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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

成年社畜aks的涩点

感觉成年之后的赤苇就更涩了…比方说赤苇上班时候穿着的黑色皮鞋。被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干净利落,恰到好处地露出脚踝那一部分让人浮想联翩。赤苇的脚踝本来就很有骨感,穿上黑色的袜子就显得更纤细。每次木兔目送着爱人出门,目光有时候就会忍不住往赤苇的脚踝处瞟。想起来昨天晚上被自己抓在掌心里的骨感,木兔都觉得自己大清早的有点不太好、或许不应该立刻放赤苇走掉才对……

所以到晚上赤苇回到家就会被光太郎一下子冲过来紧紧抱住。休息日的话木兔总是会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因为总是觉得赤苇上班辛苦所以也在努力学着做些简单的饭菜。赤苇总是夸夸努力讨饲养员欢心的猫头鹰,确实,他会被这样子的“照顾”取悦到。

但是往往这种......

感觉成年之后的赤苇就更涩了…比方说赤苇上班时候穿着的黑色皮鞋。被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干净利落,恰到好处地露出脚踝那一部分让人浮想联翩。赤苇的脚踝本来就很有骨感,穿上黑色的袜子就显得更纤细。每次木兔目送着爱人出门,目光有时候就会忍不住往赤苇的脚踝处瞟。想起来昨天晚上被自己抓在掌心里的骨感,木兔都觉得自己大清早的有点不太好、或许不应该立刻放赤苇走掉才对……

所以到晚上赤苇回到家就会被光太郎一下子冲过来紧紧抱住。休息日的话木兔总是会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因为总是觉得赤苇上班辛苦所以也在努力学着做些简单的饭菜。赤苇总是夸夸努力讨饲养员欢心的猫头鹰,确实,他会被这样子的“照顾”取悦到。

但是往往这种照顾会在晚上需要他付出一些小小的“报酬”。猫头鹰喜欢在饲养员身上留下一点独属于自己的印记。成年之后的赤苇因为参加运动的时间变少,体格比之木兔选手小上了一圈,很轻易的就被对方箍在怀里。木兔一低头就能把脸埋进赤苇颈窝处,闻到赤苇身上淡淡的皂香。其实木兔总是忍不住想啄一口,但总是被赤苇以明天会被开会的编辑组同事看到而挡住,泄气的猫头鹰只能更换攻击目标。于是赤苇的脚踝就被某人抓在手心,木兔长期练习排球的手掌有一层茧,摩挲着赤苇的脚踝的时候总让赤苇本人觉得很羞耻,于是赤苇会有点羞恼地让他放开手,猫头鹰则是眨巴着金色的、即使在夜晚也亮晶晶的眼睛——摆出这幅表情的木兔会显得格外纯良——对着脸颊发烫的赤苇咬耳朵,“可是京治的脚踝好细啊…京治是不是最近很累、瘦了很多啊……”赤苇耳朵被磨的发痒下意识想躲,但是终于还是躲不开被木兔拉住。赤苇有点无奈地摸摸木兔垂下来的头发,想把脚踝从对方手里抽出来但是无济于事,最终忍无可忍的赤苇会干脆一脚蹬过去,但其实还是不敢太用力只能带着嗔怒似的不轻不重地碾一下,然而结果是———猫头鹰的确撒开了赤苇的脚踝,但却眼冒金光地扑了过来。

赤苇一下子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了后悔。

哒哒哒

【绫托】家政官的职责

家政官需要负责家主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是在他成为家政官之前,神里家的老人时常对他耳提面命的话。

托马一直这样以为,也一直这样做。

“都出去!”

声音来自书房。

托马逆着人群走进去,隔着屏风他看不到神里绫人此时的状态,只能凭借方才的语气来判断他心情不佳。

他绕过屏风:“家主大人。”

“不是让你们、”神里绫人因为手下人违抗命令而更加烦躁,看到是托马后他的心情平复很多,低下头语气有所缓和,“是你啊,绫华怎么样了?”

“小姐很好,我刚给她送了午膳,现在正在用膳。”托马把餐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双手执起筷子不乏担忧地望向神里绫人,“您也该适当休息一下。”

神里绫人看到托马手中的筷子却...

家政官需要负责家主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是在他成为家政官之前,神里家的老人时常对他耳提面命的话。

托马一直这样以为,也一直这样做。

“都出去!”

声音来自书房。

托马逆着人群走进去,隔着屏风他看不到神里绫人此时的状态,只能凭借方才的语气来判断他心情不佳。

他绕过屏风:“家主大人。”

“不是让你们、”神里绫人因为手下人违抗命令而更加烦躁,看到是托马后他的心情平复很多,低下头语气有所缓和,“是你啊,绫华怎么样了?”

“小姐很好,我刚给她送了午膳,现在正在用膳。”托马把餐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双手执起筷子不乏担忧地望向神里绫人,“您也该适当休息一下。”

神里绫人看到托马手中的筷子却没有接,他向托马招招手:“你过来。”

托马没有推脱,走过去跪坐在神里绫人旁边。

这并不符合神里家的仆从守则,但他更愿意以神里绫人的意愿为先。

肩膀上落下一颗沉重的头颅,神里绫人将全部重量倚靠在了他身上。

托马默默翻手把筷子放下,这时候再提醒家主用膳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

上任家主离世后,神里家的重担全部落在了这个人的肩头,他每日奔波、不知疲累的要把神里这个名号延续下去。

可外人眼中的年轻家主终究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本该张扬肆意的年纪却无奈卷入争斗的旋涡。

每日看他被那些别有目的恶意裹挟,托马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个人无忧无虑时是何模样。

他侧耳倾听耳边不甚平稳的呼吸声,跟随着一起闭上眼睛。

家主大人,就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要想,稍微歇息一下吧。

 

或许是筋疲力尽中出现的肩膀能起到抚慰人心的作用,每每遇到烦心事神里绫人都会把托马叫过去轻轻靠着,等到睡醒后再精力满满地去处理事情。

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只是程度却只增不减。

某日午后,阳光晒进凉亭,托马被日光晃醒,扭头去看旁边的人:“家主大人,该起身去处理公务了。”轻轻的,像微风拂过耳畔。

尚未清醒的神里绫人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把头又往托马肩膀深处埋了埋,躲避刺眼的阳光。

这副懒散样子托马已经见过多次,从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已经习惯,却多少因此感受到苦恼。

因为他发现,他越来越难叫家主大人起床了。

“家主大人,该起身了。”他又轻轻唤了一声。

身侧的人毫无动静,似是没听到他的话。

但托马知道,他此刻其实是醒着的。

“绫华小姐今日交代了属下事情,再不过去的话小姐恐怕就要找来了。”

托马盯着凉亭顶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等到神里绫人起身,不得已只好搬出神里绫华来。

好在这次旁边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神里绫人慢悠悠睁开眼,手撑在托马颈侧支起上半身,眼中带着困倦俯视他,语气略显不满:“我怎不知绫华有事找你,看来在托马心中我这个家主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托马平躺着,右肩因为神里绫人的原因有些酥麻,此时如细小电流般向外蔓延。

他仰望着这人故意做出的冷峻面孔,无奈出声:“别闹了家主大人,我真该离开了。”

神里绫人又盯了他几秒,自行退离。

托马为贪睡的家主整理好外衣,匆匆赶去神里绫华那里报道。

凉亭里,神里绫人独自一人负手站立,视线盯向托马离开的方向,看他利落飒爽的身影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托马接到任务后百思不得解,他不明白绫华小姐为什么会让他陪着去参加闺阁小姐的聚会。

这种场面难道不应该带侍女吗?他一个大男人待在一群未出阁的少女里面,怎么想都不合适。

到那里后托马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被绫华安排在了走廊,距离聚会场地不近也不远,能清楚观测到她们的举动,又不至于存在感突出影响到她们。

结束后,托马主动拿起她们交换的礼物,一个十寸的方形锦盒中满是些精致物件。

“等回去后你把这些物品带去给兄长大人。”

“给家主大人?”

托马不解,他又看了眼锦盒,里面金钗首饰、环扣玉珏,虽说有些是家主大人能用得上的,但剩下的却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送给家主大人?

“罢了。”神里绫华观察他的神色,合扇将锦盒扣上,“先送去我那里吧,待我将无意的饰物挑一挑,你再把剩下的交给兄长。”

这下,托马勉强听懂了绫华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为神里家相看未来的家主夫人!

直到带着锦盒去找神里绫人的时候,托马沉浸在这个消息中没能出神。

他进入书房,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发现神里绫人的脚正在自己的脚掌之下。

!!!

“抱歉家主大人!”他快速收回脚,懊恼自己的心神不宁。

旁侧传来爽朗的笑声,神里绫人单手执棋立于窗旁,眼眸带笑地望着托马:“在想什么?居然连路都不看了,这副样子可不像你。”

“抱歉,有些走神了。”托马避开了正面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把锦盒递出去的时候有种空落落的情绪在心底一闪而过,托马抓不住也弄不清。

锦盒被神里绫人接走放置一旁,他捻动指尖棋子:“刚好无趣,要不要来陪我下一局棋?”

托马被陌生的情绪笼罩,神里绫人教过他的棋招棋路已然忘到脑后。

结局可想而知。

神里绫人看着惨烈的棋局若有所思。

每日最后一项工作是为家主大人铺床,其实在当上家政官之后托马本可以把这种琐事交由旁人,但他就是不放心把神里绫人交给别人照顾,把一切和他有个的工作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床铺整理好,托马正要离开,外面却响起推门声,神里绫人比往常都要早的回到的卧室。

他身上带了些酒气,眸中水汽充盈,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撩帘入内的动作优雅的叫人移不开眼。

托马不自觉屏息,怕惊扰了此刻恍若天神临世的人。

“你还在这里啊。”

直到神里绫人的声音响起,托马才堪堪回神,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我马上离开,您早些休息。”

托马往外走,入口的人却侧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家主大人?”他疑惑抬头对上神里绫人的眼睛。

那一刻,托马通过神里绫人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眼底的慌张。

他往后退,身前酒气却不依不饶跟了过来,直到手中布绢落地,呼吸遭到掠夺,托马才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次日,托马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他疲累的眼皮都不想掀开。

直至今日,托马才知道这些年来家主大人对他有多么手下留情。

少不更事时他也曾被绫人捉着看那些禁书画册,当时并无感觉,可直到那些画面一样样应验在自己身上,托马才知晓自己记忆颇深。

也才知道此事有多么累人。

到最后,他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再是他自己的。

神里绫人昨夜像极了那些恶劣家主,捉着他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脸旁有什么轻柔的东西浮动,托马迟来的感受到害怕。

“别,饶了我吧、家主大人……”他嗓音沙哑,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勉强才连成句子。

感受到脸颊的骚扰散去,又重新陷入沉睡。

绫人伏在他脸旁把含糊不清的话收入耳中,嘴角扬起尽是得意。

托马对他的包容当真是没有底线,居然能由着他肆意折腾毫不反抗。

这样不好,得找些时间养一养这人的脾气才行。

他起身,拉起锦被遮住托马满身痕迹,轻手轻脚出了屋。

神里绫华已经在庭院中等了许久,见到只有神里绫人一人有些好奇托马的去向。

“兄长昨夜没有休息好?”

他眼底泛着浅浅的乌青,瞳孔周围生出细小的血丝,像是被某事耽搁挑灯夜战的结果。

“一夜到天明,休息的很好,不必忧心。”

他伸手取茶,无意露出的腕间一个明显的齿痕印刻其上。

神里绫华抬扇掩唇,把惊讶声收入扇底没有露出半分。

神里绫人恍若未觉,悠然提起正事:“你送来的人选我已看过,从中挑出了几人,过些时日找个由头请她们过来,白鹭公主的左膀右臂最终还是要你亲自挑选。”

“好。”神里绫华出声应下。

兄妹二人在此地枯坐许久,最终还是神里绫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兄长当时为何指定要让托马陪我去赴宴?”

她原以为托马是带了旁的任务,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这其中是否带了些自家兄长隐秘不为人知的心思,他人已经走开,神里绫华不得而知。


煜

【理砂】可怜的小砂金会遇见心软的好室友

现代pa

无痛症

ooc预警

是个心软的拉帝奥🥰


1

砂金从小就知道他和别人的不一样,母亲会看着他默默流泪,父亲吸着烟沉默不语,家里永远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在沉默中爆发的往往是父亲是打骂,不管是餐刀刺破皮肤,还是棍棒敲断骨头,砂金都感受不到,他像是个精致的木偶般跪坐在那里。

他理解不了父母口中的疼痛。

一开始是玩玩具时弄的满是鲜血,家里到处都印上了血糊糊的手印。母亲尖叫着将他抱起,一家人在医院和家里反反复复地穿梭。可后来,他依旧会端起滚烫的开水喝下去,将手指扣到血肉模糊,然后坐在台阶上发呆。

父母看着他的模样一次次沉默,又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妥协,他们放弃了砂金也放弃了这...

现代pa

无痛症

ooc预警

是个心软的拉帝奥🥰


1

砂金从小就知道他和别人的不一样,母亲会看着他默默流泪,父亲吸着烟沉默不语,家里永远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在沉默中爆发的往往是父亲是打骂,不管是餐刀刺破皮肤,还是棍棒敲断骨头,砂金都感受不到,他像是个精致的木偶般跪坐在那里。

他理解不了父母口中的疼痛。

一开始是玩玩具时弄的满是鲜血,家里到处都印上了血糊糊的手印。母亲尖叫着将他抱起,一家人在医院和家里反反复复地穿梭。可后来,他依旧会端起滚烫的开水喝下去,将手指扣到血肉模糊,然后坐在台阶上发呆。

父母看着他的模样一次次沉默,又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妥协,他们放弃了砂金也放弃了这个家。

不会再有人去开他的家长会,即使他的成绩称得上不错。

学校里的孩子会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激怒他,因为他们发现不管怎样对待砂金他好像都不会有过多少反应,欺负砂金成了一种默认的乐趣。

从那之后,砂金的衣服很少会有干净的时候。

父母将那套房子留给了仅仅只有十二岁的砂金独自居住,他们定期会往卡里打上一大笔零花钱。

又一次在巷子里躺到天明时,砂金学会了反抗。

他捡起垃圾箱旁边的铁棍走进学校,追着那些殴打他的,辱骂他的,抢劫他的肆无忌惮地挥动着棍棒。

那些小孩都有父母拥抱着声泪俱下地讨伐他,但砂金没有,他就那样在办公室里孤零零地站着,身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他也不知道。

学校是个和稀泥的地方,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但砂金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不会允许他直升初中。

父亲姗姗来迟,砂金抬头看他,脸上挨了一巴掌,除了嘴里咸咸的味道外他还是没办法体会痛的感觉。

他们之间彼此沉默着,砂金被带去处理伤口,那幢有着一家三口回忆的房子被卖掉,砂金被送去了新的学校——住宿制。

他会在这里一直上完高中,父亲临走前说,不管他惹了什么麻烦都不会再来管他了。

砂金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他什么都没有了。



2

“维里塔斯·拉帝奥。”

“砂金······”

房间在一瞬间沉默下来,拉帝奥继续低头看书,砂金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特立独行的拉帝奥不会想着主动交朋友,被抛弃的砂金也不会在想着和别人交心。

他们就这么彼此相安无事地住了下去。

知道砂金斗殴事件的老师在观察一周后发现他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却依旧在一个课后将拉帝奥叫去了办公室。

拉帝奥是特招进来的,年级的榜样,老师的心尖子,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宝贵学生出什么意外。

对于老师突如其来的警告,拉帝奥不解。砂金作为室友来说称得上很好,寡言,少事,不会问他一些呆瓜问题,符合他理想室友的一切特征。

老师口中的恶劣孩子更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

“我认为他是个很好的室友,事出必有因,他也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会和他聊聊的。”

拉帝奥是头倔驴,认定的事情大多不会改变。老师还想说什么,拉帝奥已经转身离开了。


“砂金,我们聊聊。”

刚洗完澡打算上床的砂金被喊到书桌前,拉帝奥板正的小脸一脸严肃,让砂金有点幻视老师,明明和自己一样大。

他乖巧地坐在了拉帝奥旁边,拉帝奥将老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砂金的脸色难看起来,搭在腿上的双手开始不自觉扣了起来,鲜血从指缝溢了出来,弄脏了睡衣。

原来这里也是一样的,所有人都知道吗?

他是个怪胎。

即使换了个地方也逃不出命运,相同的事情会再次经历一遍,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砂金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起来,好难受,身体在发冷发抖,他是不是要死掉了。

“砂金!”

“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口鼻被一双手捂上,拉帝奥的话语上带了点急促,砂金茫然地看着眼前人,眼眶又红了起来,豆大的眼泪砸在拉帝奥的手上。

“抱歉,我不知道这会让你发病。”

等人恢复后,拉帝奥握住砂金的手腕带他去洗手,将手上扣出的鲜血洗干净,然后掏出小小的医疗箱给砂金上药。

“大家都知道我是怪物吗?”

砂金讷讷地看着拉帝奥熟捻地给他包扎,为什么要关心自己呢?反正不会痛,伤口也很快就会好,但是拉帝奥的动作依旧很轻柔,像是怕他会痛。

砂金还在无声地掉着眼泪。

“为什么是怪物?”

拉帝奥皱了皱眉,砂金只是感不到疼痛而已,很奇怪吗?

“那,你可以,给我保密吗?”

砂金声音很小,糯糯地开口。

拉帝奥点了点头,砂金比其他有着奇奇怪怪爱好的室友好得多不是吗?


3

不,他要收回自己当时的想法。

砂金现在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但他也没有吵闹着要和自己聊天,就只是默默地隔着一定距离跟在身后。

拉帝奥忍无可忍地合起手里的书本,回头朝砂金说道:“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去玩。”

砂金又开始抠手指了,“我打扰到你了吗?”

“······不,没有。”

砂金又挨着他坐下来了,开始看着操场发呆。拉帝奥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又找不到话题。

“我以前踢足球很厉害哦。”砂金突然说道。

拉帝奥看向操场,活动课的老师正带着一群人踢足球,黑白色的球在绿茵草地上翻滚,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你也可以参与他们,和老师说一下就好了。”

砂金摇了摇头,“受伤的话会很麻烦,我不知道自己运动完哪里会受伤,等到第二天第三天身上肿了或者发烧了才会知道。”

拉帝奥决定再去学一些关于聊天的艺术,而不是现在干坐在这里不知道怎么答话。

两人中间又是一阵沉默,拉帝奥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小的书塞进了砂金手里,“给你看吧。”

很深奥的文字,砂金看不懂,但两人还是就这样一路挨到了下课。


“拉帝奥,你会一直在学校吗?”

“会,已经交学费了。”

“你喜欢吃蛋糕吗?我很喜欢吃哦,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一家蛋糕超级好吃的哦!我会攒着零花钱一周买一次。”

“适量的糖分有助于大脑活跃,但不是特别喜欢。”

“今天数学课的题目好难,没听懂。”

“你当时在看窗外的鸟,根本没听。”

“拉······”

“砂金,我们该睡觉了。”

“哦。”

拉帝奥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关灯后砂金叽叽喳喳的声音。

砂金被列入了不合格室友名单,但砂金本人不知道,他依旧很开心,他觉得拉帝奥是个好人。

就这样听了几天砂金的碎碎念后,拉帝奥大概理出了砂金会转到这来的原因,并总结出被打的人是活该的结论。


4

拉帝奥发现砂金的感冒已经持续了两周了,即使有认真按时吃药也一直好不了。

直到发现砂金在大冬天里还咕嘟咕嘟地给自己灌冷水才发现原因,拉帝奥很生气,爬上床把裹成一团的人给扯了出来。

砂金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却不解释。

拉帝奥开始泡在图书馆研究这奇怪的病症还要躲掉身后的跟屁虫,因为砂金是个很敏感的孩子。

拉帝奥养成了给砂金打水的习惯,等水温热后在递给他。洗漱时也会调好水温再让砂金进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寒假,大部分学生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砂金坐在床上看着拉帝奥收拾东西。

“你不走吗?”

砂金摇了摇头,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砂金取回来寄存在班主任那的手机,这四个月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联系过他。

“你……”拉帝奥下意识想问他的爸爸妈妈在干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你打算住哪?”

砂金歪了歪头,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可以住宿舍吗?”

“宿舍和食堂都会关门,你不知道吗?”

拉帝奥觉得自己的室友是个大麻烦!!!却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他收拾起东西拉着人的手一起走到母亲面前,简短地说明原因后带着砂金回家了。

拉帝奥的母亲又一双更加好看的眼睛,还会慈爱地默默砂金的头,并分给了砂金更多的宠爱。

砂金有点害羞,脸上红红的。

当晚,砂金躺在拉帝奥的小床上收到了父母各自转来的一大笔钱,并附言让他去找对方。

拉帝奥吹干头发走过来时就看见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一抖一抖的。

砂金在哭。

拉帝奥挤上床学着母亲的样子抱着人安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着动作让人安静下来。

砂金哭了很久,哭累了,睡着了。

拉帝奥下楼拿冰袋看见了母亲在收拾行李,"抱歉啊亲爱的,研究突然有了新突破我必须得赶回去了。"

母亲蹲下身亲了亲拉帝奥的额头,瞧见了他身上被沾到的泪痕。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拉帝奥也不知道,他只看到了砂金哭的很伤心。

“维里很关心那个孩子呢。”

“嗯。”拉帝奥捏着衣角轻轻应了声。

“那就再多关心关心他吧。"

母亲揉了揉他的头离开了。


5

“拉帝奥,我一直都挺想问的,你这么怕麻烦的一个人当初干嘛要把我带回家啊?”

砂金趴在拉帝奥的腿上蹭了蹭,打理好的金色发丝被人揉乱了,蓬蓬的顶在脑袋上。

“想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某人对我一见钟情,趁我刚成年就告白,跳级保送之后还跑回来给我补习生怕我考不上······哈哈哈。"

砂金的屁股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拉帝奥有些心累,怎么越长大越不一样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团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养一只砂金和养一只小猫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黏人。但是砂金不会喵喵叫,他哭起来没有声音,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缩在角落或者被子里,眼睛红红的,就算被发现也会嘴硬说没有哭。

那副样子的砂金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伤害他呢,应该要像保护易碎品般珍藏起来吧。

"今年给阿姨送什么,我们去挑礼物吧。"

原本躺尸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拖着拉帝奥就要走,拉帝奥叹了口气放下书拿起车钥匙任由砂金带路。

"你送什么妈妈都会喜欢的。"

---end---



彩蛋:成年砂金醉酒实录


云潮.

【理砂】乌托邦情结

*参考一点古希腊背景,全文1.7w+,he

*SUM:梦外不生乌托邦,此心无阻向坦途

01

  维里塔斯讨厌麻烦,讨厌蠢货,更讨厌蠢而不自知的麻烦制造者。他在学院工作,但这里遍地凡庸,他们奉行感觉主义、怀疑主义与相对主义,既不相信认识自己的可能,也不相信认识世界的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为“哲学自掘坟墓”争论不休,和他们交谈的每一秒都令维里塔斯感到平静的绝望,仿佛每一寸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死志;不过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现在宁愿在庸众院和老顽固唇枪舌战一整天,也不想坐在自家打理精致舒适的花园里喝茶——只因他的对面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先生,难道你...

