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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云忱

【配婚Alpha是顶级名主?!】15

⭕️◆“房间在你隔壁,过来找我。”

⭕️★看来遇到了一只不需要多教几遍的小猫。



———————以下正文——————


楚迟被推搡着,眼睁睁地看那群家仆在他的小破房子里又摔又砸。直到领头的那人觉得满意,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楚迟。

“要怪就怪自己不懂事,谁让你惹了我们少爷。”

 

楚迟眼中发冷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事不关己又习以为常。

 

“切,又哑巴了。”

 

那趾高气昂的家仆猛地啐了一口,刚觉得无趣想要走,倒是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清楚的:“狗仗人势。”

 

家仆反应过来楚迟是在骂自己,恼羞成怒,抬脚就踹:“你他娘的竟敢——”......

⭕️◆“房间在你隔壁,过来找我。”

⭕️★看来遇到了一只不需要多教几遍的小猫。



———————以下正文——————


楚迟被推搡着,眼睁睁地看那群家仆在他的小破房子里又摔又砸。直到领头的那人觉得满意,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楚迟。

“要怪就怪自己不懂事,谁让你惹了我们少爷。”

 

楚迟眼中发冷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事不关己又习以为常。

 

“切,又哑巴了。”

 

那趾高气昂的家仆猛地啐了一口,刚觉得无趣想要走,倒是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清楚的:“狗仗人势。”

 

家仆反应过来楚迟是在骂自己,恼羞成怒,抬脚就踹:“你他娘的竟敢——”

 

楚迟眼看躲不过,下意识闭眼,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在自己身上,他睁眼看见对方倒像是被猛踹了一脚,一群人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表情惊恐怪异:“有,有妖术!”

 

那一行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一边跑。

 

楚迟愣了一会儿,同样是没有搞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并没有人。

 

“……”楚迟略一皱眉,然后又看向了满地狼藉。

 

他缓缓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打算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其反应之平淡到似乎已经将刚刚被欺负以及后来所谓的“妖术”一并忘掉了。

 

“小公子,可否给点水喝? ”身后突然出现男人的声音。

 

楚迟转身看过去,对方五官端正,身材高挺,一条墨蓝色抹额束在发间,腰间带有一柄青色配剑。

 

楚迟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没有回答一个字。

 

男人看着他无奈一笑:“还真是和之前一个样。”

 

本要再说点什么,可视线内突然又出现了一盏盛有清水的碗。

 

楚迟把水塞到了男人的手里,然后又不发一言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好像其他的一切再不会和他有关系了。

 

 

 

“卡! 这条过了,大家表现的很好!”

“来,给两位老师补妆! ”

 

晏温礼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拍了拍手。秦谨元递过来了一瓶水。

 

《九重阙》是由一部网络同名小说改编而来的双男主电视剧。讲述的是位列于九天阁的仙尊楚迟在天劫时期因犯下数道天条,被剥夺记忆遭贬人间。重新以楚家一位不受宠的庶子身份生活,直到昔日向来不对付的同门闭关出来后听闻此事,不顾天界律法私自下凡,重新与楚迟建立信任,以老师身份对其教导,使楚迟重返天界一并查明当年天劫之隐情……

 

 

晏温礼和秦谨元作为主演,分别饰演楚迟和燕陵。

 

 

“第一次见晏老师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呢?”秦谨元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笑道。

 

晏温礼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脸上为了拍摄效果而故意蹭上的灰,莞尔:“哦这个,那平常确实是见不到了。”

 

他稍微弯腰,方便工作人员补妆,问道:“很狼狈吗?”

 

“那倒不。”秦谨元回答,“不过挺——”

 

晏温礼掀起眼睑:“挺什么?”

 

“可爱。”秦谨元笑起来时眉眼温润如玉。

 

晏温礼一顿,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工作人员闻言也笑:“晏老师恐怕也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吧。”

 

晏温礼:“嗯…”

 

还真有。

 

 

“原著中的楚迟一开始不愿和人说话,可以称得上有些是孤僻,要是拿捏不好就会显得有些呆愣。可刚刚晏老师出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灵气。”工作人员又继续说,“确实可爱呢哈哈哈。”

 

秦谨元目光柔和地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晏温礼。

“前期的楚迟确实还处于天真和不谙世事的状态,思想很简单,讨厌谁就找机会整谁。嗯…小朋友一样的恶作剧心思还是挺不少的。”

 

“这倒是跟晏温礼不太像。”一道女声插进来,“毕竟他晏温礼向来有仇当场就报。”

 

是蒋琳。

敢这样明目张胆说话的人在圈里也就只有她了。

 

众人都笑,晏温礼不置可否,毕竟他的作风在娱乐圈里也的确如此。

 

“蒋琳姐怎么来了?专门探班的吗?”秦谨元语气玩笑地说。

 

“你们拍摄的场景都是我设计的,我可是来工作的。”蒋琳道。

 

晏温礼:“真是厉害,从服装造型到建筑,跨界不小。”

 

蒋琳:“倒也不是,大学本来就是学的古建筑设计,只是后来改的服装。”

 

“原来如此。”

 

“说起探班,我倒真还碰见一个找你的,温礼。”蒋琳冲外面扬了扬下巴,“不过因为刚刚在拍摄,他没有进来。”

 

“找我? ”

 

蒋琳点了点头,稍显晦涩的视线落在晏温礼脸上。

“…应该是粉丝。”

 

这个时候导演把秦谨元叫了过去说是要补个镜头,趁着四周无人,工作人员也不在的空隙,蒋琳环视了一圈后这才压低声音:“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什么时候跟江遇这么熟了,他还专门来看你。”

 

果然。

 

晏温礼不可能把整件事情给解释一遍,只是道:“说来话长,但也不算熟,只是认识而已。”

 

蒋琳一边看着他,一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过了半分钟左右之后才重新开口:“有些话你可能不乐意听,但我还是想再提一嘴,像江遇这个年纪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手段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还有,他背后是江家,那水就更深了,有些我们觉得难如登天的事情,对他而言就可以做的轻而易举,跟他扯上关系要小心再小心。”

 

晏温礼明白她的好意:“我知道了,谢谢姐。”

 

“我也没其他意思。不过在娱. 乐圈嘛,玩玩就行了,不要什么都扯上真感情,再加上现在普遍性别退化,大部分都还是普通人。遇到危险了一样躲不过。要是——”

 

蒋琳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真遇到棘手的事,记得要说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

 

这话里有话,晏温礼觉得她恐怕是误会自己被强行包. 养了,才说这些。

 

“不是。”晏温礼摇摇头,“放心,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好吧。”蒋琳道,“没有就好。”

 

 

“晏老师,您的手机响了! ”一个小助理拿着手机跑过来说。

 

蒋琳自觉避开目光,不去看手机屏幕。

“那你先忙吧,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

 

晏温礼笑道:“好,再见。”

 

直到蒋琳走后,晏温礼才看手机的来电画面。

 

是给江遇的纯名字的备注。

 

江家……

 

世界上姓江的人太多了,网上有关江遇的传言也不在少数,且不说真假如何,但仅凭江遇自己的处世风格和目前已知身份,也必能推测出他的来历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那么他的身后究竟只是森铃的江家,还是那只几十年前盘踞一方但如今却沉睡的地头蛇呢?

 

 

“下一场了,晏温礼准备好了吗?”导演问道。

 

晏温礼挂断了电话。

“好了。”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江遇:“还没结束吗,已经九点了诶。”

 

晏温礼:“现在还不太方便接电话,一会儿还有一场戏,拍完就回去了。”

 

江遇:“好吧,给我发个定位我直接去酒店等你。”

 

晏温礼发了定位后就把手机交给助理帮忙拿着了。

 

“哎温礼哥,你手腕怎么回事啊,好像破皮了,是刚刚擦伤了吗?”助理把手机收好后突然注意到了晏温礼露出血点的手腕,关心道,“怎么受伤了呀,我找找有没有创可贴。”

 

“没事。”晏温礼这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青白色的皮肤上铺着一层红,他表情一如既往也没看出有惊讶。

“不用小题大做。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助理蹙眉:“啊,真的吗?不疼的吗?”

 

晏温礼点点头:“不用担心,先去忙吧。”

 

“哦好吧,还是要小心一点的温礼哥。”

 

 

晏温礼看着助理走远,然后自己走回拍摄场地。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已经破皮的手腕再一次被用力且刻意地磕上墙壁的棱处。

 

这次是真的是渗出了血,晏温礼垂眼拿纸巾擦净。

 

 

最后一场夜戏又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11点多了晏温礼才坐上回酒店的车。

 

他的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到眼皮发沉,手机上显示着自己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太晚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然后对方只回了两个字:“望舒。”

 

如果对某种物品或者某件事情极度渴望的时候,那么一个细微的行为或者一句话,也许都能惹的人浮想联翩。

 

路两边照射进来的光影,好像把晏温礼整个人裹在怀抱里一样。这个时候的路上远远望去,只有一眼看不到头的霓虹灯和三三两两的几辆车,这座城市容纳着鸟儿的栖息地,猫猫狗狗的小窝,被湖水接住的月影和人们的归宿。

 

 

忽然! 刺啦——猛地急刹车!

 

晏温礼瞬间清醒,抬眼问道:“怎么回事?”

 

助理啧了一声:“一辆车闯红绿灯,差点撞上。无语,都这个点了还能碰到没素质的人。”

 

晏温礼揉了揉眉心:“大晚上的可能是酒驾,先别管了,回酒店吧。”

 

这两天一直拍戏都没有停,昨晚也没有睡好,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扯其他的事情了。

 

助理应了一声,踩下油门稳稳提速,将刚刚的那份波折抛在了身后。

 

 

江遇始终没有回信息,晏温礼估摸着这么晚了人家也应该睡了,于是便只刷卡走入自己的房间。房间的一切和走之前一样,看来是没有任何人来过。

 

晏温礼没有跟江遇说过自己的房号,但也没必要。因为江遇如果想他立马就能找人连带着房卡都弄过来。

诚然,建立一切美好关系的前提都是分寸感,江遇也同样明白这一点。

 

 

晏温礼把衣服换了,然后赤着脚走进浴室。浴室中的镜子只能看见上半身,稍微踮起脚尖也能看到臀. 部和腿部,上次实践留下的痕迹早就已经消失了。

 

江遇现在就在这个酒店里,也许还跟他同一个楼层。

 

晏温礼突然很想要。

不是自己随便撸一发解决的那种,是他想要见江遇。

 

 

氤氲雾气里,晏温礼又一次赤脚走出来,洗澡带出来的水滴,顺着小腿滑到脚踝打了个圈后渗透在地面。

 

一个澡洗的他也不困了,索性明天还有戏,晏温礼准备背背台词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他今晚许是真睡不着了。

 

嗡——消息提示音。

 

发消息的人把时间把控的相当准确,早一分钟晏温礼都还没有从浴室出来。

 

江遇:“房间在你隔壁,过来找我。”

 

隔着屏幕,晏温礼想象不出他的语气。同时一股危险之意也顺着身上水珠的滑痕从脊背后升起,然后环绕在自己周围。

 

江遇已经把自己摸透了。

 

 

晏温礼敲响了隔壁的门,门开的很快,几乎没有等待。

 

“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望舒。”江遇靠在门内,笑容下透露不出任何情绪信息,他向里偏了偏头,“进来。”

 

江遇叫的是望舒,理应晏温礼该回答些什么,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睡不着,是在想我吗?”江遇看着他问。

 

这本应是一句玩笑话,可江遇此时却没有表情,语气完全是和命令一样。

 

晏温礼:“你也没睡,是一直在猜测我到底在干什么吗?”

 

这话有点挑衅的意味。

 

但今天的江遇并不为所动,只是视线往下落。

“手里拿了什么?”

 

“项. 圈。”

 

Alpha挑了挑眉,有些讶异。

 

晏温礼让他看,问:“怎么了?”

 

江遇:“没事。只是觉得有种带优等生的感觉。”

 

看来遇到了一只不需要多教几遍的小猫。

 

可晏温礼还没来得及再动作,手中却率先一空。江遇把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那项. 圈被江遇直接顺手扔在一旁。

 

“今晚不用这个。”

 

晏温礼仰头:“那——”

 

“咔嗒”一声,灯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晏温礼完全是没有自主权地被圈住腰带上了房间里的大床,然后被牢牢江遇扣在怀里。

 

晏温礼:“? ”

 

江遇声音发低:“闭眼,睡觉。”

 

 



——————

久等啦各位~

本来之前就想更的,但是这两天发生很多事情,想跟大家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有点糟心。

(❤️不过再提一句,怕文受到影响,可能最近会因为一些原因再改一次名,大家知道就好了。)

不过无所谓啦,现在也算尘埃落定了。还是写文的时候让人有了慰藉。


说说文吧,到目前看来梨梨是有一点万人迷体质的(这一点其实让后来的江遇有点头疼。)

不过梨梨在江遇面前还是不一样的,人设中的小孩子性格全都暴露在江遇面前了。


今天是凶凶的遇遇子。

不过后来的几章应该也会凶凶的~猜猜他生气的原因吧。


(ps:文中出现的每一个情节都不是莫名其妙的哦~)


晚安~




不等闲

《山行 44》监禁


  【“洛杉不觉得委屈,他只觉得好累。

  ......说了这么久的话,有没有人能给他递杯水。”】


在洛杉离开指挥室后的好一阵子,云琛都在内政院的监控室里忙着一边接收属下汇报,一边查看过去几天的军队内部录像。那一帧帧画面里无非充斥着来自冥界的冥王、士兵,及其在山上高调闯出的各种动静和光景。


如此行事作风实在不太符合人们对冥界的刻板印象。


黑帝斯他究竟图的什么?难不成真如他所说是为了洛杉?


——可若真是如此,他家小猫又怎么会这么说?


墙上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刚刚走过早上十点,一整排白炽灯光映在监控室的浅灰色墙壁上显得有些扎眼。

或许是久坐未动的原因,又或许是刚...


  【“洛杉不觉得委屈,他只觉得好累。

  ......说了这么久的话,有没有人能给他递杯水。”】


在洛杉离开指挥室后的好一阵子,云琛都在内政院的监控室里忙着一边接收属下汇报,一边查看过去几天的军队内部录像。那一帧帧画面里无非充斥着来自冥界的冥王、士兵,及其在山上高调闯出的各种动静和光景。


如此行事作风实在不太符合人们对冥界的刻板印象。


黑帝斯他究竟图的什么?难不成真如他所说是为了洛杉?


——可若真是如此,他家小猫又怎么会这么说?


墙上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刚刚走过早上十点,一整排白炽灯光映在监控室的浅灰色墙壁上显得有些扎眼。

或许是久坐未动的原因,又或许是刚刚透过摄像头看到的场景太令人揪心,内政院院长浑身酸痛,心脏兀自在扑通扑通地跳。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意识到此刻的他根本无心工作。


“副院长。”

云琛呼出一口气,靠在办公室椅背上,面色沉郁不惊,没人看得出他眼底不动声色的疲惫和担忧。


“是,云琛院长。”


“帮我把监察部正副部长找过来,我想初步暸解一下他们的调查进度。”

什么的进度他没有说清楚,可他的副院长毕竟也跟他跟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云琛最关心的恐怕只有洛杉入职以来的精神状态调查和近期渎职逃兵的事件进度。


“院长。”名为步亦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怎么,做不到?”云琛微微蹙眉,半晌把材料往桌上一扔,问:

“身为院长,找自己院里的部长谈话有什么问题吗?”


步亦迟疑应道:“这几天他们的调查如火如荼地进行,在此期间为了确保调查的中立性,上头发布了一些回避指令。”


“上头?米凯尔?”质疑的语气微微紧张了气氛,肉眼可见的不快蓦地涌上男人眼底。


“是。”


“指令是要我回避我的属下?”云琛满脸莫名其妙,起身将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外套浅浅披上,转身就要出门去找人。


“院长,请留步。”副院长步亦迈开步子赶忙将监控室的门伸手堵住,

“总指挥殿下不是要您回避您的属下,是要您回避洛杉院长这个案子。”


门前的男人闻言狠狠颤了一颤。


“凭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副院长觉得云琛低沉的嗓音里揉有破碎的哽咽。


“院长,恕属下直言,在这个案子里您已经介入了太多。”

步亦继续怯怯拦住了院长出路,紧张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音里的直白却不带丝毫委婉。

“这几天军中对您俩关系的臆测甚嚣尘上,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好事还得我说了算。”

云琛微微摇了摇头,握住门把将其转开时还在语重心长:“我自有分寸,步亦。”


“是,院长。”

副院长叹了口气,好像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似的将手自然垂下,充满歉意地说:

“监察院那边貌似要找洛杉院长问清一些事,可能已经在问了。”


正将门打开的男人终于顿了一下:“在未经我允许的前提下?”


“这是总指挥官前几天下达的行政命令,非常抱歉。”


“出息。”云琛气不打一处来,凉着嗓音丢下这一句话便甩门就走。



“院长您精神方面的就诊纪录最多可以追溯到十年前之久,在军中任职期间您有想过坦白吗?”  


