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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拯救社恐男友(59)

✅强势温柔攻×社恐宅男受

🔅4k+,皮带PLAY,巴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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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喝醉后对做过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而有的人第二天醒来还记忆犹新,醉酒期间的种种,如同放电影一般精彩呈现。


  很不幸的是,程遥属于后者。


  当他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眼前还频频闪过昨晚热情的少年说自己锁骨很漂亮,问他要不要看。


  当时大概是喝高了,他迷迷糊糊听到这话还很高兴的去扒拉人家。


  再然后就被赶来的男朋友抓住了。


  回忆结束,程遥坐在床上无...

✅强势温柔攻×社恐宅男受

🔅4k+,皮带PLAY,巴掌打🌸

—————————————


      有的人喝醉后对做过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而有的人第二天醒来还记忆犹新,醉酒期间的种种,如同放电影一般精彩呈现。


  很不幸的是,程遥属于后者。


  当他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眼前还频频闪过昨晚热情的少年说自己锁骨很漂亮,问他要不要看。


  当时大概是喝高了,他迷迷糊糊听到这话还很高兴的去扒拉人家。


  再然后就被赶来的男朋友抓住了。


  回忆结束,程遥坐在床上无力的揪着头发,等到贺济川端着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程遥一脸惨不忍睹的揪着额前那撮头发,边揪还边不断变化着精彩的表情。


  他有些好笑,故意沉着脸轻咳一声,顿时吓得程遥手忙脚乱的坐好,抬头冲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粉饰太平的微笑来。


  “醒了,头疼不疼?”


  程遥飞快摇了摇头,接过粥小口抿着,一边喝一边悄悄打量起贺济川的脸色。


  这人表情有点严肃,脸上也没有任何笑意,显然一副要跟他好好谈谈的态度,而且看那架势,也不像是只口头上谈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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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赞留言,人生灿烂⭐️⭐️⭐️


米酒蛋泥

1 球拍

 


  乾南市羽毛球青年锦标赛,男双16进8,现场解说慷慨激昂。


  “比分拉开差距。这边是顾千澄顾少,双数区发球。”


  “好球!好一个反手四号位!可以看出对手根本招架不及,这个回球质量不算高。”


  “这边轮转换位……许浩然后场起跳扣杀!”


  电子计分牌眨眼间跳出11:8,顾千澄和搭档许浩然并肩走向教练区,从起身的刘绍恒手中接过矿泉水,仰起脖子滚动喉结。


  第一局是21:10拿下的,第二局打得吃力些。可悬念还是不大,16进8的预选赛,对来自省队的专业选手而言,更像来熟悉场地。


  胜券在握的刘绍恒笑意盈盈,“保留体力,放开去打。”


  顾......

 


  乾南市羽毛球青年锦标赛,男双16进8,现场解说慷慨激昂。


  “比分拉开差距。这边是顾千澄顾少,双数区发球。”


  “好球!好一个反手四号位!可以看出对手根本招架不及,这个回球质量不算高。”


  “这边轮转换位……许浩然后场起跳扣杀!”


  电子计分牌眨眼间跳出11:8,顾千澄和搭档许浩然并肩走向教练区,从起身的刘绍恒手中接过矿泉水,仰起脖子滚动喉结。


  第一局是21:10拿下的,第二局打得吃力些。可悬念还是不大,16进8的预选赛,对来自省队的专业选手而言,更像来熟悉场地。


  胜券在握的刘绍恒笑意盈盈,“保留体力,放开去打。”


  顾千澄喝完水,“嗯”过一声又笑了下,两颗洁白的虎牙闪过一道白光,凭这温和从容的笑意来掩饰悬着的心。


  他湿答答的脑袋埋在团成一团的毛巾里左右蹭汗,眼神却往刘绍恒身侧始终坐着的男人身上瞟。


  男人的双手懒懒插在藏青运动外套的衣兜里,拉链拉到了顶,半个脸埋在衣领里。脊背削直,鼻梁英挺,细长锋利的眼眸还盯在绿色的橡胶场地上出神。


  神情淡漠,没有任何表情,无端让顾千澄紧张。


  ……其实是被迫营业,快睡着了。


  刘绍恒碰了碰顾千潮的胳膊,他才将眼神收回,在球拍上稳了稳调整情绪,看向一袭白色短裤短袖的顾千澄。


  修长,飞扬,蓬勃,挑高封闭的比赛场馆都掩不住的朝气,让人不禁想起自己的十六岁,还有——


  悬崖勒马般的,顾千潮强行扼住思绪。


  轻轻碾出几个字,“稳着,别骄傲。”


  带着期待的心绪重归平静,顾千澄顶着闷闷的表情俏皮道,“知道啦。”


  漫不经心一句话,比刘绍恒磨破嘴皮子都好用,刘绍恒无奈撇了眼顾千潮。


  这祖宗,总算想起今天被架来观赛的最大用途。


  乾南省队是羽毛球强队,每年往国家队和国际赛事输送的人才都不少。


  顾千澄是顾家二少。全国上下只要和体育相关的产业,包括又不限于基础场馆建设、赛事运营、运动员经纪、附带旅游,十有八九是顾家涉猎的范畴。


  不容小觑的身份,外加技术娴熟,打法张扬,步伐和球路都算数一数二的流畅精准,被国家队明里暗里猫着很久了。


  可惜,赛事表现不稳定,国家队大忌。


  近年有好转,相较之十二岁刚从国外回来空降省队那会,赢一场、输一场,好像可以无限循环,比内置编程的机器更可预测。


  后来,教练组意外发现,让他亲哥顾千潮坐镇赛场,能很大程度上扭转他的内置程序。


  不该出现的失误少了,不该输的比赛也不会输。


  一分钟间歇很快便结束,少年回到场上挥汗如雨,响亮好听的击球声穿梭在观众的惊呼中,此起彼伏。


  刘绍恒被顾千澄丢球后往这边看来的眼神逗笑,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顾千潮,揶揄道,“你弟究竟多怕你啊。”


  顾千潮不说话,只抬起眼皮,看场上少年反弓起跳,腓肠肌线条分明,彰显力度,可吊球的动作不够隐蔽。


  后场一致性太差,顾千潮在心底给弟弟按了个戳。


  刘绍恒见他不答,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你在家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着?”


  顾千潮收起百无聊赖的眼神,说,“我对他很温柔了。”


  “?”刘绍恒突然有点反胃。


  温柔?


  顾教练温柔?


  刘绍恒来省队执教不算久,他永远记得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听见顾千潮随口罚一个迟到三分钟的队员跳一万个双摇。


  况且,体育生有几个没挨过教练揍的,别说教练是自己亲哥了,刘绍恒不信,“他输了你不收拾他?”


  顾千潮一双漆黑的眼睛被场馆顶部的白织灯照得透亮,坦诚道,“我都没和他动过手。”




  今天的最后一场男双比赛落幕,教练和运动员从狭长的通道中走出,刘绍恒争分夺秒和二人输出着刚才最后几个球的球路。


  顾千潮人高腿长走得快,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浑身洇出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几个年轻男孩儿女孩儿背着球包小步追上顾千潮索要签名,他也不拒绝。


  作为曾经国家队的男单主力,顾千潮十六岁到十八岁的两年里,是所有羽毛球运动员及爱好者眼里遥不可及的神明,媒体称他为“驭羽而行的猎鹰”、“以神之姿横扫羽坛的王者”、“国际男羽的绝对统治者”,持续占据体育版头条的同时,也将羽毛球这项运动在国民中掀起从未有过的浪潮。


  那些天花乱坠、精妙绝伦的赞美堆得多高,他带伤参赛、在三年不间断的连胜后终败北的骂声就有多狠。


  月圆月缺、潮涨潮落,呼吸一样简单的规律。


  如今晃眼八年,荣耀也好、谩骂也罢,不过尔尔。


  冷空气将至,顾千潮却只着一套单薄的运动装,站在停车场门口等落后的三人。


  顾千澄套着长款羽绒服,企鹅似的蹦跶过来,虎牙在冷风中哆嗦,“哥,你看我比赛了吗?打得怎么样?”在场也并不一定会看,毕竟被拍到在教练席打瞌睡也不是没有过。


  顾千澄那双眼睛很亮很圆,双眼皮的褶子很深。顾家兄弟二人不在一起长大,这像铜钱一样圆的眼睛,是分离前顾千潮对弟弟最深刻的印象。


  夜里起了风,顾千潮也有点冷了,下巴埋在衣领里,声音很闷,“不怎么样。”


  顾千澄微怔,又立即用笑容来掩饰失落,声色却不如刚才清亮了,讪讪道,“哦,刘教练说我打得不错来着。”


  顾千潮点点头,没说话,不予置评。


  碰壁的顾千澄并不显意外,面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树影遮挡了他紧紧攥住背包而泛白的骨节。


  刘绍恒走近,看见已经站在车旁的兄弟二人,又抬手扫了眼时间,问顾千潮,“总结会什么时候开?”


  顾千潮随口道,“等明天录像出来吧,我还要带他去一趟大学路。”


  刘绍恒诧异,“大学路球馆?你要去和那个小孩儿打?”


  球队里这几天传开了,大学路球馆有个小孩儿,传闻连续三十七场男单连赢,破了球馆老板的馆内记录。大学路临近体校和体育大学,球馆里优秀的业余选手和专业队员混杂,不乏高手,确实是个值得吹嘘的记录。


  顾千潮原本并未在意,直到上周,二队的几个队员跑去凑热闹,居然也带回了可观的评价。


  省队的专业运动员,和民间球馆的爱好者,说不上天壤之别,实力也应该相较甚远,二队几个小队员的评价让顾千潮生出猎奇之心。


  “不是我。”顾千潮用下巴像顾千澄的方向歪了歪,“让他去试试。”


  刘绍恒更惊讶了。


  汗水和滚珠似的流入顾千澄的衣襟里,比赛的消耗量不小,体能又素来是顾千澄的弱板。可顾千澄听闻,也只是抿嘴笑着,很得体,很乖,无懈可击。


  刘绍恒犹豫,“可是,小澄刚打完比赛啊……”


  顾千潮挑眼,所以?


  “大后天就是四分之一决赛,明天不是还要练专项,让他休息会吧。”


  顾千潮眉间冷了几分,用眼神命弟弟上车,“没这么娇气。”


  刘绍恒:“……”


  真,温柔。


  

  

  大学路上的这家球馆开张很多年了,最近新装修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的橡胶气味,狭长的设置,两排共十六片场地。刚进门,挥拍的呼啸声和清脆的击球声便充斥了耳道。


  前台守着一个中年大妈,新烫的方便面卷跟随她抬头的动作颤了两下,“有预约吗?”


  顾千潮说没有,直接表明来意。


  “哟,还真不巧。”大妈对像顾千潮这样慕名而来的挑战者并不感到陌生,“他平时都要呆到关门的,今天线打断了,就先走了。”


  顾千潮问,“只有周五来吗?”


  “对。”大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后的男人挥手,“哎,那小孩儿的拍子呢,说让我们给穿的,放哪儿了?”


  “这儿呢。”男人从柜台下拿出一把剪了线的羽毛球拍,“你给他写一下,28磅,说是耐打的线都可以。”


  顾千潮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井,压住一些被轻易挑起的情绪。


  视线的焦点却怎么也挪不开了。


  球拍静静躺在近在咫尺的桌面上,旧版VTZF,白色的手胶磨损严重,深墨绿色的拍框在球场白光的照耀下,泛起幽暗而深邃的光。有经年累月的使用痕迹,又看得出,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顾千潮突然回神,“请问,要怎么称呼他?”


  “不知道。”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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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写个乖乖巧巧不桀骜不执拗的弟弟

  


  

  

米酒蛋泥

《荒野听潮生》文案


  

       

  乾南羽毛球省队总教练顾千潮,话少,嘴毒,心也不软。

  

  体育世家,还没学会用筷子就先会拿拍子,训练时间比睡觉长,十六岁入选国家队,十八岁斩获国内外男单大满贯。

  

  职业生涯巅峰时期却因伤退役,回省队执教,体育界唏嘘不已。

  

  

  记者想宣扬正能量:“带伤参赛,虽败犹荣!能不能谈谈您对体育精神的理解?”

  

  顾千潮脚步未停,嗤笑:“什么精神?输了还谈什么体育精神?神经吧。”

  

  十八岁前,他以为输赢便是天。

  

  直到撞见那个趁月黑...


  

       

  乾南羽毛球省队总教练顾千潮,话少,嘴毒,心也不软。

  

  体育世家,还没学会用筷子就先会拿拍子,训练时间比睡觉长,十六岁入选国家队,十八岁斩获国内外男单大满贯。

  

  职业生涯巅峰时期却因伤退役,回省队执教,体育界唏嘘不已。

  

  

  记者想宣扬正能量:“带伤参赛,虽败犹荣!能不能谈谈您对体育精神的理解?”

  

  顾千潮脚步未停,嗤笑:“什么精神?输了还谈什么体育精神?神经吧。”

  

  十八岁前,他以为输赢便是天。

  

  直到撞见那个趁月黑风高偷摸在球馆留宿的野孩子。

  

  狗都嫌弃的阴冷器材室水泥地,是向野近年来睡过最安稳的床榻。

  

  ———————————

  

  小圈训诫文。

  

  羽毛球,竞技体育,成长。

  

  主线是非亲兄弟。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顾千潮和苟且偷生的野孩子向野。

  

  久别重逢,时间线穿插,依然是小甜文混和微量玻璃碴。

  

  人物没有原型,羽毛球私设和现实省队国家队管理制度无关,故事背景和个别情节受现实案例启发。


  野孩子是真野孩子,出生即毒婴,不知道生物学意义的父亲是谁,妈妈说太多可能性了,家暴算小事,没人养没人教,就更不谈三观了,生理心理都有缺陷。

  

  不知对错,只认好坏。法律也不是底线。

  

  接受不了这个设定的请自行避雷~

  

  

  

  

与山

【逢场作趣】98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正文分割—————————


  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正文分割—————————


  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 ……


  公屏热热闹闹争论起来,许景修略一沉思,在手机的搜索框中输入了江赏打的游戏名称和“地狱塔”。

  搜索出来的结果与他根据字面意思所理解的大差不差:

  “地狱塔”是该游戏常驻高难副本的民间叫法,因难度过于逆天而得名,共100层,前30层敌方阵容固定,从第31层开始,敌方阵容将会随机刷新,且怪物属性翻倍提升。


  于普通玩家而言,“地狱塔”只是遥不可及的摆设,而在精英玩家眼中,它却是公认的、极具含金量的副本。

  

  作为大攻略组的当家打手,江赏自然早已刷穿了全部关卡。

  因此弹幕对他的要求是“从50层开始,不死亡”,即在50层的基础上一关接一关向上刷,每一关都要一遍打通,倘若失败,就只能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没有重刷某个关卡的机会。


  这要求不留半点容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过于苛刻,甚至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刁难。


  而当许景修认为江赏一定会无视这些挑衅、保持原有的节奏专注自身直播时,耳边却响起江赏波澜不惊的声音。 

  “嗯,也不是不能打。”


  飞速滚动的弹幕和“地狱塔”的加载界面填满许景修的视野,他表情空白地怔了足足数秒,苦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江赏不冷静。

  对面的挑衅如此浅显,他竟然一钓就上钩,头脑发热径直往上莽。


  早晨分别时的场景无端浮现在眼前,男人时而回想方才那些扎眼带刺的弹幕,时而不受控地揣测江赏的“失控”有几分与自己有关,思绪乱成一团。

  “小赏不是压不住心性的人。”

  他压低眉眼望着电脑出神,心想:“他这样,我脱不开干系。”


  没由来的,许景修的胸口蓦地揪紧了。


  爬塔需要将编队斟酌再斟酌,江赏一边配队一边做思想斗争,立场在“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打不就行了”和“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种铁翻车的局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之间摇摆了不下三百回合。

  理智告诉他打这东西基本与自取其辱无异,情感却在叫嚣着质问他“有必要克制到这种程度吗?莽撞一次又怎么了呢?”


  鼠标在装备栏游走来游走去,江赏一遍又一遍活动僵硬的指关节,到底还是在谈笑间隙点开了攻略组组群。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大家极具个人风格的建议:

  

  【和平椰:啊啊啊师父不要啊啊啊啊你冷静点!你是不是心态已经崩了啊要不然你下播吧让我来。】

  【和平椰:目前网上最好的不死亡记录是从第31关爬到59关,人家在有前面20关手感的基础上还突破不了60,你从50直接打能不翻车?】

  【和平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嘲讽受吗,师父,师父你醒醒!!弹幕只是在煽动你啊!!】


  【庭深:@量子果冻橙,我建议你再想想。】

  【庭深:屏幕前99%的玩家其实并没有打到过50层,这意味着绝大多数观众对它的关卡难度是没有准确概念的。】

  【庭深:所以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结果。】

  【庭深:你发挥得好,他们觉得这是你应该做到的;你发挥得不好,他们就会觉得你装X失败,又菜又自信。】

  【庭深:得不偿失。】


  【大荒流:哎呦——你们就别操心了,打好了血赚,打不好认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荒流:怎么说的跟橙子即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样。】

  【大荒流:咱孩子才二十来岁,意气风发正该冲动的年纪,在自己直播间被按头羞辱了这么久,还不许人家愤怒暴起证明自己啦?】


  【大荒流:哪来的绝对正确,要我说,橙子爱打什么打什么。】

  【大荒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再后面的内容江赏一概没看,果断进入游戏副本时,他已经能确定这就是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

  高难关卡的攻略必定不会太顺利,但对于做过决定就不再踌躇的江赏而言,每一次失败的鞭策,都将成为得偿所愿时的勋章。


  第一次挑战结束在第51层,失败后江赏重新回到第50层,对弹幕中的嘘声与哀嚎一笑置之。

  第二次挑战结束在第52层,粉丝安抚的发言被满屏讥讽尽数遮住,定睛也难以捕捉,像虚幻的救命稻草。

  第三次开场即地狱,随机刷出来的怪又多又凶,饶是神仙打手坐在电脑前都会束手无策。


  但江赏偏偏起了状态。


  “不能有比刚才那把再昏暗的开局了吧。”他坦坦荡荡退回起点,笑着说道。

  “见识过最糟糕的情况,后面应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人物释放技能的音效和游戏失败的结算音效交替响彻直播间,江赏不断失败不断尝试,将过程中收到的质疑尽数笑纳,也将暖心的鼓励不动声色纳入眼底,悉数刻在心中一角。

  在这期间,他语气如常地将收到的舰长、醒目留言和礼物一一谢过,也注意到许景修又来来回回进出过几次直播间,却并未过多分神。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摸索不同的策略,将敌方属性一条一条记在桌面便签,并尝试在进入地图之前模拟打法,将所能想象到的可能性逐一分析一遍。


  许是江赏直面失败的态度和愈挫愈勇的挑战精神感染了一部分人,也可能是游戏主播潜心下副本时输出的内容的确有着不俗的含金量,又或者只是看热闹的人看累了热闹选择离开,总之几小时后,在十点左右的黄金流量期,江赏直播间的氛围依然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凌晨三点零八分,量子果冻橙在与粉丝互道晚安后下播,直播时长为十小时三十九分钟。