*参考一点古希腊背景,全文1.7w+,he

*SUM:梦外不生乌托邦,此心无阻向坦途

01

  维里塔斯讨厌麻烦,讨厌蠢货,更讨厌蠢而不自知的麻烦制造者。他在学院工作,但这里遍地凡庸,他们奉行感觉主义、怀疑主义与相对主义,既不相信认识自己的可能,也不相信认识世界的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为“哲学自掘坟墓”争论不休,和他们交谈的每一秒都令维里塔斯感到平静的绝望,仿佛每一寸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死志;不过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现在宁愿在庸众院和老顽固唇枪舌战一整天,也不想坐在自家打理精致舒适的花园里喝茶——只因他的对面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先生,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请求略显荒谬么?”维里塔斯犀利的视线瞥过对桌那个满额虚汗的男人,随即落在陪在一旁的金发少年身上,“用百人议会的规则向我施压,以此来将看顾他的义务以及他背着的那条人命甩到我的身上,不得不说你的异想天开属实给了你莫大的勇气,居然把歪心思动到我这个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的无辜人士头上。”

  他态度里的不友好几乎要化作实质扇到人的脸上,但男子眼下别无他选,即便如坐针毡,他也得把话说出口:“拉帝奥先生,你得知道我本来不该负责这个孩子的,是你拒绝了分配,所以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是寻常的错误,我当然可以代他受过,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我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拉帝奥先生,您是有名的学者,也是贵族出身,有机会在执政官那里求情,可我无路可走了啊……求求您救我一命!”

  痛苦与懊恼爬满男子脸上每一块轻微颤抖的肌肉,无法遮掩的恐惧在他的神情里泛滥成灾,浓烈至近乎毁灭的窒息感袭面而来,但维里塔斯面不改色,只问道:“他多少岁?”

  “他、他十——”

  “十八岁。”一道清越的嗓音盖住了男人话语里的犹疑和颤抖,那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维里塔斯,那双异常绚丽的眼瞳里不见丝毫胆怯,幽沉的漠然充斥其中,于语调的转变中闪过几丝锋利至极的讽刺,“是到了可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的年纪。”

  维里塔斯朝着忽然哽住的男子轻挑眉尾。

  根据百人议会的原则,每一个年满十二岁的少年都会获得一名声名良好的成年男子来做他们的情人。成年男子在享受少年如花似玉的青春时也需承担相应的义务:即看顾与教育。在少年年满十八岁前,他所犯下的过错将由成年男子承担,再加上放逐法的威慑,这使得成年男子必须尽心尽力地完成义务,以使少年成长为一个体面人。

  按道理来说,这家伙完全可以不为这条人命负责,但他既然求到了自己跟前,甚至不惜胡搅蛮缠也要摆脱这个“看顾人”的头衔,维里塔斯很轻易便能猜到他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外的名声——自己的少年情人居然是个杀人犯,这种事情说出去不仅会令他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会损害他作为自由人的特权。

  为了保全权利,他现在被迫和这个少年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拉帝奥先生,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孤儿,这个年龄只是他被登记在册时随便写的一个数字,”男子惊怒交加地剜了一眼少年,万般焦急地解释,“我要是能不背这条人命肯定不背,骗你我没有任何好处啊!”

  维里塔斯无视了满脸涨红的男人,径直向少年开口:“我是维里塔斯·拉帝奥,庸众院学者,你呢?”

  少年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一瞬后才低眉顺眼地老实答道:“砂金。如普克先生所说,是个孤儿。”

  “他照顾你的这些年里,没有教你不要打断别人说话吗?”维里塔斯面露不虞,“最基础的礼貌是交谈顺利的前提。”

  砂金听出了维里塔斯的颇有微词,再看一旁已经怒火攻心的普克,他目光微顿,旋即浑不在意地回道:“普克先生只说对高人一等的大人们保持绝对的顺从便好。”

  显而易见的嘲弄在他的回答里坦露,普克看见维里塔斯蹙起的眉头,这宛若当头一棒砸碎了他的理智。他死命盯着这个跟了他近六年的少年,过往的温情不复存在,憎恶的魔鬼转而占据心房,嗤嗤怪响盘旋萦绕的晃神中,他骤然一掌甩上砂金的脸,厉声责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想害死我吗!”

  嗡嗡耳鸣顿时攫取去了大半听觉,火辣的痛感在皮肤上掀起惊涛骇浪,砂金借着头发的遮掩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垂着眼一声不吭。

  “……总、总而言之,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在突发的冲动后,普克狼狈地冷静下来,他嗫嚅着,神色苍白,“拉帝奥先生,并非是我要以道德要挟您,但这也算是我帮您接下了当年的烂摊子吧,毕竟他本来是要分配给您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您总不能见死不救。”

  维里塔斯的表情也在一瞬的怔愣后重拾镇定,密不透风的冷锐包裹着他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瞳,让人难以窥得他的心中所想;面对普克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他仅仅是意味不明地讽刺了一句:“信口雌黄故作姿态,夸大后果步步紧逼,是不是以道德相挟你自己心知肚明,那就希望你真的能从这份自欺欺人下得到安宁吧。”

  言罢,他向砂金发问:“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砂金下意识看了普克一眼,后者不间断地用眼神催促他快说,紧迫的视线钝重到好似在要他身上凭空凿出数道刻痕。

  而维里塔斯依旧面覆沉冷,他的气质斐然与从容不迫总让砂金联想到英雄广场上那些高贵傲然的俊美石塑,生来便受众人瞻仰,尊贵非凡。

  “拉帝奥先生,我能私下和您说吗?”砂金知道用自己现在肿着半边的脸做出笑容多半很难看,但他明白自己得露出一个看得过去的表情才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的乖顺听话,“有些话不方便让普克先生听到。”

  普克眼皮一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维里塔斯却直言挑破事实:“你在急着把他挑出这桩麻烦事。”

  “您多虑了,我只是觉得他做不到耐心听完我说话而已。”砂金暗自揣摩着他的语气,故作真心,“我听闻从事学术工作的人都格外耐心,和您独自交流的话,我不至于太过紧张说错话。”

  维里塔斯不冷不热:“是么。”

  恰到好处的奉承,让人挑不出毛病。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没那么好说话。

  “你想让他独善其身,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维里塔斯直视着他,“如果主要的过失确实在你,我不会出手相助。”

  砂金点头:“我明白,不论您如何选择,我都会面对结果。”

  维里塔斯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他扫了一眼心力交瘁的普克,起身道:“去走流程把他的看顾权转到我名下,从今天开始,你就一身轻松了,恭喜,普克先生。”

  冷淡的一句祝贺令普克如遭雷击,他魂不守舍地向维里塔斯深深鞠躬,喉腔中一字未发,仿若失声。

  这个男人于心急如焚的折磨下来到这里,最终在失魂落魄的阴霾中离开此处;冷汗在身上干涸,他的温度薄薄一片,在如释重负的风中颤抖消逝,不敢有噩梦般的回望,普克摈弃一切,落荒而逃。

02

  三天前的一个日暮时分,城邦的景色一如往日稀松平常,天幕上的霞光以瑰丽点缀夜的前奏,鎏金薄红与云缠绵,温柔地包裹着沉沉坠下的太阳,白日时光于此静默燃烧,化作过往,又喷薄明日。

  一座白石庙宇却脱落了这般温柔惬意,沾染它的浓烈殷红来自血液,地上瞪得浑圆的一对眼珠写满惊愕,其中倒映的刀锋还在淌着温热——握住这柄夺命匕首的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人。

  废弃庙宇独有的坟墓似的腐败气味与死寂交织不断,阴翳在时间的流逝下偏移,逐渐盖上血泊中的男人;一个满脸是血、衣衫不整的女子连滚带爬过来探了探他的颈侧,恐怖的情绪抓满她充斥血丝的眼球,她神经质的喃喃声在这里阴森地回荡:“死了、死了……奥纳德死了,啊、啊!一切都完了、完了啊……”

  女人绝望的恐惧死死掐住了砂金,他闭了闭眼,勉力压下胸腔里的窒息感,出声安抚道:“是他先欺凌了你,他对你下了死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出于正当防卫的理由,我们还有辩驳的余地,你别害怕,一切还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辩驳……?”她的十指深深没入缠绕着血痂与灰尘的乱发,破风箱似的嗓子嘶哑到几乎只能发出走形的音调,“从来都没有这种事情,奥纳德可是贵族,他死了,我们只能偿命!”

  “你先冷静下来,这样是没办法解决问——”

  女人突然毫无征兆地起身跌跪到他的身前,砂金看见她仰起满是血泪的脸,颤声问道:“你是自由人吗?”

  “我是。”砂金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连忙伸手想扶她,“总还有机会的。”

  “你还有机会。”

  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话语的涵义却天差地别。女人像是忽地从疯癫中找回了神智,一种撕裂绝望的希切从她的眼里迸出,如煦光喷薄的猛烈决心于瞬间奇迹般地压倒一切凄恻与恐惧,她好似劫后余生,万分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惨笑道:“我只是个奴隶,没人能救我,但我可以换你的命,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年轻人,记住了,是我杀了奥纳德,你只是偶然路过,什么都没做,一定要记住啊!”

  这个干布般孱弱的女人在最后竟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她劈手夺下砂金手里的匕首后一举捅进自己的脖颈,滚烫的血瞬即飞溅三尺,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她的身体在血泊中无力抽动几下,最终陷入永恒的静默。

  砂金后知后觉地擦去眼眶里的血,但不论多用力,那种黏腻的温度依旧在皮下如蛇虫般游走,浓重的铁锈气息在喉腔里淤积哽咽,他突感胃里一阵痉挛,难以抑制地干呕起来。

  悠长宁静的夜幕悄无声息地落下,宏大的庙宇中,那微弱的火焰终归消逝在头顶那些穹窿的薄明空虚里,被无形的时间淹没殆尽。


  “事后奥纳德的亲属找上了门,城邦人多嘴杂,很多人都指认了我。”砂金平淡地补上后续,“他们本来要让我偿命,普克先生尽力拦了下来,但对方执意要闹到执政官那里,所以最后协商的结果是要么我死,要么普克先生去审判台上令罚受刑。”

  维里塔斯一边仔细浏览着他写完送来的事件详细经过,一边听后说道:“看来普克是拒绝了。”

  “这有被贬为平民的风险,我不想欠他太多,所以提出和奥纳德那方当庭对质,但他也拒绝了。”

  “意料之中,但凡上了审判庭,能不能判赢都是问题,更别说这一定会损害他的名声。”维里塔斯看着砂金波澜不惊的脸,若有所思,“那个女人和奥纳德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了冲突,明眼人都能看见,但你在舍己为人的最后却被悠悠众口指认成了凶手,不觉得后悔吗?”

  砂金短暂地笑了一下,反问道:“拉帝奥先生不觉得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吗?”

  “不后悔是因为这种情绪只会加深绝望,而不能让人得到解脱。”维里塔斯并不因他的态度感到被冒犯,而是正面回答,“在我看来,是否后悔,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一个人自由意志的价值。”

  在理性思考的回路上,砂金并不能像维里塔斯那样拆解体会那些抽象的哲学道理,相比于这些文字规律,他更听信自己的直觉——譬如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

  “像维里塔斯·拉帝奥那种被真善美的大道理浸润的学院派往往是最容易伸出援手的,”普克曾再三叮嘱过他,“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可怜,越无助越好,他一定会怜悯你。”

  而今看来,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病急乱投医。砂金冷漠地想着:像这种有着纯粹理性批判倾向的强势学者反而更难打动,因为他们只信心中的风向标。

  “拉帝奥先生,您对这件事早有预料。”砂金早先便对他如此轻易松口接下这个烂摊子感到怀疑,现在再看他的态度,一些端倪似乎已然明晰,“您不会对我抱有什么期望吧?”

  维里塔斯避而不谈,只问道:“假若再来一次,你会如何选择?”

  “……”

  他的目光仿佛天生有着一种奇特的通透,令人不知不觉在这份安定中停泊下来,无风无浪的港湾不再颠簸心灵的船舶,一切紧绷在深水的浸透中浮散;智慧这种美德似乎在此刻有了实体,它让砂金看见了心的通路——那是寄托于互相理解的可能。

  “如果我说我还是会主动阻止奥纳德,会不会显得过于迎合?”砂金很轻地耸耸肩,刻意表露无奈,“但我会注意避开他的要害——您觉得我的答案是对是错?”

  维里塔斯并未道明是非黑白,只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做到我的全部。”

  砂金看见他的眼里有着毫不动摇的郑重,即便微末,却仍于心底腾起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震颤,宛若暗弦拨动的一击必中。

  这无非来自于维里塔斯的另一种坦然:越过是非对错的判断,只对他所做的选择保持由衷的支持。

  一个智慧非凡的学者,怎么可能如此随意地就对一个不体面的陌生人交付信任,简直太荒谬了,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这世界就跟他预想中的乌托邦一样美好吗?

  砂金注视着贵族学者泰然的面容,自嘲地想: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罢了,追根究底也只是理想主义者的一厢情愿。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似乎没有对你严词厉色。”维里塔斯转眼又变回了那副略显轻慢的语调,“别拿着你对普克那副百依百顺的作态对我,我没有饲养家庭宠物的爱好。”

  砂金难得感到一阵莫名,他打量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男人,实话实说:“普克先生没把我当家庭宠物。”

  作为温和派的小康之主,普克缺少强硬的气性,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偏爱乖从听话的孩子,砂金有意表现得如他所愿,普克也乐得自在,反正他只需要一个漂亮温柔的情人。

  “哦,那是好事。”维里塔斯轻描淡写略过了自己古怪的态度,他从桌面上拿起砂金写下事件详情的那两张纸,说道:“写错的字我全部给你圈出来改正了,还有,我没见过这么丑的字,属实是丑得不忍直视。如果不想在庭上让主判因为无法辨认你这手浮夸抽象的字而歪曲事实,我劝你最好老实练字。”

  砂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不代表他连字也不会写。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写的字居然能到看不清的地步,眼见维里塔斯如此刻薄,他不禁试图找出理由:“拉帝奥先生,北国诸岛的官方文字和城邦的略有不同,我只是写的家乡文字。”

  “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不是城邦文吗?”维里塔斯抖了抖手指夹着的两张纸,“卡诺斯地域内将近二十种语言我都学过,并且每一门的实测都是满分,不存在我忽然想找你麻烦的可能,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砂金走到书桌前,维里塔斯顺手还递给他一本标准字帖,他低头翻看了两眼,而后问道:“这不会您自己写的吧?”

  “即便你想说我自恋,但遗憾的是目前学会只有我写的范本。”维里塔斯不咸不淡地说着,情绪吝啬得和他话里的形容词毫不相干,“将就用吧。”

  砂金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想说对比下来自己写得的确一言难尽,但看维里塔斯丝毫不在意的态度,这话似乎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果然还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倒也不负他对一个出身贵族的天才学者的最初预想。

  过往为未来铺垫最基本的纹路,而在那截然不同的命途之上,现实又是否允许他再度天真?

03

  “天真只会令你们流下无用的泪水,生存是人人都必须扮演的戏目。”

  那是一个年代久远鬼气森森的地方,在砂金的记忆里,夜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燃烧着的蜡烛;四排烛火齐齐分开,以鲜花间隔,一派香气馥郁的迷烟缭绕不清,好似幽暗海潮的漩涡;其中端坐着一个身披黑纱的女人——她是这里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共同的母亲——漫长的阴影擦去她的面容,砂金只记得她尖瘦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时间将过往扭曲重塑,他常常以为自己是在回忆一幅古老陈旧的壁画,低沉的询问幽幽地从女人的剪影里脱落,恍若某种滞涩的咒语:

  “站在清醒与麻木的边缘,不能堕落也不能解脱,为生之存续忍受万般苦痛,为死之解脱滋养万般期望,在扑朔迷离的命运中,神明是否能为我们的魂灵指出一条天堂之路,还是指向充斥业火的地狱?”

  每一个满月的夜晚,她都如此在神座下叩问出路,许多孩子都害怕她这副被恶魔诅咒似的模样,于是与这位唯一的母亲不曾亲厚;而即便是不信鬼神的砂金,也只会远远地看着她——他深刻地觉得“母亲”身上有一种更为恐怖的东西存在,那宛若一个黑洞,流溢着无尽的孤独、迷茫、失望与愤怒,作为曾感同身受的人,他更惧怕被这种虚无消磨殆尽。

  孤儿院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无奇地日夜更迭,或许是太过沉寂,当时间出现起伏的那一刻时,一个人的死亡也正如秋去冬来那般渐出渐进,不过寻常。

  “百人议会颁布了新的法则,所有年满十二岁的孩子将会得到一个新的去处。”女人依旧披着那层阻隔视线的黑纱,不同的是她尖尖的下巴已失去了紧致的光泽,嘴唇的苍白转而被乌紫覆盖,干瘪的嗓音也撑不起幽魂般的怨怅,她似乎是老了,又似乎从未年轻,总而言之,母亲在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个冷漠大人的模样,并将视线放在了她的孩子们身上,“恭喜,好运眷顾了你们,所以请竭尽所能获得大人物的青睐吧,无论是以聪慧还是美貌,谨记一定要展现出你们的价值。”

  这是她对孤儿院孩子们的最后告别,随后她缓缓走出众人的视线,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实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

  在大家都在为未来感到不定的那一日,砂金在一个遍布腐朽气息的小阁楼里找到了母亲,她在收拾着一些零碎物什,看见他后仅是毫无情绪地说了一句话:“你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条件,这是神的祝福,我没什么能为你指明的。”  

  “您误会了,我并不是为了求得您的帮助。”砂金把深藏心底多年的问题说出了口,“我想知道,这些年来,您找到答案了吗?”

  女人慢慢地关紧盒子扣上锁,冷淡道:“向神座叩问,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去养一只蚂蚁。”

  “所以您并不信仰神明,是吗?”

  女人哼笑一声,并不作答:“问我这些做什么,我是要死的人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砂金道:“母亲,我也不信神,但也不恨祂。”

  “孩子,因为你比我少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时间决定了一切。”女人嗤嗤地笑着,“还记得你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吗,你发了高烧,整日整夜地昏迷,但我没有去看望过你一次,因为我害怕你那张脸,这会让我想起你的姐姐,那个来求我救命的奴隶女孩。”

  全城戒严的那个晚上,兵器交接的刺耳声响令所有居民提心吊胆,史无前例的奴隶暴动撼动了整座城邦,滚烫鲜血洗礼为高昂自由的旗帜,断肢残躯惨烈地横陈在地;暴雨一次又一次洗刷淤积于此的死气,但残酷的追杀仍如鬣狗食腐而逐,屋外咚咚不停的敲门声刺透绝望,跪坐在神龛前的修女紧攥着胸口佩戴的神印,她于艰难挣扎下扑向锁孔打开大门,她看见一个年轻女孩渴求希冀的眼,她的嘴唇翕动着,她只说“救救我弟弟”。

  骑兵的马踏声越来越近,修女在极度的紧绷下变得冷静,她在确定男孩的脖颈上并没有奴隶印后,俯身注视着奴隶少女,艰涩道:“我只能救下他。”

  在这种情况下,包庇奴隶只有死罪。

  修女从奴隶少女的背上接过昏迷不醒的男孩,几欲心裂的痛苦让她不敢再看那张沾满泥水的年轻面庞,合上门的一刹那,“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抽干了她所有力气,而那双噩梦般的眼睛却仍旧在虚空中向她投以恳切的光芒。

  她把男孩放到床上用被子遮住,外面踢踢踏踏的骑兵来了,雨水混杂了一切,其中几乎没有人声,怪异的寂静在无尽蔓延。

  门再次被敲响,高大的骑兵向修女询问她是否受到伤害,视线却一直从头盔的间隙中打量室内;修女用余光找到了地上一个不成人形的影子,她几乎竭尽全力拧紧了自己的脊骨才压下了通体的晕眩,血雨的凉气幽幽地舔舐着后颈,她强撑漠然道:“我和孩子们都没事,不过还请麻烦您把我的家门前收拾干净,看到这种东西,孩子们会哭的。”

  骑兵在致歉后应允了她的需要。

  “愿神宽恕。”他行礼标准。

  修女垂目抚心,低声道:“愿神宽恕。”

  ——

  “我在最后说,‘愿神宽恕’。”女人头上的黑纱细微地晃起来,她空泛的笑声在胸腔里发出震动,“求神宽恕才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局,我一辈子都没能得到解脱!我是袖手旁观的罪人,不止是她,我目睹了不知多少人的死亡,但我根本无能为力……孩子,天真只会令人流下无用的泪水,残酷的生存是我们都必须扮演的戏目,不论多少次我如此告诫自己,可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我非得选择放弃她,只要这个想法存在,我便觉得自己罪无可赦,日日夜夜,我都恨这无情的命运和懦弱无能的自己——你知道吗,我多想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下她,多么想,这并非是折磨我一辈子的悔恨。”

  她的头颅深深垂向干枯的掌心,哭笑难辨的声音宛若尖刺,将两颗心同样伤得鲜血淋漓。

  今日过后,修女萨丽卡将她一生的悔恨带进了坟墓,无人会再知晓这个麻木不仁的崇神者也曾怜悯众生。

04

  “奴隶的一条性命只值十金币,但这个年轻人为此杀死了一名货真价实的贵族。”因故被叫来治安管训话的那一日,维里塔斯听见十监督委员会的一个监察官向他发问:“拉帝奥先生,离经叛道如您,怎么看待这种行为?”

  彼时他们站在质询室外的走廊,一帘之隔的地方正吵闹不休,维里塔斯隐约捕捉到了“要他的命”、“上刑”、“蓄意谋杀”等情绪激烈的字眼,他环起双臂,意有所指地朝声源处偏了下头,说道:“与其在这里询问我这个目无尊卑的自大学者,监察官大人不妨先把那些闹事的赶出去。”

  “您说笑了,那些人可是受害人家属。”监察官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实则不以为意,“这个年轻人咬死他是为了防卫,所以一直不肯认错,拖到如今,算来应当是第十天了。”

  “这已经是超时拘禁了。”

  “就算您这样说,这条人命总归得有人承担,毕竟那个女奴隶也死了,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正当防卫。”监察官面露无奈,“他既不肯把罪名全推到那奴隶头上,也不肯让监护人代他受刑,不配合到这种程度,我们也没办法进一步调解。”

  维里塔斯却道:“尸体创口、过往经历、经济财产状况以及人际交往,只要去查,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假若任由贵族就此随意发挥,待矛盾日积月累,十一年前的奴隶暴乱再现也不是不可能——监察官大人,我建议你最好先把那年轻人放了,否则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我会去执政官面前举报你失职。”

  监察官脸色微变,语调压沉:“拉帝奥先生,您是在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您大可不必如此忌惮。”维里塔斯轻声一笑,“我随口评价一个品行不端的贵族都能被以‘侮辱人格’为由抓来这里听训,相比之下,贵族的一条命多严重,告到执政官那里也无可厚非吧。”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半晌,最后是监察官率先作出让步:“您的意见我会考虑。”

  “那就希望您能以在半小时内把我从学会抓来训话的绝佳效率来处理这件事。”维里塔斯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您请去忙吧,我自行随意。”

  一场短暂的对话不欢而散,监察官脸色不虞地离开,维里塔斯则在大厅找了处角落的桌椅坐下,这里只有寥寥几人,他很轻易便注意到了一个焦急不已的男子,他身旁那个卑躬屈膝的家仆一直在劝他消气,但男子全然无视,只一股脑地发泄自己的心烦意乱:“为了一个卑贱的奴隶,他居然敢杀了奥纳德,简直是荒唐至极!正义这东西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圣人,哪里有资格拯救他人,分明连神也不管那些贱畜的死活,死了就死了,赔点钱就是了,怎么会落得如今这种地步……他不顾自己的命就算了,还要把我给拖累,当时就不该看他可怜收留他,竟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糟心事!”