“军职人员,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大人物隐瞒自身健康状况实属大忌,会对天枢军招致巨大风险......”  


“我们已经确认网页上的视频没有伪造过的痕迹,您在办公室里刻意存放米青神药|品的意图是什么?”  


……  


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喧杂噪音,喋喋不休、近而又远。

监控设备在墙角闪烁着绿光,洛杉坐在一张黑色硬椅子上,铁窗外一方苍白天光被细长的栏杆切割成几条大小不一的矩形,映出影影绰绰的监察人员在桌子的另一头交头接耳,字字句句都写满了怀疑、责难和重重刁难。 


“您上一次服药是什么时候?”有人严肃地问。

“刚刚说过了,十年前。从军以来再没有碰过了。”


“那您为什么要突然买药?”  

“不是突然,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请您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


“购买药品只是求个心安,我不知道这年头连买个东西也能被定罪。” 


这些问题已经被重复过无数次,后来洛杉甚至难得地忘了自己答过什么、没有答过什么。


“可抽屉里有您的处方签,我们也调查到了您的就医纪录。”  

“那张处方签上的日期你们也看了。”


“可近期没有就医不代表您没有问题,院长。”

“院长或许只是讳疾忌医。”

“您最后一次就诊时到底有没有把病治好?”

“到底有没有问题。”

“您在任职期间的精神状态到底有没有问题!”


句句不离“您”字,但句句尖锐又扎心。


洛杉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海中游弋,天空中雷声轰鸣,闪电当头劈下,巨浪像是愤怒的野兽一般向他袭来。所有这些骇人的声音最终都逐渐转化为一句话,从少年的耳朵穿透到大脑,再沿着每一根神经、每一块骨头,传遍他整个身体,最后再直捣脑门。


——你有病,你凭什么占着参谋院院长兼副指挥官的位子那么久?


你根本无法胜任。



七年从军悬崖勒马,其中后面三年多时间以天枢军参谋院的第一领袖之名为军队拼命奉献,在短短几年之间立下无数功勋,成了军中高级领导中最值得信赖的顶梁柱,没有之一。

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奥林帕斯人尽皆知的行走的传奇、智商的天花板,加之身上几项光荣的功勋换成谁都应该欣喜若狂,可他为什么现在转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罪人?


洛杉不觉得委屈,他只觉得好累。


......说了这么久的话,有没有人能给他递杯水。



洛杉慢悠悠地抱住头,几欲招架不住监察部队员们的凝视和拷问,只想把自己缩进黑暗深处的墙角。


可下一秒闪过他脑海的想法是:这些队员都是云琛哥哥的直属部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会不会都被一祯不漏地传回哥哥那里?


这是一间封闭的小审讯室兼禁闭室,除了窗户偶尔透进来的光没有其他光源。屋里只有一张一方写字桌,几张椅子,角落还有一张单人床。

监察部队员们的笔记型电脑投射的荧光幽幽投射在脸上,将他们本就不苟言笑的五官照得凌厉更甚。


而此刻少年身后的伤口好像又不小心裂开了,隐隐约约还在渗血,头痛得仿佛在拉锯,他勉强把左手举到太阳穴的位子用力揉了揉也没能减轻一阵阵不规律的跳动。


照这架势,这场刑讯般又跳针不停的审问或许要持续到下午。


一杯水都不给,午饭大概是想都别想了。



洛杉双眼赤红满是血丝,被汗水浸透的鬓发贴在额角,脸色被闹剧般的讯问弄得青白非常。


问题一个比一个无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向自己讨债的。


他的视线越过这群荒谬又明显带有偏见的队员,望向不远处的窗外。


这间小审讯室位于内政院办公楼里的某一层,或许是被带走时没有特别在意的缘故,现在他们具体位于哪一层他也记不清了。只是他清楚知道再上去几层楼便是院长办公室。

仅仅半年多前,那儿对他来说还是公事公办的地方。但奇异的是,现在的他再试图回想那办公室里的陈设——墙壁的油漆及其斑驳处、每次去找哥哥时都会坐上一坐的沙发、沙发桌上总会特地为他备上的小咸食,以及再过去那张办公桌前或认真伏案或疲惫偷懒的身影,都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


他真的好想见见哥哥啊。


明明知道这群人有可能就是应哥哥要求派来调查自己的。


他歪歪斜斜地倾身用手撑着头,状态非常差,眼下青黑憔悴,揉着太阳穴的左手因过分用力而失了血色。他和这群人对话时的情绪一直很淡,碧色眼底由于疲惫逐渐泛起清冷难辨的光,自始至终盛着一份沉静的疏离,戒备与谨慎通通被压在更深的眼底。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火警警报刺耳响起,划破了压抑的空气。


火警警报的尖锐声切割着平静的中午时分,内政院每一层楼的警报装置相继启动,监控设备的绿光忽明忽暗了几轮后尽数熄灭,整栋楼似乎都在颤抖。


由于逃生机制的设计,审讯室的门锁被自动解除之后弹开了一个小缝。洛杉能直接从审讯桌的位置一眼望穿门后的直廊和墙壁上的红色警示灯,廊子的尽头是一道安全铁门,也在火警警报响起的当下被解了锁、打开一个逃生用的出口。


队员们双双对视了一眼后草草起身,和洛杉简单交代了两句后朝着安全出口疾速奔去。


红色的光线在审讯室的门前投下不规则的影子,待在审讯室里没打算立刻离开的洛杉清楚听到不远处的门窗被急促地撞开,脚步声和队员们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诚然,火灾这类的警报在天枢军中的存在感极低,毕竟这儿几乎备有奥林帕斯最先进的硬体设备,队员里甚至不乏海神和诸位河神的子女可以随时调来水源灭火,因此警报响归响,一般不会波及整栋大楼,更遑论持续这么久。


直觉告诉他这警报来得不太寻常。


洛杉垂眼蹙起了眉,眼皮懒洋洋半合着,坐在原处身形未动。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正要在心里大致勾勒出警报大响的来龙去脉时,审讯室的门上的小缝由外被猛地撞开,门框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嘎吱声。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红色警示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突出,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小房间灰暗的地面上。


“洛杉。”

在尖锐的警报声中,洛杉听不太轻眼前的男人在喊什么,但他知道对方喊的是自己。


也只可能是自己。


仿佛知道自己被持续的高频警报声吵得头疼,云琛贴心地将早就备好的耳塞扣到洛杉耳里。两人的距离一瞬间被拉得很近,洛杉的脖颈被爱人炽热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偏头用发梢轻轻挠了挠他的鬓角,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敞开怀抱抱住径直扑来的大金毛。


大金毛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一整路跑过来的。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发丝凌乱得很有型,就连头顶上的呆毛都翘得十分可爱,洛杉差点就没忍住想动手顺毛的冲动。


“洛杉。”


洛杉戴了耳塞,云琛的声音又混在一片嘈杂中,可这声叫唤洛杉却听得清晰。


“哥哥。”少年揉揉鼻子,不紧不慢地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对方的,慢悠悠喵了两声。


火灾警报也终于在此刻被全数解除。


隐秘的审讯室内外门窗就这样维持着大敞的模样,走廊一切如常,再次静得落针可闻。


“我来晚了,小猫。”

云琛语气轻缓,带着焦急的沙哑和一点点鼻音,柔和得让人心安。


“不晚。”

洛杉将耳塞取下,眼尾一片飞红,黏黏糊糊拖长嗓音笑道:

“我没想错,警报果然是哥哥弄响的。”


话音一落,小猫猝不及防地在大腿外侧收获了一下宠溺的轻拍。


“想错的话怎么办?若是真的火警还呆呆坐着?”

云琛看上去还是一副无可奈何又拿猫没办法的样子。


“若是真的火警,我觉得哥哥也会像这样冲进来把猫捞出去的。”


自家爱人突如其来的恃宠而骄杀伤力实在太强,大金毛当场乐得说不出话来,又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小脑袋,道:

“自信点,把“我觉得”三个字去掉。”


洛杉倚在云琛肩头上低低地笑了:“哥,谢谢你来找我。”


“饿了吧,我带了点吃的。”

云琛将搭着小猫的右手移至脚边,洛杉这才注意到对方刚才跑进来前居然顺了一大袋吃的给自己。


“这是蕈菇牛排饭。”

云琛把袋子里的最大的餐盒拿到桌上后,贴心地把覆在其上、保温用的锡纸撕开。

“还有水果、小咸派,和蜂蜜水。”


这波投喂不但来得十分及时,内容也恰恰符合洛杉的口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巧合。


装着咸派的盒身还隐隐冒着热气,该不会是刚刚进来前才烤好的吧?


“再这样下去,全奥林帕斯都要知道云琛哥哥养了只吃货小猫了。”

洛杉瓮声瓮气,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先啃了口热乎乎的咸派。


“要不是可能会让你困扰,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云.理不直气也壮.琛表示此情此景正合他意。


“唔,蜂蜜水用的还是麦芦卡蜂蜜吧,我喝得出来。”

洛杉把保温瓶口打开后喝了两口,懒洋洋地舔了舔嘴角。


“养了只这么挑食的,以后想糊弄猫都不行了。”

他早就知道洛杉反应力和观察力特别敏锐,对于他这么识货自然也不意外。


猫奴云琛用手支着头一动也不动,目光落在了那只乖乖捧起装有牛排、烤栉瓜、蘑菇、白米饭和蔬菜沙拉的午餐盒的小猫爪子上,只见饿得不行的自家猫咪吃得几只手指都不小心沾了油,再往上看,洛杉一边脸颊微鼓起来,看着脸上仿佛有了点肉也更精神了似的,随即向自己扬了扬下巴。


他刚刚果然是饿坏了。


而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直属部下,云琛想想都觉得荒唐。


“都是你的,慢点别噎着。”


洛杉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在哥哥面前可以完全放松的缘故,他的反应比方才接受审问时慢了好几拍,注意力似乎非常散漫,但饱食过后看上去已经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了。


“我知道哥哥挺两难的,但我没有受委屈,别担心。”


洛杉松弛的状态使得云琛的担心减轻些许,后者闻言充满感激地眨了眨眼。

心思细腻又敏锐的少年比谁都了解爱人的现状和立场,云琛身为一院之长,在这个节骨眼无论谈论什么都像是为自己院里的队员开脱,见到爱人饿成这样又不容易在不提到那群人的前提下替他打抱不平。


如同之前的每一个瞬间,在其中一人遭逢不易宣之于口的矛盾时,总有另一人候在那儿,细致又温柔地为对方递出台阶。


“吃饱喝足了,能让我看看伤吗?”


云琛一一掏出早备在制服外套内袋里的绷带、药布、消炎药和生理食盐水,看得洛杉大脑当场宕机,好半天才勉强弱弱挤出一句:“我怀疑军队内部大小眼,做内政院院长制服的厂商和我们院的不是同一家。”


“外套内袋挺实用的,待会我把针线取过来给你也缝一个。”

云琛略一沉吟,心头一热,主打一个小猫想要就没有不给的道理:

“缝一个更大更好用的。”


“至于现在,让我处理一下伤口,恩?”

男人眉目柔和,在对方吃完饭后搭上他手腕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


“麻烦哥哥了。”

洛杉不推拒也不扭捏,坦然又大方地走向禁闭室一角的床铺后半跪其上。


细心的云琛自然检查过屋里的监控,所有电子设备经过刚才那一遭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他将房门上了锁后花了点时间做完手部消毒,又在洛杉褪下衣物的当下开始熟练地进行伤口清创。男人一整套疗伤的手法还是一贯的利落且迅速,在小猫近乎完美的配合下很快就处理好了,方才不小心微微裂开的破口也重新被纱布止了血后悉心包好。


“需要止疼片吗?”

“不用,哥,不是很疼的。”洛杉垂着眼帘将眸中渐起的水气遮的密不透风,心想自己大概是全奥林帕斯最受宠的小猫咪。


“还是要尽量避免久坐,能站就站、能躺就躺,给伤口一点时间好好结痂。”

“嗷呜。”

洛杉两眼一弯,心道监察部那群人那么凶,到时候想站想坐估计由不得自己。


都是一个院的,他有点不明白那些凶巴巴的家伙们怎么都没有沾染到哪怕一丁点自家院长的温柔气质。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被欺负的,哥。”

洛杉提上裤子后起身揉了揉伤处,笑意清亮温润。


面上是从来不曾在云琛以外之人面前显露的笑靥。


“再忍耐一下,我或许不能直接介入或中断调查,但我会一直关注着你的,小猫。”

“恩呐。”

洛杉哭笑不得,心道对方实在心口不一,仿佛方才肆无忌惮闹出一场响彻整栋楼的假警报、只为投喂他家饥饿的小猫的人不是云琛本人似的。


“那我先离开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会知道的。”


云琛把洛杉又一次揽进怀里,抱了几秒钟后轻轻放开,在亲自确认过爱人的一切状况后如释重负地起身离开。


“待会见,洛杉。”

“待会见,哥哥。”


禁闭室里,悬在冷空气里的惶恐与不安在不到半个小时内重新被抚平安放。心知二人之间的每一句承诺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洛杉的心房被填得满满当当,才还没分别几分钟就已经开始想念对方。


下一刻,他恍然意识过来这大概就是深深记挂并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心尖震颤,一股炽热的爱意穿过胸膛、涌上心头,拍出壮阔浪花。



—————结—————


云琛太宠了嗷呜呜,为了投喂一顿小猫连警报都可以闹起来(不要学哦~~~),这么艰难的时刻都可以按着我们的头疯狂发糖哈哈哈 (´∀`)♡


最后两句,洛小猫终于意识到自己具备了爱人的能力。呼应了《山行》37章里他向哥哥曾经坦承过的,他始终缺乏一份坦荡爱人与被爱的能力。


被爱意疯狂浇注的小猫也是慢慢会爱人的小猫了。真好。இд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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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行》(原创)每周四晚上八点更新,

——《洛夜知秋 精修版》(渣反同人)每周日晚上八点更新。

不等闲

《山行 43》回归


  “那,表现很好的猫要哥哥换药。”


—————正文—————


隔天早上,连续赖了好几天床的小情侣双双醒得很早,不约而同地在天际升起第一道曙光后没多久睁开了眼。


“哥哥早啊。”

洛杉把脸颊往云琛的怀里舒服一搁,由于嗓音在昨夜被哭哑的缘故,听上去像极了委屈又爱撒娇的小野猫。


“早上好,洛小猫。”


洛杉头顶传来自家爱人不加掩饰的笑声,随即感受到自己一颗小脑袋被用力锁进了对方怀里,耳朵被兄长的吐息弄得有点痒。


“昨晚睡得好吗?”

“唔,好疼的。”洛杉眼睛一眨,饶是不得已吃了颗止疼,身后的疼还是超钢了一大片,那针扎似得锐痛感过了一晚上也没消停下来。


“...


  “那,表现很好的猫要哥哥换药。”


—————正文—————


隔天早上,连续赖了好几天床的小情侣双双醒得很早,不约而同地在天际升起第一道曙光后没多久睁开了眼。


“哥哥早啊。”

洛杉把脸颊往云琛的怀里舒服一搁,由于嗓音在昨夜被哭哑的缘故,听上去像极了委屈又爱撒娇的小野猫。


“早上好,洛小猫。”


洛杉头顶传来自家爱人不加掩饰的笑声,随即感受到自己一颗小脑袋被用力锁进了对方怀里,耳朵被兄长的吐息弄得有点痒。


“昨晚睡得好吗?”

“唔,好疼的。”洛杉眼睛一眨,饶是不得已吃了颗止疼,身后的疼还是超钢了一大片,那针扎似得锐痛感过了一晚上也没消停下来。


“哥哥知道。”云琛用指腹擦过洛杉的眼下,压低嗓音温声哄道:“小猫是真的表现得很好。”


洛杉歪头在云琛怀里蹭了蹭,自觉将身后双丘调整到云琛手部附近的位置:

“那,表现很好的猫要哥哥换药。”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可见这几天下来洛杉对云琛猫奴身份的认知简直不要太清晰,再加上毫无负担便脱口而出的猫咪自称,云琛实在被萌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笑着“恩”了一声,将少年身后几块红色药棉卸下后用生理食盐水重新拭净伤处,先大致抹了层消炎消肿的药膏后,在破皮严重处又厚敷了层药粉,最后才将干净的无菌敷料一块一块覆上斑斓的小丘。


处理完一轮伤口后,他在少年没有受伤的腰间轻轻揉了揉:

“一天要这么做至少两次,这几天先别碰水了,需要换药随时来找我。”


“恩,哥哥。”

洛杉低低应声,蹭在爱人胸前的脑袋毛茸茸的。而正当云琛以为少年打算就这样缩在自己怀里不出声时,对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很慢很慢地补充了几个字:

“但我也有记得哥哥是怎么一步一步给我上药的,真到必要的时候......”