  下播时,他的最后一局不死亡爬塔挑战结束于第67关。


  热闹非凡的环境骤然归于沉寂,摘下耳机后,房间安静得令人心慌。

  

  江赏闭上双眼陷入宽大椅背,眼眶涩意翻涌,双臂沉似灌铅,太阳穴一跳一跳针扎似的疼,脑袋嗡嗡作响。

  高强度的专注和精神消耗使他意识昏沉,倚在电竞椅中许久也没能缓和过来,而他疲惫异常,肌肉与关节通通麻木,连手指正剧烈颤抖都觉察不出。


  他太累了。


  持续十小时游刃有余和谈笑风生的背后是绵延不绝的紧张,江赏输得起却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端正态度去打今晚的挑战,透支得彻彻底底。

  “最后一局的最后一波怪来的时候应该早点开技能,哪怕前半段空放,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他半昏半醒在心里复盘:“这样稍微拖一拖,等CD转好了,还能再放一次大。“

  一念开窍悟出的灵感有着惊人的驱动力,想到这里,江赏竟然睁开眼坐直身子,将这一条注意事项迅速敲进了桌面便签。


  屏幕最上方的窗口还是直播的数据统计界面,江赏习惯性移动鼠标点击“查看详细数据——高能粉丝榜——按观看时间排序”,就这样在大脑过载的状态下看到了位于前排的独山。


  “……”

  英文的脏话在嘴边徘徊又徘徊,到底还是被江赏狠狠咽了下去。

  他自我洗脑一般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许景修是我老板,看直播是他的自由”,随后退出窗口关电脑一气呵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电竞室。


  然而,直到洗漱完毕、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栽倒到床上,江赏依然感觉暴躁又郁闷,压力大到不知道该怎样纾解。

  而他肆意潇洒惯了,勉强也算过过几年自由多彩的生活,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比如每当心情郁结又无处排解的时候,就会生出约实践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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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好久不见做哥哥的江赏,来看看兄弟互动叭。

字数2k+,个人感觉内容还是蛮足的,江肆视角的补充也很有必要,友情建议看一下下(诚恳.jpg)


多嘴解释一句爬塔:

爬塔的正常情况是可以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比如你打过了第51.52关,第53关没打过,那么你其实可以直接重新打第53关。

江赏这个挑战要求的则是“通关的连贯性”,所以他从第50关开始打,中途一旦输了,就要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

本质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的花式通关玩法,毕竟他就是干这个的,得打点普通玩家打不出来的东西。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久等啦,抽两个宝贝送/报销小赏表情包,由于表情包收入归创作者所有,所以会给中奖者发一个大于所需金额的红包🧧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切线方程

总有Alpha想标记我(67)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作为一只生长于南方联邦的本土omega,当站在那家传闻中“神乎其技”的温泉馆门口时,外来户苏同学还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


  什么鬼,不就是泡个温泉吗……哪里会有裴嘉禾说得那么夸张?


  他一秒化身好奇宝宝,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Alpha身后,边走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这家温泉馆坐落在费城西部商业区之外的别墅林内,进门便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整体风格设计得古朴又禅意,地上铺的清...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作为一只生长于南方联邦的本土omega,当站在那家传闻中“神乎其技”的温泉馆门口时,外来户苏同学还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


  什么鬼,不就是泡个温泉吗……哪里会有裴嘉禾说得那么夸张?


  他一秒化身好奇宝宝,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Alpha身后,边走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这家温泉馆坐落在费城西部商业区之外的别墅林内,进门便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整体风格设计得古朴又禅意,地上铺的清一色的木地板,在回廊中间那面长长的屏风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汤池,周围青石林立。


  透过水汽,他看见门里有不少正在说说笑笑的客人,其中有Alpha,有omega当然也有不少Beta,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注意到旁边满脸写着震惊的omega,谢治轻哼一声,将手里那件白色浴袍丢了过去。


  “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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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ヾ(*'-'*)晚上好,追文的朋友们不要忘记一键三连多多点赞互动支持一下喔!


与山

【逢场作趣】97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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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发言势必会引起争执,直播间内有上万人同时在线,是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公屏上便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刚来,请问主播是砸了一场比赛就不配过周末了吗?】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非要在大家热闹的时候泼冷水,晦不晦气。】

  【害,谅解一下,周一黑子也要上班的w】


  【没记错的话主播从退赛到现在,上周末应该是第一次挂假条。】

  【怎么,现在当金主都这么严格啦?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这位朋友不是顶尖学府毕业、现在没在世......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正文分割—————————


  尖锐的发言势必会引起争执,直播间内有上万人同时在线,是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公屏上便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刚来,请问主播是砸了一场比赛就不配过周末了吗?】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非要在大家热闹的时候泼冷水,晦不晦气。】

  【害,谅解一下,周一黑子也要上班的w】


  【没记错的话主播从退赛到现在,上周末应该是第一次挂假条。】

  【怎么,现在当金主都这么严格啦?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这位朋友不是顶尖学府毕业、现在没在世界500强做CEO我是不认可的[/doge]】


  【emmm…但这位确实是粉啊,有的人就算不熟悉人家ID,舰长头像框总认识吧。】

  【确实,要脱粉早删牌子了,话中不中听另说,把人家打成黑大可不必。】


  【啧,人家老板好歹一边打钱一边骂,弹幕喷老板的可是动动手指就行呢~~】

  【挨两分钟的骂后台进账小一千,这福气主播不要可以给我,我替主播承担。】


  除了普通弹幕,醒目留言里也有人吵得不可开交:

  【28级怎么了,跟着主播没学到游戏技巧?没提升游戏理解?没收获情绪价值?哦,从主播身上得到的东西一律不提,主播出去过个周末你堂堂破防,知道的是橙子出去玩了两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触犯了谁家天条。】

  【咩?主播必须时时刻刻在直播间等着伺候你?真有人把直播间当赛博青楼逛啊?】


  【劝有些人嘴下积点德,金主因为橙子鸽了个周末就开骂确实有点心急了,但爱之深责之切,也不是不能理解,反而是有些护橙子的粉,希望你们冷静后仔细看看自己说的话,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比那位28级粉丝牌子的金主还难听。】


  【太感人了,你们替橙子冲锋冲得感天动地,不如猜猜他会不会看着直播间的热度和后台收益偷着乐^^】

  【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萌新,把他量子果冻橙当无害小白花养你们就输啦。】


  “别吵了。”

  各色各样的言论转瞬挤满屏幕,江赏不过揉了个眉心的功夫,双方的骂战已然烧红了半边天。 

  “最开始留言的人是老粉,不是黑,个别人不要乱扣帽子。”

  他疲惫万分地闭了闭眼,说话间迅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是很有精神,又闭麦飞快清了下嗓子。


  “粉丝是自家人,自家人关上门在主播的直播间敲打主播,没问题的。”

  随后出口的自我调侃从善如流,是轻快的、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也听不出颤意的完美语气。

  

  “支持大家正义敲打,主播可以立正站好。”

  江赏陷在宽大的电竞椅中笑着说道:

  “不过敲打了主播就不要再吵架啦,嗯?”


  询问的尾音清浅上扬,带着俏皮和一点点微妙的纵容,是柔软却没有过多放低的温和姿态。

  他藏起不甘按下锋芒,认锅认得一派坦然,海绵似的将直播间的戾气与躁动照单全收。


  “另外,有些粉丝心软,看到太直白的言论会有些应激,还希望大家……彼此多多担待。”

  “担待不了也没关系,都算我的,好吗。”


  【谁懂……在我以为主播要么发飙暴起,要么长篇说理,再不济也只能是装瞎装傻冷处理的时候,他竟然给我来了一手猫猫翻肚皮……】

  会在屏幕前守直播还是真粉丝居多,听到正主发话,大多便收敛了气焰,转而聊向相对轻松的话题:

  【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点惹人怜爱。】


  有人理性劝和:【没逃避,不自辩,没拉偏架,也正了视角。吵架的先停停吧。】


  也有人不吃这一套:【主播动动嘴皮说一句“别吵了冲我来”就能给你们心疼成这样,真好哄。】

  【我直说了,不争气就是不争气,他今天就是在直播间哭一晚上,也改变不了他搞砸了比赛这一事实。】


  【量子果冻橙,比赛打不出成绩却哄人哄得白日见鬼的心机宝宝一枚呀~】

  

  【学历高就是不一样,卖惨都卖得这么高级,我看看有又多少傻子上钩。】

  【我不开玩笑,在座各位都是心软的神(摊手.jpg)】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弹幕,同样的字体,富有攻击性的言论却总能先一步闯入人的视线。

  

  江赏神情漠然地望着那些刺眼的话,很轻地呼出一口气,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无论怎样说都是错。

  然而直播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刚有所缓和,他又不能放任观众开启第二轮无意义的争吵。


  于是他用力掐了一下手心提神,赶在战火再次燃起前掐灭了粉丝争辩的苗头:

  “主播之前确实不争气,没关系,这是事实,不用掩盖也不用洗。”

  

  “更何况比赛突兀退赛是大事故,本来也不该说翻篇就翻篇。”

  “有人替我记得并且时常提醒,是好事。”


  自己的声音在头戴式耳机的包裹下听起来有些失真,江赏垂下眼帘将眸中情绪尽数遮去,眼睫却不受控地颤得厉害——他骄傲且要强,此刻却只能将不甘和怒火悉数吞下,不漏一丝痕迹。


  “今晚来试椰子新刷出来的橙装怎么样。”

  弹幕滚动的速度短暂放慢了些许,江赏当机立断转移话题,节奏舒适自然:

  “我已经想好要打哪些图了,大家想看什么也可以弹幕告诉我。”


  【转移话题是吧,敲打!】

  【哄完人就开始秀技术?很好,爱看,好好打,打不好就回来挨打。】


  一些常驻直播间的大粉察觉到转移话题的好时机,颇有默契的纷纷探了头。


  【SOS……以为自己搞到了男大,原来搞到了男狐狸精……吗?】

  【我怎么这么吃这一套……】


  【主播能不能哭一哭给我听,或者一边打游戏一边喵喵喵。】

  

  【橙子今天这个讲话声线好好听,慵懒中带着淡淡的破碎感。】

  【有种失恋了的美(对手指.jpg)】


  嬉笑打闹的内容逐渐盖过不和谐的声音,江赏揉揉眼睛点开地图,在界面加载的间隙看了一眼攻略组组群。

  一眼就看到了和平椰一连串的激动输出:

  【什么脏东西啊?啊?橙子这周之前的全勤他是看不见吗?瞎?】

  【从比赛到现在橙子打出来了多少课题?组号的投稿他占70%都说保守了!】

  【橙子自己的号是没有体量吗?发在自己的号上一人吃尽流量不香吗?他为什么不发在自己的号上而是投在组号?这么明显的替组号引流的献身行为那些人难道看不懂?】


  【这也能骂这也能骂这也能骂?!我打装备是要让我师父开心的,他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怎么有人放着那么多业绩不看,抓住一个周末就上纲上线啊。】


  【我知道那个人是真粉,是真粉我才着急的OK?】

  【真粉才能打出实实在在的暴击伤害哇。】


  …… ……


  上百条消息一下翻不完,除了和平椰还有其他人的消息条。

  江赏看一眼面前已经加载完毕的地图,点开和平椰的聊天框飞快打下两行字:

  【我没事,别气了。】

  【今晚我用新装备打图,来看看?】


  耳机内响起熟悉的音效,江赏放下手机看向电脑屏幕,注意到带着舰长标识的和平椰进入了直播间。

  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一直在进进出出的许景修。


  “好像从骂战开始就没再看到他进入直播间的特效了。”

  指尖在键盘上熟练翻飞,江赏避开BOSS的一套攻击划出己方的输出范围,心想:

  “希望他是退出去以后就没再进来,而不是一直待在直播间没走。”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分割线—————————

有彩蛋♡

猜猜今晚都有谁在江赏的直播间呢——


江赏之前确实没耽误过直播,课题也没耽误打,这点在前文有提过,指路第51章。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切线方程

总有Alpha想标记我(66)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古板严肃的Alpha教授站在讲台上条理有序的写着推演公式,打眼望去,那一个个符号像极了部落里的神秘文字,粉笔与黑板接触“唰唰”的声音枯燥又乏味,催眠效果绝佳。


  苏轻舟同学已经无聊到开始拆笔杆子了。


  那根可怜的签字笔被他手贱的拆下所有零件,然后又给按部就班的装回去,如此周而复始,拆了装装了拆,简直无聊到快该长草了。


  这回周围连个能倾诉的对象都找不着——裴嘉禾这家伙今天根...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古板严肃的Alpha教授站在讲台上条理有序的写着推演公式,打眼望去,那一个个符号像极了部落里的神秘文字,粉笔与黑板接触“唰唰”的声音枯燥又乏味,催眠效果绝佳。


  苏轻舟同学已经无聊到开始拆笔杆子了。


  那根可怜的签字笔被他手贱的拆下所有零件,然后又给按部就班的装回去,如此周而复始,拆了装装了拆,简直无聊到快该长草了。


  这回周围连个能倾诉的对象都找不着——裴嘉禾这家伙今天根本没来上课,发消息也不回,估计这会儿还躺在宿舍床上睡大觉呢……


  也不知道他宿舍里的那几个Alpha怎么能忍得下去的,要是自己敢旷课赖在宿舍里睡懒觉,估计会被虈封煜捉住虈揍虈一顿!


  想起某个熟悉的名字,苏小舟的心情瞬间又跌回了谷底,他闷闷的趴在课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


  宿舍群里安安静静的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自打那天在洗手间外撞见偷听墙角的两个Alpha起,整个宿舍的气氛就变得相当怪异。


  谢治和封湛两个彼此互相看不顺眼,一个喊伤口疼,一个非说他装的……有事没事就怼来怼去的,真怕这俩人哪天会忽然打起来。 


  只有封煜还跟往常一样,态度若即若离,虽然称不上疏远冷漠,可也确实不算亲虈近。


  社交距离把握得不多不少刚刚好,比普通室友亲近,但比起男朋友来又疏离了一些。


  陷入情虈感问题的omega总是抓心挠肺想要找虈人倾诉出来,他在列表里划拉两下,最后纠结了几秒钟,点开了和弟弟的聊天框。


  “小山小山在吗?”


  “我有件事想要咨询你一下!”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竖起耳朵的emoji表情,苏轻舟猛地打起精神来,在心里飞快的组织语言,几根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半天。


  “就是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被一个Alpha表白过,他当时没答应,但是我朋友现在对那个Alpha好像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了,不多不多就那么一点……结果对方却再也没有提这件事了,对我朋友的态度也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将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生涯。


  足足过了五分钟对面都没有什么动静,苏轻舟心里正疑惑着呢,忽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手一抖直接就给挂了。


  这段短促的铃声在教室里显得分外突兀,被讲台上的教授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眼,omega赶紧老实本分的低下头,趴在桌子底下敲字。


  “不要打电话,我在上课呢!”


  几秒钟后,屏幕那边的苏重山直截了当的戳破道:“哥,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你自己吧。”


  被戳中了心事的苏小舟怎么可能承认,他老脸一红,手忙脚乱飞快的打字解释起来:“瞎说,是裴嘉禾,上回你见过的那个朋友!”


  苏重山极其敷衍的回了个“哦”字,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那我奉劝你这个低情商的朋友眼光放长远点,别总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再说北方联邦的Alpha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听着似乎很耳熟,好像刚开学的时候从某人嘴里听到过一样,苏轻舟顿了顿,有些狐疑的回道:“我咋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废话。


  苏重山这回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来,“我也是Alpha,当然知道Alpha心里在想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苏轻舟撇撇嘴,颇为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他之前表白过了耶……是不是因为怕再次被拒绝所以不敢再提这件事了?”


  此话一出,顿时像捅虈了马蜂窝似的,惹得对面连着发来了三条60秒长长的语音。


  这会儿毕竟还上着课,苏轻舟也不敢点开直接听,只得语音转文字,结果就被劈头盖脸的喷了三大段话,内容缩减版大致如下:


  “你想什么呢,还怕被拒绝?连这点接受能力都没有还追什么人谈什么恋爱啊,一个Alpha这么玻璃心丢不丢人,怕拒绝好哇,怕拒绝那就别处了,单身一辈子,你那朋友是不是傻的,人家干钓他呢还看不出来?”


  被喷了一顿的苏小舟只得唯唯诺诺的附和了两句,“好的记得,我会转告给我朋友的。”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浓浓的敷衍意味,苏重山登时气不打一出来,然而天高皇帝远的,他也不能上前去揪着哥哥耳朵骂醒他,于是皱了皱眉,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前两天跟我说的事,替你的那个是姓谢的吧?”


  苏轻舟一愣,“你咋猜到的?”


  Alpha没回答,只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下午给你寄点东西,记得到时候好好感谢人家。”


  见弟弟这么说,苏轻舟倒是更懵了,在他们老家那边所谓的“寄东西”,就是寄自家长辈亲手做的特产,这种特产制作起来极其麻烦且相当耗费时间精力,一般都不会轻易送人的!


  除非是贵客或者……亲家。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状态许久,苏重山才回过来一条消息:“这次多亏了他,我再不喜欢也得感谢人家那么奋不顾身的救你。”


  苏轻舟眨眨眼睛。


  ——那照这样说来,以后哪天带谢治回家应该、应该就……不会被乱虈棍赶出去了吧!


  


  


  一节数理课上得漫长又枯燥,临到下课前十分钟,趁着教授拿起保温杯喝水的间隙,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从后门溜了进来。


  冷不防右手边的空位上坐了个打扮得严严实实的奇怪家伙,苏轻舟吓了一跳,等到那人将头上的鸭舌帽拽下来后,这才看清楚脸。


  他有些迟疑的抬腕看了下时间,登时嘴角抽了抽,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瞅着坐在旁边姗姗来迟的裴嘉禾,“都快下课了你还来干嘛?”


  omega咧嘴一笑,神神秘秘的伸手从卫衣兜里掏出几张券,“学长送给我们的温泉券!”


  “啥券?”


  裴嘉禾压低身虈子,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就是学校西边那家很出名的私虈人虈温泉馆,小舟你第一回来北方联邦,必须要体验体验我们费城独特的洗浴文化,保管叫你舒服得*&¥##@¥%…………!”


  苏轻舟听着还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泡个温泉嘛,还*&¥##@¥%,过了啊……”


  想要同一个没有享受过费城洗浴文化的南方联邦土著讲述搓澡有多这件事是很困难的,裴嘉禾放弃挣扎,直接将券全都塞虈给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时间是这周六,学长给了四张,你正好可以和三个室友一起去!”


  扫了眼手里的四张券,omega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在宿舍小群里,又顺手@了下全体成员:“周六有人想去市中心泡温泉吗?”