  “您消消气消消气,当务之急还是得和奥纳德家谈一谈。”家仆也心力交瘁。

  “谈不了,他们家根本是群疯狗,难怪能养出那种人见人厌的流氓。”普克扶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但总不能真的闹到执政官面前……”

  鬼使神差地,他倏然转头对上角落里的一道视线,安静的几秒对视后,维里塔斯以眼神朝一旁示意。

  是监察官领着人出来了。

  普克忙不迭上前迎接,无暇再顾这头的维里塔斯。

  见那少年人还是全须全尾,只是脸上挂了点彩,维里塔斯收回目光,起身离开。

  ——当时只是无意帮了他们一手,维里塔斯也没成想自己这一举动给了普克见风使舵的由头,更别提他和砂金的确有些关系,只能说这缘分巧到过于出乎意料了。

  维里塔斯面前的桌上摆着这几天砂金反复重写送来的事件经过,其中有关冲突的细节并无差异,唯有最后关于那个女人的遗言出现了更改:他有意把“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省略了。

  文字里的细微差别在一定程度上展现着主人的心境,维里塔斯思及他对普克的态度,总觉得其中透露出古怪:显而易见的,砂金并不信任这个陪伴了他六年之久的看顾人,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怀疑感,以等价交换的物质思维衡量自身是否有亏欠,再基于此作出或增或减的量感性补偿,所以当有路可走时,他的第一反应会是把普克从自己这桩麻烦事里拎干净——而且丝毫不顾后者仍抱有会对他施以援手的倾向。

  为了减轻自身的负罪感,所以选择了独自承担一切么。

  “分明无法在他身上看到强烈的求生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要为一个奴隶的清白拼死抗争。”在维里塔斯向十监督委员会申请庭审的那天,和他有过节的那位监察官曾如此意味不明地讽刺,“拉帝奥先生,你不会就容易被这种乌托邦一样迷幻的正义感所打动吧?”

  维里塔斯大方奉还:“至少我不会像您一样冲着别人的乌托邦嗷嗷狂吠,就好像一条没见过肉骨头的流浪狗。”

  ——

  但现在想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乌托邦,那无非是一个人的恐惧与枷锁:他并非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他付出的所有人的愿景而活。

05

  「与其说灵魂为寻找通向地狱或天堂之路而存在,不如说灵魂为把自己变成地狱或天堂而存在。」

  废弃庙宇的碑碣上刻着这样一句话,它的痕迹远比身下陈旧的石板年轻,写下它的是一位学者,他以张扬的行事反抗神明的统治。

  “不过那个时期整个城邦仍极其信奉神明存在论,所以没过多久这个学者就被押到英雄广场斩首示众了。”往庙宇深处走去的路很长,维里塔斯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便随意和砂金聊了一会儿有关这座碑碣的故事,“有关他的一切记载都被焚毁,我现在所知的内容来自于世代人的口口相传,但光是他的名字就变了十多个,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属实。”

  砂金问:“他是学会的先辈?”

  “或许是。很多学者都崇尚他的精神,我虽谈不上崇拜,但深知其意义。”维里塔斯道,“假若没有一个又一个甘愿以生命敲醒时代的人,那我现在所著学说无非会被打成反神禁书,而且说不定隔天我的脑袋还会出现在广场的枪尖上被群鸟啄食。”

  “我很难想象到那个场景。”

  “无非是灰头土脸又血淋淋的一片。”维里塔斯浑不在意地描述着,“从这个角度来想,死人没有洁癖是一大幸事。”

  砂金知道他的洁癖很是刁钻,但没成想过他的冷幽默竟然更胜一筹,简直是刁钻到了让人无法接话的程度。

  “好了,我们到了。”维里塔斯似乎并不在意这时的冷场,他遥望一眼天边的黄昏,接着道:“进去吧。”

  穿过颓圯的拱门与断裂的石柱,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庙宇大殿,高耸的白石建筑截断光照,视野顿时变得昏黑一片,维里塔斯盯着砂金的轮廓,出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一举刺中一个人的要害难度很高。”

  “我总不能说是他自己阴差阳错撞死在了我的刀尖上吧。”砂金叹了一口气,“我原本只是想警告奥纳德,谁知道他急着夺刀反而害死了自己。”

  那柄匕首正正好好捅在了奥纳德的心口上,他的家人咬死这点指控砂金是蓄意刺杀。

  维里塔斯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和奥纳德身高相仿,不妨试试在这种能见度下你该怎样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言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砂金:“代替匕首。”

  砂金摸索着换了圆润的一头对准他,眼见维里塔斯一动不动,他不禁发问:“你真要当个固定靶吗?”

  “模拟混战的情况太复杂,况且奥纳德的尸体上只有那一处伤。”维里塔斯道,“记住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人形靶,不必考虑其他因素,只需按你的直觉来。”

  砂金紧了紧手中的笔,凝神目测完维里塔斯肩膀的高度后,他拔步掠近,瞬即高抬双手瞄准预估的心口位置猛地下刺,在笔尾触及到实物的一瞬间,他立刻停手卸力;与此同时,维里塔斯顺势控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中了。”

  属于他人的温热气息铺洒在眼皮上,砂金愣了愣神,意识到此时他们的距离有多近后,他不自觉撇下眼,开口道:“奥纳德的致命伤刀口朝下,但在他扑向我的那种情况下,刀口朝上才是不正常的,所以这决定不了什么,拉帝奥先生。”

  “只要能证明你是被动防守,刀口朝向并不重要。”维里塔斯压着他的手腕抵紧自己的心脏,“假若你是有意为之,那么照现在这样刺下去,伤口的形状和深度都不会和奥纳德尸体上留存的证据相像,你得明白,这就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黑暗令视线失去清晰的捕捉,砂金只能感受到他的声音落在耳畔时回荡出的寂静,那是一种失落且模糊的概念,仿佛是触碰到潜藏在这座废弃庙宇中幽远而又古老的意象:悬浮的灰尘与神灵的低语同在。

  “很久以前,这座城邦的人们曾在庙宇齐聚,他们叩问神座,请求高天之上的宽恕。”他们谁也没有松开手,砂金的指尖仍靠近在维里塔斯的心跳旁,他抬首看向那低垂的眼眸,轻声道:“正因为是神话故事,所以一切期盼都能得到理想上的实现,但乌托邦外的人却不同,我想不到有哪一种理由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全然慷慨。”

  维里塔斯则问:“那你信任我吗?”

  砂金似乎是笑了笑,他的温柔格外空泛:“拉帝奥先生,我只知道过分的信任会带来毁灭。你所求的正义,也许并不能从我身上得到切实的体现。”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能燃烧生命照亮黑暗的火炬,他只是一截烧不尽的残烛,无法被寄托长久的希冀,只沉默地度过日月的轮转,起始与终末都雷同。

  可维里塔斯却说:“什么才是正义?正义从来是相对的,不外乎强者认为无比正义,弱者却认为公然不顾正义,无法统一的答案,只能由自我匡正内心的偏向——我信任你,不是因为我期待从你身上得到我所认为的正义,而是因为你本就值得我做出正义的选择。需要保证吗,你不会从我身上看到毁灭的可能性。”

  穹窿透落而下的淡白月光薄薄地照映着他们,砂金听他呼吸,感受他的心跳,穿越年岁而来的那般奇异油然而生,他想起最初又最初的相遇,他们就连互相的名字也不认识,维里塔斯却向他于浅洼里道出一颗生命的种子。

  “如果雨水要流向一片低洼,我该用什么才能阻截?”他宛若喃喃自语,终归释然般的静谧中,他倾身踮起脚尖,抬手抚上维里塔斯的发尾,最后的距离消失在目光的交织中,他泊靠在一片清新干净的气息里——这种浅淡的木质香调来自于维里塔斯惯常使用的熏香——鼻尖微微触碰到面腮,轻细的痒意在皮肤的触碰间蔓延,砂金感受到他片刻的僵硬,却也不退开,而是将手指深深没入他的发,喟叹道:“也许正因为你与我如此不同,拉帝奥,我真希望你能永远清醒且自我,矜才使气,一始而终。”

  一如冥冥中宿命的必然,无须情节,一切都将于坦然的命运中走向辽阔。

06

  庭审的前一天,城邦飘起了连绵的雨,砂金跟着维里塔斯去十监督委员会上交了基础资料。年轻的学者在这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回到家后,砂金提醒他的左肩被雨淋了湿;维里塔斯后知后觉脱下外衣,在安静了一会儿后,他说自己要去沐浴。

  “拉帝奥先生,”砂金叫住了他,径直发问:“监察官说‘二次庭审’是什么意思?”

  维里塔斯这时早已没了方才的思虑重重,他神情自然,耐心解释道:“二次庭审也被称作内庭庭审,是神治时代保留下来的一种判决形式,主要用于解决贵族之间的摩擦与冲突,其流程完全封闭,且不容许平民听证团插手,所以显而易见,这是有人想和我调解一下私人问题。”

  “他们把奥纳德的死当做声讨你的跳板。”砂金知道维里塔斯总因为各种不值一提的事情被十监督委员会找上门,贵族之间的矛盾同样尖锐,他不得不为维里塔斯被自己拖累的可能感到担忧,“如果是这样,你现在还有脱身的机会。”

  维里塔斯深深蹙起眉头——不过这个动作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短短几秒,在迎上那双沉郁的眼瞳后,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言语顺而带上几分习惯性的刻薄:“如果你是想建议我像普克那样甩锅,那么很遗憾,我会把你的建议当做庸众院老头子们说的那些浪费口水的废话。在自我牺牲前不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种行为是否有必要,况且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信任,你在质询室内被一群人轮番施压整整十日都没有认罪,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在最后的庭审更不会退缩,而与之相应的,我也在和你做着同样的事:不论即将面对的是何种压迫,我都不会轻言放弃——这不是一昧的单向付出,而是在确信自己的选择不会被辜负后所做出的回应——在庙宇的那一晚,我已经说过,在我们之间,没有一个人会被毁灭。”

  说到最后,他最初的冷漠已在愈发深切的坦白中消融,外在的冰面之上裂隙纵横,只消目光的触碰便能穿过沉厚的镇静,究其内在翻涌的希切和找寻,宛若蔓引株连,直至共鸣之源。

  “总而言之,这是我的私心。”维里塔斯由衷道,“祝你我终得所愿。”

  砂金动了动唇,没能开口。

  他的麻木仿若在那弯温柔的注视中被悄然解离,失真感一声声涌上,一槌一敲响在心间,令陌生的痛苦几欲碎裂。

  潜伏在若即若离中的事物是极其危险的,在记忆的扭曲下,爱与怜悯有着共同的残酷:当人只变得一个空的容器,对时间的流逝、现实的经历都感到漠然之时,一句善意的话就能戳破平衡,将心撕裂敞开,追使人再次承受存在的重创——他分明什么都明白,却仍旧会因这般苦痛重蹈覆辙,所谓的拯救,无非是在以另一种形式将他击溃。

  “是么,我很感激。”砂金轻舒一口气,随后再度抬眼看向他,面上不露任何端倪,“不过能允许我问一个冒犯的问题吗?拉帝奥,时隔六年,我还是想知道当时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

  其实当年砂金曾从他人口中得知维里塔斯·拉帝奥拒绝分配的理由是他认为这毫无意义,他说自己不需要一个年轻美丽的情人,而且从教人成才的角度上来看,他完全有能力教会更多的人学习知识、学会思考;正因为这份关系的不成立,所以他特意致信给主办这件事情的官员阐明了自己的看法,而正是由于这封信的存在,后来不少预备接受分配的人都特意绕过了砂金,假若不是普克在最后看他可怜主动要求接受了分配,那么他的结局无非是顶着一个莫须有的黑名被众人所排挤。

  放现在看来维里塔斯只是无心之失,况且砂金觉得他会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但出于长久不被认可的执念,他仍然想要听维里塔斯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可维里塔斯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抿了抿唇,眼神略有闪烁,像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给出了这个回答:“顺理成章的原因是我认为这并无明显的实际效用,因为我有能力将这份心血用在普及知识与思考的广度以及深度上,即便是放到现在,我依然会这样认为,然后拒绝分配。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乎决定的因素,我暂时不想说出口,只因我现在的选择与其截然相反,我想,或许以后还有机会能找到更好的解释。”

  “已经足够了。”砂金能听出他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能让一个理性且高明的学者给出这样含糊其辞的回应,无外乎源自底线的松动,不必说得更清晰明了,缭绕在过往之上的惆怅是逃离乌托邦的最后一扇门,如今他站在这里,也将踏出这最后的一步,“拉帝奥,或许我也能理解到你的心呢。”

  ——

  愈近深夜,暗愈暗,静愈静,每分每刻,点滴流逝。淅淅沥沥的雨在屋外吹拂着悠长的低吟,仿佛无止无休的离别之音。

  维里塔斯的床头亮着一盏温黄的灯,陷在软枕里的人正合着眼,他的手臂垂在床边,被指节虚夹住的书本将掉不掉地悬在空中,一小截书脊已然快要沾地;一片阴影安静地于一旁落下,而后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那本书的边缘,砂金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维里塔斯,随即缓缓使力想要把书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但也许只抽动了短短一段距离,那本书便突然迎面拍来,砂金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坚硬书壳的袭击,然后抬头看向书的主人——维里塔斯正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惺忪的眼里逐渐浮现不解。

  “深更半夜忽然跑来做什么,”维里塔斯把书放到柜子上,嗓音微暗,“我还以为是小偷。”

  砂金好似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故意打扰,反倒自顾自地说:“我睡不着。”

  维里塔斯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没有哄人睡觉的爱好。”

  “那也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砂金对此保持着良好的接受态度,随后语出惊人,“我能和你睡吗?”

  “……?”

  维里塔斯这次是睡意全无了。他小幅度地蹙了一下眉,难得露出一点诧异的情绪;砂金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于是出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单纯的睡觉。”

  维里塔斯沉默一瞬,而后颇有些咬牙切齿:“下次说话记得说清楚。行了,随便你。”

  “你的反应也出乎了我的意料。”砂金躺上床的另一侧盖上被子,“说实话,我以为你没有这种需求。”

  毕竟外界都传言维里塔斯·拉帝奥只对知识有着额外的渴求欲,如果他未来的另一半不是真理,那肯定是因为还有更为重要的真理在等待他追寻。

  维里塔斯关掉床头的灯盏,整个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他照常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觉得浑身不快活,便还是对砂金的话给出了回应:“你说话真是臆断,我至少是个有着正常身体机能的活人。”

  “哦。”旁边的被子动了动,是砂金翻了个身,“我也是个活人。”

  这句话近到简直像是他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意识到这点后,维里塔斯按捺住下意识想要翻身的想法,毫无起伏地回道:“你让我多听了一句废话。”

  “那你想听听有用的话吗?”

  “什么话?”其实维里塔斯本来想说的是聊天并不能改善失眠,但很莫名的,他也没那么想睡觉了。

  砂金忽地屈膝翻身而起,他把大半个身体压在了维里塔斯身上,后者在一瞬间掐紧了他的手臂,推抵的动作是明显的警告,但没过多久他又卸下了力气,从始至终也没有出声。

  他伸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到维里塔斯的脸庞,随后凑近过去,像是和亲密无间的人咬耳朵似的,悄悄地说:“维里塔斯,我在意的人和原来会在意我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在我的眼前死去,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办了葬礼。”

  “……”身下的人并没有说话。

  砂金似乎很满意他的沉默,又接着说道:“其实还有活着的人,但我没有想法,也没有气力朝他们走去并重新了解他们。这样想来,我觉得自己兴许和活着这个词搭不上关系。”

  维里塔斯淡淡道:“你刚才还在说自己是个活人。”

  “因为我会死啊,难道不是吗?”砂金贴在他的颊边,低低地笑着,“不过我一想到你也会死,就不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了。维里塔斯,死亡反而让我们离得更近,就好像心里保持着一份毫无希望、却又永远不会被现实吹灭的爱意,好让我能倾尽一切去相信你——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这是我的真心话,但是真是假,全由你判断。”

  静默半晌,维里塔斯最终深深叹出一口气:“我知道这都是真的,对于你的过去,我深表遗憾。砂金,我不会成为下一个让你送葬的人,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我也希望我的存在能让你觉得轻松一些。所以,好好活下去吧。”

  他抬手搭上砂金的后颈,指尖没入发尾,不轻不重地抚按了几下,传递了那份澹定与平和。

  顺着他的动作,砂金低下了头,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这使得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对相拥的恋人。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这时有太多情绪在一同纠缠,干枯的心脏难承其重,于无声的痛吟中流下热泪;他在胡乱的摸索中碰到维里塔斯的眼角,那里微润的跳缩在指尖烙下烫痕,他的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在近乎嗫嚅不安的一派缠绵中,他垂问道:“明日过后,我们该往哪走?”

  维里塔斯闭上眼,说:“往前走。”

  “哪里是前?”

  黑暗中,他的回答不曾犹豫:“往哪走,都是往前走。”

07

  一日的外庭庭审照常结束,奥纳德之死一案的判决结果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在地位天差地别的鸿沟前,那位少年以超乎想象的强硬态度和缜密事实驳倒了对立席,为那名惨遭压迫的奴隶、以及自己赢得了公正;但在不久之后的内庭庭审中,主裁官却以“未维护贵族权益致使奥纳德意外死亡”的理由判他有罪,除了齐聚一堂的各路贵族,无人清楚这场内庭裁决究竟发生了何事,而公示的结果也在日落前如约而至:砂金的看顾人将代他于英雄广场上受过鞭刑。

  “事实上,我只是在内庭里道明了他们的过失。”距离正式行刑还有半沙漏的时间,负责押送维里塔斯的卫兵半步不敢离地紧盯着他,相比之下,受刑者本人甚至要比他们更加放松,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与平日别无二致,“就因为无法容忍自己的错误被提出,所以他们恼羞成怒地给我安排了这场惩罚,听起来多荒唐。”

  砂金将视线从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里收回,他转而看向维里塔斯,说道:“十九刺鞭太重了。”

  “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受过,无非错上加错。”维里塔斯也能听到周遭的唏嘘声,“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但面对无动于衷的掌权者,没有人会提出异议。而在僵局里,总得找出一个突破口。”

  砂金想起在去往那座荒废庙宇的路上,维里塔斯曾说过一位学者与碑碣的故事,他将“世上本无神”的理论高声宣扬,最终更是以热血在英雄广场上捍卫了自己的信念——在出现第一个赴死者后,在将事实毫不避讳地展露在每个人眼前后,真正的改变才由此开端。

  “你一直以来都这样无私无畏么?”

  “……倒也不是如此,我有自己的私心。”沙漏里的沙将要流尽,一旁的卫兵已提起了手中的尖矛;维里塔斯往前走出一步,而后又驻足回望,说道:“其实,是你带给了我这个想法,从决定和你成为同谋后,我便觉得这结果也不算坏。”

  砂金眼瞳微动。触及那道温暖明亮的目光,他舒眉笑了笑,以手抚心,应答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维里塔斯回以一笑,转身走向高台。

  古老的英雄石像矗立于此,他抬头望向那张已被时间磨蚀去清晰轮廓的面容,直至最后也没有屈膝下跪。

  那日无比盛大的夕阳也没能压过他们回程路上滴落的猩红,砂金紧紧扶着维里塔斯往前走去,他的血在他的掌心留下一片黏腻,渗透指缝,染红了双手的纹路。

  一条长路,步步前行,黄昏的余光遗落在地,将平滑的石路渲染出泉水似的明净清亮。相依的身影如一盏小船,于晚霞铺就的水面上缓行,朦胧的光景将他们疏离出周围的噪杂庸碌,恍若正置身于无法定义的时光。

  视线恍惚了身边人的面容,维里塔斯在他脸上看见散落的阴影,骨感明显,透着一种单薄的明丽;或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双眼睛看了过来,里面闪动着粼粼的专注。

  “不、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即便身体早已失去了大半知觉,但说话时还是得压下伤处腾起的抽痛,维里塔斯垂眼掩下自己的吃力,慢慢说道:“其实我也有过仿徨不定的时候。那年我阅历尚浅,堪堪二十岁。”

  因为观念的不同,他在学会里受尽排挤和刁难,各种研究都进行得格外艰难,想要寻得出路也是四处碰壁,久而久之,他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天生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那段时间他是无比失败的,但从学术的角度上来说,他其实又并未失败得彻底——至少所取得的知识从未背弃他。

  维里塔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抱着没有明天的想法一直在坚持,从始至终都未曾脱下过坚不可摧的外壳,但事实上他并未走出对自己的怀疑。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还有一个不愿意说出口的理由吗。”而如今年岁渐缓,他也不再被仿徨所困,“其实只是因为我没有把握敢断言自己一定能够稳稳接住另一个人的命运——你当时也年纪尚轻,人生才开始没多久。”

  于是他写下了一封信寄给了当时管理分配的主办,希望他能为这个孩子挑选一个更好的去处,后来那位主办答应了这个请求,维里塔斯便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情;没曾想若干年后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之下,他最终还是和砂金走到了一起。

  “不过现在也不算差吧,至少你和我看起来都比从前要好。”砂金道,“而且很久以前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在孤儿院的环形回廊下,你对一个人说过,‘生命是一种冲力’。”

  维里塔斯怔愣一瞬,旋即失笑:“我还记得。”

  微风吹拂过宁静。一切尽在不言中。

  砂金握住他的手,维里塔斯同样如此。他们走在这条前行之路上,十指相扣。

08

  他们最初的相遇是在一场雨后,草地清新,水珠透澈,周遭静谧。

  砂金按照萨丽卡修女的遗嘱,在她死后焚烧了她的手作。那天他把黑色的头纱拉得很低,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硝石气息,就像是曾经总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冷漠修女。

  因为有学会的学者前来免费授课,所以此时在后庭几乎不见人影。砂金走上环形回廊一端的白石阶梯,随后便注意到一个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人一身无瑕的学者白袍,正垂眸盯着地上的一处水洼,很长时间都一动未动;砂金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以为他是迷路的学者,便走上前去出声道:“这位先生,需要帮助吗?”

