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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
雨天阴阳街【不是 路过的一条街...

雨天阴阳街【不是

路过的一条街啦,雨中挺有气氛的

雨天阴阳街【不是

路过的一条街啦,雨中挺有气氛的

-Sleep Disorder-

无数风的心脏,在我们爱的沉默上方跳动。

——聂鲁达

  


无数风的心脏,在我们爱的沉默上方跳动。

——聂鲁达

  


-Sleep Disorder-

春日梦游|我携风从人间路过。

  

脑洞封设可出~

做本子或者卡册都行~

春日梦游|我携风从人间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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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eep Disorder-

遇见你之后,我的爱每日藏身在梦里。

  


遇见你之后,我的爱每日藏身在梦里。

  


三江化酒

[权超]南来飞燕北归鸿

*有小凡高,但是无tag。


*本故事漏洞百出,但是完美的我不会写。如果您在阅读途中感觉到不通畅或者谜语人,是删减后遗症。


  “我说过的。”对面的人含着满满当当的笑容看他:“全杭州没有我走不了的路,没有我不能见的人。”


  张超冷冷看着金圣权,指着办公门就让他滚。金圣权从善如流,说滚就滚。


  惹上这个麻烦对于张超来说是一个纯粹的意外。如果不是应高杨的邀请去了一趟话剧厅,就不会撞上这位正当红的话剧演员金先生,而对方自称对他一见钟情。


  “你也可以觉得是蓄谋已久。”表白那天金圣权不由分...

*有小凡高,但是无tag。


*本故事漏洞百出,但是完美的我不会写。如果您在阅读途中感觉到不通畅或者谜语人,是删减后遗症。


  “我说过的。”对面的人含着满满当当的笑容看他:“全杭州没有我走不了的路,没有我不能见的人。”


  张超冷冷看着金圣权,指着办公门就让他滚。金圣权从善如流,说滚就滚。


  惹上这个麻烦对于张超来说是一个纯粹的意外。如果不是应高杨的邀请去了一趟话剧厅,就不会撞上这位正当红的话剧演员金先生,而对方自称对他一见钟情。


  “你也可以觉得是蓄谋已久。”表白那天金圣权不由分说塞他一怀花:“张先生才名远播嘛,不搞密电的人也听说过你,数学天才,密码学天才。”


  张超看不懂他,金半城的独生子不做生意学人演戏玩票,遇见自己连票都不玩了托关系塞进情报处档案室。


  档案室完全是关系户们养膘的地方,金圣权每天闲得过分,哼着小曲儿走来走去泡茶叶,有事没事去张超办公室逗他玩儿。多数时候张超不理他,有时候心情好,会好声好气让他走。


  如果不是那天他从咖啡厅里出来就被金圣权一把捞进车里,也许他和金圣权就会这么平静无纠葛地相处下去。他刚想说话,金圣权就让他躲进座位底下,随即垂下了他长长的大衣遮住一切。


  车开出去没几步路,就有人亮证件要搜检。金圣权纯然乎又是不靠谱纨绔子弟的笑容:“居然也有人会怀疑我通匪吗?家父昨天还和周副委员长吃饭呢。”几个警员互相看一眼,确认了车里没别人,讪讪走了。


  司机一路开到金家别墅,张超才从座位下爬出来。金圣权专心致志玩手上戒指:“你是谁派来的?从重庆来还是——从延安来?”张超表情自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金圣权的视线终于移到他脸上:“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他打开车门:“走,和我回家吃个饭。”


  传闻里医药业的行魁并不倨傲,相当和蔼可亲地坐在张超对面,毫无商业巨鳄的威压,甚至主动举杯:“圣权刚工作不久,需要你们这些同事多照看。”张超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草草吃几口就要离席,金圣权就安排人开车送他回去。


  司令部近日山雨欲来。有内鬼的传言在茶水间里沸沸扬扬,所有人彼此都在互相猜忌,除了金圣权仍然没事人一样无差别对着所有人友好微笑——反正没人怀疑他。


  大少爷优哉游哉泡咖啡,对着迎头走过来的高处长打招呼。顶着一张美人面的高处长好言提醒:“多事之秋,金公子还是回别墅多睡几个懒觉吧,情报处不是好地方。”


  他端着咖啡杯站了不出一刻钟,黄秘书就过来和他聊八卦。黄秘书消息最灵,话也多:“咱们的电报刚发出去不久,华北战场就有变故。上头怀疑潜伏在杭州的延安分子,代号剑兰,就埋在咱们情报处。”金圣权了然:“哦——我听说前两天还抓到一个。”


  黄秘书得意洋洋:“这个我清楚,审人时候我陪着处长去的。从咖啡厅抓出来的,代号是木棉。但是套不出来东西,也不是什么高层级。高处长那个手段……你知道的,这都问不出来。”金圣权缓慢地眨眨眼:“你们特务处的事儿,我情报处的人哪里知道。”


  “行,你不知道。你接着一心一意当纨绔子弟吧。”黄子弘凡端着杯子要走,金圣权再一次眨眨眼:“你也一心一意当心直口快的笨蛋呗。”


  下了班张超又被金圣权堵住。他试图绕过去,却被拦得严严实实。他质问对方你干什么,得到的回答一如既往:“我在追求你,这不是挺明显的,我送你回家,或者,你和我回家吃饭也行,我父母都很喜欢你。”


  张超有点恼:“谁和你回家吃饭。”金圣权低着头笑:“你觉得……如果我想揭发你,你有选择吗?”他再抬头已经换了一副无所谓神情:“走吧,我送你。”


  一路上张超都心神不宁。他确实来自延安,刀尖上走路,和木棉交接情报时浑然不知已经被埋伏。他不知道金圣权究竟是什么人,效忠于南京还是效忠于重庆,上司姓徐或是姓戴。


  他只知道金圣权总是用那种柔和而热切的目光看着他,明明比他年长,神情却像小孩。金圣权总是那样,慢条斯理地打量他,仿佛他张超有多金贵——也仿佛金圣权有多爱他一样。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少爷握着方向盘亲自开车。金圣权扮演纨绔子弟已经得心应手,他平视前方漫不经心似的地问张超:“你没必要这么危险的不是吗。”


  “凭你的天赋,可以去德国深造,那里有真正的大师,有更先进的密码机模型。”金圣权稳稳地转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白纸上反反复复演算,几百个矩阵算不出密码机三个转子转一圈。”


  车停在他家门口,金圣权转头看他:“你如果同意,明天就可以辞职,我出钱送你去德国,给你请最好的教授。不会让你白欠这份人情,到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再还钱也来得及。”


  如果是太平年代,金圣权所说的实在是绝佳提议。即使是现在,他也不免为这种条件有一瞬的动摇。如此乱世,毫无顾忌地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修读自己最喜欢最擅长的东西,是何等诱人的好事。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张超最后淡淡地念出两句赤壁赋:“人生苦短,我只是想完成些什么,即使有朝一日身死,我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也已经恒久不灭如长江。”


  金圣权下车,绕过去替他也把车门拉开:“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他看着张超跳下车,和张超一起往那间小公寓里走:“你所说的“生命”是信仰,但是你好像忘了生命应该是生命本身,只有一次,而且顷刻就能结束。”