  封湛:“我去。”


  谢治:“我也去。”


  很快,封湛就在群里单独@了谢治,颇为关心的问道:“伤还没好,不怕泡掉一层皮?”


  谢治似乎很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回道:“好得差不多了。”


  看到这里,苏轻舟愣了一下,立马揪住这句话,手指飞快的噼里啪啦敲字:“等等,你不是今天早上还说伤口很疼拿不动筷子要我喂吗!怎么就好得差不多了???”


  封湛:“看吧,我就说他是装的。”


  谢治:“……关你屁事。”


  然后两个Alpha就又掐了起来。


  转瞬间群消息99+,眼看着闹了许久,封煜那边始终没有动静,苏轻舟心里惴惴的,他抿紧嘴唇,点开对方的头像,随后犹犹豫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私聊问了句:“你要去吗?”


  等了几分钟,对方回过来一条:“不好意思啊小舟,周六有事走不开,祝你们玩得开心。”


  omega不高兴的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伸手一股脑儿的将几张券团成团儿揣进兜里。


  借口,到底有什么事走不开?!


  ——还祝我们玩得开心……哼哼,我现在就很不开心了好嘛!



——————————————————

过渡章,追文的朋友们多多点赞互动喔,接下来想看什么也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嘿嘿!

哈哈哈哈哈顺便提一嘴,北方联邦民风是很开放的,这个、这个洗浴文化里面,其中还包括了🤤这个*&¥##@¥%……方面!


与山

【逢场作趣】96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正文分割—————————


  家中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一推门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江赏将手机扔到一旁充电,依次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开始打扫卫生。


  许久不曾有过人气的房间闷热异常,饶是每个房间的空调都在第一时间打开了,给人的感觉也还是不够舒服。

  于是江赏干脆直接脱了上衣。


  家具上落了厚度肉眼可见的灰,是以抹布用不了多久就要洗一次,扫地机器人在屋里来回散步,偶尔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房屋主人撞上,便好脾气地换到另外的方向。


  江赏手脚麻利却心不在焉,前脚刚打扫完的地方后脚...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正文分割—————————


  家中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一推门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江赏将手机扔到一旁充电,依次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开始打扫卫生。


  许久不曾有过人气的房间闷热异常,饶是每个房间的空调都在第一时间打开了,给人的感觉也还是不够舒服。

  于是江赏干脆直接脱了上衣。


  家具上落了厚度肉眼可见的灰,是以抹布用不了多久就要洗一次,扫地机器人在屋里来回散步,偶尔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房屋主人撞上,便好脾气地换到另外的方向。


  江赏手脚麻利却心不在焉,前脚刚打扫完的地方后脚就能忘,连最不起眼的角落都收拾了三五遍。

  而直到目之所及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空调的温度低到人忙碌到如此程度都不再出一滴汗,他才兴致缺缺地放任自己栽倒在了沙发上。


  前胸和面颊毫无阻隔贴在柔软绒垫,江赏安安静静合上双眼,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房间冷过头了。

  “我刚才开了多少度来着。”他一动不动迷迷糊糊趴着,心想,“十六还是十八?”

  但他身心俱疲,一沾沙发就见鬼似的丧失了行动能力,又觉得爱多少度就多少度吧。

  反正他也不会去拿空调遥控器。


  客厅窗明几净,空气随着江赏呼吸的平稳陷入某种宁和,时间忽地变慢。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隔一会儿就振动两下,在节奏凝固的房间内显得突兀异常。


  终于,放空失败的江赏伸手摸过了手机。

  大部分消息都是攻略组和粉丝群的,游戏的新赛季要开始了,大家最近热情高涨。

  个别几条消息来自江肆,放暑假的小少爷正在四处旅行,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不忘分享美食美景。

  还有找他要收货地址的白夺——游戏主美最不缺的就是游戏周边,游戏主播最喜欢的刚好也是这些,今天上班,看样子白夺是准备直接从公司给他寄个包裹。


  江赏将社交软件中的红点一一看过、一一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懒洋洋地划,最终停在简清让的对话框。

  男人的消息来自一小时前,只有一条,不用点开就能看到全部内容:

  【订的螃蟹到了,来吃吗?】


  邀约自然简洁无可挑剔,无论正着还是倒着看都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江赏很清楚这就是许景修向简清让说明过情况的结果。


  眼中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江赏对着兄长的聊天框怔愣许久,不知道该说许景修周全还是心狠。

  理智告诉他越快给简清让交代越能证明这个人的人品,毕竟简清让既是他们绕不开的共同友人,也是他们关系缔结的根源。

  他甚至毫不怀疑,在对简清让讲明他们解除关系的事件始末时,许景修会尽可能多的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然而在情感上,江赏依然被许景修“坦坦荡荡绝不拖沓”的态度闹得胸口发闷。


  【不了,昨天没睡好,想补个觉。】

  他心情复杂地戳手机键盘:

  【周末三个晚上都是椰子代播的,今天我得早点上,多播一会儿。】

  【谢谢哥。】


  以江赏跟简清让的关系,说谢谢实在是太突兀也太生分的事。

  不过没关系,江赏确信简清让会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几十秒后,他便收到了男人清浅妥帖的回复:

  【好,那你好好休息。】


  消息的处理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江赏将手机埋到沙发靠垫下面,起身直奔浴室。

  卧室以外的空调到底还是关了,本着对自己负责的原则,洗澡前他甚至上网买了点菜,又化了点排骨丢进水里泡着——没胃口不等于不吃饭,江赏独立许多年,鲜少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新鲜的蔬菜水果与四十分钟后准时送上门,江赏熟练下厨,不紧不慢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

  在许景修家饭来张口好一阵子,他的厨艺水平可半点也没有下降。


  晚上六点。


  量子果冻橙准时开播,一分钟内观看人数直奔9999+。

  弹幕飞速滚动,大多数是欢快的问好,夹杂着让他分享周末度假趣事的起哄声,一片热闹祥和。


  在电脑前准时蹲点的和平椰率先敲了条醒目留言:

  【主播主播,请速速登录你的号,请速速登录你的号。】


  “我的号?”已经登上大荒流的账号的江赏诧异发问,“还是荒哥的。”

  【你的。】和平椰很是大方地又发了一条。


  熟悉江赏与和平椰的直播间常驻观众当即开始调侃。

  

  【呦呦呦,椰子这是有钱了呀,三十块钱的醒目留言只发两个字。】

  【椰子周末帮主播代播拿多少工资啊,别都发回去了。】

  【#和平椰工资回收计划#】


  公屏上的讨论其乐融融,江赏一目十行将其看过,在等待账号加载的间隙看到了舰长进入直播间的专属特效。

  花里胡哨的特效想忽视都难,簇拥着简洁的ID“独山”,瞬间成为了江赏眼中最醒目的风景。


  “椰子给主播代播工资可不止六十啊。”

  目光一瞬闪动又很快收回,江赏意兴阑珊笑着接话,点开自己账号的背包。

  “不过椰子不用发醒目留言了,能看见你弹幕。”他滑动鼠标滚轮,在满屏琳琅的材料中漫无目的地翻找,说道。

  “周三新赛季就开了,基本功可别落下。”


  和平椰顿时发出哀嚎:【啊啊啊啊啊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我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练啊,你知道做你徒弟压力多大吗,呜呜。】

  【放假在家爸妈看得紧,我每天都是十一点睡,凌晨两点再偷偷摸摸爬起来打啊!!】


  “适当刻苦就行了。”

  年轻人身上有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活力,江赏脑补出和平椰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偷偷打游戏的场景,再开口终于染上笑意。

  

  “机械键盘声音这么大,没被爸妈抓到过吗。”

  他随口问道,注意到独山不知道为什么又进来了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和平椰把文字用出了“嗷”一嗓子的神奇效果:【不仅被抓,我还被抓了好几次!我爸我妈轮着抓。】

  【耳机一戴我是真的两耳不闻门外事哇师父!】

  【得亏我上大学了,这要是还在高中,我爸非得抄家伙连夜揍我。】


  在弹幕刷屏的“哈哈哈哈哈”中,一位叫“独山”的舰长又进入了直播间。


  江赏:“……”

  虽然他不知道许景修在这里进进出出是想干什么,但他觉得这人十有八九不知道舰长出入直播间时主播这里会有特效显示。


  短暂的失神使得江赏错过了和平椰讲述的中学挨揍小剧场,只好象征性地笑笑,继续翻游戏背包。

  “诶?”没成想下一秒就真叫他给找到了。

  “这个装备是你刷出来的?”


  掉率极低的橙色装备小小一个,在江赏富有到可以用“豪华”形容的背包里毫不起眼。

  只有足够熟悉游戏的玩家才知道,想要刷出这个装备究竟有多难。


  和平椰在江赏语调最昂扬的时候申请了连麦。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问题连串抛来,元气十足活力满分,和平椰上线即摇尾巴,成功带起直播间一片“嗑到了”的起哄声。


  【椰子是真的爱他师父,他真的,我哭死。】

  【橙椰是真的!是!真!的!】

  【橙椰真的是真的,你们细品,椰子竟然有橙子私人游戏号的密码1551】

  【这!还!不!嗑?!】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喜欢喜欢,开心开心。”

  江赏眉眼弯弯笑着接话,余光在许景修的进场特效上浅浅扫了一眼,心想照这个进出频率,用不了一晚上他就能对这个ID脱敏了。


  “什么时候刷出来的?”

  他点开装备三百六十度仔细欣赏,随口问道:“刷多久了,嗯?”


  “今天凌晨刚刷出来。”和平椰骄傲答话。

  后一句却说得模模糊糊:“个把月之前开始刷的,挺久以前了。”

  “这不重要,师父。”


  话题被和平椰无缝衔接引向刷装备的坎坷历程,江赏时而接和平椰的话、时而回复弹幕,顺手开了一局游戏试新装备。

  他于谈笑风生间打出一套丝滑操作,暖融融的心里明镜似的——和平椰哄得了弹幕哄不了他,这装备必定是他在自己退赛的低谷期开始打的。


  实打实的心意远胜万语千言,江赏大方领情,用这件橙装打出了相当漂亮的一局。

  却在结算界面尚未显示完全时看到了跃至屏幕上方的金色醒目留言。


  【笑死,有段时间没见,和平椰怎么还是这么舔啊。】

  【做橙子的徒弟压力有什么大的,费这么大劲给他打装备真的值得吗?请问他是有比赛冠军啊还是有顶尖记录啊?我怎么记得上届比赛是椰子进了决赛,而有的人占着黄金时间段的萝卜坑放十几万观众鸽子哈。】

  【不会有人跟我说他量子果冻橙如果不退赛就是冠军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讥讽的语言一条放不下,不多时屏幕上便整整齐齐排了一列金色:

  【粉丝无脑溺爱也就算了,你们攻略组的人也把他当祖宗捧着?不是,量子果冻橙救过你们的命啊,他是能帮你们攻略组招商引资还是能给你们争光长脸?要我说哄两天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真以为自己是无冕之王?】


  “诶你谁啊在这里上纲上线翻旧账?”

  刚好在麦上的和平椰当场火了:

  “我们组的互动碍你什么事?在别人直播间撒野你还占据道德制高点了?能看看不能看……”


  话音戛然而止,江赏在和平椰脏字即将出口的前一秒掐断了与他的连麦。

  几分钟前还很和谐的公屏此刻一片混乱,手机振了两下,是管理员在群里摇直播间的房管上线。


  【我谁?看到我28级粉丝牌子了吗?你猜为什么房管不敢下我醒目留言?你猜量子果冻橙现在为什么不怼我?】

  与此同时,醒目留言的发布者甩下字字犀利的最后几条:

  【热知识:打游戏凭实力说话,比赛打不好,就自觉点老老实实跪好,在这期间挨骂,活该,忍着。】

  【日后要是能凭本事翻身,一切好说。】

  【比赛结束才多久啊,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好的周末自己出去潇洒,直播全丢给和平椰,还有脸问人家基本功练得怎么样?】


  【新赛季,量子果冻橙,但凡你有点骨气,就打出点成绩让大家看看。】 



—————————分割线—————————

有彩蛋♡

是许景修跟简清让交代他跟江赏解除关系始末的小剧场。


给不记得的朋友复习一下:江赏是攻略组的打手,大荒流是攻略组的号佬。

江赏直播用的通常是号佬的满配号,也就是大荒流的号。

还是不太清楚的可以去复习第8章。


许景修:在直播间进进出出jpg

江赏:职业素养拉满.jpg


不过许景修是真的不知道他进出直播间江赏那里会有这么醒目的特效哈哈哈哈w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久等啦,假期还有更!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与山

【逢场作趣】95


【“我想我们的主被关系,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


—————————分割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浇灭满腔勇气只需要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江赏隔着一片水汽看到男人退后的动作,神色彻底黯淡。

  “好。”

  于是他很慢地眨了下眼,任凭一大颗泪珠凭空坠下,没有半点要擦的意思:“晚安。”


  纸巾团成一团依偎在手心,江赏面无表情从许景修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执著追求和死缠烂打是两码事,他舍不得归舍不得,不甘心归不甘心,倒也不至于因此失了最后的分寸。


  通往二楼的楼梯突...


【“我想我们的主被关系,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


—————————分割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浇灭满腔勇气只需要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江赏隔着一片水汽看到男人退后的动作,神色彻底黯淡。

  “好。”

  于是他很慢地眨了下眼,任凭一大颗泪珠凭空坠下,没有半点要擦的意思:“晚安。”


  纸巾团成一团依偎在手心,江赏面无表情从许景修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执著追求和死缠烂打是两码事,他舍不得归舍不得,不甘心归不甘心,倒也不至于因此失了最后的分寸。


  通往二楼的楼梯突然变得很短,短到江赏想多走一会儿等一声来自背后的呼唤,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

  熟悉的房间整齐却冷清,他精疲力竭倚在门边,表情漠然、脑袋发懵,好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刚才哭什么。”

  又过了很久,直到他被冷气冻到连指尖都开始僵硬,才终于勉为其难从宕机状态中抽离些许,心想:“表白失败而已,多大点事。”


  真是被许景修惯坏了。


  出走的灵魂与理智缓缓聚拢,江赏将脸埋入掌心用力搓了搓,洗澡上床关灯一气呵成。

  他疲惫且茫然,再也打不起精神分析许景修对自己的态度是应激还是真相,只感觉失落异常,胸口空荡荡的疼。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拉扯的必要。”

  但他偏偏清醒,冷静后头脑也清晰得可怕,以至于做决定根本不需要犹豫,拍板只在一瞬间:

  “那就分开好了。”


  “要分开。”

  与此同时,许景修湿着头发仰面躺在床上,说不上脑子和心情哪个更乱,脑海中盘旋着这样一个念头:

  “不能再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了。”


  江赏表白的话语在耳边萦绕不去,循环播放无数次后到底开始失真,与游戏时信口拈来的暧昧揉成理不清的一团:

  “喜欢你。”

  “最喜欢你。”

  “当然是喜欢你,爸爸。”


  ——原来他说过那么多次喜欢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哪句是真的?


  男人无意识地捻着发麻的指尖,一条胳膊松松垮垮搭在眼前,露出挺拔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

  而他理智过载,想完了从前想现在,心绪一片混乱。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许老师。”

  “我喜欢上你了,不是调情时批发奉送的那种。”

  “我说我喜欢你,景修。”

  “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印象中的语调从自然游刃转为诚恳郑重,到最后已然被颤意压掉了所有轻浮,许景修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躺着,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反思模式。

  他艰难地梳理自己同江赏从确定关系到现在的诸多互动,将“是我这个做主动的没能控制好玩乐的边界”的预设率先钉在了板上,愈发感觉是自己默许暧昧的行为给江赏带来了误会。


  “不该仗着小赏玩得开就肆无忌惮调情的。”

  许景修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敏感的界限容不得半点模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了小赏这里却没拎清。”

  这样想着,他无声地咬了咬牙,不由得为自己无法为此向江赏道歉而难过——事已至此,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将成为刺激,不如不提。


  原本和谐稳定的关系骤然失控,带来令人无所适从的情绪旋涡,男人时而不解时而内疚,就这样在陌生的煎熬中失眠到了天亮。


  第二天。


  江赏对着许景修微微泛青的眼底若有所思:

  “没睡好?”

  

  “……”

  许景修无可奈何弯眼苦笑,对江赏的明知故问没脾气。


  “为什么?”

  男人的答案显而易见,经历过整晚理智梳理的江赏却没有了前一天的窘迫,见状只是无辜地歪了歪头。

  “拒绝一个人的示好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略一沉吟淡声发问,眉宇间不见轻佻,乍一看倒也没有多严肃。


  “许老师,你可不像这样的人。”


  江赏懒洋洋倚在楼梯扶手上,除眼尾依稀泛红以外,神色与平时几乎无异:

  “总不能因为我是清让托付过来的人,导致你纠结了一晚上该怎么向清让交代吧。”


  “确实没睡太好。”

  江赏抛来的每一句话都很难接,许景修组织了半天语言,到头来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承认前一个问题。


  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面前的人,一句“我想我们还是解除关系比较好”不上不下卡在喉间,半晌没能说出来——无关心软不心软,此刻的许景修无疑是坚定的。

  而他之所以不合时宜地恍了神,是因为直到江赏提起简清让,他才意识到自己虽然辗转反侧地想了整整一夜,思绪却始终缠绕在江赏身上。


  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思考过“该如何给简清让一个解释”。

  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江赏早已脱离开“简清让的某某”这一标签,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轮廓。


  这认知实在突兀,许景修胸口骤紧,眼中闪过相当罕见的无措。


  “放心,清让那边不需要你交代。”

  然而江赏却在这时偏头笑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清让不会过多插手,我也没兴趣影响你们的友谊。”


  “过一会儿我就走了,至于我们的主被关系——”

  道别的台词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是以江赏展现在许景修面前的状态堪称完美:

  “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吧。”

  他平和却疏离,目光坦荡不闪躲,连语速都妥帖得无可挑剔。


  “嗯。”

  许景修的心口没由来地空了一下,却又无端感到如释重负——乍现的灵光远不够他改变决定,比起亲口说出分开,“被江赏解除关系”反而是他更愿意看到的结果。


  “是这样。”

  男人温声答话,面上看不出过多波澜,似乎方才转瞬即逝的失神只是意外,他从未有过波澜。


  对话礼貌且克制,体面得过分,江赏默不作声看了许景修几秒,很轻地叹了口气。

  “许老师,我可以问问你对爱情的理解吗。”

  心里空落落却见鬼似的轻松,他换了个姿势懒散站着,发问时并没有想太多。

  

  “比如建立恋爱关系的必备条件是什么?”

  奈何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连追求的资格都没有,才会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问个清楚。


  “两情相悦,以及共同面对现实磋磨的心理准备。”

  这题许景修会答:“前者是基础,后者是……一种态度吧。”


  “现实为什么一定是磋磨。”信奉及时行乐的江赏对此感到疑惑。

  “相爱应该是热烈幸福的事。”


  “热烈之后呢?”许景修哑然失笑,“发现没有预想中那样合拍该怎么办。”

  

  “磨合啊。”江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能磨合就磨合,磨合不来就分开。”

  “不然呢,合不合拍只有试过才能知道不是吗。”

  

  “也就是说你告白的前提只是想跟我谈个恋爱试试?”