  年轻的学者闻声偏头,像是方回过神:“抱歉,你刚才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砂金隐约察觉到自己大概是产生了误解,“您为什么在这里?”

  “打发时间。”

  他抬手把遮住眼睛的额发别到月桂叶状的发扣后,露出美而凌厉的眉眼;瞥见砂金胸前别着的一朵白花,他视线一顿,状似无意:“你是萨丽卡修女的孩子?”

  砂金道:“这里的孤儿都是她的孩子。”

  在她尚在人世时,她是许多孩子共同的母亲,而在她过世后,她只是一名旧时的古板修女,鲜少有孩子为这位唯一的“母亲”而哀恸落泪。

  砂金并不想和别人谈起萨丽卡,于是有意略过:“学会的其他人都在教礼正堂。”

  学者的眼里露出思索的神色。他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向他发问:“你看过雨后的水洼吗?”

“什么?”砂金不明所以。

“在没有生命诞生前,世界便如水般静止。”学者松开指间的石子,任它坠入水洼,激荡涟漪,“而世上的生命,正如这从一个中心点不断向外扩散的波纹,待到扩散至边界,生命便趋于停滞并转为一种震荡;而当冲破其中的阻碍后,生命的冲力便应运而生,于此,生命则获得真正的自由。”

水面的涟漪逐渐散去,恢复如镜的平静,他们的身影倒映其中,一黑一白,宛若一段轨迹上相照应的两端。

学者道:“愿你也能如此。”

言罢,他颔首示意,与他擦肩而过。

水洼的倒影只余下一道寂寥的黑。砂金回头向他离开的方向望去一眼,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唯有风穿行树间,丛叶摇曳,乍现天蓝。

*部分论述参照:柏拉图《理想国》  莫里亚克《蛇结》  柏格森《创造进化论》

*部分设定带图:




什锦桂花糕(不做厨子版)

【夏彦&你】怎么醉酒后变成黏人大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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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彦子醉酒啦(目移)

*大概算一点婚后?

*ooc归我,夏彦归你们

*第二人称视角

*幼儿园文笔

*撞梗致歉





———


墙上的古典挂钟,指针还在不知疲惫地转动。


那是夏彦偶然收到的——是一对老夫妻的委托,请他修理这个象征他们多年爱情的老物件。


看得出他们有在认真保养,但零件的锈蚀与老化总是在所难免。


像人一样的,器物的生命也会走到无法回流的尽头。


老人的眼里尚带着希冀,夏彦终究没忍心拒绝。


可挂钟实在太老旧,找部件费了点时间,工期也长,等到修好,那对老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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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彦子醉酒啦(目移)

*大概算一点婚后?

*ooc归我,夏彦归你们

*第二人称视角

*幼儿园文笔

*撞梗致歉





———


墙上的古典挂钟,指针还在不知疲惫地转动。


那是夏彦偶然收到的——是一对老夫妻的委托,请他修理这个象征他们多年爱情的老物件。


看得出他们有在认真保养,但零件的锈蚀与老化总是在所难免。


像人一样的,器物的生命也会走到无法回流的尽头。


老人的眼里尚带着希冀,夏彦终究没忍心拒绝。


可挂钟实在太老旧,找部件费了点时间,工期也长,等到修好,那对老夫妇却已相携西去。


老夫妇没有孩子,本来是打算送还给老人的其他亲属,却得到了死掉的人的东西是污秽,不要了的答复。


——他们应该很珍视这个挂钟吧,不然也不会费心修理……


夏彦挂了电话后这么跟你说,眼底是散不开的哀伤。


不管如何,这个挂钟都不该被这么随意地丢弃。


被寄托情感的物件的价值,货币或者任何一种数值,都不能,也无法衡量。


因而,也不该由那些古董商、淘金客挑选倒卖。


于是就这么留下了,出于对那对慈祥老人的尊重,夏彦将钟带了回来,没留在店里。


挂钟已经没什么问题,转速正常,所以就挂在了客厅的墙上。


他不在意装修风格搭不搭配的事,古铜色的老式挂钟与客厅暖色系的装潢并不兼容,过于突兀。


……但看久了也意外的顺眼了。


———


你就看着秒针转。


钟表的走速不快,然而一下一下,时针最终指向斜上方的那个数字——


十一点。


———


距离灰姑娘遗落水晶鞋的专属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变成你惶惶不安的基始。


夏彦早前其实有跟你报备过——今天是他“退休”的日子,还是得请其他朋友吃顿散伙饭。


但是他一般不会在这个点之前还不到家……


热水壶烧的水开了,自动跳闸,清脆的一声“啪”。


——那是给他烧的醒酒茶,其实应该第二天再煮的,但你等了太久,没事干,就提前泡了。


你没发消息问他回来的时间,想着毕竟是散伙饭,不能打扰他们叙旧道别,那样太败兴。


可连茶都煮好了,人还没回。


屋里的暖气吹得人昏昏欲睡,眼皮渐渐发沉,游戏也振奋不了萎靡的意志。


你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如临大敌。


啊啊啊!还不到睡的时候啊!


———


免不了担心,散伙饭吃到最后必定避不开劝酒……要是喝得多,夏彦大概撑不到进家门,倒地上就能晕过去。


虽然你不一定背得动人,但至少能帮衬一把。


然而全靠毅力扛着不睡的你,是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叮咚。”门铃响了。


你下意识站起来,门外传来吵闹声。


“别按门铃,吵……我有,我有钥匙。”


“哦对对对,钥匙……哎呦!!”


声源经由门页割裂,模模糊糊的传入耳畔。


你走到玄关,拧动门把手——


冷风从门外张牙舞爪地扑过来,逼得你清醒了大半。


———


醉鬼总是不好对付的,扬笑搀着夏彦,手还插在他衣兜里摸钥匙。


夏彦却一个擒拿,反手勒住了扬笑的脖子……


“别乱碰。”双眼失去高光的夏彦凶得不行,嗓音堪称阴鸷,威胁着无辜的扬笑。


扬笑半天憋出一句国粹,“……操啊。”


———


总之呢,你打开门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扬笑被某醉酒小狗勒得脸红脖子粗的场面。


——混乱得宛如某幅你看不懂的世界名画。


不过见了你,扬笑就立马挣开了桎梏。


“啊…嗨…弟妹,还没睡…我擦!”再次被锁了喉。


看来夏彦就算醉了也没忘记反制程序……嗯,真是好样的。


———


“……”嘴角抽了抽,你觉着自己属实想的有点多。


毕竟这不是明摆着吗——一个没醉的还干不过一个醉鬼。


“……夏彦,”你伸手过去,拉住夏彦的手,及时制止这场单方面的恶性殴打事件,“松手,跟我进去。”


“……华生?”小狗彻底麻了个痹(不)的大脑迟钝运作,但好歹声音识别系统没出问题,乖乖应了声,手臂下意识松了劲。


扬笑得以解脱,以一种极度滑稽的姿势滑坐在地。


“咳咳……哎呦我擦……”已经顾不上形象,他捂着脖子喘气。


“扬哥你没事吧?”你还拉着夏彦的手,怕小狗又耍酒疯,所以最多只能扭头关心两句。


“……没大事,这哪叫事……”扬笑咳了半晌,撑着墙站起,然后脖子又一疼,“嘶……”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嘴硬。


又咳了两声,好歹缓过劲了,但扬笑借着门把手上的光面一照,脖子已经红了一圈,皮肤辣得发疼。


这事过不去了。


“扬哥你真的没事吗?”你略有些担忧,因为看着真掐得挺狠。


扬笑此刻脸上挂着的笑都分外狰狞,“没事啊……”


“……但是晚归还醉酒,我那会队里的刺儿头都没这么嚣张……弟妹你下手重点哈,这小子皮可糙。”


你听明白了。


“扬哥,是他不懂分寸。你放心,等夏彦酒醒了,我会好好说他的。”


扬笑一挑眉,“得嘞,那夏彦我送到了啊。”


“交给你了弟妹。”


你笑得愈无奈,“……好。”


这事整的……


夏彦要是酒醒了,想不起赔罪这一茬,怕是得被扬笑念叨到棺材里。


———


夏彦看起来是真的醉懵了,傻站着不动,也不知道你跟扬笑的大声“密谋”他听进去没。


“进来,外头冷。”目送扬笑离开,你又拽了拽夏彦的衣角。这天气确实冷,没一会脸都冻红了。


他顺着你拉拽的力度进了屋,乖顺得让人产生了一种“刚刚勒人脖子的家伙不是他”的错觉。


回头才关了门,转身一看,夏彦还站在原地。


好像很乖的样子。


但你总觉着他还有几分清醒。


鞋都换好摆齐了。


———


你试探性的在他面前挥手,他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看着你。


脸上还浮着醉酒的红晕,嘴唇抿紧,一言不发。


醉鬼小狗表情懵懵懂懂的,已然是喝茫了。


你最后只能将他换鞋的这一举措定性为肌肉记忆。


不过现在是怎么了?


刚刚不还生龙活虎的?


“……夏彦?”你犹疑地开口。


“嗯……”夏彦应了一声,带着点鼻音,听着含含糊糊的。


你摸着下巴思索他究竟喝了多少,该不该灌醒酒茶。


还能吭声,应该没喝太醉。


然而下一秒——


他趴你肩膀上了。


———


判断失误,他醉得很厉害。


严冬的寒意尚且残存,屋内的暖气还未融化冻结的血液,相互冲撞着,致使浅棕色的发丝染上微凉的潮意。


夏彦身上带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酒气,混杂了点柑橘味道,不重,但闻得人晕乎乎的。


“还……好吗?”即将入睡的点,你穿得并不厚重,颈部裸露的肌肤被湿润的发丝擦蹭过,不由得顿了一下。


“嗯……”悉悉索索的一阵,你察觉他好像侧了一下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脖颈脆弱的肌肤,惹来你一阵轻颤。


夏彦突然弹开了。


“不行……身上凉……”他开始脱外套,“你会感冒的。”


都已经准备好让他靠在颈窝的你:“……”


脱掉的外套被他挂在了门口的挂衣架,然后扭头又趴回你肩膀上。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


你现在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醉了。


———


“夏彦……”你刚想问他喝了多少,醉鬼小狗开始作妖。


跟小鸡啄米似的,你只要一开口,就会被他亲一口。


“夏彦。”


“啵。”


“夏彦……”


“啵。”


“夏……”


“啵。”


“……”


夏彦喝了酒,所以也不是每一口都能亲对地方。


然而他在你脸上乱亲,偏偏还有音效加成,你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了。


只好先拖着夏彦去客厅坐着。


———


客厅靠墙的地方装了一副射灯,平常并不怎么开大灯,一般都开的那副射灯。


夏彦黏人得很,落了座也不松手,抱着你一通乱啃。


你被啃得满头雾水,就见他停下,抬头看你,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华生……”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夏彦像是难过,直哼哼,“我还跟他们说你会打电话给我的……”


真是委屈死了。


你觉得好笑,戳他的脸,“不怕他们说你妻管严啊?”


“……我巴不得呢!”他只露出一双眼睛,定定的看了你许久,然后攥住你的手,笑得傻乎乎的,“我有这世上最好的华生。”


“他们都没有!”


“我要炫耀……”


你乐不可支,“炫耀了好让人家抢了我去?嗯?”


小狗状似思考,回答果断干脆,“不会的,你是我的华生。”


———


靠墙的灯管一直都挺阴间的,不仅是射灯,还是顶光,以至于开副灯就总会有“照谁谁是鬼”的情况出现……你一度嫌弃无比。


可是每次光打在夏彦的脸上,情况就不一样了。


仿佛神祗格外偏爱,精心塑刻了他的皮肉骨骼,于是无论光影如何在他的脸上割裂又重组,都影响不了半点美感。


那双珊瑚红色的眼睛始终明亮,巩膜色泽一如梦境般梦幻,湖光山色都落进眼底。


是有人执画笔翩跹,一同写尽了世间最缠绵的情话,唱足了世间最婉转的情歌。


心跳鼓噪,与另一人逐渐同频。


你看见他的笑,唇间虎牙微露——很尖锐,以至于亲吻时总会咬破你的舌尖。


是个小混蛋呢。


“夏彦,”你抚过他的脸,突然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给你足够的自由,知道你属于我,所以从来不会患得患失。


“嗯……”夏彦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我也好爱你,比你爱我还要多很多。”


———


爱人的低唤呢喃胜过世间千万。


他是无比的热烈,爱意赤忱,像是滚烫熔池。


这位旧世纪的骑士启誓过永远守护,于是灼热爱意收束心脏,偶在不经意间窥见一角的翻涌流淌。


女神凿开坚硬甲胄,最终看清骑士层层掩藏的卑微。


冬的孩子,有一颗,源自夏日烈阳的心。


你不需要言语就能确定。


夏彦爱你。


生来就是为了爱你。


———


忠心者应当有专属奖励。


你吻过夏彦的面颊,像天鹅绒轻扫,以作献礼,温柔得不像话。


夏彦呼吸一顿,柔情翻滚成惊涛骇浪,下一秒呼吸都被篡夺。


而你放任沉溺。


——


唇色蹂躏嫣红,方才休止。


“夏彦,你说,”你由着他抱着,窝在他怀里看墙上的钟表,秒针一顿一顿地移动。


迟疑了片刻,还是补上了后半句,“……我们会走到最后吗?”


“会的,”夏彦确实醉了,到现在还是没怎么清醒。


回答却笃定,好像在心里、在梦里说过无数次,一字一句,严肃认真,“一定会。”


抱着你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你喜欢他这副明明已经迷糊得不行,问问题却还是会选择回答爱你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吻他的鼻尖。


“那先恭喜夏彦先生啦,我们又走过一年。”


窗外的烟花刚刚好炸开。


你窝在他怀里又一次享有了一个略带酒气的绵长的吻,结束今年的最后一天。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nd—

————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元旦的稿拖到现在哈哈哈哈哈)


醉酒后黏黏糊糊的小狗哟~(狗头)


灵感来源是13站上的女性向俄语声音,正宫咪-     版  这位大大的,时间是12月1号。

写彦彦前总会找代餐先吃两口哈哈哈。

毕竟吃饱了好干活(?)


祝大朋友小朋友寒假快乐!!ヽ(。・ω・。)ノ春节一定多拿红包哦(不管多大都要做自己的小孩哦,天天开心呀(o^∀^o)


深言

【理砂】徇私

  关于私有的爱意

  一点病弱,砂金托帕友情向

  好困……明天起床再回评论

  

  

  

  

  

  

  

  

  

  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的生意又一次圆满完成,这是公司总部极为看重的一次投资,而战略投资部不仅成功斩获一颗资源充足的星球,还与无名客达成协议,按照公司的一贯排场,当然会办一场盛大的酒会,用来欢迎新的星球迎来存护的威光。

  

  虽然公司对外打的旗号如此,但在场者大多心知肚明,酒会是为了褒奖在这场投资里做得尽善尽美的话事人,也是公司寻觅下一个自投罗网猎物的机会。

  

  尽管知晓加入公司的后果,依旧会有人前仆后继,毕竟这种规......

  关于私有的爱意

  一点病弱,砂金托帕友情向

  好困……明天起床再回评论

  

  

  

  

  

  

  

  

  

  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的生意又一次圆满完成,这是公司总部极为看重的一次投资,而战略投资部不仅成功斩获一颗资源充足的星球,还与无名客达成协议,按照公司的一贯排场,当然会办一场盛大的酒会,用来欢迎新的星球迎来存护的威光。

  

  虽然公司对外打的旗号如此,但在场者大多心知肚明,酒会是为了褒奖在这场投资里做得尽善尽美的话事人,也是公司寻觅下一个自投罗网猎物的机会。

  

  尽管知晓加入公司的后果,依旧会有人前仆后继,毕竟这种规模的经济体并不是什么星球都有资格加入的,而石心十人地位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只有在酒会上,这些尊贵的大人物同他们一样,都是端着酒杯的客人。

  

  酒会的主角理所当然围着水泄不通的人群,他没有排斥任何一份邀约,天方夜谭的被他不容拒绝地推辞,不怀好意的被他绵里藏针刺回去。

  

  “喂,砂金,”托帕熟门熟路地走过来,坐到砂金身边,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对方那只剩一个杯底的酒杯,抿了一口:“恭喜。”

  

  砂金没拒绝她的好意,仰头灌下,习惯性地向她展示杯底,被善解人意的黄玉小姐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乎这个,他挑起眉峰,身体微微后仰,把自己陷进沙发里,开口的声音里满是慵懒:“专程和我喝杯酒,就为了道喜吗,托帕,什么时候你我这么客气了?”

  

  “来关心你,”账账撒欢归来,被托帕抱在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她分给砂金一个眼神,“怕你喝醉了被教授轰去书房。”

  

  砂金没少喝酒,战战兢兢的商客要用酒水安抚,不怀好意的同行甚至同事要靠酒水打发,他早早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露出来的血肉苍白,注意到托帕的视线,砂金顺手扣上最上面那颗扣子:“怎么就不能是他去睡书房,然后把主卧让给我这个醉鬼?”

  

  “哈哈,”托帕抽了抽嘴角,“喝多了也不忘记撒狗粮啊。”

  

  “怎么算撒狗粮,”酒气熏人,灯光晃眼,砂金那双美丽的眸子涣散一瞬,声音在酒杯碰撞间被敲散,但托帕还是听见了,“换成任何一个可怜的醉鬼,拉帝奥都会这么做。”

  

  托帕觉得不太对劲,但酒会的主角已经缺席太久,有很多人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现在还没人来打扰,也是多亏了黄玉小姐的面子,只是人多眼杂,托帕不好多问,砂金也没心思讲下去。

  

  托帕望着人群中笑意盈盈的砂金,莫名觉得有些烦闷。

  

  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落地窗,月亮挂上,不夜城比月光晃眼,人造森林的呼氧率维持在最适宜的浓度,那是她许多次饭后和账账消食的去处,空气清新潮湿,晚风透彻舒适。

  

  可是巨大而华美的落地窗如同臃肿的透明气囊,将酒肉的闷热腐臭保护在玻璃展柜中。

  

  托帕又回头看向被众人环拥的砂金,暖帐温房里盛着一颗美丽的玉石,他有不容拒绝的美丽,无法否认的价值,因此千万种崇尚与贪婪的目光在他赤裸的身体落下,视线交织的网中,避无可避。

  

  但这是他们所在之处,也是他们唯一的道路。

  

  托帕收回目光,喂给账账一枚金币,得到宝物的扑满吭叽吭叽地贴着她的脸,逗得她露出一个笑容。

  

  这就是宝石的命运。

  

  

  

  

  

  

  

  

  

  

  “我以为以公司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石心十人级别的高管亲自陪酒才能谈成生意了。”拉帝奥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躺尸的孔雀,那人平时翘起来的尾羽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一脑袋金毛倒是一反常态地到处乱翘,拉帝奥把目光投向抱着扑满的同僚,“多此一举会给公司带来什么?”

  

  “别这么看我,教授,”托帕摆摆手,“虽然有时候我也很讨厌公司这套排场,但毕竟,这是公司。”

  

  拉帝奥明白托帕的意思,公司不只是经济体,更是一个星球,一个势力,这种场合不会有少数。这样简单的道理,大名鼎鼎的真理医生不可能不懂,那么抛开所有理性,答案显而易见了。

  

  托帕挑眉:“你生气了?”

  

  “……没有,”拉帝奥无声叹了口气,“不早了,你怎么回去?我送送你。”

  

  “不用担心我啦,绅士先生,”托帕反手给他推回去,另一只手扶着门把手,“我有叫人,这种时候就不必发挥你的绅士风度了,否则明天砂金会跑到我办公室里来找我又哭又闹了。”

  

  拉帝奥无奈摇头。

  

  “哦对了,”本来已经替他们把房门关上的托帕突然又露出一个脑袋,“砂金今晚喝得……是不少,很多人在灌他,他今晚好像状态不大对,你好好照顾他吧。”

  

  “我会的。”拉帝奥点头。

  

  

  

  

  

  

  黄玉小姐带着她满厅乱逛的扑满离开了,于是喧嚣的宴会厅安静下来,安静到拉帝奥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缓缓走向沙发,砂金整只孔雀肚皮朝上的摊在沙发里,一只手挡在眼睛上,在冷色的光下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拉帝奥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砂金,回去再睡,好吗?”

  

  “……我没有睡,”砂金移开右手,晃眼的灯光加剧他的偏头痛,让他不适地重新闭上眼睛,重复着,“我没有睡。”

  

  “你还好吗,”拉帝奥皱眉,手指搭上砂金的额头,“我送你回家。”

  

  砂金微微偏头躲过去,不发一言。

  

  拉帝奥直觉他的状态不对,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卫生间沾湿了自己的手帕,回来给纹丝未动的砂金轻轻擦了擦脸,冰冷的水珠让砂金打了个激灵,也聚集起他那有些无神的瞳孔,他艰难地扯起嘴角,想像从前一样露出笑容,却发现浑身酸痛,疲累不堪。

  

  于是尚未构筑的笑容搭在脸上,像一张垃圾桶里捡来的面具。

  

  拉帝奥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砂金有些湿润的额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好像根本没注意到砂金脸上异样的表情,只是注视着对方那双美丽而魅惑的眼睛:“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那双眼睛的翅膀眨了眨。

  

  砂金觉得有些冷,身体却烫得惊人,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拉帝奥的手已经皱着眉贴上他的额头:“你发高烧了……混蛋,你还喝酒!”

  

  那点微末的温情被拉帝奥一句真情实感的混蛋打碎一地,砂金不由自主地笑出声,这是他今晚以来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

  

  “快回家,”拉帝奥眉头皱得紧紧的,“给你煮汤。”

  

  高热让砂金的大脑混沌一片,却又冷得让他牙关打颤,水晶灯的光圈在他的世界里氤氲成彩色,沙发有折角,地板起水雾,连拉帝奥那张英俊的脸都面目全非。

  

  砂金的颠倒世界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某人的呼吸牵动肺腑。

  

  砂金最广泛的风评,除了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的美貌,就是他能说会道的唇舌,在人群中游移追猎,在万万人间穿梭,同万万人推心置腹,这是他的天赋。

  

  但在某时,或许天才也会疲累,因为他们不是谁人的狂信徒,也不是行于命途之上的星神,只是在人生里想要歇脚的某人。

  

  砂金在高热中想,让我放纵吧。

  

  “拉帝奥,我要的不是你千篇一律投向你口中‘庸人’的目光。”

  

  拉帝奥有些征愣。

  

  “我不要理性,不要冷静。”砂金躺在沙发上,柔软的皮质沙发将他整个人几乎埋住,然后被拉帝奥沉默着一把拉出来,他感激性质地冲着教授一笑。

  

  砂金喝了不少酒,平日里千杯不醉的高管此刻脸上染上些许绯红,或许是酒液,但更多的是发热,宴会厅的人走光了,华美的水晶吊灯仍一刻不息地旋转,在砂金漂亮的脸蛋上打下斑斓的波光,窗外的人造森林静悄悄的,连阴影都不曾投下。

  

  但他没醉,星际和平公司的砂金高管从来不会喝醉,或许是他酒量好,或许是为了风度,或许是他那永不放下的警惕心。

  

  “我要放肆,我要偏爱。”

  

  “我要本性的天平为我决绝的倾倒,我要克制的学者饮下爱情的毒药。”

  

  “我要你的心脏为我而跳。”

  

  但这一次,他把某些隐秘的事物拱手相让了。

  

  拉帝奥听完砂金的话语,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要求,我很开心。”

  

  “……什么?”