“我也可以自己来的。”

少年保持着蜷成一团的姿势,一字一句认真又笃定,仿佛在对谁做出一些状似多余的承诺。


又像是在打某种预防针。


可这话听在云琛耳里压根就没有道理,洛杉负伤一事在他这儿就是第一要事,哪里会有什么更必要让他自己来的时刻?


“还这么见外?”


“这不是怕哥哥忙到忘记自己有养猫嘛。”

洛杉眉睫低垂,把一团白色薄毯子像雪球般弄成一团抱进怀里,看上去很无辜的样子。


“我看起来是那种见工作忘男朋友的绝情恋人?”云琛话里的笑意很浓,刮蹭过耳膜出乎意料地温柔。

  

“唔,绝情应该是没有,但手是真的黑。”

洛杉仗着自己现在有伤在身,胆子突然大得莫名其妙。


“欸哥,昨晚睡前哭得太凶没来得及喝蜂蜜水,现在想补喝。”


云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还想吃云琛哥哥煎的芝士欧姆蛋,蛋要多放几颗。”

洛杉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从兄长的怀里挣脱后自床上挪下来,开始动手折棉被。


云琛:“嗯哼。”


“如果有小热狗或是培根就更好了。”

小猫将早餐订单成功送出后,悠哉悠哉把折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丢到衣柜上方,又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而云琛坐在床沿原地傻笑了一会儿,一步一挪去床头拿了刚充完电的手机,万分后悔地盯着摄像镜头看,心道刚才为何没来得及将自家爱人一边撒娇一边点单的可爱模样偷偷录下来。


而他刚发完呆放下手机的时候洛杉刚好洗完脸推开卧房门,只见对方微微皱起了眉,犹疑又委屈地喵了一声:

“都几点了哥哥还不放饭,到时候误餐又要算到我头上了......”


“都算我的,都算我的。”

此刻的云琛又一次成了全奥林帕斯最恋爱脑的猫奴,在洛杉充满饥饿的目光中立马溜进了厨房。



吃完早饭后的两人合力将独栋套房收拾干净后便起身往曼哈顿的方向驶去。


今天的纽约市区阳光普照,城市的天际线高耸入云,其上辽阔湛蓝的天空不见边际。


窗外景色飞逝,离开郊区进入纽约闹市后,坐在副驾驶位的洛杉心头却不合时宜地涌上一阵空茫的苍凉,一同袭来的还有和爱人多日独处过后的舍不得,数日前毅然决然离开天枢军的片段不间断在脑海中回放,一祯比一祯清晰,刺得他脑门又闷又疼。


在一个等红灯的空挡,云琛笑着揉了揉洛杉的脑袋,眼中的温柔变得有些沈甸甸的:

“在想什么,宝贝儿?”


“唔,屁股疼。”

反射性般的回应脱口而出,早在一上车的时候洛杉就预想到云琛会这么问了。


“过去五天挨罚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我可没养过这么健忘的猫。”


洛杉表情空白地沉默了半晌,闻言只是浅淡地点点头,轻轻唤了声:“哥哥。”


“恩,我在。”


交通信号灯在此时由红转绿,载着两人的小轿车缓缓汇入另一条街道,融进早高峰车流中向帝国大厦的方向驶去。


“我还是有点,害怕。”

他的咽喉轻轻一滚,深吸一口气后将头偏向窗户的那侧,望向空气中灰色的浮尘。玻璃窗隐隐映出少年严峻清朗的面孔,照理说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发现那双碧色瞳孔正微微缩紧。


可云琛偏偏就是能看见。


“我懂得的,洛杉。”云琛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拍了拍爱人的肩,嗓音放得很轻很温柔。


纽约街头车水马龙,红绿灯在蓝天之下来回变换。都市跑马灯海倒映在洛杉半边侧脸上,还是没能在那过度苍白的脸庞上增添半点生气。


“回到军队后一切都会很难,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

云琛没有想要掩饰太平的意思,态度坦诚得毫无保留:

“你说你自己能够尝试处理好,我也相信你可以。但是洛杉。”


充满磁性的温厚嗓音近在咫尺,将整只小猫无形地裹得紧实。


“我一直是你的后盾,我永远爱你。”


洛杉大脑里本来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又被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弄得心里没有一点实感。只是对方最后这猝不及防的五个字,像晴空里无形的闪电劈开市区上方的天际,将他在还没来得及完全沉浸在自己消极的想像前猛地拉回,润物无声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少年耳根一热,刚刚还在发白的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


云琛已经是第N次这么说了,可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带给他那么直观的、几近满溢的安全感。


“你锁在柜子里的设备在副驾前面的手套箱,被我先一步取出来了。”云琛眉睫低垂,在等红灯的每一个空挡中,目光始终胶在洛杉身上。


“哥是怎么——”

“知道密码的?洛小猫,你也太小瞧你家内政院院长了。”云琛宠溺地笑出一口小白牙,心情看上去明朗了几分。


“我不知道九月十八号对你来说是什么日子,但既然这个数字对你而言重要到会被当作门锁和抽屉锁的密钥,那么我就会牢牢记在心上。”

云琛望着另一侧哈得孙河的河岸,眼底映出大道前方车尾灯微渺的光影。


“是,我妈妈的忌日。”

洛杉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从鼻腔到呼吸道都烧灼得微微发痛。

“也是冥王本来要加冕我成为冥界继承人的日子。”


云琛本就不算安稳的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


“从那以后,我和我父亲就......那样了。”


云琛脑子里轰轰直响,经由洛杉的提示更进一步加重了心中的猜想。


与其说是对手到擒来的权力丧失感到遗憾,少年心里更在意的其实是父爱丢失的缺憾。


所以他拼了命在上天庭爬到今天的位置,其中或许也不乏参杂了想要被父亲看到、肯定,进而引以为傲的因素。



——我父亲他不爱我。


可他始终觉得冥王不爱他。


立场极度偏颇的大金毛握着方向盘,在停车场把车停妥的当下默默在心里给不知道怎么养孩子的黑帝斯大人记了一笔,对他的敬畏立马被主观的各种嫌弃取而代之。


要不是洛杉心地纯良又自律得变态,换只猫被冥王这么一养估计都得黑化。



云琛将车停妥后,两人双双沉默了半晌,一时云琛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得哄猫一般挠了挠对方的手心。


“我会找时间跟父亲聊聊的,哥哥放心。”

似乎知道自家兄长在担心什么似的,洛杉缓缓接过话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现在先上山再说吧。我先上去,哥等会儿再上来。”


云琛表示明白地“恩”了一声,有注意到小猫咪的情绪比路上时饱满了几分,心道眼前这位少年真的是他所见过心志最为坚韧之人,没有之一。



可当他在半个小时独自搭电梯上楼,在帝国大厦八百楼打开电梯门时,顿觉饶是洛杉有再坚韧的心志或许也扛不住眼前的场景。


平日里贯穿整个山头的清澈河流此刻正黝黑泛着油光,河水里漂着骨头、死鱼,还有其他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塑料玩偶、压碎的康乃馨、湿透的镀金文凭。


黑色的雾气在污浊的水面上绕来绕去。在云琛的头上,钟乳石构成的白色梁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好像被黑气染黑了几许,远远的岸边闪烁着青绿色的光芒,就像是毒药的颜色。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开的是通往冥界的门。


几位驻守在电梯前的、来自冥界的骷髅士兵见到来者何人后恭敬地向云琛颔首致意,识时务地退开了几步。


云琛自己也奇怪,自己和冥界从来没什么交集,怎么士兵看到自己就像见到了他们家洛杉王子殿下似的。


他欲言又止,想问问他们洛杉在哪里却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些骷髅不一定会说话,最后只摇了摇头便迈步往军队总部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军队总部的指挥台上不见总指挥官或其他队员的影子,只有冥王与暂时被免了职的参谋院院长二人面面相觑。


“父亲。”


空气一度静得可怕,好像过了很久,黑帝斯才听到儿子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洛杉的表情很淡,乍看之下看不出他对上次和父亲的交流有任何耿耿于怀的迹象。他就这样直勾勾收回目光,盯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那双瞳孔在没有照进光时倘若冥河之下黑不见底的深沟。


“您——”

“你还好吗,洛杉。”


冥王与儿子异口同声地打破沉默,而冥王那鲜少展露出的高语速听得洛杉下意识一愣。


明明是很尴尬的情景,洛杉却在刹那间感觉到了他的心理活动——


他的父亲很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看上去却有点无措的样子。


“我无事,父亲。”洛杉的眼神不易察觉地软了几分,舌根泛上一丝复杂的滋味,随即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来。


“在外头有没有受伤?”

“没有的,父亲。”

洛杉一脸淡定地摇摇头,心道身后那肿成一片的斑斓小丘应该不算吧。


“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

洛杉继续摇摇头,除了自家哥哥应该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你一直跟赫尔墨斯他家那小子在一起?”

“他叫云琛,父亲。”


“你一直跟云琛待在一起?”

“是。”


“你跟云琛在一起了?”


洛杉用力掐了把眉心,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他爸像此刻这样无故开启莫名其妙的话痨模式,一口气抛出这么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怕不是被信使大人附身了吧。


“是。”

洛杉低着头,没意识到自己耳根子都红了。


稍显僵硬的气氛被黑帝斯的问话轻松打破,二人的语调逐渐变得平和,对话的节奏一点点慢了下来。黑帝斯接收到来自儿子不动声色的默许态度,于是小心翼翼地继续问下去。


“他们说,你生病了。”


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关于自己心理问题的讨论,洛杉鼻尖没出息地泛了酸。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心理问题的始作俑者之一敞开来聊类似的话题,再次开口时已然有了哭腔。


“恩。”洛杉仓皇闭眼,弱弱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我之前......不知道,我...”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我没事,父亲。”

洛杉破天荒地打断黑帝斯的话,而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好不容易归位的理智又在开启这个话题时高速坠落,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参谋院院长诡异地紧张了一瞬,脑袋里炸开一大朵烟花,惹得自己浑身一激灵。


别问了,拜托别再问了。


黑帝斯:“是因为我——”

“不是的,您别多想。”

在堪堪稳住心神时,洛杉的眉心紧绷地拧了起来,已经快要止不住眼底水气的急速上涌。


“不是因为您,是我自己的问题。”


洛杉双膝不受控地发软,后面几个字因为哭腔太重,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说了些什么。


“可我这次上山,却完完全全是因为你。”


洛杉在对方“你”字一出时狠狠一怔愣,当即表情空白地抬眼、站直了身子。


对上的是对方充满歉意,又坚定得不可思议的目光。


黑帝斯此刻看他的眼神和以前的每一刻都不一样。在出了事之后,父亲看他的眼神总是淡淡的,无论何时都不会有什么鲜明的情绪,除了偶尔的怒气外显之外,他一直觉得父亲对自家骷髅都比自己有情绪得多。在大部分的时刻,冥王瞧他的样子好像都是无可奈何的,像家里恰巧出了个能力挺好的小王子,多数时候像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偶尔在奥林帕斯崭露头角不是坏事,但没有也无所谓。


可他现在眼底正带着一丝少年非常非常陌生的情绪。


“只因为你,洛杉。”


一股难以名状的窒息感铺面而来,胸口更被强烈的矛盾感和不适感冲撞出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洛杉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急欲将自己与之前那二十年间灰败的情绪再次锁起来,重新藏回那个封闭又不用和父亲产生交集的壳里。


他不想和冥王产生交集吗?洛杉扪心自问。


心里那块连带着地基几欲一同坍塌的情绪在彻底崩断前幽幽告诉他,他其实是想的。


无措的少年拼命摇头,一颗泪珠很没出息地在挣扎了许久后还是没煞住车,缓缓沿着他那布满疲态的脸颊滑落。


“父亲,我......”


——我从来就不值得他这么做。


他清楚记得他前些日子是这么跟哥哥说的。


洛杉精疲力竭地垂眼,很慢地眨了下湿润的眼睫。

“我可能,不知道,我。”


这是洛杉懂事以来,第一次在他爸爸面前的语无伦次。


“洛杉,对不起。”

然后,他听见黑帝斯用很慢很慢地语速对他这么说。


迟来的道歉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针扎似地刺得洛杉心里生疼,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冥王和任何人道过歉,众神之王宙斯也不例外。


他一时不敢也不愿深究这声道歉的来龙去脉,失神了片刻后终于匆匆拾起部分心绪,脸上在前一刻没能遮挡完全的脆弱感终于完全褪尽,眉眼顿时冷静得有些尖锐。


“父亲。”


洛杉抬眼,下颔到脖颈修长的线条在他微微挺身后凸显了出来,带着和往日在对方面前截然相反的尖刻和锐利,可语音却是笑着的:


“有些事情,往往不是一句道歉和一句原谅就能说得明白的。”


他听见自己每个字都像母亲逝去那天的大火般,烧红了后尽数扎进内脏,然后从年幼的那个男孩身上剜下一片片焦糊了的血。


可那个昔日的男孩已经被利刃千刀万剐了整整二十年,轻得连全身嶙峋骨架都化作了灰烟。


“抱歉。”


洛杉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脸上漠然与憾意并存,一时间十分庆幸哥哥不在这里。


他不希望这副一昧逃避、不肯直面内心的懦弱模样被自己最爱的人看到。


负面情绪如涨潮般席卷天地,在洛杉转身离去后好一阵子仍然硝烟弥漫,在充斥着茫然与无措的小空间里泛滥成灾。


而内政院里,一位男人正隔着屏幕,透过指挥室摄像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心疼满怀,四面楚歌。




—————结—————


今天又久违地发刀了,甜甜虐虐有益身心健康(杠掉),抱抱猫猫抱抱猫猫(哭)

不好意思评论还是一堆没有回(最近三次忙到太炸裂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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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闲

《山行 42》惩戒期——尾声


  “惩戒期结束。” 

  “表现得很好,我的洛小猫。”


  
———以下正文,8k+更新———

  

  “我想要你,云琛哥哥。” 

  

  洛杉身上严严实实盖着云琛刚为他盖上的薄被,还维持着趴姿的他把脑袋从枕头里拔起来,早前那一股想要赖床的困意被胸口间乱撞的小鹿撞得不见踪影,在被子下的双腿更不动声色地张开了几寸。

  

   这突如其来的八个字让云琛也愣了好几秒,神情在错愕和迟疑之间反覆横跳,一同袭来的还有陌生的不知所措。 

  

  “别闹,知不知道自己身后成什么样子了?”

  云琛清了清嗓子后弱弱避开了洛杉炙热的目光...


  “惩戒期结束。” 

  “表现得很好,我的洛小猫。”


  
———以下正文,8k+更新———

  

  “我想要你,云琛哥哥。” 

  

  洛杉身上严严实实盖着云琛刚为他盖上的薄被,还维持着趴姿的他把脑袋从枕头里拔起来,早前那一股想要赖床的困意被胸口间乱撞的小鹿撞得不见踪影,在被子下的双腿更不动声色地张开了几寸。

  

   这突如其来的八个字让云琛也愣了好几秒,神情在错愕和迟疑之间反覆横跳,一同袭来的还有陌生的不知所措。 

  

  “别闹,知不知道自己身后成什么样子了?”

  云琛清了清嗓子后弱弱避开了洛杉炙热的目光,脑子彻底乱成一锅粥。 

  

  “相信小小猫,它可以的。” 

  洛杉顺势仰头蹭了蹭枕套,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透亮,又因为过分纯情显得旖旎更甚。

  

   云琛向前将洛杉拢入怀中,忍不住又隔着被子揉了下对方斑斓的伤处,只轻轻一碰便让他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疼得直往自己的反方向扭动。

  

   “你刚刚说,相信什么来着?” 

  在终于回过神来后,云琛逗猫逗得心满意足,笑着望向眼前面色含桃之人,福至心灵。

  “总不会是这可怜的小猫丘吧。”

  

   “哥——”

   洛杉往床的另一边又挪了两寸,很小声地嘟哝了一下。 他无意识地拧起眉心,被张扬的余痛惹出一声委屈的哼唧,可平生几乎是第一次被挑起欲望的他心道现在就是暧昧万岁的绝妙时机。

  

   “你欺负猫。” 

  洛杉本就有些沙哑的声音此刻添了几分磁性,像一只欲求不满的小猫炸毛似地扬起才刚修过指甲的爪子,在半空中奶凶奶凶地挥了两下,顺便撒了个娇。

  

   “我怎么欺负猫了?” 

  云琛覆在洛杉身后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感受对方的身后隔着凉被满满当当地蹭着自己的掌心,噙有笑意的目光顺势落到洛杉侧脸。

  

   洛杉低头想了想,稍稍把姿势从趴姿转为侧躺后,往自家兄长的方向又兜进了两寸。

   是恰恰可以隔着被子碰到对方身体的距离。 

  在触上一方坚硬后的云琛表情空白了一瞬,还来不及好好欣赏自家爱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没羞没躁的模样,便被对方猝不及防的主动攻势弄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亲眼见识了内敛傲娇小猫咪的全新一面,对云琛而言就像是又迎来了一场盛大惊喜。

  

———节选———

  

  “你刚刚说,凭那两句话要怎么罚你都可以?” 

