的菜,大约能稍微整出个三四道。白川也不明白为什么方绪就这样无端闯进了他的日常生活,这恐怕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家吃饭。以前,每一次方绪都拉着他去外面吃,白川则对那些高级餐厅敬谢不敏,更对方绪喜欢的虚名妄欲嗤之以鼻。一来二去,就成了不冷不热的僵在那儿。成年人,本也没必要说的太明白,他们就是两个圈子的。

     正好像他们的为人,他喜欢踏实平静的日子。厨房忙里活到一半,白川擦了擦脸,听见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他回头一望,方绪正在调着遥控到了体育频道上,正在回播上一轮围甲、围乙的比赛报道。

     “……东湖证券队再度挺进围甲前三。围乙这边,上周围达GC队终于结束了接连的溃败,赢得首战成功。记者电话采访主将周思远时,他却表示队伍可能出现巨大调动,这只屡战屡败的新人队,未来又将何在……”

     他身上的那股Alpha的信息素安宁得淡淡散发着,白川能闻到,却发觉它不再那么灼人,甚至显得驯服温和,像无形得在空气里懒懒打滚。

     这一刻,他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就好像一人冷冷清清住了这么久的房子,突然像是一个家。

     白川甩掉这个念头,转头拿起刀切着浸泡了二十分钟已经融化的冻肉。不能因为那句什么“事实婚姻”,就改变他们其实没有走到那一步的现实:这只会是作茧自缚。

     他们从来是两个圈子的人,方绪喜欢招摇过市,他属于小小课堂。更何况,白川在心里想:如果他们真的能成,那么早就成了。不会拖到如今这一天的。“ 别被那些信息素洗成了爱情脑,”他对自己叮嘱。毕竟不年轻了,这点自制力还是有。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依赖别人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尽快在这个浅层标记赐予他的这三个月额外宽限里,找到其他出路。

     毕竟,下一次方绪可能就不会这么帮他了。

 

     把肉片丢进油锅里的时候,白川握着锅铲,忽然意识到,或许方绪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否则不能解释他忽然就非得贴来找他……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们可远没有好到可以互相约着做头发的地步。

     他看不惯方绪的花天酒地、追名逐妄;方绪看不惯他的两点一线,提前活成退休的样子。上次为时光求方绪是他近几年里为数不多的破例,或许白川在心里是有几分看不得这样的人,看不起这样的招摇过市、挥霍人生。但他更清楚,别人的生活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人生就像一局棋,到头来是不佩服还是佩服,没到结局收官时候,妄下定论还太早。而方绪的那些什么包办婚姻、他的家庭和围达队,他也不该……横插一脚。

     “互不干涉”条约,他在心里默念着。把择干净的菜加进油锅,翻炒片刻,油烟熏的他有些眼睛疼。他想:这一道鸿沟从来存在,无法轻易得飞越。

     方绪来找他,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可以替代往日成群结队的陪伴。白川并不怎么乐意做知心师哥的角色。一些事情就是有代价的。但是他做不到就这样赶走方绪。他现在就像只受伤的猛禽,寻觅一处崖壁的缝隙,治疗流血的羽翅。但总有一天,他会飞走的。

     他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呆在他的位置上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方绪一个劲儿闷头夹菜,又说好吃。白川看了他两眼,筷子慢慢放下了,问:“怎么这么急?”

     “我中午急着赶路,没吃。正好饿了,”方绪头说着又夹了点荷兰豆炒肉到碗里,又夸道,“白川,你挺厉害啊。”

     “厉害个什么?”白川往碗里舀了碗西红柿蛋汤:“小时候家里一个人做惯了,你要是一个人出去住个几年,也会下点厨的。”

     “现在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方绪对他调侃道,“这治大国,若烹小鲜。白川,我看你这厨艺,都可以当上明星好男人了。”

     白川被他哄得没忍住一笑。又注意到他没碰那盘西兰花,就问了声。方绪说:“哦,我不吃这个。”白川不由叹道:“小时候挑,长大嘴刁。说的就是你,方绪。”

     “师兄,我千朝百日来吃顿饭,你还嫌我了?”方绪搁下筷子,双手撑着头谴责他。

     “不想吃就别吃了。”白川不动如山得端起调羹,舀汤喝了口。

     “吃,你的菜我能吃一百年。”

     白川忽然不说话了,方绪抬头去,后知后觉说了句类似于微妙的调情话,他胸中一热,一股麻麻的感觉从中央荡开来。他本想解释一句,可心思一转,忽然又不想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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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小虐,预警一下

prophet

归巢 4 【棋魂|方绪X白川|ABO】

恭喜棋魂网剧完结撒花!谢谢编剧给了他们那么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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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见?你说地址吧。”

     白川推开门的时候,方绪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江景打电话。白川立在卧室门口,就这样定定得看了客厅片刻,仿佛有几分恍如隔世。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那么熟了,以至于一觉醒来,浑身都像是蜕变了,变得轻了一分。看来医学没错,自然规律是该被尊重的东西。

     方绪夜里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他的毯子还堆...

恭喜棋魂网剧完结撒花!谢谢编剧给了他们那么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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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哪儿见?你说地址吧。”

     白川推开门的时候,方绪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江景打电话。白川立在卧室门口,就这样定定得看了客厅片刻,仿佛有几分恍如隔世。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那么熟了,以至于一觉醒来,浑身都像是蜕变了,变得轻了一分。看来医学没错,自然规律是该被尊重的东西。

     方绪夜里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他的毯子还堆在那儿。白川听见他对手机说:“几点?好。”接着就挂断了通话,随手把旋盖诺基亚丢在茶几上。

     “谁啊?”白川随口问,医院开给他的病假单还有最后一天,规定忌辛忌辣,只能吃清淡的。他干脆套上围裙,准备煮点粥。刚挂掉电话的方绪坐回沙发上,头也不抬说:“没谁。”

     白川转头看向客厅:“哦,那你要不要吃早饭?”

     “不用。”方绪忽然站起来,拿起衣服和车钥匙说:“师兄,我先出去一趟。”

     白川手一顿,看见他身后“砰”一声关上的门。忽然,有几分冷硬的嘲意划过心头,就像一阵鸟儿扑棱飞过去。他差点被昨天的事件影响,下意识想替方绪做点什么,以为他们变得“亲密”了。但显然,他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方绪也还是那个自我中心的方绪。“这一切亲密感,只是个信息素产生的生理幻觉,”白川想。他盖上多功能电饭煲的盖子,选了熬粥档。接着走向小书房,准备备课。

     缺了昨天周六一整天的课,临时助教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白川拿起手机,换上新的电板,便看见连续收到了好几条未读短信。

     “白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他看了眼快到十点的钟,干脆打下字:“今天下午。”

 

     观芷会馆位于新滨区九星坊内,上午约十点四十左右,一辆红色跑车在门口停下。方绪走下车,把钥匙丢给门口的服务生,便朝里走去。他刚回家换了身衣衫,又整理了下头发,就匆匆赶了过来。会馆的玻璃门拉开后,一个戴着蝴蝶领结的男招待立刻迎上来。“温小姐订的,”方绪报了名字,对方立刻引路,把他带上了二楼的小包房。

     柴可夫斯基钢琴曲在空气中飘荡着,方绪推开移门,一位打扮精致、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正在不紧不慢拿勺子转着一杯浓缩意式咖啡。

     “让女士等可不是好习惯啊。”她瞥了方绪一眼说。

     “抱歉,温莎。”方绪边说边拉开椅子,朝侍者点了杯咖啡,坐下后,又对她解释了句,“临时有点事,赶过来的。”

     温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突然问:“你和Omega标记了?”

     方绪看了她一眼,他并不意外温莎会觉察到这点,因为他并未遮掩。他们自小相识,是家族安排的联姻,早在分化之前就定了。而结果是温莎是个Beta,而他是个Alpha。当然AB结合也是很正常的,Beta只是对Alpha的信息素不那么敏感,而且也无法成结。

     但是,昨天与白川完成浅层标记之后,方绪身上自然带着白川的信息素味。这种领地意识让他的气味改变十分明显,会让别人尤其是熟人觉得不那么“舒服”。恰好侍者送上来了咖啡,方绪端起白瓷杯,细细喝了口摩卡。

     “今天找我有事吗?”他从杯子上抬起头来,不答反问。

     “我就那么无聊吗?”温莎挑起细细的眉毛,侧头问他。侍者又端上来一份舒芙蕾,放在她的跟前,方绪瞧见他在偷偷看她。她是很美,但越美,方绪就愈发觉得无动于衷。他不冷不热问:“你到底找我来想说什么,温莎?”

     “我听说你叛逃了,”温莎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奶油,尝了一口。她的棕红卷发和海珍珠项链闪着光,精致得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我是你的未婚妻,想着该来问问,有人也让我来劝劝。当然,看来我来晚了,你已经有主意了……Alpha和Omega结合可是事实婚姻,所以,我是该让步恭喜了?”

     方绪微笑了下,对她言语里的夹枪带棒视若不见:“别装了,你难道不是解脱了?每次你都说和我在一起没意思。分明连半点围棋都不懂。”

     温莎呵了一声,眼神斜睨了他下。她是对方绪的那些围棋毫无兴趣,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被别人勾走更不愉快。谈女朋友是一回事儿,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是各玩各的,但是方绪不该触碰底线、破坏规则。

     她刺道:“你的Omega看来懂围棋?”

     “没错,他也是个棋手。”方绪说,并没有为她的“我的”二字感到一丝雀跃。他很清楚温莎的潜台词,就是他不应该连累了她。或许十分钟之前她还在和姐妹逛恒隆商场,或者把这些时间拿去做指甲和头发。

     “你要叛出家庭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方绪。”温莎嗤了一声,终于暗示到了问题的关键,她摊开右手:“第二天,就突然找了一个Omega。还是棋手?你觉得这故事谁会信吗。我怎么没听过你身边有这一号人?”

     方绪没有兴趣和她分享白川的事儿。他反问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会让你父母知道的。”温莎道,看了眼他脸上的伤痕,嘴角一勾讽刺道,“看来她还挺野。”说完,拿起桌上的Burberry提包,系上丝巾,起身施施然走了。

 

 

     白川望了教室后方墙上悬挂的眼钟,又快到下课的时间。不知不觉年末了,寒假将至,这学期的周末班也快结课了。一般少年宫分上下午和晚班,一堂课是一个半小时,这两年学围棋的渐少,有时候晚班就取消了。在课上,他往往是讲个四十分钟,休息十分钟,再让大家对弈四十分钟。围棋毕竟是人和人之间的博弈游戏。

     此刻,他正在教室里四处走动,巡视着这批年幼的学生们实战,一片安静之中,只听见棋子交替落下的清脆击打声。忽然,教室左后方、窗边的角落中传来一阵争执:“你输了!”、“把手松开!”

     白川立刻走过去,只见是因为今天中级班的人数凑巧成单的缘故,组成临时的一个三人练习小组。其中一个梳着整整齐齐妹妹头、穿着衬衫和羊毛衣的六七岁小男孩站在棋盘边,整张脸都憋红了,抿着唇一声不吭。他对面是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和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男孩穿着灰蓝运动校服,看见白川来了,立刻指着说:“老师,他抢我棋子儿。”

     白川认得他们,脸一扳,说:“好了,都坐下来,不要打扰别人。池乐,你把手给我。”

     那个妹妹头的小男孩却像是没听到白川的话,直直瞪着他对面的两个孩子,白川见了,干脆站到他身边,看向棋盘,问:“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女孩叫梁玥,她小声说:“我和任富平在下棋,轮到我了,可池乐忽然挡着,不让我下在这儿。富平说我已经落子了,池乐就一声不吭把棋子拿了。”她指着棋盘上的一处,白川看了眼,这是一局典型的“金鸡独立”。他忽然轻“咦”了声,转头看了眼池乐。他见白川望过来,忽然耷拉下肩来,好似有几分害怕。白川却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回头说:“梁玥,你下在这里,看上去紧了三个子的气,但实际上却是双活。确实是你输了,池乐讲的没错。”

     白川余光看见小男孩的肩膀微微挺了点,便朝他伸出手掌,微笑道:“好了,把那颗棋子拿出来。或者,把它放到你想落子的地方,放上去。”

     池乐没有看他摊开的手掌,默不作声得把手里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完全正确,”白川道,边拿起白棋,给三人试验讲解道:“白打吃,黑反打吃,接着,白不得不提走黑子。但是此时,两边已成了金鸡独立,白棋气不够了,所以最后会全军覆没。”

     梁玥和任富平两个人都把头围过来,纷纷“啊”了一声,唯独池乐还是站得直直的,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像是多了份神采。白川多注意了眼这个家境优渥却一直在课上很害羞的学生。他忽然让他想到一个人。就像是穿过记忆的隧道,突然回到二十年前。

     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方绪小时候是这个发型和模样吧。

     白川对学生道:“你们继续下棋。池乐,下节课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布置完作业、宣布下课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空荡教室里几个台子上的棋子和棋盘,白川拿起茶杯和围棋教材,锁掉了前后门。从二楼的教室外走廊上,他正好望见池乐背着他的小书包,坐进楼下的一辆黑色奔驰车里。他微笑了下。忽然,远远的看见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从门外开了进来,正好停在楼下,不少下楼的学生家长都侧目而视。白川一愣,只见方绪从狭长的车门里走出来,抬起头,在地上对他招着手。

     恰好,少年宫负责比赛的老师从边上房间出门,看见白川呆站在走廊边,就递给他一张单子,说:“白老师,这是昨天市里发下来的新苗杯比赛文件。”

     白川猛地回过头来,啊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单子,自言自语了声:“他来干什么。”一边转头道:“杨老师,昨天多谢你了,我尽快确定名单给你。”

     “不用客气,白老师,你今天看上去气色挺好的啊,看来康复的不错。”杨老师发丝已经花白了,从老花镜后头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天大地大,身体最大,千万保重。哎,这次比赛你有什么计划吗?”

     “就高级班那几个孩子吧,不过,中级班也有个孩子,叫池乐,今天看也不错,后天我问问他。”白川说。二人没聊几句,各自道别下班分开了。这么一打岔,楼里的学生都走光了。白川沿着空荡荡的走廊一路到头左转,他的办公室就在那里。果不其然,方绪正在门口等他。

 

     “走吧,收拾完就上车。”方绪自然而然得贴上来,抱着手臂。

     “你过来干什么?”白川皱起眉头,拿钥匙打开门。听见身后的方绪尾随而入道:“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就猜到你回少年宫……医生都说了你最好休息一整天。我看你倒是恢复的不错。这么样,该不该感谢我?”

     白川这才闻到他身上散发淡淡的味道,正无形中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白川叹了口气,这才多久,他就已经习惯了方绪那灼人的信息素,甚至这种亲密让他心情无法抑制得感到愉悦,A和O的信息素在狭小的空中交缠着,勾勒出一股难以表述的暧昧。只是,经过白天的心理准备,白川知道这都是暂时的生理幻觉而已。

     “该感谢啊。不过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又来找我?”他把书本和茶杯搁在桌子上,就看见人自来熟得侧坐在他的木桌子上。

     “我担心你啊。”方绪侧头来说。

     “你这话骗鬼去吧,”白川一嗤。方绪果然叹了口气,说:“今天中午我去了趟房屋管理局,然后去了趟银行。”

     “你去银行干什么?”白川听了他的话,有几分猜到了结局,但他还是偏着头皱眉问了出来。

     “我没和你说吗?我和家里闹翻了,围达网络有资金缺口,所以我去申请抵押登记。”方绪说的倒是轻松,但白川听到“围达网”三个字却觉得头大。他沉下脸说:“方绪,我和你说了,我不会管围达网的事了。”

 

     方绪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他闻到白川身上的水果味道,心里忽然踏实下来。连带那股狼狈,和对未知的焦躁都抚平了不少。下午银行经理对他的态度可比电话里忽然冷淡了不少,大概是昨天他父母打了什么招呼的缘故。但是方绪本就没什么清高姿态,何况他现在哪有这资格,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总算是拉着他在五点下班前说通了申请手续的事儿。

     他爸一直说他不是没经商的天赋,其实说来说去,找人赔笑脸,低声下气,没脸没皮而已。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看惯了,他这腰还是能弯一弯的。

     反正他眼下也没什么能丢的了。

     这大概就是俞晓旸和他的不同,方绪拿着公证文件坐进车,点了根烟想道。他的老师是个极有风骨的人,他不会活进社会里,而是像一朵高洁的君子莲,出淤泥而不染。但方绪不是,他的人生有围棋,但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他没办法放弃周思远那些人,不是因为他们需要他,而是因为他需要这些朋友。

     而一个纯粹的棋手如俞晓旸,永远无法理解这一点。

 

     那股钝痛还在胸中漫长迟缓得留着,方绪没让别人处理他脸上伤口,因为他想看着镜子里狼狈模样留得再久一点,好提醒他自己这不是错觉。“逐出师门,永不相认。”他的世界上曾经就两个锚点,一个是家庭,一个是师门,眼下双双砍断,他哪个也回不去了。就像海燕冲向电闪雷鸣的汪洋深海。

     方绪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想赖在白川的边上,或是白川的房间里不想分开。哪怕仅仅是见到他,感受到他的信息素缠绕,这也足够安抚了。

     白川或许没发现,或许故作视而不见。因为他片刻后又问:“你把你房子抵押了?”

     方绪“嗯”了声点头。白川忽然站起来,方绪连忙问:“等等,你去哪儿?”

     白川斜了他一眼,边穿着外套:“下班吃饭啊,你要不饿,你待在这儿。”说着快步走出办公室,方绪急急跟在他身后,喊:“师兄。”一前一后得追下楼梯去。“我开车来了!”

     不知怎么,他心里的阴霾忽然散了些。就像脸上的那些挫伤,还没彻底治愈,但确实在渐渐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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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师兄怀里,疗伤圣地。xswl

 

方绪和未婚妻的对话取自原作“我就那么无聊吗?”“真是,分明一点也不懂围棋呢。”


妹妹头的小方绪是我恶趣味


明天更~

prophet

归巢 3 【棋魂|方绪X白川|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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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控制不住的。”

     白川又一次对他说,摊开手,眼神直勾勾得盯着他。方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默不作声倒给他一杯橙汁。自打离开医院回到白川家,他已经是第五六遍听到这句话了。方绪眼睁睁看着他像个焦躁不安的小动物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则默默撸起衬衣袖子,拿扫帚,把厨房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之后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瓶汇源橙汁。说实在的,他又饿又累,但是白川明显陷入一种“恐婚症”的状态。整件事都显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些滑稽。直到夜色沉沉,白川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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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控制不住的。”

     白川又一次对他说,摊开手,眼神直勾勾得盯着他。方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默不作声倒给他一杯橙汁。自打离开医院回到白川家,他已经是第五六遍听到这句话了。方绪眼睁睁看着他像个焦躁不安的小动物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则默默撸起衬衣袖子,拿扫帚,把厨房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之后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瓶汇源橙汁。说实在的,他又饿又累,但是白川明显陷入一种“恐婚症”的状态。整件事都显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些滑稽。直到夜色沉沉,白川才停下了脚步,坐回了正在倒饮料的方绪边上的沙发里。

     他从方绪手里接过了玻璃杯,手却有些抖,低着头说:“方绪,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帮我。但是我问过侯主任了,没有一个Alpha或Omega可以抵抗标记的力量。”

     “你告诉他事情了?”方绪一惊,转身看他。被人戳穿假冒家属、在手术风险同意书上签字可不是件小事,较真起来会被告上法院。

     “没有,我还不想你因为我被医院降低征信分数。”白川说,看见方绪舒了口气,接着喝了一大口橙汁。他说:“我只是找他讲明白是我一直不想标记,还问了他浅层标记会不会影响正常的关系。”

 

     “标记当然是好事,”时间倒回一小时前,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六楼的主任办公室内,侯庆国正坐在玻璃窗前,看着他对面沙发上刚办好出院手续,穿着黑色衬衣的白川。午后阳光打在他薄薄的头发上,显得有几分普世济人的宽任慈和。

     侯主任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的自然生理规律更加好的了。你知道抑制剂的原理是什么吗?像默沙东、辉瑞他们做的叫阻断剂,是通过强制你的腺体进入短期快速发炎,从而隔断情热。而强生、罗氏做的叫应靶剂,是通过制造Alpha的假信息素,像对靶一样配对你体内的信息素。现在也有混合搭配的,叫做鸡尾酒法。你应该都服用过?”