  张超想和他说,那么多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山河破碎,流血千里,他想拼尽所学做点什么拯救这一切。但是他不能说,那是剑兰该说的话,而他此时此刻是张超。刚才那番似是而非的东坡辞赋,已经是他所能说的极限。


  他在门口停下,相当礼貌地告诉金圣权:“我一直效忠于情报处,当然没有生命危险。破译密电是我的工作,”


  金圣权直直从他制服的前袋里取出一粒密电人员配备的氰化钾。他把氰化钾放到张超手里,随即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只要你想,”金圣权的语气云淡风轻,似乎不是在谈论生死:“用你的指甲划破我一点点皮肤,让氰化钾渗进去,三分钟之内,这儿就不会跳了。”


  不事生产的大少爷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明显的青绿色血管里淌着温热的血,透过皮肤把温度递回张超手上。金圣权的表情仍然是平静的:“我们现在不是零和博弈。请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知道,你是剑兰吗。”


  从他成为剑兰的那一刻起,张超就必须确保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百分之百的稳定。不要和人博弈概率,更不可能和人博弈感情。感情本身的不确定性太高,足以让许多既定的模型覆灭。


  他很久没有相信过谁,更遑论以致命的秘密博取未知的信任。然而金圣权的心跳就在他手心之下,他毕竟是活人,有不可避免的七情六欲,有感情不可控的瞬间。就在这一瞬间,张超理智崩盘的片刻脱口而出:“我是剑兰。”


  金圣权并不惊讶,他只是点点头:“你可以不是。”他把氰化钾妥帖地放回张超口袋里:“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我可以帮你嫁祸给任何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超终于禁不住问出口:“为什么要来和我合作。”他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而且还用这么疯的方法。金圣权很坦然:“我不是什么人。我说过的,而且很清楚,我很喜欢你,不想你死。”


  张超默然,他被金圣权一番话搞得无话可说。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一时有些头疼。感情是不可控变量,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刚才脑热,今天金圣权因为感情愿意维护他,明天说不定就能揭发他。


  他的手却忽然被金圣权拍了几下:“我不会举报你的。”张超加倍烦乱:“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金圣权欣然点头,很爽快地走了。


  审讯室的地面布满发黑的干涸血迹。处长高杨坐在木棉对面,带着倦意伸了个懒腰:“你还是不想说吗?”黄子弘凡过去动作几下,静寂的审讯室传来骨骼断裂的闷响。高杨走到她面前,带着一点轻蔑:“对嘴硬的人,我有别的的办法。”


  “你应该知道,你们这条线上出了叛徒吧。”高杨话锋一转:“你猜我们是怎么说服他的?”他坐回原位:“我和他说,你看现在,外面照旧熙熙攘攘,血流过人死过一轮,活下来的人还不是一样吃饭睡觉做生意,国与不国,谁也不关心。你们今天一厢情愿为了他们死,却不知道别人在不在乎你们死,值不值得你们死。”


  高杨带着黄子弘凡出了审讯室,留着木棉让她自己想。刚出门三五步,黄子弘凡马上就赞他:“高处长是攻心的天才。”高杨停下脚步,转过来看他:“你也是恭维人的天才。”


  “他们里面有内鬼,我们里面也有。”高杨随即走得离黄子弘凡更近:“会是你吗?”黄子弘凡有些猝不及防:“处长您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聪明。”


  刚送走金圣权,张超几乎是即刻就瘫倒在椅子上。作为剑兰,他近日的运转已经大大超出负荷。他错信了华北方面钓鱼的假情报,传错了消息,让自己和同伴处于暴露的风险中。组织内部已经出现叛徒,他尚且没找到是谁。木棉还在牢里等着他救。现在偏偏又搅进来金圣权,更让他没有一丝办法。


  司令部在百乐门办了一场隆重的舞会,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都收到了邀请,张超看出几分鸿门宴的意思,但是也不得不去。舞池里金圣权鱼一样滑过来拉住他的手,甚至非常自如地顺着他跳了女步。张超不由皱眉:“……不要胡闹。”


  金圣权和他靠得很近:“我没有胡闹。我们现在是共犯。”张超在舞曲中不着痕迹地和他拉远了一点:“现在不是你们家投资做生意,你搅进来什么也得不到,真到了生死关头,我顾不上你——”他忽然跑题:“为什么你的交谊舞跳得这么熟?”


  “我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金圣权拉着他转了个圈:“你有想过从你的组织那里得到什么吗?正如你愿意为了你的组织付出,我也一样愿意为了你付出。有人愿意为了理想死,就有人愿意为了爱情死。”


  提琴曲戛然而止,金圣权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会单方面地理解为你因为我和别人跳舞而吃醋。”


  张超刻意忽略了他后面那些话:“这种付出不是要你花钱……这是要命的。”金圣权和他凑得更近,那双含情带梦的好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嘛,我心里清楚。”


  你不清楚,张超在心里想。死亡不是你话剧里灯光暗下去演员带着妆躺倒,也不是你向往的西洋诗歌里一笔悲情注脚。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挽着金圣权的手微微收紧:“别说疯话。”


  色彩绚烂的灯刹那间全都熄灭,只有三楼的顶灯仍然亮着。黄色制服的日本人拄着手杖登场,他的中文已经很流利:“各位今晚都不能走,或者说,在我们找出剑兰之前都不能走。”


   百乐门从里面重重落了锁。黄子弘凡已经习惯了给高杨汇报情况:“密电科的张超,档案室的金圣权,警卫队的龚子棋,司令的秘书陈博豪,全都在这儿了。”


  高杨往下略略望了一眼:“真是敢抓。这些人身上哪个不是功勋累累或者家世显赫。”他旋即自嘲地一笑:“不过当狗就是要早晚做好死的觉悟。”


  六个人分三间休息室,金圣权得心应手扮纨绔子弟,吊儿郎当挂在张超身上理所当然地和他挤进一间房。刚进房门他就往窗台一站:“今晚月亮好圆啊!所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张超叹气:“你猜这屋子里有多少监听器?”金圣权懒洋洋靠在窗台:“监听就监听,咱们也不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是问你一会儿想干点什么,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下一楼大厅听我弹琴哦。”


  “你别总是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总是这样看着我,就好像你真的爱我一样。”张超闷闷坐在床上:“劝你还是适可而止。”


  金圣权不声不响贴过来,和他靠得很近:“我本来就很爱你,百乐厅里剿总来的人都能看出来。”后一句话他贴到张超耳边极轻声地说:“我会帮你把这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


  张超在他手背上敲下一串摩斯密码,【情况复杂 你帮不上忙 设法迅速抽身】,就再没和他多说话。他自己脑海里翻涌过千万种计划,一看大少爷还坐在床头愣愣地摸那一小块他点过的皮肤。


  这倒是把他给气笑了,这人就没和自己拿一套剧本。


  “陈秘书的位置套情报容易;金圣权和张超走得太近,说不定也有什么目的。”高杨压根无所谓监听:“张超接触的密电层级高,人也聪明,可是聪明得太不遮掩,倒不像了。”


  黄子弘凡听得一愣一愣:“那龚大队呢?龚大队每天走在外面像死神一样,莽夫一个,怎么还怀疑他。”高杨在这时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大概百乐门需要保安。”