  “是。”江赏点头。

  片刻后又道:“你谈恋爱难道是奔着厮守终生去的?”


  “如果我说我希望它是能够厮守终生的?”许景修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那你倒是浪漫。”江赏意味不明地眯了下眼。


  “我不认为厮守是多浪漫的事情。”

  许景修注意到了江赏的反应,甚至一并捕捉到了他态度中微妙的不屑。

  但他不气不恼不点破,继续说道:“在我的观念中,它更像一种责任感。”

  “基于这样的观点,我做不到轻飘飘地开启一场爱情试验。”


  “在你眼里爱情是这么沉重严肃的东西?”江赏不认同地拧了下眉。

  “一部分。”许景修实话实说,“或者说是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江赏的眸色沉静下来:“你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许景修温柔笑笑,眉眼坦荡疏朗,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


  “吃个早饭再走吧,我送你。”

  再然后,男人率先从宛若快问快答的语境中退出,态度恢复了一贯的妥帖。


  “不了,被你的拒绝闹得毫无胃口。”

  江赏摇头,不得不承认刚才的言语交锋在某种程度上抚平了他的怨气,一开口甚至能拿自己的痛处打趣:

  “我现在走,不用送。”


  “留在你家的没有必需品,我没开车,就不带了,要辛苦你收拾一下。”

  他冲许景落落大方一颔首,抬脚便往大门的方向走:

  “东西你看着处理,该扔就扔,除非见到像身份证一样重要的东西,否则都不用问我。”

  

  “嗯还有,许老师。”

  走到门口,江赏蓦地停下,转身迎上男人近在咫尺的眼:

  “和你相处很开心,这一年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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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依然建议看一下。

是关于许景修和江赏的一些分析,依然是截图,内容依然很多,具体不太好总结……但感觉看一看应该有助于解读这个表白趴。


“当然是喜欢你,爸爸”出自第53章。

“喜欢你,最喜欢你”出自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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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啻于在耳边放了个响雷,苏轻舟登时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脸憋得通红,像踩到了尾巴似的,下意识矢口否认。


  “你、你你说什么啊,什么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的声音简直小得可怜,还透露着浓浓的心虚,压根儿都不敢正面对视。


  偏偏封煜还故意捏輮住他的下颌,迫輮使着眼神游离的omega抬起头,并且直视着他的眼睛,“心虚了,不敢看我?”


  被戳中心事的苏小舟只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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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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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啻于在耳边放了个响雷,苏轻舟登时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脸憋得通红,像踩到了尾巴似的,下意识矢口否认。


  “你、你你说什么啊,什么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的声音简直小得可怜,还透露着浓浓的心虚,压根儿都不敢正面对视。


  偏偏封煜还故意捏輮住他的下颌,迫輮使着眼神游离的omega抬起头,并且直视着他的眼睛,“心虚了,不敢看我?”


  被戳中心事的苏小舟只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掩埋起来,偏偏还在那死鸭子嘴硬的小声嘟囔着:“不要乱说,我哪里心虚了!”


  “好,那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Alpha扬起嘴角,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低声道:“你抱着我不放,让你男朋友们知道吃醋了怎么办?”


  一句话里拐弯抹角还非得刻意加重了“男朋友们”四个字,就是傻子也知道原因好吗!!


  分明就是憋着醋火不爽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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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逢场作趣】94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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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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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可能性都一并切掉。”

  失态转瞬即逝,江赏在许景修看不到的地方扶了一下沙发,抬眸迎上男人深邃的眼。

  ——这跟当场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你就那么抵触我?”

  他冷冷淡淡歪了下头,神色无辜且漠然——情绪再稳定的人也会有自我保护机制,江赏被许景修不留余地的拒绝扎疼了,再开口语气显见有了波澜。


  “不是。”许景修眉心微蹙,答话却不假思索。

  “没有抵触你。”


  “那是因为什么。”

  江赏无缝衔接对上他的话音:“因为我是男人?”


  “当然也不是。”许景修的眉拧得更深了。


  “因为我年纪小?”江赏面无表情继续发问。

  “还是因为我是清让名义上的弟弟,你心里过不去道德这道坎。”

  “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守规矩的人。”


  “许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所以听到表白就只会给出这种反应?”

  成串的问句连珠炮似的,江赏无意识蜷起发麻的指尖,眨眼时感觉眼眶涩涩的。

  而他心慌意乱,没能分辨出此刻自己胸口泛滥的情绪或许并非恼羞成怒,而是某种不讲道理的委屈。


  他委屈极了。

  许景修是对他那么好的人,好到事事包容有求必应,好到毫不吝啬地将特例和偏宠尽数给他,并一次又一次地够默许他所做的一切越界行为。

  明明自己是那样怕麻烦、爱享乐、厌恶教导,却愿意在枯燥的惩戒期坐稳引导者的位置,用严厉与耐心将他荒唐的一页页揭过,再抚平他无处安放的挣扎。


  许景修从来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喜欢你,在更早以前就喜欢了。”

  委屈与期待双双泛滥,江赏拼命压下满腔无理取闹的火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死心。

  “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可以吗?”

  他哑着嗓子轻声问道,大有南墙撞不碎就一直撞的架势。


  “不是这样的,小赏。”

  整晚不按常理出牌的江赏突然有了情绪起伏,反而让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许景修堪堪找回些理智。

  于是他无声轻叹,终于向前走了一小步:

  “恋爱的前提是彼此动心,可我们相处这么久,我自认为对你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男人实话实说,内里的逻辑自洽得不能再自洽——最初的他并未喜欢江赏,既然他对江赏的态度从未有过改变,那么现在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拒绝的话再一次当头落下,江赏眼睫发颤,失魂落魄地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嗯,你对我一直如此。”

  再然后,他听到自己不甘心又底气缺缺的声音:“可是你真的很……惯着我。”


  江赏很慢地眨了下眼,感觉眼眶有点痒:

  “你对其他被动也是这样吗。”

  ——无微不至的照拂,毫无底线的偏袒,任凭游戏与生活交叠从而模糊玩伴与友人的边界,悉心记下对方或大或小的琐碎需求,哪怕这个需求是“希望你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探望我”。


  对于普通朋友而言,这是否纵容得太超纲了。

  “我疯了还是许景修疯了。”江赏遥遥望着远处的青瓷花瓶,心想,“他们处长期的都玩这么暧昧?”


  “没有,我确实不会对其他被动这样。”

  这次许景修倒是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一直在有意地对你上心,我承认。”


  江赏一惊,瞳孔蓦地亮了。


  “但那是因为清让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清让送过来的人。”

  年轻人黑亮的眸子比美玉清透,许景修心绪乱糟糟的,不知怎么的便不敢同江赏对视。

  

  “或者说你是清让‘托付’过来的人更准确。”

  脑海中浮现出简清让向自己交代江赏情况的画面,男人略一沉吟,到底还是如实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被动相处。”

  “更何况你比我小那么多,跟我的学生是同龄人,在我眼里,你……”


  “许景修。” 

  

  人在高度紧张时会有绝对敏锐的直觉,江赏被许景修寥寥数语说得满心仓惶,当即连名带姓低声警告。

  他红着眼睛冷冷同男人对视,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已然狼狈非常,慌得彻彻底底。


  倘若真如许景修所言,他对自己的所有优待都是看在简清让的面子,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动和期待岂不全是自作多情。

  曾经因许景修的偏宠而滋生的甜蜜欣喜仿佛笑话一桩,江赏垂下脑袋几次深呼吸,心情灰败透顶。

  难堪留下的伤口远比失败尖锐得多,他一声不吭闭上双眼,险些落荒而逃。


  “没什么。”

  但最终,江赏没逃也没失控,而是抬起头温声说道:

  “你继续讲。”


  “我只是把你看做一个需要我多多关照的……孩子。”

  预设的措辞在江赏的明澈目光中散得一干二净,许景修喉结微动,为自己的拒绝收了个潦草的尾:

  “我想这种关照大概不能算作喜欢,所以抱歉。”


  “没关系,不用抱歉。可是许景修,我、我有让你喜欢我吗。”

  强撑着的神经被男人三番五次强调的“不喜欢”生生挑断,江赏委屈至极,一开口鼻尖终于酸了。


  “……我、我没有吧。”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望向许景修的目光中不知是急切还是气恼。

  “你可以不喜欢我,我没有要求你喜欢我,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


  “许景修,你……你这个人怎、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一句话说了半天,江赏一边整理情绪一边组织语言,视线一片雾蒙蒙。 

  “你为什么、连…连追都不让人追的?”

  他语无伦次且百思不得其解,顾不上风度也顾不上体面,径直向许景修的方向迈出一大步。

  

  “你不用现在就喜欢我,今天是我太着急了,但是我可以……”


  “小赏。”

  卷有哭腔的话音被低沉男声温柔打断,江赏本能怔住,恍惚间感觉手心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许景修将纸巾递到江赏手里,回避他泪光的动作克制且礼貌,绅士程度无可挑剔: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说完,他干干脆脆退回社交距离,没有给江赏擦眼泪。



—————————分割线—————————

有彩蛋,依然建议看一下。

还是站在许景修角度的上帝视角分析,截图形式,粮票就能解锁。


让我小声再捞许景修一句:……

算了,捞不起来……还请大家不要骂脏话、不要无脑踩,也不要人身攻击(小猫离场.jpg)


不过另一边,我们赏喵一点也不脆。

没有人比他更勇敢更干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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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腹黑攻×脆皮心机受

🔅浴室洗手台,巴掌+镜子🌷

#在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小o被Alpha室友抓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教育了一顿!

————————————————  

  苏轻舟被拎进洗手间的时候心里慌得一批,他很快就遵循本能,手脚并用的扑腾了起来,却依然逃不过上了台子的命运。


  洗手台的高度刚刚好,这就进而导致他不仅能从对面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还能看见封煜的脸,瞬间羞輮耻感爆棚。


  “你、你你要干嘛呀……”


  封煜眯起眼睛,透过镜子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一晚上了,到底有什么事?”


  苏轻舟这哪里肯承认,连忙象征性的否认了一下下,继续嘴硬...

✅强势腹黑攻×脆皮心机受

🔅浴室洗手台,巴掌+镜子🌷

#在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小o被Alpha室友抓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教育了一顿!

————————————————  

  苏轻舟被拎进洗手间的时候心里慌得一批,他很快就遵循本能,手脚并用的扑腾了起来,却依然逃不过上了台子的命运。


  洗手台的高度刚刚好,这就进而导致他不仅能从对面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还能看见封煜的脸,瞬间羞輮耻感爆棚。


  “你、你你要干嘛呀……”


  封煜眯起眼睛,透过镜子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一晚上了,到底有什么事?”


  苏轻舟这哪里肯承认,连忙象征性的否认了一下下,继续嘴硬道:“没事,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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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

【古风兄弟】从兄如父(七十一)

  刘夫人依旧是笑:“这倒也不急于一时。你们兄弟亲近,过府小住,也是应有之义。”

  三五个月叫小住,一年半载,三年五载岂能叫小住,说来说去,就是赶人的意思。人没过门,先管起他家里的事,裴淮听得心头恼怒,再也忍不住,豁然站起身,拱手硬着声回道:“师母一番好意,我自然知晓。只是裴沣与我一母同胞,靖安伯府与他亦是自家,必是要长久住下去了。莫说今日我孑然一身,便是他日有了儿孙,哪个敢出口赶裴沣出去,早早打死了事……倘若师母觉得失礼,我也不好耽误妹妹,便请师母再觅良婿。裴淮伤势未愈,有些不适,这便告辞了!”

  那边裴淮走后,刘昶请了裴沣在亭子里坐,叫人送了点心酒水来用,因裴沣推说家中不允,又给他......

  刘夫人依旧是笑:“这倒也不急于一时。你们兄弟亲近,过府小住,也是应有之义。”

  三五个月叫小住,一年半载,三年五载岂能叫小住,说来说去,就是赶人的意思。人没过门,先管起他家里的事,裴淮听得心头恼怒,再也忍不住,豁然站起身,拱手硬着声回道:“师母一番好意,我自然知晓。只是裴沣与我一母同胞,靖安伯府与他亦是自家,必是要长久住下去了。莫说今日我孑然一身,便是他日有了儿孙,哪个敢出口赶裴沣出去,早早打死了事……倘若师母觉得失礼,我也不好耽误妹妹,便请师母再觅良婿。裴淮伤势未愈,有些不适,这便告辞了!”

  那边裴淮走后,刘昶请了裴沣在亭子里坐,叫人送了点心酒水来用,因裴沣推说家中不允,又给他换了同刘钰一般的果酒。

  果酒味道无奇,只是送来的甜点里,一道沙糖冰雪冷元子倒是格外合胃口,裴沣才多吃了两口,便听刘家姑娘含笑道:“二公子若爱吃,我写个方子送你。并不难做,夏日用着格外解暑。只是少吃些,到底寒凉。”

  刘昶亦笑着接口:“二公子似乎很喜爱甜食?”

  他体察入微,裴沣抿嘴笑了笑:“我是临安人,家里的口味如此,自小习惯了。”

  刘昶顿时笑起来:“这我便记下了。师兄事忙,平日也未必顾得上你。家里的厨子不大会做杭帮菜,日后你来做客,我带你去九桥门街市,瑞昌楼的清汤鱼圆和龙井虾仁可是一绝,若师兄允准,我还可以带你去朱家楼瓦子玩,杂剧,花鼓,皮影戏,傀儡戏……样样都有,只看你的喜好。”

  刘家姑娘嗔一句兄长,对着裴沣道:“我这二哥素来爱顽,你可莫要被他带坏了,还是当将心思放在学业上。”

  他和刘昶是一对双生的兄妹,素来感情便好,刘昶听了也不见怪,又见裴沣有些心动的模样,笑道:“偶尔去一次,又哪里就能耽搁了学业。你若是想去,我去同师兄说。”

  裴沣到底是个少年,哪有不喜欢玩的,只是往日在家中,没有长辈兄姐带着他出门,他唯恐招惹父亲厌烦,也从不敢多事。在京城,兄长也忙,并不大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是以来了京城许久,这些地方他都没有去过。

  裴沣有些羞赧,低声谢过,又觉得不好白承人家情,正犹豫拿什么做个回礼,忽见兄长大踏步自石子路而来,跨入凉亭,对着他道:“回家。”

  裴淮去而复返,一改笑容,几人都惊了一瞬,齐齐站起身,方才刘夫人分明说了厨下在做饭。既然长辈要留饭,如何能失礼而去。裴沣不好问缘由,有些不知所措。刘昶却是皱了皱眉,起身攀住裴淮肩膀:“师兄,出了何事?”

  裴淮方才与他们一起时分明有说有笑,这是同母亲有了什么争执?

  裴淮虽满腹怨气,倒也不至于对着刘家兄妹发作,不动声色避开刘昶,只道:“家中临时有些事,失礼了。改日再叙。请代我向老师请罪。”

  他又叫了一声裴沣,裴沣虽有些不安,也只好跟上。刘昶的脸色亦难看起来,见妹妹提着裙子要追,伸手拽住她。

  裴淮尚未踏出凉亭,便听刘家姑娘在身后唤了一声“师兄”。他心里一顿,回过头去,刘钰推开哥哥,却也顿住脚步,并没有上前,俊俏的脸上有些发白,和他对视着,勉强提起笑:“师兄,数月未见,如何就这样走了?”

  她能这样问,便是不知情。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今日已和师母将话说到那份上,再谈婚事便是笑话了。

  裴淮十岁上就识得这个老师家的妹妹,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常,早在心中将她视为未来的妻室。此时面对着她泫然惊惶的神色,心下亦十分不忍,只是当着裴沣,他不能将话讲出来,沉默到最后,也只是含着歉疚,低低道:“妹妹珍重。”

  裴淮伤势未愈,不能骑马,兄弟俩是坐着马车来的。见哥哥上了马车,倚着车壁久久不语,裴沣满心惶惑不安,陪着沉默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敏感多思,裴淮自然不能同他将实话说出来,他沉默了一瞬,低声答道:“师母想叫我自步军任上调职,寻个安稳的去处。”

  兄长在如今的职位上,整日战场厮杀,的确是颇为凶险。只是兄长也并非第一日做这个步军副帅,如何就到了谈婚论嫁才说……裴沣心中仍有些隐隐的疑惑,只是见兄长沉沉闭上眸子,显然不欲与他多言,也只得将心中的疑思暂时压下去。

  马车内静了半晌,裴沣已有些倦意,忽然听到兄长道:“听秋露说,你前几日叫人给王琢送了一封信?”

——————————————

  沣沣:我走,我走还不行?

与山

【逢场作趣】93


【“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正文分割—————————


  “许老师,或许你有想过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吗?”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嗯?”

  自家被动的语气自然如常,以至于许景修一时竟没有意识到这话有什么深意。

  “暂时没想过。”于是他想都没想便把话答了。


  又过了几秒,褪去微醺困意的男人才在身边人的沉默中咂摸出一丝微妙的异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车子平平稳稳驶在路上,江赏眉眼浅弯,视线看向的却是后视镜。

  “看来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他嗓音淡淡轻声笑道,似乎有些无奈,又...


【“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正文分割—————————


  “许老师,或许你有想过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吗?”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嗯?”

  自家被动的语气自然如常,以至于许景修一时竟没有意识到这话有什么深意。

  “暂时没想过。”于是他想都没想便把话答了。


  又过了几秒,褪去微醺困意的男人才在身边人的沉默中咂摸出一丝微妙的异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车子平平稳稳驶在路上,江赏眉眼浅弯,视线看向的却是后视镜。

  “看来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他嗓音淡淡轻声笑道,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对许景修的反应早有预料。


  一辆提速的白车从卡宴左边超了过去,车轮碾过之处碎开一地霓虹。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许老师。”

  一个红灯后面往往会有无数个红灯在等,江赏任凭旁边的车一辆辆冲了过去,踩下刹车的动作不紧不慢,没有造成任何的推背感。


  来自副驾驶的目光比霓虹灼人,江赏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在望向许景修之前轻轻抿了下唇。


  “我喜欢上你了,不是调情时批发奉送的那种。”

  真心话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染上温柔,他不卑不亢迎上男人错愕的眼,神情专注恬静,眸中满满当当盛着许景修一人:

  “是控制不住亲近欲望、想要跟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尾音因微微上扬而缱绻,江赏无辜地歪了歪脑袋,鬓边拂过雨后微凉的风。


  车窗外,光影斑驳陆离,跃动着延伸到一眼望不到头的远方。

  许景修失神怔愣,就这样被江赏右耳的十字架耳钉晃了眼。


  “你……”

  可他到底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砸昏了头,是以望向江赏的目光中除了难以置信还有茫然:

  “你说什……”


  “我说我喜欢你,景修。”

  江赏耐心且温和地重复了第三遍。


  车内的空气僵硬却隐约升了温,他垂眸看了一眼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余光注意到交通灯换了颜色。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一直维持在保守范围内的心跳没由来地失了序,江赏匆忙回身,下意识偏头去看窗外。

  “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你先……冷静一下。”


  车流在城市中缓缓流淌,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二十分钟后。


  直到关上门再换好鞋,许景修都没能冷静下来。

  江赏的表白太过突然,致使他一路上心思都没能平静,自然也没有办法去认真思考什么回应。

  或者说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反思自己。


  “抱歉,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

  表白的人大大方方倚在沙发边看他,眉目沉静姿态舒展,乍一看没有半点忐忑。

  许景修试图回避却不知该往哪里躲,只好硬着头皮直面,隔着茶几和另一张沙发对上江赏的眼。


  “喜欢你是我的主观感受,跟你做过什么没有关系。”

  江赏从男人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点罕见的不安,想了想感觉自己可能是有些冲动,便放缓语气说道:

  “我喜欢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刚才就…没忍住。”

  他孩子气地笑了一下:

  “吓到你了?”