     白川想起自己茶几上的那两瓶白药罐,点了点头:“嗯,对。”

     侯庆国认真得说:“但是,这些毕竟都是假的。目前没有哪一种抑制剂,可以替代自然标记。它们的副作用可能短期看不出,但是十年、二十年后,对身体的破坏会非常严重。你知道1920年美国818投票运动吧?Omega有了投票权,也因为《保护法案》拥有了自由服用抑制剂的权利。但可能没人告诉过你,之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了长期的全国跟踪随访,三万例Omega,他们的平均寿命下降了13.2年……当然肯定有当时生产的抑制剂的问题,但是,这些都是媒体不会说的代价。”

     侯主任翻开一本桌上的医学杂志,转开来,把上面的一张新闻图片放在白川眼前。白川低头看去,是一群戴着口罩的群众,在魔都的某高科技园区前拉横幅的抗议,上面写着:“替伏定杀人,诺华还命来。”白川前几天好像在新浪医药上看到过,是关于诺华制药去年引进上市的新抑制剂药,但是却引发了多例Omega的不良反应,甚至导致器官衰竭。

     “现在是自由社会,”侯主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种事,作为医生,我只能告诉你哪一种是好的。网上那些独身主义,大部分都是骗人噱头,生理规律毕竟在这里。”

     “但是,不去做,不就永远也无法平等了吗?”白川却抬起头来问。

     侯庆国一愣,仿佛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闪光的坚持,他笑了笑,这么说:“科学在进步,会有那么一天的。Omega占总人口的1.8%,全世界有1亿的同胞,放心,你并不孤独。”

 

     方绪默不作声抓起面前桌上的那两瓶药,他刚刚才一坐下就看到了,只是一直没提。药瓶上MSD(默沙东)的标签在他指腹下摩挲着,就是这些小小的药片,差点夺走了白川的性命。白川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声音不由变得更低了些,好似有几分心虚:“我担心这个决定对你来说不是小事,而会很麻烦。”

     “我真没事的!”方绪忽然说,“师兄,你就相信我一回。我真的、真的,很想帮助你。”

     白川对上他的眼睛,好像透过彼此的目光看到心中深处。方绪忽然有几分慌,他想错开视线,但是他忍住了,默默回视。一个声音在心中的黑暗角落里问:你到底想得到什么?那个抢救室外潜伏下的念头悄悄浮起来,像是有人用石头在打水上漂,激起水珠的飞溅。你究竟是因为这二十年的惯性想帮他,还是因为别的细微萌芽?

     方绪在内心大声驳斥着:“能分得那么清楚吗?”

     恰在这一刻,白川的神色忽然缓和了些许,方绪心里一紧,那股屏息的紧张如潮水般散去了。白川扶了扶额角,苦笑了声说:“你没有做过标记吧。方绪。医生说了这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是个相互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是没有过,但是我知道。”方绪打断他的话,竭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些电影、电视剧里演的已经够多了;四大名著、古今中外写的也够多了。白川的言下之意是这些都是浪漫化的,但是方绪的意思则是你得面对现实。

     而现实就是:“现在,我们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吧!白川,这么多年,你我知根知底。我虽然是Alpha,但我也不会束缚你、干涉你。你还可以做你的围棋老师,我搞我的围达队,一切原样,互不干涉。没任何影响,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当然,如果围达你愿意来帮忙,我求之不得……你愿意再信我一回吗?”

     白川的脸色在他提到“围达队”时候有点僵硬,垂下眼说:“围达网的事情再说。”

     方绪也明白要他跨过这道坎还要些时间,他也没指望一切能因为他一两句话、认个错,时光就能倒流回从前。

     他深吸一口气,退让道:“那至少为你的生命着想,白川。我再也不想像那样看见你倒在地上的人事不省,我……”他试图绞尽脑汁找个形容词,可却只能发出一个字,“我……”,最后他放弃了。

     白川看着他剧烈起伏的呼吸,还有脸颊上染上的几分急促红晕。心头忽然密密得染上几分奇怪的歉疚,就像是藤蔓爬满了他的心墙。

     这其实不太公平,毕竟他才发现方绪把“他的师弟俞亮”看的比围达队、围达网还有他的一切心血付出都重要得多。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不能拖累小亮,”那天方绪在吧台边这么告诉他,就像把刀插进了心上。

     “那我又算什么呢?”白川差一点问出声。但他已经从方绪的脸上读到答案……他当然不属于方绪要照顾的“自己人”,也活该被人放在地上践踏。所以他只丢下句:“散伙吧。”接着毫不犹豫走入了夜幕。

 

     但这一刻,白川居然还会觉得亏欠,他们间就像一本算不清的烂账。他默默得在茶几上放下玻璃杯,咯噔一声。沉默在他们间蔓延,带着试探、尴尬、防备和不确定。他说:“方绪,好了。”

     方绪深吸了口气,一口气喝干了橙汁,汁水沿着他的唇角落下来,白川扯给他一张纸巾,看见他胡乱擦试着,接着摘下眼镜。他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他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白川其实一直知道方绪一直很混账。他曾在围棋赛上讽刺对手,也捉弄过女学员。甚至他升段赛那阵傲得像是全天下都该在他脚下臣服。当然,年少轻狂,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像火箭般冲到了九段,刷新了全国记录。白川在赛场上遇到他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输,好在他胜负心不强。方绪也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比完了拉着他吃饭。但那都是六年之前了。

     这样一个太阳般锐利耀眼的人,最近六年就只剩下混账没变。白川听过体育电台嘲讽说:“这哥们坐过山车似的,急转直下。”他不知道方绪发生了什么,没人该对别人的人生负责。但这一刻,他肯定方绪是真心的。

     可他真的要将他拖入这个泥潭吗?

     结合……或者说婚姻、天作之合,也有人把它称之牢笼。

     过去那么多年,自打他分化成了Omega开始,白川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机会。但是他选择了隐瞒,只当一个Beta。仅仅因信息素产生的爱情,不过是虚假的占有欲。如果他真的会遇到生命中的爱人,他要的是志同道合、平等与尊重。可爱情也只是多巴胺造成的生化效应,就和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别无二致,它会消失、溜走,最后消散。

 

     白川的眼睫颤了一下,他拿走了方绪手里的药瓶,道:“侯主任说了:他从医这么多年,见过的AO伴侣形形色色数不清,最后都被标记影响而改变了一生,没有人可以逃过它的影响。”

     他的喉结颤了下,压了后面一句侯主任说的话:“标记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不是一种性别压迫。”他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并不相信这句话。转而看向方绪说:“我不想影响你,还有你的一生。”

     方绪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师兄,让我们试试吧。”

 

 

 

     “现在?”

     “现在。”

     方绪也不知道为何会选择卧室,或许是客厅显得有些诡异。但踏进这种地方,让一切更诡异了。尤其白川还去冲了个澡,这看上去简直就像他是个可怜的应招生。他咬了咬舌尖,止住乱七八糟的思绪。白川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T恤衫,擦干了头发,坐上床垫,接着撩开了后脑勺的短发,背朝着他。

     “过来吧。”他听见人说。

     白川细白的脖颈露在眼前,还散发着一股柠檬沐浴露的芳香。方绪的指尖接触上去,寻找到在脑干下方脖颈之上的腺体。像是被他冰凉的指尖戳得颤了一下,那股水果的香味蠢蠢欲动,萦绕在他鼻尖,如此清晰诱人。

     他的Omega……标记,结合……

     有那么一瞬,方绪混乱了,他看着白川顺服得卧于掌心下。就好像天经地义,这个人应该属于他。那股美妙的信息素像是最烂漫又天真的礼物,把芬芳洒落在他的心田上。“这是我的,”他想,险些着迷得吻下去。却忽然瞥见白川隐忍紧紧抿着的唇角。他凑近的呼吸打落在对方后颈的肌肤上,白川在紧张。

     这个认知几乎令他心花怒放,飘散出难以言喻的愉悦。

     白川暗咒一声,他很少闻到方绪这么肆意得释放Alpha信息素,阻断剂一直保护他免受外在信息素的刺激。但现在停药后,世界就像是在他眼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绪闻上去一直就像个太阳,现在,就像是灼热得阳光把他整个包围起来,无处可逃。

     他还能从那争先恐后的信息素中,识别出更多的情绪。愉悦、渴望、亲密……果然是“信息”素。像一片海浪冲击着他混沌的大脑,纠葛在一起,本能影响着他、引诱他也踏入这片暗涌之中。他能觉察到背后汗水一点点沁了出来,让浴后换上的新衣服变沉了。但是……但是,他们不是要真正的结合。

     方绪张开唇,一贯折叠的尖齿弹了出来,盯着眼前安静的猎物。只要他对着这片小地方咬下去,覆上信息素,就能把身下的Omega 彻底变做自己的。他低下头咬了上去,白川好似轻咽了一瞬。本能瑟缩了一下。方绪环住他的双肩,捉住双手,摁回被上。

     Alpha的腺体液素顺着尖齿的孔道缓缓注入白川的腺体,有点疼,白川想,像是细细的针扎着。可是穿过疼痛之余是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热意,像是冬季流淌的蒸汽,沿着那最皿感的一处神经网络,在全身辐射开来。他瞳孔微缩,呼吸急促。眼前仿佛幻视到了一片芦苇滩的湿地,几只鸬鹚呱叫着,他想去捉住它,却只是无用得手脚挣扎。他正被方绪扣在怀里,牢牢咬住,无处可躲。

     于是,标记还在继续,直到二人的信息素彻底缠在一起。

     方绪能觉察到白川的下意识抵抗变得轻微,呼吸却变得粗重,直到浑身变糅,甚至几分顺服。

     他忍不住想,生物本能是不是在他意识之前,已替他识别了来自身边的 “味道”,不然他为什么不去照顾别人,却只偏偏关照白川一个人?……他早就把他划进了领地内,但是……但是白川呢?白川正闭着眼任他施为。但这都是为了一个浅层标记,只是因为他受困、他施以援手,不是其他的任何缘故。他永远永远得不到他。

     这个认知让方绪焦躁,但又更增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怒火。

     它穿过心房,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又湿又沉,棉麻织物的阻隔好似消失了。只余下他们二人如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彼此追逐。白川连眼角都有几分烧起来,这野火来势汹汹,而且他肯定,不止影响他一人。因为“信息素”,方绪能感知他,正如他能感知方绪。

      他忍不住散发出轻微的声音,像是稚嫩幼兽的求饶,“原来标记是这个样子……”白川混沌里想。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却发现方绪又咬了上来。

     “你……”

     白川一惊,理论上一次注射便够了,但是他很快发觉方绪不是在标记,他只是在反复舐噬Omega腺体,伤口处有两个细细的小孔,渗着血,好似蛇牙留下的痕迹。这股亲抚让他感到安抚,就像满足的野兽相依。

     所以白川放任了他的一时冲动,或许这只是Alpha对Omega的生理本能,他想。显然,他们准备工作不足。他确实没料到……只是一次浅层标记,居然会让双方差点进入热潮、失去理智。

     方绪的手牢牢从后方抓着他,良久才一声不吭得放开了。白川头朝下,贴在床单上,鼻尖是一股柔顺剂的薰衣草清香。他等候着那股火焰和胸中的重物散去,闭着眼。方绪背对着他蜷缩在身畔,但断断续续的信息素传来,他知道他也动了念头。不知道是该感到尴尬、还是古怪。但白川清楚意识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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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如果,叫如果我会写…

 

抑制剂的部分是编的(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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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巢 2 【棋魂|方绪X白川|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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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市人民医院位于城东,急诊楼中永远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方绪正披着外套坐在走廊里,他想抽支烟,却被人告知得去楼外,便干脆熄灭了这心思。护士还想给他简单处理脸上伤口,被他拒绝了。他抬头看了眼“抢救室A”亮着的红色灯,却觉得那股恐慌和不可思议还久久盘旋着,像受惊的飞鸟,不敢落下来。

     自打二人启蒙班上相识以来,方绪可以拍胸脯说,自己对白川就算知道的没有全部,但也有一半。哪怕定段前后,白川去了林厉那儿,他则被俞晓旸收为徒弟,也没能改变二人打小的情谊。也正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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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市人民医院位于城东,急诊楼中永远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方绪正披着外套坐在走廊里,他想抽支烟,却被人告知得去楼外,便干脆熄灭了这心思。护士还想给他简单处理脸上伤口,被他拒绝了。他抬头看了眼“抢救室A”亮着的红色灯,却觉得那股恐慌和不可思议还久久盘旋着,像受惊的飞鸟,不敢落下来。

     自打二人启蒙班上相识以来,方绪可以拍胸脯说,自己对白川就算知道的没有全部,但也有一半。哪怕定段前后,白川去了林厉那儿,他则被俞晓旸收为徒弟,也没能改变二人打小的情谊。也正因此,方绪一点也不敢想象失去白川的样子。

     方才救护车上的便捷心电图屏幕的那一幕闪回来,一度低到20以下,方绪不知道医生护士是不是见惯了这场面,但他魂都快吓没了,与此同时,还被那股浓烈的Omega信息素包围着。“呼吸——”白川始终昏迷着——方绪则盯着他逐渐惨白、毫无生气的脸,他不知道这一路上除了这他还能做什么。就像现在,他也只能盯着红色的“抢救”灯。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冲天而起。他是够没用的,他一生只会下棋,还总是下砸。他甚至不知道,白川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是个Omega又会改变什么?还是说,就因为他是个Alpha,所以白川才瞒着?这个念头让他有几分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来,白川就是个顺顺当当、妥妥帖帖、真的不能再真的Beta。然后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他可能要失去白川的情况下,乍然把真相捅破在他眼前。老天未必也太残忍了……

     抱着一团乱糟糟的胡思乱想,隐隐约约间,他又忍不住想到了更多。过去他常挂在嘴边说他照顾白川,倒不如说是无意识黏着白川。有时候下棋忘了带水壶,他给他捎上;有时候白川说生病了缺赛请假,他会忧心忡忡挂念一整场,接着趁快把对手杀个片甲不留,结束了冲去探望。或许这一切不止是兄弟朋友,而是藏着另一种解释……方绪甩甩头,对自己说打住,可这个念头却如影随形得潜伏下来。

 

 

     “什么叫做你不想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住院部的特护隔离病房六楼是信息素病房区,特意开给需要隔离的Alpha和Omega等特殊病人,都是又小又彼此隔开的单间,以免信息素泄露或叠加,不慎惹出医疗事故来。其中一间八号病房中,坐在病床边的方绪的眉头正愤怒得蜷起,他头发和衬衫都乱糟糟的,身后的一把可调长躺椅上胡乱堆着张医院毛毯,显然是将就了一晚上。他怒视正仰卧在床的病人,紧紧捏着手心,压低嗓音:“你都把自己害成这样了。除了我,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会来管你?”

     “方绪……”病床上的白川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但他的回答不是方绪想要的,“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恐怕不是了。”他断然道。

     “什么意思?”

     “昨晚进手术室的时候,要写紧急联络人,我填了我的名字。”

     “哦,”白川开始没反应过来,接着一顿,整张脸忽然呈现出一种卡壳般的停滞。他瞳孔一缩,带着几分骇异和些许肯定问:“你填在了Alpha伴侣的那栏?”

     “那怎么办?你父母都不在方圆,抢救室要签字。我正好是个Alpha,而且我还是你最熟的人。”

     “方绪,你疯了,我和你没有标记。”

     “这正是我们要谈的!”

 

     “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隔离间的帘子被拉开之后,方绪下意识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生,头发很薄,大约四十来岁。方绪瞥了眼他挂着的胸牌,姓侯。“侯主任,早。”他连忙冲他打了个招呼,勉强扯出个笑容,看见医生身后跟着的一大串人。

     对方目光炯炯得看了方绪和白川两人的脸色,走到床头,快速给白川做起常规检查。方绪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动作。等量完血压,他边摘掉白川手臂上的测量带,一边却直直看向方绪,冷淡又严厉得问:“你为什么不标记他?”

     “医生?”方绪有几分手足无措得茫然,不由卡壳了,“这个……”

     “病人昨晚是典型的抑制剂耐药、长期滥用导致的急性性腺体炎,引发了神经性休克。这种情况我们急诊遇到过好几次了。是他不肯接受标记,还是你不愿意,所以强迫他服用抑制剂?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Alpha方面的问题。”侯主任说。

     觉得被他上下打量的目光刺得有些不舒服,方绪下意识看了眼白川,却发现白川正好看着他。二人的目光一闪而逝错开了。

     “小伙子,你身为Alpha,不应该为了追求自己的一些自由,去让你伴侣受苦。你知道抗生素滥用的后果吧?抑制剂就和避孕药一样,长期使用会对Omega的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损害,很严重的。” 侯主任调试着输液一边教诲着。

     方绪这才明白他脸上针对自己的严厉从何而来,不由几分哭笑不得,一方面为自己因穿着而被认成花花公子感到抱屈,一方面……“这确实是师兄自己的主意。”

     “哦。” 侯主任明显不是很相信他,但也是一副无意纠缠的模样。“病人还很多,我先去查房了。”他嘱咐道,“再留院观察一天。你们尽快完成标记。”

 

     见他雷厉风行得离开,跟在身后的两个护士还跟着古怪眼神打量了他片刻,接着开始窃窃私语,似乎讨论起了病情。方绪不由生出一丝无语和郁闷。他抬起眼去看白川,对方正闭着眼睛、神态平静。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白川的长相带着一种让人宁静的好看味道。正当他心里一颤,白川忽然把眼睛睁开来。方绪干巴巴得说:“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标记的事……”

     “想也别想,”白川堵死了他的话。

     “这是为了你自己好。”方绪有点恼了。

     “方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自高自大。我说了,我不想和一个Alpha标记,更不想和你标记。”白川生气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方绪说不清是因为看到白川不爱惜自己,还是因为他的态度,或者是说不想和自己标记的那句话,一股恼怒在他的喉咙里升起:“为什么?难道你怕变成别人的附属吗?……白川,你知不知道我刚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差点就要上呼吸机了?我要是再晚个五分钟到呢?你不想让别人多管闲事,就没有想过照顾好你自己吗!”

     白川还不肯看他,他愤怒得走向窗户边,猛地拉开窗帘,却发现窗户因为安全措施缘故,只能打开一条缝,不由懊恼得踢了一下边上的凳子。

 

     随着查房的护士们一同出了病房门后,其中一个小声问同伴:“主任为什么说这种事儿八成都是Alpha的问题?”

     “小珍,你是不是第二性科没学好?”她身边的另一个护士开玩笑道。

     “刘珍刚来又是个Beta,不知道也不意外。”护士长接过话打趣着。侯主任听见她们的话,转头来,脸上倒是笑了笑,一点身后跟着的学生:“你解释给她听。”

     “好的老师。”一个穿着白大褂、高高瘦瘦的年轻女医生点了点头,说,“刘珍,其实就是遗传下来一种信息素排斥机理。Alpha和Omega一旦完成标记,将不能再和任何第三方发生关系。否则会因为信息素冲突,产生极为可怕的十级生理疼痛,甚至于死亡。临床表现为神经炎症。也就是俗称的忠诚纽带。”

     “啊,这到底是保护Omega还是Alpha?”

     女医生抱着记录板,耸了下肩:“所以,自从古代发明了藏红花等汤剂之后,一直就有些Alpha要求自己的Omega长期服用抑制剂,从而避标记完成,他们自己也可以享受一夫多妻的特权。这都是封建残余,现代人这么玩的大多都是……”

     “人间败类。”刘珍忍不住小声替她把没说的说完。

     “这个呢,也是要看情况的。”侯主任领着他们走到9号病房门外,握着门把手,回过头来插话道,“一般如果是Omega自己一个人住进来的,那还可能是独身主义。但像这种Alpha伴侣陪着来还签字的,就基本上……哎!”他摇摇头。

     刘珍和身边的护士对视一眼,暗自想:都说姜是老的辣,还是主任看人毒。刚才8号房的那个Alpha是有点靠不住的样子。

 

     方绪发怒数落了白川一顿,抱起手臂,盯着窗户外的医院外景,这里只能俯视解放路上的车水马龙。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让他的脸和眼睛都暖烘烘的,胸中的焦躁情绪也慢慢抚平了些。安静了好一阵,身后白川的声音才响起来:“昨晚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他转回头,白川正看过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方绪沉默片刻放下手臂,重新走回床畔坐下。他垂下头,声音有几分飘忽: “我被老师逐出师门了,因为我要留下围达网。” 

     “什么?”白川明显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圆了些,直起身子,重复着他的话问:“俞老师把你赶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方绪继续低着头:“就是前天夜里的事儿。”

     “那你脸上这伤?”白川打量他片刻问。

     方绪说:“心情不好,和人打了一架,师兄,我还以为你是没看见我的伤口,或者装作视而不见……总之,昨晚我就是来通知你这事儿的。”

     白川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但结果没想到,发现了一件更大的事儿,”方绪敏锐看见他脸上有几分紧绷,但他清楚这个问题上必须施压才能有结果,不然白川这个闷葫芦什么也不会说,“而且,还救了你一命。”只见白川眉头蹙起来,露出明显的抗拒之色。方绪却紧紧追问:“师兄,你为什么要装成Beta?”

     “赛场棋院里都是Alpha,你说我为什么装成Beta?”白川语调里带着几分讽刺,“难道要人人都知道白川是个Omega,然后嚷嚷着他应该去女子组比赛吗?”