  隔壁房间里金圣权的话头却截然不同:“陈秘书和黄秘书,看起来像是旧相识。”张超并不惊讶:“他们两个都是和谁都能要好的脾气,应该有私交。”


  “不是私交,是旧相识。”金圣权无比笃定:“在我们被封锁起来之后,他们对视的那个眼神,也许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但是我注意到了。那可不像是官场上的点头之交,完全是旧友穷途相逢。”


  第二天众人坐在一起吃早饭,负责调查他们的松井在张超叉起面包片时骤然开口:“各位吃完了饭,就一起去地下室。”


  实际上远没有等到他们吃完饭,就被安排着进了地下室。木棉被绑在正中央的架子上,旁边已经站好了拿刀的医生。六个人眼睁睁看着锋利刀刃飞快卷过她的皮肤,带下几片滴血的薄肉。


  屋子里回荡着尖锐的惨叫,见惯此景的高杨和黄子面不改色;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龚子棋仍旧冷着脸;陈博豪被冲击得扶着墙吐;金圣权只是不忍地皱眉闭眼,他下意识去抓张超的手,发现张超虽然僵硬地站着,看起来没什么波动,手已经冰凉。


  很快就有人给她包扎撒药粉,确保她还能活下去。松井看着他们的反应满意地拍手:“这样的场景,你们每天早上都会看到,直到她死了或者剑兰站出来为止。”


  龚子棋面无表情,高杨和黄子去扶吐得头晕的陈博豪。张超强作镇定,被金圣权拽着出了地下储物室。


  张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黄子弘凡惊呼一声。他刚回头,金圣权已经遮住他眼睛:“别看,木棉死了,全都是血。”张超想说刚刚已经看过那种画面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又后知后觉地捕捉到木棉死了这四个字。


  他把金圣权手拿开时,龚子棋已经被几个人钳制住。谁也不知道龚子棋为什么忽然暴起,一飞刀扎进木棉的咽喉。松井气得举起手枪,陈博豪却在这时候劝他:“龚大队的功绩不少……不如先关押。”


   张超离人群最远,他极轻地和金圣权说:“龚子棋不想让她受苦。”金圣权说不出话,只是叹气。高杨最先转身问龚子棋:“龚大队,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他姐姐。张超在心里回答高杨。木棉告诉过他,她一直在找五年前走失的弟弟。三七年时,日方进城几乎就是屠城,她们全家人四处奔逃,生死不知。


  木棉只说过弟弟有飞鹰刺青,就在昨夜他才在龚子棋身上看见。龚子棋刚刚一定认出她了,只可惜一别数年,姐弟见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龚子棋没回答高杨,他被带离百乐门,押回剿总的监狱看管提审。他们被请离地下室,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在路上高杨忽然问张超:“你说龚子棋还能活几天?”


  “超儿是坐办公室的,比不了你们天天见血。”金圣权比他先回答,客客气气堵住高杨的话头:“他吓得魂儿还没回来呢,高处长别逗他。”


  进房间的前一秒,张超飞速地低声和金圣权说:“她为我而死,我却至死不知道她的名字。”金圣权深深叹气,安慰似的回身抱住他一瞬。


  众人悉知龚子棋怕是没有活路,他与木棉万缕千丝的关系不日就会被审出。张超格外痛苦,无声地流了一夜的眼泪。


  金圣权一早就下一楼大厅弹琴。即使是受讯,他们在百乐门内也仍然行动自由,只不过处处有监听器。金圣权浑不在意,全当是合理休假。


  以琴声为背景乐,松井正在讯问高杨。“高处长喜欢这首曲子吗?”他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高杨仅仅是摇头:“我不懂音乐,但是金少爷弹的曲子一定好。”


  “高处长的履历堪称毫无缺漏,也为帝国建功不少。”他弹了弹高杨的履历表:“一九四零年十一月,天皇的特使朝香宫男爵遇刺在北平。同年,高处长在北平任法兰西驻中代表的翻译,却在年底辞职并转投了剿总。仍然是同年,戴局长手下的特务莲塘叛逃,至今没有下落。”


  “昨天,高处长躲开龚大队的掷刀,那种轻灵敏捷,并不像常年只会在审讯室里不与人格斗的样子。”松井几乎是带着全盘的自信:“高处长已经做了处长,却从来没有拍过照片,好像也从不见报,更没有亲笔签字的习惯,需要出面的场合,都全权委托给了秘书。”


  高杨抿了抿唇。戴局麾下从无叛徒,因为叛徒到最后都会死。他明白过来自己被请入百乐门与追捕剑兰毫无关系,只是剪草顺带打兔,把被追查出军统叛徒身份的他一同处置。


  “没有地方能容下叛徒。”松井提醒他:“像莲塘这样优秀的特工,放在身边就像心脏边的刺。男爵的生命,你一定要赔。”高杨坐在他对面,表情淡然得像完全无关自己的生死:“我想再和几个人告别几句。”松井点了点头,当着高杨的面打开了监听器。


  大厅的琴声在高杨走到金圣权身边时戛然而止。高杨坐在琴凳上缓缓摘出自己的家传佩玉:“金少爷当然看不上,但也所值不少。如果黄子弘凡能活着出去,希望你多照拂他一点,让他离开剿总。”


  金圣权没收下那块玉佩:“你这么笃定我能活着出去。”高杨把玉佩搁在琴键上:“哪怕你更想张超活……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一定是你。”


  他去找黄子弘凡时,黄子弘凡正蹲在室外的喷泉边玩水,喷泉百米外守着卫兵。黄子弘凡动作幼稚,神情上是一反常态的冷静沉肃,他站起来看高杨:“高杨,你这么好的人,不做叛徒该多好。不然我和你,也能做挂剑知己。”


  黄子弘凡把挂剑知己四个字咬得最重,眼里似有千万句话要说。高杨知道他不是喜欢掉书袋扯典故的人,神思一转,当即想到挂剑酬徐君。


  


  他知道黄子弘凡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是徐均可的人。他以为他和黄子弘凡是一对泥沼鸳鸯,没想到并非如此。黄子弘凡面对着他叹气:“如果你不是叛徒……我们还是能携手并肩。”


  高杨从他的语气里生生听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意思。因此他模棱地告诉黄子弘凡:“你是个热血的人,但是关山难越。我只能说祝福你永远热血地,不后悔地走下去。”


  黄子弘凡露出和他极不相符的清淡笑意:“关山难越,但是总要试试才知道能不能越。我不会后悔。”他露出追忆的神情:“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你……莲塘的名字多么响亮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会有很多爱逞英雄的年轻人在心里仰慕你,因为你入行,想和你见一面呢?只可惜没想到,我早早就见过,而我并不知情。之前我还想过,如果你不是给那帮人卖命的,我还真的有些……”黄子弘凡的话到此戛然而止,生生转折成一句:“高处长好走。”


  他少年时倾慕传闻中徐可均培养的最一流的特工莲塘,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投在戴局手下。现在也对处长高杨动过几分带着叹惋的喜欢,可惜高杨已经做了叛徒。命运的轮生生转动,他们总不在一条路上,他的喜欢总是注定打水漂。