  

  “我说我很开心,”拉帝奥把冰凉的手指塞到对方的脸蛋旁边,砂金就下意识地去汲取那份凉意,“你在需要我。”

  

  刚刚还大言不惭的人此时却像个哑火的炮仗。

  

  “我不常与人讨论爱情,因为它充满了私有与欲望,”拉帝奥继续说着,砂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当失去了视觉,听觉就变得更加敏锐,他甚至能听到拉帝奥呼吸的频率,“我们的更多时间里,是你在给予,你在付出,你在经营,我也会思考与反思自己,但今天,你给了我答案。”

  

  “你和我一样,妄图需要着彼此。”

  

  砂金张了张嘴。

  

  “那我今晚不想睡沙发。”

  

  “我有让你睡过沙发吗?”

  

  “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如果你不用半夜打吊瓶的话。”

  

  “那我……”

  

  “好了砂金先生,”拉帝奥打断已经有点断片的醉鬼的话语,“该我提要求了,我们回家吧。”

  

  “嗯……你说得对,回家。”砂金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双腿一软,下巴就磕到拉帝奥的胸肌上,他捂着下巴抬起头来,又差点一头栽回去。

  

  目睹了全程的拉帝奥忍不住叹气,随之微微蹲下:“上来。”

  

  “……你背我?”

  

  “嗯。”

  

  “我很重的。”

  

  “你果然糊涂了。”

  

  砂金有些紧张地趴在拉帝奥的背上,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听到拉帝奥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隔着胸腔共鸣。

  

  “听到了吗?”拉帝奥的声音传来。

  

  砂金下意识反问:“什么?”

  

  拉帝奥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为你而跳的心脏。”

  

  

  

  

  

  

  

  

  

  

渝生

【理砂】砂金,起床


  楔子——爱意有时候会在血脉里毫无自觉地肆意增长,而你是最上头的违禁品。

  

“起床。”


“不……”被子里的人闷声回答。


“起床。”拉帝奥抱着胳膊,皱眉看着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壳。


拉帝奥:……


“牛奶要冷了。”男人话语听不出喜怒,只是继续催促。


“冷了也可以喝……”被子里传来抗议的声音,“我以前连水都没得喝不也活着……”


拉帝奥长出一口气,一把掀开被子。


床上的青年看起来困得要死,勉强睁着一只眼睛,带着些许哀怨看着莫名其妙掀他被子的男人。


拉帝奥的目光落在砂金的脸庞上。


哪怕头发乱糟糟的...


  楔子——爱意有时候会在血脉里毫无自觉地肆意增长,而你是最上头的违禁品。

  

“起床。”


“不……”被子里的人闷声回答。


“起床。”拉帝奥抱着胳膊,皱眉看着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壳。


拉帝奥:……


“牛奶要冷了。”男人话语听不出喜怒,只是继续催促。


“冷了也可以喝……”被子里传来抗议的声音,“我以前连水都没得喝不也活着……”


拉帝奥长出一口气,一把掀开被子。


床上的青年看起来困得要死,勉强睁着一只眼睛,带着些许哀怨看着莫名其妙掀他被子的男人。


拉帝奥的目光落在砂金的脸庞上。


哪怕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影响到他一分漂亮,甚至还添上了几分慵懒,如果说平时是狡猾的狐狸,那此刻应该是惬意的猫咪,还是橘猫那种。



跟平时在外衣着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砂金不一样,他在家的穿衣十分随性,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袖衬衣,下身是……


下身是一条灰蓝的三角内裤。


侧躺的青年修长晃眼的双腿微蜷,看的人心里莫名柔软。


忽然觉得嘴巴有些干,拉帝奥把目光移到别处,不去看他。


“好好穿衣服。”


“可这是在家里。”没睡醒的砂金呛声。


不知是哪个字取悦了他,出乎意料的,拉帝奥没有回应,没有说教,


砂金不想他再催自己起床,赤着脚抵在拉帝奥的膝盖上,示意他赶紧出去。


“你……”拉帝奥想到课堂上冥顽不灵的学生。


回应的是青年绷着脚踝不耐烦地又推了他膝盖一下。


拉帝奥气笑了,众所周知,他从不惯着不听话的学生,他握住点在膝盖处的脚踝,往上抬起。


“维里塔斯!”


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动作,砂金一下子梦醒,用力想抽回在男人手里的脚踝,而拉帝奥偏偏也没什么防备,被猛一拉倒在了床上。


砂金捂着撞在拉帝奥锁骨上的鼻子,眼眶里是生理性的泪水。


拉帝奥撑在他身上,轻轻笑了一声,颇有些笑话他“咎由自取”的味道。


“起床。”


“闹钟都没拉帝奥教授勤勤恳恳。”砂金怼他。


“学会养的那两只树袋熊都没你能睡。”


“我在休假。”一般放假的砂金能在床上躺二十四个小时,睡二十个小时。


拉帝奥叹了口气,移开他的手,指腹替他轻轻揉着被撞得发红的鼻尖。


砂金呆呆看着他,心里乱糟糟的。


他其实忘了匹诺康尼之行到底是怎么结束的。


退出梦境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极限,以为醒来见到的会是公司的同事。


但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是那个明明处处表现的冷漠到不行的男人。


“砂金。”


他听到拉帝奥喊他。


拉帝奥很少这么称呼他,一般都是“赌徒”,或者“该死的赌徒”。


他竟然觉得还蛮悦耳。


拉帝奥抱着他,两个人衣服都湿哒哒的,他很不舒服,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又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就是陌生的房间,他睡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衣服换过了,被子很软。


身体还未恢复,在人转动把手进门的瞬间想要把人制服,反而被钳制。


拉帝奥目光微动,挡开他的手护住怀里的碗。


“醒了就自己吃药。”


“啊?”


后来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来看他,告诉他梦境消弭的时候,必须要在入梦池中醒来否则就会死在梦里,而他们都陆续清醒,只有砂金一人还在沉睡。


但梦境的力量在匹诺康尼不断消逝,酒店房间入梦池的水以往能百年不干涸,但现在同样的房间池水只能支撑五分钟入梦。


大家其实都想到了,或许是因为在梦境中受到的冲击太大,还被同谐和虚无影响,砂金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拉帝奥没有表态,他只是在入梦池水干涸之后一次次抱着砂金换到下一个房间。


白日梦酒店三百五十个房间,他抱着砂金换了三百个。


“他不会输。”


拉帝奥说。


“还疼吗?”拉帝奥问他。


回过神来的砂金重重咬了下牙关,看着拉帝奥没有回应。


他抬起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饶有兴趣地歪了歪脑壳。


拉帝奥一动不动。


“拉帝奥。”他的声音很轻,叫的人心里痒痒的。


“嗯。”


“你喜欢我。”不是问句,砂金看着他的眼睛。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象过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子。”拉帝奥半天才开口,“遇见你之后,我觉得你聒噪,疯狂。”


拉帝奥认真看着身下的人,抬手帮他理顺翘起的头发。


“后来发现你聪明,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确实可以称得上胆识过人。”拉帝奥用手指描摹着砂金嘴唇的轮廓。


“当所有人都醒来,而你在入梦池沉睡的时候,明明安静了很多,我却发现我希望你来吵我,也许只是一个瞬间,我忽然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如果未来我会爱一个人,大概是会爱你这样的人……”


“大概是会爱你……”


拉帝奥直白地说。

  

爱意有时候会在血脉里毫无自觉地肆意增长,而你是最上头的违禁品。


砂金是无措的,有些太过猝不及防,他处世的经验和多年来在命运赌局中积累的游刃有余,在此刻完全排不上用场。


“当然,我尊重你的想法。”


搂着拉帝奥脖颈的双手用力,把他拉向更低处。


砂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我可是连学前教育都没有的人,拉帝奥教授能接受吗?”


拉帝奥皱眉,他知道砂金故意的,可他控制不住有些心疼。


“以后你想学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教你。”拉帝奥单手捞起青年的腰,把他紧在怀里。


“噗……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砂金抬头,眼睛里是狡黠和不可思议。


“可以吗?”


“想跟砂金先生来一场一辈子的赌局 你要押什么筹码呢,拉帝奥教授?”知名赌徒大胆开麦。


拉帝奥思考了一下,想要起身去拿什么东西,而砂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漂亮青年攀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唇瓣分离的时候砂金还挑衅般咬了他的唇角。


砂金的心意显而易见。


拉帝奥看到他在坏笑。


“不必了,维里塔斯,我不要筹码”



“赌徒不要筹码了吗?”拉帝奥笑着说。



“以往我都觉得,我不会输,但这次我觉得,你不会让我输。”



筹码对于赌徒来说,是绝对的安全感,而对于此刻的砂金,或许拉帝奥,就是安全感本身。



“所以现在,我能再睡一会儿吗男朋友?”砂金趴下把脸埋进枕头里,毫无防备露出后背和白皙的双腿。



拉帝奥又板起脸,按在砂金的胯骨旁,手指从下往上穿过内裤边,轻轻掐了一下砂金的腰。

  

“呵……起床,要么今天直接就别起了。”





后话:


砂金:你当时想找什么做筹码?


真理:我手上所有星核的研究资料


砂金:……?

  


只有两节课的拉帝奥站在公司门口等着接砂金下班。

  

恰好碰上无名客和托帕出来商量要去看列车上寄放的扑满。

  

无名客:义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真理:接砂金

  

无名客:诶?接他吃饭吗?

  

真理:接他回家

  

无名客:你还要专门送他回家啊?

  

真理:不用专门,是“我和他的家”

  

无名客:你们谁没地方住了?要去列车上……

  

真理(忍无可忍):负分,闭嘴。





哦耶耶耶耶

人鱼陷落 麟潜大大实体番外续写(一)



1

蔼蔼好不容易找到的黄金海星被夏乃川一把薅掉了,蔼蔼哭着游走了。

夏乃川看见蔼蔼哭了有些慌张,不知道蔼蔼怎么了,他站在原地无措的挠挠头,大声喊到

“你怎么哭了!”

蔼蔼哭的更大声了,游的更快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小猫猫头很沮丧,第一次见面差点把小小鱼烤着吃了,再见面把人弄哭了,不好不好,小猫猫头决定去寻偶像的帮助。

2.

夏乃川刚说完蔼蔼哭了,白楚年就开始往上撸袖子,怪不得昨天蔼蔼回来哭了半宿,原来是因为这小子。

白楚年一跃而起,

“小兔崽子,别跑!”

一旁的陆言正在嗦冰激凌,听见他哥喊小兔崽子以为在喊他呢,吓得陆言一个激灵,然后就看见他哥追着夏乃川跑出去八里地...



1

蔼蔼好不容易找到的黄金海星被夏乃川一把薅掉了,蔼蔼哭着游走了。

夏乃川看见蔼蔼哭了有些慌张,不知道蔼蔼怎么了,他站在原地无措的挠挠头,大声喊到

“你怎么哭了!”

蔼蔼哭的更大声了,游的更快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小猫猫头很沮丧,第一次见面差点把小小鱼烤着吃了,再见面把人弄哭了,不好不好,小猫猫头决定去寻偶像的帮助。

2.

夏乃川刚说完蔼蔼哭了,白楚年就开始往上撸袖子,怪不得昨天蔼蔼回来哭了半宿,原来是因为这小子。

白楚年一跃而起,

“小兔崽子,别跑!”

一旁的陆言正在嗦冰激凌,听见他哥喊小兔崽子以为在喊他呢,吓得陆言一个激灵,然后就看见他哥追着夏乃川跑出去八里地,完了还踹了夏乃川三脚。

夏乃川又去找了兰波,兰波在听到夏乃川把蔼蔼头顶的黄金海星薅掉就知道蔼蔼为啥哭了,兰波想起了自己当时好不容易找的小海星也是让小白给薅掉,心里有点想笑,猫猫头都这么可爱的么。

“海星,蔼蔼喜欢。”

兰波不忍心看猫猫头委屈,告诉了夏乃川蔼蔼哭了的原因。

夏乃川茅塞顿开。

3.

夏乃川决定去海底找寻海星。夏乃川想让小小鱼开心。

夏乃川钻进海勾,最后顶了一脑袋海带上来,只找到了一颗蓝色的小海星。

蔼蔼再一次遇见了夏乃川。

夏乃川站在沙滩上,蔼蔼在浅水滩,蔼蔼有点想跑,夏乃川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海里。

“你别走。”

夏乃川一个踉跄,整个人跌进海里,还是脸先着的地。

夏乃川看见蔼蔼在偷笑。

夏乃川有些高兴,丢脸也高兴。

“对不起。”

猫猫头郑重其事的道歉。

第一次见面差点把你吃了,第二次见面又薅掉了你喜欢的小海星。

4.

蔼蔼和夏乃川并排坐在了沙滩上,夏乃川拿出了给蔼蔼带的吃的,有水果,零食,还有小面包,还有一瓶可乐。

蔼蔼很开心,一边吃掉夏乃川投喂的食物,一边偷瞄夏乃川。

夏乃川感受到了蔼蔼的目光,立马把身子坐直,还特意抬高自己的下巴,露出自己的下颚线。

“是猫猫头哎。”

蔼蔼在心里想。

但是他好傻哦,为啥要一个姿势一直不变哦。

夏乃川把自己找到的蓝色小海星递给蔼蔼,

“这个给你,嗯,就是没有你原来的那个好看,但是不管你戴那个海星你都很好看。”

猫猫头有些语无伦次。

5.

白楚年老远就看见夏乃川了。

正打算撸袖子,兰波拦住了他。

“蔼蔼很开心。”

兰波说道。

蔼蔼脸上挂着笑,白楚年看见蔼蔼开心心就软了。

两人在远处坐着看着蔼蔼和夏乃川。

白楚年心想要是这小子再把蔼蔼惹哭自己一定过去抽他。


白楚年搂着兰波,看着远处的开心小小鱼,觉着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时候,电话响了。

  彩蛋是陆上锦和言逸来看小小鱼。





摩恩斯托

【舟渡】新婚二三事


 

01 

郎乔一直觉得费渡是电视剧里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每天喝茶看书,没事就跟其他大拿谈谈经济形势的那种。 

 

骆闻舟听了,很中肯地评价道:放屁。 

 

且不说在朋友圈招摇撞骗被陆局拉黑,但凡他加班回家晚了就能逮到某个人打游戏到凌晨——旁边还有个骆一锅吃里扒外,他一进门就喵喵地蹭过去,帮着通风报信。两个没良心的。 

 

毕竟费总要是肯吃考研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苦,也是天天在学校做小组作业的年纪,爱玩也正常。 

“我?师兄,我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眼见他又要满嘴跑火车,骆闻舟......


 

01 

郎乔一直觉得费渡是电视剧里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每天喝茶看书,没事就跟其他大拿谈谈经济形势的那种。 

 

骆闻舟听了,很中肯地评价道:放屁。 

 

且不说在朋友圈招摇撞骗被陆局拉黑,但凡他加班回家晚了就能逮到某个人打游戏到凌晨——旁边还有个骆一锅吃里扒外,他一进门就喵喵地蹭过去,帮着通风报信。两个没良心的。 

 

毕竟费总要是肯吃考研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苦,也是天天在学校做小组作业的年纪,爱玩也正常。 

“我?师兄,我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眼见他又要满嘴跑火车,骆闻舟动作迅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个糖饼。 

“好好吃饭。” 

 

其实费渡不用再靠拐杖走路,脖颈上的勒痕也几乎看不见了的时候,就已经吃胖三四斤了。他的口味间歇性挑剔,骆闻舟却总能拣着味道不错的小炒变着花样做给他吃,一来二去,他比骆一锅还胖得快。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骆闻舟摸着他分外突出的蝴蝶骨,还是胆战心惊。 

 

于是日理万机的费总朋友圈里发的不是今天吃了什么菜,就是摄影风格很自成一派的、甚至十分诡异的骆一锅高清怼脸照。陶然说,这么看都感觉它没那么胖了。 

郎乔在下面回复他:大家都知道这猫多胖,别给它挽尊了。 

拍摄角度的瘦身效果立竿见影,只有单纯的陶副队照单全收了。 


 

02 

陶然的婚礼挑了个好日子,费渡找了家靠谱的婚庆公司,安排得很妥当,没怎么让新人费心。珠宝更是他熟悉的领域,找了个休息日带陶然和常宁到一家不算那么奢侈的店里挑婚戒,骆闻舟充当司机,也跟着来了。 

 

“有导购就行了,咱俩别在这儿瞎掺和。”骆闻舟推着他转到隔壁专柜,怕陶然不自在,手指点着玻璃,装得全神贯注。 

费渡见他盯着一款镶钻的订婚戒指看,像想起什么:“师兄。” 

骆闻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您好。”费渡说,“这款,麻烦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尺寸。” 

“啊?麻烦您,不用了。”骆闻舟赶紧叫住柜姐,谁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又冒的什么鬼点子。 

“怎么了师兄,我还以为你是忘不了鸽子蛋。” 

——果然没憋好屁。 


费渡恍然大悟:“还是说你想定做?” 

骆闻舟捏捏他的后颈,咬牙切齿:“滚。” 


最后陶然和常宁挑好了婚戒,是两只刻着简单纹路的素戒,理由是,陶然平常上班不能戴,他们也不喜欢太华丽的。骆闻舟边开车边调侃,有一个人却听进去了。 

 


03 

陶然过了二十五岁,晚婚假有十五天,带着新娘去西藏玩了一圈,骆闻舟也替他值了不少班,终于盼到好同事回来,才难得按时下班。 


冬天天黑得太早,骆闻舟远远见家里黑着灯,心里嘀咕费渡这是跑哪儿浪去了。没想到一进门,摆成心形的蜡烛就差点把他绊个跟头。 

骆一锅被关在厕所,吱吱呀呀地挠门。骆闻舟刚想抬脚过去解救它,费渡穿戴整齐,令人猝不及防地半跪在了他跟前。 


“师兄,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饶是相处了这么久,骆闻舟多少还是对这位别出心裁的小花招没什么招架之力。他咳了一声,抬手把人薅了起来:“地上凉,小心扭到脚。” 

语气一如往常,但费渡总能抓到破绽:“家里是地暖。” 

骆闻舟:…… 

 

04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时不时去骆闻舟那边交报告取资料,不约而同地发现,向来身上没什么装饰品的骆队竟然破天荒地戴了枚戒指。 

 

郎乔一脸了然,但苦于香菜包子的威胁,不敢当面八卦,在工位上交头接耳:“骆队求婚了?不是吧,怎么没摆几桌席让我们见证一下啊。” 

其他同事附和:“对啊这高光时刻怎么不分享分享。” 

 

“郎大眼儿,再嘀嘀咕咕的,是不是想写检查了?”骆闻舟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冲郎乔扬了扬下巴。 

肖海洋全神贯注地整理资料,耳朵里只能塞下郎乔的声音,其余的一律当噪音过滤了,自然也没听见骆闻舟的动静,从几摞纸里抬起头来:“那是不是证明其实是费渡主动的?” 

 

这位同志的嘴从来没饶过任何一个人——骆闻舟当场石化成了一樽美男像。 

 

陶然本来憋得满脸通红,听见这句神来之笔,终于缓缓地长舒一口气,大仇得报。 

 

骆闻舟喜欢做0,这句谣言从郎乔那起,到肖海洋这再攀高峰。 

真是一对仅凭两张嘴就能说个石破天惊的好搭档。



end.

十年人间

麒麟保平安

麒麟保平安

 

吴家有一子,是皇城中出了名的娇贵,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养好他那幅天生病体,经不得烈日、吹不得寒风、淋不得秋雨、也赏不了冬雪,可偏偏他又是静不下来的主,时不时的偷溜出去,一出门回来的时候必定会生一场大病,惹得大家都担心受怕的。

最开始吴邪偷溜出去的时候,回来便发了高烧,吴一穷生了好大的气,准备仗责他院子里的随从们,吴邪不肯,一个劲儿的替他们求情,说是自己贪玩,不关他们的事,还说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没有人注意到,过了会儿又说自己拿身份压着他们,不许他们阻拦……总而言之,晕晕乎乎的说了很多很多,主要思想还是不许吴一穷责罚他们。

眼见着吴邪强......

麒麟保平安

 

吴家有一子,是皇城中出了名的娇贵,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养好他那幅天生病体,经不得烈日、吹不得寒风、淋不得秋雨、也赏不了冬雪,可偏偏他又是静不下来的主,时不时的偷溜出去,一出门回来的时候必定会生一场大病,惹得大家都担心受怕的。

最开始吴邪偷溜出去的时候,回来便发了高烧,吴一穷生了好大的气,准备仗责他院子里的随从们,吴邪不肯,一个劲儿的替他们求情,说是自己贪玩,不关他们的事,还说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没有人注意到,过了会儿又说自己拿身份压着他们,不许他们阻拦……总而言之,晕晕乎乎的说了很多很多,主要思想还是不许吴一穷责罚他们。

眼见着吴邪强撑着一口气不接受治疗,吴家的长辈们纷纷坐不住了,怒气冲冲的呵斥吴一穷,让他收收性子,听吴邪的话,最终,吴邪成功的保住了自己院子里的人,心气儿一松,整个人也就倒了下去,引得一众人惊呼。

吴邪昏过去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了,有的人在酒楼里将这事作为谈资,讥笑吴邪他身为将门之子却如此的弱不禁风,日后何必娶妻生子,倒不如给人做个小媳妇儿罢了……

那人话还没说完,一道劲风擦着他的脸直接击碎了他面前的窗户,不消片刻,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半边脸鬼哭狼嚎起来。

和他同行的几人在看到出手之人后,脸色发白,纷纷跪在了地上,“相、相爷饶命!”

张起灵面色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一群人,身上的杀意让人胆寒。

“哟呵,这不几位熟人吗?”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闯入了几人的耳朵里,他们身子一僵,很快,便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李家的、文家的、王家的、赵家的,”黑瞎子慢悠悠的走到几人跟前,蹲下身子嘲讽道:“你们几个,身上还有未了解的案子吧,这么快就又凑到一起了?”

“黑、黑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我们……”

黑瞎子摇了摇头,嘴角上扬,缓缓道:“闭嘴,你们的案子,自然会有人专人来审。”

“不、不要!”

“来人!”