  “……”

  许景修的心情早已乱了套,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不需要回忆自己做过什么。”见他迟疑,江赏顿了一下又道。

  “你只需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对我感觉。”


  “对不起。”

  然而这一次,许景修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我对你从来没有过超越朋友的想法。”


  ——虽然恋爱经验为零,但是许景修向来有着有很丰富的拒绝人的经验。

  同窗、同事、被动、朋友、学生、女性、男性。

  他听过太多表白,大胆的犹豫的、害羞的放浪的,一时兴起或者思虑已久,几乎全都遇到过。

  这些表白无一例外,都被他用果断直接的表态当场断掉了发展的可能。

  

  所以他在回应江赏时连草稿都不用打。


  “从来没有,小赏。”

  男人说得笃定,再一次强调“从来没有”时眉心很轻地拧了一下,不知是不悦还是困惑。


  江赏神色稍怔,目光蓦地移开了——那是源自本能的失落,无措的情绪像被按进水中的海绵一样说膨胀就膨胀,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强装圆融的机会。


  “我始终认为我们是很合拍的玩伴,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面前的人难过得一目了然,许景修胸口发紧,嘴上说出的话却没留半点余地。

  “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能有其他可能。”


  这话说得刺耳,颇有一口气埋掉所有可能性以免后患的意思。

  

  并非是许景修有意伤人,而是在他的观念中,拒绝无望的爱慕就该一步到位——

  真心玩弄不得,感情更容不得欲拒还迎,因此,比起用委婉温和的话术说一堆有的没的、给人造成诸多误会和错觉,许景修更习惯这种简洁明确、犀利却不会带来任何歧义的表达。

  毕竟,只要不留话口,就不会给对方带来不切实际的期待。


  偌大的空间骤然安静,江赏垂下眼帘盯住沙发的纹路,有那么几秒宛若坠入真空:

  暧昧的愉悦源自无责任的相互试探,心动却不是。

  心动是原始而掺纯粹的,像原浆佳酿,香气醇厚回味悠长,越品越醉人。

  它的愉悦在于期待的累积和对正反馈近乎偏执的追求,因此,当江赏从许景修口中亲耳听到一连串的拒绝,眸子几乎瞬间就暗了下来。


  “嗯,这样。”

  但他很快抽离,用指尖轻轻掐了一下手心便重新找回了声音。

  “没关系,我也没有要你立刻马上跟我谈恋爱的意思。”


  浸有苦涩的笑意缓缓浮上眼底,江赏嗓音干涩,用说轻快不轻快、说沉重却也没有多沉重的语气说道:

  “是我有些欠考虑,抱歉,本意不是让你为难。”


  “不过爸爸,你的拒绝是否太强势了点,”

  称呼旋即转换,这一刻,无论江赏内心承认与否,他都已经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向许景修服了软——直觉和听说过的某些关于“独山”的传言告诉他,在接收到被动的越界信号时,许景修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切割。

  这男人潇洒又自我,心硬且厌恶麻烦,遇到变质的关系习惯快刀斩乱麻。


  江赏害怕他即将说出口的下一句就是解除关系。


  “怎么就不能有其他可能了。”

  眼看许景修喉头微动,江赏强行压下心中暴涨的酸涩,赶在男人开口前截下了他的话音:

  “你单身,又不恐同,应该是可以允许追求者存在的吧。”

  ——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可以追许景修。


  江赏很慢地眨了下眼,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尾音已然有了颤意:

  “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至少不要急着让我走。


  “……”

  向来以玩世不恭态度示人的江赏此刻恳切得令人陌生,许景修沉默不语,眼中映出一张稍显苍白的脸。


  “谢谢你的喜欢,或许的确是我做了一些……不恰当的事,有些分寸是我没有把握好。”

  再然后,他斟酌着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述听起来温柔又真诚:

  “我为我的唐突和疏忽向你道歉。”


  “但我对你确实没有过多余的想法,从前和现在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分割线—————————

有彩蛋,建议一定要看(比划)

是站在许景修角度的分析,开了上帝视角,正文中肯定不会体现得那么全面,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可以看一下。

分析的体量很足,截图形式,粮票就能解锁。


许景修其实有点应激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江赏的心动苗头掐灭。


理解大家的恨铁不成钢,但不建议盲目指责许景修哦。

毕竟他只是笨蛋,不是渣(老实巴交.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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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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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线方程

总有Alpha想标记我(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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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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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考完最后一场公共课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快活,出了考场的omega像个游魂似的走在街上,直到路过宿舍楼底下那家常去的水果店时,方才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


  只见透明的玻璃窗上挂着块宣传用的小黑板,上面用醒目的蓝色记号笔写着:本店新到的南方联邦果冻柑橘,酸甜可口,开胃健脾!


  看着货架上那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苏轻舟愣了下,瞬间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身上带伤的情况下通...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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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傍晚,考完最后一场公共课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快活,出了考场的omega像个游魂似的走在街上,直到路过宿舍楼底下那家常去的水果店时,方才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


  只见透明的玻璃窗上挂着块宣传用的小黑板,上面用醒目的蓝色记号笔写着:本店新到的南方联邦果冻柑橘,酸甜可口,开胃健脾!


  看着货架上那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苏轻舟愣了下,瞬间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身上带伤的情况下通常会让人变得没有胃口,原来如此,怪不得谢治这两天吃饭的时候总提不起精神来着,他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这里,醍醐灌顶的苏小舟快步走进店里,认认真真挑了些橘子,让老板装了起来。


  扫码付完钱后,他一改之前怏怏不乐的心情,拎着袋橘子晃晃悠悠的回了宿舍。


  然而刚推开门,迎面就撞见了一副相当诡异的画面——谢治和封湛分别坐在椅子上,两个人中间还隔着张桌子,就跟棋盘上画的那楚河汉界线似的,彼此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不说。


  见到这一幕,omega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想要迈进门的那只脚又弱弱的收了回去。


  啊啊啊他俩摆出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是想要干嘛,会不会殃及到他这条池鱼哇?


  要不然我还是先别进去了……?


  顶着屋子里那两道灼虈热的视线,苏轻舟同学颇有些紧张的眨眨眼睛,他深吸口气,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门,一边换鞋一边扯着嗓子问道:“哎,封煜还没有回来吗?”


  好吧——没人搭理他。


  敏锐的察觉到此时此刻宿舍里的气氛非比寻常,苏小舟在心里哀叹一声,磨磨蹭蹭的换好鞋后,犹豫了几秒钟,便朝着谢治走过去。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


  话音刚落,谢治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封湛在旁边凉凉的道:“他好的差不多了。”


  苏轻舟:“……”


  乱讲,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到底是恢复力极强的Alpha,谢治的脸色比起两天已经好多了,他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omega手里拎着的透明袋子上,“给我买的吗?”


  苏轻舟连连点头,顺手就从袋子里挑了一个最大、最圆、最最漂亮的橘子递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谢治皱了下眉,紧接着右手手指像浑身插满管子的ICU重症病人似的动了两下,嘴里嘶着气,勉强挤出来一个字。


  “疼。”


  简简单单一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听得苏小舟的整颗心瞬间狠狠揪了起来。


  他马不停蹄的奔去洗干净手,很快又风风火火的折返回来,开始就地给谢治剥橘子。


  南方联邦的气候宜人,最适宜果树生长,苏轻舟从小到大吃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水果了,只见他两三下熟稔的剥掉果皮,用两根手指拈着一瓣冰冰凉凉的橘子,都不用谢治主动开口,便无师自通的投喂到了他的嘴边。


  谢治也很配合的张嘴一口吃掉。


  底层的空气中弥漫着酸酸甜甜的柑橘水果味儿,完美的和omega的信息素气味相吻合。


  眼看着对方吃个橘子都能吃得心满意足,苏轻舟也很开心,正想着再剥一瓣投喂过去,忽然就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糟糕,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


  他这会儿都不敢转头去看封湛的脸色了。


  尽管被这一幕刺虈激得浑身不舒坦,然而为了Alpha所谓的体面,封湛还是强压下胸腔里那股翻涌的醋意,面无表情的轻咳了一声。


  于是,准备喂到谢治嘴里的那瓣橘子在空中拐了个弯,又讨好的投喂给了别的Alpha。


  原本独属于自己的福利待遇被其他人半路抢走,这下又惹得谢治不满了,他的眼神立时变得晦暗不明,背地里阴恻恻的瞪了封湛一眼,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omega连忙上前两步,满脸关切道:“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瞬间沦为背景板的封湛:“……”


  居然还装柔弱装可怜!某些人为了能让omega多看他一眼,真是不要那个脸了!!


  “你不要被他给骗了。”实在看不下去的封湛冷着脸出言提醒,“他好得很。”


  听到这话,苏轻舟停顿了一下,他有些不高兴的抿了抿嘴唇,看向封湛的眼神充满严肃,语气认真的说道:“不准你这么说谢治。”


  被怼了一句的Alpha也是相当无语,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并且打算毫不留情的戳穿对方拙劣的演技,“他皮糙肉厚的早没事了,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还在这说要跟我打架……”


  结果状还没告完,就被一阵急促又响亮的咳嗽声给猝不及防打断了。


  “——咳咳、咳咳咳咳……”


  苏轻舟瞬间就顾不上听封湛讲话了,他心疼坏了,连忙伸出小手替咳个不停的谢治顺了顺气,“没事吧,我扶你先回去喝点水!”


  谢治轻轻点头,将半个身子“无力”的靠在omega身上,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封湛:“……”


  妈虈的,真该用手机录下来。


  搀扶着这么大一只生病的Alpha还是有些吃力的,听着头顶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苏小舟担心的不行,他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还咳啊,是不是伤着肺了?”


  “咳没事,别担心咳咳……”


  只听“咣当”一声,身后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伴随着Alpha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回头去医院好好查查,我瞧你别是伤着肾了。”


  苏轻舟:“……”


  


  


  

  深夜。


  卡在整栋宿舍楼宵禁前的最后一刻,办完虈事情的封煜这才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结果没想到刚进门就意外收获到了一只深夜扭扭虈捏虈捏等在门口的omega。


  男人勾了勾嘴角,顺手将换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轻声问道:“这么晚还没睡啊?”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声音小小的,“学长的衣服……”


  “岳然说衣服不用你洗,我就没拿回来。”


  听到这话,苏小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悄悄打量了下男人脸上的表情,“那要不要请他吃顿饭?我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我不小心。”


  “不用。”封煜无奈的笑了笑,抬手不轻不重的在omega脑袋上弹了一下,缓下语气安慰道:“都是朋友,这点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苏轻舟面上一热,下意识用指尖摸了下没什么感觉的额头,顺便闹了个大红脸。


  见对方红着脸蛋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明显还有别的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Alpha挑了挑眉,耐着性子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苏小舟是属牙膏的,被挤着才能勉勉强强说两句,他抿紧嘴唇,脸色越发虈涨红起来。


  “就是白天的事,那个学长说的男朋友,是个小小的误会,我当时,当时有点嘴瓢……”


  好嘛,本来封煜没回来之前他都已经提前排练好了该如何流畅自信的解释,结果现在当着本尊的面,就变得结结巴巴心虚到了极点!


  顶着Alpha专注又认真的眼神,苏轻舟是越说越磕巴,越说越尴尬的想要遁地。


  唯一庆幸的是冬天穿了双厚厚的棉拖鞋,没人看见他正在疯狂建城堡的十根脚趾……


  僵持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封煜不甚介意的伸手捏了把omega滚烫的脸颊,出言阻止了对方漏洞百出的解释,“没关系,今天太晚了,先去睡吧。”


  苏轻舟咬住嘴唇,“哦,晚安……”


  “晚安。”


  虽然已经相互道了晚安,然而想起白天的种种,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太顺畅,那感觉就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似的,要是不让封煜给他揉一揉、吹一吹的话……估计今晚就睡不着了!


  于是转身刚迈出两步,omega又不甘心的折回来,他讨好的扯着嘴角,两只眼睛在暖橙色的灯光下亮晶晶的,“你在外面吃饭了吗?”


  封煜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吃过了。”


  “唔好吧,那、那想吃点水果吗?”


  “不想。”Alpha稍稍加重了语气,拒绝的很果断,“这么晚了去睡吧,明天你还有早课。”


  “嗯嗯好的我这就睡,晚安……”


  结果快要走到房间时,苏轻舟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钟,梅开三度再次颠颠的跑了回来,张口就是:“封煜你困了吗,要是还不困的话不如我们两个来聊会儿……”


  看着在挨揍边缘疯狂试探的omega,封煜微眯起眼睛,揪住他的领子拎进了洗手间。


  “不想睡就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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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最近互动好少哇,大家是有点看腻了这篇吗,快快用点赞和评论来阻止方程喜新厌旧想要控制不住开新文的手吧!!


米酒蛋泥

【小剧场】很难打的三十下 10·终


  事先灌下350毫升的蜂蜜水,不够季杭哭的。

  

  颜庭安出门倒水,听见颜星回房间里传来的轻微动静,进门一看,果然醒了。

  

  安抚后再回到季杭屋里,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碎纸还没有捡完,眼泪也没流尽。

  

  他无声无息地跪在零落、大小不一的碎纸中,不知从何下手,攥着不规则的边角愣神,能看好久,像是要烙进脑海里。

  

  眼泪、鼻涕坠下之前,会及时用袖口抹去,眼角被擦得通红。

  

  以后谁还说季主任洁癖,颜庭安第一个不信。

  

  偶尔也会来不及擦,泪水顺着紧绷的下颚,掉在了地上的某片碎纸上,晕开一些陈旧却仍然滚烫的字迹。

  

  季杭...


  事先灌下350毫升的蜂蜜水,不够季杭哭的。

  

  颜庭安出门倒水,听见颜星回房间里传来的轻微动静,进门一看,果然醒了。

  

  安抚后再回到季杭屋里,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碎纸还没有捡完,眼泪也没流尽。

  

  他无声无息地跪在零落、大小不一的碎纸中,不知从何下手,攥着不规则的边角愣神,能看好久,像是要烙进脑海里。

  

  眼泪、鼻涕坠下之前,会及时用袖口抹去,眼角被擦得通红。

  

  以后谁还说季主任洁癖,颜庭安第一个不信。

  

  偶尔也会来不及擦,泪水顺着紧绷的下颚,掉在了地上的某片碎纸上,晕开一些陈旧却仍然滚烫的字迹。

  

  季杭的眼神会瞬间变得肃冷严厉,和自己不开心起来。

  

  颜庭安有些挪不开视线。

  

  季杭很少哭,在外人面前根本没有过,而在颜庭安跟前,其实也就这么屈指可数的两三次。

  

  而这次,和以往,颜庭安在陈析面前以命相挟时,他要出国前,都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颜庭安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先起来。”颜庭安将水杯放在桌边,伸手去拽他肩膀的衣袖,居然没拽动。

  

  许是突然被触碰,季杭猛然抬头。

  

  眼眶里还嵌着水,不敢眨眼,水帘后面的眸子却无法遏制地颤抖,苍白的眼角迅速生出红色。

  

  季杭低哑的嗓音徐徐,“师兄去哪了?”

  

  好委屈。

  

  压抑哭腔的质问。

  

  毫无气势、威严。

  

  还以为师兄像刚才打完他一样,说走就走了。

  

  颜庭安在看清季杭的表情后,怔愣了半秒,而后突然就知道答案了。

  

  这一次季杭哭,不同于以往的震怒、激愤。

  

  是伤心狠了,难过极了。

  

  也许因为幼时身世的缘故,颜庭安在遇到季杭的时候,他身上那股雷厉风行的狠劲已经很突出了,像草原上的雄师,永远昂首,永远坚毅、正确。

  

  时至今日,作为三十出头的青年主任,他看起来,也太不容易被伤害了。

  

  若不是今晚这场难熬的训诫,连颜庭安都差点要以为他的小杭真的无坚不摧。

  

  “起来把水喝了。别捡了。”颜庭安故意不答,声音微微沉下,“一会儿拿扫帚来扫。”

  

  扫帚。

  

  扫帚是扫垃圾的。

  

  季杭一怔,心里涨开酸涩。

  

  他好像也明白,刚才质问的语气已经是越界,得不到回应也是自然。碍于颜庭安此刻的沉肃,只好咬牙忍痛站了起来。

  

  整整齐齐叠好在指尖的碎纸,放到离开颜庭安很远的那头书桌边,捧起水杯咕噜噜地喝。

  

  没有蜂蜜。是温水。

  

  远离了碎纸堆的季杭哭得更加肆无忌惮,好像半杯温水都倒进了眼里。

  

  喝完就迫不及待申请,“师兄,我自己会捡,能不能不用扫帚?”

  

  颜庭安扫了一眼地上,随意地道,“你不会还想留着吧?”

  

  季杭脊背发冷,咬住下唇。

  

  颜庭安冷淡命令道,“扔了。”

  

  季杭漆亮的眼睛倏地瞪圆,难以置信地看向颜庭安。

  

  “你是犯了错误挨师兄的罚,这幅样子还以为受多大委屈呢。”颜庭安一点表情也不给,语气温沉,并不严厉,“扔了。长个记性。”

  

  季杭嘴角一抿,眼神彻底暗淡下去。这些是他一点点变好变强大的见证,也是师兄一板一藤的训教。

  

  亲眼目睹他们碎在师兄手里就足以刻骨铭心,扔掉该多痛啊。

  

  可他不敢和师兄顶嘴了。

  

  不敢有恃无恐了。

  

  屋外的暴雨停歇下来,云层却还是很厚,低矮可及。

  

  颜庭安当着季杭的面,打电话给值班的安寄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得电话那头的安寄远鸦雀无声,毫无反驳的余地,和个鹌鹑一样缩在病区走廊的角落里,慌张地调低手机音量,连声道歉。

  

  可听闻季杭不舒服,一下就冷肃起来,“我哥怎么了?”