  高杨扶着他的肩膀,嘱托一般最后低语:“我在钢琴里藏着也许你用得到的东西。”他随即退远:“等到离开百乐门,说不定你就是处长了,祝你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六个人进了百乐门,不出五日,就只剩下四个人了。松井不知道谁是剑兰,但是黄子弘凡和陈博豪已经知道了——他们都从中统来,金圣权实在不像,可怀疑的只剩下张超一人。


  夜里陈博豪送了幅素描画给张超:“张科长看看,我画得好不好。”素描上赫然是张超本人,被陈博豪画得神采飞扬。张超细细扫过那些排线和阴影,手上的咖啡杯便无意地一倾。


  “真对不起。”张超望向被毁了的画作:“一时失手。但是这幅画有人看见了要生气。”陈博豪自如把话接过去:“你和金圣权感情还真好。”张超没否认,随便寒暄几句就把陈博豪送出门。


  素描画里密密匝匝的阴影排线赫然是一列简单的摩斯密码——【你是剑兰 我与黄供于中统 俱知情 危中救国 不论政见】


  赣江一带局势正紧张,张超急于及时传递情报通知外部单线之中已有内鬼,情报不可尽信。战争拉扯至今,日方已有以战养战的意图,其目的一旦实现,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心轻轻一转,已经定下了主意。


  明天正好是陈博豪的生日。松井假意摆了宴席,甚至还像模像样地请了有名的提琴手来。提琴手对大家彬彬有礼一鞠躬,开口简单寒暄几句,才拉了几个小节,张超即刻认出他是谁。


  他是和木棉联络过的鸢尾,张超和他素未谋面,但是听过他的声音。这样做无异于向他宣示叛徒就是鸢尾,看来日方不惜重饵,也要引他露出破绽。


  张超尽量表现出无知的坦然,故作无意地问金圣权:“你会拉小提琴吗?”金圣权当即表示自己会,提出要借提琴手的琴给大家来一曲。陈博豪看了一眼张超,随即提议:“那位先生会弹钢琴吗?不如二位合奏?”


  松井对这个提议点了点头,有意观察他们各自的神色和反应。张超全然只盯着金圣权自己看,陈博豪倒是看着钢琴,黄子弘凡对音乐似乎兴致不高,只顾着低头吃饭。


  一曲未终,弹钢琴的鸢尾就被琴键中暗藏的刀片割伤了手。他抱歉地给大家展示:“我可能弹不了了。”他想走回原位,没几步路就倒在地上。


  刀片上藏了毒显而易见,接触过钢琴的金圣权和提议他弹琴的陈博豪一时间最受怀疑。松井怀疑地看向金圣权:“这几天内,只有金先生一个人弹过琴。”


  “高杨也碰过钢琴。”张超忽然开口:“高处长死的前一天,他来了一楼和正弹琴的金圣权说话。他的手就放在钢琴键上,我亲眼目睹。高杨自知不活,故意想要杀金圣权致使日方与金氏交恶,金氏一家的纳税和进献,对于政府有什么样的意义,不用我多说。”


  他绕过去,捏住薄薄的刀片:“看起来像一把眉刀,可以确认是高处长的遗物,刀面上刻着高处长的徽记。”


  霎时间陈博豪变得格外可疑,然而他却从未接触过钢琴,也没在那天见过高杨。松井缓缓站起来,示意他们先把陈博豪关进审讯室。


  散了局金圣权靠在自己房门上喘一口气:“刚刚好险。”张超毫无波动:“不险。你从履历到家世,都太白了。唯一的错处,只有和我走得太近一条。你一定会安全地离开。”


  金圣权未来得及答话,就有人推开了他们的门:“松井先生有请——”来人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悠悠转过一圈:“金圣权先生。”


  金圣权匆匆地去了,过了不久就又匆匆地回来。他扯着厚胶带封了所有能看见的监听器,才去把张超钳制在床头,一张厚被子盖住两个人,金圣权和他鼻尖都抵在一起,轻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开口:“下水道里的锡纸团儿……你模仿了我的笔迹。你如果想要我替你死,你可以告诉我,我就这么难让你相信吗?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会想尽办法帮你的,张超,你可以开口让我帮你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你就没有一星半点喜欢过我……”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终于看见张超手里闪着红光的监听器。张超顾不得他错愕的神情,把被子掀开,刻意地开口讥讽:“没有过。”


  还没等他从千头万绪中反应过来,张超已经被等在门外的卫队带走。金圣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切。张超故意做局,确保他能从此地全身而退,即使代价是张超自己的生命。


  第二天清晨,松井就把剩下的三个人放出了百乐门。张超和高杨的遗体盖着白布,正摆在大厅中央,落在他们每个人眼里,成为无声的训示。


  金家早早派了车来接人,金圣权摇摇晃晃地走上车,似乎把魂魄都丢在了百乐门里。他父亲亲自坐在驾驶位上,先是宽慰地拍了拍他肩膀,随即目光落在他西装袖口:“这是谁帮你补的?”


  “是……是张科长。”金圣权垂目看向那几截针线,眼泪一滴一滴砸到袖口上。他记得那是去百乐门不久,他发现袖子磨破了,借机缠着张超让他帮自己补。张超说他是少爷毛病,没管他,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帮自己补好了。


  他父亲忽然沉沉地叹气,很突兀地踩了刹车,刺啦一声扯开那些针脚,从布料的夹层中取出一张小纸条。


  【内鬼已击毙 日将图赣江】


  金圣权在震撼中听见父亲的声音:“我就是他的上级。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金圣权苦笑:“他为了顺利带出情报,不供出您,刚被带去讯问就吞了氰化钾。”父子二人谁也没再多说话,只一路开回了金家的别墅。


  一九五六年,旅德归来的金圣权归国第一天就迎来了陈博豪的拜访。陈博豪在那场风波之后就从剿总辞职,不知道又转去什么其他地方潜伏,四九年后也没去台湾,只留在了杭州开花店。


  “张超本来嘱托我,等到你成家之后再把信给你。”陈博豪歉然一笑:“等来等去,十四年都过去了,我是不想再等了。”他拿出一件衬衫,翻开内侧露出复杂的密写,又拿出陈旧的母本:“你可以自己破译,或者我帮你。”


  金圣权强作镇定:“我选修过密码学,我自己来。”


  【请原谅我自私的剖白。上级曾下令,危急时分,可让你李代桃僵。半生多为大义羁绊,此时我存有私心,宁可就死,有局势所迫,也因爱之一念。若博豪如约,此时你应有妻有子,祝一切顺遂,早忘前尘。】


  十四年前,金氏的地下酒庄里,张超第一次反驳自己的上级:“您只有他一个孩子。”老金总只是沉沉地叹气:“我们也只有你一枚深钩。”张超摇头:“如果我们是为了平等来做这一切,就不应该三言两语就让无关的人替我去死。”张超站起来,走出隐秘的地下酒庄,完全不想继续这场商量。


  他几乎可以想到张超是如何趁着他睡得够沉写好了这封信,张超的安排如此妥帖,不惜带着自己对他的恨和不理解独自赴死,让自己毫无负担地成家立业,忘了他这个冷血的负心人。再在多年之后,由陈博豪转述他当年的一点私心。


  张超能写给他的终究有限,他只恨不得一句一句问张超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切,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轻而易举放下他,又或许他们当时可能有更周全的做法。他不想成全张超那些孤单的疯狂的英雄主义,他只要实实在在的活着的人。他和张超明明相爱过,可是他却懵然不知。