黑瞎子一声令下,几人瞬间惊叫起来,更有甚者疯狂叫嚣着,“你、你们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外祖是谁?”

“我会让他们陪你的,别担心,”黑瞎子笑眯眯的说道。

等到人被拉下去之后,张起灵的脸色才缓和些许,他扭头看向黑瞎子,将一块令牌扔给他,开口道:“拿我令牌,可便宜行事,除皇帝外,其余人见此令牌皆不可忤逆。”

“哟呵,好东西啊!”

张起灵抿了抿唇,冲着人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别忘了带糕点给吴邪啊~”黑瞎子在他身后喊道。

张起灵点了点头,“不会忘。”

……

张起灵踏入吴家的时候,恰好吴邪刚清醒过来,接到随从王盟的消息,他迅速从床上坐起,一溜烟儿跑到镜子前,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神色焦急道:“完了完了,要是被小哥知道我偷跑出去又生病的话,他肯定要不高兴了,王盟王盟,怎么办怎么办?”

王盟叹了口气,无奈道:“咱们肯定瞒不过张相的!”

吴邪恨不得以头抢地,早知道张起灵回来的这么快,他昨晚就不跑出门了。

“王盟,你说如果我装睡骗过小哥的几率能有几成?”

“一成。”

“有一成也不错了。”

“您误会了,”王盟冷酷无情道,“我是说,一成没有。”

“啊?”

“您也不动动你的脑袋瓜子想一想,张相是什么人啊?您这点儿小伎俩还想骗他?省省吧~”

吴邪叹了口气,“也是,小哥这么厉害。”

“好香啊?我怎么闻到雪桂玉莲饼的味道了?”吴邪吸了吸鼻子,满脸诧异的开口道,“难不成终于是我馋疯了嘛?”

“咚咚咚~”

“不是您疯了,是张相来了。”王盟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就是张起灵。

王盟行了一个大礼,便无视了身后吴邪那双求救的眼睛,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小、小哥~”吴邪先是讨好的冲着人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事情都解决了嘛?”

张起灵点点头,“嗯。”

“你是不是给我带了好吃的?”吴邪眼巴巴的看着张起灵放在桌上的糕点盒子,目露憧憬。

张起灵本想着铁石心肠一阵子,不给他吃,结果一进门就被人盯着看,一颗心早就软的不像样子了,更别提这次出远门大半个月没见着吴邪,确实想的紧。

终于,还是张起灵没能忍住一身叹息,伸手把人圈进了怀里,叹了口气,“抱歉,怪我这次出去事情太久了。”

吴邪眼眶有些红,吸了吸鼻子,“还走吗?你都不知道,你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我都怕自己撑不到你回来。”

“胡说!”张起灵掐了一把吴邪的腰,“我这次出门是收到了一线机的消息。”

吴邪无奈的摇了摇头,“传说中的草药,不一定真的存在,你不必这么费心的。”

“我找到了。”

吴邪一愣,呆呆的看着张起灵,“你说什么?”

“找到了,”张起灵耐心地重复,“你的病有治了,解雨臣在和他的师傅钻研药方。”

人在经历大喜或者大悲的那一瞬间是麻木的,他的神经承载不住那突然之间的剧烈情绪,看着吴邪呆愣愣的模样,张起灵笑了笑,凑了过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唇,“不要害怕,你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我们会一起度过很多、很多、很多个春夏秋冬,等你彻底好了,我也就卸了这一身官职,带着你去看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带着你去吃以前没吃过的东西……”

吴邪噗嗤一声,勾着张起灵的脖子,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我一定会平安的,我记得算命的说过,你属麒麟命,心想者事必成,从小到大,你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十五岁跟随我爷爷奔赴战场,一战封神,两年便接替了将军之位,战事平息后,你归还军符,入朝为官,仅一年便替陛下出谋划策百余条,北方大旱、南方洪涝、西方粮荒等等让人头疼无比的问题,你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而后你越级升职,成为最年轻的宰相……有时候想想,我真牛逼,你这么厉害的人,就被我从小给预定了~”

“文武我皆不求,我只求你安好。”

“我一定会好的,”吴邪轻轻撞了撞张起灵的脑袋,笑意吟吟道:“因为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胖胖的仙君腾云驾雾到我眼前,说他叫王胖子,跟我侃天侃地的聊了好久,说他和我们都是神仙,还说我们三是最好的兄弟,以前做了很多好事,然后飞升成神了,说你是最牛逼的一个,本体就是麒麟圣兽,本来我们三神仙日子过的好好地,结果我不小心跌落至轮回镜,你为了寻我也跟了下去,他本来也想跟着过来的,又怕轮回境无人看守会出事,所以便替我们守着了。”

“他说,凡事别害怕,因为麒麟会保平安。”


孔雀与石膏头

【理砂】砂金战损后,教授他把小孔雀带回家了

summary:他那饱经创伤的心灵里,爱的波澜几经反复。——《茨冈人》


00.


“真是的拉帝奥,昨晚也不对我温柔点,我可是伤者哎♡”


被带回家的孔雀絮絮叨叨的,聒噪而恬不知耻的说着些旖旎的话语。拉帝奥手一顿,加重了些力道,果不其然得到了对方华丽而轻佻的“啊~痛死了。”


充满窸窸窣窣声的卧室里。

砂金脆弱地躺在卧铺上,一头漂亮似蜂蜜的金发稍显黯淡,曜日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突出他作为伤者失血过多的凄惨模样。


金发青年转头探向没有戴石膏头的英俊男人,长于精致脸蛋的那张嘴喋喋不休。


拉帝奥静默地看着他。


见拉帝奥不回应,小孔雀挪动手指,悄悄把血抹...

summary:他那饱经创伤的心灵里,爱的波澜几经反复。——《茨冈人》


00.


“真是的拉帝奥,昨晚也不对我温柔点,我可是伤者哎♡”


被带回家的孔雀絮絮叨叨的,聒噪而恬不知耻的说着些旖旎的话语。拉帝奥手一顿,加重了些力道,果不其然得到了对方华丽而轻佻的“啊~痛死了。”


充满窸窸窣窣声的卧室里。

砂金脆弱地躺在卧铺上,一头漂亮似蜂蜜的金发稍显黯淡,曜日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突出他作为伤者失血过多的凄惨模样。


金发青年转头探向没有戴石膏头的英俊男人,长于精致脸蛋的那张嘴喋喋不休。


拉帝奥静默地看着他。


见拉帝奥不回应,小孔雀挪动手指,悄悄把血抹到有洁癖的某人的手心,试图在对方生气的边缘大鹏展翅。


“我都这么痛了,您还不安慰安慰我吗?好铁石心肠哦,亲爱的教授。”小孔雀凌厉绚丽的眼睛水光盈盈,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垂下脑袋。


“如果你想伤口好得快些,我建议你安静地配合我。”学者略显粗糙的指腹温热,捻着细腻的药粉,在砂金的伤口上抹开。


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翻着模糊的血肉,此处的狰狞可怖与其他地方的细嫩格格不入,宛若横亘在大海中央的深渊。


深紫发青年敛眸,端详着对方的伤疤,蹙着眉闷哼了一声,手下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一点。


砂金知道这不是因为所谓的温柔与疼惜。

只是拉帝奥怕动作太大,他刚刚结痂的伤痕开裂,影响他们后续的行动。

  

他笑眯眯地听着拉帝奥的问询。


“为什么要在任务里那么鲁莽?你本来可以不用受伤的。”虽然他勉强能理解对方的行为,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说不定答案里面就有转机。


“这次你自己答应过我不会胡来,是你主动提议按照我的计划…”


“哎呀呀…”金发青年懒散地嗤笑,“你明白的,拉帝奥,在当时那是效率最高,获益最多的办法,我的行事方式就是如此。


“抱歉抱歉,没遵守诺言是我的不对,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嘛~亲、爱、的。”


果敢的赌徒早已习惯将已身作为筹码,赢得最盛大最华丽的胜利。


“难道说…”

绮丽的烟紫色眸子里似有水光潋滟,像被月光拨动的湖,砂金的嘴角挑起一个若即若离的暧昧弧度,故作惊讶,“你心疼我了?”


“这可不行啊,要是你突然爱上我,我会很苦恼的。”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摇头,倏然间像被什么刺到一样,“啊疼疼疼,别这样…”


“哼。庸人可不会爱上自恋的孔雀。”

拉帝奥重重地将药粉推上砂金的伤口。

  

他当然会如此,砂金想。

教授是个很守时间很注重效率的人。

  

这一切,不过是对合作伙伴普通的救助罢了,他的目的很单纯:不希望他们的合作半途而废。


无论是与新人磨合,还是项目进度清零需要重新推进 ,于对方来说都很麻烦。这只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带来的选择罢了。


“别生气嘛教授。”殷红丰润的嘴唇呢喃,砂金弯弯眼眸,满眼含笑地看向那个不太温柔地给他涂抹药物的学者,恶意在对方耳边吹着湿热的气,“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他轻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白,仿佛只是在跟维里塔斯·拉帝奥说明自己的早餐吃了什么。


“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或许我就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和你结婚了?”


“听说星际和平公司高管结婚有给蜜月期的假期,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孔雀微微侧头,保持着温驯有礼的微笑。


他能感觉到对方停留在他伤口上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呼吸也变急促了大概0.5s,脸颊上有被冒犯过后的罕见薄红,仔细看的话,连手腕都有些发抖。


想来也是自己还个男人,被男人告白只会让男人觉得恶心,让拉帝奥不会和他恋爱这件本就板上钉钉的事情雪上加霜。


——在对方的高标准下,能成为他合格的沟通对象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糟糕,还是尽早否认掉自己的失态比较好。


砂金笑眯眯地掩盖着失落,轻轻将这几句话带过去一笔勾销,“开玩笑的。我演技很好吧?”


“我们聪慧的教授该不会相信了吧?”


话音落下。

像一锤落尽水里的宣判,无声无息。


拉帝奥突然不出声了。


缄默。空气里弥漫着无言的缄默。

方才略显热闹温暖的室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莫名的让砂金觉得方才渗进来的暖阳不起效,冷得他有点想哆嗦。


不会没蒙骗过去吧?

还是说对方觉得这样就已经是足量的冒犯了,连合作也不想要了?


俗话说关心则乱。

而爱情恰好是最能使人愚钝的情绪与顽疾之一。


砂金抿着嘴,收心冒出微汗,色彩斑斓的瞳仁游离,“拉帝奥?”


当他抬眼想要观测对方的反应,再为自己进行辩解时,他坠入一片羽毛般柔软温和的赤色鎏金里。眼尾的那抹艳丽修饰着他的色厉内荏,拉帝奥托举着砂金受伤的手腕,又珍重地将它塞回被窝。


“这是你第五百二十次把‘拉帝奥,我爱你’,‘拉帝奥,我喜欢你’挂在嘴边,我是否可以理解为…”


深紫发男人凑近时,砂金的心跳久违的剧烈震动,像千万只蝴蝶在扑扇翅膀。


他早已习惯了赌局,因而再刺激的筹码也无法让大脑疯狂地分泌多巴胺。金发赌徒的眼里熠熠生辉,有什么无形的手攫住他的呼吸。


——“你的这个玩笑有些越界了?”

但他没拒绝,砂金想。


这就足够了,拉帝奥不讨厌他就够了。


要让他爱上他,无异于异想天开,天旋地转。


而在下一秒,颠覆砂金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拉帝奥俯身,将砂金揽进怀里。


——不是说庸人不会爱上孔雀吗?那他这是在…调戏他?


01.


一开始,维里塔斯·拉帝奥对他与砂金的合作并不期待。


对方的行事风格、思想观念乃至于衣食住行的偏好都与他截然相反:作为学者,他习惯循规蹈矩的做事,尽量规划好每一个节点,让事情不出现纰漏;而砂金不按常理出牌,无视概率论,经常做出一些疯狂的梭哈行为。


虽然最终他们的任务都能顺利完成,但是过程往往充满曲折,与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拉帝奥对此感到不满,与那位不靠谱的金发高管争论过数次,讨论的结局往往不是那么愉快,以他摔门离去或是砂金不耐烦离开办公室为结束。


“该死的赌徒,你有想过输下赌局的后果吗?”

“你只是个被公司判了死刑的茨冈尼亚奴隶,如果你…项目失败,所等待你的只有相较于其他人数倍的惩罚。”


“别紧张嘛~教授。任务都顺利地结束了不是吗?而且结果都非常完美。”砂金双腿交叠,身体放松地后仰在人体工学躺椅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他笑得自信而又慵懒,“不会输的,你知道我的好运。”


“而且就算我再度跌进最凄惨的境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本来就不是你称心的伙伴,就算我死了,我的工作一样可以交接给其他人。”


智慧的学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如鲠在喉。

是的,他的确反驳不了对方的任何一个字,也明白对方所做的决定丝毫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


但他心底又隐隐不希冀对方这么疯狂下去。

如果不劝说,如果不阻止,他总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后悔。


所以这次,拉帝奥没有走。

他抱着厚厚的一沓书,定定地望向砂金,再三斟酌后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赌?”


——为什么?

对方哂笑,而后那笑容慢慢散大,像是有了裂纹的玉石般扩散,弥散到他整个人身上。砂金慢慢弓下身,像只蜷缩着的金色猫咪,笑得浑身都在发抖,眼角泛出泪花。


从来没有人会问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为什么会去赌。这就像问鱼为什么生活在水里,鸟为什么在天上飞一样。


你真好笑,拉帝奥。他听到砂金这么说。


砂金缓慢地用昂贵的方巾拭去泪水,“我以为你会比我想得更了解我。博识学会的学者在与人合作之前,应该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是吗?”


“还是说——你其实调查清楚了,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现在的我应该珍惜我自己?”


“…拉帝奥。你根本不可能会懂我的处境。”


02.


寰宇广袤,人类渺小。

有关于一个种族的流言蜚语、生存与死亡,不过白纸黑字、寥寥数语。区区几张纸的份量就可以奠定上千万人平庸而声名狼藉的一生。


维里塔斯自然是有对【埃维金】这个种族进行过了解的。


只是他如今站在砂金面前,说不出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字眼,道不出早已准备好的辩词。


比如——[你已经走出来了。你现在也有机会接受教育了。如果你能挤出空闲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第一真理大学的名额。]


又比如——[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我的计划足够缜密周全,可以让我们两个人在没有风险的状况下全身而退。]


但心灵上的创伤能轻松的痊愈吗?已经形成的路径依赖有那么容易抹除吗?几句话就可以轻描淡写的盖过?


希冀对方因为自己的“帮助”走出来,摒弃他赖以生存的习惯,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拉帝奥的生活在常人看来一帆风顺,对比起对方优渥得过分,除了没得到博识尊的注视外,他人生的每一项经历都是茨冈尼亚的土地不曾拥有的。


在他踏遍图书馆,徜徉在知识的星河里时。

孱弱的奴隶们还在为生活而漂泊,黄沙、严寒,绝望的暴雨最笼罩了所有人。


聪慧的猫头鹰在对方的质问下败下阵来。

砂金的话语锐利而尖刺,像一根根针,一个个冰棱,刺得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我没受过教育,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拉帝奥,我问你,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除了一遍又一遍证明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变成赌局上最高昂的那枚筹码,我还能做什么?”


砂金不是个会每日自怜自艾叹息自己过去的人。

苦难摧毁着他,重塑着他,裹挟着他向前走,却又将他的自我困囿于金石铸就的笼子里。他本能地热爱着每一场赌局…那是为数不多让他可以亢奋的东西。


金碧辉煌的赌场里总萦绕着令人心醉神迷的暖香。

他不为钱,不为名,不为利。


他只是需要胜利后那份巨大的满足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即使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在那之后是更深的空洞与虚无。


精明的商人明白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互相理解。

但那个人不该是拉帝奥。


他有颗圣人般纯洁赤诚的心,在这遍地算计的世界里他的道德富得流油,刺得他眼睛生疼。


学者没经历过太多苦难,但他救助过太多的人,用他的知识帮助过太多贫瘠之地的可怜奴隶,治愈了数种顽疾。


…他以为,就算对他的举动不满,拉帝奥也会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见过那些可怜孩子们的眼神。


世俗的强行拯救对他来说收效甚微,他只会因为对方的破门而入而惊惶害怕,甚至愤怒:他好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他行事疯狂是为了掩盖…;他总是挂着微笑是为了…


砂金会变成砂金是有理由的。


如果有人推开门,强行给他一颗糖,并因此希冀他因为一点没用的甜变成摇尾乞怜的狗,那他会觉得这个人可能哪里有问题。


如果有人踹开门,强行给塞他一块毛毯,却忽视了因此泄露而来的簌簌冷风,他会感到无语。


如果有人破开门,强行撕/碎的伪装,告诉他,他的壳他的刺他的所有都是错误的,需要被矫正,然后使他的心失去保护,暴露在空气中,他会不安,会无所适从,更会感受到恐惧。


那是傲慢的同情,高高在上的强者对弱者的俯视。


他看向深紫发男人,他赤色的眼眸里有细碎的金,它们就像荒漠里流动的沙,衬托得学者的眼睛极为璀璨。


【真理医生】。

唯独他,不能是“连他也…”


维里塔斯·拉帝奥哑口无言,而砂金也兴致缺缺。


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03.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对他感到失望,也许是觉得他说得话有道理——谁知道呢?他是个赌徒,不是会读心术的巫师,猜不透其他人的想法。


总之,拉帝奥没有再过多干涉他的行动,反而主动担任起了收集信息的情报员这一角色。


甚至,偶尔会做出些意料之外的举动。

砂金不是个会在意龃龉的人,因而乐呵呵地跟着人跑。


“怎么了拉帝奥?突然推荐我餐馆,是想要和我一起吃烛光晚餐吗?”小孔雀愕然地道,眼里荡漾着讥讽的笑意,“简直就像约会一样。”


“你该不会…”他挑眉,抬头低头,将拉帝奥丰腴健硕的身材从头到位扫视一遍,而后顽劣地抱住自己,“我可是很金贵的,你不要贸然对我下手。”


“砂金。”拉帝奥注视着他。


“好吧~英俊的教授。你还是很合我眼缘的,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深紫发青年套上石膏头,转身就走。


自觉闹过头的小孔雀立刻变温顺,笑眯眯地黑色皮质隔着手套去勾搭对方的手,“别这么急着走啊。我还真挺好奇你会挑选什么样的餐馆的。”


毕竟拉帝奥看着不是会享受的人,三餐大概都很健康,还经常健身吧?


04.


虽然已经做好了足量的心理准备。

但看到健康、绿色、无污染的食品时,他的嘴角还是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再看看每道菜的份量:小、少,往好听了讲是袖珍,是精致摆盘。


往难听了讲:“教授,你的真身是食草动物?”

“不是。”


“那…你是只聪明绝顶的鸟?专吃鸟食那种?”砂金挑眉,颤颤.巍巍地拿起叉子。


良久,他浮夸地卖弄好听的嗓音,将它挤得尖利变形,像是歌剧里的女郎,“招待公司高管哎?亲爱的?不应该是那种贵的食材,什么黑松露牛排帝王蟹…”


拉帝奥平静地看着砂金。

这让砂金疑心自己精心设计的表演被洞穿了,那道目光没有穿过他心灵的厚壳,却在那里逡巡、游离、抚摸,弄得他的心脏发麻。


“你吃不惯那些。”

“我见过不少饥一顿饱一顿的奴隶,他们通常都有严重的胃病,反酸、烧心,吃多吃少吃油腻的都会难受。”


“那又怎么样?”砂金敛起笑容,“就算痛得死去活来在地板上打滚我也要吃。”


“嗯。”维里塔斯·拉帝奥淡漠地看向腕间的的手表,在光线折射下,它散发着清冷的光,“所以我也给你定了一桌贵的和你平时自己吃的。”


“我下午还有事务要处理,你可以自己选择吃或者不吃。一会胃药也会送到。”


叮嘱砂金的最后一句,他丢下一句冷冰冰的“不要让身体影响我们的任务。”就扬长而去。


就,真就去忙工作了?

砂金凝眸,抬起叉子将鲜嫩的果实戳得糜烂,仿佛将它当成了某个无情石膏头的替身,疯狂发泄着不满。


他干嘛要听他话。

仿佛青春期叛逆的小孩般,金发青年插/起一块裹满了黑椒汁的牛排送进自己口中,而后优雅的、像上流人士一般吃下帝王蟹肥美的肉钳、精美虾球香酥的外壳…


最后胃痛的想死。

那个死板的石膏头都不在这里,他跟他较什么真。


再痛快死了,真的。

腹部的绞痛激得砂金脸色苍白,明艳的脸上滑落泪珠,剧烈的感受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砂金缓缓蹲下来,屈膝抱着自己,藉此缓解疼/痛。

颤抖的手在旁边的柜子里摸索——他记得里面有药。


约莫一个小时,止疼药起了效果。

他开始想,好吧,拉帝奥这个人还是很体贴的,他还是挺食人间疾苦的嘛。


他讨厌他。


05.


砂金不渴望救赎。

不过…或许拉帝奥原本想要给他的就不是救赎。


庸人深知人们之所以要自己挺过苦难,是因为它无可避免,它人无法改变、扭转,温暖他人破败的过去——那是既定的事实。


他不会给在砂金难过的时候给他糖并希望他立刻高兴起来。


但他会在砂金吃糖吃到唇.舌发麻时,递上一杯温水…砂金感到发苦,就不会被虚假的欢欣冲昏头脑。


他不会强制砂金对他敞开心扉。

但他的通讯设备永远为砂金留着特别提示音,只要他想讲,他永远会在一墙之隔的距离倾听。


不打扰,不提建议,但也不会抛弃他。


只有在砂金想狂热的奔赴死亡的深渊时,他才会焦虑,才会急躁。


但维里塔斯最终都将那些念想一一压下去,他告诉自己要信任砂金:他不会让自己真的死亡。所以你不要干涉他、阻止他,看着一切发生就好。


06.


或许正如人们所说,陪伴是最长情的表白。

因而维里塔斯在自己不承认自己爱慕砂金的情况下,做出了一系列的行动。


而这些行动,终于让那只慢腾腾行动的金色寄居蟹丢掉自己的在垃圾堆里翻找来的“家”,不疾不徐地攀向新的家——拉帝奥宽阔而温暖的怀抱,有温度,更实在一点。


砂金主动跟自己说,不会再在任务中赌命时,拉帝奥是很惊喜的。


所以哪怕是他违背了约定,奄奄一息地趴在自己肩膀上时。


看着那身流光溢彩的蓝绿色衣物浸满血污,漂亮的眼睛黯然,连素日里顺滑的发丝也恹恹打结时,拉帝奥也没有忍心呵斥对方。


他简单地给对方敷好了伤口止住血,对着睡意朦胧的砂金说,“不要睡。”


“我带你回家。”


金发青年黏黏.糊糊地应了声好,就将疲软虚弱的隔壁搭上拉帝奥的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对方为了让他打起精神硬找的话题。


“教授,我确实不应该那样做,我只是习惯了…”在迷糊间,金发青年显得非常乖巧,认认真真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关系,至少你有这个意向。”


任何事情的开始都是难的,只要踏出了那一步,后续就会容易很多。


把砂金放到床上后,拉帝奥用手帕细心拂去对方脸颊上的脏污,不顾洁癖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脑袋,像那些温柔的长者一样鼓励他,“下次,或者下下次,下下下次,你一会会做到的。”


拔掉刺猬的刺很残忍,艰难又血腥。但是让对方袒露软乎乎的、脆弱的肚皮,却只需要信任。


现在的砂金还在权衡拉帝奥与自己习以为常的路径之间的重量,他不敢,也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依托于他人,所以选择了孤注一掷的打法。


但当他说出自己“不会再去赌命时”,他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向学者倾斜。


黄昏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孤独的、温柔地交缠在一起。


07.