  

  不听话被打屁股了。

  

  颜庭安撇了一眼脑袋瓜子正在高速运转、想要怎么收拾那些碎纸的季杭,淡道,“需要休息而已,我给他请假了,周末休两天。科室有事按流程走,别找他。”

  

  颜庭安给他留好小灯,等季杭重新洗漱完、换好衣服上床,才出门。一直没有安抚、哄人的话,却也一直默默在屋内,在季杭睡衣的衣领没翻整齐时,轻声开口提醒。

  

  颜庭安回到客厅,惯例般的打开监控,看刚睡下时满脸倦意的那人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跪到那片碎纸边,用手指一张一张捻起纸片,归拢、叠好,如视珍宝地放进抽屉,才又光着脚爬上床。

  

  被子还是裹得很紧,脖子周围箍得牢牢的,只露出一刻黑乌乌的脑袋。脑袋在枕头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突然探起来,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想要师兄来看看他,还是怕师兄来看他。

  

  手机频幕熄灭,黑暗中的颜庭安不再伪装,靠在沙发背上,轻轻抿起嘴角,弯了起来。

  

  季杭非常容易被颜庭安戳到痛处——这是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实。

  

  一旦颜庭安认真生气,季杭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回旋的余地,只能木头般的驻在原地,任凭凌迟。

  

  这种能力并不是颜庭安与生俱来的,他性情温沉、待人素来宽厚礼让。

  

  这弹指之间,便能将这个无坚不摧、如雄师般霸道强势的人,伤害到体无完肤的能力——是季杭赋予他的。

  

  颜庭安比任何人都明白。

  

  小家伙珍惜,他更珍惜。

  

  一觉醒来,天色澄亮,季杭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身后的隔夜伤随之苏醒,摸上去一愣一楞的,洗漱比平日多花了点时间。

  

  眼神清明的季杭站在书桌前犹豫片刻,本想尝试拼接昨夜的碎纸,却听见了客厅里唐文准备早餐的声音,不好意思在房间里蜗居太久,便准备出门。

  

  房门打开,季杭的脚步却顿住了。

  

  是唐文的声音,“你昨晚干什么这么说小杭,什么管的多了觉得添堵。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颜庭安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米糊,余光向下,瞥见走廊尽头半掩的房门,门缝里透出明亮的晨光。

  

  见他没吭声,唐文又说,“小杭生病的时候你白了多少头发啊,几夜几夜的睡不好,他有一点点好转你就跟个孩子一样盯着手机笑。”

  

  “有这样的兄弟多不容易,你干嘛说这种伤人话。”

  

  季杭在门后屏住呼吸,手指掐在门框上用劲。

  

  颜庭安一阵轻笑,“伤人吗?说不定是事实,他也不是小孩了,又要强,会这么想很正常。”

  

  唐文见颜庭安郑重的模样,也认真起来,“小杭和你说的?他说嫌你管的多了?”

  

  颜庭安沉默几秒,声音低下去,摇头道,“不知道。长大了,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就好像空腹的胃酸反进心里,季杭心里一阵酸楚。

  

  唐文着急,“你们昨晚在房间里聊那么久,没说清楚?你是不是凶他了啊!”

  

  “可能有点凶。”颜庭安无辜,“被凶了肯定不会还说烦我的,这不是拱火吗。”

  

  唐文也不知怎么劝,“那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的呢?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给小杭添堵啊?”


  “很多事情吧。”颜庭安声音淡淡的,“阳奉阴违,习惯性撒谎,美其名曰不想让我担心、操心。”

  

  “他是说没觉得我烦,也说知道我是为他好。”

  

  颜庭安突然笑了,“可他以前也这样,说归说,答应的好好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是前科太多,劣迹累累,季杭眼底又要泛起水汽,但完全不觉得自己委屈。

  

  他会改的。

  

  会让师兄知道,他长记性了。

  

  会好好照顾自己,活得很好、很长。

  

  “嫂子早,师兄早。”季杭走出房门,微微躬身。

  

  唐文惊到了,愣愣看了颜庭安一眼,尴尬起身去厨房,“休息也这么早起来啊,你先吃药小杭,我给你倒点米糊。”

  

  电视柜前的便携式药盒是空的。

  

  季杭抿着嘴,眼神淡淡的,拿来印有B大附院的大号塑料袋放在茶几上,不敢坐,就弯着腰,看医嘱单算计量,一颗一颗把药分装进药盒里。

  

  他撅着屁股背对餐厅,没有看见身后的目光灼灼。

  

  早餐后,颜庭安顺手从门口的矮柜上抽出一叠A4大小的报告,放到季杭空空如也恨不得舔干净的碗边。

  

  颜庭安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唐文就立刻感受到了季杭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嘴唇也紧紧抿住,只向上看了一眼,就触电似的收回眼神,低着头。

  

  报告是季杭最近一次复查的血象,是从颜庭安的电脑上直接打印出来的,排版和患者从机器上打印的不太一样。

  

  密密麻麻都是数字,数字的左边,跟着上上下下的箭头。

  

  血红蛋白、总蛋白、白蛋白,被苍劲有力的蓝黑墨水笔圈出来。

  

  都是营养缺乏的指标。

  

  “我会注意饮食的。师兄相信我。”

  

  昨晚哭得多了,眼皮还微微有些肿着,肿着就容易泛红,季杭认认真真眨眼,势在必得的道,“给我三个月,下次复查再有异常指标,您罚我。”

  

  颜庭安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眼神低垂,没看季杭信念十足的表情,只是淡道,“不用敬称。”

  

  难教,没关系。

  

  不会,就按照他的方式来。

  

  颜庭安可以把台阶铺得整整齐齐,耐心十足的等你跨出第一步、第二步……

  

  跨上来了,也就退不回去了。

  

  为曾经的谎言而感到内疚是台阶,为反复的欺骗和隐瞒溃不成军也是台阶,一次又一次对试探的容忍和退让更是台阶。

  

  才不是脾气好。

  

  是要他内疚、要等他溃不成军,要他看见,自己的容忍和退让,只换来他的得寸进尺。

  

  季杭下定决心要好好吃饭,果然就吃的很认真。

  

  在家这几天没有一顿敢说咸了淡了,太烫的时候也不会再吹出声来表示抗议了。

  

  本来也不是挑食的人,白饭咸菜也能算一顿饭,就只是喜欢在颜庭安这里,要这儿要那儿,要你亲自去找他,要抱怨蜂蜜水太烫,要你能够识别他的不开心,也要暗戳戳的想你哄一哄。

  

  打一顿,什么都不提了,只知道埋头苦干。

  

  颜庭安不敢看他吃,那晚之后,自己的眼神好像就带刀,看他他就紧张。

  

  可又实在可爱,想看,只能装作看手机,偷偷看季杭把自己的塞得和仓鼠一样,认真咀嚼下咽。

  

  季杭回到科室刚好是周一。

  

  白大褂里面穿着材质优良的浅蓝色衬衫和藏青领带,深色西裤修身挺拔,步伐生风,目光冷厉,又是一副全副武装的冰冷面孔。

  

  颜庭安打电话来护士站,问季主任在不在科室。说是来找季主任有事,不知怎么就传到季杭耳朵里了。

  

  正在和顾平生开小会的季杭,起身道歉离开,安安静静站在护士站等。一如从前。

  

  “师兄。”

  

  颜庭安笑,“在忙吗?”

  

  季杭摇头,一板一眼,“不忙。”

  

  “嗯。你嫂子给你带了点菜。”

  

  颜庭安手里拎着纸袋,和季杭并肩向办公室走去,走出几步,才发现季杭整整落后他一个身位。以为那三十下还疼,走路慢,颜庭安等了等,却恍然觉察,根本不是疼的。

  

  “第二次了,季主任。”

  

  颜庭安不太客气地把他拉到自己身前,丝毫不在意身侧好奇的眼光,训了一句,“你是实习生吗,这么喜欢跟我屁股后面?”

  

  不是实习生。

  

  只是心虚而已。

  

  一进办公室,季杭就像又犯错了一样,立正坦白,“师兄,对不起,我今晚可能要值班,不能回去了。”

  

  颜庭安不负众望皱了眉。

  

  季杭后背更加僵直了,机关枪似的解释起来:原本的三线主任女儿出车祸了临时告假,一线二线都是能力很强的医生应该不会需要他出面,值班室的被褥今天让阿姨换新的了,病区患者情况都很稳定,明天早上就能下夜休息,三餐有好好吃……

  

  看颜庭安还是那副安静不说话的样子,季主任甚至努力弯了弯嘴角,挤出一个满怀歉意的陪笑。

  

  颜庭安一直很安静地听着,直到季杭耗尽所有措辞,才沉沉望着他,“季杭,这是师兄最后一遍问你了,能照顾好自己吗?”

  

  “能。”

  

  “还为了工作不顾死活吗?”

  

  季杭摇头,“要顾的。”

  

  “生病不舒服了,会主动和我说吗?”

  

  季杭闪着漆黑的眼睛,笑说,“我不生病了。”

  

  不论是人前的无坚不摧,还是在自己跟前的强颜欢笑,都让颜庭安无比怀念那个年少、迷惘,只能做挂件的季杭。

  

  那个不爱说话、不爱笑,却能记住你对他的所有好的季杭,会在咯血后轻轻把你推醒的季杭,大概已经是为人弟最好的样子。

  

  而那样的季杭,终究只存在于他人生中十分短暂却珍贵的瞬间里,永远只存在于唯彼此所知晓的旧时光里。

  

  三个月后,季杭复查抽血。

  

  取报告的那个晚上,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进门后手里捏着已经皱巴的报告单,踟蹰在玄关,咬着嘴唇看在厨房忙碌的颜庭安。

  

  颜庭安擦手走出来,笑着看傻愣在原地的季杭,“怎么了,叫你也不过来,快去洗手。”

  

  季杭面露愧色,将血象报告递给颜庭安,“师兄罚我吧。”

  

  颜庭安其实早就看到了。

  

  总蛋白和白蛋白都有明显提升,可还是没能挤进正常范围。血红蛋白升的不多,比原先高了五个点,离正常值还有段距离。

  

  一下午都在研究前沿文献,又向心内科主任请教。可还是装作第一次看到的模样,仔仔细细翻阅。

  

  “有进步还不开心啊,季主任怎么这么贪心。”

  

  季杭将嘴唇抿成一条线,眉眼很低,看着地上的纹路,神里的低落毫无掩饰。

  

  颜庭安问,“安寄杭,这几个月,你尽力了吗?有没有努力照顾好自己?”

  

  季杭认真回道,“有。”

  

  他有好好吃饭,一口咖啡也没碰,作息尽可能规律,手术不排过八点,熬夜后一定会补回来,遇到患者情况危重想要往前冲的时候会三思而后行,只有一次拼碎纸拼得忘记时间了,后来就上个闹钟提醒自己,每天最多只能拼两小时。

  

  他在改。

  

  颜庭安笑得绚烂,狠狠揉了季杭的脑袋,“那很好,师兄很开心,你也要为自己开心,好吗。”

  

  他改了很多坏毛病。

  

  但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小学生都知道的,这么简单的道理。

  

  颜庭安却根本不忍心说。

  

  【彩蛋继续】

  

  

赤霄

【古风兄弟】从兄如父(七十)

  他勉强笑了笑:“只怕我随哥哥前去,失了礼数,若误了哥哥的婚事便不好了。”

  照理而言,男女婚事,当由男方长辈亦或是媒人去说和,哪有哥哥带着弟弟去相看女方的道理,未免让女方觉得他们兄弟轻狂。

  他背朝兄长,裴淮看不到他的神色,倒没有察觉异样,只顺着答道:“无妨。刘尚书并不是外人。况且我们上门,是以拜会刘尚书的名义,又不是专程去见他们兄妹的。待正式提亲,自然会请媒人上门。怎么,你就不好奇未来的嫂嫂什么样么?”

  裴沣听得这陌生至极的称谓,如鲠在喉,却又半分不能表露,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哥哥看中的人,自然极好。我希望哥哥幸福。”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无论他有多少的不情愿,哥哥的......

  他勉强笑了笑:“只怕我随哥哥前去,失了礼数,若误了哥哥的婚事便不好了。”

  照理而言,男女婚事,当由男方长辈亦或是媒人去说和,哪有哥哥带着弟弟去相看女方的道理,未免让女方觉得他们兄弟轻狂。

  他背朝兄长,裴淮看不到他的神色,倒没有察觉异样,只顺着答道:“无妨。刘尚书并不是外人。况且我们上门,是以拜会刘尚书的名义,又不是专程去见他们兄妹的。待正式提亲,自然会请媒人上门。怎么,你就不好奇未来的嫂嫂什么样么?”

  裴沣听得这陌生至极的称谓,如鲠在喉,却又半分不能表露,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哥哥看中的人,自然极好。我希望哥哥幸福。”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无论他有多少的不情愿,哥哥的幸福才是第一紧要的。

  刘芳一家住在城南,一处三进的宅子内。他出身不显,家里自他才出了第一个进士,连宅子都是赁的。这也是当日诬他受贿能成说的原因之一。

  裴淮从前便常来,这一次也是轻车熟路,刘芳见了他,忙教人拦了他行礼,扶了他坐下,又关切地问起他伤势,倒是裴沣规规矩矩行了拜礼。

  这礼行得很重,也是看在裴淮的关系上。

  他生得俊秀,眉目干净,模样乖巧,自小又受了极好的教养,站在那里便是世家公子的风姿,刘芳倒是格外喜欢他,同裴淮说完话,又问起他功课。他数度为科举主考,裴沣自然不敢小觑,忙着虚心请教,一时倒也是一派融融。

  这边师生三人正说着话,那边刘夫人遣人来请,裴淮不算外人,倒也没那么多顾忌,裴沣年纪尚小,拜见刘夫人也不算冒失。二人入了后院,一路被引至内院的正堂。刘家虽比不得裴家富贵,倒也处处收拾的干净素雅,刘夫人穿一身湖蓝色褙子,头上梳着布包髻,眉目柔和,格外教人亲近。

  二人依次行过礼,说了些闲话,裴沣收了一块玉做见面礼。正低头听着刘夫人同兄长叙旧,忽然便听闻一个丫鬟走进来道:“夫人,姑娘和二公子来请安了。”

  这二人自然是刘夫人有意叫来的。这时代虽有些男女大防,也讲父母之命,但通情达理的人家,并不至于死守规矩,未婚的男女,有长辈安排,见一见面也是尽有的。

  裴沣跟着兄长站起身,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兄妹俩先给母亲请了安,裴沣低着头,便听一个健朗清亮的男声道:“许久不见,听闻师兄在战场上受了伤,可好些了?”

  这便是刘芳的次子刘昶了。裴淮与他相熟,含笑回了一句,又一指身后的裴沣:“这是舍弟裴沣。沣儿,这便是刘尚书的二公子和女公子,这一位你唤二哥,这一位便叫姐姐罢。”

  他引荐的功夫,裴沣顺势抬头看了一眼,便见一位身着鹅黄衣裙,挽着双蟠髻,体态轻盈,面容精致的少女笑盈盈望着他,他只看了一眼便慌忙低下头,拱手为礼。

  刘夫人见几个少年在她面前拘谨,教人带了他们去后花园中游玩。刘家虽不富贵,却是父母慈爱兄妹亲近,上下融融,家里人口也极为简单,连个妾室都没有,三个儿女都是刘夫人所出。今日见得的这一对兄妹看起来便是心思单纯作风正派的人。尤其这刘家姑娘,笑起来连空气都含着甜意,也难怪兄长喜欢。

  他原本带着几分挑剔的意思,待真见了这一家人,心下虽仍有些难受,却也为兄长欢喜起来——兄长自幼受过太多的苦,他需要一位温柔明媚的贤妻,为他也造就这样一个和睦温馨的家。

  玩了半晌,那边刘夫人教人请裴淮回屋,只说有事与他相商,裴淮便知是为了婚事,他站起身,嘱咐裴沣几句,便先离去。

  刘夫人已屏退诸人,只留下一个亲近的嬷嬷伺候,她开口谈起刘家祖母的病情,虽然委婉,但话中透出的意思,与那日裴淮对裴沣所言是一般的——老人家寿数不远,恐怕耽误了一双儿女的婚事。

  说是一双儿女,其实是说女儿。这桩婚事虽没有明着提过,双方都是有些默契的。刘夫人对裴淮这样一个进士出身,功成名就的女婿自然没有不满,她忧心的却是另一桩。

  “我听闻方才那孩子,在你府上借住着。却不知是怎么个章法?”

  裴沣的事,早说晚说都得说,裴淮倒不以为忤,恭敬答道:“师母也知道,虽名为从兄弟,实则裴沣与我乃一母同胞。他在裴家颇有不顺心,故而我叫了他来同住,只是谈不上一个借字。”

  听话听音,刘夫人心里皱皱眉,面上不显,只追问道:“这么说,日后也是要住下去了?”

  裴淮倒没成想她计较这样事,心下已有些不快,却还是恭敬答道:“此事也禀过裴家二房的长辈。师母今日也见过裴沣,舍弟一向还算乖巧,妹妹亦是和善人,日后相处,想来不会有什么为难。”

  他这话说完,屋内便静了一瞬,刘夫人低头啜一口茶,半晌才道:“这孩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件事怕与礼不合。既有父母高堂在近,做儿孙的旁居别府,纵然我们知道内情的不见怪,叫旁人议论你二房叔父母不慈,议论你这弟弟不孝,岂不冤枉?”

  裴淮的脸色已有些冷下去,勉强笑了笑:“师母的意思,是教裴沣搬离伯府么?”

切线方程

总有Alpha想标记我(62)

✅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似乎无形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盘子摔下去的瞬间按下了暂停键,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三个当事人齐刷刷的愣在原地,裴嘉禾更是直接被吓懵了,浑身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苏轻舟还保持着掏手机的姿势石化着,只剩下一条加黑加粗的弹幕在脑海中飘来飘去。


  ——震惊,竟然有人在光虈天虈化虈日朗朗乾坤之下用辣油袭击百万网红,这究竟是道德的沦虈丧还是人性的泯虈灭,欢迎收看今日的联邦晚间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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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皮心机受×他的Alpha们

🔅ABO,3v1,小甜饼攻略

新入学的小Omega被分配进全是Alpha的宿舍,轻松俘获了三个男人的心!

———————————————— 

  似乎无形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盘子摔下去的瞬间按下了暂停键,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三个当事人齐刷刷的愣在原地,裴嘉禾更是直接被吓懵了,浑身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苏轻舟还保持着掏手机的姿势石化着,只剩下一条加黑加粗的弹幕在脑海中飘来飘去。


  ——震惊,竟然有人在光虈天虈化虈日朗朗乾坤之下用辣油袭击百万网红,这究竟是道德的沦虈丧还是人性的泯虈灭,欢迎收看今日的联邦晚间头条!


  僵持片刻,还是周岳然率先回过神来,他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十分崩溃的压低声音催促道:“快过来挡住,别让我的粉丝看见啊!”