     方绪喉咙一紧,不由问:“所以你就瞒了我们二十年?”他在心底啐自己。他不知道这个“们”是否重要。其实不管其他人,他只想知道为什么白川瞒着自己。

     “咱们认识有二十年吗?”白川哑然失笑,指尖敲着床沿,算起年份,“哦,好像还真有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帮忙?”方绪打断他的逃避。

     白川一哂:“我从来没打算找个Alpha,和什么人绑在一起、足不出户。既然新时代了,称呼也都换成了A和O,何必活回奴隶的日子。科技也在进步,不如吃点抑制剂。”

     像是让这一席话震惊了片刻,方绪好半天才找回舌头道:“白川,你总是要解决问题的……” 他忽然惊觉那股愤怒又在喉咙口盘旋,可他为什么会恼怒?就像白川说的,这是他的事。究竟他是因为白川的固执,还是为一个Omega不向身边Alpha求助而愤怒?他潜意识里也把Omega看作附属品?

     飞快得扫掉那些念头,方绪抓住了床边的护栏:“……我能帮你。我知道你想瞒着大家,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但是医生也提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再服用抑制剂了。你就两个选择,要么做大手术彻底摘除,要么选择找个Alpha标记。鉴于前者有《保护条例》而且风险极高,你也只能选择后一个了。”

     方绪没觉察到自己的话语里变得咄咄逼人,但白川抬起头:“我看不出做手术有什么不好的。”

     或许,白川的抗拒是对的。在AO的关系里寻找平等,无疑是挑战生理本能的可笑行为。方绪严厉得一甩手:“我不同意。后遗症、 并发症、内分泌问题,还有……你将来不想要孩子了吗?如果,万一你将来遇到一个爱人呢?”

     “万一那人也是个Omega呢?”白川嘲讽道。

     方绪一噎:“你怎么今天总和我唱反调?”

     “对不起,”白川默然片刻道了歉。方绪似乎看透了他深处的紧张和竖起的防备,就像一只刺猬一样,闪动着警惕和几分天然畏惧。他恍然道:“你是因为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反应这么大?白川,我只想着为你好,我想让你活着。哪怕我不是什么Alpha,你也是我的师哥。”

     白川脸上的一丝尖锐好似软化了些。方绪又低声道:“这件事你听我的,让我帮你做一个浅层标记,咬一下腺体那种。不用完成彻底标记,至少能渡过这三个月的危险期。”

     “这样也就是治标不治本。”白川听了说。

     “你答应了?”方绪迅速接过话。却看见他的脸上突然跃过一丝震惊、或恐惧。总之,那不是什么期待的情绪。但良久,白川都没吭声。随着时间推移,再激烈反对也失去了力量。方绪猜:这是不是一种默认?可为什么他的胸膛里忽然有股难以言明的空荡,像是懵懂的胜利和失落混杂在一起。他看向窗外,明晃晃的蓝天中,忽而有几只灰鸽扑朔盘旋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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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绪,怪你自己作妖,还在师兄的Alpha伴侣栏签字,无怪被医院八卦成渣男


下一章题目叫《标记》,明天更~




prophet

归巢 1 【棋魂|方绪X白川|ABO】

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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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滴……


     白川睁开眼,一张白净的脸上隐约有几分疲惫,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对面的电视机上正放着中央八套黄金档的《神探狄仁杰》。被吵醒之前他似乎梦到了一点光影,好像是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像只鸟儿欢笑着从跟前跑过去。他边在脑中试着回述梦境的片段,一边伸出手,越过两瓶打开的白药盒,从茶几上摸到了那只正在响的手机。

     “喂?”...


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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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滴……

 

     白川睁开眼,一张白净的脸上隐约有几分疲惫,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对面的电视机上正放着中央八套黄金档的《神探狄仁杰》。被吵醒之前他似乎梦到了一点光影,好像是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像只鸟儿欢笑着从跟前跑过去。他边在脑中试着回述梦境的片段,一边伸出手,越过两瓶打开的白药盒,从茶几上摸到了那只正在响的手机。

     “喂?”

     “白川,你在家吗?”

     白川抬手摁着眼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最近服药之后他总是容易犯困。人就像断片似的,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但他再迷糊,也不会认错电话里方绪的声音。

     “方绪,有话直说,别和我兜圈子。”

     白川换了左手握着手机站起身,右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汲着拖鞋朝客厅左侧,半开放式的厨房走去。夜色里,长江粼粼的水光正在阳台落地窗外闪烁着。自打他上回和方绪就解散围达GC队的事大闹一场、不欢而散之后,白川就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他也乐得从那些商业代言、新闻媒体和赛事沟通的繁杂事儿里脱身,一拍两散,干净利落得躲回了属于自己的少年宫。

     走到水池边,白川把杯子搁在手边的厨房导台上,打开水龙头,拿过一只电水壶接水,听见电话里方绪说:“那我马上过来找你。”

     他的身边似乎有些许嘈杂的车辆鸣笛声,白川猜他已经在路上了。但听到他的命令式语调,那一股之前俩人散伙时的烦躁和厌恶又涌起来,夹杂着些许头晕,一股脑儿冲向他的头顶。他不耐烦说:“我不需要你来找我,我家不欢迎你。”

     “白川,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这次是有正事儿。”

     嘟嘟……

 

     “师兄?”方绪一愣,他又喊了声,可是电话里只剩下一阵忙音回荡。眼见红灯又成了绿灯,他连忙踩下油门,沿着东湖大道向西而去。

     天上微微下着小雨,方圆市每到秋冬时节就这样,白天还晴空万里,夜里却会骤降几场连绵小雨,降降温。绵绵的雨滴打在红色跑车的雨刮器上,方绪打开了空调去雾,眉头却微微紧皱着,一股湿冷像是穿透了车窗,朝他心里袭来。他抬手一推眼镜,冷不丁碰到鼻梁上带着的伤口。不由疼得倒抽一口气。

     印象里,白川可从没挂过他的电话。方绪又按下了方向盘上的呼叫快捷键,拨通车载电话。他的师兄白川修养好的不像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兴许是教惯了孩子,锻炼出了为人师表的耐心。白川待人永远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连找他来“大吵一架”的那天,到最后也只甩出句:“散伙吧。”方绪从他那一打儿分手的前女友和闹翻的朋友那里听到过的狠话,可比这难听得多。白川的语调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失望。

     想到那夜,方绪又握紧了方向盘,心头不是滋味。他有时是糊涂犯浑,但心里其实很清楚谁对他好。这事儿上是他错了,但是白川……

     “您好,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 you dialed……”

     方绪烦躁得深吸了口气,眉头皱紧了,嘴角也溢出些许苦笑。白川难道连见都不肯见一面?这么想着,他脚下却又一送油门,红色的宝马跑车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东湖路右转到滨江大道上,开车不过是几公里的事儿,白川就住在中山路上的玉兰小区。这地儿方绪来了不止一次。虽然是老城区,停车难,但地理位置好,离少年宫走路就二三十分钟,或者两站公交车。他开车进大门时,小区里已经停的满满当当。这几年大家生活条件都上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原地踏步。

     走到一号楼门口,正好有个妈妈带着小孩儿出门,他连忙替他们拉住铁大门,听见那七八岁的男孩仰头脆生生喊了声“谢谢叔叔”。

     方绪礼貌回了个笑,牵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倒是打量了他一眼。估计她是对晚上八九点钟还看到一个脸上带伤、西装革履的人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方绪溜进门,空着的电梯还没关。他闪身进去,摁了面板,想起白川,不由抿了下唇。此刻离白川的家越近,他心里倒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来。

     不锈钢的电梯门里倒印着他的脸,他不禁暗自演练着:“师兄,是我错了,怪我,你就再信我一次吧……不行不行。”方绪摇着头,抓了抓头发。白川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他之前软磨硬泡了几个月,才让他勉强相信自己,帮忙认真办起来了围达网和围棋队。方绪只需要出钱,风光还都是他的,技术活和硬活倒都是白川在干。可就这样一个吃苦耐劳的合伙人,却让他气丢了。非但如此,他还连带丢魂似的,弄丢了更多重要的东西。

     他爸说的真没错:“方绪,从小到大你就是个随心所欲、魂灵不进的样子。你要单飞就去飞,别到最后毁了自己还毁了别人!”

     往往人在享有某一件东西的时候,一点不看重它的好处;等到失掉它以后,却会骤然发觉它的价值,看到当它还在手里的时候的珍贵所在。莎士比亚说的确实没错,今天他就是来试着弥补这些他弄丢的宝贵事物里的一样……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六楼是一层两户,左转就是B号,防盗门上还贴着年初倒“福”字没换,方绪摁了门铃,边回头往对面邻居那扇紧闭的大门看了眼。

     门铃空响了几声,却果然,没人开门,方绪压住心里的一阵失望,白川从不会这样赶他。他站在走廊里,对门里喊着:“师兄,你别生气,我来找你真的有事。你今天不见我,我就不走了。”

     兴许是声音有些大,他听见身后的邻居有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回头瞪了一眼,对面却没从防盗门里走出来。

     又摁了摁门铃,方绪焦躁的内心中慢慢泛起一丝疑虑。白川不是这种绝情的人,要么是他之前从没把白川逼到过底线之外。但是,他们从小一起学围棋长大,情谊不浅,就算他犯浑不止一次两次,白川的性子也不会闹绝交的,更不会不顾礼节把他晾在门外……难道,其实他也和俞晓暘一样,打算把他冷冰冰得“逐出大门,永不相认?”想到这里,方绪踱步片刻,又打了个电话,这回嘟嘟声都没有,干脆换成了“关机”。

     他忽然觉察着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转念又想:要是今晚连白川都搞不定,他谈什么破釜沉舟、东山再起。他需要白川,就像是鱼需要水。召回离开围达战队的周思远他们,或许只要一通电话,但是白川……他是不一样的。

     方绪又敲了敲门,一咬牙,干脆走向大门右边墙壁上的水表电表箱边,万幸,那个沾了灰尘的外盖到现在还没修好,虚掩的铁灰小门一拉就打开了。他探手摸进去,摸索到表盘背后的角落里,试着掏了掏。

     几年前一回他送白川搬东西回家,那一次正好忘带了钥匙,方绪捧着大纸板箱,正要问他“要不要打电话叫锁匠。”还没出主意,却看见白川从这个隐秘的角落摸出来了一把备用钥匙。他不知道这把藏起来的钥匙还在不在,干脆碰碰运气。正想着,方绪的指尖忽然碰到了一个微薄的金属,他把它从灰尘里划了出来。吹了吹,完全顾不上弄脏了袖子,接着插入钥匙孔,打开门。

 

     “师兄?”

     推开门的一瞬间,方绪便觉察到几分不妙,屋子里似乎安静的过分了些。可客厅和厨房的灯却大亮着,显然主人还没离开。白川住的是格局简单的两室一厅,从门口就能望见半开放的厨房和小客厅,但现在一眼望去不仅空无一人,而且安静无比,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方绪又喊了声白川的名字,却只听到了自己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嘎吱声。

     门口金鱼缸上照耀的蓝荧光闪烁着。“白川啊,你在哪儿?”方绪探进身子,关上身后的门。一股警兆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恰在这时,他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清甜的气味,方绪下意识偏着头寻去,这味道很浅,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他随手抄起一把门口的长伞,朝里走去。进了门口,满屋的一股清甜香气易发明显了,就像是可口的水果,萦绕于鼻尖,穿透了肌肤,往血管里深深扎去。

     方绪掩遮了下鼻子,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是自欺欺人,这味道不是“气味”。眼下,他正被血管里一股陌生的火苗灼烧感逼出应激反应,心跳加速:这是一个Omega在大肆散放着信息素。

     火苗在他的身子里燃烧起来,方绪凭理智压抑着,对白川和未知的担忧压倒一切。或许他该谨慎些,但这就像是见到猎物突然引发的狩猎本能,他根本无法抑制那股蠢蠢欲动。

     哪怕是陷阱,一个未标记、如此清甜的Omega的信息素,也对Alpha有致命诱惑。

     但是,白川家怎么会有Omega存在?他朝进门左侧厨房走过去,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淌,短短几步路,却仿佛布满了让人惊疑不安的刀尖。方绪暗想:“师兄不是Beta吗?”

     刚转过导台,眼前的一幕就吓了他一跳。他的脚下踩到了地上不知何时打碎的玻璃杯的碎屑上,一个电水壶翻倒在水池中。水池前的厨房瓷砖上,白川正不省人事、面朝下晕倒在地。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那只银色手机摔落出了一米远。方绪一个箭步冲去,却发现离白川越近,那股清甜的香味就越浓,几乎是冲着他的大脑皮层而去。他恐惧又惊骇得颤了下,狠狠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确信眼前的这一幕。可是,他身体每一寸体表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这就是白川……他闻上去如同可口多汁的蜜桃,细白的脖颈,像是恶魔在他心里呼唤:一个未标记的Omega不省人事得昏倒在他的眼前。

     “师兄?”方绪急促喘息着,竭力拉回理智。他蹲下身,拨开玻璃碎片,单膝跪地上,探出手指去觉察着白川的呼吸,指尖还有几分颤抖。“白川,你没事吧。你醒醒——”

     人生中,哪怕是第一次参加世界比赛时候,方绪也没有像现在心跳得这么快,几乎像是万物安静得就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噗通心跳声。一股说不出的骇异混杂着奇怪的悸动和担忧席卷全身。白川居然不是Beta?有什么比发现身边二十年的Beta居然是个Omega更让人目瞪口呆?他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电视剧里。但他怎么会晕过去,他会不会有事——

     幸而,指尖一丝微弱的呼吸,好似刷过的细细绒羊毛,把他瞬间从恐慌躁动里拉回来,仿佛把先前剧烈跳走的心脏重重得拉回了胸膛。方绪定了定神,勉强把自己从一团浆糊的思绪里拖出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拨打了110。

     他的视线忍不住朝白川的侧脸飘去,那张脸上正染着红晕,双目紧闭。

     “喂,这里有人晕倒了。叫一辆救护车来,地址是:方圆市河滨区中山路122弄玉兰小区1号楼。”

     他顿了顿,深呼吸了下。听见电话里的接线员问:“好的,还有什么吗?”

     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为什么要苦苦忍耐,可剩下这几个字就像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他听见自己的喉咙动了动,沙哑得说:“还有,请准备好隔离措施,这是个Omega。似乎在……发情期。”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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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和剧版无关的内容,纯属我虚构。


理论上应该是xx的展开,但是……我不会写car,只好把白老师送医院了……顶锅盖逃


脑补快三个礼拜了,存稿到第五章,终于有勇气发第一章,基本每次都是4k左右,是个先婚后爱的严肃狗血中长篇正剧~ 欢迎评论抽打作者!


哎呀摔倒啦₍˄·͈༝·͈˄*₎◞ ̑̑

【塞夏】97少爷:把塞巴斯蒂安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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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时候起,夏尔就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

  他体弱,对猫过敏,不被父母重视。虽然是双胞胎,但因为哥哥先一步出生,所以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

  那个时候的他常常自卑,孤独地蜷缩在角落里,羡慕着在阳光底下受到众人夸赞的兄长,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家族的覆灭让本就没什么希望的他直接坠入黑暗。

  夏尔仰头看着面带一丝疯狂,神情甚至有几分扭曲的谢尔,对方此时此刻仇恨与愤怒是针对自己的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

  夏尔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他盯着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道:“我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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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时候起,夏尔就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

  他体弱,对猫过敏,不被父母重视。虽然是双胞胎,但因为哥哥先一步出生,所以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

  那个时候的他常常自卑,孤独地蜷缩在角落里,羡慕着在阳光底下受到众人夸赞的兄长,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家族的覆灭让本就没什么希望的他直接坠入黑暗。

  夏尔仰头看着面带一丝疯狂,神情甚至有几分扭曲的谢尔,对方此时此刻仇恨与愤怒是针对自己的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

  夏尔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他盯着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道:“我召唤出恶魔,是为了报复那些丧心病狂的仇人,他们杀死我的哥哥,害死我们的父母。”

  谢尔似乎愣在原地。

  夏尔继续道:“家族后继无人,只有我作为夏尔·凡多姆海伍存活于世,才有可能将其复兴,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我在无数次生死之危里徘徊,没有任何一次有人认出我和你的区别,我为此忘记了我真正的样子。”夏尔第一次表现出愤怒,他揪住谢尔的衣领,怒道:“是我顶替了你的名字,但是塞巴斯蒂安从始至终!都是我的!”

  扑通一声。

  夏尔将谢尔推倒在地上,他开始揪住自己的衣领喘息,在急促的气喘声里,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确有过这个毛病,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

  况且,他已经是恶魔了啊!他已经和塞巴斯蒂安一起共存了千百年啊!

  视野里的谢尔和那个陌生的塞巴斯蒂安逐渐模糊起来,夏尔觉得这样很不妙,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太过孱弱,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救。

  “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生气的样子呢,不过就算你愤怒又能如何?这个管家现在还不是听我摆布?”

  谢尔回头看向那位管家,他像夏尔一样下命令:“塞巴斯,把我这个可怜又弱小的弟弟弄到地下室去吧,相信父亲母亲也不想看见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

  “是。”

  一只手拎起夏尔的后衣领,他本就呼吸急促,此时只觉得更加难受。

  而这个形似塞巴斯蒂安的人并不温和,他像是一个人偶,只是依照主人的指令行事。

  夏尔被丢进了黑暗的地下室里,他在昏迷之前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槐木手杖,将果果毛毛和虎子三个放了出来。

  随即,他便昏迷过去。

  “少爷!”

  果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出现在哪里,就看到幼小的趴在地板上的夏尔。

  毛毛和虎子连忙上前去把夏尔扶起来,果果半抱着夏尔发现他只是晕过去,才稍稍安心下来。

  “这里是哪儿?少爷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毛毛皱眉在门上摸了摸,他让开位置给虎子,指了指门道:“打。”

  虎子攥紧了拳头一下子砸在门上,但奇特的是,门板并没有发出撞击声,反倒出现一道如同水波纹一般的空间波动向四周散去,而虎子的拳头也是直接穿过了这道波纹。

  “这里……不是真实空间?”果果观察了一会儿,惊讶地看向毛毛:“毛毛哥哥,这里是幻境吗?”

  毛毛又在四周摸了摸,随后摇了摇头,他慢慢道:“不是幻境,半真半假。”

  虎子挠了挠脑袋,憨憨地问:“什么意思啊?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还是要等少爷醒来,”毛毛看向昏迷的夏尔,道:“这个地方应该是针对少爷做出来的场景,有鬼怪的手笔。”

  “啊!是那个画廊的老板吧!”果果醒悟道,“这个场景是不是就和那些画一样?”

  毛毛点了点头。

  然而夏尔在昏迷之中并不轻松,他在梦里回到了这一生最凄惨的时候,那些看不清楚面容的人们用各种方式锁住他,将他压在肮脏的地方……

  那里没有塞巴斯蒂安,他的哥哥,原本很爱笑的哥哥,从那之后没有再展露过笑脸。

  然后,他们就因为缺少一个祭品,使那个从小就备受关注,永远光鲜亮丽的哥哥痛苦又凄惨地死去了————

  他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似乎永无止境的痛苦?

  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

  喝——!

  夏尔猛然睁开双眼,他大口喘息着,发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果果和毛毛、虎子三只鬼怪围着他,脸上都有些许担忧的模样。

  夏尔擦了一把额头,缓和了一下自己重新经历的那些恶心场景,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塞巴斯蒂安,想要打破眼前这虚假的一切!

  果果把他们的猜测告诉了夏尔,夏尔便立刻反应过来,他道:“既然是半真半假,那真实的部分就是破局的线索。”

  正在此时,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谢尔带着塞巴斯蒂安走进来,颇有一种居高临下巡视的模样。

  谢尔看到果果他们三个,嗤笑道:“你已经放弃塞巴斯蒂安了吗?看来你和他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嘛。”

  他刚说完,就见夏尔抬手指向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那位塞巴斯蒂安,下令道:“你们三个,把他吃了。”

春天美丽如初

【四宫x小惠/黑木场x爱丽丝】海边的格蕾丝【完整版】

 

【一】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小惠在厨房做着收尾的整理工作,顺便把明天要用的小番茄和南瓜做简单的预处理。把它们送进烤箱等待低温烘干的间隙,她抬起头,透过厨房与餐厅之间的玻璃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最后一位客人。

 

男人盘中的料理只动了三分之一,酱碟却已经见底,盘中剩余的菜肴也没分到多少酱汁。

 

小惠转身把已经收好的几个罐子又从冰箱里取了出来,快速地又调了一碟酱汁出来,叮嘱副厨师长给客人送过去。

 

眼见副厨师长接过酱碟往客人身边走去,小惠重新打开冰箱,借着把刚才的材料放回的机会,赶在那位客人可能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之前,把自...