  “啊?”

   洛杉呼吸一窒,心觉大事不妙。

  

   “记得惩戒期第一天拿来揍你的第一样工具吗?”

  云琛危险地眯了眯眼,眼底笑意几欲溢出。

  

   “戒、戒尺?” 

  参谋院院长是记忆力最好的猫猫,别说第一样了,要他当下立刻列举出所有工具的顺序对他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那把戒尺厚重又有份量,长度比寻常戒尺长了不少,尺身还平滑得不像唾手可得的工具,洛杉一度好奇他哥哥是怎么搞来这种东西的。

   可他当时挨得太疼了,挨着挨着就忘问了,原来兜兜转转还是搁这儿等着他啊。

  

   “哥,那个好疼哒。” 

  洛杉迟疑着摇头,紧紧搅着手指,被兄长有意卖得关子挠得心痒难耐。 

  

  “我特别为小猫订制的戒尺,当然疼了。” 

  


——————惩戒期 完—————— 

———洛小猫挨打进度条: 1000/1000 (100%)——— 

清冷又傲娇小猫居然有又浪又纵欲的一面!这种反差感谁能不爱呜呜呜呜呜! 

  

让我们大喊!恭!喜!猫!猫! 

  

谢谢支持和喜欢 ♡ 谢谢热度和评论 ♡ 爱你们♡ 

  

  ——《山行》(原创)每周四晚上八点更新

  ——《洛夜知秋 精修版》(渣反同人)每周日晚上八点更新。

  

不等闲

《山行 41》惩戒期——欲望篇


⚠️ 👋🏻🐱🌸 ⚠️

  

  【一如二人共同经历的每个瞬间,云琛此刻眼底一整池的温润和体贴几欲溢出眸子,而这份不带压迫感的高情商和前一刻施责时的强势形成一股带感的对比,总能让洛杉心里酸软一片的同时感受到最恰到好处的舒适。

  

  刹那间,一个人生中近乎没有出现过的念头在洛杉心头冉冉升起——他想要。】


    

——正文开始——



   破皮后的隔天早晨,洛杉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睁开眼睛时窗帘仍然紧闭,屋内黑漆一团。


   连原先躺在一旁的云琛也不见了。


  ...


⚠️ 👋🏻🐱🌸 ⚠️

  

  【一如二人共同经历的每个瞬间,云琛此刻眼底一整池的温润和体贴几欲溢出眸子,而这份不带压迫感的高情商和前一刻施责时的强势形成一股带感的对比,总能让洛杉心里酸软一片的同时感受到最恰到好处的舒适。

  

  刹那间,一个人生中近乎没有出现过的念头在洛杉心头冉冉升起——他想要。】


    

——正文开始——



   破皮后的隔天早晨,洛杉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睁开眼睛时窗帘仍然紧闭,屋内黑漆一团。


   连原先躺在一旁的云琛也不见了。


   少年将两颗加高的抱枕垫到自己身下后趴上去,整个脑袋懒懒栽进前方的被褥里,稍长的上衣被慢慢撩起。他双肩舒展,整个人的情绪出乎意外地放松,脸上没有丝毫对最后三顿惩戒的畏惧。


   他甚至对于马上就要回去奥林帕斯面对一群不太乐意面对的人事物感到有些不情愿。


   诚然,冥王在这份“猫猫不愿看到的人物”名单里断层式地位居首位。


   少年眉心一拧,颇为心累地伸手按了按眉心,正好在此刻听见了身后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而云琛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床铺中央那块布着青紫雪点的桃色画布。


   “早上好,洛猫猫。”

   “哥哥早安呐。”


   洛杉悠悠将将胳膊向背后伸去,在抓到自家兄长的手肘后慢慢把他拉到自己前方,然后瓮声瓮气地喵了一声:

   “疼。”


   “嗯,我知道。”云琛笑,自然地将对方的手扣进自己掌心,一双桃花眼盛满暖意。


   云琛好整以暇坐在床沿,搭着右腿的另一脚松弛地左右摇摆,目光随意扫过爱人身后,眼中疼惜之意渐浓,好一阵子都没再说话。


   “哥,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需要怎么被谁照顾或严厉惩戒的人。”


   双双沉默良久后,洛杉先一步开了口。


   ““训诫”这个概念对我而言其实一直很抽象,真要说的话,它更偏向一种形式主义的产物吧。”

   洛杉的声音很松弛,在顿了顿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经历了这几天漫长又高强度的惩罚后,我好像发现自己真的很需要被这样酣畅淋漓地揍上几天。”


   少年眼眸低垂,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且,揍我的人只能是哥哥。”


   撇开自身的情绪管理能力不说,提供情绪价值一向是云琛极为擅长的事。少年印象里的云琛一向强大又耀眼——永远情商满分,永远温柔体面。就连失去母亲后的那段时间他也调适得很快,至少外表看上去不露任何端倪。


   当这样一个人有意对另一人格外上心、并且被赋予了特别的身分时,轻松接住对方的所有负面情绪便如顺水推舟,来得既自然又合理。就连狠厉的管教本身都被从容有分寸的兄长贴上写有“安全感”三个大字的标签,为连轴旋转多时的洛杉带来了一段平和隐秘的缓冲时光。


   这一切并非谁的义务,更不是理所当然。


   常人或许容易仗着对方的长处和恋人的身份低估自己获得的情绪价值,进而忽视整件事的逻辑链,可洛杉不会。


   “谢谢你,云琛哥哥。”


   少年知道,他的爱人既安定又强大,在这段自己格外脆弱的时间将他照顾得特别特别妥帖。


   一如年初意外发生时,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那样。


   “傻的你,谢什么谢,把小猫揍到屁股开花的人难道不是我?”云琛清浅一笑,目光清澈透亮。

   “哥哥知道我的意思。”洛杉朝着兄长的方向挪了几寸,像只慵懒又黏人的猫。


   两个清醒的聪明人对话本就无须多言。一时间屋内暖意融融,心意一锤定音。


   半晌,云琛沉静地垂了眼,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洛杉身后。


   “准备好迎接最后一天的morning s.pank.ing了?”

   “嗯,麻烦哥哥。”


下下下


——————惩戒期(八) ——————

———洛小猫挨打进度条: 880/1000 (88%)———


我本来以为今天会拍完的,但是这顿晨拍实在写得太爽,就卡在这里了。


原闷骚又内敛的小猫突然想要哥哥了,云琛会不会被吓到呢。(笑)

不过小猫现在后面长这样,他想要应该也要不起吧(兴味十足地点点头)


希望下一篇就是惩戒期最后一篇了(吧)
洛某:这88%的进度条什么意思!你上次说这是最后一篇,说话不算话。

闲闲:可是我爱写,你的后妈们也爱看。不好意思啦。


谢谢支持和喜欢 ♡ 谢谢热度和评论 ♡ 爱你们♡



——《山行》(原创)每周四晚上八点更新,

——《洛夜知秋 精修版》(渣反同人)每周六晚上八点更新。

不等闲

《山行 40》惩戒期——破皮篇


⚠️见🔴预警

  

  【“小猫,能不能接受破皮?”

云琛一只手停止动作,很轻很慢地拍着手下那团滚烫。


  “可以的。”

  “哥哥真的很疼我,愣是给我放干了整个大西洋的水才拖到了现在。”】



——正文开始——


送走赫尔墨斯那尊大佛后,洛杉走进卧室换上原本的睡袍,侧身蜷在床头伸了个懒腰,无缝接轨把自己变回一只乖巧又话少的小猫。


而紧随其脚步踏入卧房的云琛也不恼,毫不客气地在洛杉换衣服的几秒钟用眼神吃了他半天豆腐,然后双手叉腰在门前悠哉悠哉地端详着爱人。


认识洛杉这么多年了,可此刻的云琛还是被少年讨喜的反差感挠得心痒万分。


平日里的洛杉在进入工作状...


⚠️见🔴预警

  

  【“小猫,能不能接受破皮?”

云琛一只手停止动作,很轻很慢地拍着手下那团滚烫。


  “可以的。”

  “哥哥真的很疼我,愣是给我放干了整个大西洋的水才拖到了现在。”】



——正文开始——


送走赫尔墨斯那尊大佛后,洛杉走进卧室换上原本的睡袍,侧身蜷在床头伸了个懒腰,无缝接轨把自己变回一只乖巧又话少的小猫。


而紧随其脚步踏入卧房的云琛也不恼,毫不客气地在洛杉换衣服的几秒钟用眼神吃了他半天豆腐,然后双手叉腰在门前悠哉悠哉地端详着爱人。


认识洛杉这么多年了,可此刻的云琛还是被少年讨喜的反差感挠得心痒万分。


平日里的洛杉在进入工作状态后高冷有距离感。他喜怒不形于色,决策果决迅速,经常给人一种漠然又冷血的样子,只有极少数跟他有进一步接触的部下有幸见证一些洛杉相对有温度的时刻。

而在云琛面前的他又和山上的那位少年不尽相同——他心思敏感,内心细腻,灵魂鲜活,是云琛见过性格最为独立又清醒之人。他的小猫有属于自己的小心思和小脾气,却在遇到问题时比谁都明事理。在一路陪着少年行至此刻的很多个瞬间里,洛杉所展现的远比云琛所想像的还要坚韧千倍万倍。


连方才当着赫尔墨斯的面闹的那顿淘气行径都是温和而克制的。


洛杉在云琛恍神之际又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朦胧地刮了一下自己的眉毛,悠悠喵了一声:“云琛哥哥,你生气了嘛。”

刚被投喂早饭的小猫嗓音微哑,惶恐不足撒娇有余,完全算不上是试探。


“你觉得呢?”

云琛大大方方坐上床沿,柔声笑弯了眉眼。


“应该没有吧。”

洛杉低头轻声一笑,不动声色地把两颗枕头叠起来后缓缓趴上去。

“哥哥对我最好了。”少年一边说,一边将睡袍下摆掀至腰间。


“惯的你。”

云琛单手拢过洛杉的脑袋同他对视,神色微动。

“刚刚还剩几下来着?”


“六或七?我不太确定了,四舍五入取个十吧。”

洛杉朝着兄长无辜眨了眨眼,若非语气太过淡然,云琛差点以为他在开玩笑。


这只老实得可怜兮兮的铁臀猫咪又是打哪儿来的小家伙?


“知不知道自己身后成什么样子了?”

云琛在洛杉认命的目光中指了指他身后那座红里带青又带紫的透亮山丘,没脾气地垂下眼帘道:

“多亏我爸的福,零头给你免了,把开始前没晾的环节补上就好。”


“谢谢哥哥。”

洛杉心安理得地向兄长轻轻点头表示感谢,知道对方有意轻饶自己后话锋施然一转:

“哥,我其实不知道我现在应该继续躲着,还是直接上山。”


少年看向云琛的眼神过于清明坦荡,云琛闻言更是一怔。


这是他认识洛杉以来,对方第一次向他明确表示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印象中的洛杉总是想的比寻常人多,思维更是比大多数的人敏捷又全面,就算在最消极的瞬间,他的心里都是罗列了好几个主意的,鲜少会像现在这样空茫得一碰就碎。


短暂的迟疑过后,少年继续喃喃自语:“我想不明白冥王到底在演哪一出。”


“搞这么大阵仗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洛杉抹了把脸,又挽起过长的睡袍袖子,表情有些复杂。

“时机、目的、行为,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想大肆宣扬我有问题、让我身败名裂也不是这么个整法。”


“小猫啊小猫。”

云琛目光沉沉,眉间压着某种欲言又止的疼惜。

“有没有一种可能,冥王大人是真的想上来为你主持公道。”


洛杉噗哧笑了一声,长眉轻蔑扬起。明明只是不具攻击性的一枚状声词,却锋利得让人想要回避。

“我怎么不知道那位陛下平日形象维护得有这么好,在你们眼里竟随随便便就能拣个正义凛然又宠爱儿子的面具给自己戴上?”


云琛被洛杉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吓了个正着,好几秒钟都没能消化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


险些断掉的理智在少年脑海中炸烟花,人在最为信任之人面前失态时脑子往往追不上嘴,冷静自持的参谋院院长也不例外。


“哪怕我极为不幸地成为冥王大人在世间仅存唯一的子嗣,他也绝对不可能为了我上来大闹奥林帕斯。”

自嘲意味拉满的话语锋利如刃,字字句句都能在云琛心里刺出血淋淋的伤痕。

“在他眼里,我这个儿子从来就不值得他这么做。”


来势汹汹的失言过后,洛杉倚在床头狠狠低头,视线模糊一片,积压多年的想法第一次宣之于口,情绪怎么收也收不住。


“洛杉。”

云琛伸手将小猫脑袋试图从枕头里挖出来后无果,只好轻且温和地用指节敲了少年两下发旋。

“我不知道你和父亲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哥知道你值得。”


洛杉沉默了半晌,随后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你在我面前的情绪失控和失态让我既欣慰又心疼。”

云琛在洛杉脑后囫囵一揉,温声说道:

“和哥哥多分享心事很好,但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了,嗯?”


洛杉偏头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紧紧抿住嘴唇,半晌无声。


“答应我,小猫。”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重新开口的洛杉与前一刻头昏脑胀的少年判若两人:


“好。”


“我答应你,哥哥。”

  

  

拍拍略略略~下下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始终保持着配合度极高的受罚态度真的很不容易,云琛心道。

   


“哥哥,你怎么说话都不算话。”

洛杉在堪堪缓过神来后打了个哈欠,话语中无端多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

“之前说的每顿六十下上不封顶。封不封顶不知道,反正每一顿的数目一向是小于等于六十。”


“数学不好就算了,还给我破例上药了。”


洛杉软软糯糯地抬了个杠,在上药过后情绪明显比之前鲜活了许多。


“这个传回去内政院,云琛大院长是会被同行讨伐的。”


云琛笑笑“嗯”了一声,在少年没有破皮的部位揉了揉,道:

“传,尽量传,最好把咱俩齁甜齁甜的bl小剧场印成册子一起搬回去。”


洛杉懒洋洋窝在云琛怀里,觉得整只猫都暖融融的。




“欸哥哥,那我们cp叫什么名啊。云杉?”洛杉弯眼问道。


“不不不,或许可以更有专属感一点。”洛杉自问自答,湿漉漉的眼睛眨了又眨。

“嗯哼?”云琛莞尔,悠悠偏头表示洗耳恭听。


“唔,琛狗勾听上去怎么样?”

“那你就是洛猫猫了?”


“嗯,喜欢。”




惩戒期第四日的傍晚夜色温吞,万里无云,小小的卧室里静谧非凡。


黑暗中,云琛眉目低垂,在洛杉额间落下一个甜甜的吻。


“晚安,猫猫洛杉。”



——————惩戒期(七) 结——————

———洛小猫挨打进度条: 820/1000 (82%)———


下一章应该就是惩戒期的最后一篇啦,让我们提前恭喜猫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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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闲

《山行 39》惩戒期——家访篇


【“身体要顾啊,两位。”赫尔墨斯抽了抽嘴角,目光复杂地望向自家儿子。


“不是,真不是。欸洛杉,你说句话啊——”】



——正文开始——


惩戒期,第二日。


日光透过窗帘下摆倾泻在床铺的一角,洛杉起得很早,在懒懒地眨了眨眼睛后从床头探出头,视线正巧对到了兄长沉睡的侧脸。


云琛的五官很立体,平日里看上去有一种沉静的温润感,可从侧面的角度观察,那不带笑的颧骨有些不明显的下削,少了点邻家哥哥的味道,反而更有种偶像校园剧里人帅话少的校草学长的标准形象。


真好看,洛杉想。



他撑起了手臂望着哥哥,视线从对方沉静的眉眼轮廓和挺拔的鼻梁上来回逡巡,不由微微浮现出一丝笑...


【“身体要顾啊,两位。”赫尔墨斯抽了抽嘴角,目光复杂地望向自家儿子。


“不是,真不是。欸洛杉,你说句话啊——”】



——正文开始——


惩戒期,第二日。


日光透过窗帘下摆倾泻在床铺的一角,洛杉起得很早,在懒懒地眨了眨眼睛后从床头探出头,视线正巧对到了兄长沉睡的侧脸。


云琛的五官很立体,平日里看上去有一种沉静的温润感,可从侧面的角度观察,那不带笑的颧骨有些不明显的下削,少了点邻家哥哥的味道,反而更有种偶像校园剧里人帅话少的校草学长的标准形象。


真好看,洛杉想。



他撑起了手臂望着哥哥,视线从对方沉静的眉眼轮廓和挺拔的鼻梁上来回逡巡,不由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洛杉看着看着便闭上眼睛无声地呼了口气,刚想起身去拿枕头进行惩戒前的准备,冷不防脸颊却触上了温温软软的东西。


“唔,哥哥。”


突如其来的脸颊吻把少年弄得一怔,极近的距离将二人之间的空气熏染得微微发热。洛杉连下一句话都还堵在喉咙里,便被兄长伸手分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听对方在自己耳边哑哑地道:


“这么喜欢看我?”