  听到这话,两个omega方才如梦初醒般扑上前,企图用身体遮挡住满身狼狈的Alpha。


  看着对方衣服上、裤子上那些飞虈溅的点点油渍,苏轻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立马抽出刀来砍掉自己这双砍掉惹祸的手……


  当然,在砍手之前也不要忘记将裴嘉禾这个始作俑者的手也一并给砍了!


  他颤虈抖着从兜里摸出纸巾,一边慌慌张张的替对方擦虈拭着,一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短短几分钟,裴嘉禾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从遇见偶像时的激动雀跃,再到如今不小心间接害得对方身上狼狈“挂彩”,他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离奇又窒息的噩梦。


  我的偶像我的男神啊啊啊啊!


  视线往下,恰好有块油渍不偏不倚溅到了裤虈子中虈间靠虈近(文明)的地虈方,情急之下苏轻舟也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的低下头,抽出纸巾用虈力擦虈拭着。


  下一秒,周岳然就非常生动形象的演绎了虎虈躯一震这个词,他直接一个原地起跳,涨红着脸反手死死捂住(文明),“喂,你、你在干什么,不要虈碰Alpha的那种地方啊!”


  苏轻舟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攥着纸巾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到底是心理素质强悍的Alpha,周岳然快速朝着四周瞄了眼,见已经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了,于是当机立断道:“这里人多眼杂,你俩给我打掩护,先找个隐蔽的地方从长计议。”


  得到确切指令的omega们瞬间像是迷路的人找到了指南针,连忙笨拙的用身虈体掩护着身上挂了彩的学长往不远处的楼梯间走去。


  最后三人跌跌撞撞的找了个没人的清洁间躲了进去,见周围没了人,周岳然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始边叹气边低头检查起身上的油渍。


  惹祸的苏小舟惭愧极了,在旁边不停的给人家鞠躬道歉,“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拿稳……呜呜您骂我吧,实在对不起……”


  间接惹祸的裴军师也惭愧得不行,他学着好朋友的样子老老实实地鞠躬认错。


  “学长您别骂小舟,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把盘子扔给他,非拉着他拍照,也不会……”


  看着衣服上那令人崩溃的大片红油点子,周岳然有心想教训几句,然而面对着两个道歉态度诚恳的小学弟,他……他真的骂不出口。


  这可是omega耶!


  做事永远迷迷糊糊、笨手笨脚的,不正是这些小o们的可爱之处吗,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道过歉了,又没有狡辩和推卸责任……


  他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教育过他,对待弱势的omega群体应该包容包容再包容才对!


  身为Alpha的天性让周岳然当下也不忍心再继续责备两个满脸愧疚的小o,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宽慰道:“没事,也是我那时候反应慢了没躲开,那什么,你们两个先别道歉了,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说着,偶像包袱深重的Alpha从兜里掏出来一面折叠镜,小心翼翼的打理着凌乱的发型。


  “现在食堂里这么多人我没法出去,绝对绝对不能让我的粉丝看见我这副模样。”


  一听这话,裴嘉禾马上义无反顾的拉开身上保暖外套的拉链,“学长先穿我的!”


  话音刚落,狭小的清洁间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股冷风,冻得他张嘴狠狠打了个喷嚏,又默默的反手将拉链给拉了上去。


  苏轻舟:……


  omega咬了咬嘴唇,上前半步试探着小声问道:“实在对不起,要不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来送衣服,换下来的我会给您再洗干净的,您看、您看这样行吗?”


  这套处理方案在当前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当事苦主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别忘了跟你男朋友说,外套裤子还有鞋全都要哈……”


  此情此景,当着外人的面打电话难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苏轻舟只好推门出去,一口气小跑到楼道里,拿出手机拨通了Alpha的电话。


  “封煜,你在宿舍吗?”


  听见电话那边的男人“嗯”了一声,他吸了吸鼻子,语气闷闷的说道:“我刚才在食堂放餐具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一个学长的衣服,那个……可以麻烦你过来送套衣服过来吗?”


  耐心的听完电话里omega的转述,封煜皱了皱眉,沉声询问道:“那你没事吧?”


  苏轻舟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学长他人很好的,都没怎么怪我……”


  “嗯,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苏小舟又在楼道里相当郁闷的站了会儿,当他回去时,却发现裴嘉禾已经凭借嘴甜的特殊技能,成功和偶像搭上了线。


  “——学长学长,您去年夏天在南方联邦演奏的那首《亡灵变奏曲》太震撼了,我当时听完久久回不过神来,直接设成手机铃声了!”


  “——还有您之前在学校的新生典礼上的演讲,听得我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啊,当初报志愿时候想学音乐来着,只可惜我大哥非不让,还威胁我要敢报音乐,屁虈股就别想要了……”


  “——上半年您在费城剧院的钢琴演出,我手速慢了两秒钟,没抢到门票,后来找黄牛买都买不到,我真的可难过可难过了呜呜呜……”


  满身红油土豆粉味儿的Alpha被捧得根本合不拢嘴,伸手撩了撩头发,端着腔说道:“哎,那咱俩加个好友吧,下回我给你发家属票。”


  裴嘉禾没忍住尖叫出声,万分激动的上前抱着Alpha的手臂使劲摇了两下,“真的吗啊啊啊我真的可以加您好友吗?天呐好开心的说!”


  苏轻舟:……


  没想到姓裴的这家伙段位这么高,不行,改天我得跟他取取经怎么撒娇哄Alpha高兴!


       


      


  


  等到封煜拎着衣服匆匆赶来的时候,两个Alpha在狭小的清洁间里碰面后俱是一愣,显然是没能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相熟的人。


  周岳然诧异的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直接脱口而出道:“卧虈槽,怎么是你?”


  苏轻舟也有点懵,紧紧虈贴在封煜身边,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啊,你们……认识?”


  封煜微一点头,却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他拍了下omega的肩膀,朝着对方略显歉意的笑了笑,“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服。”


  如此亲昵的互动顿时令周岳然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大度的摆摆手,仔细看了眼对面那个满脸拘谨的omega学弟,“这是你男朋友啊?”


  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刚问完,就见封煜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否认了。


  “不是,是室友。”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周岳然分明听见这个omega说要打电话让男朋友送衣服,如今人来都来了,他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封煜就这么轻飘飘的否认了……


  虽然事实目前确实是这样,然而当听到封煜下意识的否认,并且还否认得这么快这么果断时,苏小舟的心里还是冷不防被刺了一下。


  胸腔里酸酸涩輮涩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像不小心打翻了装满盐粒的调味罐,又咸又涩的,他抿了抿嘴唇,低着头没吭声。


  “那什么,也别在这围着了。”眼见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周岳然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没事的话就先走吧,我换衣服呢。”


  因为有了Alpha学长好心的解围,萦绕在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暂时得到了缓解,苏小舟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对方的脸色。


  封煜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以后在外面走路小心些,别毛毛躁躁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omega吐了吐舌虈头,“知道了……”


  他走出两步又忽然回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看着Alpha平静的脸色,喉咙里登时像卡带了似的,到了嘴边的话又悄悄咽了回去。


————————————————

【🌷彩蛋↓是周学长和封煜在小舟走后背地里不为人知(宣誓主权)的机密谈话!】

话说封煜虽然是第一个拍上小舟的,但也是最后一个确定关系的……其实大哥什么都知道,也在背地里暗戳戳做局钓小舟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猎人总是很少主动出击,他们往往会一步步引虈诱猎物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m≦*)码字不易,追文的朋友们不要忘记多多点赞互动支持一下喔!


米酒蛋泥

【小剧场】很难打的三十下 9


  

  唐文被持久不灭的手机银幕亮醒,揉着迷蒙的眼睛,瞥了眼床头的数字时钟。

  

  脚后跟在被子下踹了颜庭安一脚,翻过身去背对他,咕哝道,“你是网瘾少年吗?深更半夜了,还抱个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主卧门外走廊的实时视频,衣冠齐楚的季杭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

  

  右手持藤条,时而捏紧,时而磨搓。

  

  让颜庭安想起,从前刚来家里时,为等弟弟电话,就在客厅座机前傻愣愣站着等的少年季杭。

  

  不知道干等并不能等来电话,就像不知道杵在门口并不会等来芝麻开门。

  

  哎。

  

  真难教。

  

  颜庭安将手机屏幕调暗,附身...


  

  唐文被持久不灭的手机银幕亮醒,揉着迷蒙的眼睛,瞥了眼床头的数字时钟。

  

  脚后跟在被子下踹了颜庭安一脚,翻过身去背对他,咕哝道,“你是网瘾少年吗?深更半夜了,还抱个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主卧门外走廊的实时视频,衣冠齐楚的季杭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

  

  右手持藤条,时而捏紧,时而磨搓。

  

  让颜庭安想起,从前刚来家里时,为等弟弟电话,就在客厅座机前傻愣愣站着等的少年季杭。

  

  不知道干等并不能等来电话,就像不知道杵在门口并不会等来芝麻开门。

  

  哎。

  

  真难教。

  

  颜庭安将手机屏幕调暗,附身安抚妻子几句,在唐文半梦半醒的“别吵架”的叮嘱中,掀开被子下床,走向卧室门口。

  

  EVD导管通道出血并不是个常规问题,安寄远来电时的情绪已经十分克制,可季杭仍旧能听出他犹疑背后的紧张。

  

  给过紧急处置的意见,季杭却第一次在弟弟的求助面前,无法给出确定的答复。季杭只说,他会尽量赶来。

  

  颜庭安的手劲不减当年,大概是有意要给他长记性,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后火辣辣的疼愈演愈烈,就连为辅助睡眠而购置的重力被,都在过去几个小时内,成了变相惩罚的工具。

  

  而师兄的字句训话,更像是全无办法规避的尖锐刺刀。

  

  每一遍荡漾在脑海中的回放,都闪着银光,刺进他破碎不堪的心脏。

  

  不可能接了电话就走。他深知,自己无法承受颜庭安再次震怒的后果。

  

  可该怎么做,季杭还没想出来。

  

  

  眼前的门,忽然开了。

  

  季杭一怔,呼吸都滞住。苍白干涩的嘴唇微微张着,写满无措。

  

  颜庭安身穿棉质的黑色短袖家居服,手机贴紧在耳边,屏幕在他的一边侧脸上打出亮白色灯光,另一边沉寂在夜色中,看不分明表情。

  

  他轻轻对电话里“嗯”了一声。清明如镜、毫无睡意的眼神才扫了一眼面露惊惶的季杭。

  

  师兄是出来打电话的。季杭的心像是退潮一般,露出一片干旱。

  

  像是很认真的在听电话,颜庭安面无表情地在身后关上卧室门,举着手机从季杭身侧路过,时不时对电话里回复一两句。

  

  “我知道了。”

  

  “明天再说吧。”

  

  ……

  

  走到楼梯口,颜庭安像突然意识到什么。

  

  微微停住脚步,歪了歪脑袋,又黑又冷的目光,朝怔愣在原地的季杭凝视了一眼。

  

  季杭被看得冷汗倏然冒出,下意识小步跟上——颜庭安才又收回目光,抬脚向楼下走去。

  

  夜晚的家中很安静,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大概特别轻,轻到季杭完全听不见一丝除了自己沉重呼吸之外的声音输入,也就根本猜不出颜庭安是在和谁通话。

  

  他只是像个挂件一样跟在师兄身后,跟到恒温饮水机前。看颜庭安单手打开蜂蜜罐,用搅拌勺挖了一小勺到玻璃杯里。然后将水温调至五十度,放了杯温水。

  

  颜庭安低着头,一边听电话,一边慢慢搅动长勺,侧脸很认真,少见的严肃,就好像是电话里真的在说什么棘手的事情,直到蜂蜜完全融化成奶白色的蜂蜜水,才转身递给季杭。面色很淡,眼神低垂着,没有看人。

  

  颜庭安走回餐厅,拉开餐桌旁的木椅,斜着坐了下来,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另一手拿着手机,手肘搁在椅背上,双腿交叠。

  

  季杭在师兄面前站定,几秒之后,便感觉到一道逐渐冷峻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蜂蜜水上。

  

  颜庭安对手机里轻轻吐了三个字,“不像话。”

  

  季杭的手指一抖,捧起杯子,仰头咕嘟咕嘟把蜂蜜水喝完了。

  

  他像提线的木偶,任由一个表情、一个眼神而牵制。

  

  嘴唇上的干皮顺从地收敛起来,染上几分湿润的粉色,终于不像下一秒就要抢救的模样。

  

  等季杭把杯子洗完再回来,颜庭安已经打完电话,斜坐在餐桌旁边的姿势一点没变,仿佛很有耐心。

  

  “什么事?”

  

  “师兄。”

  

  季杭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唤出一声师兄后没有得到负面的回应,才敢一气呵成把前因后果和师兄说了。

  

  一个字没有隐瞒,半点不敢欺骗。

  

  颜庭安安静听,面色很淡,不掩疲倦,全程用平和且深的目光看着他,直到季杭说完最后一个字,才从上至下打量穿戴整齐的季杭。

  

  一点不严厉地问,“你是已经决定去医院了,来通知我的。还是,来征询我的意见?”

  

  季杭抿唇,屁股上一跳一跳的痛,垂目道,“小杭请师兄训示。”

  

  颜庭安意味深长地看他。

  

  真的,很难教。

  

  ——但也不是教不会。

  

  费尽心思的一顿训诫,打得不轻,话更是说重了,才换来微小的、颤颤巍巍的一步。

  

  不过没关系。

  

  季杭只要愿意跨出一步,剩下的哪怕有九百九十九步,都可以由他来。

  

  即便连这微小的一步,都是试探。

  

  颜庭安声音一沉,严厉,“那就跪着。”

  

  季杭的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咬着牙原地笔直跪了下来。藤条用掌心托着,置于胸前。

  

  颜庭安太了解他,“安寄杭,你是想去的,对吗?”

  

  季杭不敢撒谎,“……想。”

  

  “刚挨完家法,晚上喝了酒,白天因为低血压输了液才能继续上台手术,出院不过一周。”颜庭安看他,平静地拷问,“这样也要去,对吗?只不过是因为刚挨了打,屁股还疼着,才有所忌惮,是不是?”

  

  是,也不全是。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障碍。

  

  季杭真正害怕的,不是这些。

  

  “师兄……别生气。”

  

  颜庭安忽然笑了,“安寄杭。”

  

  “你总是好像这么乖巧。”

  

  “口口声声让我不要生气。我生气了,也可以揍你一顿撒气。”

  

  他继续笑,很平静地弯着嘴唇,“可我认识你十八年,从来没有一天,比今晚更生气了。”

  

  季杭的心脏像是要撕开了一样的疼。

   

  餐厅的灯没有开,唯一的光线输入是厨房的壁灯,颜庭安的眸心很黑、很深,看不见底。

  

  深邃中透着无情,声音蓦然就冷透了,“是不是,从小没有给你立清楚规矩?”

  

  “听不懂,我前面说的,‘说到做到’是什么意思吗?”

  

  季杭心一沉。

  

  手却轻了。

  

  颜庭安拎起藤条,手腕在餐厅侧面的立式垃圾桶上轻轻一扫,垃圾桶盖子缓缓打开。

  

  在季杭惊恐的注视下,颜庭安毫无犹豫地将藤条扔了进去。

  

  “现在明白了吗?”颜庭安淡淡看他,“你可以去了。季主任。没有人拦着你。”

    

  季杭颤抖的双手并没有落下,窗外的雷雨像是吹进屋里来,他跪得摇摇欲坠,脸上浮现出痛苦,“师兄——”两个字刚落下,眼尾就红透了。

  

  “别叫我。”

  

  季杭眼里的光全都熄灭了。

  

  颜庭安气场盛大、强势。

  

  沉静的目光在季杭慌乱的眼神、表情、手指间游移,将他每一丝的痛苦尽收眼底。

  

  “你应该开心的,安寄杭。你说你长大了,就不希望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护着。你如愿了。”

  

  “起来。”颜庭安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语气平和,却让人心神溃败,“今后我们平起平坐。你和科室里的人一起叫我颜教授就好。”

  

  季杭没有动作,心底的绝望却无所遁形,眸心又黑又湿,“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才说过,季主任记性这么差的吗。”颜庭安淡声说,“装乖巧、流泪、请罚,都没用。”

  

  “我说到做到。”

  

  颜庭安没有情绪的表情很平静,动作却一反往常地强势、专断。

  

  他起身,紧扣住季杭单薄了不少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暴力地将季杭往他的房间里拎。

  

  那只手用了十足的力,季杭的肩膀被捏的很痛,痛到骨头里。

  

  颜庭安推开季杭的房门,先前替他收拾出来的衣物仍旧堆在沙发上,他熟门熟路地拉开衣柜,从顶层抽出一个大号的运动背包来。

  

  “收拾一下。我送你。”

  

  衣柜的最里层被打开,里面都是季杭年少时的衣物,甚至在二中上学时的校服,都整整齐齐地叠着。

  

  颜庭安全都拿了出来,扔在泪流满面的季杭面前。

  

  “今天带不完没关系,我改天寄给你。你先挑贵重物品就好。”

  

  “我会把指纹锁改了的。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家里了。”

  

  “通讯方式你可以留着,但也请不要越界。做好你的季主任。”

  

  他要季杭把所有曾经存在于自己生命里的痕迹,全部销毁。

  

  语气迫人而紧凑,不给任何喘息的余地。

  

  像赐予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僭主,目光清明、逻辑严谨,威严而不可违抗。

  

  “没什么好哭的,安寄杭。几个小时前才挨了家法,你还是学不会听话,还是要消耗自己。”

  

  “是我没教好你。”

  

  “你的师兄、你的弟弟、你的学生,都没办法成为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动机。”

  

  “你只要自己开心就行。对不对?”