  久远的记忆早已模糊,他回头努力抓取记忆里的片段,最后只记得在百乐门的最后一个夜晚,张超和他站在窗前,远远看着月光下的西子湖。张超转过头对他微微笑了笑:“金公子今年好像才二十九岁……如果能赶上你三十岁的生日宴就好了,一定很热闹。”


  金圣权所知的只有一封遗信,他不会知道张超究竟如何珍爱他,珍爱到在张超不惧死的人生里,第一次起过偷生的想法。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张超百般筹谋过如何活下去,而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存在,张超最后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


  月亮不说话,西湖不说话,面对面的陈博豪不说话,他耳边只能听见十四年的张超的声音,穿过重重岁月对着他说:“好漂亮的月亮。”


  万事更迭,城门换帜,陈博豪那样的好容颜也有了年岁的痕迹,百乐门已经整改成了国有剧团。不改变的只剩下亘古明月,百年西湖,和被留在一九四二年的永远年轻,永远爱他的张超。

      

                 ——end——

不会写这种题材,但是很想写这种题材下的感情触动,所以是硬写的,可以说非常不合理而且漏洞百出。题目是一首我很喜欢的诗,希望你也喜欢。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Sleep Disorder-

* 𝐡𝐚𝐩𝐩𝐲 𝐛𝐢𝐫𝐭𝐡𝐝𝐚𝐲 𝐭𝐨 𝐦𝐞 🍰 ​​​

送给自己和大家的自印礼物

​文件在wb自由幻想家 

​*

“我仍然在寻找自由”

​——自由幻想家

*

神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吗?

  

*

灵魂失重///

* 𝐡𝐚𝐩𝐩𝐲 𝐛𝐢𝐫𝐭𝐡𝐝𝐚𝐲 𝐭𝐨 𝐦𝐞 🍰 ​​​

送给自己和大家的自印礼物

​文件在wb自由幻想家 

​*

“我仍然在寻找自由”

​——自由幻想家

*

神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吗?

  

*

灵魂失重///

-Sleep Disorder-

-《完整性校验》文 / 纽波

那里只有你自己的一双翅膀

和无路的长空

  

-

近期做的很喜欢的一组~

文名给我有种数据程序化的感觉,整个设计也偏向这种冷感调调,以简约文字编排为主。飞鸟上空的留白象征主角一段记忆的缺失空白,流线和散落的字母就好像是对“完整性”进行校验的一段过程~ ​​​

-《完整性校验》文 / 纽波

那里只有你自己的一双翅膀

和无路的长空

  

-

近期做的很喜欢的一组~

文名给我有种数据程序化的感觉,整个设计也偏向这种冷感调调,以简约文字编排为主。飞鸟上空的留白象征主角一段记忆的缺失空白,流线和散落的字母就好像是对“完整性”进行校验的一段过程~ ​​​

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³

【棋昱】求人不如求己

很早一个小脑洞  给他扩写一下


summary:弄巧成拙龚子棋。

——————————————

“快看,”马佳举着手机给李向哲看,“龚子棋又发朋友圈了。”

李向哲头都不抬:“发就发呗。”发个朋友圈有什么稀奇的,谁还没个微信咋地,龚子棋想的话一天能发两百条,他要是条条都看还不得累死。

“但这不一样啊,”马佳说,“一模一样的照片文案,他发了三次了。”

李向哲终于抬起头:“什么照片?”

马佳把手机怼到他眼前。


是乐高的朋友圈。龚子棋前两天去商场随手买的,回到未来里那辆时空穿梭机,配文充满了不恰当的暗示:一千八百片,感觉一个人拼不完。

这么一说李向哲倒是想......

很早一个小脑洞  给他扩写一下


summary:弄巧成拙龚子棋。

——————————————

“快看,”马佳举着手机给李向哲看,“龚子棋又发朋友圈了。”

李向哲头都不抬:“发就发呗。”发个朋友圈有什么稀奇的,谁还没个微信咋地,龚子棋想的话一天能发两百条,他要是条条都看还不得累死。

“但这不一样啊,”马佳说,“一模一样的照片文案,他发了三次了。”

李向哲终于抬起头:“什么照片?”

马佳把手机怼到他眼前。


是乐高的朋友圈。龚子棋前两天去商场随手买的,回到未来里那辆时空穿梭机,配文充满了不恰当的暗示:一千八百片,感觉一个人拼不完。

这么一说李向哲倒是想起来了:“这个他买那天不是就发了吗?”

“是啊,”马佳翻了翻龚子棋的朋友圈,“那条他删了。”

而且不仅仅是买来当天的那条,后来的一条龚子棋也删了。删了又发发了又删,文案还都是大差不差的内容,大概总结一下就是全网征集愿意陪他拼乐高的朋友,免费提供乐高一套。

“我知道了,”李向哲很肯定,“他这是故意想让某个人看见,然后去和他一起拼乐高。”

马佳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毕竟人类百分之八十的反常行为都可以用坠入爱河来解释,龚子棋这就是恋爱脑上头的典型表现。

现在的问题就是让他坠入爱河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向哲认为是龚子棋的那个奶狗学弟。就是刚开学就碰到龚子棋的那个,每天拿着最简单的专业课任务来问他的那个。持之以恒风雨无阻,终于打动了龚子棋冰冷的心。

但马佳觉得不是。毕竟龚子棋从来没有搭理过那个学弟,还对人家说,这么简单也要来问我,你要不回去复读吧。

李向哲心想也有道理:“那你说是谁?”

马佳认为是龚子棋的那个美女学姐。就是和他一个社团的那个,就是贼能喝的那个。酒场夜店通杀的女王型大姐姐,和龚子棋很有共同话题。

李向哲说那不可能。龚子棋和学姐完全是臭味相投的朋友,他还给学姐出主意追过她们系的助教,哪有芳心暗许的人帮忙追别人的,平常人都不可能,龚子棋更不可能。


于是马佳和李向哲冥思苦想,想了十分钟后马佳突然灵光一现:“不会是蔡程昱吧?”

李向哲琢磨了一下:“不太可能吧。”

毕竟龚子棋和蔡程昱是那种友达以上的暧昧朋友,龚子棋要是喜欢他大可不必采取这种曲里拐弯的迂回战术。

马佳不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蔡程昱。”


蔡程昱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一身正气,说不好听就是笨蛋一个,学习考试唱国歌他行,暧昧恋爱搞对象他不行。马佳曾经亲眼见证蔡程昱手舞足蹈地描述说龚子棋喝醉了像小狗,非要蹭他还抱着他睡,言辞间龚子棋的坏心眼子昭然若揭,马佳一听都有点紧张:“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他送回家了啊,”蔡程昱说,“子棋一喝醉就找不到家,要跟我回宿舍,哈哈哈哈,他好傻哦。”

马佳无语凝噎,怎么会有傻瓜说别人傻呢。

李向哲也无语凝噎,多少理解了龚子棋发朋友圈的这一行为,毕竟装醉蹭人的招数用了蔡程昱都不为所动,那只能采取这种狡诈的措施了。

马佳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我觉得这招也不会管用的。”