 

【一】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小惠在厨房做着收尾的整理工作,顺便把明天要用的小番茄和南瓜做简单的预处理。把它们送进烤箱等待低温烘干的间隙,她抬起头,透过厨房与餐厅之间的玻璃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最后一位客人。

 

男人盘中的料理只动了三分之一,酱碟却已经见底,盘中剩余的菜肴也没分到多少酱汁。

 

小惠转身把已经收好的几个罐子又从冰箱里取了出来,快速地又调了一碟酱汁出来,叮嘱副厨师长给客人送过去。

 

眼见副厨师长接过酱碟往客人身边走去,小惠重新打开冰箱,借着把刚才的材料放回的机会,赶在那位客人可能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之前,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半开的冰箱门后面。

 

尽管时间会冲淡许多东西,包括他曾带给她的那些痛苦、恐惧和委屈,尽管她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他出现在面前就手抖得拿不稳调料罐,在第一个住进他家里的晚上趁他在浴室洗澡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拼命在手心写“人”字吞下的田所惠,尽管如今她已经从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迟钝的菜鸟变成“sankai de Grace”的主厨,可是她依然不想再次面对他。

 

那个此时唯一坐在餐厅里的客人,那个曾因为她擅自改了菜谱而要她退学的前辈,那个在北海道的列车上教她料理蔬菜的教练,那个用三年地狱般的训练把她培养成“Shino's Tokyo”副厨师长的上司。

 

那个在她毫无准备时不告而别的爱人。

 

四宫前辈。

 

小惠虚虚地靠在冰箱门上,性能优良的冰箱不断散发出能够把鲜味冻结在时间中的冷意,令人不适的低温透过厨师服的布料攀上她的肌肤,好冷,小惠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记得发现他离开的那个下午,她发着高烧从昏睡中醒来,空荡荡的屋子里也是这样的冷意。

 

也许习惯了冷漠的人身边都是冰天雪地吧,她想,脆弱的人抵挡不住,便被呼啸的寒风贯穿了心肠。

 

小惠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冰箱后面站了多久,直到大厅的灯光熄灭,灰色的暗影投入厨房,在料理台和地板上划出一片三角形,副厨师长回到她身边,汇报说最后一桌客人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她才觉得自己渐渐地回温,渐渐地变回成现在的这个人。

 

“不用做什么了,今天辛苦你们,早点回家吧,”小惠的脸上重新浮现起温和的笑意,她关上冰箱门,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双腿,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又回头叮嘱道:“明天我不在,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都可以——我尽量早点赶回来,辛苦大家了。”

 

【二】

 

小惠难得地离开店里是为了回到远月给爱丽丝和黑木场的食戟做评审。

 

爱丽丝和黑木场打算结婚了,本来是件水到渠成的好事,然而没有一件好事能在他们两个手里顺利成为一件好事,就在筹备婚礼的时候,这两个人突然想起了结婚后谁改姓的问题并为此争执不下,经历了几天废寝忘食的纷争后,终于在辩论难分胜负猜拳屡次平局掷骰子黑木场太大力骰子不知道被甩去了哪里的情况下,选择用食戟解决问题。

 

爱丽丝本打算拉着大家都来做评审,奈何绘里奈和叶山亮听完他们食戟的理由后说了句“无聊”就扬长而去,肉魅则表示再刺激她这个单身狗的人将取消从水户集团拿到肉类内部价的福利,至于塔克米,他倒是想来,偏偏四处修行的幸平最近流浪到意大利又赢走了他的半月刀,为了挽救因失去菜刀而鸡飞狗跳的餐厅,塔克米只能先集中精力搞料理对决。

 

最后还是最靠谱又好说话的小惠接下了评审的工作。

 

 

 

远月真大啊,小惠一边走路一边想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熟悉的校园里了,每年的圣诞节也只是给文绪阿姨邮寄礼物和明信片。她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抬头,路旁的粉色愈创木比她在这里读书时似乎长高了一些,穿着校服的男孩子女孩子三三两两,提着各自的厨具从她身边经过,风扬起他们轻快的笑声,穿进云里。

 

小惠不由得想起一色学长曾经天天挂在嘴边的话:“这就是青春啊。”

 

青春真好,风也是暖的。

 

时值傍晚,校园的广播响起,路边的喇叭里传出远月的校歌的声音。

 

熟悉的旋律让小惠恍惚间忘记了时间已带她走过了多少遥远而莫测的路途,她好像回到了毕业典礼那天,那时她的耳畔响起的也是这样的旋律,他们最后一次穿上整齐的校服,沐浴着所有人祝福的目光穿过中央大道,在校门口拍下许多张照片到手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后辈们撒下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膀,悠姬紧紧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为即将到来的分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那时她也为离开朝夕相处的大家而伤怀,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雀跃的期待。

 

因为她接到邀请,即将进入“Shino's Tokyo”工作。

 

那是她以为的,多么美好的将来啊。


【三】

 

小惠落座在评审席,心里暗暗为她不是今天唯一的评审而松了一口气——她旁边还坐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叶山和为了“叶山好受欢迎啊他的朋友邀请他来见证人生的重要时刻了真是太有意义了”而开心得眼睛亮成了一对星星的汐见教授。

 

久违的温馨的场面啊,小惠也觉得自己被洋溢着的幸福感染到了。

 

然而等看到抽签的结果,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起来。

 

爱丽丝手里的纸条,赫然写着龙虾两个大字。

 

纵使从前在喜欢对别人乱下战书的创真君那里脱敏过无数次,小惠那替人尴尬的毛病还是犯了。

 

抱歉啊,薙切同学,小惠遗憾地看着场上白衣白发的美丽厨师,在心里弱弱地说道,以后只能叫你黑木场爱丽丝了。

 

而爱丽丝的暴走在三名评审同时举起画着黑木场头像的牌子时才姗姗来迟。

 

“不行!这样坚决不行!”她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解了头巾,懒懒地把手插在口袋里的黑木场,“我们再比一次!”

 

“恕难从命啊,小姐,”黑木场说话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婚礼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筹备,我们没时间了——”

 

“那也不行!选场地采购物料还有制作邀请函那些事情可以让绘里奈和秘书子帮忙,这件事最重要!”爱丽丝一脸愤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挑衅地看着黑木场,嘴角挂着不怀好意般的笑容:“凉君你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料理对决的挑战的啊,怎么现在学会拒绝了?莫非是你也发现我毕业的这几年进步比你快得多,担心下次食戟不像这次一样手气这么好,抽不到自己擅长的题目,然后输给我?”

 

“不是这样的啊,小姐,”面对爱丽丝的激将法,黑木场竟意外地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小姐想比的话,我们可以婚礼结束之后再比,多少次都行——”

 

“但是现在,”,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准备婚礼的事情最重要吧。”

 

“这怎么可以!”爱丽丝捏着两只拳头,“改姓的事情,肯定要在婚礼之前就决定啊!”

 

“那这次我赢了,所以当然是由我来决定,”黑木场一如既往的面瘫脸:“就姓薙切好了,如果小姐不服的话,婚礼过后再进行食戟,胜者说了算。”

 

这一瞬间,小惠感觉眼眶酸酸的,虽然替爱丽丝觉得幸福,但是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泪点还是有点低啊,她在心里暗暗地笑了自己一下,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挤回去,看向台上的爱丽丝。

 

爱丽丝的眼睛,在听到黑木场的话的那个瞬间,似乎也浮现出了一抹晶莹的波光,她那张平时和北冰洋海岸的积雪一般的冷白的脸也悄然飘起一抹绯红,像白瓷餐盘里淋在主菜旁边的树莓多香果酱,恰到好处地衬着她红宝石似的眼睛如何勾人心肠。

 

不过在看到黑木场的嘴角因为她此时的样子而露出的微妙笑容时,她抬手用厨师服的白色衣袖抹过自己的脸,那张脸再露出来时已经又变成学生时代在料理对决中输给黑木场时傲娇的样子:“到现在为止,我和凉君的记录是43败40胜6平,算是势均力敌,所以下次肯定是我会赢的!对了凉君,下次要是我赢了,我们一起改姓黑木场怎么样?”

 

 

今晚的龙虾料理确实美味,小惠走在回家的路上,仍然忍不住回想自己尝到黑木场的作品时那种被强烈鲜味包围的震撼感。

 

可是小惠最难以忘记的还是他们幸福的样子。汐见教授为叶山拥有真心相待的朋友而亮成星星的眼睛,还有爱丽丝和凉君,可以兴致盎然地交手,在与彼此的一场场料理对决中成为更好的厨师,失败会被包容,胜利时眼里也只有对方,也许输赢在这个时候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她也曾拥有过梦想和爱情,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幸福。

 

她毕业后进入“Shino's Tokyo”工作的每一天都被冰冷的压力包围着。

 

要快,要准确,不能和菜谱有任何偏差,要能够在不用说话的情况下就对每个人的需求了然于心。在四宫前辈面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出一点错,却依然会因为不够娴熟而被他冰冷的话语中伤。每天从清晨到深夜,忙碌得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却因为太过紧张而完全感觉不到劳累,只有收工的那一刻,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身体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云端。

 

她在这样的冰冷里度过了三年,从实习生到副厨师长,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成长,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雀跃和期待。

 

除此之外,唯一感受过的温度,就是夜里他从背后紧紧抱着她,精瘦的腰贴在她背上,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那种快要被灼伤的感觉让她想要逃走。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爱丽丝和凉君那种恰到好处的温暖如此动容。

 

和四宫前辈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怨恨任何人,但还是会觉得遗憾。

 

甚至连分开,她都没能得到一个和四宫前辈好好告别的机会。

 

只有一封邮件,四宫前辈的措辞和他的人一样,看起来体面优雅,让人找不出错处,但是当她想要细细体味时,却只留下冰冷的余温。

 

他在邮件中对她在餐厅的工作和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表达了感谢,然后告诉她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鉴于她一直以来的表现和对餐厅运营情况的了解,他决定将“Shino's Tokyo”的所有权赠予她。

 

对于他们的关系该怎么办,他只字未提,可小惠心里已经了然,就像从前在厨房里,他不说话,默默地忙碌,她也能猜到他需要什么工具,或者食材想要怎样预处理,然后准确地在他失去耐心之前递到他手边一样。

 

她点开回复界面,先礼貌地感谢了前辈的信任,然后婉拒了他的赠予,简单地罗列了工作交接的一些事项并找出明细清单放在附件,最后,又感谢了前辈这几年来的指教和帮助。

 

她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点击发送。

 

电脑屏幕跳转到邮件发送成功的界面,她扫了一眼,合上电脑丢在一边,终于掩面大哭起来。

 

在“Shino's Tokyo”工作的日子里,她已经习惯了先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再慢慢消化情绪。

 

四宫前辈这些年的训练,还真是成效卓著。

 

小惠处理完所有的交接工作,正式离开“Shino's Tokyo”的那天下了雪,风带着雪花灌进她没有扣紧的衣领里,她伸手去拢起外套,内袋里的学业御守却滑了出来,被风带到了车流汹涌的马路上。

 

那是她珍藏了十年的,来自妈妈和家乡的大家的期许和祝福啊。

 

她已经失去了工作三年的餐厅,失去了前辈和恋人,现在连这份来自家乡的眷恋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小惠像是被冻住在原地不能动弹,只有眼睛里不断溢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该怎么办,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睁开。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小惠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仿佛是神明无声地赐予她绝望中的仁慈,她的小小的红色御守被风吹得在空中打了个转,又落回到她的脚边。

 

小惠急忙弯腰去捡,黄昏的路灯在此时亮起,世界变成温柔的鹅黄色。

 

失而复得的感觉像是一只紧紧钳着她的心的大手骤然放松,小惠踉跄着走到路边,大口喘着粗气。

 

她站在路灯下仰起头,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天幕轻柔地洒落,又被头顶的灯光染成美丽的金黄色,她捏了捏手中失而复得的御守,有些堵在她心里折磨她许久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随着面前无数片细碎的雪一起消散在清凉的风里。

 

其实人生没有那么轻易就陷入绝境的,对不对?小惠的心里重新出现一片开阔的晴空,她的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意,轻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看,小时候被山口大叔当做捣乱的小孩子,可自己还是学会了吊切鮟鱇鱼的手艺;当初拿了那么多E等,也还是完成了在远月的学业。

 

虽然跌跌撞撞,也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对不对?

 

所以你看,二十一岁的小惠,虽然有点晚,但终于明白,一件事没有做好,天也不会塌下来,离开了一个人,也还是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如今的小惠问自己。

 

如果回到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她还会觉得对未来的无限期许能够盖过离开朝夕相伴的朋友们的感伤吗?她是会选择接受日向子前辈的邀请,去雾之屋工作,还是去刚刚开了自己的餐厅的一色前辈店里帮忙?还是依然选择曾带给她数不清的眼泪和同样不可估量的成长的“Shino’s Tokyo”?

 

但是即便选择了在那条艰难的道路上不断修行,磨练自己的厨艺,她也不会再在他喝醉了酒,叫着她的名字吻过来的时候,颤抖着手抱住他吧?

 

也许是年轻的她太冲动,才会给自己画地为牢。


但是也没有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

 

【四】

 

小惠在四宫前辈光顾她餐厅那个夜晚的几天之后接到了四宫前辈的晚酌邀约,虽然接到消息时有些意外,但是她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约定的酒吧门口。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小惠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桌边的那个熟悉的人。他单手把玩着酒杯,黑色衬衣贴着他腰背纤瘦的线条。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时,他转过头和她的目光交汇,然后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他们隔着桌子对面而坐,小惠不知道该说什么,举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酒。

 

“我去了你的店里,你现在已经做主厨了啊。”四宫率先打破了沉默。

 

“招待不周,谢谢前辈来店里做客。下次您再来的话,可以提前说一下,我好做准备。”小惠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用微笑来应对。

 

“为什么会想到‘sankai de Grace’这个名字呢?”四宫没有接她的话,继续问道。

 

“这个,”小惠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耐心解答道:“sankai 是日语中‘山海’的罗马音,grace在法语中是‘惠’的意思,所以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惠的山与海’,在远月读书的时候我比较擅长的就是乡土料理,再加上之前在世界各地修行的经历,所以店里做的也主要是日本和其他一些地方的乡土料理,我想让和我一样来自山野和海边,世界许多不起眼的角落的人,都能感受到故乡的味道。”

 

“你做得很好。”四宫沉默半晌,回道。

 

从未有过的夸赞让小惠觉得有些不习惯,“谢谢前辈,”她再次报以微笑,“还没有问您,您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我……”四宫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回去,转而道:“看来你不接受‘Shino’s Tokyo’,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小惠没想到四宫会主动提起那次不愉快的分手,她顿了顿,回答道:“‘Shino’s Tokyo’是前辈的心血,我也没有做什么,当然没有把前辈的成果据为己有的道理。”

 

她自认为这样的回答算得上得体,可是四宫听后却直直地盯着她,他的眼眶几乎有些发红,声音也略微喑哑: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刻薄,你很恨我?”

 

“前辈,”小惠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把这些话说出来,就算他不认可也好,再一次像从前她没做好事情时那样勃然大怒也罢,她甚至不是说给四宫,而是说给那个瑟缩在来自于他的压力之下的从前的自己听:“以前我觉得是因为我太笨了,我这个人很迟钝,也没有做一个好厨师的天赋,所以,您才觉得我不好,才会生气,对我发火。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不是的,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您发火是因为您害怕。”

 

“在北海道的列车上的时候,您为了激我,叫我农村妹。当然我知道您是想激起我的斗志,但其实您心里是觉得,来自乡下,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吧?”

 

四宫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得发白,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是暴雨来袭之前的天色,小惠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这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她面不改色,继续着她的对白:

 

“您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不如别人,觉得被看不起是很可怕的惩罚,觉得弱者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唾弃,愚笨和落于人后是不可饶恕的罪。所以您一直紧紧绷着自己,生怕自己稍微放松下来,就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对吗?”

 

四宫小次郎拿起酒杯发泄似的往自己喉咙里灌着酒,酒杯的弧度把他的脸折射得有些变形,小惠看不清他的神情,索性也不再费心去探究,她把自己的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今晚我失礼了,如果我说得不对,那我向前辈道歉,希望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她颔首,微微鞠躬,向他道别:“那么先告辞了,四宫前辈,今天谢谢您的邀请。”

 

小惠转身出门,高跟鞋在东京的夜晚敲打出有节奏的哒哒声,风轻轻扬起她的风衣,夜色与她抱了个满怀又擦肩而过,她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五】

 

目送着她的身影隐没在街道的人流里,四宫小次郎低头用手捂住了脸颊,终于失声哭起来。

 

她说的没有错,她从来擅长体察别人的心,面对食客时总是一两句寒暄的时间就能看出他们的需求,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他了解到这个地步也不奇怪。

 

可是小惠啊,他叹了口气,低下头,眼泪几乎又要流出来,她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或者某一瞬间闪过的念头,从过去那些令她失望的言行,透过他这个糟糕的恋人被恐惧扭曲了的面目,看穿过,他几乎难以自我抑制的爱呢?

 

会不会知道,她接受他的工作邀请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喜悦,并不亚于多年前评委把普鲁斯普尔勋章别在他胸前的时候呢?

 

起初他一心想把她训练成最优秀的厨师,因为怕她松懈,所以总是以最严厉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每一项训练都亲自把关,从不假手于人,冷言冷语,严格要求,能批评绝不夸奖,能加班绝不休息。

 

那些爱意更是被他严密地封存起来决口不提。

 

他也会担心,担心她受不住他的严苛离开“Shino's Tokyo”,他知道她是很耀眼的新人厨师,日向子一直想要她来雾之屋工作,那个一色家族的长子似乎也邀请过她,他心里清楚,其实对小惠来说,选择在哪里工作都能得到很好的成长,只是对他而言不同。所以他越来越觉得焦虑,小惠可能会离开的想法像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昼夜难安,他试图用酒精掩埋那些让他焦虑又羞耻的情绪,却在喝醉后看见她的脸时再也没能克制住自己地吻了上去。

 

他记得她搬到家里的第一晚,他在浴室洗澡,发现睡衣被忘在了门外,开门去拿时,他往卧室里面瞥了一眼,看见小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柔软得像一只将将破壳的雏鸟,正不停地在手心里画人字然后吞下去。

 

她吞得太过专注,没有发现他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嘴角不知何时微微扬起,溢满了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

 

他也从没告诉过她那时他感受到的幸福,长久以来冷冷清清独居着的屋子突然就被照亮,填满。他想走过去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他想告诉她不要害怕了,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都会一直这样度过每一个夜晚。

 

可是他后来却看着他们越来越沉默了。小惠的话越来越少,尽管她在厨房里的表现越来越令他满意,馅料的衔接、火候和温度的把控、口味的平衡,都逐渐让他觉得无可挑剔。指责的话没必要再说,堵在喉咙里的爱意在习惯了对她冷言冷语的相处方式之后,即便想要表达,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和场景,他索性选择不说。

 

是他太过贪心,想要把小惠培养成最出色的厨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欲,不肯错失那个能够用温柔的力量填满他的心的爱人。可是没有人会愿意一直任他冷着脸色予取予求,所以才有今夜,不再是他的徒弟也不再是他的爱人的小惠坐在他面前,脸上挂着陌生的笑意,在揭穿了他的恐惧与挣扎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问他:“四宫前辈,您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不好,但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六】

 

小惠去赴了一场迟了很久的约。是之前因为高烧而被耽误一场的和深夜料理人的对决。

 

眼前的男人透过戴着白色框架眼镜不断向评审席抛着媚眼,举止造作又油腻,看着恶心但是却有些眼熟,小惠想起这是之前在BLUE淘汰赛时和塔克米对决,背地里偷偷绑架了伊萨米的那个老嫂子。

 

里世界的厨师向来看不起表世界的厨师,在才波朝阳被创真打败后更是对远月的厨师恨之入骨,比赛还没开始,老嫂子先阴阳怪气地嘲讽起小惠来。

 

“哎呀,我忘记了你是个农村妹呢,”老嫂子笑起来的样子令人作呕,小惠感觉他脸上的褶皱像一朵开得过头然后被车轮碾得稀烂的老菊花,“在东京比赛,你会不会不适应啊?哦对了,我不会说方言啊,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他翘起小拇指,故作娇羞地摆弄着那两撮胡须,“要不我们去你老家比,可是,我娇嫩的皮肤对乡下那种脏兮兮的环境过敏呢~”

 

“是啊,我老家的确是在海边的乡下,小的时候家里经营旅馆,”小惠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灿烂,“如果不是从前在家乡的那些经历,也许我就做不出今天这样的乡土料理,当然,也不会有‘sankai de Grace’了。”

 

老嫂子自讨没趣,讪讪地转移了话题:“算了算了,我们开始做菜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用我的料理打败你这个土气的农村妹了呢~本来半年前我就应该已经完成这件事了,偏偏你那个多事的老板横插一脚——你现在应该也不为他工作了吧?他可真是个讨厌的人呢,居然想代替你和我进行料理对决,我最讨厌你们远月的厨师喜欢中途换人这一点了,上次那个意大利小子是这样,没想到你这个看起来朴实的农村妹也是这样——”

 

小惠皱起眉头,打断老嫂子的喋喋不休:“你说什么?什么我的老板?”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农村妹?”老嫂子脸上的菊花皱得更厉害了,“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土气农村妹也有人来英雄救美啊?就是上次我们约定料理对决的那天,你没来,你老板来了,和我打赌如果他的料理赢过了我,我就要同意和你的对决延期,嗯~”老嫂子莫名地鬼叫了一声,继续道:“不过该说不说,那个板着脸的臭男人眼光不怎么样,料理做得倒是不错,这就更可恶了!”老嫂子故作娇嗔地瞪起了眼睛,“我才不要这样没品的人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在厨师互相试菜的环节,我就给他的菜加了点别的佐料……”