“……”洛杉的嘴唇抿得微微颤栗,一股酥酥麻麻的滋味从舌根里蔓延上来。


“嗯?”

云琛唇角的弧度很好看,眼神有些迷离,看起来像只还没睡醒的大型犬。


“喜欢,很喜欢。”

一向克制的洛杉忍了忍,但没忍住,伸手碰了碰云琛额间自然垂下的小碎发。


“哥哥?”

“嗯?”


“我知道要继续挨了,但你可不可以......”

洛杉声若蚊蝇,语气越来越轻,眼底闪动着炙热的晶光。


那是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急。


“在开始以前,先,抱我一下。”

洛杉别开目光,不太敢正视云琛,瞅着自己乖乖收回身前的双手,对于这项不太自然的请求感到有一点荒谬。


哥哥的态度一直很温柔,可他确实是有点抗拒接下来的惩罚,毕竟前四顿打得真的太疼了,而迄今的量加起来甚至还没到最低总数的三分之一。


闻言,云琛微怔,痛快敞开怀抱将小猫轻轻拢入怀里,随后将对方的额头摁在自己颈窝中。


“洛小猫。”

“嗯。”


云琛轻轻握住洛杉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两下。


“令你感到害怕或不安的,除了惩戒本身带来的疼痛,有心理层面的部分吗?”

“我才没有害怕,哥哥。”

洛杉笑着摇了摇头,直盯盯地望着自己被握住的左手。


“回答我,洛杉。”

云琛没有理会爱人弱弱的反驳,询问的语气变得强势了几分。


“没有心理层面的部分,云琛哥哥。”

洛杉仰起头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声音软软糯糯的:

“可能就是太疼了,疼怕了,觉得这顿罚有一点点望不到尽头。”


惩戒期去掉热身总共十五顿,现在也才挨了三顿,洛杉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让人意外。


云琛半晌没有动静,许久后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松开双手后用力抹了把脸,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对不起,让你产生害怕的情绪不是我的本意,洛杉。”


“哥这是在道那门子歉啊。”

洛杉笑出了声,兀自朝着兄长的肩颈拍了拍,调侃般应道:

“哎呀,惩戒期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么温柔的哥哥管吃管住还管拍......别人家的猫估计求都求不来。”


况且,洛杉没说出口的是,这顿严厉的惩戒期若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他很清楚云琛绝对不会勉强他半点。


“云琛哥就当我起床脑子不清楚乱讲话,别往心里去。”

贴在兄长肩上的双手不动声色地加了几分力道,嗓音喑哑,唇齿间接着吐出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


“我永远信任你,哥哥。”


不安带来的歉疚顺着拥抱和触摸传递后交叠在一块,尽数化作平和宜人的暖意,二人狂乱的心跳也双双平静了下来。


“今早想让你趴上来挨,可以吗?”

云琛掌心万分轻柔地覆上爱人的身后,偏头蹭了蹭洛杉柔软的发旋。


“可是——”

“权当是让你哥心里好受些,帮个小忙?”


天光渐亮,又过了许久,洛杉终于缓缓眨了眨眼,神色稍霁,重新迎上兄长的目光。


“嗯,我接受。”


接受那句本质上完全没有必要的道歉,也接受对方出于让自己挨得舒服而给出的临时提议。


“来。”

“啊?我还没晾晾呢。”


“今早不晾了,我饿了,想拍完猫赶紧吃东西去,实在等不了啦。”


饿了的话大可以先趁着这半小时去吃啊——洛杉的小脑袋瓜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哥哥那句话的逻辑在那里。


略略略~下下下~

  

  

剩下最后六下。


云琛将皮拍高高举起,本想速战速决一口气结束剩下三组,但这时小屋门外传来四下咣咣的敲门声。


他们两人同时一愣,又是更急促的咣咣咣。


只凭借敲门声很难断定来者何人,可一次会敲六七下的客人可不常见,一看这耐心就不咋地。


“哥哥?”

“别担心,你先整理一下别急着出来。我去应门。”

云琛软下目光松开手中禁锢,点了点爱人的伤处轻声叮嘱道:“穿宽松一点的裤子,别压疼了。”


待洛杉缓缓起身后,他匆匆把卧房的门打开往小屋门口走去,离开前还不忘将卧房的门由外向里反锁。


洛杉轻笑,心想自家兄长果真是世界上最周到体贴的大狗狗。




云琛将大门的反锁解开后,果不其然地迎来了预想之中的那个人。


“嗨嗨,儿子。”

赫尔墨斯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那双翅膀鞋,随意把刚刚在门框上沾到的灰尘拍了拍,笑容大大咧咧的。


“爸,您吓死人了。”

云琛给了对方一个生气的小眼神,身体却很老实地侧开示意其进门。


“不敲门敲勤奋一点,我儿子没听见怎么办?”

赫尔墨斯挠了挠鼻子,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我倒是没事,把洛杉吓着了怎么办。”

云琛顺着廊子领对方到客厅,语毕还不忘回头闷闷地瞪了男人一眼。


“都是自己人,别在意别在意哈。”

赫尔墨斯就座后一拍大腿,不紧不慢地把桌上的橘子掰了一半放进嘴里:“欸你那小男朋友呢,怎么不见他影子?”


“他还在卧房里休息,爸。”云琛抿着嘴,淡淡解释道。

“啊——进度可以啊,儿子。”赫尔墨斯打趣地眨了眨眼。


“我追了很久的,也从没忌讳让爸知道。”

云琛大方一笑,似乎很满意小猫男朋友这个身份。


就在这时,对话的主角穿着宽松的睡衣轻轻推开了卧房的门,睡眼惺忪地向赫尔墨斯点头致意道:


“赫尔墨斯殿下,早上好。”


他嗓音听上去慵慵懒懒的,带有一股鼻音未消的缱绻。说话的神情还是刚刚挨打时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眶更可怜地红着,里面盈着浅浅的水气。


甚至方才那满脸泪痕都没有擦得很干净。


别说赫尔墨斯了,这招呼打得云琛本人都愣了好几秒。


“早,早上好啊,哈哈哈......”赫尔墨斯抽了抽嘴角,目光复杂地望向自家儿子。


“别看我,爸。”

“琛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就别讲。”

“儿子啊......”


“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小猫淡淡地打断父子俩没有意义的对话,自顾自地走到冰箱前面觅食了起来。


“儿子......把好端端的小帅哥折腾成这样,还不给东西吃,你、可、真、是——”

“我我我我我我没有,不是我!”

云琛百口莫辩,一手高举过头,另一手在空中慌张地比比划划,完全组织不起来一段正常的辩解。


“身体要顾啊,两位。”

“不是,真不是。欸洛杉,你说句话啊——”


“我找到冷冻的可颂了,可以热来吃吗,哥哥。”

少年眼睛一眨,嘴里叼着一块巧克力,口齿不太清晰。


他手上拿着几个锡箔纸包着的可颂,看上去很饿的样子,却还是乖乖站着没动寻求云琛的同意。


“儿子......你这样真的不可以......”

“吃!吃吃吃!都给你吃!”

云琛飞速奔向流理台前方将烤箱预热,然后把少年手中的可颂抢过来,一个一个把其上的锡箔纸掀开后放进去。


“我还想喝热巧克力。”洛杉把手中的意大利进口巧克力啃完一根后糯糯说道。

“那——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泡。”


在奥林帕斯山闯荡多年的院里最高领袖,头一次迎来了人生中如此慌乱的时刻。


吃瓜群众赫尔墨斯则在一旁用着疼惜的眼神一边同情小猫,一边拧眉望着这不成器的虐猫嫌疑人。


于是猫猫在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爸爸面前的讨拍兼讨饭插曲在洛小猫满足得到一根巧克力、两枚可颂和一杯法式热巧克力的投喂后很顺利地落幕了。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找云琛说一下山上的情况。”


三人吃完早饭后,赫尔墨斯悠悠起了个话头,神情比先前严肃了几分。


赫尔墨斯用的是“云琛”,不是“你们”。洛杉在敏锐地捕捉到用词的微妙区别后起身清了清嗓子,本着礼貌不打扰的原则,有意先行回避。


“你不用走,洛杉。”云琛在桌前支起手肘,声音里盈着满满的肯定。


“爸要跟我说的他都可以听。”云琛偏头向赫尔墨斯示意,长长呼了一口气后郑重道:

“洛杉他不是外人。”


空气安静了五秒钟。


“咳,狗粮管饱,狗粮管饱。”

赫尔墨斯笑得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盯着自家儿子说:“那是你说的啊,翻车不许怪我。”


还没等云琛反应过来父亲话里的意思,赫尔墨斯便用一记重磅消息将二人双双砸得晕头转向。


“昨夜,冥王大人带着大概一百个精锐骷髅将军一口气杀到山上,奥林帕斯山要被他掀过来噜。”


洛杉表情空白地摇了摇头,脑中“刷”地一声炸开一团金光,半点思考能力都没了。


“黑帝斯陛下......所为何事?”

云琛也是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赫尔墨斯在讲什么东西,嗓音半清半哑地询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洛杉。”


洛杉像是被烧红了的刀子一下捅穿了肺,几乎要霍然起身,但紧接着被本能中过人的镇静制住了。一连串不理解的情绪突然油然升起,灌进少年心坎里,又像是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弄得他几欲窒息。


“他好像是一听到儿子被奥林帕斯欺负就直接上来了,找不到人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赫尔墨斯就像一个旁观者般捡着重点将事情娓娓道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你们别担心,他找不到这里的。我盯着的地方可没那么容易暴露,除非你们主动回去。”


“爸的意思是?”云琛抬眼,试图从赫尔墨斯眼中读出一丝对方的想法。

“我没什么意见,你俩决定怎么做都行。”赫尔墨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上去没心没肺的。


可洛杉和云琛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赫尔墨斯正冒着自己被卷入的风险包庇云琛藏匿潜在通缉犯的行为。


“况且,我两个身份给出的建议肯定会有矛盾。”


身为十二众神之一的赫尔墨斯,与身为云琛父亲的赫尔墨斯,因为洛杉的缘故第一次迎来了身份冲突问题。


“吃饱了,回去干活了哈。”

赫尔墨斯笑笑起身,声音语调始终自然地叫人听不出半分异常:“感谢款待,祝你们好运,两位。”


“谢谢爸爸。”“谢谢殿下。”


“欸欸欸——?”

信使之神才踏出一小步,脚就硬生生被洛杉的道别钉在半空中。

“都什么关系了,叫殿下多疏离,下次见面来点别的什么都行。”


“爸~~”

云琛起身推着爱搞事的父亲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小脸瞬间红成了一颗漂亮的小苹果。


“欸欸欸别推我啊琛儿——下次见呐,洛杉崽崽——”


洛杉被这一对滑稽的父子逗得笑弯了眼,眼中流露出欣羡的神情,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和母亲说话的。


一股带有细微憾意、却隐隐约约裹着温情的感性在小屋里无声蔓延,洛杉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又像和对方完成了某种难能可贵的约定。


“好的。下次见,殿下。”


 

——————惩戒期(六) 家访篇-结——————

———洛小猫挨打进度条: 334/1000 (33.4%)———


被老爸打断剩六下的进度条看起来好好笑hhh


洛小猫是最会坑哥哥的猫!!!让我们期待期待下一章被小猫坑死的哥哥会不会趁机报复回来。

洛杉:应该不会吧,我哥哥他最温柔了。

云琛:(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金毛尾巴都摇不起来了)


下周要见红啦,小猫亲妈在哪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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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夜知秋 精修版》(渣反同人)每周六晚上八点更新。

不等闲

《山行 37》惩戒期——藤条篇


  【真要说的话,这个违背本能的举动像是某种纯粹的、超越了理智的信赖交付。它事出有因,也并不盲目,源头可以追溯到好几个月前,由贯穿无数个瞬间的心意悄无声息地堆叠至今。

  

  而接收到少年领罚信号的云琛自然心软得一塌糊涂,努力吞了吞口水后继续施罚。

  

  一时间,满屋都是令人心惊的破风声。】


——正文开始——


洛杉简单洗漱了一番,整个人侧着栽进了客厅长沙发,像猫咪般弓着背蜷成一团,半阖的碧色眼珠随着给自己做早餐的哥哥飘来飘去,无意识地“唔”了一声。


说起来还真像一只误闯陌生领地以后理直气壮把它当自己家的家猫,不用当苦命打工人、不用做家事、不用担心伙食,更不用...


  【真要说的话,这个违背本能的举动像是某种纯粹的、超越了理智的信赖交付。它事出有因,也并不盲目,源头可以追溯到好几个月前,由贯穿无数个瞬间的心意悄无声息地堆叠至今。

  

  而接收到少年领罚信号的云琛自然心软得一塌糊涂,努力吞了吞口水后继续施罚。

  

  一时间,满屋都是令人心惊的破风声。】


——正文开始——


洛杉简单洗漱了一番,整个人侧着栽进了客厅长沙发,像猫咪般弓着背蜷成一团,半阖的碧色眼珠随着给自己做早餐的哥哥飘来飘去,无意识地“唔”了一声。


说起来还真像一只误闯陌生领地以后理直气壮把它当自己家的家猫,不用当苦命打工人、不用做家事、不用担心伙食,更不用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这日子说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如果身后的两团大桃子可以忽略不计的话。


“小猫,开饭。”

云琛端着两盘丰盛的英式早餐上桌,盘里有满满的奶油蘑菇炒蛋、焗豆、几片薯饼、西红柿和两片刚烤好的吐司,“早上费了不少力气,饿了多吃点。”


“谢谢云琛哥。”


洛杉舔了舔嘴唇,盯着食物闪闪发亮的两只眼睛一偏,直接对上云琛宠溺的目光。

“不过云琛哥才辛苦,我一直趴着,没怎么辛苦。”


“也是,我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揍下一顿。”云琛被自己逗笑了,唇角扬起的弧度很漂亮。


“唔,爱猫人士的爱是会消失的吗......”


“不会消失。”

云琛收回目光,稍稍敛了神色,连语气都认真了起来:“永远不会,洛杉。我永远喜欢你。”


洛杉一怔,表情蓦地安静下来,被这波猝不及防的直球告白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嘴巴还没咽下去的焗豆和兄长的情话一相比都变得不甜了。


世界上会撩人的能人成千上万,可一本正经像云琛这样直接把人撩懵的绝对屈指可数。


知道自己缺乏安全感,便化作一只治疗犬疯了似地为自己灌输满腔爱意、恨不得倾尽所有,又不忘在真正要紧的时刻认真又忠诚地传递情感,对感情这种模棱两可的抽象概念不带一分轻视或怠慢。


无庸置疑,云琛是一个擅于爱也擅于被爱的强大恋人。


“我也是,哥哥。”


洛杉的声音很轻,却和兄长方才的浓浓爱意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但我好像不太擅长,这个。”少年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低落,心知自己在这种时候主动打散满室暧昧并不明智,却仍然选择狠下心把心里早就翻来覆去无数次的独白拎到兄长面前:


“一开始可能会做得不好,可能需要哥哥给我多一点时间适应、学习。”


他没有讲明“这个”究竟是哪个——可云琛心里明白。


尽管他的小猫在近期有大幅改善,可他始终缺乏一份坦荡爱人与被爱的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这个恋爱谈好。


诚然,洛杉在看待自己的情感上是清醒的,但拥有这份清醒未曾帮助他直面那个需要被呵护、关爱的自己,他甚至还是矛盾地对很多羁绊和关系的建立避而远之,否则面对这次事故,凭藉二人当初还算密切的关系,断绝联系、离家出走压根儿不可能成为少年的选项。


而他又是确确实实这么做了,借口可以有很多——担心对方被牵连、担心自己求助后被反感拒绝、更担心自己在接收到温暖的爱意后会担不起这样的好。


被许多人视作本能的——被爱的能力——其实对某些人而言并不是理所当然。


“都说了我陪你,急什么。”


云琛尝试和微微低头的少年眼神接触,却发现他还在隐隐走着神、眼中似乎冒出了一丝雾气。


“咳,谈恋爱这种东西是要学的,猫猫院长,就算你是学霸也一样。”

在努力了几秒愣是没换来对方一个眼神后,云琛决定换个风格逗逗他:“在还没学会怎么大方表达前,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


“你是一只值得被爱的小猫,我说过很多很多次了,今后我会一直口头提醒你,如果猫够乖的话。”


洛杉鼻子蓦地一酸,深吸一口气后强行平定心神。


云琛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将房间里沉重的气氛驱散了少许:“但不乖的话再多揍几顿也不是不行。”


“哥~”少年的耳朵又飞速烧了起来,双颊红得彻彻底底。


“好啦,不逗你了,吃饭。”



惩戒期的第二顿于八个小时以后的第一日下午五点拉开序幕。


屋内灯光被调得很暗,乖乖垫高身后趴着的洛杉眉目安稳、呼吸平缓,一双小月退被床尾的被褥稳稳盖住。


不熟练的项目到底还是一回生二回熟,洛杉趴着趴着心觉有点糟糕,下回不注意说不定真会晾到不小心睡着。


都怪他哥哥给他营造的惩戒氛围太舒适了。


下下下~
——————惩戒期(四) 结——————

——洛小猫挨打进度条: 220/1000 (22%)——


居然打到现在连第一天都还没打完hhhhh 谁快来救救pp垂危的小猫猫(笑)

  

谢谢支持和喜欢 ♡ 谢谢热度和评论 ♡

  

——《山行》(原创)每周四晚上八点更新,

——《洛夜知秋 精修版》(渣反同人)每周六晚上八点更新。

宁亦

《染山河》第三十章再顶嘴,我可要掌你脸了

      “为什么要去窃春居闹事儿?”叶檀本来也没想如何,但见魏翎玉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吓唬吓唬他。

  魏翎玉霎时沉默下来,少年的无谓与天真收敛,“我不想我姑姑嫁进谢家,谢家挑中我姑姑,只是看中了我家的钱。”

  房中有一瞬沉默,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世家联姻,从来无关个人,只关利益。

  叶檀直接了当地点明他的目的,“所以你就在窃春居大闹,是为了败坏魏家的名声,让谢家给你收拾烂摊子,从而让他们厌恶魏家,主动退婚?”