李向哲嗤笑:“确实。”龚子棋朋友圈翻来覆去发了三天,蔡程昱连赞都没点一个。这么明显的暗示就算是蔡程昱这种恋爱笨蛋也看得懂,不理他纯粹就是因为对他不感兴趣。

李向哲叹了口气:“我儿子真可怜。”

马佳也叹了口气:“我儿子真可怜。”


可惜龚子棋两个自封的老父亲也猜错了,蔡程昱不是不想理龚子棋也不是没看到朋友圈,他不但看到了还连着三天都刷到了,每一条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毕竟龚子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上一次是一个月前,蔡程昱说我好想养狗。

龚子棋说那你养呗,我陪你去买一条。

蔡程昱摇头叹气:“可是我住宿舍,宿舍不能养狗,家里也不让搬出来。”


然后他刚回宿舍就刷到了龚子棋的朋友圈:爸爸的好大儿们。

配图是他的小狗们,很乖地在家门口坐成一排。

蔡程昱很酸,他也想有小狗每天等他回家。

结果没想到龚子棋第二天还发,这次是狗狗们卧在沙发上陪他看电视。

蔡程昱顿时很嫉妒,简直是嫉妒的要死,差点没忍住把龚子棋朋友圈屏蔽掉。

但是龚子棋这个人的词典里似乎没有事不过三,第三天他还发,发的还是小视频,动起来的小狗比坐在玄关和趴在沙发上的小狗更可爱了。

蔡程昱也更嫉妒了,不但嫉妒还大为光火,龚子棋,你为什么频繁发狗,你是在炫耀吗?

于是蔡程昱第二天就跑去了狗咖,一次撸了十个狗,还拍九宫格发朋友圈,让龚子棋也体验一把嫉妒的滋味。


龚子棋看到后也确实嫉妒死了。但他嫉妒的不是蔡程昱一次能跟二十八只小狗贴贴,而是嫉妒那二十八只狗能跟蔡程昱贴贴。

而且这不应该啊,龚子棋审视自己的朋友圈,他就差把蔡程昱我有狗你快来找我玩这几个字写脸上了,蔡程昱不但不找他玩,还发这种照片表示自己有狗勿扰。

可能他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龚子棋悲从中来,毕竟上次他连装醉都用上了,都已经跟蔡程昱零距离接触了,蔡程昱不但不脸红心跳还哈哈大笑,录了他喝醉的视频打了个车就把他送回了家。

蔡程昱走后装醉的龚子棋从沙发上站起来,多多刚好摇着尾巴走过来,他看着狗狗看着他,龚子棋觉得自己的心比大润发的杀鱼刀还冷。


但是也不能就此放弃,恋爱之路太顺利人也不会珍惜,所以越挫越勇的龚子棋就想出了这招,用朋友圈来暗示蔡程昱。一次不行他就发两次,在勾引蔡程昱来家看狗计划失败后又想出了勾引蔡程昱来家玩乐高这一计划。

毕竟狗有什么好看的,狗又不会后空翻,看狗也没法花三个小时。但是玩乐高就可以花三个小时,足够龚子棋把蔡程昱从八点半留到十一点半,让蔡程昱回不去宿舍,顺理成章的住他家。

为此龚子棋还花了一下午把杂物间的东西全都搬到次卧,如此蔡程昱就只能来睡他的卧室,说辞他都想好了,蔡蔡咱俩关系这么好睡一张床又什么不行的。


结果蔡程昱还是不理他。他连着发了四天都不理他。

第一天蔡程昱不理他还能理解,毕竟那个文案写的是想和我一起拼乐高的速来。这话显得太直接太明显太普信,凭啥人家要跟你一起拼乐高,难道就凭你是个帅哥吗。

于是第二天他修改了文案,改成一个人拼乐高好像有点无聊。但是这句话也不是很好,他无聊关蔡程昱什么事,蔡程昱又不负责给他逗乐。

因此龚子棋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了今天这条文案,说一千八百片感觉一个人拼不完。这句话可以说是非常的恰到好处,既表现出龚子棋想和某个人一起拼乐高,又不显得他有多么着急上火。


这条朋友圈也达到了龚子棋想要的效果,蔡程昱发微信找他了。

蔡程昱发:龚子棋。

和龚子棋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反正蔡程昱找他了,于是龚子棋思考一下回了一个嗯,表现出他在但是没有那么急切。

蔡程昱又发:你是在炫耀吗???

龚子棋:?

蔡程昱一段语音拍过来:“我上周刚说想玩乐高,你就买一个天天发朋友圈,你难道不是在炫耀吗?”

发了一段还不满意:“你想气死我吗?”


龚子棋目瞪口呆。

这我没法处理,龚子棋瞪着眼睛把消息转发给他的好兄弟,附言这要怎么办,快给爸爸想个办法。

马佳很快回了一条语音,龚子棋立马点开听。

马佳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

龚子棋气死了,还笑,笑个屁啊,很好笑吗?就知道马佳这人不靠谱,压根不该问他。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自己也半斤八两,自以为恋爱大师实际上弱智一个,不但目的没达成蔡程昱说不定还恨上他了,纯粹的弄巧成拙。

好在马佳也不忍心看龚子棋心碎,过了两分钟又回一条:这种把戏对蔡程昱没用的。

龚子棋忍气吞声:那你说什么有用。

你就直说啊,马佳回复他,你说蔡程昱我想让你来跟我一起拼乐高,你来不来。


龚子棋看了看马佳的对话框又看了看蔡程昱的两条愤怒语音,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按下录音键:“我没想气死你啊。”

“我是想让你来和我一起拼乐高,你来不来?”

蔡程昱过了好半天才回复一个哦。

玩砸了,龚子棋心想,马佳是弱智,他自己也是弱智,蔡程昱跟他没有缘分,买十盒乐高十条狗也没有缘分。现在他的心比装醉那天晚上还冷,明天早上他就去出家。

然后消息提示响了一声,蔡程昱的语音。

龚子棋点开听。

蔡程昱:“我服了你,你早说啊,我现在就过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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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评论下啦

彩蛋是和本篇毫无关系的猫猫蔡妹

晏存
2022总结,比我自己想象中勤...

2022总结,比我自己想象中勤劳一点

2022总结,比我自己想象中勤劳一点

蝶骨

02.11 更新一下,在原始声明中我的处理和诉求确实不够严正完整,在此表示歉意。


希望各位能理解,我绝无意在此事上对任何侵权行为进行宽容纵放,抑或以避重就轻的态度破坏维权底线。我所见到的其他老师对此事处置都已足够温和、周全与用心,大家都不希望此事造成过多不相干的影响,因此也请所有读者朋友能理智看待维权的正当性,同时保护此次被牵涉的所有文手老师应得的道歉和权益。初版声明中用词失当的部分完全是我的责任,非常感激这几天内一些朋友给我的建议和指正。


以下是原始声明,我在今天重新发布时进行了部分内容的修改,感谢各位阅读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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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回应一下这篇博文(原文链接请点此...