 

 

小惠浑浑噩噩地蜷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上演着她终于拼凑出的真相。

 

那天四宫前辈想要代替她去参加和深夜料理人的料理对决,但是对手不同意,于是那场料理对决在双方商议后更改了规则:如果四宫前辈赢了,对方就要同意把和她的料理对决时间延后。

 

四宫前辈赢了,但是却出了意外。

 

本就为才波朝阳的离开心怀不忿的深夜料理人彻底被这次的失败激怒,为了报复,在端给四宫前辈品尝的那份料理里面加了东西。

 

虽然四宫前辈只吃了一口就发现了问题,但是烈性毒素已经侵蚀进了他的口腔和消化道,在被送往医院进行急救处置后,他收到了这样的结论:

 

他的声带受损,嗓音暂时变得嘶哑,损伤会在半年到一年之内渐渐恢复;

 

味蕾被破坏,敏感度大幅度下降,以后他感受到的味道将远远淡于正常人,损伤虽然会在三到五年之内缓慢自行修复,但是想要达到从前的水平,在目前的条件下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四宫前辈是因为这个才离开她的。

 

因为刚刚受伤的嗓子,讲话的声音嘶哑得吓人,才选择发邮件给她的。

 

小惠想起那次他出现在她的餐厅,只吃了三分之一的菜就用完了全部的酱汁。

 

原来是因为他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感受到菜品丰富细腻的味道了。

 

她一向被夸赞是个细心的厨师,却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关于他的细节。

 

还自作聪明地以为揭开了他的心。

 

直到今天,那些真相连同她的幼稚和愚蠢,被直白地揭穿在她的面前。

 

原来如此,小惠自嘲地笑了,她明明打败了对手,却从没觉得自己输得如此狼狈过。

 

她羡慕别人在爱里得到的温暖,却没有体察过对方的付出。

 

那些事之所以会被忽略,大概是因为她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曾得到过他的爱。

 

她也是个胆小鬼而已啊。

 

小惠回想起她在蓝色前哨战获得冠军的那碗汤,各色的味增汤如夏日祭的烟火般在口中绽开,当时评委们将它赞誉为“味增的巡礼”。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道汤的灵感,其实是来自于她在毕业前四处修行的时候,曾一个人去过一次四宫前辈的家乡。

 

那天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疲惫而困顿地坐在蒲团上打瞌睡,旅馆的老板笑容晏晏,给她端出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味增汤,朴实的木碗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酱色的汤底里静静躺着莹白的豆腐,裙带菜被细心地切成了适合入口的大小,蛤蜊一个个张着口,鲜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她喝了一口,抬头看向窗外,橘红色的余晖缱绻地笼罩着山野,村民们的小屋沉默却坚实地伫立其间,田边的小路旁开满了各色的雏菊和苜蓿花,归林的飞鸟在土地上投下一串轻盈的剪影,归家的村民牵着孩童的手,温柔的风里传来欢快的歌声。

 

而如今她再闭上眼,却看到天空与山野之间空无一物,只余晚风拂过她年轻的脸。

 

【完】

 

可能会再出凉爱的番外,感恩陪伴,完结撒花~


总有人馋我老婆

【冢不二】奇怪心理

OOC预警

全文3k+


1


手冢国光决定去喜欢一个人。


为什么是决定去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想,这是因为他心中并没有所爱之人的确切人选。


但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很美好的,这不可否认。

所以他在忙碌的生活中,偶尔也想感受一下这种对心中迸发情感甘之如饴的感觉。


他慢慢悠悠地研磨着咖啡,练习着自己新学的技能,一边思绪远飞天外,想着那个虚幻的爱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也许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许是个活泼开朗的乐天派,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手冢都愿意接受。


「加油。」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手冢国光有些疑惑,便解开锁屏看了看......

OOC预警

全文3k+


1


手冢国光决定去喜欢一个人。


为什么是决定去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想,这是因为他心中并没有所爱之人的确切人选。


但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很美好的,这不可否认。

所以他在忙碌的生活中,偶尔也想感受一下这种对心中迸发情感甘之如饴的感觉。


他慢慢悠悠地研磨着咖啡,练习着自己新学的技能,一边思绪远飞天外,想着那个虚幻的爱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也许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许是个活泼开朗的乐天派,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手冢都愿意接受。


「加油。」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手冢国光有些疑惑,便解开锁屏看了看来信人。


周助。

他看见自己的备注上这样写着。


其实虽然他这样给那个人备注,现实里真的对话时,却很少用这样的称呼。

手冢不知为何,一般都会“不二,不二”地喊。

要不然就不喊,因为只要对上视线,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


话说那个人一般叫自己什么来着?

手冢?部长?

好像都有。



视线回到手机屏幕。

半小时前,手冢国光给那人发去了一张网球拍的图片,并附上了几个字:「准备磨咖啡了。」

所以那人迟来的加油是在鼓励他好好磨咖啡豆。


手冢国光一时间觉得好笑,只是磨个咖啡豆而已,有什么好加油的。


「请你喝?」


「真的吗?可以啊。」

他对那人没有跟他说客套话的态度表示满意,心里都能想象出不二周助嘴里念出这句话的语气、音色和神态,突然就有一种“天涯若比邻”的感觉。


手冢把自己刚刚还在思索的问题忘了个干净,泡了个咖啡就坐到了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喝咖啡。」

虽然他知道其实那个人对咖啡并不感兴趣...

他是个含蓄的人,脱离了一些特定理由之后,就很难面不改色地发出邀请。


「怎么聚,手冢你不是在德国吗?」对面问他。


手冢国光思索了一会儿:「我这一阶段的治疗即将告一段落,到时,我去找你好了。」


不二周助的输入提示断断续续,看起来没有之前发消息时那么果决。

手冢猜他是不想让自己在这“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去赴他的约,早就在心中拟好了一套“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我也有点思念家乡”之类的说辞。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不二拒绝了。

「算了,手冢,就算你欠我一杯咖啡,等你好全了,连着那次比试一起还给我吧。」


那人不是会主动拒绝的人,除非不情愿的情绪彻底将他主导,不然他还是会说些软话的。

手冢国光有点愣,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平常打字飞快的人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吧,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脱离青学之后也就不能再一直绑在一起了。

所以他会拒绝其实很正常。


是很正常。

他垂眸,视线落在那条信息上久久没有挪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穿过屏幕去抱他一下,就算最后被推开也没关系。


他压力有点大。

他自己这么想着。


如果不是因为压力大,自己也不至于会这样胡思乱想,不会想到要去喜欢一个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不会想见不二周助,也就不会被拒绝。


唉...

就当是自己偶然地脱轨了吧。

他仰着头无奈地想着。



2


手冢国光发现不二周助最近好像有点躲着他的意思。

具体表现在,消息回得慢,字回得少。


虽然每个字都还是情真意切,好似一切如常,但手冢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不二他...情绪不高?


他那种经验和心性都算强悍的人,很少会有想不明白什么事的时候,也许,是谁惹他不开心了吧。

有话要直说,藏着掖着容易起反效果。

手冢虽然看起来直男,却也深谙其道,觉得应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二,你心情不好吗?」

一般这种语气就是要认真谈心了,不二周助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扔出好几个表情,而是反问:「怎么了?」


没有直接否认,说明心情确实不怎么样。问怎么了,说明他最先忧心的是手冢国光的感受。


「不,就是问问。」

他打探着,希望那人向自己倾诉一些事。


结果也不出所料,那人发来哈哈两字,然后说是因为网球。


网球...

手冢国光只知道最近是自己因为治疗网球和学业忙得快昏头,不二周助的网球技术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就算不执着于输赢的思想也许会绊住他的脚步,他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是手冢国光对他的信心。


「最近...总有些分心。」


言下之意是无论输赢,最近的状态一言难尽,手冢国光理解了这层意思。

仔细算算,他上一次遇到这样的瓶颈几乎已经是记不清的时候了。


不二周助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技术突然像死水一样静默了起来,提升的空间都有些看不见了。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手冢国光即使受伤也不断突破的实力和必赢的决心,大概有时会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道,

是因为...这个吗?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对决吗?」

他问。


「记得,怎么了?」


“等我治好,我们一定要再打一场。”

私心使然,让他又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即使已经承诺过一次,刚才也被那人列入了“亏欠名单”,手冢国光还是出于某种心态地,去说了这句话。

他特意发了语音过去,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发了个ok的表情包。


“当然。”

不二也发了条语音,手冢在不经意间把语音条反复戳了几次,听着那人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耳边,他轻轻地露出一点浅笑。



3


不二周助是真没想到,手冢国光给他画的饼这么快就能吃到。

不是指双人对战,毕竟距离那人完全的疗程结束,还有很大一段时间。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手冢国光,这个极其重视安排与规划的人,竟然一言不合就回国说要见他了?


“不二,我说过了,回国请你喝咖啡。”手冢国光坐在他对面,把咖啡杯推给他。

那是一杯他亲手做的咖啡,大概饱含着他的心血和认真,与之前他所赠送的价值性为主的礼物有些不同。


“其实...也不急的。”他边说着,边端起了那杯香气四溢卖相也不错的饮品。


手冢国光点头:“是不急...但总觉得,应该回来见见你。”


咖啡,“应该回来见见你”的话术,让不二周助轻轻皱了皱眉。

在他的印象中,手冢国光就算是感情强烈到极点也不会太多地在言语中表露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吗...”

不二周助笑道:“没想到手冢也会对我萌生想念呢。”


也会?


什么意思?


“难道,不二你也会吗?”


“当然,”他的嗓音和那条语音里的一样果决和直接:“我也会。”


其实是两人之间还没有出现过的,直白地表达想念。

气氛有些升温,暖暖的空气里,还夹杂着一些羞怯,不知道是来自于谁的。


大概...也还不错。


手冢国光一抬头,就是不二周助那双发光的眼睛,似乎一切的情绪都在不言之中了。

“嗯。”

一个压抑住心情的字。



这场见面起因于手冢国光一个心血来潮的邀请。

当然,他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思前想后也没能得出结果。


可能是不二周助他和关系很亲密,看见他不开心,自己也会跟着揪心。


但网球界会遇到瓶颈的人多了去了,里面也不乏手冢国光的其他好友。而且他也知道,有些事是没法强求的...偏偏他就一定想关照不二周助的心情吗?


那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两人玩似的对练时有了些线索。


因为手冢的手还没有好全,所以只能潦草的陪伴那人练习一会儿。

从前大部分都只有同队的合作经历,比赛中都安排了各自的对手,还感觉不到什么。

可是比赛场上的对立面一站,人尽皆知的竞争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连一个对视都显得争锋相对。


手冢国光之前最相信的就是不二周助的实力,而那人也总能给他来了个心服口服的证明。

说是分心,实际上,他的实力并没有退步,甚至打得更华丽漂亮了。


两人凑在一起研究打法时,手冢国光偷瞄过那人的脸一眼。皮肤细腻白皙,虽然不如那些女孩子保养得灵,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了。


再抬眼,就是那浓密细长的睫毛。

有光照下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什么?”不二周助听他没头没尾来一句,有点意外地问道。


手冢国光讨论战术的时候不怎么开小差,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了声,有些尴尬地应付过去。


他应该...是有点喜欢不二的。

不然这些解释不通的行为根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很可笑的是,他之前明明做足了准备要去喜欢一个人。而不二周助的出现完全没给他准备的机会,连心理准备也没有。


就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他好像喜欢他。


怎么办。

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路。


—END—


最近也是我的瓶颈...

希望有人看希望有人看希望有人看(碎碎念祈祷版)

妙音翩纤

[纬钧]周峻纬:心眼子就该用在正地方

ooc属于我,不上升蒸煮,小甜饼,今日主纬钧


@荞麦奶茶三分甜 荞荞八周目百票福利请查收,ღ( ´・ᴗ・` )比心

 

临近一天中睡觉的时间,周峻纬在主卧门口左右徘徊,一副想要进去,但是又不敢的样子。

 

“别在这里探头探脑啦,快回去睡觉,你今天必须睡客房。”齐思钧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爱人在卧室门口走来走去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老齐……真的不能一起睡嘛,我可能会失眠诶。”眼见着对方推着自己往客房方向移动,一边转头试图跟领导撒娇。

 

“……没得商量,睡不着就喝点儿牛奶放点儿...

ooc属于我,不上升蒸煮,小甜饼,今日主纬钧


@荞麦奶茶三分甜 荞荞八周目百票福利请查收,ღ( ´・ᴗ・` )比心

 

临近一天中睡觉的时间,周峻纬在主卧门口左右徘徊,一副想要进去,但是又不敢的样子。

 

“别在这里探头探脑啦,快回去睡觉,你今天必须睡客房。”齐思钧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爱人在卧室门口走来走去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老齐……真的不能一起睡嘛,我可能会失眠诶。”眼见着对方推着自己往客房方向移动,一边转头试图跟领导撒娇。

 

“……没得商量,睡不着就喝点儿牛奶放点儿白噪音,实在不行可以抱着timo。”不是他不给通融,而是感冒会传染啊,就算不是病毒性的,也是有传染的的概率存在的,他可不想弟弟生病。

 

“老齐……”眼见着要到客房门口了,周峻纬只能强制停下脚步,脚底下像是生了钩子,无论小狐狸再怎么推都不往前一步。

 

“哥哥~”以前这招非常好使,但他有点儿低估了爱人不想自己被传染的决心。

 

“我很喜欢听你这么叫,但你还是得睡客房。”也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不通人情,他又补充道。

 

“等哥哥病好了,就把我们小周接回来一起睡好不好,哥哥说话算话。”完全是一副哄对象的标准架势。

 

周峻纬则完全没有听对方在说些什么,他盯着齐思钧喋喋不休的嘴唇,行动快过脑子,在上面盖了个章,随后好像是意犹未尽,在对方反应过来推开自己之前,加深了这个本来是浅尝辄止的吻。

 

“如果病毒透过唾液传播的话,我现在已经被哥哥传染了哦。”所以哥哥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赶他走。

 

“……”小齐还有点儿没回过神,而且,他发现自己在回味刚才那个偷袭的吻,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哥哥该不会是没亲够叭。”学心理的怎么能看不出对面的小心思。

 

“闭嘴。”

 

“哥哥带我回主卧我就闭嘴,不光闭嘴,还帮哥哥暖被窝。”周峻纬一副哥哥看着办的样子。

 

“你干脆改名算了,就叫周心眼子。”

 

end.

 

 

原味团子【印调中】

【番外】狐狐的一天

“嘤?嘤嘤?”

你的狐狐突然出现!

此时至尊可爱的QQ狐大人正在沙发上乱窜,寻找个好的角度跳了下去,还是摔了下去,磕到了屁股。

“嘤!”狐狐抖抖毛,跑走了。

“痛痛~何老师痛痛~”狐狐钻到何老师肚肚毛底下撒娇,何老师给他舔舔毛儿。

“痛痛飞走啦!”

狐狐又藏了起来,暗中观察小狼的一举一动。

小狼:“山前有四十四棵……”

“嘤!看我狐狐导弹攻击!”狐狐扑向小狼,小狼迎上来亲在他耳朵上。

被狐狐导弹击退一厘米的小狼一口把小狐狸亲飞,后者打了几个滚,趴在地上眯着眼嘤嘤叫。

路过的魏晨:“嗯?列巴?”

“嘤!?”

“第1326次被亲哭啦!嘤嘤嘤~”小齐抱着韬韬哭哭。

韬韬吃着......

“嘤?嘤嘤?”

你的狐狐突然出现!

此时至尊可爱的QQ狐大人正在沙发上乱窜,寻找个好的角度跳了下去,还是摔了下去,磕到了屁股。

“嘤!”狐狐抖抖毛,跑走了。

“痛痛~何老师痛痛~”狐狐钻到何老师肚肚毛底下撒娇,何老师给他舔舔毛儿。

“痛痛飞走啦!”

狐狐又藏了起来,暗中观察小狼的一举一动。

小狼:“山前有四十四棵……”

“嘤!看我狐狐导弹攻击!”狐狐扑向小狼,小狼迎上来亲在他耳朵上。

被狐狐导弹击退一厘米的小狼一口把小狐狸亲飞,后者打了几个滚,趴在地上眯着眼嘤嘤叫。

路过的魏晨:“嗯?列巴?”

“嘤!?”

“第1326次被亲哭啦!嘤嘤嘤~”小齐抱着韬韬哭哭。

韬韬吃着小零食。

“就说你容易被亲哭。”

“呀!宝宝!”

休息中的杨蓉一把将在办公室里玩积木的小狐狸抱起来蹭蹭。

“看到小狐狸,姐姐一下子就不累了!”

狐狐天使微笑,把杨蓉的手放在他头上,“请rua小狐狸!”

“你好可爱呀!”

“姐姐是不是因为喜欢小狐狸才觉得小狐狸可爱呀?狐狐也超级喜欢姐姐哒!”

“狐狐给姐姐亲!亲大口哒!”

“好了好了,我充满电了,我要去工作了!”杨蓉rua了rua小狐狸,把他塞进路过的魏晨怀里。

魏晨:“合着这是只电弧?”

“嘤!?”小齐赶紧在他怀里撒娇打滚踩奶一条龙。“狐狐也给哥哥亲!”

魏晨:“嗯,确实是电力十足哈。”

魏晨找个沙发坐下,随手拿起一个绘本,指了一张图片给小齐读下面的字。

小齐:“吃狐狐兽,特点是磨牙饮血杀狐如麻就吃小狐狸只吃小狐狸。”

魏晨:“我就随手一翻……”

小齐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泪眼汪汪。

魏晨:“别哭别哭!”

“嘤嘤嘤嘤嘤!”

大老师突然出现:“哪里的警报响了?”

魏晨赶紧搬救兵,“鸥姐,救命啊鸥姐!”

“好了乖啊乖~”王鸥接过小狐狸拍拍,笑的宠溺无奈,“你不要给他看那么可怕的东西呀,他最爱哭哭了。”

魏晨:“我再也不敢随手一翻了!”

小狐狸:“哼唧……不要吃狐狐……”

哎呀摔倒啦₍˄·͈༝·͈˄*₎◞ ̑̑

【塞夏】94恶魔:“多谢少爷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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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们从高晓萱的房间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凌燕和李国钟想要休息,干脆直接把被褥搬出来,在沙发边上打地铺。

  至于睡不睡得着……这问题在生死面前也没那么重要,他们努努力,总能休息那么一会儿的。

  夏尔看他们两个这么害怕的样子,倒也没有出声驱赶。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高晓萱,对方手里托着一样领结,模样很像夏尔以前的贵族礼服带的那种样式,金丝勾勒边沿,层叠的布褶上方中央坠着一颗蓝黑色宝石。

  “我拿这个换你们保护我到副本结束。”高晓萱的眼中透出不舍和肉痛,她把道具放在了桌面,介绍道:“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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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玩家们从高晓萱的房间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凌燕和李国钟想要休息,干脆直接把被褥搬出来,在沙发边上打地铺。

  至于睡不睡得着……这问题在生死面前也没那么重要,他们努努力,总能休息那么一会儿的。

  夏尔看他们两个这么害怕的样子,倒也没有出声驱赶。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高晓萱,对方手里托着一样领结,模样很像夏尔以前的贵族礼服带的那种样式,金丝勾勒边沿,层叠的布褶上方中央坠着一颗蓝黑色宝石。

  “我拿这个换你们保护我到副本结束。”高晓萱的眼中透出不舍和肉痛,她把道具放在了桌面,介绍道:“这是我上一个副本的结算奖励,公爵的证明。”

  夏尔眉头微动,他很久没有听到过所谓的贵族称谓了,没想到惊悚世界竟然会有类似于他原本那个世界的消息。

  “你可以自己查看道具的作用。”

  听到这句,夏尔拿起道具探查,果然系统已经显示了道具的详细介绍。

  “公爵的证明,可以以权压人,对于地位低于自己的鬼怪和人类,可以直接命令,对方无法反抗你的命令。”

  不过道具也有一个明显的弱点,在使用道具时,道具使用者不能动。

  “不能动?”夏尔皱眉,“这个限制有点太大了,就这一样道具,不足以让我和塞巴斯保护你到最后,毕竟你自己在外面惹了很大的麻烦。”

  高晓萱脸色变换,最后还是低下头来:“那你想要什么?”

  夏尔看了塞巴斯蒂安一眼,把“公爵的证明”放在桌上,好整以暇道:“你再出一件道具,另外回答我一个问题。”

  “就这么简单?”高晓萱还以为自己要大出血,毕竟她存的珍惜道具也不少,自己能力又不差。

  “对,你答应吗?”

  高晓萱点点头:“没问题,我可以再给你一样东西。”

  她手里出现一把十分淑女的白色小洋伞,放在桌上道:“这是我手里最好用的道具,给你吧。”

  夏尔再次拿起来查看,这把伞是一把攻防一体的道具,打开能当盾,伞柄抽出来是一把双刃剑,就是模样上……

  “勉勉强强,道具就这两样吧。”他把道具收起来,接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身上的金光是什么?从哪里得到的?”