  他扫了他一眼,“世家是重名,但更重利。”

  “我想着谢夫人和七公子也不愿看着有一个......

      “为什么要去窃春居闹事儿?”叶檀本来也没想如何,但见魏翎玉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吓唬吓唬他。

  魏翎玉霎时沉默下来,少年的无谓与天真收敛,“我不想我姑姑嫁进谢家,谢家挑中我姑姑,只是看中了我家的钱。”

  房中有一瞬沉默,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世家联姻,从来无关个人,只关利益。

  叶檀直接了当地点明他的目的,“所以你就在窃春居大闹,是为了败坏魏家的名声,让谢家给你收拾烂摊子,从而让他们厌恶魏家,主动退婚?”

  他扫了他一眼,“世家是重名,但更重利。”

  “我想着谢夫人和七公子也不愿看着有一个新的主母进门,我见不到他们,但闹这么一通,若他们有心阻拦,也该接触接触我这个魏家继承人。”魏翎玉低着头,小声回应,颈上的玉石因主人的不安而轻微摇晃,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叶檀眸中一片深思之色,谢家和魏家联姻,其心昭然若揭,只是不知道这是谢家家主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位大都督的授意?

  若是谢珲自己的意思,那很可能就是谢家内斗,如果谢琢也参与其中,那他就得好好想想谢家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只甘心做皇室背后的隐王。

  “谢家需要你们做他的钱袋子,而你们也需要谢家做靠山,本就是利益交换,想必谢家早就和你父亲达成共识,哪里是你这般小打小闹就能破坏的。”叶檀无情地点出了背后的真相。

  魏翎玉有些失声,“……我知道。”

  可是啊,他姑姑怎么办呢?

  魏家的姑娘们从三岁起就开始摸算盘,每个拿出去都能大杀四方,其中又以他九姑姑最为厉害,时常让人觉得,她摇身一变,就能将算盘化作刀剑,毅然奔赴战场。

  她最崇拜的就是叶家军里的女将军——虞南心,每次和他一起的时候,都会将虞南心的事迹从头到尾和他细数一遍。

  他一直觉得魏家的姑娘们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也时常庆幸魏家没有埋没了她们的才智,让她们可以在商场上大展拳脚。

  可直到他父亲宣布,谢家前来提亲,要迎他姑姑为平妻,而他姐姐和姨娘们全部沉默,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小姑姑也平静地接受时,他才发现,好多东西和他想的不一样。

  大晋的天,不是他魏家的天。

  叶檀揉了揉他的脑袋,昔日金雕玉砌不知愁的小孩儿也在一步步成熟长大,在认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是过程未免有些残忍。

  …

  当叶檀将人送回窃春居时,勾金带玉、略有些发福的魏家家主已经喝了四壶茶,跑了七趟茅厕,脸色已经和茶一样绿,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小儿子,完全顾不上仪态,上前两步,将魏翎玉囫囵转了个圈儿,发现他没什么明显遭虐待的痕迹后才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开始脱鞋底,撸袖子。

  魏翎玉见状不妙,一个闪身,熟练地躲到了易容后的叶檀身后,仿佛这种事儿已经经历了千百次。

  “你个混账玩意儿,老子今天打死你!”

  魏翎玉一边躲,一边麻利地为自己狡辩,实则火上浇油,“姓魏的,你可得想明白了,打死了我就没人接你的衣钵,也没人替你传香火了。”

  魏稷气得脸色铁青,两条胡子一翘一翘的,“你仗着自己是魏家独苗就以为老子不敢抽你了是吧?”

  魏翎玉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打啊,你敢打,我就敢回去跟祖母、母亲、姨娘和姐姐们哭去。”

  魏稷:“……”

  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十七八个女人……他招架不住啊。

  叶檀看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冷酷无情地将人从身后拎出来,“魏老板随意揍,我保证他不敢回去告状。”

  魏稷:“???”

  魏翎玉回头,不满地瞪向他,“师父!”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多出个师父?”魏稷一阵迷茫,手上捏着鞋底板,还保持着一副要抽人的架势。

  魏翎玉沉着一张小脸,“要你管。”

  叶檀笑得很轻,“再顶嘴,我可要掌你脸了。”

  魏翎玉把自己气成了一只包子。

——————————————

ps:不得不说,小六真是一个被宠大的孩子……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八章那就请魏小公子受我二十鞭子吧

        窃春居已经乱成一团,护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地哀嚎。

  魏翎玉盘坐在沉香木制成的案上,单手撑着下巴,捏着杏仁儿百无聊赖地砸人。

  挨了一顿揍还要遭受侮辱的护院们:“……”这日子没法过了!

  闹腾了那么久都没人来收拾残局,魏翎玉澄明的眼底爬上点不耐,青玉的坠子在他颈间湛湛生辉,他却像对待什么路边的劣质品一样扯下来随手把玩,一边瞧着手里的珍奇物件儿,一边若有所思。

  是他闹得还不够大?要不要砸个楼、放把火试试?

  念头刚落,一道人影从正门缓步而来,雪衣若卷着流云浮动,乌发半挽,用一根...

        窃春居已经乱成一团,护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地哀嚎。

  魏翎玉盘坐在沉香木制成的案上,单手撑着下巴,捏着杏仁儿百无聊赖地砸人。

  挨了一顿揍还要遭受侮辱的护院们:“……”这日子没法过了!

  闹腾了那么久都没人来收拾残局,魏翎玉澄明的眼底爬上点不耐,青玉的坠子在他颈间湛湛生辉,他却像对待什么路边的劣质品一样扯下来随手把玩,一边瞧着手里的珍奇物件儿,一边若有所思。

  是他闹得还不够大?要不要砸个楼、放把火试试?

  念头刚落,一道人影从正门缓步而来,雪衣若卷着流云浮动,乌发半挽,用一根檀木云纹木钗固定,最显眼的却是他手里拎的东西,一根……鞭子。

  林修静看了眼满屋狼狈的护院,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配上那张风流独具的脸,乍一看像是哪家书院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不过几步,人已经到了魏翎玉面前,他微微倾身,盯着满眼探究的人,“小东西,是你闹事儿?”

  魏翎玉身体后仰,眉梢轻抬,一动一作间,透着说不出的张狂,“谢家的?”

  林修静手顿了下,“为什么觉得我是谢家的?”

  魏翎玉失望,“哦,原来不是。”

  林修静气得笑了声,这小东西,不仅张扬,还很滑头,“你闹这么出就是为了见谢家人?”

  掌柜的见林修静来了,连忙关了大门,隔绝了门外人群的窥视,他之前不知道林修静的身份,是叶檀住进来后他才知道的,既然是主人的徒弟,他自然把他当少主人对待。

  魏翎玉没回他,扫了眼掌柜,翻身下案,招呼青鱼,“走了。”

  等不到想等的人,待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青鱼马不停蹄地跟上。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林修静好似玩笑般地开口,手中的鞭子一圈一圈缠上手腕儿,又猛地松开。

  气氛顿时凝滞,风从没关牢的窗户潜入,吹得柜台上的账本哗哗作响。

  魏翎玉停住脚步,回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林修静两眼,走到柜台前,拿起纸笔,刷刷落下两行字,没等墨迹晾干,纸张扬手拍在林修静胸口,他眼角微扬,纤薄的唇里吐出两个字,“不谢。”

  月白的外衣上染了两团墨色的脏污,像小孩儿恶作剧拍上去的掌印,林修静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一瞬,脸上笑意收敛,低头去看某人的大作,字歪歪扭扭,一副狗爬之态,但勉强能看懂。

  大意是今日所砸之物,所伤之人,他魏翎玉愿三倍赔偿,只是付账人写的却是……谢七公子。

  林修静嘴角微抽,突然有点后悔替谢景戎揽了这桩麻烦事儿,这小东西,明显是冲谢七来的。

  要嫁入谢家的这位魏九姑娘是魏翎玉的亲姑姑,这是来探谢家的门路了?大概是这小东西从正常途径见不到人才出此下策,世家好颜面,作为谢家未来当家主母的娘家人,在这权贵云集的郢都闹出点什么事儿,谢家面子上也过不去。

  只是没想到谢家太沉得住气,没有一点动静,又或者说完全没把魏家放在眼里。

  在魏翎玉即将踏出门的一瞬,林修静动了,手中鞭子卷向魏翎玉身边的小厮青鱼,随手将他扔出了门外,手一抬,门砰地一声又关得严严实实。

  “公子,公子!”青鱼在外面疯狂地拍着门,急得大喊大叫,“贼人,放了我家公子。”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魏小公子少不更事,我替他教教子。”林修静的声音从屋中传来,不重,却有种难言的威慑。

——————————

ps:魏小六的第一顿打落在了大师兄手里……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七章错了就给我抽,不服就给我打

      云诛低着头,不出声,也不辩驳。

  叶檀将目光转向谢景戎,手中牵机绞成的银鞭泛着刺骨的冷光,他一个回身,反手抽向已经跪地候罚的人。

  比落在云诛身上的更厉,更狠,谢景戎手臂在战栗,胸中气血翻滚,宛若万千擂鼓在敲击。

  这一次,他连让血涌上来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将大团的腥气封锁在了咽喉以下。

  他不该让叶檀再为他费心劳神的。

  “你动了杀意?”叶檀唇间像噙着幽冥的雪,“你想杀他?”

  谢景戎垂着眼,唇色如纸,身形却似青松劲竹,不曲不折,他抿着唇将跌落的匕首捡起,捧在手中,缓缓躬身。

  沉默已是最好的答...

      云诛低着头,不出声,也不辩驳。

  叶檀将目光转向谢景戎,手中牵机绞成的银鞭泛着刺骨的冷光,他一个回身,反手抽向已经跪地候罚的人。

  比落在云诛身上的更厉,更狠,谢景戎手臂在战栗,胸中气血翻滚,宛若万千擂鼓在敲击。

  这一次,他连让血涌上来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将大团的腥气封锁在了咽喉以下。

  他不该让叶檀再为他费心劳神的。

  “你动了杀意?”叶檀唇间像噙着幽冥的雪,“你想杀他?”

  谢景戎垂着眼,唇色如纸,身形却似青松劲竹,不曲不折,他抿着唇将跌落的匕首捡起,捧在手中,缓缓躬身。

  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他认罚,哪怕刀剑剜心。

  地面的青石板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浮雕,然而现实却没有画作传递出来的吉祥暖意,风很轻,云很软,不大的四方庭院却像是蒙上了无形的寒罩,冷得人忍不住落荒而逃。

  林修静欲言又止,他感觉叶檀此时的状态有点不太对,额上已经青筋暴起,脸上却毫无表情。

  叶檀浅棕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人,他一手雕琢,一手打磨,将人从深渊拉入红尘,他承认,他对谢景戎比对所有人都要严厉,因为他知道,谢景戎今日的一切有多来之不易。

  声名,斐望,被誉为冠世明珠的谢家继承人,想要在世家吃人的争斗中周全己身,每一步都不容有失。

  他握住刀柄,眨眼间,刀身没入谢景戎心脏偏离一寸的地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谢景戎再也忍不住,滚烫的血从口中涌出,未等他回神,匕首已经抽离,与此同时,叶檀手指在他孔最穴和神门穴上连点两下,伤口出血减缓。

  “谢景戎,你记住,不管何时,只要你还叫我一声老师,就不许同门相残。”叶檀忍着左右搏动的神经,声音锐得像贴着骨头刮过,“他是你师弟,错了就给我抽,不服就给我打。

  “可你因一点口舌之争就动杀心,这一点,我不能饶你。”叶檀垂眸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匕首,这是他送给谢景戎的第一件礼物,本意是给他壮胆,让他护己护人,却不想今日却将刀刃对准了同门,“若再犯,逐门不赦。”

  他扬手,匕首深深扎进一旁的树身,树枝轻轻晃动,扬扬飞落几片枯叶,落在叶檀肩上,发丝,染了他一身秋意。

  “……好。”轻颤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谢景戎缓缓起身,一手按着伤口,即使叶檀已经及时给他止了血,黏腻的液体还是将他的手染红,他低着头,欠身,眸中哀痛和晦暗在强行收敛,“让您费心劳神是我之罪,今后,您之所期,便是我之所行。”

  没等叶檀回应,他转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后院。

  林修静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叶檀,又看向已经惊得失声的云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朝叶檀行了一礼,抬脚跟上了谢景戎。

  “师父……”云诛嗓音有些哑,像是偿了一口青涩的果子,明明是自己期待的,最后却不那么如意。

  叶檀很疲惫,脑中像是有根锥子在搅动,自从夜探南郊别院后,他就整日不得安眠,多年不犯的头疾又猝不及防地找上门来。

  他手指蜷了蜷,克制住了想按压头部的冲动,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按耐下来,“是不是觉得心中不平?论家世,你们不相上下,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龙原城云家在身份上还要高谢家一等,可他万众瞩目,你却卑贱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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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脑仁儿疼,出来玩儿也挺累的……


今天的小谢依旧有点惨,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六章你今日就跪在这儿,跪到你二师兄许你起来为止

       掌柜一时被这浑身上下写满‘财大气粗’的纨绔公子震住,愣是没反应过来,魏翎玉身边的小厮青鱼不满提醒,“公子问你这楼多少钱,你没听见吗?”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小公子,我家主人并不在此,小的没办法做主。”

  “那就叫个能说话的人来。”魏翎玉一脚搭在案上,身体微倾,拿起案面上材质剔透、触之生温的暖玉杯,好奇地把玩着,“早有传言,窃春居,窃春之新绿,揽物之生机,是大晋最好的酒楼客栈。本公子不才,别的不好,只好这天下一等一的东西。”

  他话锋一转,懒洋洋的语气中透着少年的狂...

       掌柜一时被这浑身上下写满‘财大气粗’的纨绔公子震住,愣是没反应过来,魏翎玉身边的小厮青鱼不满提醒,“公子问你这楼多少钱,你没听见吗?”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小公子,我家主人并不在此,小的没办法做主。”

  “那就叫个能说话的人来。”魏翎玉一脚搭在案上,身体微倾,拿起案面上材质剔透、触之生温的暖玉杯,好奇地把玩着,“早有传言,窃春居,窃春之新绿,揽物之生机,是大晋最好的酒楼客栈。本公子不才,别的不好,只好这天下一等一的东西。”

  他话锋一转,懒洋洋的语气中透着少年的狂妄,“我魏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说完,手一松,上好的玉杯落地,瞬间四分五裂,溅出一片残影。

  他又拿起第一个,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像是哪家顽劣的稚子发现了好玩的东西,“这声音还不错,碎来听个响。”

  掌柜的手在发抖,不是怕的,是气的,从上一任楼主起,他就是这里的掌柜,在窃春居待了大半辈子,楼里的每件物品都是他精挑细选置办的,每天都会擦拭检查,早就有了感情。

  他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唯唯诺诺,“魏公子执意如此,那就恕本店庙小,不予招待了。”

  魏翎玉像是没听见般,手指松开,第二个杯子报废,他拿起了第三个,第四个,两个杯子一撞,玉杯裂而不碎,丝痕遍布,竟别有一翻美感。

  掌柜的心在滴血,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越发面无表情,“来人啊,请二位出去。”

  看着蜂拥而至的护院,青鱼眼睛一亮,捏着指骨跃跃欲试,“公子?”

  魏翎玉点点头,“揍吧,但注意点,别把人打死了,这里毕竟不是衡阳。”

  听到他话的众人脑门儿上滑下一排黑线,感情您还知道这不是自家地盘啊?