02.11 更新一下,在原始声明中我的处理和诉求确实不够严正完整,在此表示歉意。


希望各位能理解,我绝无意在此事上对任何侵权行为进行宽容纵放,抑或以避重就轻的态度破坏维权底线。我所见到的其他老师对此事处置都已足够温和、周全与用心,大家都不希望此事造成过多不相干的影响,因此也请所有读者朋友能理智看待维权的正当性,同时保护此次被牵涉的所有文手老师应得的道歉和权益。初版声明中用词失当的部分完全是我的责任,非常感激这几天内一些朋友给我的建议和指正。


以下是原始声明,我在今天重新发布时进行了部分内容的修改,感谢各位阅读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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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回应一下这篇博文(原文链接请点此处)


首先感谢原博老师和参与维权、私信我的大家,也希望您和其他老师的心情能够尽量不受到影响,辛苦了。我完全明白原博老师在最初表明不希望打扰我的客气和用心,真的非常非常感激您。


我也请求读者朋友尽可能不过份扩大影响或歪曲重点,务必尊重维权行为的必要与正当性,并保护所有创作者的权益。大家包含原博在内的所有老师都早已给过对方机会、尝试私下温和沟通,抄袭毕竟是不可退让的原则性问题,希望各位明白此事的重点和处理时的诉求底线。


底下想给 @我欲如风 说点话,按理讲是应该私下给你说的,但我想若是私信了结果中间被lof吞掉一两条也影响表述,所以就直接写在这里啦,请你不要介意。首先就以这次原博里的调色內容举例好了,希望能和你分享两件事:


(以下我直接截了原博老师的图用,不好意思了,非常感谢)




第一是这段,想和你说下关于耳钉和通讯耳机的部分,我在《卧底时期的爱情》中之所以堆砌了一大把连篇累牍的设定,让波本的耳钉只能放电而非直接通话,正是因为耳钉是无法作为耳机使用的


我们听见声音主要有两种途径,一是空气传导,利用震膜推动空气从而产生声压,必须透过外耳道传入听觉神经,所以常见的入耳式或耳罩式耳机都会覆盖外耳道;二是透过骨传导,将声音讯号直接传递给颞骨,到达耳蜗后再进入听觉神经。现存大多耳环式样的耳机都是第二种原理,重点在于声源必须接触颞骨;因此就打在耳垂上的耳钉来说,它既没有接触外耳道,也没有碰到任何骨头,自然也就无法让我们听见任何声音。


我自己是念临床医学的,在其他事上我都没有资格教谁任何东西,但这种生理学方面还是姑且可以说一点;我相信其他文手老师也是如此,在所有情节背后,是有她们的专业、理论、逻辑和用心整理的资料支撑的,当你直接挪用修改却没有进行相关求证的时候,就很可能会造成错误发生。


所以耳机也好耳钉也好,甚至在我看了你的文之后,感觉你应该挺有兴趣的国际研修也好,这些主题都不是在这里才宇宙起源,我自己也看过非常多更加优秀的作品。从中找出新路子是挺辛苦的,但如果能自己在创作过程中想办法找出同一个常见梗(比如耳钉)的不同用法、并且在查找资料时挖掘出新知识,想必你写起文也会觉得更加安心和有趣吧。一个作者如果能在相似的设定上开出新的花,我作为读者也会非常期待。


比方说,要是你真的对能够通讯的耳钉感兴趣,我想或许可以尝试打在软骨或更靠近耳道的部位……之类的(不过我还没有时间找资料,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hhh)。总之是和你分享一下我当时写出这东西背后的思路,以后如果你再写到相似的知识点或内容,或许可以供你参考。




第二就是上面这个,我当成第一点的反面例子来用用,让你看看我也犯了错hhh说来惭愧,【日本是全世界实行拦检最彻底的国家】这件事完全是我编的,当时我手上并没有任何资料可以佐证;底下四成这个数据我倒是参考自长冈弘树的《教场》,但原文中也没有提及这个比例和其他国家相比究竟算高还是低(说不定其实很低,那我就真的对大家不好意思……)


所以什么都吃可能会害了你这句话确实是真的,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今天回头看看,如果我能重写这篇文、或是之后再写新的,其实是该更严谨对待涉及科普的内容,更加仔细地准备参考资料吧。这也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反省和体悟,同样希望能分享给你啦。


总而言之,我看了原博十二月那张图上你的回复,真心很感谢你对我的文的喜欢,但以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道,我也觉得相当遗憾。我非常尊敬圈子里其他辛苦创作的老师,侵权行为确实是不该存在的,年龄也不是犯错的理由。因此,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所有被此事波及的老师们的心情,好好面对错误,刪文道歉,这次以后也不要再犯


虽然这么说是很cliche了,但最后希望和你分享个故事:我自己大学刚开始实习的时候犯了个很糟的错,在我拼命道歉的当时,带我的老师完全没对我说没关系(因为我是真搞砸了,他可能也实在说不出口),但他教了一次正确的做法给我看,然后在我继续道歉时告诉我“下次不要再错了”。我想他当时并没有原谅我吧,毕竟有些错误是即使我们道歉、对方也不一定要接受的,但直到很久之后我都毕业工作了,这位愿意告诉我怎么改正才好的老师依然是我印象最深的老师。


不过当然了,我不是老师,我也远远还没有能力成为他那种授人以渔的大人,就以这次来讲我和你都只不过是同人写手罢了,事实上我正担心“希望你听我说话”这件事本身是否就太傲慢;但我知道你似乎年纪还小,而创作的道路是挺长的(是吧),所以我稍微想了一下,如果你在此之后依然喜欢、也愿意独立创作,上面那兩点就是我少数能和你聊聊、希望能给到你帮助的內容。我毕竟不是文学专业,对于写作也无法给出太厉害的建议,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多啦,厚颜和你分享。


实不相瞒,我自己刚开始写文时也经常模仿喜欢的作者、美丽的句子,甚至直到现在,我写文时也难免受到当下刚读的书和漫画、新看的电影和剧集影响,不过模仿的道路确实是走不长的,抄袭带来的罪恶感永远会比热度带来的快乐更深刻。祝福你未来能够从真正自己创造的作品里得到快乐,如果不写了也祝你生活安好,学业一切顺利。很抱歉讲了这么多,实在是有点冗长了hhh


-Sleep Disorder-
*「 Aubade 」   ...

*「 Aubade 」

  

我孤独与狂野的灵魂,

我的释放它们奔跑的名字。

——聂鲁达

*「 Aubade 」

  

我孤独与狂野的灵魂,

我的释放它们奔跑的名字。

——聂鲁达

阿宁等等等

【弘杨/权超】你想吃红油抄手吗?

-梗源自话剧《你想吃雪糕吗》 


高杨在雪夜里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绿色企鹅,眼睁睁看着时针从7挪到了8,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但仍然只敢在西餐厅门口徘徊。 


1个月前,他和张超创业的工作室急需一笔资金,为了能尽快赚足这笔快钱,两人各寻门路。

张超是怎么找的高杨不清楚,高杨只知道自己出卖了灵魂,去当了虚拟女友。

不是不可以当男友,但虚拟女友明显更加供不应求,毕竟总有些男性客户把握不好尺度,导致愿意从事这份职业的真正女性愈加稀少。换而言之,提成高。 


高杨接单量很大,尤其碰上客户越轨的,可以直接关闭交易不退不换,所以工作周期不会很长,每段“关系”于他而言...