  高晓萱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半晌没说话。

  直播间的观众都看不下去了。

  【现在还有啥可犹豫的?赶紧告诉少爷啊!】

  【应该是她的底牌吧!说出来,直播间的人还不得都传开了?】

  【说的也是……】

  夏尔也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对塞巴斯蒂安吩咐道:“塞巴斯,屏蔽直播间的声音。”

  接着他又关掉了直播间视角,对高晓萱道:“你应该也有权限黑屏。”

  恶魔只是打了一个响指,高晓萱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静谧了许多,就像被隔离进了一个罩子里,她专门看了看直播间界面,粉丝们果然留言说听不见了。

  她心下骇然,但还是立刻屏蔽了直播间的画面。

  “那是我意外得到的一种修炼方法,”高晓萱快速道:“金光是我修炼到一定等级才有的技能,灵魂越强,金光就越强。”

  “所以你修炼的是灵魂?”夏尔追问。

  高晓萱点点头。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夏尔,笑道:“这种方法可能会对少爷有用。”

  夏尔却没有多说,谈判也到此为止。

  收了东西,他们也会确保高晓萱的安全。

  由于高晓萱还算识时务,他们倒也不必非得签订恶魔契约。

  先前高晓萱根本没有睡好,她看到凌燕和李国钟睡得安心的模样,忍不住也在旁边铺了一个地铺,卷着被子很快入睡。

  然而,在塞巴斯蒂安制造的静音罩里,夏尔靠着他目光灼灼道:“塞巴斯,如果真的找到那样的修炼方法,你也能够使用吧?你的力量也不必再继续消耗了。”

  恶魔一怔,笑着俯下身去:“那么,多谢少爷惦念。”

  

东南

爱你像呼吸一样,是我每时每刻都不能忘记的事

方绪和白川同吃同住一起练棋的那段时光,是方绪时常闭着眼就能想到的,那是的白川和现在一样,温和,谦逊,待人友善,又有点不一样,曾经的他稚气,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恪守礼仪却愿意陪方绪一起闹


   那时的方绪常常用着稚气未脱的嗓音软软的对方绪说:“师兄,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方绪从小就是离经叛道的,可他有这个离经叛道的资本,他就是围棋界难得一遇的天才,哪怕他在外人面前高傲如孔雀,也不会有人敢当面说他,因为不配


    方绪最听白川话,白川皱皱眉头,方绪立马噤声,白川闭闭眼......

方绪和白川同吃同住一起练棋的那段时光,是方绪时常闭着眼就能想到的,那是的白川和现在一样,温和,谦逊,待人友善,又有点不一样,曾经的他稚气,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恪守礼仪却愿意陪方绪一起闹


   那时的方绪常常用着稚气未脱的嗓音软软的对方绪说:“师兄,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方绪从小就是离经叛道的,可他有这个离经叛道的资本,他就是围棋界难得一遇的天才,哪怕他在外人面前高傲如孔雀,也不会有人敢当面说他,因为不配


    方绪最听白川话,白川皱皱眉头,方绪立马噤声,白川闭闭眼睛,方绪立马跑到他身边关心


    哪怕这只孔雀在外人面前再骄傲,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也要收敛锋芒


    是的,他爱他,那年两人双双步入职业大门的春节,两人站在天台看烟花,方绪用小拇指勾起白川的小拇指,轻声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白川还没来得及回应,方绪的表白就被有心之人录了下来,天纵奇才私生活混乱,竟与自家师兄搞在一起


    棋院与家庭的双双压迫,方绪为了一了百了,开始找女朋友,每天换一个,营造花天酒地的形象,只是他的身子还为白川留着


    方绪与白川见面,每次白川闻到方绪身上的女式香,回家都会偷偷哭,他到底爱不爱自己,怎么可以为了世俗眼光就不再爱自己,那他的爱到底真不真实


    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方绪获得世界冠军的那年春节,白川叫方绪上曾经的天台看烟花,说出那句时隔八年的应答,我愿意的


    方绪明白的,他脑子嗡了,他才不在乎外界眼光,他就怕白川因为他受到影响,可他说他愿意诶


    两人紧紧相拥,在那绚烂烟花之下,两个相爱之人,再不受世俗指点


    隔天方绪跑到少年宫,对着小孩们牵起白川的手:“你们白老师是我的啦!”


     小孩们高兴的跳起来叽叽喳喳的围着两人转


     方绪还请了俞亮时光吃饭,时光呵呵笑着:“好事啊” 俞亮认真分析:“师兄你表白的有点慢了,我跟时光年中就在一起了”


      爱你和呼吸一样,是我每时每刻都无法遗忘的事


   

东南

方绪大骗子

白川一介职业棋手,却丝毫没有一点架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升上九段,对人永远笑脸相待,还是个极品Omega,棋坛早有Alpha对他虎视眈眈

   要是单靠白川一个人,不知道被那群畜生欺负成什么样了,但他背后有方绪,那个传说中的围棋界天才,S级Alpha,他一个眼神,那群人不敢靠近白川半步

   可白川不知道方绪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在自己面前会撒娇,会耍赖,会甜甜的喊他“师哥,你就和我一起吧,你都不知道那群人对我有多虎视眈眈”

    白川有信息素识别障碍,他问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问不到别人的信息素......

白川一介职业棋手,却丝毫没有一点架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升上九段,对人永远笑脸相待,还是个极品Omega,棋坛早有Alpha对他虎视眈眈

   要是单靠白川一个人,不知道被那群畜生欺负成什么样了,但他背后有方绪,那个传说中的围棋界天才,S级Alpha,他一个眼神,那群人不敢靠近白川半步

   可白川不知道方绪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在自己面前会撒娇,会耍赖,会甜甜的喊他“师哥,你就和我一起吧,你都不知道那群人对我有多虎视眈眈”

    白川有信息素识别障碍,他问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问不到别人的信息素,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对那群Alpha来说有多迷人,也不知道方绪说他自己是Beta都是骗人的

    白川只得答应陪方绪一起参加晚宴

    白川穿了身修身的白西装,显得他曲线优越,腰细腿直,惹的方绪不住看他,十分口干舌燥

    方绪身着铁灰色西装,倒与白川那身正好相配,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按方绪所说,白川挽着方绪的胳膊走进了晚宴,而晚宴的主角正是方绪,这位资本本身

     路上方绪释放着他强大的信息素,使得周围想对白川图谋不轨的Alpha痛苦的说不出话

     白川还好奇,他们这是怎么了,望向方绪,方绪也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晚宴进入尾声,方绪突然呼吸急促脸上潮红,白川以为有人给他下药,紧张的不行,陪着他去了楼上客房

     只是正用毛巾细细擦拭方绪额头的白川被方绪一把拽回床上

     白川一紧张,情不自禁释放着信息素,淡淡的小苍兰香散发,方绪更加失去理智,荒唐一夜…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白川醒来就看见方绪委屈巴巴的躺在自己腿上

      “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易感期到了…”

      “哈?易感期,你个Beta哪来的易感期”

      “其实我是Alpha的…只是怕你疏远我,才骗你的,不要生气师兄”

       “你…你…你昨晚没做措施!我万一有了怎么办”

       闻言方绪眼亮起来,“那我们就一起养,老婆~”

       这小子还真不要脸,一会功夫老婆都喊上了,只是白川也没办法

      白川回想这段荒唐往事,再看看身边对着自己嘿嘿傻笑的方绪,怎么也想不出这怎么会是棋坛杀伐果断的天才…

雅纪

【方绪白川】以结婚为前提的爱恋

双向暗恋 先婚后爱(?)

小短篇ooc


01


听说方圆市第一富豪家的Alpha公子哥娶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Omega。


这事传开的时候俞亮还有些不相信,时光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苹果,“你才知道这事啊,喏,听说方绪还使了些手段才娶到人呢。”


“唉~什么样的Omega能给那花花公子迷的步入婚姻的坟墓。”


“我以前远远见过一次,长得挺好看,性格也温柔,是位大学老师。”


方绪娶了一位温柔体贴又漂亮的大学老师。


尽管这婚姻不是白川自愿的。


白川身为大学老师,没有优渥的家庭背景,被方绪稍稍在背后使了些手段就截断了他之前与另一位Alpha的婚...

双向暗恋 先婚后爱(?)

小短篇ooc





01


听说方圆市第一富豪家的Alpha公子哥娶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Omega。


这事传开的时候俞亮还有些不相信,时光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苹果,“你才知道这事啊,喏,听说方绪还使了些手段才娶到人呢。”


“唉~什么样的Omega能给那花花公子迷的步入婚姻的坟墓。”


“我以前远远见过一次,长得挺好看,性格也温柔,是位大学老师。”


方绪娶了一位温柔体贴又漂亮的大学老师。


尽管这婚姻不是白川自愿的。


白川身为大学老师,没有优渥的家庭背景,被方绪稍稍在背后使了些手段就截断了他之前与另一位Alpha的婚约,他如愿娶了最想娶的人。


白川婚后从没有对方绪抱怨过任何,虽然家里有保姆阿姨,他还是会在方绪下班回家前做好饭菜,给他准备淋浴换洗的衣服,对他的照顾一切都好,只是方绪知道,白川并不爱他。 


02


他们曾是师生。


大学一年级的方绪和父母的关系闹的很僵,冻结了他的卡,拖走了他的车,富豪的儿子身无分文,却又倔得不肯和家里低头,直到一周没好好吃饭的方绪在白川的课堂上晕倒。


白川太温柔了,方绪出院以后他一直都很关心他的情况,大学教师的工作不是很忙,空下来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看着他好好吃饭。


很多学生嘲笑方绪是破产的公子哥,他又是个暴脾气,和同学发生冲突都是常有的事,毕竟方父有一定的势力,学校也拿方绪没什么办法,反而总是白川,给他伤口消毒的同时,教育他不要欺负别人,他也不会让方绪受欺负。


很奇怪,白川作为老师,说教的语气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可方绪讨厌不起来,也从来没有不服他的管教。


他知道白川是Omega,可从未有过越矩的想法。


那天去办公室找他,看见他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方绪把自己的外套盖在白川身上,窗外的阳光透过,散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轻轻颤抖,像易惊的飞鸟,方绪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手不自主地抚上他的脸庞。


好美。


红茶的清香绕上指尖,颈后抑制贴下的信息素似是铺天盖地,方绪捂住自己的脖颈才勉强控制清酒香气的信息素没有处处肆虐。


那个瞬间方绪意识到自己对白川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对他的师生情逐渐变了质。


03


“我回来了。”


“嗯。”


白川接过方绪手中的大衣,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让他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自从结婚,方绪似是再也没有看到以前那么爱笑的白老师了,甚至在他们标记的那晚,刘海遮住白川偏过的视线,咬着嘴唇,唯有一滴眼泪划过,方绪不知道那滴眼泪是什么意思,委屈,愤怒,不甘,是他强娶了白川,是他强硬把人摁在床上,在身上留下不堪入目的痕迹。

方绪低垂着眼看白川的背影。


“白川。”


“嗯?”


他从身后拿出一束漂亮的红玫瑰,递给了他。

白川先是愣了一下,接过那束艳丽的玫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的?”


“在街边看到,就想买给你了。”


“谢谢。”


“以后不要和我说谢谢,我不喜欢这种疏离地道谢,没有夫妻会是这样的。”


方绪有些失落,明明娶到白川已经是他一直都希望的事情,但得到了人还是会贪心地去渴望他的心。 


白川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方绪向来不会隐藏他的情绪,做错事被批评的时候,拿到奖学金的时候,喜欢他的时候。


他们之间除了在一起生活,哪里都不像一对已经结婚的夫妻。


方绪唯一可以触摸到白川的时候,只有在像以往的夜晚一样,听到身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才会慢慢地靠过去把人搂在了怀里。


他不想仅限于此。


 04


“方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


方绪自结婚之后很少出门应酬了,他下午的时候打电话告诉白川今天不回家吃饭,让他先睡。但他没想到,方家公子与夫人婚姻不合的传言在业内沸沸扬扬,这合作方竟如此大胆,在包厢安排了几个陪酒的年轻漂亮又没有贴抑制贴的Omega,那迎面而来的甜香信息素让方绪的眉头狠狠皱起。


“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害,方总,您不用客气,憋久了身体可吃不消的。”


“胡说八道!”


方绪大力把人推开,不小心摔倒的Omega一脸娇羞,还试图释放更多草莓味的信息素以此勾引,他从口袋中掏出新的抑制贴贴在脖颈,摔了门往外走,只留众人面面相觑。


“混蛋东西。”


方绪有洁癖,他厌恶除了白川以外的任何Omega不怀好意的靠近,业内谁不知道大婚那天他一字一句对白川宣下的誓言,竟当着他的面暗示他们夫妻不和,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一想到刚刚被浓妆艳抹的Omega直接贴上来,他就恶心地想吐,西装上甚至沾染了各种气味。 


方绪没有喝酒,一路飞快地驱车回家。夜已经深了,大概这会儿白川已经睡下了。


可当他察觉卧室的灯隐约可见时,内心一阵狂喜。


他没睡?是在等我回家吗?


可临到家门口,他又在车上犹豫起来。


白川如果闻到他身上属于别的Omega的味道,会不会误会?会不会生气?尽管方绪清楚,现在的白川很有可能并不在乎,但只要有一丝可能让他伤心,一想到他泫然欲泣的样子,方绪就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更何况方绪并不想让白川误会于此。


思量再三,方绪还是驱车返回了公司,办公室有配套的浴室,并不常用,洗漱用品应该还是齐全的。


洗完澡再回去好了,只要把味道洗掉就好。


可是方绪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即将踏入公司大门的时候,随意瞥眼间竟看到了白川站在公司旁边的便利店门口,平常清冷的白川此时显得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白川?”


“啊……小绪……”


方绪朝着白川的方向跑去,白川本来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本来担心方绪这么晚不回家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他又没有可以刷卡进门的权限,只好在楼下便利店等着,方绪的身影逐渐在眼中清晰时,一瞬间白川便清醒过来,闻到了他身上那属于其他的Omega的信息素,是甜甜的草莓味道。


白川退了一步,在方绪想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刻,退进了他自己的安全社交距离。


“…唉?”


方绪一下就慌了,心脏害怕地激烈跳动,此时白川干净纯澈的眼眸染上了雾气,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洁白的皮肤顺势而下,不知是被陌生信息素刺激的生理泪水,还是被自己无意识撞见方绪“出轨”的心理泪水,打湿了漂亮的睫毛,打湿了方绪的心。


原来他真的不爱我吗。


原来我真的是替身吗。


白川甚至想问他为什么,明明你不爱我却为什么一定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卷进这深不可测的深渊,但他还是在方绪说话之前,保持仅剩的理智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一如既往打招呼。


“小绪?” 


“白川!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方绪马上就意识到白川肯定误会了,身上染着别的Omega的气味,夜深才急匆匆不知从何处赶回公司,确实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没关系,小绪,你不必要和我解释什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方绪听着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更慌了。


和白川结婚之后,他就知道白川表面上温柔得体,其实内心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轻易会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这是他属于他自己的自我保护机制,是他可以逃避现实的保护壳。


方绪狠狠咽了咽口水,他想靠近白川,想霸道地把人抱在怀里安慰解释,又怕白川反感他身上的气味,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焦急地解释,在气温骤降的夜晚,薄汗都浮在了额头,全然没了在工作上运筹帷幄的精英模样。 


“你相信我,今晚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应酬,我没有去找别人,没有招惹是非,我喜欢的只有你!白川,你相信我!”


方绪说着还怕他不相信,甚至举着手发誓。 


白川眼底充斥着五味杂陈的情绪。


他是喜欢方绪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或许是方绪悄悄放在办公桌上的小礼物,或许是方绪每时每刻都在关心他的话语,或许是方绪获得专业第一名时紧紧抱住他的温度,是足以让白川贪恋的温暖,从没有人像他如此会把自己放在心尖上。


可白川深知,不论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还是他们本身所存在的世界,家境,教育,长大的环境,他和方绪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墙,是边界亦是底线,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白川的感情必须到此为止,再喜欢下去,便是对他的折磨了。


可他怎么会看不出方绪的心思呢,白川那么普通一个人,一个普通的Omega,连足以吸引Alpha的信息素都平淡无奇,他又有什么值得方绪去爱呢。


随着学生之间满天飞的传言,关于父母,关于家世,关于集团,关于方绪的任何一切,包括他的商业联姻未婚妻,都传进了白川的耳朵里。


久而久之,他明白了,方绪看的不是他,或者说,方绪看的,不过是透过他的另一个人,一个方绪所爱而不得的人。


“我到底是有多像他。”


“什么?”


“方绪,”白川忍住Omega之间信息素的剧烈排斥,抬起手,上前一步,缓缓抚摸着方绪的脸庞,“你到底透过我在看谁呢。”


方绪沉默,一种诡异的安静沉溺在两人身边,白川知道他们荒唐的婚姻终于要到头了,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却被接下来的吻给打断了。


方绪吻过白川很多次,白川默默接受过很多次,唯独今天,方绪的泪落在白川的脸上,唇间温柔的摩擦,让他慌了神。


吻毕,方绪终于如愿把眼前人揽进怀里。


“老师不要我了吗?”


闷闷声音念着熟悉的称呼在耳边响起,宛如记忆中昨日的少年,白川忽然鼻子一酸,眼圈渐渐红起来。


他果然还是爱他的。


“小绪,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错的,你应该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结婚的,而不是和我这样的人。”


听着这话,方绪猛的推开了他。


“我已经和我喜欢的人结婚了,白川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你还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爱你’你才肯喜欢我一点呢?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不能真的喜欢你呢……”


方绪的泪流满面在白川心里狠狠扎了一下,可还是试图去戳破这个他自以为是的“谎言”。


“那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何氏集团的那个Omega少爷?”


方绪一愣,接而心中了然。


“方家和何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不知道原因,为此我还被父母关进暗室,被祖父指着鼻子骂了一遍又一遍,差点失去家族继承权,甚至差点被家谱除名,你居然不知道吗……”


方绪轻笑,他抬头看向伫立在原地的白川。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在我还是你的学生的时候,就深深爱着你,我不想也不会放弃,所以用尽一切手段把你娶到手,因为我骨子里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我必须得到你,我才安心,尽管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爱我,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可以不爱我,你也可以恨我,无所谓,只要你不离开我。白川,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白川。


白川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落在方绪为应酬而做好的发型上,轻轻揉了揉。


“大学的时候语文成绩就不好,现在看来也没什么长进。”


“白川……”


“如果你早点把这些话说出来,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错过这么久了,感情又不是靠猜才能过下去的。”


方绪下垂的狗狗眼一瞬间亮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你其实也喜欢……”


“对,我喜欢你,可能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徘徊在眼角的那滴泪落了下来,落在方绪的怀里。


方绪搂紧怀中人,力气之大,恨不得把白川整个人都按进身体里,永不分开。


“对不起,小绪,我爱你。”


如果迟来的爱还有回应,那他愿意在余生每一个岁月里都爱方绪,将他的所有爱恋都给他,将他的世界都渲染成爱他的模样。


他所爱的少年已经长大,一切皆已尘埃落定,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白川紧紧回抱住了方绪的腰。


“小绪,我们回家吧。”





END



好久不见。

三尺

【方绪白川】顽石

现实向 一发完 1W+

白川视角

  

————————————

  

    

顽石不知水冷

  

  

1


方绪,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九岁的方绪是只黏他的小太阳,会揽着他的肩膀没脸没皮“是吗?我本来也很漂亮啊!”


十七岁的方绪错听成狐朋狗友的恭维,笑得很夸张“好看就多看看”


二十一岁的方绪刚刚斩获九段,西装总是穿得不很整齐,年少轻狂却故作谦虚俯身对围了一圈的话筒说“赢棋是我应该的事情。”


二十七岁的方绪窝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那么颓废无助,狠狠吸口烟,再吐出时带着自嘲的轻笑“师兄,别用哄小孩的话来哄我。”...


现实向 一发完 1W+

白川视角

  

————————————

  

    

顽石不知水冷

  

  

1


方绪,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九岁的方绪是只黏他的小太阳,会揽着他的肩膀没脸没皮“是吗?我本来也很漂亮啊!”


十七岁的方绪错听成狐朋狗友的恭维,笑得很夸张“好看就多看看”


二十一岁的方绪刚刚斩获九段,西装总是穿得不很整齐,年少轻狂却故作谦虚俯身对围了一圈的话筒说“赢棋是我应该的事情。”


二十七岁的方绪窝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那么颓废无助,狠狠吸口烟,再吐出时带着自嘲的轻笑“师兄,别用哄小孩的话来哄我。”



  


白川把教案撂在办公桌,拿起茶杯润口,连轴转的教学间偷得一点清闲。而那呛人的烟味从沙发处传来,实在破坏他不容易得来的宁静。而他对这个师弟总是没办法,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装凶——

“这里是教学区禁止抽烟,要是我回来再看见你这样我就把你拍给体坛毒舌。”



然而他参完少年宫的会再回来,却没了那位抽烟者的身影,连味道都散得干干净净。


他才敢从抽屉里拿出添加恶意揣测和嘲讽的报道,大大的标题透着冲击力,“最年轻九段的陨落,方绪又连败!”