  

  季杭像是溺水的人儿、搁浅的鱼,胸腔扑腾,却喘不过气来。以死寂般静如止水的眼神,茫然地看向颜庭安。

  

  颜庭安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到季杭的书桌后,拉开他右手边的抽屉,抽出一叠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纸张来。

  

  那是季杭从小到大写过的保证书。

  

  他最不喜欢写保证书了。

  

  可犯错误的时候,颜庭安总会以各种方式让他写。

  

  字迹从幼稚扭曲,到成熟锋利。

  

  这一刻,都在颜庭安有力的手指下,稀碎成末。

  

  他没有停。

  

  紧接着,是季杭各时期的反思记录,是一份又一份颜庭安手记修改的病例分析,再底下,是颜庭安持续在为他整理的,关于季杭患有的这类先心病的科研进展——都被亲手撕成碎片,齑粉般散落眼前。

  

  “师兄!”季杭无力地跪落在地上,脑中炸开一枚鱼雷。

  

  心跳和呼吸开始放慢,趋于停滞。

  

  “还要叫师兄吗?”颜庭安面无表情,冰冷眼神从地上散落的碎片上缓缓抬起,刺进季杭无望的眸心,他冷漠地居高临下,“别了吧。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别叫了。”

   

  季杭跪在地上,像个淋湿的大猫,炸着毛发抖。

  

  原来师兄真的可以轻易扔掉它,就好像扔掉一个小动物一样简单。

  

  既往十八年的扶持和相伴,都不过一缕云烟,挥挥手就散去了。

  

  雨好大。像是下到了这狭小的屋内。

  

  遮蔽了视线。模糊了感官。

  

  让季杭整个人都失去了惯常的意识和认知。

  

  他跪在这里,不再是人前高高在上的季主任。

  

  颤抖着,任由具体的、沉闷的钝痛蔓延胸腔,依旧不肯松口,“师兄,别吓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改。我不去了,你不要吓我了,我……”

  

  声音很轻,在颤,像是要沉到海底,“我害怕……”

  

  “我怕。”

  

  一米八十几的身躯,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像个流落街头的残疾动物,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眼底只剩绝望的无助。

  

  他确实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已经逐渐学会和原生家庭和解的季主任了。

  

  可曾经有这么一刻,师兄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小杭没有不要师兄管。”

  

  “我没有嫌师兄烦。从来不烦……只会觉得不应该,这么大了,还要劳师兄操心。”

  

  “师兄心疼我、担心我、挂念我,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运。”

   

  “我想叫师兄,叫一辈子的。”

  

  他哽咽着,恸哭着。

  

  “本来都要死掉了。可是遇到了师兄。才觉得活着很好。”

  

  每一句颜庭安故意戳他的狠话,季杭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每复述一遍,心里都被捅得稀烂。血水伏流到眼眶里,汹涌而出。

  

  可季杭偏要说,每一句,都带了满腔的破釜沉舟的孤勇。

  

  他如此卑微、绝望、痛苦的时刻,向来温沉亲和,将他捧在手心的颜庭安,像个森冷矜贵的神明,高高在上,站在两米开外的距离,一言不发地低垂眼眸,凝视他。

  

  “每次叫您师兄,没有一次是敷衍假装。”

  

  “开心是真的,真诚也是真的。想要一直叫下去,也是真的。”

  

  “师兄永远不可能在我的‘舍弃’之中,我不是有意欺骗的。如果知道您会这么生气,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一边哭,一边说。

  

  一口气没理顺,就开始剧烈的呛咳,咳得鼻涕眼泪一直落,等咳顺了,又迫不及待要说。

  

  “小杭不是没心没肺。小杭知道师兄对我好。”

  

  “我生病,师兄会担心、会心疼。”

  

  “我也不想……不想师兄总是心疼我。”

  

  “命确实是捡来的……但不是死了也没关系。”

  

  “我死了……如果我死了……”季杭颤抖得厉害,离崩溃一步之遥,“师兄肯定会很难过吧。”

  

  “大概也不会有其他师弟了。我知道的。我知道。”

  

  “我不想师兄这么难过。”

  

  季杭紧紧闭上眼睛。

  

  想想,就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胸口发闷。

  

  肺也要炸开。

  

  “……师兄”

  

  “师兄。”

  

  “师兄——”

  

  不停的叫。

  

  【彩蛋继续】

  

  

赤霄

【古风兄弟】从兄如父(六十九)

  方氏被呛得脸色发涨,想要咳嗽,却记得内侍再三告诫她,绝不能在贵妃面前失态,只好死死忍着,脸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

  上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关切:“怎么,不好喝?”

  方氏满面冷汗,五脏六腑都如火烧火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上方很快传来一声轻笑,权力的极端压制让这笑声格外冰冷慑人。方氏狠狠一个激灵,余光只见那软帐被挑起来,一道袅袅的身影款款近前而来,一双坠着珍珠的绣花鞋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卢皎淡淡吩咐道。

  方氏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泪,听命微微抬起头,这一暼,她只觉脑中轰得一响,一时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僵硬起来。

  眼前的卢贵妃竟然……竟然和陆莹那个贱女人...

  方氏被呛得脸色发涨,想要咳嗽,却记得内侍再三告诫她,绝不能在贵妃面前失态,只好死死忍着,脸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

  上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关切:“怎么,不好喝?”

  方氏满面冷汗,五脏六腑都如火烧火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上方很快传来一声轻笑,权力的极端压制让这笑声格外冰冷慑人。方氏狠狠一个激灵,余光只见那软帐被挑起来,一道袅袅的身影款款近前而来,一双坠着珍珠的绣花鞋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卢皎淡淡吩咐道。

  方氏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泪,听命微微抬起头,这一暼,她只觉脑中轰得一响,一时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僵硬起来。

  眼前的卢贵妃竟然……竟然和陆莹那个贱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不,不对——这幅面容,这个眼神,这从头到脚都教她厌恶至极的模样,分明——分明就是陆莹!

  她膝盖一软,竟连跪也跪不住,扑通一声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卢皎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副魂飞魄散的惊恐模样,微微一笑,压着声音,淡淡笑道:“一别数载,连当年这些折磨我的招数都忘了,竟到这时候才记起我,真是令人失望。”

  方氏脑中乱成一团,惊骇得几乎昏厥过去,嘴里好似打了结,哆哆嗦嗦,竟吐不出一个字。

  卢皎淡淡一笑,在方氏惊恐的眼神中,扬起手,狠狠劈下一掌,而后抬起头,挑眉怒叱道:“好个老妇,竟敢辱骂本宫,如此大逆不道,还不与我拿下!”

  

  裴沣正在给王琢回信,那一日在三司门口,他偶遇了从前的授业先生王琢,之后王琢听闻他“病”了,遣人给他送了几次药材补品,顺势又将自己的文章送给他读,力陈当朝积弊,议论高奇,颇有矫世变俗之志。裴沣自年幼随父宦游各处,对民间的疾苦,吏治的积弊,也多有所闻,再看这些文章,只觉振聋发聩,心潮澎湃。他有不解之处,便回信请教,原本就有师生之谊,一来二去,越发熟络起来。

  本约好十日后去王家拜见,这次被哥哥禁足,只怕又要爽约了。

  他正聚精会神下着笔,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剪星端着药走进来,待他饮下药,苦着脸吃饴糖,低声禀报道:“二公子,裴大人来了,奴婢们劝了许久,裴大人不肯离去,坚持要见二公子。”

  裴沣微微一僵,抬头问道:“哥哥可知么?”

  剪星道:“大公子说,见与不见,全看二公子的意思。”

  裴沣沉默了一会儿:“给我更衣,这就去。”

  他前几日才被哥哥教训后,虽能行走,却很是艰难,紧赶慢赶,待到了府门口,也过了小半个时辰。

  裴沣不能踏出伯府,只是哥哥却也吩咐过不许再放父亲进府,裴沣犹豫了一下,在门槛处站定,俯身为礼:“大人。“

  裴议心如火焚,见了裴沣,才算是稍稍喘了口气,裴沣离得远些,他伸手想将裴沣拉到身前,却被慌忙躲开。

  见父亲面露惊愕,裴沣也觉有些难堪,咬了咬唇,低声道:“哥哥不许我出府,有什么话,大人便在此处说罢。”

  方氏被召入宫,已三日了。宫里扣了人,叫女官来传话,只说方氏冲撞詈骂了贵妃,被关押待罪。詈骂贵妃,是大不敬,足以处死的大罪。

  卢皎骤然这样作为,不必想也知是因为裴沣。

  裴议心乱如麻,面对着裴沣,一时觉得难以启齿,只是除了裴沣,没有哪个人能救母亲,他张了张口,勉强笑道:“沣儿,你娘将你祖母扣在宫中,这件事你知道么?”

  裴沣见到父亲便知他的来意,贵妃所做的事,哥哥并没有瞒着他。见父亲问,他轻轻点点头:“知道。”裴议沉沉叹了口气,见靖安伯府的仆从们都不远不近避着,将方寸之地留给他们父子,他和裴沣相对沉默了半晌,低声道:“爹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的意思……爹爹本不该来为难你,只是除了你,再没人能救你祖母。沣儿,你祖母虽有错,总也罪不至死,你……你能不能去劝一劝你哥哥?”

  

  见过父亲,裴沣也无心再回书房写信,径自去了正院。

  裴淮正在看兵书,见他来了,将书搁下,笑了笑:“沣儿来了。”

  前几日挨打的伤还没好,裴沣见了他还是有些怯怯,乖乖应一声,在他榻前站定:“哥哥。”

  他想着父亲方才的话,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裴淮眼见他脸上纠结之色,却也不说破,推了一推自己面前的各色果子,示意他吃。

  裴沣心里乱糟糟成一片,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道:“哥哥,贵妃……贵妃会如何处置祖母……”

  裴淮允他去见裴议,便知道他会来求情,倒也没生气,淡淡道:“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裴沣有些不明所以,裴淮定定望着他的眸子:“以我的意思,自然是永绝后患。那老虔婆已连着挨了三日的板子,不必格外处置,再拖个四五日,裴家接人回去,也只得给她收尸了。”

  裴沣骤然一哆嗦,还未等他开口,裴淮已接着道:“好了,不必说,免得我听了生气——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即便不要她性命,也不能这样轻易饶过她。依照我的意思,先将她在你身上打过的板子十倍打回来,再送到会灵观去修行。”

  说是修行,有贵妃在,方氏在道观的日子,可想而知。单是粗茶淡饭,日日劳作,也足以让养尊处优一辈子的方氏不好过,更何况道姑们借着所谓清规戒律,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数不胜数。比起直接打死,倒也未必是个更好的去处。

  “裴议再来寻你,你只管说已求过情,只是我不松口。不必同他交底,拖他十天半个月再说。”裴议随便求一求裴沣,就想将事情掩盖过去,哪里有这样好的事。

  人性如此,越是容易得到的,便越不会珍惜。

  话说到这份上,裴沣再多言,便真是不知好歹了。他咬了咬嘴唇,再没有说什么。裴淮见他站着不敢坐,拽了他手到自己面前,给他揉了揉身后:“还是疼得厉害?”

  裴沣被他揉得直哆嗦,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裴淮放轻了手,一面揉,一面道:“沣儿,我的老师刘芳刘尚书,有一双儿女,都是十八岁年纪,与我亦相识。去岁刘家祖母病重,他们回乡代父侍奉,上个月刚回京。我回来后还没有去拜见过老师,已送上拜贴,准备十日后登门,你可愿同我一起去?”

  他说得隐晦,却着重点出刘尚书的一双儿女,裴沣怔了怔,遽然明白了什么:“哥哥的意思是……”

  裴淮平素大方坦荡,这时候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斟酌了半晌,才道:“刘家祖母已病了几年,眼看撑不住了,不过这几个月的事。若是过身,孙辈都要守孝一年。刘家那边,想在这之前将婚事定下来。若婚事能成,日后住在一起,总是要相处的,哥哥想教你先见见,也听听你的意见。”

  裴沣没由来心里颤了一颤,一时有些难以言喻心中的滋味,兄长已年近弱冠,换旁人,便是有儿有女都不稀奇,如今谈婚论嫁本是寻常,可骤然间听闻此事,他心中却格外别扭起来——兄长会娶妻生子,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这个弟弟,终究会成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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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淮要带弟弟去相亲啦

与山

【逢场作趣】92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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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江赏围绕许景修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最终,他只是闷闷不乐按熄了手机屏幕,又暴躁地掐了掐眉心。

  他不是能走漫长暗恋路线的人,心事藏得越久反而越沉不住气,以至于在还在朋友家做客的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都会不受控地追着许景修跑,压都压不住:


  许景修坐回沙发继续跟简清让说话。

  许景修自觉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摸出了消毒湿巾。

  许景修擦手的动作还怪好看的,让人想入非非。

  许景修将用过的湿巾叠好才扔。

  许景修拿过果盘开始剥荔枝。


  他怎么又在剥荔枝?......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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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江赏围绕许景修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最终,他只是闷闷不乐按熄了手机屏幕,又暴躁地掐了掐眉心。

  他不是能走漫长暗恋路线的人,心事藏得越久反而越沉不住气,以至于在还在朋友家做客的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都会不受控地追着许景修跑,压都压不住:


  许景修坐回沙发继续跟简清让说话。

  许景修自觉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摸出了消毒湿巾。

  许景修擦手的动作还怪好看的,让人想入非非。

  许景修将用过的湿巾叠好才扔。

  许景修拿过果盘开始剥荔枝。


  他怎么又在剥荔枝?

  他很爱吃荔枝吗?

  爱不爱吃另说,这双手剥起荔枝是真的好看。


  许景修突然止住动作望向了简清让。

  许景修拧了拧眉,摇头,但直到他重新垂眸打理水果,也没有对简清让所说的事做出什么评价。

  是这样,许景修其实很少给谁出谋划策,大多数时候他都只会把自己放在倾听者的位置。


  许景修剥好了第一颗荔枝,荔枝莹润饱满,只在需要手拿的地方留了一抹娇艳的红色。

  许景修问他吃不吃。


  “小赏?”

  许景修露出稍显诧异的神情:“在想什么?”


  “哦,吃。”

  过分沉浸的思绪被自家主动的问询声打破,江赏终于回神,从许景修手中接过荔枝。

  “谢谢许老师。”

  他心不在焉,指尖无意识蹭过男人的手。


  “去厨房帮帮涤尘?”

  许景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江赏的异样,又或者他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把这异样同自己联系起来。

  他将第二颗荔枝递给江赏,说道:

  “跟他说不用做那么多,晚上随便吃点就行。”


  恋爱脑疯长不等于智商下线,江赏鼓着嘴巴吃荔枝,立即听出来许景修这是要把他支开——很显然,他有话要跟简清让单独说。

  “好。”但他从不认为许景修有必要对他事事坦诚,就像他也不会介意简清让对他点到即止的交代。


  关上门的厨房是另一番天地,江赏边帮忙边跟沈涤尘闲聊,倒是总算从对许景修上头的见鬼状态中抽离出些许。

  当然,抽离得程度十分有限,因为他一开口还是绕不出名为“许景修”的圈。


  “哥,你知不知道许老师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

  问句状似无意语气微扬,江赏背对沈涤尘处理手中的虾,突然问道:

  “他那么好的条件,没人追吗?”


  “具体没打听过,但肯定有。”

  沈涤尘淡定答话,切菜的手又快又稳,把朴素的土豆丝切得像艺术品。

  “不过感觉他在这方面的确没什么兴致就是了。”


  “会不会是因为受过什么感情创伤?”江赏困惑一歪脑袋。

  “不知道,但是不像。”沈涤尘轻声笑了。  

  “认识这么多年,我见过四处闯荡搞事业的许景修,也见过享乐至上混圈子的独山,还真没见过他为情所困。”


  “景修赌石那些年气质绝佳,戴金丝眼镜的模样也比现在出挑得多,感情创伤的指标应该是轮不到他。”


  “嗯?”捕捉到关键信息的江赏立刻竖起了耳朵。

  “什么气质?”

  至于模样,他见过许景修以前的照片,早在那时就已经惊艳过了。


  “风流洒脱且百无禁忌的野心家气质。”

  身边的人五分钟弄了三只虾,沈涤尘哭笑不得看了一眼盘子,从江赏手中把东西接了过来。

  “据我所知,跟玉石打交道的人多少会有些讲究,大概是因为玉是有灵性的东西,所以大家宁信其有。”

  他挥挥手给江赏换了个打鸡蛋的简单工作。

  “但景修从不束手束脚,他的态度,怎么讲……尊敬有余敬畏不足吧。”


  “玉石鉴定中心的是份好工作,景修说不要就不要,刚开始赌石打的还是玩票的旗号。”


  沈涤尘用寥寥数语描绘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许景修,江赏“唔”了一声,心跳没由来地漏了半拍。


  “当时他隔三差五往国外跑,去的时候本金通常只有几万或者几十万,也不知道是怎么跟那些动辄一掷千百万的所谓行家争的市场。”

  

  “一路开石头一路赚不就好了。”江赏随口说道。

  “一刀起涨在他们这个圈子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哪有那么容易。”沈涤尘哑然失笑,“景修再厉害也是个普通人,又不是玉石界锦鲤。”

  “有机会你可以去问问他赔过几位数。”


  “几位数?”复读机江赏瞬间上线。

  “没有九位也得有八位。”沈涤尘没有跟自家弟弟卖关子的习惯,江赏问,他便答。

  “像他这种仗着一点天分和胆识就敢在深水区横插一脚的,少不了要多交点学费。”


  “比如?”

  沈涤尘口中的“交学费”不可能单指金钱,江赏敏感聪慧,重点一抓一个准。


  “比如跟一些在业内很有资历的大佬抢石头,又好巧不巧赚了几十倍。”

  备菜的工作在聊天中进入尾声,沈涤尘开火热锅,在接过江赏递过来的盘子时浅浅点了下头。


  “玩这种东西的人路子一个比一个野,风头太盛的年轻人挡了前辈的道,吃教训是必然。”


  “那时候清让担心景修太高调了会出事,还专门提醒过他。”

  蔬菜入锅发出“滋啦”声响,男人稍稍后仰,继续说道:

  “你应该知道,清让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简清让从不多管闲事,江赏当然知道。

  所以他甚至能根据沈涤尘这几句话想象出当时的许景修有多疯狂肆意。


  “既然混得风生水起,他后来又为什么说收手就收手?”

  他人口中的许景修与自己所认识的许景修差别属实有些大,江赏绕着沈涤尘问来问去,对许景修的兴趣愈发浓烈。

  

  “涤尘哥,不瞒你说,打从我认识许老师开始,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状态。”

  他没脾气地一摊手:“要不是实践的时候他的反应还算正常,我都要怀疑他这人天生性冷淡。”


  “因为玩腻了。”

  沈涤尘神色无辜地抬了下眉毛:“不是我说的,是景修自己说的。”


  “哦还有,前两年他一直空窗、不处长期,据说也是这个原因。”

  “他觉得圈内的长期关系到头来都是一回事,没什么意思。”


  饭菜的香气飘了满屋,江赏若有所思,有一搭没一搭地从沈涤尘口中找许景修的过往碎片,心事尽数沸腾。


  四个人的晚餐愉快且和谐,江赏大大方方接受了自己座位上的加厚坐垫,谈笑乱想两不误,离开时还不忘对简清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养伤,少做危险的事。


  “知道了,放心。”

  简清让认真回应,从不敷衍江赏的关心。


  卡宴缓缓驶上大路,几小时前北阳下了点雨,因此夜晚的风难得不燥。


  车里放的还是下午那首情歌,江赏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开,将窗户摇下些许——许景修跟简清让和沈涤尘吃饭通常都会喝上两杯,一年相处下来,江赏已经习惯了做司机。

  在他身边,许景修安安静静闭目养神,眉心舒展,侧颜清隽。


  雨后的霓虹斑斓且暧昧,行人和车走走停停,有的匆匆忙忙,有的生动热闹。


  江赏驾驶着车缓缓停在又一个路口,目光落在规律跳动数字的红灯,突然出声:

  “许老师。”

  “或许你有想过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吗?”


  视线中的路灯施然换了颜色,江赏轻垂眉眼,启动车子时嗓音平稳依旧: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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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是江赏看到许景修年轻时(?)的照片后,调戏人的小剧场(乐)


关于许景修“又”在剥荔枝:指路第16和72章嗷。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是的,就是这么突然,因为表白就是一念沸腾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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