  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人上去制止,窃春居背后势力不明,魏家却没人想招惹,毕竟穿衣吃饭,穿衣也是头等大事儿,得罪了魏家,恐怕连块好布都买不到。

  在这拜高踩低的郢都,失了脸面就是跌了身份。

  魏翎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案上,双腿盘起,颈间璎珞晃动,玉石叮当作响,他抓了把核桃仁,一边嚼,一边指挥青鱼,“左边,扫他下盘,后仰,躲,前踢,对,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捣乱瞎指挥,但渐渐地,众人沉默了,窃春居的护院不说个个武艺高强,但绝对不弱,却在魏家小厮手里却走不过三招。

  而且都是魏翎玉指哪儿他就打哪儿,没什么固定的招式,就是仗着身形灵活。

  不过片刻,十几个护院已经倒成了一片。

  “公子,我有长进没?”青鱼颠颠地跑到魏翎玉面前,一脸邀功的模样。

  魏翎玉掀开他讨好的脸,拍了拍手,“还行,没丢爷的脸。”

  掌柜的沉着脸打了个手势,一名店小二悄悄溜出了大堂,而街上角落里的乞丐也少了那么两个。

  魏翎玉仿佛没看见掌柜的动作,问道,“都说郢都聚天下风流,窃春居能在这靡靡繁华中屹立不倒,想必有过人之处,宝贝肯定不少,我从小地方来,没什么见识,掌柜的不如拿点宝物来给本公子开开眼?”

  掌柜的嘴角抽搐,完全不想搭理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以林修静名义置办的宅邸里,一只灰色的雀鹰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肩头,林修静抬起雀鹰的翅膀翻了翻,取下一张纸条,看了眼,眉梢微挑。

  “出了何事?”开口的是叶檀。

  林修静别有深意地看了谢景戎一眼,“谢家家主娶平妻,新娘是衡阳魏家九姑娘,现在魏家人已经到了郢都,一同来的还有魏家那位小公子,这位小公子……现在在窃春居闹事。”

  叶檀脸色有点怪异,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濯缨,你去看看吧,那小东西你该收拾就收拾,不必留情。”

  谢景戎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语气中带出一点讽意,“这莫不又是哪位我未曾谋面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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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云诛对上谢景戎,老四对上老二,谁会遭殃?

任一礼物(包括粮票)及高粉可解锁,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五章您要……劫人?

    “不碍您的眼,我一会儿就走。”谢景戎顺着他的话道,“如果您想见叶帅得抓紧时间,二叔最迟明日便回。”

  他得回去收拾残局,飞星塔的机关图他来不及临摹,拿的是原稿,只要谢琢一回来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

  到时肯定能猜到与飞星塔上的人有关,以谢琢的谨慎,飞星塔的布防一定会增加,那时别说见人,恐怕连靠近都困难。

  叶檀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明,“你要怎么善后?”

  谢景戎越过他,目光投向隔壁那棵快要枯败的海棠,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垂下眼,平静道,“现在谁拿了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定不能与叶家有关。”

  他声音轻缓,眸色却深得像冬日的......

    “不碍您的眼,我一会儿就走。”谢景戎顺着他的话道,“如果您想见叶帅得抓紧时间,二叔最迟明日便回。”

  他得回去收拾残局,飞星塔的机关图他来不及临摹,拿的是原稿,只要谢琢一回来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

  到时肯定能猜到与飞星塔上的人有关,以谢琢的谨慎,飞星塔的布防一定会增加,那时别说见人,恐怕连靠近都困难。

  叶檀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明,“你要怎么善后?”

  谢景戎越过他,目光投向隔壁那棵快要枯败的海棠,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垂下眼,平静道,“现在谁拿了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定不能与叶家有关。”

  他声音轻缓,眸色却深得像冬日的夜,“飞星塔乃皇家藏宝阁,封存着不少宝物,都是萧氏当年得天下时从前朝贵族手中搜刮的,里面不乏一些手札孤本或者名器宝剑。”

  闻弦歌而知雅意,林修静眉梢微动,“你是说,让飞星塔的宝物失窃那么两件?”

  谢景戎颔首,“这样一来就可以混淆视听,图纸失窃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只要叶帅还在塔上,就不会有人怀疑与叶家有关,也不会有人知道老师人已在郢都。”

  云诛嗤笑一声,似是看不惯谢景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得容易,你当谢家大都督的密室和飞星塔是纸糊的,想攻破就能攻破?骗骗一般人还行,骗你家那位二叔,是不是差了点火候?”

  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被叶檀押着了解了不少郢都贵族,其中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就是这位谢家的大都督。

  这位可是创下过“一剑退群敌,十万甲兵闻声而避”的奇迹,只是他这些年太低调,让众人渐渐忘了他早年的功绩。

  谢景戎没反驳他的话,只是看着叶檀,“如果盗宝的是九御堂呢?”

  叶檀还没怎样,林修静眉心却轻轻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景戎。

  而谢景戎也恰好朝他看来,目光一触即收,他声音很淡,像是山间雨后的云雾,“九御堂行事莫测,手段奇诡,就算攻破不了飞星塔,但制造个入塔的机会还是绰绰有余。”

  龙原城与世隔绝,云诛对各国势力了解不深,只知大概,见叶檀和林修静都没反对,他默默闭了嘴。

  “不入飞星塔。”叶檀半垂着眼眸,隽永的眉峰间如聚着茫茫霜色,“塔要攻,而且声势要大,要让他们觉得那里已经不安全,主动转移,转移的路上才是我们行动之时。”

  谢景戎手猛然一紧,“您是要……劫人?”

  庭中一时有些寂静,不知名的树叶在空中飘落、盘璇,颤颤巍巍地落在人的肩头,似亲昵,似讨好。

  叶檀飞身落在屋顶上,看向隔壁那座曾经辉煌的府邸,演武场的木台已经破烂不堪,不过两年,石阶染青苔,荒草遍庭院,“我只是想让叶家人消失而已,只有叶帅‘死了’,叶家军才没了钳制,叶少帅要疯也有了理由。”

  谢景戎张了张嘴,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这个曾经发誓要‘荡天下尘垢,肃史政清明’的人,却在亲手毁去他曾经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

  是对这一切太失望了吗?

  叶家是君王手中的棋子,也是指向世家的尖刀,而如今战事稍平,而养虎之人却疑虎反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虎除去,甚至不惜引狼入室。

  王与世家共天下,听起来是个双赢的结局,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谁愿意将手上的权利分与他人?

  暗潮在积累,犹如薄冰行路,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也不知道该说萧氏太蠢还是太自负。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狼进了窝,又岂是那么轻易能赶走的?

————————

ps:过度章,小六终于出来了,徒弟全部集齐。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四章您自己做的孽自己还

       窃春居再好也不是久居之地,在林修静的安排下,叶檀一行人换了个住所,而好巧不巧,正在叶府隔壁。

  今日的叶檀脸上没有伪装,皮肤因长期易容而略显苍白,他透过院墙,看着隔壁的探出枝丫的海棠树,情绪不明地问,“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林修静一身白衣,风流不减,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似的,装傻道,“您什么身份?您不是叶回吗?一个武学先生。”

  叶檀回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从过去到现在,叶家都危如累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告诉你身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林修静刷地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几下,“......

       窃春居再好也不是久居之地,在林修静的安排下,叶檀一行人换了个住所,而好巧不巧,正在叶府隔壁。

  今日的叶檀脸上没有伪装,皮肤因长期易容而略显苍白,他透过院墙,看着隔壁的探出枝丫的海棠树,情绪不明地问,“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林修静一身白衣,风流不减,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似的,装傻道,“您什么身份?您不是叶回吗?一个武学先生。”

  叶檀回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从过去到现在,叶家都危如累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告诉你身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林修静刷地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几下,“瞧您说的,说不说是您的自由,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从头到尾只有被动接受,我的意愿有那么重要吗?”

  叶檀静静地看着他,从那晚夜探南郊别院后林修静对他的态度就有点不对劲,只是这种变化太过细微,若非非常了解的人,几乎察觉不出来。

  他的吩咐,林修静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水分地照办,日常也打理得妥帖,直到今日,他到了林修静替他准备的宅院。

  他从来不信什么巧合,在他看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刻意而为。

  “还有什么不满,一并说了。”叶檀负着手,开口。

  林修静猛地收起折扇,不由分说地朝叶檀攻击而去,他知道,错过了今日,以后再也没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十八年了,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走到今天,他将他视作一切,也曾无数次猜测过他的身份,通过蛛丝马迹,他几乎可以确定一直暗中教他的人就是叶家那位元帅,不然完全无法解释对方的极高武学造诣,以及惊人的布局能力和财力。

  可两年前,叶帅进京时,他曾找机会暗中见了对方一面,那时的叶帅已经神志不清,可他对教他之人的身形极其熟悉,虽然他没见过他的脸,却见过他的手,很多细节都对不上。

  他彻底断了叶帅就是他师父的念头。

  他猜了无数个答案,却从未猜过在他眼里深不可测的人,不是叶帅,而是那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叶少帅。

  要知道,他六岁拜师,那时的叶檀也不过八岁,是什么让他做出要收他为徒的决定?

  是预料到了他未来的成就?还是仅仅因为他根骨奇绝?

  心思百转,但掌风不落,他不能对叶檀怎么样,甚至没有立场指责他的隐瞒,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积攒了十八年的怨气。

  叶檀叶没躲,游刃有余地闪避着,只是越躲,林修静越上头,招式越来越诡谲。

  云诛坐在院墙上,看着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杏仁儿,有一颗没一颗地往嘴里扔着。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两人都装作没发现他,他也装作不存在的样子,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墙角。

  他嚼着杏仁儿,煽风点火,“大师兄,你不行啊,出掌绵软无力,是早上没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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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谢好像章章都在挨打……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三章你操心了所有人,谁操心过你呢?

         翠微亭落针可闻,远处瀑布飞溅,白雾弥漫,溪水潺潺向前,仿若亘古不变。

  王延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他捋着臂间拂尘,缓缓开口,“日升月落,冬去春来,物极而必反,盛极而必衰,此谓天道有常,一切皆定数。”

  亭中响起一阵叫好声,“予休高见,‘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万物自有其行迹,何必追根究底?”

  除了垂着眼饮茶的谢景戎,其余人皆点头附和,叶檀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原处,来之前的期待化作一股失望流淌。

  意料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他似...

         翠微亭落针可闻,远处瀑布飞溅,白雾弥漫,溪水潺潺向前,仿若亘古不变。

  王延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他捋着臂间拂尘,缓缓开口,“日升月落,冬去春来,物极而必反,盛极而必衰,此谓天道有常,一切皆定数。”

  亭中响起一阵叫好声,“予休高见,‘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万物自有其行迹,何必追根究底?”

  除了垂着眼饮茶的谢景戎,其余人皆点头附和,叶檀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原处,来之前的期待化作一股失望流淌。

  意料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他似是笑了一下,起身,长身一礼,一言不发地离开。

  谢景戎拂了拂衣摆,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嘴角含着笑,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诸位都当得起一句高士,怎么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了?”

  他眼中的讥诮太过明显,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谢景戎礼节性地致谢,快步跟上了叶檀。

  一场辩论,刚开始就结束,自王家承办清谈会以来就从未发生过,所有人都看向主座上的人,王延之依旧好脾气地笑着,“少年人难免气盛,不必在意,宴席继续。”

  场面一时又热闹起来,仿佛刚刚的插曲不存在,但石子已经投下,涟漪荡开,又岂能说毫无痕迹?

  有人借着饮酒的动作暗自思量,思考谢景戎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何目的?而真正的主角叶檀却没人在意,因为没人觉得今天这番话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背后定是谢景戎或者谢家授意。

  谢家这是按耐不住了吗?

  “老师。”谢景戎唤了声前面的人,可叶檀却越走越快,充耳不闻。

  谢景戎无法,不得不运起轻功,然而刚靠近,一道掌风迎面袭来,谢景戎身体后仰,险险避开。

  叶檀抬手,以掌作刀,以力为刃,随手折了一根竹子,去掉枝丫,完全不给谢景戎说话的机会,招式凌厉地朝他攻去,同时命令道,“用你的全力反击。”

  谢景戎不敢掉以轻心,大多数人只知道叶檀智谋过人,算无遗策,却不知道他的武功同样出色,过于文弱的外表,常常让人忽略他的武力。

  竹海翻腾,尘烟四起,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从林中一直打到溪边,又从溪边一直打到林中。

  谢景戎身上已经挂了几处彩,华贵的衣袍被抽成了破布,他有些无奈,趁机开口,“老师,虽然谢家不缺衣物,但每见您一回,衣服就破一件,总归不太好。”

  叶檀完全不想搭理他,手中的竹棍像是长了眼睛般朝他抽去。

  谢景戎心底轻叹一声,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了这一棍。

  叶檀完全没料到他会停手,急忙收力,但还是来不及了,竹棍直直抽到谢景戎胸口。

  “您可消气了?”谢景戎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有些头疼地问,他没想到叶檀反应那么大,他把他推出去,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那些所谓名士的真面目。

  那些人有名望,有权力,却尸位素餐。天地利而不害,圣人为而不争,可这些人呢?享着百姓税赋,却只想着保全自身,终日活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中,真以为论几日老庄就能成仙了?

  叶檀看着他染血的手掌,忽然笑出了声,气的,他指了指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块,“很喜欢挨打是吗?过来跪这儿,我让你挨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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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这么久才更,生了场病,成了医院常客,完全没精力做事儿。

现在病情已经缓解,会逐步恢复更新。

后半部分在隐藏结局,任意礼物及高粉可解锁。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二章谢景戎,你别得寸进尺

      “老师,醒醒……”

  一声接着一声,轻微的急切中带着安抚。

  叶檀猛地从梦魇中惊醒,灯光乍亮,谢景戎吹灭火折返回,他看着半倚在床头喘着粗气的人,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鬓角,身上衣衫已经湿透,狼狈不堪。

  像是寒梅骤然落入泥泞,劲竹猛地折了腰肢,那些在人前故作的淡定从容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一吹即逝的皮囊。

  他垂着眼,掩于袖中的手指紧攥着,好一会儿他才端起一杯水,用内力催热,坐到床边,另一只手半揽着叶檀的肩,“您喝点水吧,压压惊。”

  叶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神色还有些晦暗难辨,他推开谢景......

      “老师,醒醒……”

  一声接着一声,轻微的急切中带着安抚。

  叶檀猛地从梦魇中惊醒,灯光乍亮,谢景戎吹灭火折返回,他看着半倚在床头喘着粗气的人,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鬓角,身上衣衫已经湿透,狼狈不堪。

  像是寒梅骤然落入泥泞,劲竹猛地折了腰肢,那些在人前故作的淡定从容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一吹即逝的皮囊。

  他垂着眼,掩于袖中的手指紧攥着,好一会儿他才端起一杯水,用内力催热,坐到床边,另一只手半揽着叶檀的肩,“您喝点水吧,压压惊。”

  叶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神色还有些晦暗难辨,他推开谢景戎,“别跪了,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吧。”

  谢景戎松开他,眸中情绪在灯影中明灭沉浮,“我睡不着,您陪我下棋吧。”

  叶檀抬头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最后只窥到一汪平静无波,他调动内力,烘干身上湿透的衣服,“去拿棋吧。”

  黑白的棋子你来我往,叶檀以为谢景戎会问点什么,却发现对方真的在认认真真地下棋,他也收敛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

  两人寂静无声,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渐渐地,一缕晨曦滑入屋中,叶檀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平局,你赢了。”

  除了这盘,其他都是叶檀赢,而谢景戎从开始的输十几子,到后来输几子,到最后和叶檀打了个平手。

  如果对手是其他人,或许并不稀奇,可对手是叶檀,在棋道上登峰造极,十六岁就让国手陆安投子认输的人。

  谢景戎起身,长揖而下,“既如此,您能否许我一诺?”

  叶檀目光落在他头顶,仿佛时光停驻,星辰永恒,良久,他移开视线,避而不答,“谢景戎,你别得寸进尺。”

  长睫下划过一抹黯然,谢景戎直起身,脸上已是一派云淡风轻,他笑道,“您可真吝啬,好不容易和您打个平手,连讨点好处都不行。”

  叶檀瞧着他,“谢家七公子是缺好处的人?”

  谢景戎叹气,“其他的自是不缺,缺的是您给的。”

  “我看你是欠抽。”叶檀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谁知谢景戎竟然点了点头,“抽我能让您高兴点,学生乐意之至。”

  叶檀一阵无言,完全想不通曾经孤僻寡言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天光大亮,两人已经回到城中,谢景戎扯了扯马绳,望着人头攒动的街道,声音压低,“十日后在翠微亭有一场清谈会,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世家子弟入朝堂,一方面是为了家族荣衰,另一方面也是皇室逼迫,尤其是一些有名望之人,以此为皇族造势,企图让天下归心。”

  叶檀平静地接了句,“可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被皇族驱策,尤其是心高气傲的世家。”

  谢景戎沉默。

  叶檀也没想让他回答,“我不要求你守君子之道,但若哪一天,你和那些人一样,为了权势私欲,将手中的刀伸向无辜之人,我会亲自清理门户。”

  说完,没等谢景戎回应,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谢景戎盯着他的背影,薄唇微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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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总觉得小谢在作死的路上画风奇特,且一去不复返。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一章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小院内静谧无声,谁也没发现,有一人去而复返,禅衣墨发,怀中的猫懒散地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姜致尧脚尖无声无息地落在墙头,看着那位传闻中的冠世明珠安安静静地跪在院中,背影没有一丝弯折,他嘴角缓缓牵起一丝弧度,纤长的手指抚上猫的脊背,声音宛若低喃,“能让谢家七公子心甘情愿挨罚的人,这世上可不多了。”

  他转身,一步一步踏上来路。

  谢景戎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微凝。

  此时,紧闭的房门打开,叶檀负手立在门口,神色浅淡,“进来。”

  谢景戎低笑了声,他以为今晚得跪上一宿,没想到两年不见,这人的心倒是变......