内容是夸张实际参半,图片里那人的挫败和无地自容却半点不掺假。


而目光又不自觉转到被自己束之高阁的破碎奖杯,他并非其主人,只好笨拙又固执的用胶带重新粘好。


为什么所有被上天眷顾的宠儿,都顶着光环必然坠落。

是神的后悔,还是凡人的搞砸?


    

2 


他很熟悉少年宫,各种意义上,很熟悉。


从小时候就来过,他只是进来逛逛,像是逛逛图书馆,写写作业,听听课这种好学生应该做的形式,他进来逛逛,然后遇到了人生中最浓墨重彩一笔。

围棋


那只是一张围棋的海报,平平无奇,排版还有些土气,却叫他窥见庸碌人生中天光一角。像是一原野草枯荣不顾,沾一点火星,疯了狂了一般前仆后继将所有作燃料,不怕粉身碎骨,哪怕燃烧后不留一物。


不是图书馆,不是作业,不是可有可无的无比重要的被禁锢其中的乖孩子形式。

是围棋


他得以更深一步了解自己,

白川,你原来可以是个疯子。



从摆上第一颗黑子就不可避免的步履不歇,一开始没日没夜,而后循序渐进,从小学,下到小学毕业。同龄人都在四处疯跑时,他已经被围棋的黑白世界打磨得过分成熟。


相遇时,方绪七岁,白川八岁。

他已经两年级,照样放学甩下书包就开始打谱,还没有成长的八岁,被前人棋谱中一式式奇思妙想惊讶的八岁,还不懂得下棋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懂得什么是孤独。



直到一声孩童的吵闹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我就要进去!”来者似乎身份尊贵,明明还是孩子,衣着布料却并非凡品。跟着不止一个大人,大人们说话间神色顺从不像家长。“小绪,你别乱跑行吗?我没法向先生交代。”

“我不!”那小孩脾气渐渐发作,到底是被娇惯的,做事都没有章法,偏要来这不走。


方圆是个小地方,这样的闹剧也算新鲜,大家都抻着脖子想看,一时忘了捻着的棋子。白川看见老师只好迎出去,蹲到与那孩子同高好声好气解释到这里是少年宫的棋馆,不是什么游乐园。不知是否因为老师的好声好气,还是那天方绪心情不错,棋室里一桌桌外行人大呼枯燥的棋对他产生了兴趣。刚才还哭闹的小孩,绞着手指回问老师,他不是进去玩,他可以进去下棋吗?




 他一头扑进了白川的视野,两只胳膊赖在他的棋盘上,“哥哥,能教我下棋吗?”


那真是奇怪的一天,方绪来的奇怪,白川也变得奇怪,他居然说好。是因为老师摆摆手说随他吧,或是那声哥哥。




方绪学得很快,快到可怕。



今天的课程结束后,他没来由想问他的名字,无非是一时兴起的孩子,在见识过枯燥的训练就会望而却步。

在白川后悔前,方绪开口“我叫方绪,我明天还会再来。”

不知道那个娇纵的孩子去了哪里,他沾上棋桌的那一刻,关于棋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认真。“我明天还会再来,”方绪又重重说道,“明天,告诉我你的名字。”




第二天,方绪没有食言,白川也不好驳面,只好告诉他名字。

“真好听的名字!”

好听吗?淡如白水,冷若冰川。就连坚韧的喻体都是山川,这样的没有意思,这孩子是怎么说出好听的。

白川下意识觉得方绪不真心,拿别人恭维他的话哄自己,脸不自觉冷了几分。

方绪看白川面露不虞,还以为不喜欢他,张嘴就要哭。白川恐招来老师,连忙哄他。

“哇呜呜呜呜呜…师兄…是不是不喜欢小绪”

是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面前这个撒泼打滚的小孩拜了老师为师,现在是自己正统师弟,白川眉头又拧了几道弯。

“才没有,你笑一个好不好,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真的吗?”

小方绪眼角还带着泪,鼻涕流得肆无忌惮,就着急的挤出笑容,怕白川不满意似的调整出自己觉得最好看的笑。


后来白川还拿这轻浮话哄过千万个萝卜头大小的小孩,边痛恨睁着眼说谎边铭记教师职责。没有一次像这样,


他看着方绪一怔,年轻的心脏还没有被衰老为难,结结实实的漏跳一拍。


谎言成真。



3

  

他们一起七年,用一个碗吃饭,一床睡觉的七年。



记忆稍稍深刻的,是那次少年宫暑假的冬令营。


那年的冬天格外冷,他和方绪里三层外三层围严实却还是能感受潲雨一样抵挡不住的寒气。

等到了房间两个小孩几乎要抱着暖气过活,别人叫吃饭也不去,只想窝着。



这两个棋痴就这样也要搓热手指,捻棋子下棋。棋上,方绪很快超过白川,白川和他打总是输。白川总是叫嚣着下次赢回来,面对总是定下结果的棋局双方也很乐意下下去。


窝着一天也不是办法,围棋又是个费心费脑的,没一会就饿得发昏。


白川自动请缨去买饭,顺便看看这附近有很多古建筑,落了雪的样子别有一番风趣。方绪没兴趣,嘱咐带一份一样的后又埋回棉花堆。



不是叫他不要出来吗?方绪也怕冷,怎么都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白川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雪地里罚站一般低着头的人是不是方绪。站的时间不短,肩膀已经落下薄薄一层雪,鼻头和耳朵都被冻红,一定是出来时急什么也忘戴,冻成这惨样。


白川一边在心里数落着方绪,一边将自己的围脖解下来走向方绪。



“小绪,这么大人了还不记得带围巾,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屋里等我回来吗…”


方绪只是平平的看着他,这份平静让他从心底感到害怕。

“师兄回来了,小绪要走了…”

方绪淡淡地向白川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而后沉默地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

白川下意识搭手帮他,等送到门口时,他依旧将自己的围巾围在方绪脖子上。


“小绪,无论是你父亲或是俞晓楊的看法如何。我永远相信你的能力,以后会定段,甚至拿下世界冠军,升至九段,超越现今所有的前辈。我一直都相信。”


方绪没有停留只继续向前走。


从小方绪趴在他棋盘上的那一刻起,他命中的无赖和劫数作用。他知道围棋,终究是两个人的围棋,无数次的对弈让他早就习惯对面坐着方绪。自知危险却沉浸其中,有时也提心吊胆对方是否会离去。



而现在,十六岁的白川经历一场快速的别离,结束整整持续七年的名为方绪的夏天。他已经化作飞鸟远去,只他在原地作冬蝉,白川终于懂了什么叫孤独。



4

  

在他十七岁那年到了自己的瓶颈,虽已显露出职业棋手的能力,白川却常意识到乏力。


有什么在限制他,又或者说是他自己把自己挡在了半山腰。


命运是好心的,一切事情发生前,它留了下多暗线给人类发现,可人类大多充耳不闻。假装听不见在耳边敲响的丧钟,自顾自的朝命运的终点走去。


他从来没有下赢过方绪,身体不舒服或是失误的时候不算。

你看,命运早就显露,不同于天纵之才,他只能更谦卑更诚恳,以凡人之躯,再努力再努力地爬高一点。



他还去上高中,只是成绩不尽如意,却依旧心无旁骛地摆弄磁铁小棋盘。他摆弄得专心,连有人走过都没注意。他是侧身在椅子上以为是挡住了过道连忙让开,只是那人却不肯走“围棋?”


白川抬头,是一张并不认识的面孔。“很少有人拿着棋盘下的不是五子棋而是围棋了。”

“我也是玩玩”“我看不是吧…职业水平?”


白川再次抬头,他确实打算今年定段也志在必得,只是高中能看懂围棋的人少之又少。

“你好,尹舟。”那人向他伸出手来,“白川。”


他不知道,后来这个人的几句话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5

  

门嘭地打开,人风风火火走进来,没理由的坐在他的沙发上。


时光皱起那张任谁也不会拒绝的小肉脸,“白老师,我想学围棋~”

  


他想起那个被束之高阁的胶带奖杯,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的抽烟者,想起每个搞砸自己命运的天才,忽然生出想要打他一顿的烦躁感。

最后他还是没有,“好,我教你,但你要认真学。”




“要认真学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这是老师能说的,最无能为力又激人奋进的话。我已决意倾尽所有去教你,如果你能随我一起。

不论是多年前摔掉奖杯的时光还是那时被自己邮件烦的几近崩溃的方绪。

“师兄,你怎么不懂呢,我就是不下了。”



他就是不懂,哪怕他当了老师也是不懂。你知道我见过多少孩子都资质实在平庸,每次都摔倒每次都爬起。

既然已经遇见一种超凡的能力,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事业。你点开我的邮件,回应一手是我应对的两倍效益。

天赋应做你从未谋面的虔诚拥护者,不遗余力地将你高高举起,呈向英雄的殿堂。

而你,怎么可以显露出不堪重负之人的疑惑和逃避?


手机滴滴滴地响,来电显示“实验中学尹老师”。有十年过去了,从“尹舟”到“舟”到“尹老师”再到“实验中学尹老师”这其中过去多少事情。


“白川,出来吃饭啊”


尹老师不会随便叫他出来吃饭,果然酒过三巡后吐露了真实目的。

俞亮去实验中学他是知道的,方绪三天两头找他聊天吃饭,俞家的事他能知道大半。

俞亮是什么水平,大大小小的青年组选拔赛他大概都不必参加,同龄甚至再加五年以内没有敌手。去参加实验中学的围棋社,即使实验中学向来是围棋强校结果也不会太不分明,一向是单方面的碾压。

这也是尹舟痛苦的地方,“我知道,对于俞亮来说围棋社的那群人,不过是蝼蚁。当我知道他们逼俞亮下盲棋中间换人还下不过人家时。”他深灌一口酒,“我就在想啊,我都在教什么呢?围棋,是君子之约,是天才之斗。这,现在这围棋社又算什么呢?郑勋今天来找我,说能不能让俞亮走。还有,他准备高考了,不下棋了。会不会,我不应该这样执着,会不会围棋对于这些人来说是注定攀不高的,是累赘?”

白川缓缓说道“他们已经进行了一段有围棋的人生,围棋能成为他们的爱好之一,就已经是我们的工作了。”



十七岁高考前夕,学校有一个小天台,他们躲在那里喝酒,还是尹舟喝,白川看着。

白川知道面前这个人定了段,却没有参加任何头衔战。

“我下不动了,我感觉有一堵透明的墙就,就把我拦住了。我有多羡慕那些闯入决赛的棋手,他们的想法跟我都是没法比的,一步棋,他能布局到几十手之外。不知不觉,你就被他收紧套牢,直到中盘都挺不过去。你才知道,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埑。”


“那怎么办,我们总要为围棋做点什么吧,为我们最爱的,不甘它落寞的围棋。”

白川眼神定定,望向尹舟,也要为自己寻一个答案。

“反正我要高考,那就走平常的路。但我要当老师,当围棋老师,多一个人知道围棋,多一份发扬的机会。”


这是当老师这个选项第一次出现在白川面前,白川能看得到其背后映照的心理,选择一个略为平庸的人生,甘心吗。


他没有碰围棋三个月来备战高考,考上一所不算好的本科师范,而后堪堪在最后一年定上段。



没什么不甘心的,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如果最后的终点是围棋,他不介意过程无聊枯燥。





尹舟再添一杯,自顾自的和白川的空杯碰杯,“这是我选择的工作,从不后悔。”


“我只是不懂,”他的眼镜几乎要滑下来“俞亮呢,他来干什么?他应该坐在定段赛的赛场上,为什么来学校浪费时间?”

白川也不明白,可他想起时光,想起皱作一团的小脸,和俞亮那孩子平常板着的脸。想起他来找自己复盘的棋,自己说起棋逢对手。

“大概是太孤独了吧。

或许,就算天才,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吧。”



时光那孩子磨蹭了好久才定了进道场,可弈江湖名额满了,道场那边需要五段以上的推荐人。

“老师,您就当为了我,再升一段吧。”


这孩子,把升段当什么了…

没来由的他突然想到另一个人,

“师兄,我是九段了!你不想追上来吗?去参加比赛啊,别在教室和升段赛里浪费时间!”

想到这儿,白川眉毛一挑,“…不过你可以去找方绪九段啊…”



时光已经下定决心追赶俞亮,尽管那孩子在同年人之间已经望尘莫及,好在时光也有未曾显现的卓越天赋。

而你呢?白川问自己,和学生提起棋逢对手时也会遗憾吗?棋还在,对手却走远了。就连他停留在巅峰前的最后一道山门,在半山腰的围棋启蒙老师又能帮他什么呢。

方绪注定要在巅峰状态时与俞晓楊、桑原等高手来回作对。他的棋桌前坐过很多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很多顶尖的棋手在他面前也似过眼云烟。这注定是一条不好走的,而且孤独的天才之路。


每每谈及自己,白川总是摇摇头,他并不感到委屈求全。一开始他只是做课外班的老师,后来搬到少年宫,他的信念感越发强烈。若说不感到委屈是因为还在下围棋,平凡也没关系,枯燥也没关系。那么教师这门行业,竟也不叫他感到枯燥,或许他天生就是适合平淡,围棋是唯一的波澜。

他骄傲于教会那么多的学生围棋,即使那些孩子愚笨也没关系,没有多少造化也没关系,起码他们拥有一段厉害的爱好,说起来有些冷门的能力。

时光是一个代表,也许他平淡一生,可以淘到一颗金子,一个五段也可以影响出九段。毕竟如此粲然的又年幼的何时何地东山再起的能力他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一个是时光,一个是方绪。


  

6

  

方绪最近陷入了瓶颈,他看得出来。不只是几场的成败,他青云直上得太快,很快被荣誉和地位所反噬。最年轻九段,是最漂亮的头衔,也可以是最无奈的枷锁。


他的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他被热闹淹没却一人坠入寂静的深渊。


没有主动询问打探,只是按平常一样该说该骂。他知道,旁人总觉得方绪躁总觉得打压是最好办法,可他不觉得。打压久了,再骄傲自满的孩子也会反过来怀疑自己。俞晓楊也好,老师也好,方绪父亲也好,总是,总是提醒方绪他不够格,你能更好。

都嫌方绪浮夸,觉得他给出的全部轻描淡写,因为他觉得自己从不缺夸奖,也从不吝啬予别人赞美,这种赞美或许少见真心却不含恶意。

小绪只是一个难伺候的小孩。

小时候不要束缚和枷锁,只有围棋走进了他心里。长大后享受赞美,却没有一束鲜花生长在他荒芜的心尖。



他一点也不怕方绪来少年宫“捣乱”,这正是他性子所致,他反而希望他多来。

他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了方绪。

他希望他的平凡与充实可以填满他的荒原,如果不能是玫瑰,是枯草也好。这是他自己的救赎之道,无论可不可以,他想要试一试。


可事态没有好转,方绪胜多败少磨去意气风发,身边的女伴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像春天的潮水胡乱涨幅。

可能他不喜欢枯草,偏偏爱玫瑰。



尽管不满方绪放着好好的头衔战不打偏要去一心两用开发围达网,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发着传单,不仅出于对师弟的纵容。

他想起学生吐着舌头说老师,要是一伸手就能和世界各地的人下棋该多好。他遇到过徘徊在少年宫门口的成人,支吾着问他不是小孩子可以向他学吗?饭店的服务员看他的棋谱出神,水都溢满却想问他下一步呢?

或许这次,真的是正途了。他一直相信,方绪可以做好这项推广围棋的活动,甚至成为那股浪潮。



等等,围棋?浪潮?新?他似乎想到了,与他并肩的方式。


“成立一支年轻的精英的战队,他们会进入围乙围甲…”白川疑心方绪是否在听,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直到他听见方绪开口说答应他才放心。


白川从不喝酒,他不理解人为什么用难闻的酒精味折磨自己,而且酒喝多了容易迟钝。方绪倒是很喜欢喝…他抬手拿起面前的酒杯,第一次和方绪千千万万位座上宾一样,喝下冰凉的酒液。他第一次喝下方绪的酒,并想要进入他的世界。



被酒精麻痹并非一种好的体验,刺激过后他感到昏昏沉沉,恍惚间看见方绪冲着他笑,一瞬间惊心动魄,心跳如擂。



他付出了他人生中最投入的一年,他为这个新生的队伍跑前跑后,辞掉了他少年宫的工作,告别了小朋友们。小豆丁蹦着跳着哭着闹着说,白老师我会记得你的。他心里想,小孩子什么都记不住,却常常撒谎。但他只是摸摸他们的头,笑着不吝啬拥抱。

甚至有时觉得回到了最年轻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时候,仿佛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他喜欢看方绪穿正装的样子,尽管他一直在穿正装,白川也一直喜欢。发布会上握着话筒宣布历史性节点的人,笑得志在必得。白川在角落里鼓掌,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一切都改了。


他知道最近棋队状态不好,围棋在大众也式微。可他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没人比他知道围棋多冷门。他已经饮了十年的冷水,这一点打击和挫折就如同秋风刺骨一样稀疏平常。他就像添衣物一样,去疏导队员,去争取赛额。他太认真,认真到别人不忍告诉他一些结果。

认真到连一顿散伙饭都没吃到,认真到,他第二天才知道人去楼空。



这一切其实早有痕迹,从俞亮签约东湖控股,他早该意识到里面方绪存的龃龉。他知道他爱护小师弟,像爱护自己生命。老天早就好心暗示他明哲保身结局。


他像被塞壬骗得家破人亡的水手,他被海浪无情地丢在海滩。太阳升起,浪潮褪去,只有他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的留在了海滩上。狼狈又羞耻,连自己都批评自己,你早该知道一场空,却扑上去上赶着被人耍得团团转。又有自己为方绪辩白,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自身难保。



而这样的人,自己还想帮他,还觉得他孤独。白川几乎要被气笑,摇头自嘲。丢下句散伙后悲哀地发现,这居然是他能忍心对方绪说的最重的话。


警察的第一个电话其实是打给他的,方绪和别人打架,警察叫他过来解决。

他发现他这个师弟是越来越行了,说话少了,干的事却多了,不闷不响得惹出这么多事来。他报复性地说他不认识他,叫他们去找俞亮。


他知道中途离开要想再回去少年宫是难的,因为指不定已经找到了其他代课的老师。但难的是主任告诉他,白老师,以后不用来了,少年宫要拆了。


世事变幻无常,他赌气地想,是惩罚,一定是惩罚。你帮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而后变成孤魂野鬼。



7

  

电视上的消息比他亲自去了解来得更快,摄影机比他更熟悉那幅金丝眼镜和条纹衬衫。他回去下棋了,对俞晓楊,还赢了。



方绪还是方绪,是再混蛋再拎不清,还是会被上天托举至天堂的宠儿。


他没出息,看见外面围着的小报拟定各种恶毒的猜测,自以为地列方绪的“罪证”时,他已经到了方绪家。他比赛时不会开他的跑车,车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不会有人来接方绪,俞晓楊俞亮不合适卢原也不合适,狐朋狗友更不会。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启动了火一样的跑车。


从第一次见面小方绪脆生生叫了他声哥哥,黏在他的身后,他说他明天还会来,说他名字好。多好听的话,像每一个小豆丁围着他热烈而又真切地说他们会永远记得他。

小孩子的话是不能够放在心上的,然而他又总是觉得方绪不一样。他笑得太好看了,他说地久天长太真切了,他对他好得太理所当然了,好到他以为他会一直绕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欺骗、背叛、敷衍、渐行渐远。


白川很少开口要求他些什么,只有过两个约定,小绪,好好下棋。方绪,我们办棋队吧。


他看电视转播上方绪得意又不敢相信的眼神,他们说方绪胜俞晓楊四分之三子。下棋的事情,他一直做得很好。


方绪的跑车对得起昂贵的价格,他很快到了棋院。看见被团团围住的方绪,白川忽然地有些鼻酸。他没说话,只是将他带到了他们之前经常一起下棋的地方。


方绪又哭了鼻子,别以为他没看到,肩头有湿意。一如几年前他在电话里哽咽着隐藏着眼泪。

其实他说谎了,他共与方绪有过三个约定。


那年老师出丧,方绪没来得及赶过来,打电话来。那时是暮春,思念肆意生长。

雨打残红,这画面残忍得不像话,路边柳条扰他心绪,拂得他心痒。

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说出来。就像几年前,他给方绪围上自己的围巾,和冰天雪地一起冻住未能说出口的话语。

留下吧,小绪,留下来好不好。

方绪,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吧。


他既没有提,方绪却回来了。就算是一次他未赴,方绪赴了约。而围达是他赴,方绪未赴。


白川回抱方绪心想,我们扯平了。



8


他没想到他们会在小亮和小光面前输得那么惨,方绪得意地来接他时,早就做好了给两位即将奔赴北斗杯的小棋手来个下马威。


结果却是吵得热闹,在学生面前,白老师的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撇开方绪,自顾自地摔门而出。其实也没有多生气,他只是惊讶,自己和方绪已经一步错步步差出那么多地方,直到一点也不同步,一点也不信任。