清醒来后的砂金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用谎话与甜言蜜语掩盖真心,尽管在他本人记忆断片的时间段里,他已经跟拉帝奥认错好多次了。


但不妨碍他清醒的时候嘴硬。


维里塔斯喊了最顶级的医师治疗,砂金本人又受存护的庇佑,他自然恢复得快。——这也是他敢赌的原因之一,只要没死都能活蹦乱跳的。


至于他的胃病。

那是他秘而不宣的心事,只有拉帝奥发现了。


毕竟一名公司高管居然厌恶奢华的吃食,因为过去悲惨的经历频频在享受美味时而几近干呕、痛苦,很可笑对吧?知道的人有那个石膏头一个人就够了。


左右他嘴严,不会说出去。

砂金赤忱热烈地望向拉帝奥,年轻俊美的学者眼底下有浅淡的乌青,秾丽嫣红的眼影显然是随意扫的,没抹匀开来…应该是除却中途的洗澡外,剩下的时间都留在这里照看他了。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更何况。

砂金滚动喉结,听着对方因为倦怠而沙哑性感的低沉嗓音,感到耳根一阵阵发烫。


他本来就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未知的地点,喜欢上了拉帝奥。


无法回忆是因为什么爱上的。

金发青年只记得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会骤然加快了。


恰巧气候闷热潮湿,砂金又盖着偏厚的被子。

暖暖的金晖洒进窗棂,在拉帝奥脸上投射下阴影与勾勒他白皙脸颊的光晕。


怎么办?

他好像有点想亲他。


想要跟他表白,告知对方自己旖旎的心绪,恶劣地调戏对方——维里塔斯,你完了。


你的温柔、你的信念让一名罪恶的茨冈尼亚人喜欢上了你,这可怎么办啊?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讨厌我啊。


不然可是会被孔雀不停求偶的哦?


鬼使神差的,砂金对他说出我喜欢你,又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迅速反悔,想要收回自己说过的“怪话”。


然而…然而…

  

08.

温暖有力的怀抱席卷了砂金。

——————————

隐藏结局是教授告白+和砂金亲

十年人间

小狗乖乖

小狗乖乖

 

吴邪很听话,这一点张起灵从不怀疑,虽然偶尔会有些小小的叛逆倔强,但这无伤大雅。

江南水乡养出的温润青年,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一股湿软的水汽,沁人心脾,让人舒服的很,胖子经常说,自己太双标,明明都是好兄弟,但是对吴邪明显就很上心,比人家爹宠儿子还过分,人当爹的起码还知道教育教育儿子,但自己对吴邪只有骄纵没有教育。

张起灵并未出声反驳,只是摇摇头。

因为在他看来,吴邪真的太乖了,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会反驳不会顶嘴,只会顺从乖巧的看着你,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夸赞的点,每当这个时候,他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底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欢喜。

还有就是胖子说的,自...

小狗乖乖

 

吴邪很听话,这一点张起灵从不怀疑,虽然偶尔会有些小小的叛逆倔强,但这无伤大雅。

江南水乡养出的温润青年,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一股湿软的水汽,沁人心脾,让人舒服的很,胖子经常说,自己太双标,明明都是好兄弟,但是对吴邪明显就很上心,比人家爹宠儿子还过分,人当爹的起码还知道教育教育儿子,但自己对吴邪只有骄纵没有教育。

张起灵并未出声反驳,只是摇摇头。

因为在他看来,吴邪真的太乖了,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会反驳不会顶嘴,只会顺从乖巧的看着你,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夸赞的点,每当这个时候,他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底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欢喜。

还有就是胖子说的,自己太过骄纵吴邪,在他看来,吴邪身体在三人之间,是最弱的,这是根基问题,再加上那十年间的遭遇,这些都让他不得不对吴邪的身体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天冷了要注意,天热了要注意,阴雨天气要注意,干燥天气还是得注意,家里后庭院种了不少的应季花草,都是对静心养肺的,还有一年四季备着的养生茶,不仅分季度,还分早晚,光是给吴邪调配的养生茶,都占据了一面墙的位置,那些个东西,不说吴邪了,有时候就连胖子都会弄混,但是张起灵从来不会。

之前听人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张起灵并不认同,他觉得吴邪就很好,就那安静乖巧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倾尽所有做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小哥,你在看什么呢?”

就在张起灵仰头看天的时候,下方突然传来了吴邪的声音。

张起灵低头一看,刚好撞入吴邪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鬼使神差般,他开口问道:“要不要上来?”

吴邪眼底笑意更盛,猛地点头,“要要要。”

张起灵勾了勾唇,弧度极浅,“等我。”

很快,张起灵踩着枝丫跳了下来,吴邪嘴里的小心二字还没说出来,张起灵已经跳到了他的眼前,腰间一紧,他下意识的抱住张起灵,闭上了眼睛。

失控的感觉转瞬即逝,再次睁眼已经站在了树干上,吴邪有些惊喜,嘴角笑容越发明亮,晃得张起灵一阵口干舌燥。

站在高处的感觉很新奇,吴邪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小哥小哥,难怪你喜欢坐在树上,这里风景确实好啊!”

“哎~你看你看,胖子搁那儿干嘛呢?”

张起灵看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随后云淡风轻道:“藏烟。”

“什么?藏烟?他太过分了!”吴邪扭头看着张起灵,满脸正义,“我待会儿就去批评他。”

张起灵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关系,他找不到的。”

吴邪一脸懵逼,“啊?”

张起灵没有明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

彩蛋:我烟呢?


竹桃※
物理魔法使的即视感。这个身材,...

物理魔法使的即视感。这个身材,简直就是mob的理想型

物理魔法使的即视感。这个身材,简直就是mob的理想型

-江-

【理砂】偏头痛

*Summary:“比如你。”

*交往同居设定,只是想看看有点脆弱的砂金和宠孔雀的教授。

 

  偏头痛的发作是毫无预兆且不分场合的。可能是会议上、可能是饭局里、甚至还有可能是作战时。好在这一次,当熟悉的疼痛潮水般向他袭来时,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他扶住额头,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险些直接晕过去。

  止痛药就放在厨房的柜子上,但此时他眼前不断爆着噪点、甚至几近失明,强撑着站起来显然不是什么理想的选择。于是他只好慢慢地把整个身体挪到了沙发上,把后背靠在了拉帝奥前两天新买的那个大靠枕上,尽量给自己找了一个踏实又不太别扭的姿势。

  头痛的发作一阵狠过一阵,他在煎熬中感觉自己...

*Summary:“比如你。”

*交往同居设定,只是想看看有点脆弱的砂金和宠孔雀的教授。

 

  偏头痛的发作是毫无预兆且不分场合的。可能是会议上、可能是饭局里、甚至还有可能是作战时。好在这一次,当熟悉的疼痛潮水般向他袭来时,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他扶住额头,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险些直接晕过去。

  止痛药就放在厨房的柜子上,但此时他眼前不断爆着噪点、甚至几近失明,强撑着站起来显然不是什么理想的选择。于是他只好慢慢地把整个身体挪到了沙发上,把后背靠在了拉帝奥前两天新买的那个大靠枕上,尽量给自己找了一个踏实又不太别扭的姿势。

  头痛的发作一阵狠过一阵,他在煎熬中感觉自己左侧的太阳穴已经快被锤爆了。眼睛连带着要了命的烧疼,活像是要被生生剜出来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嘴唇无法自控地抖个不停,感觉到激烈的心跳震如擂鼓,甚至撞得他的肋骨也隐隐作痛。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连续通宵了两天,而睡眠的总量甚至没有超过三个小时。

  对于他来说,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但也不至于总是像这样挑战身体的极限——毕竟他每天的会议和采访都多得令人发指,他可不希望在客户或者闪光灯面前失态。

  只是这一次,事情实在棘手,谅是他也不得不废寝忘食地赶工。好在,现在事情解决了——而考虑到他的辛苦,钻石给他批了两天的假期。

  顺便,很显然——他抬手按了按胃——他也已经接近二十个小时没吃饭了。不过在回来之前,托帕倒是给他塞了个有奶油夹心的小面包。据对方所说,自己当时的脸色差得吓人,因此半受胁迫地把那有些过甜的低质碳水囫囵咽下了。

  但因为头痛的缘故,他现在不但完全没感到饥饿,甚至还有点想吐。因此他蜷着身子,认命般地闭上眼,心里默默地祈祷这阵发作快些过去,好让他至少有力气起身去拿药。

 

  维里塔斯·拉帝奥推开家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光景。彼时他刚结束满课的一天,和那群脑子里装不下半颗枣的学生们斗智斗勇令他身心俱疲,收上来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论文更是令他头痛不已。

  不过,显然,他那正以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埋在沙发上的室友应该比他更加头痛——物理意义上的。

  长达两年的合作和半年的同居早让他们对彼此那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了然于心,当然也包括这就像夏季的暴雨一样常常突袭的偏头痛。

  像那样的夏日里,他们曾在同一张沙发上喝红酒喝到微醺,胶片机里放着冷门的古典乐;而金头发的孔雀趴在他的怀里,用那双会笑的漂亮眼睛望着他,一切都预示着他们即将在黏糊的夜色里意乱情迷。

  他大抵也是有些醉了,手放在对方的胸口,已经摸索着解到了第三颗纽扣——然而就在此时,他敏锐地发现他的情人皱了一下眉——哪怕对方很快恢复了原本的表情,但那湿漉漉的嘴唇已然在霎时间里苍白如纸,他手指下那片细腻光滑的皮肤也不知何时突然出了许多汗。

  尽管在这之后砂金飞速地抓住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甚至勾着舌头去舔他的嘴唇,试图让他重新投入回这场火热的闹剧里,拉帝奥还是冷静下来,抬起另一只手去摸对方的额头。

  同样满是细细的汗珠,但是冰冷得有些过了头。

  “哪里不舒服?”他低声问,似乎想尽量温柔一点,但语气仍带着一种不容推诿的逼问感,“说话。”

  “抱歉……”而砂金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少见地没有欺瞒,“只是偏头痛罢了。”

  因为饮酒,砂金服用止痛药的申请被拉帝奥驳回了。后者接着用毯子把他卷成了个漂亮的蚕蛹,放在了此人为了同居而精心购置的大床上,自己则去厨房给他热了杯蜂蜜水。

  对方于是调侃他:原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没回话,手指放在这人的太阳穴上稍稍用力地揉。

  总之,不知道是他手艺了得,还是这个整日疲于奔命的赌徒太过劳累,大约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砂金就在均匀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他们重新在这个黏糊又潮|热的仲夏夜把神魂颠倒时说过的所有大话兑了现——双倍的。

 

  但是今天拉帝奥并不想提起这档事,因为砂金的状况显然比那天要严重的多。此时那颗金色的脑袋正深深埋在抱枕里,掐在上面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明显地爆出了青筋。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砂金似乎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抬起头来。

  拉帝奥叹了口气,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了。

  “……厨房顶柜的第二层。”这时他才听见对方沙哑地开口,“止痛药。”

  于是刚坐下的拉帝奥重新站了起来,按照对方的指示快步走向了厨房。两分钟后,他端着一杯温度恰好的热水和那瓶止痛药回到了对方身边。

  那瓶药是红色瓶身,是庇尔波因特的便利店里最常见的那种消炎镇痛药物。拉帝奥记得这瓶是两人刚搬进这里时砂金买的,一瓶共一百片,但现在竟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我想至少负责体检的医生应该给你们科普过药物滥用的危害。”他眉头紧蹙,声音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几分愠怒。

  “我知道、我知道……”砂金晕晕乎乎地回应道,“我们之后再聊这个话题……至少现在先给我两片。”

  “……”拉帝奥看着他,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沉默着把药递到了他嘴边——当然,只有一片。

  “……也行吧。”砂金扯着嘴角给了他个不怎么真诚的笑,然后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把那片药咽下去了。

  但大约是这口水唤醒了他那被无视已久的胃,那药才刚刚滑过他的食道,他就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这恶心感甚至让他强撑着半坐起来了点,以对抗上涌的胃酸。他抬起手捂住嘴,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没法回话,但同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就那样顿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样和自己僵持着,不得不从与头痛的抗争中分出一丝神智去抑制呕吐的欲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这样过了整整一分钟,恶心感逐渐消减,他终于脱出身来。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立,而冷汗已经浸透了他背后的衣服。

  他慢慢放下手,语气有些虚浮:“……没事了。”

  “你应该去看医生。”拉帝奥直言道,一面把放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拉了过来,以防万一。

  “托帕和翡翠说过和你一样的话。”砂金眨了一下眼,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我当然去看过……只不过,你知道的——神经性头痛没有什么特效药,甚至连病因都无法明确。”

  “至少有研究表明,它的发作和熬夜及过量饮酒呈正相关。”拉帝奥注视着他,眼神像审视。

  “抱歉,教授。”砂金轻飘飘地说着,听着有些玩味,“我还没有到能掌控自己生活的那个层级。”

  “是么?”拉帝奥不咸不淡地回答道,“这也是你的选择。”

  “选择什么?”砂金眯了眯眼。

  拉帝奥站起身,向卧室走去了:“取决于你自己。”

 

  这话多少有些武断又没头没尾,砂金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把脸埋回了那个带着淡淡的马鞭草香味的抱枕里。这是拉帝奥钟爱的香味之一,据说有助眠的作用。和砂金自己最常用的香水截然不同,这味道平淡、清苦,闻着有些冷淡,但又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而即便顶着仍旧剧烈的钝痛,他还是立刻分辨出了那提示音的归属——是托帕的工作短信。于是他尽力坐起身来,伸长胳膊想去拿,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拉帝奥抱着那条熟悉的毯子去而复返,右手赶在他之前扣住了正亮着屏的终端,把它拿走了。他说:“我会和她解释。”

  砂金笑了笑,并不十分认真地问道:“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那么她可以先安排给别人。”拉帝奥把毯子仔细地盖在了他身上,寸步不让地回答,“据我所知,你的休假已经生效了。”

 

   “躺好。”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靠枕,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按了回去,“我会一直拿着你的终端,死了这条心。”

  “你误会我了,教授……”砂金挑了挑眉,“我可不是托帕那样的工作狂。”

  “我对p45级的高管是否在为公司卖命并不感兴趣。”拉帝奥抱着臂,重新在他旁边坐下,“终端的亮度只会加重你的头痛。”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开了被冷汗黏在对方额头上的碎发。在察觉到异常后,他把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眉头越皱越紧。

  “……你在发烧。”

  “是么?”砂金的声音有些模糊,听语气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意外,“那我真是走运——这种止痛药同时也是热门退烧药的一种。”

  “它同时应该也有助眠的效果,”拉帝奥淡淡地说,“我倒是希望这一点能尽快起效。”

 

  砂金没再回话。他睁开眼,看向了茶几上的那瓶花。一天前拉帝奥所在的院校举办校庆,这束花是他的学生送给他的。那是一束金色的百合,包含了“感恩”的寓意,是一个不错的、送老师的选择。不过同时,它也有一些别的、不那么广为人知的寓意——比如财富、胜利、还有“美好的祝福”。

  这是三个能令所有赌徒都为之着迷的美妙词汇,同样也与他相伴已久。但此时的他只是静静地瞥了一眼它们,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到这时才完全放松下来,卸下戒备的身躯终于让他体会到了高烧的滋味。他开始感到有些发冷,但头和眼睛都烫得要命。好在拉帝奥的手指及时地再度按在了他的太阳穴,凉丝丝的触感让他不至于太快地意识涣散。

  他有些耳鸣,但尽管如此还是听到了窗外密集的雨声。他在昏沉中迷迷糊糊地想起,公司今天在这片街区安排了强降雨测试。果不其然,那雨声愈演愈烈,很快就变成了倾盆的暴雨。

  聒噪的雨声好像让他觉得更冷了,更不必提他原本就痛恨雨天。雨水是生命、洗涤、和希望,也是疾病、腐蚀、和灾难——当它降临世间,干渴的大地贪婪地痛饮,甚至在贫瘠的荒漠孕育出丰饶的绿洲;可潮湿和阴冷同样放纵着霉菌的滋生,每每都为逃亡的民族带来无尽的死亡。它不甚公平地照拂过大地,并不遮掩它的利与弊,像神明执拗的、残忍的赐福。

 

  但他仍安静地听着,闭着眼,在心里默默想象那天他们在喝酒时听的古典乐——直到他感觉到拉帝奥把手盖在了他的耳朵上,挡去了部分雨声。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而拉帝奥也正望着他,那双金红色的眸子深邃而沉默,隐约因反射台灯的暖光而中有熠熠,好像荒原上的日出。

  “那么,拉帝奥。”他轻轻地开口,好像一声很长的叹息:“我们应该怎么选择?”

  拉帝奥平静地回答:“抛却杂芜和凡庸,专注价值和贵重。”

  “价值和贵重?”他的尾音抬高了些,似乎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比如呢?”

 

  “比如真理、信仰、生命。”拉帝奥仍然望着他,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比如你。”

 

  砂金无声地笑了起来。过了许久,他重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被简单隔绝过的雨声不再那样吵闹,甚至有些温柔。马鞭草的气味更浓郁了,或许是因为拉帝奥的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至少,在他的睡梦里,雨终于停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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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痛发作期间创作,可能有些混乱。感谢阅读到这里。

*尝试了温暖又安心的理砂。张力十足的漂亮冤家也会有这一面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要评论🥺

普普通通机器人

【欧佩拉入】管家的工作

 

*含all入元素短打

*会有与原作不同的称呼方式

*会用“他”来指代欧佩拉

*ooc警告

 

 

沙利文家中的事宜总是早早的便要打点好,从早餐吃什么,到爷孙二人的出行安排,这些工作基本都由欧佩拉经手。他起床总是很早,将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在成为了巴比鲁斯学院教师团队的一员后,他要干的事又多了不少。

 

教学?——确实,在一般恶魔眼里这大概是最重的任务,可对于欧佩拉来说倒是信手拈来。他处理教学任务,就像平日里当管家那样,快速而又水平高超。

 

真正有难度的,其实是在学校也要完成的管家的工作,比如,确保铃木入间的人身......

 

*含all入元素短打

*会有与原作不同的称呼方式

*会用“他”来指代欧佩拉

*ooc警告

 

 

沙利文家中的事宜总是早早的便要打点好,从早餐吃什么,到爷孙二人的出行安排,这些工作基本都由欧佩拉经手。他起床总是很早,将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在成为了巴比鲁斯学院教师团队的一员后,他要干的事又多了不少。

 

教学?——确实,在一般恶魔眼里这大概是最重的任务,可对于欧佩拉来说倒是信手拈来。他处理教学任务,就像平日里当管家那样,快速而又水平高超。

 

真正有难度的,其实是在学校也要完成的管家的工作,比如,确保铃木入间的人身安全。这项任务可并不轻松啊!作为人类的入间在学校里风头正盛,围着他的恶魔几乎每天都不重样。靠得近是好事,可靠得太近就会接触到秘密——

 

当然,如果是入间自己决定要和亲近的人分享身份的秘密,他也会支持着他的,一切风波都有他(还有沙利文)来摆平,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小心些好。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喏,拐角那儿就有个在偷拍入间的。

 

欧佩拉无声地靠近,俯下身去观察摄像头里的入间。入间像往常一样走在阿斯莫德和瓦拉克中间,取景框的中心是那个笑着聊天的蓝发少年,另外两个恶魔则无情的只在取景框中留下了一小半身体。

 

“拍得不错啊。”欧佩拉说,将正在拍照的恶魔吓了一跳。是英子。欧佩拉对她很有印象。

 

英子吓得差点将手机扔飞出去,好在欧佩拉及时伸手握住了那台在空中翻滚的手机,界面停留在那张照片上。拍得不错,但是没有沙利文校长拍得好。

 

欧佩拉将手机还给瑟瑟发抖的英子,说:“英子同学,还是控制一下你的偷拍行为比较好。”

 

英子使劲点头,匆忙地逃离了现场。

 

入间他们毫无知觉的走着,前往下一节公共课的教室。入间伸手帮阿斯莫德扣上了袖口的扣子,欧佩拉面上不显,耳朵却不快地动了一下。这位阿斯莫德也是重点注意对象之一,入间应该只是把他当普通的朋友,但阿斯莫德可不这样看入间。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在眷顾着他们,他们之间总是有很多独处的机会,顺带着还有种莫名其妙的氛围。

 

——之前哪一次来着,入间和阿斯莫德大概误踩了给魔兽设置的囚笼陷阱,进入了一个四面都是墙的房间。欧佩拉一脚踹开了其中一面墙,进去的时候,这两位正站在一个木牌前讨论着什么,木牌上的字模糊不清,“不???就不能出去的房间”,问号处的字在慢慢地浮现,直到欧佩拉闯入其中,木牌随着裂成了两半。

 

欧佩拉的直觉告诉他,那些还未浮现出来的字,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哎,这就是那个入间控的新老师……”

 

不远处两个恶魔细碎的讨论声传到了欧佩拉的耳朵里。那两位的声音已经压得足够小了,是欧佩拉听力太好。他看了一眼讨论着的恶魔,往入间的方向走去。正好,他下一节课要请入间上台协助一下讲解。

 

入间控……

 

欧佩拉不介意别人说他是“入间控”,但是他已经以这样的方式出名了吗?他只是,嗯,打断了几次恶魔的告白,在萨伯诺克上课盯着入间发呆的时候拿书砸了他的脑袋,在巴拉姆笑眯眯地揉着入间的头发时把他挤走,在阿萨兹勒和入间一起放学的时候强势出现而已……

 

……这不都是他作为管家,要保护好入间而做的工作吗?

 

欧佩拉加快步子,叫住了入间。入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哎呦,天知道欧佩拉多想把这样的入间紧紧抱在怀里!但是,他得忍住。

 

电量还是得回家再充啊。


垂耳兔不吃草

【宫治x你】意外or惊喜

#已婚夫妻,关于一些饭团宫要开分店,小夫妻之间的贴贴



#迟来的圣诞节礼物也许会变成新年惊喜



#一连在外几天出差的宫治回来干了坏事,他是真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



#同系列单篇:


【宫治x你】明知故犯

 

【宫治x你】得偿所愿





-01-

 

 

 

  我和宫治的蜜月旅行没跑得太远,两个人就在小樽和札幌待了两周左右的时间,拍了足够回忆一生的照片,也买够了分给朋友们的特产和礼物。

 

 

  旅行结束后,我和他就恢复到了以往寻常的生活...