       小院内静谧无声,谁也没发现,有一人去而复返,禅衣墨发,怀中的猫懒散地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姜致尧脚尖无声无息地落在墙头,看着那位传闻中的冠世明珠安安静静地跪在院中,背影没有一丝弯折,他嘴角缓缓牵起一丝弧度,纤长的手指抚上猫的脊背,声音宛若低喃,“能让谢家七公子心甘情愿挨罚的人,这世上可不多了。”

  他转身,一步一步踏上来路。

  谢景戎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微凝。

  此时,紧闭的房门打开,叶檀负手立在门口,神色浅淡,“进来。”

  谢景戎低笑了声,他以为今晚得跪上一宿,没想到两年不见,这人的心倒是变软了许多。

  “刚才来的是何人?”叶檀抬眼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摘下,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那张脸并不如何夺人心魄,却是耐看的,就像时光深处酿成的好酒,越品越醉人。

  烛火摇曳,故人尤在,谢景戎一时间有点恍惚。

  叶檀看着他,眸中染上一抹沉色,他手指在案上敲了敲,“还没跪够?”

  谢景戎回神,无声一叹,“自是够了。”

  他敛了敛衣袍,跪坐在一侧,“来人是姜三公子,曲水一战后,他从度支郎直接升任为丞相,我朝不设丞相一职,陛下却为他破了例。”

  谢景戎一番话说地有些耐人寻味,叶檀看了他一眼,提笔写下姜致尧三个字,“姜家三公子,大晋丞相,看来我不在这两年,朝中局势也变化很大。他在别院设局,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请君入瓮,麻痹世人,怕是还有其他目的。”

  他偏头看向神色沉静的人,“你怎么看?”

  谢景戎无奈,这人还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存了考校之心,他沉吟片刻,拿过纸笔,落下几个名字,“姜家只他一人入仕,背后目的尚未可知。他在朝中行事十分低调,也不见和人往来,但每次涉及动荡皇族根本的事,都有他的影子。”

  说完,他在姜致尧和皇室之间画了个箭头,声音微低,“当初叶帅回京,陛下大怒,要当众鞭笞,是他开口,才让陛下改变了主意。后尚书令提议监禁叶帅,也是他一句‘战事虽息,兵戈未止,如此对待良将,岂不让天下将士寒心’,让陛下将监禁改为了看守。”

  他笔尖在叶家上画了个圈,“除了那次帮叶家出头,他再未主动揽过事。”

  叶檀盯着姜致尧三个字,眸中微光明灭,“算起来我和他还有段同门之谊,我年少时求学于姜家族学,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也算见识到了何谓世家风纪,不过,我在姜家那段时间,和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饶是他也有点想不明白姜致尧今天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找到了这里,就说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他却什么都没做,轻飘飘地离开了。

  谢景戎垂着眼,慢吞吞来了句,“或许,他对您有什么企图呢?”

  叶檀一寸寸侧头,看向他的目光宛若凌迟,“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空气霎时寂静,灯芯跳跃,燃烧着灯油发出滋滋的声响,谢景戎轻轻掐了掐指腹,跪直,低声开口,“抱歉,弟子久浸红尘,说话没了分寸。”

  叶檀起身,衣摆流泄,宛若一团水光,只是每一寸都透着冷,“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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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得有点仓促,没捉虫,可能修文,先看着。

后半部分在隐藏结局,解锁方式不变。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章,弟子以下犯上,请您责罚

      院中,曹坚握着圣旨,暗骂了一声,迅速跨出院门,翻身上马,对门口的护卫道,“院中的人先吊着,两天后再放下来。”

   “是,大人。”

  等到人群离去,那群权贵子弟百无聊赖地散尽,谢景戎也没等到叶檀的回答,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率先起身,运起轻功落到檐廊上,腰间寒剑出鞘,几名守在此处的士兵瞬间毙命。

  叶檀看了他一眼,落到院门口,手腕转动,牵机化作根根夺命的银丝缠上守卫的脖子,那些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与身体已经分离,至死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树下,叶檀忍住心中的杀意斩断绳子,接住了奄奄一息的人,然而刚接到人他就察...

      院中,曹坚握着圣旨,暗骂了一声,迅速跨出院门,翻身上马,对门口的护卫道,“院中的人先吊着,两天后再放下来。”

   “是,大人。”

  等到人群离去,那群权贵子弟百无聊赖地散尽,谢景戎也没等到叶檀的回答,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率先起身,运起轻功落到檐廊上,腰间寒剑出鞘,几名守在此处的士兵瞬间毙命。

  叶檀看了他一眼,落到院门口,手腕转动,牵机化作根根夺命的银丝缠上守卫的脖子,那些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与身体已经分离,至死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树下,叶檀忍住心中的杀意斩断绳子,接住了奄奄一息的人,然而刚接到人他就察觉到不对,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直奔他的腹部。

  叶檀避闪不及,眼看就要中招,一柄软剑隔空刺来,正中怀中之人的眉心,叶檀一把撕下“叶少威”脸上的人皮面具,陌生的面孔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这里是一个幌子,叶帅不在此处。”谢景戎踏着月色而来,哪怕他刚收割了好几条性命,衣上却不染半点血迹。

  叶檀起身,薄唇微抿,“我早该想到的,作为钳制叶家军的筹码,皇帝怎么可能把人简单地放在这种地方。”

  他一边扒身上的衣服,一边道,“不过也不难猜,连九御堂都查不到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

  谢景戎眸色微深,九御堂,据传是天下最隐秘的暗网,上至高官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九御堂不知道的事。

  “既然叶帅不在此处,那么曹坚那番姿态是做何?”谢景戎说到此处,脸色一变,“不好,快走。”

  叶檀也想到了,下意识地抓住谢景戎,运起轻功,消失在别院。

  他们刚离开,就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汇聚,领头的人一身禅衣,宛若踏浪而来的仙人,他走到树下,捻起还未干涸的血闻了闻,“血卵刚死,人还没走远,去追。”

  “是,丞相大人。”

  两人一路疾驰出了别院,叶檀顺了一匹马,看着紧跟而来的谢景戎道,“趁着曹坚无暇他顾,我去探探其他几个地方。”

  谢景戎一把拉住马绳,“不行,那几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还有皇室暗卫,您一个人去是想送死吗?”

  叶檀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良久才从那一汪似星海的眼中移到漫漫荒草之上,“叶家与世家注定势不两存,你为世家典范,前途大好,与叶家牵扯,对你无甚益处。”

  明月高悬,夜色笼罩荒野,谢景戎缓缓牵起嘴角,“您觉得,我在乎吗?”

  叶檀眉心微蹙,不知是他离开得太久还是眼前的人变化太大,他印象中的谢景戎克己守礼、端方清雅,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如今的人却如云山罩雾,让他一时也辨不分明。

  “你该回去了。”他今晚为他而来,他知晓,但也不愿他牵涉更深,到底是他教了那么多年的人,哪怕两家立场不同,他也不想谢景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谢景戎寸步不让,“我知道您担心叶帅,我会想办法探知消息,但那几个地方没有完全准备,去了就是送死。”

  他说着,翻身上马,落在叶檀身后,操纵马绳,一路狂奔。

  等叶檀反应过来,马已经跑出去几里,他沉着一张脸,“谢景戎,你放肆!”

  疾风将他的声音驱散,但谢景戎还是听见了,“您要教训,一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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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部分看过的姑娘可以跳过了,隐藏结局部分是新内容。

有很多姑娘已经看出小谢对叶檀怀有不同的心思,这是根据人物性格、经历定下的基调,小谢从小就跟在叶檀身边,年龄相差也不大,得这样一个人倾心相教,事事操心,又是这样一个风华灼灼之人,思慕并不是无中生有,甚至很正常,至于这两人最后结果如何,现在不好说,感情线顺其自然,至少现在的叶檀完全没这方面的心思。

我写文,先娱已,次娱同好,若无法接受感情线,请及时止损。

后半部分在隐藏结局,解锁方式不变。

宁亦

《染山河》第十九章师徒碰面

       别院南侧树林,叶檀看着跪在面前的青年,远处火光与人影浮动,寒风过林,他压着比风更冷的嗓子,“你为何会在此?”

  他刚靠近别院,就发现有人提前在那里等着他,将人制服,才发现是熟人。

  青年低着头,身体却挺得笔直,“二公子让我来协助少帅。”

  叶檀静静地看着他,别院已经乱成一团,搜寻的队伍马上就会过来,他嗓音里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是来协助我还是阻止我?他这样拖延有用?”

  早见晚见,他最终都会知道。

  “二公子知道阻不了您,只是让属下转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叶家是皇室对付士族的刀,但刀太利了就...

       别院南侧树林,叶檀看着跪在面前的青年,远处火光与人影浮动,寒风过林,他压着比风更冷的嗓子,“你为何会在此?”

  他刚靠近别院,就发现有人提前在那里等着他,将人制服,才发现是熟人。

  青年低着头,身体却挺得笔直,“二公子让我来协助少帅。”

  叶檀静静地看着他,别院已经乱成一团,搜寻的队伍马上就会过来,他嗓音里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是来协助我还是阻止我?他这样拖延有用?”

  早见晚见,他最终都会知道。

  “二公子知道阻不了您,只是让属下转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叶家是皇室对付士族的刀,但刀太利了就会主人忌惮,可这并不是刀的错。世人讲忠君爱国,但也要看那君是否值得忠。”青年平铺直叙地复述着,眼中没有一点情绪。

  叶檀有点想笑,他这弟弟是怕他死守着君子忠义,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飞鸟尽,良弓藏,帝王之恩从来不是恩,而是有用时的蜜糖,无用时的砒霜。

  眼看搜索队伍越来越近,叶檀没再多说,“我准你留下,你也可以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主子,但在我身边一日,就必须听我命令行事儿。”

  “照书明白。”青年俯身回应。

  叶檀看了眼火光冲天的别院,迅速吩咐,“去谢家放一把火,然后扮作谢家的人去宿卫军军营,就说有人暗杀大都督,请求支援。”

  “是。”照书领命退下。

  叶檀借着夜色遮掩,悄无声息地打晕了一个士兵,换上戎装,混在队伍里,在过一处拐角时,闪身进了旁边的角门。

  他脑中勾勒着别院的地图,一步一步朝主院靠近。

  而此时,主院迎来了一波不速之客,七皇子萧竟和一帮权贵子弟。

  南郊别院属于皇家,并不作囚人之用,叶家在曲水一战功勋卓著,即便“叶檀”留守云望城,却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叛乱,叶帅虽为人质,却不好做得太过分,相反,皇室为了安叶家军之心,还要将叶帅好生伺候,于是就有了南郊别院的叶宅。

  只是表面上是礼遇厚待,私底下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天下人眼里,皇室对叶家算得上深恩浩荡了。

  南郊别苑并不只有叶宅,还有很多临时住所,供过来玩乐的世家子弟歇脚。

  而此时,一群人堵在叶宅门口,相貌风流的七皇子萧竟吊着一只手臂破口大骂,“曹坚,本宫给你脸了是吧?今儿个不让本宫进去,本宫就让父皇摘了你的脑袋。”

  曹坚阴沉着脸,七皇子萧竟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却因一张脸长得像年轻时的陛下备受宠爱,皇帝不会因为一个皇子的几句言论就要了他的命,却会让他吃尽苦头。

  谁让他只是皇室的一条狗?取悦主人是本分。

  他冷着声道,“臣已经说过,这院子里没有殿下要找的刺客。”

  萧竟不依不饶,“本宫亲眼看见刺客来了这边,除非让本宫进入搜,否则你就是包庇,是同谋!”

  曹坚眼中阴云密布,打了个手势,让人放行。

————————————

ps:这师徒俩终于见上了。

今天的彩蛋有两个。

彩蛋一:本章后半部分,点【隐藏结局】,任一礼物包括粮票可解锁。

彩蛋二:第二十一章(前半章),只有高粉可解锁,算是一点福利,先睹为快。点【彩蛋】

看文愉快!

宁亦

《染山河》第十八章他这些年竟背着我收了那么多人

       暮色四合,灯火渐明。

  叶檀慢条斯理地将给叶暮的信封好,提笔在新的纸张上写了几个字,“有事,勿寻。”

  他握着信封,起身走到窗边,“将这封信送去云望城。”

  话落,梁上悬下一个人影,躬身接过他手中的信,迅速消失不见。

  叶檀站了片刻,视野里绵延的灯火宛若不灭的星河,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孤寂。他回到卧房,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又重新戴上一张,细细修饰后,换了一身夜行衣。

  他回头看了眼屋子,没灭灯,足尖轻点,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

  金玉楼包厢,谢景戎看着眼前高谈阔论的几人,脸上挂着笑...

       暮色四合,灯火渐明。

  叶檀慢条斯理地将给叶暮的信封好,提笔在新的纸张上写了几个字,“有事,勿寻。”

  他握着信封,起身走到窗边,“将这封信送去云望城。”

  话落,梁上悬下一个人影,躬身接过他手中的信,迅速消失不见。

  叶檀站了片刻,视野里绵延的灯火宛若不灭的星河,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孤寂。他回到卧房,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又重新戴上一张,细细修饰后,换了一身夜行衣。

  他回头看了眼屋子,没灭灯,足尖轻点,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

  金玉楼包厢,谢景戎看着眼前高谈阔论的几人,脸上挂着笑,眸中却无丝毫温度。

  “七公子人中龙凤,一入朝就领四品中丞,即便是我等也望尘莫及啊。”有人借着酒劲儿,大着舌头开口。

  谢景戎举杯,遥遥一敬,“世子说笑。”

  身着宝蓝华服的青年哈哈一笑,“年后皇伯父有意让我入御史台历练,到时还请七公子多关照。”

  说着,他朝着谢景戎躬身揖下,宽袖下的脸色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甚至有几分阴沉。

  他一个皇室宗亲,却要向一个臣子卑躬屈膝,这就是大晋,这就是世家。

  谢景戎侧身避开,起身回礼,“世子天之骄子,自有成算,谢某忝居中丞之位,已是惶恐,请世子务再折煞。”

  萧岐起身,脸上已经恢复成了爽朗的笑,谢景戎的谦卑让他十分满意,笑也多了几分真诚,“今日是为了庆贺七公子及冠,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场面顿时又其乐融融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谢景戎静静地看着,人心魍魉,皆藏于表皮之下,谁又能瞧得几分真?

  宴席结束,谢景戎坐上马车,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一向话少的惊澜冷不丁地开口,“公子,窃春居还去吗?”

  谢景戎捏了捏鼻梁,“去。”

  他刚从皇宫出来,就被以萧岐为首的几个皇室子弟拦住了去路,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

  到了窃春居,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字二号房,他看了眼对面的房间,他不动声色地问跟着他的掌柜,“一号房住了人?”

  掌柜恭敬回答,“是我家主人。”

  谢景戎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抬脚进了门。等掌柜走后,他才推开窗,沿着廊檐一路寻到了一号房窗下,而一号房窗户大开,他也没客气,翻身落到了屋里。

  而此时,有人推门而入。

  谢景戎和来人四目相对,林修静挑了挑眉,“七公子何时有做贼的爱好了?”

  谢家七郎的容貌在郢都无人不晓,其画像更是被郢都贵女争相传阅。

  谢景戎没理他,扫视着屋中的布置,每一处都透着熟悉的气息。

  他目光落到案上,抬脚欲过去,却被林修静拦住,“七公子强闯民宅,不解释一下吗?”

  回应他的是谢景戎泛着寒光的冷剑,林修静不退反进,两人刚一交上手,具是目光一怔,原因无他,招式太熟悉。

  林修静心中千回百转,瞬间想起了关于谢景戎的种种传闻,最终把这种熟悉定格到一个名字上,叶家军少帅——叶檀。

  他师父名叶回,檀字去木,掐首折尾为回。

  他这些年猜了无数回,却从未敢猜测教了他那么多年的人,是那位号称不败神话的叶少帅,不是没想过,是不敢这么想,若没记错,那位叶少帅只比他大两岁。

  几十招之后,两人同时停手,林修静甩了甩手,“我以前只知谢家七公子才冠当世,却不知武艺竟不比文名差。”

  谢景戎审视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原来他说我还有个师兄,竟是真的。”

  林修静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不止,你还有很多个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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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谢还是没能见到师父,先让他见见大师兄。


解锁方式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