尹舟又找他喝酒,他常常怀疑实验中学的事务是否过少,每天他都那么闲。一想想实验中学的围棋社几乎垄断了每一场联赛的冠军,事情不可能少。


方绪追上来想说点什么,又退一步问去哪里他送自己。



原来是十三中下一年承办联赛,实验中学被破了势,再也不能年年垄断冠军。

“说起来那个围棋社,创始人还是你的好学生,国青队的时光。”白川摆摆手,他听时光说起过围棋社的事,创始人是吴迪。自己认得他,高考前年年都来少年宫,多踏实,多认真,考了外地的大学,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不是时光,是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白川想到这里温柔地笑笑“这说明什么?再名不经传的孩子,即使没有天分,即使没有再走下去,留下来的社团也能打穿你们实验中学的铜墙铁壁。”


“你在得意?”尹舟笑笑,“我才不和培养出时光这种天才的老师说话。”说罢赌气别头。白川言笑晏晏,“你还是没听懂,无论是时光还是那个孩子,无关天赋,只要喜欢围棋,就可以有一番作为。围棋的新潮,终于到来了。”

“对,”两人举杯同饮“我不在乎每年在哪里办,只有领导的面子在乎。要说新浪潮还要多亏了方绪的围达网,唉,就方九,你知道吗。”


哪里不知道,我刚才就是他送过来的。

白川很喜欢别人在他面前不知情地提起方绪,仿佛全世界在向他证明他的小绪有多厉害。又窃喜没人知道他们认识,而且有过很多故事。

然而他都要压下来,再假装轻描淡写说一句“啊,我认得,怎么。”



白老师的轻描淡写终在饭店门口碰见那辆火红色超跑而破功了。

他正在和尹舟推脱谁送谁回家时,方绪喊了一声师兄。


“你怎么还没走?吃饭没?”白川担心这个师弟得了名人头衔高兴傻了,不然怎么在风里站了一个多钟头。

“没,不饿。”说谎,从小都不带改的,一说谎就眯起来那双狐狸眼。


“看来我不用送你了”尹舟没认出来方绪,只是拍拍白川的肩膀,自己去打车了。

方绪拉开车门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回家还是回少年宫。”语气像他专属司机,只是内容让白川一愣,“已经没有少年宫了。”


方绪怎么也不肯发车,在窸窸窣窣地理完安全带后,车里安静得过分,方绪轻声的那句对不起也得以飘进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我托大了,不应该抢下。”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平静,淡然地像以前的日日夜夜他们坐在一起复盘上一局。

“我也不对,不应该骂你,我其实就想下那里。”


“你…跟你吃饭的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实验中学的老师,你认识才怪呢,白川存了心思去逗方绪。

“嗯,你确实不认识,你出国的时候我因为他去当的老师。”


“谁?谁啊?就刚才那家伙?!”方绪果然被逗急了,甚至头已经探出窗户去找已经打车走了的尹舟。“就他鼓捣的你去当老师?他几段啊谁啊?这混蛋是不是自己升不上去拉你下水…”

“骗你的,是我自己想当。”


看着肉眼可见安静下来的方绪,白川偷笑。“那你…”

“我很快乐,我清楚我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我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并非是什么突然改变了,方绪,我和你本就不一样。我只能在半山腰,棋力上我们注定不能同步。当老师很好,不能说这样的工作低微、普通、比你拿名次对围棋的贡献少。我也很欣慰,很有成就感。就算没有时光,我还有千个百个热爱围棋的学生,他们就算没有作为,也在潜移默化中推动着围棋的发展。

不是所有人都应光芒万丈,我不应该被定义,就像你一样。”


方绪点点头,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那北斗杯?”

“北斗杯我收到棋院的邀请了,毕竟时光也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



跑车稳稳停在白川楼下,白川下了车又折返倚在车窗上,“再问一次,真的不饿?”

“饿!”

“面还是饺子?”“都要!”“撑不死你!”



“我进屋批作业,吃完就走吧。”

白川突然对小孩不肯开车的三十秒回过味来,又撂下一句,“明天见。”




棋协办大会,白川声称是来看新起之秀的,却又忍不住在主持人念出方绪名字的时候喜上眉梢。他有种单向将方绪划为自己的归属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只要看着方绪拿奖捧着鲜花,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方绪,偏偏拿着奖杯鲜花只对着自己炫耀和微笑。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有的人喜欢玫瑰,有的人偏爱枯草。



“今天少年宫拆,你故意带我过来找不痛快是不是?”白川有点生气,踢了踢蹲在地上的方绪,只得来一句我自有安排,上车。


“我在东边又给你找了一片场地,你放心那办公室,比我办公室还大些…”


“你不是一直不支持我当老师吗?”


“多一些教书育人的白川五段,以后的方绪九段会更多。”看着方绪学着自己拿腔拿调,白川也笑了出来。

  

他为他找回了少年宫,天意见怜,有什么不对,孤魂野鬼也一对*。


  

两人都笑了,只是白川偷偷望向方绪,


方绪,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

*套用郑伊健的《一对对》“有什么不对,雪地冰天也一对”

  

  

关于白老师


白川是职业五段棋手,按照现实中的定义,这个段位并不低,有资格评点各大高手的对局,可以报送大学。毕竟那是职业五段,除此还有业余三十二段,还有根本看不懂的人。但在棋魂的世界里,主角们都下棋,并且主要人物小光、小亮、方绪、俞晓楊都是下棋的天才。在他们之中,白川老师在围棋的赛场上的光辉就会有些暗淡。五段的能力也显得像是停留在职业围棋的半山腰。

在我的故事里,这个五段不是白老师年轻时就拥有的段位。是后来慢慢打升段赛打上去的,最后成就了一个职业五段的少年宫老师。我们总是猜测,白川为什么要去当少年宫的老师,一定是横生了什么变故,迫使他远离了充满光环的职业赛场。而我的理解是,拥抱平凡。在不平凡的十八岁,他恍然发现了自己并非超世之才。他从来不是轻易破碎的,白川白川,淡如白水,泰若山川,他是坚韧的。是十八岁发现平凡也不恼不急,怡然选择了往后人生的道路。他平静地拥抱了强光旁的暗淡,并于这种平凡中做到了极致。

白川是老师,却是一个极致的老师。传授上职业的能力不必多说,他也是一位难得的良师益友,他平等平和地对待每一位学生。在旁人的视角里时光不过是伤仲永的失实报道,是不学无术的混小子。而他刚刚再次下棋时的棋力也不过尔尔,白老师依旧耐心地为这位实在不省心的学生从浅入深地教授,在他小时曾经获得过大奖的前提下,并不强迫他继续下棋。

文中曾说过,方绪和时光都拥有着随时随地东山再起的能力,而他的身上则有一种温暖坚定的力量。时光接到何嘉嘉的战书,身无寸铁的他下意识去找了白老师。就连好友沈一朗陷入钱与围棋的困境,还是一张少年宫的传单助他脱困。

“顽石不知水冷”是给白老师的。他是多冷都不知的顽石,无论围棋是风靡还是冷门。少年宫从门庭若市到面临拆迁,他都一样固守在围棋的身边。他像是半山腰的守护者,为挑战者们立下一盏路灯,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坚持他会照亮前路。这是一位真正的棋手和师者,他尊重他自己的围棋,更化身为蜡炬。所谓安身立命,也不过如此。

白川亦是通透的,他看人看得很准。时光是璞玉,方绪是被惯坏的挑剔的小鬼。无论外界对他们的评价如何,他的态度都不会变。

而方绪又是特殊的,他们相伴相知,又忽然分离,分开后他在半山腰只能眼看方绪从山顶跌落,落尽旁人冷眼指点。


时光的话点醒了他,会不会是太孤独了?

于是他想出来更好的办法,他想要和他一起组建围达队,既然下棋比赛这件事他暂时不通,且让他同自己一道见证星光闪烁。

虽然最后方绪有所辜负,好在浪子回头力挽狂澜,他们都赢了,为围棋。

被惯坏的孩子从不缺赞美和爱,当他想要用枯草换玫瑰时,或许正是爱意的觉醒。又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他冲他笑,白川已经不可以避免的跌入名为方绪的夏天。不过是差点就作不知好歹的蝉,冻死在冬天。好在最后化做飞鸟一起飞走,四季都一起感受。

连白川也不知道,在方绪的人生轨迹中每每存着他的影子。这一切并非侥幸,是过往皆草木,唯有白川是方绪的青山。



木头阿鱼

【方绪】象牙塔(123)


方绪个人向 ooc



123


俞晓阳自认,他的人生并不丰富。平平无奇的童年,磕磕绊绊的少年,还有已投扎进围棋世界的青年。


如果说在这个年纪回首,他这一生有什么算得上奇遇的,就是在最迷茫的年纪,短暂的遇到了郭景生。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而如果说对这场奇遇有什么遗憾,那就是郭景生的不辞而别。他穷其半生想要找寻郭景生的痕迹,却又害怕得到郭景生的消息。


方绪问他,如果换作他来对战郭景生,他是否也会心无旁骛的赢下来。


说实话,他第一反应是懵,然后还有些恼羞成怒,最后他极力克制住所有情绪,告诉方绪,他会。


方绪不信。


其实他也......


方绪个人向 ooc



123


俞晓阳自认,他的人生并不丰富。平平无奇的童年,磕磕绊绊的少年,还有已投扎进围棋世界的青年。


如果说在这个年纪回首,他这一生有什么算得上奇遇的,就是在最迷茫的年纪,短暂的遇到了郭景生。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而如果说对这场奇遇有什么遗憾,那就是郭景生的不辞而别。他穷其半生想要找寻郭景生的痕迹,却又害怕得到郭景生的消息。


方绪问他,如果换作他来对战郭景生,他是否也会心无旁骛的赢下来。


说实话,他第一反应是懵,然后还有些恼羞成怒,最后他极力克制住所有情绪,告诉方绪,他会。


方绪不信。


其实他也不信。但这不是敷衍,或者假话。


他还记得,他和郭景生下过的最后一盘棋,受两子,他将郭景生杀得通盘治孤。那时郭景生见此便将棋子一撂,一副不认账的样子说是——“我以后可不跟你小子下了。”


当时他赢了棋,心里高兴,只觉得是郭景生这老不正经是在输了面子、耍赖,便也没放在心上,结果却不曾想,再过几日便听闻,农场跑了个改造的,是郭景生。


埋怨自己反应慢,还是埋怨郭景生不辞而别?


年轻的俞晓阳当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知道,没人能再风雨无阻地陪他下棋了。


棋圣战第三轮结束,俞晓阳晋级了,同时王老也来告诉他,上海地方志的工作组来方圆了。


冥冥之中已有预感。果不其然,工作组在棋院见到俞晓阳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俞晓阳是否认识郭景生前辈。


是清晨五点的雾霭,是田间硕鼠啃食秸秆,是弯弯曲曲的线排成歪歪扭扭的棋盘,是生产队一铁锨就可以掀起整盘的石子,还有满天呛人的尘土。


一切在记忆里都有实感,唯独郭景生,像是南柯一梦遇到的神仙,陪他走过一段时间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俞晓阳说了很多,但具体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就像是把记忆从脑海一股脑地揪出来,然后他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关进书房、关进围棋、关进俞晓阳。


而方绪,也才知道,那一日俞晓阳究竟在遮掩什么。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第一次赢下俞晓阳之后,俞晓阳也如郭景生一般离开,他会有多崩溃。


崩溃吗?崩溃。


但不是为了郭景生的离开,而是为了工作组带来的家书。


“昨日遇到了个小年轻,沉迷下棋,我劝他下棋没用,他竟然还不信,所以我把他的棋全杀了。”


“他倒是有趣,次次输还不服。”


“他的棋长进很快。”


“他想拜我为师,我就又把他的棋都杀了,还告诉他,等他能赢我再说。结果他竟然说,若是他能赢我,就该是我拜他为师了。”


“他轴得很,非要拜我为师,知道我是谁也没放弃,我就跟他说,等他拿了全国冠军,我就收他为徒——谁让现在没有比赛呢,终于把他气跑了哈哈哈……”


在郭景生留下来并不齐全的家书中,偶尔会与亲人提到农场有个喜欢围棋的年轻人。像是随笔,他似乎并不在意,以至于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留下一个。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根据郭景生晚年的随笔以及家人的口述。郭景生直到离世前,依旧记得那个年轻人——“小俞”。


干巴巴的流水账寥寥几笔却让俞晓阳觉得生动的很,似乎能透过时间看到当时的场景。


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情绪的浪潮汹涌,他忍得眼眶生疼,鼻子也是酸的。


方绪在门外候着,从天亮到天黑,书房的灯光透过门缝逐渐亮起来。他无法切身体会俞晓阳的哀恸,但脑海里却不停地反复着一段颤颤巍巍的字迹——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是郭景生写下的关于小俞的最后一句话。


方绪想,那时的郭景生一定比谁都期待俞晓阳能登顶吧。


——“我总在想他走的毫无留恋,估计早就忘记了我。”俞晓阳心里喃喃。埋怨、怀念都随着这些文字消散殆尽,只留下了痛,心脏痛。






肥牛卷一切

【绪川】吻若星阵

一点小情趣啦~亲遍每一颗痣。

  

  皮肤是白色的,痣是黑色的,当黑色的痣散在白色的皮肤上,总像围棋中的撒落的棋子一样。方绪看着白川鼻子上的那颗痣也总是这样这样想。

  每每当他离得那颗痣太近的时候,往往是那颗痣汗涔涔的时候。方绪总会吻上去,发现这颗棋子原来是咸咸的。

  除了这里,白川的后颈上也有。更大一些,微微一点凸起,却又意外的圆,倒是真的很像一颗迷你的小棋子。

  白川知道这颗痣,却没见过它,方绪总是笑着说这颗痣就是白川要背着围棋走一辈子的标记,老天爷怕自己忘了,特意给他留个印儿。白川笑着打他,骂方绪明明是他差点不下棋了,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忘了围棋。

  方绪又想去找别的...

一点小情趣啦~亲遍每一颗痣。

  

  皮肤是白色的,痣是黑色的,当黑色的痣散在白色的皮肤上,总像围棋中的撒落的棋子一样。方绪看着白川鼻子上的那颗痣也总是这样这样想。

  每每当他离得那颗痣太近的时候,往往是那颗痣汗涔涔的时候。方绪总会吻上去,发现这颗棋子原来是咸咸的。

  除了这里,白川的后颈上也有。更大一些,微微一点凸起,却又意外的圆,倒是真的很像一颗迷你的小棋子。

  白川知道这颗痣,却没见过它,方绪总是笑着说这颗痣就是白川要背着围棋走一辈子的标记,老天爷怕自己忘了,特意给他留个印儿。白川笑着打他,骂方绪明明是他差点不下棋了,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忘了围棋。

  方绪又想去找别的痣,白川的肘后也有一颗,那颗痣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方绪上网的时候到处乱看,看过玄学网上说这里有痣是富贵的意思。可是白川天天教启蒙,怎么可能过上有钱日子?方绪突然觉得自己想法设法地给他塞钱果然是天命不可违,白川就不该过太苦的日子。

  白川还有一颗痣在腰上,方绪不常亲那里,但是这天还是颇有仪式感地献上一吻,这里的痣离心跳最近,是白川那颗为了围棋而跳动的心。

  还有一颗痣不能说,白川也一直不好意思给方绪看。但是方绪却相当顽劣,每次见面时都要刻意地去舔一舔,弄得白川脸色通红地去打他的头,而方绪则一直不松口。

  白川还有颗痣在脚上,大脚趾缝那里,他小时候听奶奶说脚趾缝上有痣能做皇后只是玩笑话,却没想过自己有天真的跟方圆市的土皇帝过到了一起。方绪也是这次偶然发现的,他又故意去作弄白川,换来了白川直朝面门的气恼一脚。他握住那只有些凉的脚,偶然间看见了那颗不显眼的痣。

  白川没想到这颗痣他也会吻上去,即便是自身绝对爱好干净,白川也觉得有些羞耻,毕竟脚和别的地方还是有些不同的。而方绪却握着他的脚,从面部划过,最终放置在自己胸口,仿佛一个臣服于君主脚下的忠犬。

  痣只是皮肤变异的偶然产物,但是寻找痣的人却把他当做上天的礼物,在偶然的黑白上留下必然的殷红。

  痣如星阵,总有人甘愿做局中之人。

阿卿不是鸽

【纬钧】周帝就是这样选妃的?

周帝×甄相

经典角色再用了属于是

跟剧本杀没什么关系,借个身份而已

ooc预警勿上升

依旧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小短文



庆佘二年,木兰国在周帝的带领下逐渐繁荣昌盛。


在无外敌亦无内忧的情况下,于是周帝的后宫便成了朝臣的重点关注。


周峻纬登基两年,后宫里面无一人。


周峻纬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就被催过婚了,只是当时被他以年龄尚小推脱。后来登基,又搪塞说要先发展事业。


现如今倒是没理由了。


英明神武的周帝坐在殿内,看着桌上摆着的朝臣催促他选秀以充盈后宫的文书直叹气。


生活不易,周周叹气。


想他堂堂一个皇帝,怎么就如此卑微了。


正...

周帝×甄相

经典角色再用了属于是

跟剧本杀没什么关系,借个身份而已

ooc预警勿上升

依旧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小短文



庆佘二年,木兰国在周帝的带领下逐渐繁荣昌盛。


在无外敌亦无内忧的情况下,于是周帝的后宫便成了朝臣的重点关注。


周峻纬登基两年,后宫里面无一人。


周峻纬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就被催过婚了,只是当时被他以年龄尚小推脱。后来登基,又搪塞说要先发展事业。


现如今倒是没理由了。


英明神武的周帝坐在殿内,看着桌上摆着的朝臣催促他选秀以充盈后宫的文书直叹气。


生活不易,周周叹气。


想他堂堂一个皇帝,怎么就如此卑微了。


正当周峻纬看着这一大堆大同小异的文书发愁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周峻纬抬头看了一眼,嘴角一抽,“什么事?”


来人一挑眉,“臣听闻陛下准备选秀,特意来看看。”


“蒲熠星你要是是来看笑话的就赶紧出去!”


蒲熠星无辜的眨眨眼,“陛下怎么可以这么说臣呢,臣可是来为陛下出主意的。”


看着就不怀好意。


虽然凭着对好友的了解知道他不会出什么好主意,但是周峻纬还是开口吐出两个字,“不信。”


蒲熠星:哦


大概是实在烦心这件事,周峻纬还是矜贵地开口,“说说吧。”


“不就是选秀嘛,陛下选不就是了。”


周峻纬听到这个话就跳起来了,“你说什么呢?我是不可能选妃的!”


哪知蒲熠星反而冷哼一声,“只是让你假装选秀,没想到你居然就想到把那些官家小姐拉来充盈你的后宫了,果然对小齐不是真心的。”


周峻纬:不是,话可不能乱说啊


“谁的主意?”


蒲熠星得意洋洋,“当然是我跟韬韬的,那些大臣不就是想让你选秀吗?你就选呗,趁着他们还没明确说要开枝散叶。”


然后一个都不要,等他们下次说的时候再说短时间内如此大费周章不好。


“对了,黄子请求陛下为他赐婚。”


周峻纬无语,“你们都先别急,先等朕娶到人!”


幸好早就结婚了的蒲熠星:“不会有人现在还没跟心上人成婚吧~”



风和日丽,春和景明。


好好好,天气很好。鸟语花香,秀女也很美。


后宫一个人都没有,又是想看热闹的异姓王蒲熠星特意来陪周峻纬一起。


“三司使之女×××”


周峻纬在前头坐着,人家名字刚念完,他就婉拒了,“这个跟丞相长得有点像,算了算了。”


“这个跟丞相一样都是溜肩,也算了。”


“这个眼睛比丞相大,算了算了。”


“这个没有丞相白,也算了。”


旁边的蒲熠星和郭文韬眼角一抽:……


不是,大哥,你说话是离不开丞相吗?


而那边的周峻纬也越来越荒谬了起来——


“这个没有丞相高,不要。”


不是哪个女孩子能有丞相高啊?


“这个比丞相瘦,不要。”


“这个头发比丞相长,算了。”


“这个眼睫毛比丞相短,也不要……”


蒲熠星&郭文韬:?……


借用好弟弟的一句话:sei克斯


终于到最后一个了,在蒲熠星和郭文韬听了一下午无聊且荒谬的找不同游戏后,听到实在想不出什么的周峻纬最后来了一句,“这个跟丞相居然没有一个地方不一样,肯定不要!”


不是,哥,你这像也不要不像也不要,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蒲熠星和郭文韬对视一眼,双双心累,他俩是真的没想到周峻纬如此恋爱脑,什么都要提齐思钧。


主要是他也还挺有责任感的,每一个不要的都给了理由。


而最后的最后,朝臣在听到自家女儿或者妹妹说了这场选秀的细节之后,都沉默了。


再后来,有某蒲氏郭氏唐氏邵氏等人联合上书,请求周峻纬与丞相齐思钧成婚。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