#已婚夫妻,关于一些饭团宫要开分店,小夫妻之间的贴贴



#迟来的圣诞节礼物也许会变成新年惊喜



#一连在外几天出差的宫治回来干了坏事,他是真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



#同系列单篇:


【宫治x你】明知故犯

 

【宫治x你】得偿所愿





-01-

 

 

 

  我和宫治的蜜月旅行没跑得太远,两个人就在小樽和札幌待了两周左右的时间,拍了足够回忆一生的照片,也买够了分给朋友们的特产和礼物。

 

 

  旅行结束后,我和他就恢复到了以往寻常的生活。宫治继续经营饭团宫的生意,我则回来授课乐理。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又临近新年,他最近在为分店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在外地几天不见踪影,我待在家替他看着店面,抽空会去见见朋友,倒也没觉得特别寂寞。

 

 

  饭团宫的员工称呼我为老板娘,这是早几年就定下的称呼,起先我还不适应的时候,他们叫得比谁都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员工和学徒间有个不成文的秘密,谁叫我老板娘叫得最多最大声,身为老板的宫治就会提高一点在犯错时对他的耐心和容忍度。

 

 

  分店地址的选取需要一段时间的考察,宫治是在一周后回来的,彼时的我正站在客厅里,手里还端着刚刚出锅的菜肴。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当红的综艺节目,圣诞树上的小灯也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见他笔直一条道地走来,我把脑子丢掉都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我迅速放下了盘子,转过身相当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宫治从嗓子里挤出不满的嘟囔,见他还要上手,我叹口气,赶忙把他脑袋强制性地掰到一边,精准诠释了什么叫做用事实说话。

 

 

  沙发上排排坐着我和他的老朋友,平安夜,大家受邀来吃饭,主要考虑到他今天正好回来,几个人聚一聚着实情有可原。我原以为宫治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会收敛,没想到这家伙反而变本加厉,见角名拿着手机,他满不在乎地扭回头捏着我的下巴就是亲。

 

 

  牛逼。

 

 

  我不经在心里感慨。

 

 

  “治终于还是被侑的厚脸皮传染了吗?”

 

 

  “传染?”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无所谓地忽视了宫治的威胁,“双胞胎还需要传染吗。”

 

 

  晚饭后送走了朋友,宫治自动将开关调整回节能模式,在外待了一周,疲惫感在洗漱后一拥而上。他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任由我枕着他的胳膊,窗外雪花飘飘,屋内的暖气却舒适得令人止不住犯困。宫治关了节目,连客套的环节都直接跳过,他顶着那张池面的脸,顺势趴在我的怀里,含含糊糊地说想做。

 

 

  那他话都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就显得有些残忍了。卧房内没什么光线,宫治靠着我裸露的肩膀小憩,他从后揽着我,和我大概说明了几个在选择内的新店地址,以及它们分别的具体情况。我细细地听着,和他分析起利弊要害。

 

 

  宫治一开始听得倒还认真,可没过一会他就琢磨出了点不对劲的味道——怎么别人家事后是温玉软怀,他们家的事后却是地产金融。

 

 

  “不是你先要我说的?”

 

 

  我胳膊肘向后戳了戳宫治,被他的调侃逗笑。治哼出几声鼻音,加重了揽住我腰的力道,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往下伸了一点,我浑身一抖,强烈不满他的耍赖皮,可很快也没有了抱怨的心思。

 

 

  枕躺在床上,我眯眼打量着如今宽肩瘦腰的宫老板,突然有些走神:他现在没当运动员都够折腾我了,要是当初他真成了职业选手,我不得死在床上。

 

 

  我摇摇头,赶紧把这恐怖的想法甩出脑袋。宫治还以为我是不喜欢正面的姿势才摇头,赶忙把我翻了个身,我心想他也没必要贴心到这个份上,可刚张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撞得发出了别的声音。我得承认自己的某一部分是喜欢这样强势的宫治的,所以才会一再纵容他的得寸进尺,但一时贪纵换来的苦果也需要自己承担。

 

 

  次日是圣诞节,宫老板和音乐老师双双休息。他起了个大早在那里拆我提前准备好的圣诞礼物——一块精致的手表是男人的脸面——宫治虽然不常带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没有。这几年来找我私教的学生越来越多,培训班的生意也在增增日上,相比几年前刚出社会的自己,现在的我也算有了点可以拿得出手的积蓄。

 

 

  我趴在枕头上看他欢快的表情傻乐,过了会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收到今年的圣诞礼物。

 

 

  “圣诞老人难道没给我准备惊喜吗?”

 

 

  “圣诞老人的惊喜在一周前就放好了,是某人一直没看见好不好。”

 

 

  坐在地上的宫治无可奈何,他起身去我的衣柜里翻找,然后抽开了放袜子的抽屉,从中找到了一条白色的棉袜,最后才从里面倒出了一枚戒指。

 

 

  我看着这一系列的操作目瞪口呆,宫治要我伸手,原来的结婚戒指被他取下,暂时放到了床边,新戒指冰凉的触感在指关节扩散,尺寸大小刚好,我缓缓回过神来,盯着眼前这枚精致了数倍的戒指,实在没忍住骂了声关西腔的脏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个。”

 

 

  宫治眨眨眼,脸上露出了看新鲜事的表情。

 

 

 “操你的,阿治。”我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视线略过指缝看向他,“你居然把戒指放在袜子里?!” 

 

 

  “放在袜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圣诞老人吗?”宫治反问到。

 

 

  “这是圣诞老人的问题吗?”我捂住脸,心情复杂地转了一圈面对天花板,“先说好,阿治,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宫治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地看着我,因为凑得太近,我刚扭头就正好对上他的双眼,“我就是觉得现在不是给我买新戒指的时候。”

 

 

  “为什么?”

 

 

  “这还用想吗,新分店那不也需要钱。”

 

 

  宫治盯着我看了会,表情突然变得有点臭,不等我有所反应,他突然凑上来亲了我一口,我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回神,他又拉过我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将牙齿对准了我的手指。

 

 

  “好痛啊,笨蛋治!”

 

 

  “你才是笨蛋。”宫治叹了口气,“我在求婚的时候就说过了吧,等之后日子好些,我手头再宽裕一点的时候就给你买新的戒指,我一向说到做到。”

 

 

  我当然清楚这件事,我默不作声,却在心里想到。不管是结婚还是给我安稳的生活,他都顺利做到了。

 

 

  “所以不管有没有开新店,这个戒指都是你的,我上个月就在橱窗看到了,就想着买来给你当作今年的圣诞节礼物。”

 

 

  宫治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一愣,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哭鼻子。

 

 

  “——我保证下次藏礼物不藏在袜子里了,你别哭了。”

 

 

  我还没感动一会的情绪眨眼间就被宫治破坏得荡然无存,气得我只能捶了他肩膀一拳泄愤,然后再像当初刚收到求婚戒指时的那样,红着个眼睛抽抽噎噎地往他的怀里一钻。

 

 

  “我的审美还是蛮不错的吧?”

 

 

  听见宫治在自己耳旁的自夸,我不解气地又给了他一记肘击。

 

 

 

  新年一月份的时候,宫治终于敲定了饭团宫分店的选址,有了先前积攒的经验,装修不再是件难事,他和熟悉的工程队签了合同,剩余的工作只需要往里砸钱即可。

 

  

  宫治回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是在给学生上课。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被保鲜膜包好的饭团,微波炉加热后,空气里渐渐弥漫出米饭和金枪鱼烘烤后的香气。他困得两眼发直,胡乱对付了两口就打算先回房睡觉,等起来了再去洗漱。

 

 

  他几乎是挨床就倒,累得连拖鞋都来不及脱。宫治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下午,再醒来时天色已经趋近黄昏。听到屋外有做饭的声音,他打了声哈欠,挠着肚子走进了浴室。宫治的思绪飘散,一会在想今晚该吃些什么,一会又再想分店宣传的事宜。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向了洗手池底下没关紧的抽屉,宫治盯着里面的杂志陷入沉思,他皱着眉,月刊杂志封面小腹隆起的女性越觉得像是孕妇。

 

 

  他伸手拿起了那本杂志,总算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孕早期的注意事项在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水龙头的流水不断,宫治看着镜子中倒映的自己,大脑一时间乱成了一锅浆糊。

 

 

  所以是怀了吗?那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她连告知自己的打算都没有?原因呢?理由呢?怀多久了?症状严重吗?

 

 

  他兜着满肚子的疑问走出卧室,却看到恋人和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做饭忙碌。宫治本想开口,可到嘴边的询问却又忍不住咽了回去。

 

 

  “你在那罚站呢,宫老板?”我颇为奇怪地看了眼宫治,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变回了以前呆呆的高中生,“做坏事了是吧。”

 

 

  从某种层面上说,他是做坏事了。

 

 

  宫治撇了撇嘴,“没…就是刚睡醒。”

 

 

  我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哦了声没再多发表什么意见。

 

 

  可宫治的神经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在困意几乎将我淹没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摸自己的肚子。这死动静持续了五分钟整,我忍无可忍,随后黑暗的房间里只听见宫治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哀嚎。

 

 

  “不是,治你今天吃错药了啊。”我开了夜灯,坐在床上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睡前我问你要不要做,是你说不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宫治百口莫辩,他被咬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过了片刻,他认命似地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根,“你是不是怀孕了。”

 

 

  房间瞬间一片死寂,宫治心如死灰,他脑子里全是最坏的可能性,例如对方不想要小孩,又或者是小孩带有什么问题,他最近忙于分店的事,搞不好真有些冷落了自己的妻子。他把头扭到一边,露出了以前还在稻荷崎时,被北前辈发现他和侑打架的绝望神情。

 

 

  不是。

 

 

  我都说了让他少看一点泡沫剧打发时间吧?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宫治撅着个嘴,因为最近的忙碌,他的侧脸看起来像是精瘦的小猪(一方面是他确实瘦了,一方面阿治是猪)。

 

 

  “因为浴室的杂志?”我靠着他的肩膀,实在止不住笑。“你说有没种可能,我只是想看看书。”

 

 

  “……你想要小孩了?”

 

 

  宫治嘟囔着问。

 

 

  我耳根一热,轻轻拧了一把他的侧腰,“是我堂姐怀孕了,笨治。”

 

 

  宫治的心里莫名有阵失落,他任由我揉乱他的黑发,没再吭声。

 

 

  他还蛮难搞的,我哭笑不得。

 

 

  “现在怀孕的话会很麻烦的吧。”我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治就这么想当爸爸呀。”

 

 

  宫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没说出点什么有用的话。我捧着他的脸颊心软地亲了亲,今晚早些时候的烦躁一下不见踪影。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没想到两周后意外还能重演。这回不是演习了,这回可是真的。盯着手里两条杠的验孕棒,我干脆利落地停止了思考。我就知道的,宫治外出后回来的猛做迟早出事。宫治得知消息后惊得连监工的工作都抛在了脑后,当晚就从外地回家,他站在玄关气喘吁吁,磕磕绊绊地问我他是不是真要做爸爸了。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回他一句恭喜。宫治握拳庆祝,第二天饭团宫就传出了老板娘怀孕的重磅新闻。

 

 

 

  

 

 

后话:




1.分店开业的时候带着出生一个月的小孩去了,在门口拍了照。



2.新婚夫妻贴贴,宫治把戒指放在袜子里的行为真的很好笑,但是我觉得很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一月初应该能把同人本的内容写完,下一篇更新没想好写谁,也许会是泽村也说不定!







翻车鱼

【夏以昼x你】我,万磁王,打钱

☆ 搞一点抓娃娃日常,有推拉,哥哥真的好香啊狗叠你什么时候端上来!

☆ ooc我的,食用愉快~


 

夏以昼的evol既然能轻轻松松摸到你藏起来的礼物,抓到隐藏款的娃娃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吧……

所以你假装手滑把Twinkle潮玩的上新广告转发给他的时候,在撤回之前收到了理论上应该在巡航的某人回复:?

【啊啊啊发错了!没耽误你出任务吧】并配以一个乖巧到可以给奶奶检阅的表情包敷衍一下。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只维持了片刻就被新鲜的语音条覆盖:“再装就不礼貌了,难得你会挑休息的时间来找我帮忙。”

“休息了你也不回来看我?航天署蹲着有什么好玩的。”

语音条以深...

☆ 搞一点抓娃娃日常,有推拉,哥哥真的好香啊狗叠你什么时候端上来!

☆ ooc我的,食用愉快~


 

夏以昼的evol既然能轻轻松松摸到你藏起来的礼物,抓到隐藏款的娃娃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吧……

所以你假装手滑把Twinkle潮玩的上新广告转发给他的时候,在撤回之前收到了理论上应该在巡航的某人回复:?

【啊啊啊发错了!没耽误你出任务吧】并配以一个乖巧到可以给奶奶检阅的表情包敷衍一下。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只维持了片刻就被新鲜的语音条覆盖:“再装就不礼貌了,难得你会挑休息的时间来找我帮忙。”

“休息了你也不回来看我?航天署蹲着有什么好玩的。”

语音条以深空飞行器都难以匹敌的速度升级为实时通讯,熟悉的脸庞在终端上闪烁,“这不还没到月底吗?我什么时候忘……”夏以昼顿了顿,挂上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原来不是看奶奶,是看你……我还以为小丫头长大了就不会跟哥哥撒娇了呢。”

落在“你”字上的重音刻意到让人无法忽略,后半句更是让你炸毛一般立即反驳:“谁跟你撒娇了?”

“那我还是回去躺着吧,上次进隧道累的够呛。”夏以昼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呵欠,镜头从他的脸上移到穿了一半的鞋,还是有一次陪你出去逛街顺便给他挑的呢。

“别呀哥哥!”你堆起一个足以称之为谄媚的笑,“那个娃娃我馋好久了都没抓到,要是用你万能的evol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搞定!”

他轻笑一声:“这时候就不说我用evol犯规了?”

轻微的杂音传来,似乎是他打开了门,柔和的日光挤进来,落在他斑斓的眸底。你还在思考下一句不那么做作的吹捧,夏以昼身边的环境已经开始移动,他冲着屏幕那头的你伸出一只无赖的手:“要帮忙可以,我,万磁王,打钱。”

知道他讨要好处呢,你急忙递上台阶:“请你吃饭,我最近照着你的秘方学做了红烧鸡翅,怎么样,够诚意吧!”

“一顿就想把我打发了?先翻3倍。”

“夏以昼你别太狗我说!最多两顿,不要拉倒!”

“行,谁叫我是你哥呢,吃点亏也认了。”

到底是谁在吃亏啊?!

也许是解析出了的你的腹诽,他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胸口的项链随之来回晃动,金属吊牌依旧光洁如新,就连装饰品上一颗不值钱的珠子都未曾蒙尘,反射出耀眼的日光。

算了,看在他这么宝贝项链的份上,尽量不让他拉肚子吧。

“哦,对了。”夏以昼忽然凑近镜头,另一只手似乎做了个揉脑袋的动作,“车站,来接我。”

今天的临空市好像忽然多云转晴了。

 

 

 

人是接到了,是不是本人则有待商榷。

“夏以昼你到底行不行啊?说好的万磁王呢,不会是冒牌货吧……”你从他的胳膊拍到肩膀,再从肩膀拍到后腰,外套都快被你拍出了火星子,如果有冒着小爱心的好感条估计早就被你拍满了,生怕这不是夏大飞行员本人而是什么变异流浪体乔装的。

“有本事你再往下拍点呢?上来就作弊,你是想荣登老板黑名单的榜首以后再也没法踏进店面?”

“也是哦……”你讪笑着挠挠脸颊,“嘿嘿嘿,那正常抓两个对英明神武的好哥哥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有事好哥哥没事夏以昼是吧。”他没好气地斜你一眼,好像真被气到了似的,手一抖,夹子歪出十万八千里,你在隔壁机器的小学生眼里明明白白地看出了“睿智二人组”的意思。

刚刚冒头的一点点歉意被原地掐死,你对着他的背影悄悄叽叽歪歪了半天,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提起怀里唯一一只自己打下的战利品,冲着夏以昼的屁股甩了一巴掌。

有人表面上是个大心脏选手,据说遇到突发状况从不慌张,实际嘛……惊得差点evol暴动把娃娃机给拎起来。

好在他调整得很快,转过头用力揉你的头发,话说得咬牙切齿:“我看你是真长大了,胆子这么肥。”

可是有些人明明看着很开心呢!你也是如此实言相告。

他的动作僵住,倏地收回,转身继续跟娃娃机对线,没有接话的意思。

“真的!”你不死心地凑过去,一只手指戳上他的脸颊,“你看,嘴角都要飞到深空隧道里去了。”

见他还是不搭理你,你又不死心地多戳了几下:“说说嘛,你为什么高兴啊?这么喜欢被打屁股,要不我跟奶奶告个黑状,就说你欺负我,让奶奶教训你。”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是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想,现在就想。

夏以昼看你一眼,眸中嵌满你熟悉的复杂,熟悉,但依然读不懂,反正每到这种时候他也只会发挥他的传统艺能——

“说了你也不懂。”

没意思,你改戳为捏,检验他脸皮的韧性以示不满。

“再捣乱你到手的狐狸就飞了。”夏以昼的表情被你拉变形了,神色却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专注地盯着慢慢平移的夹子,玩偶往下滑了一寸,险些就失守在出货口。

“机器,坏!小狐狸,好!夏以昼,特别好!”

伴随着七彩闪烁的灯光和你不走心的夸赞,他无奈地摇摇头,捏起小狐狸圆圆的脑袋,骑在你怀里那只嘟嘟猪的身上。

“还想要哪些,一起说了吧。”

那可就不客气了!你趴在玻璃上使劲往里瞧,“甜筒蟹!独角鲸!”目光在那只小狐狸空出的位置扫描到一簇埋在各色毛绒堆里的耳朵。

“还有那个那个!全新隐藏款!白色的嘟嘟猪!!”

夏以昼看看你激动地敲在娃娃机广告上的手指,又瞄一眼你抱着的普通款嘟嘟猪,略显疑惑,“我觉得这个粉色的比较像你,用这个代餐不好吗?”

“你再猪塑我信不信我还敢打你屁股。”你举起玩偶威胁。

夏以昼憋着笑,一边说着“信信信”,一边摆出一副十分敷衍的害怕模样。

他重新投币,手搭在摇杆上却没有立刻动作。

“你不是想我用evol吗?付点定金,我可以帮你一发入魂隐藏款。”他的视线落在你喝了一半搁在操作台边缘的奶茶上。

“那是我的。”你立刻想起了小时候他说雪糕给我尝一口,一口咬掉大半块的受骗经历,又补了一句,“你不是不爱喝这些吗?”

夏以昼浅浅叹口气,颇有些哀怨地说:“我这个全世界最会疼人的哥哥顶着只有一天的休假在天行市临空市来回跑,就为了给我妹抓个娃娃,结果连口水都混不上。”

“啊?你只有一天假?”

“没错,晚上还得坐最后一班车回去,明天一早训练。”

丝丝感动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好像把冰奶茶都给捂热了,你把杯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语气少了抬杠,“那你先喝着,一会儿我给你买一杯你喜欢的。”

他一根手指推着摇杆,慢慢滑到白色小猪耳朵的正上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用,我已经习惯每次都用你自己喜欢的款式了。”胸口的项链似乎听懂了,配合着他微微弯腰比对位置的动作温柔地摇了摇。他没有立刻按下爪子,只是用那双折出动人光彩的眼睛在你和奶茶杯之间做了一道连线题。

“你又没手了是吧?”这一套把戏他可真是玩不腻的。

“你看我像有手的样子吗?”指尖还配合地在道具上点了点,娃娃机里一只甜筒蟹已经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它的毛绒兄弟们。

为了娃娃,你忍!

吸管举到他嘴边,你还是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我说是香菜味的你敢喝吗?”

夏以昼只用噙着笑的眼尾给了你反应,“谁家香菜是这个颜色?”然后毫不犹豫把你本就所剩不多的饮料一口闷到见底。

空气咕噜咕噜的响动如同在你心里吹酸泡泡,对上夏以昼这个太过于了解自己的家伙,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赢过。

可心底的挫败感还来不及发酵,你就看到了令潮玩店老板头皮发麻的一幕,娃娃机里所有的玩偶都漂浮在半空中,而你心心念念的小猪慢悠悠地自主钻进了夹子。

“不如一次性都拿了吧,节约点时间,回去吃你做的大餐。”

说着他就像个万恶的游戏策划,指挥着毛绒绒们挨个排队,如抽卡次次大保底的天台玩家一样朝出货口进发。

你吓得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收手吧阿昼,外面都是老板!”

他当然知道这个经典的电影梗,却还是忍不住问:“你叫我什么?”

你却没注意到他眼中流转的华彩,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店铺拉黑,毕竟还有会员积分没用呢!

“阿昼你好歹给老板留两个回本啊!”叫得挺顺口,你也没在意。

“开玩笑的。”夏以昼的心情似乎更好了,手掌一翻,浮空的娃娃稳稳坐回了原地,只有那只隐藏款还黏在夹子上看戏。

你们当然不会这样占店家的便宜,只抓了几只喜欢的,不过在夹子被程序设定好松开时,夏以昼及时用他的evol抬回去了而已。

剩下的一小半代币送给了隔壁的小学生,在他震惊又崇拜的目光中你们一前一后走出了Twinkle。

“夏以昼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要找不到人了!”你抱着一堆战利品抖了抖,让它们落下去一点,好看清前面越来越小的背影。

“你说你,非要自己拿。”一只手伸到眼前,取走了最上层的粉色嘟嘟猪,清理了你视野中的障碍,“要不,我去童装区买根防走失绳把你拴住?”

“谢谢,我已经三岁零两百多个月了。”

“也对,那还是我牵你吧。”他的手就这么自然地扣住你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高得像一种火系自燃的流浪体,连带着你自己的体温也窜了起来。

你忽然就别扭起来,“不……用了吧,你走慢点就行。” 

他看似牵得很稳,但你只是稍稍转动手腕就挣脱了,空气中飘来一声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好”。

气氛陡然转向尴尬,夏以昼忽然自嘲一笑,拎着小猪屁股没个正经地说:“这个就送我了,看在我赶路这么辛苦的份上,报销一点过路费不过分吧。”

“换一个,那是我自己抓的。”

“偏要这个。”

“为什么?”

“代餐一下,不过分吧。”

 

 

 

《闻讯赶来检查异常掉率的老板:天🦈的我要报警抓了这对小情侣!》

 

【完/感谢观看】

蹲各种评论反馈闲聊~


跳丧
“主人想要拍一张在海边背着她的...

“主人想要拍一张在海边背着她的照片,结果


我那两个兄弟们说也想要一张…”


(没错又在改梗图

“主人想要拍一张在海边背着她的照片,结果


我那两个兄弟们说也想要一张…”


(没错又在改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