-梗源自话剧《你想吃雪糕吗》 


高杨在雪夜里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绿色企鹅,眼睁睁看着时针从7挪到了8,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但仍然只敢在西餐厅门口徘徊。 


1个月前,他和张超创业的工作室急需一笔资金,为了能尽快赚足这笔快钱,两人各寻门路。

张超是怎么找的高杨不清楚,高杨只知道自己出卖了灵魂,去当了虚拟女友。

不是不可以当男友,但虚拟女友明显更加供不应求,毕竟总有些男性客户把握不好尺度,导致愿意从事这份职业的真正女性愈加稀少。换而言之,提成高。 


高杨接单量很大,尤其碰上客户越轨的,可以直接关闭交易不退不换,所以工作周期不会很长,每段“关系”于他而言都像是过眼云烟。

但有一位客户连续续费了三次,直到高杨决定结束这份工作前,时长都还没用完,这让他很是尴尬。

是的,上周开始,高杨就不干了。

由于张超突然拉到了一份天使投资,把剩余的缺口全部填平,高杨自然无须继续出卖灵魂。

平心而论,高杨业绩其实不错,老板还试图挽留他来着,但他拒绝了,因为这件事不符合他的美学价值观。

不过面对这位客户,高杨很难直接将他转给其他前同事,于是他做了一个令自己懊悔终生的决定——让客户加了他的私人小号,把多余的钱退给了他,并承诺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找自己聊天。

具体怎么发展到要跟客户见一面的过程,高杨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有很多心理在作祟,尴尬、好奇、愧疚等等,总之他答应了,即使他还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你好还是对不起。


 『18:50』

客户-阿黄:你快到了吗?  


『18:59』

客户-阿黄:我在5号桌,面对着门,你一进来就能看到我 


『19:20』

客户-阿黄:是不是堵车了?没关系,不着急 


『19:35』

客户-阿黄:你要不要看看菜单?我把你想吃的先点上吧?【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19:57』

客户-阿黄:对不起,我太饿了,所以餐前面包被我吃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⁰)


 高杨暗灭手机试图劝说自己的良心,然而屏幕很快又亮起,跳出浮窗——

您有一条新消息

客户-阿黄:糕糕,我…『20:02』 


他是不是终于不耐烦了!高杨赶紧点开浮窗。

 『20:02』

客户-阿黄:糕糕,我去下卫生间,如果你这时候进来没看到我,就坐着等我下,我很快回来! 


这真是个溜走……不是,溜进去的好时机,至少高杨不用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过来坐下时,裂开的表情。

想通这个关节,高杨火速推门而入,找位置脱大衣落座,转过头才看到桌上竟然还放着一束花,导致他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撅过去。

这束花该怎么形容呢?竟然找不到一支重复的,调色板般五彩斑斓,争奇斗艳如同一个微缩的花园,但搭配起来毫无美感。

就在高杨不忍卒视地把视线移开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男生困惑地站在桌边看着自己。

而高杨瞳孔地震,这他妈!不是!张超之前提的宝贝弟弟!黄子弘凡吗?!

如果被张超知道自己欺骗他弟弟,从他弟弟身上赚钱来填工作室的坑,他会杀了他吧?

高杨眼前浮现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鹅,展翅起跳一个俯冲,宽大的喙就啄上了他的脑袋。

“你是?”

我是糕糕,对不起骗了你,其实我是男的。

这句话都滑到舌尖了,被高杨狠狠咽下。随即他尴尬不失礼貌地站起身,对黄子弘凡伸出右手。

“我是糕糕的哥哥,高杨。糕糕临时有事,托我过来向你道歉。”

“哦~”黄子弘凡不疑有他的握住了高杨的手,“原来是大舅哥啊,我叫黄子弘凡。”

什么话!什么大舅哥!

高杨一个紧张,手上一个用力,黄子弘凡的脸有些变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高杨赶紧松开,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刚才说,大舅哥?”

黄子弘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草率了,是还不到这么称呼的时候。”

“那我就先…”走了。

“请坐!”黄子弘凡招呼了一下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高杨木愣愣坐下,眼睁睁看着菜品上桌,深感骑虎难下。如果这顿饭他请了,黄子弘凡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告诉张超吗?

“那个,高杨,高哥啊,我能这么叫你吗?”

“可以啊。”高杨看着眼前期期艾艾的小伙子,眼皮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击中了他。

“糕糕有和你,提起过我吗?”

“拜托我来的时候,说了一些。”

“都说什么了?”

“就说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之前还跟她请教过数学题什么的。”


 那是高杨第一次接到黄子弘凡的单,也不是请教数学题,而是希望他能帮他把高数作业写了。

但是很不好意思,高杨是艺术生,当年数学6分是他走上这条路的一大助力,所以他婉拒了。

但试用不满意,一小时内可退款的条款让高杨求生欲很强,极力表示除了高数题,他们还可以聊点别的。

在将黄子弘凡的全部大学课程婉拒过一遍后,高杨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位穿着性感内衣的妻子,搔首弄姿,试图让丈夫不再一直盯着电视看世界杯。

所幸,他还是撑过了危险的试用期,并发现这位客户话唠起来他就可以躺平了,只要不时回应一下,他们就可以聊到宇宙的尽头。 


“哈哈,这种小事她还记得。”黄子弘凡尴尬地挠挠头,“糕糕没说我点别的什么?”

“嗯,还有你打篮球很菜。” 


菜到坐了一整场冷板凳都没能上场,但是因为球队赢了比赛还必须和大家一起开心庆祝。

他不能说自己那一点点委屈,因为会扫了别人的兴,更要笑得开怀,才能配上足够热烈的气氛。等待庆功宴散去,才能摸出手机,找个树洞倾诉。 


『23:37』

客户-19:糕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有点难过。

糕糕:(,,´•ω•)ノ”(´っω•`。) 

糕糕:怎么啦?

客户-19:我打篮球很菜,但我是真的很喜欢,可如果做得不够好,好像就没资格说喜欢了。甚至如果表现得很喜欢很在意,感觉还会被人嘲笑。O(╥﹏╥)o 

糕糕:在喜欢的事情上没有天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吖~

客户-19:我也很想上场比赛,可大家都知道,如果换做我上场,今天这场比赛未必能赢。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赢,但一定不是因为有我的加入而赢。

糕糕:你是为了赢比赛才喜欢篮球的吗?

客户-19:当然不是!!!

糕糕:如果不是比赛,你和朋友打篮球,你开心吗?

客户-19:我开心呀,但这和我现在不开心,不冲突。

糕糕:嗯嗯,那你要因此开始不喜欢打篮球吗?

客户-19:不会!达咩!不可能!篮球有什么错!

糕糕:是啊,篮球没有错,喜欢篮球的你也没有错,谁会嘲笑你呢?

客户-19:啊这...就是感觉...有点丢人…

糕糕:羞于承认自己的喜欢,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匹配上你的喜欢。但喜欢这件事,与是否匹配毫不相关。就好像那些喜欢梅西的球迷,他们也不是篮球冠军啊。

客户-19:虽然但是,糕糕,梅西是踢足球的

客户-19: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客户-19:我笑到我3个室友过来打我了,等我一会儿

糕糕:...... 


『00:00』

糕糕:新的一天开始了,希望你有比昨天开心一点。 


『00:15』

客户-19:谢谢你,糕糕。 


黄子弘凡被沙拉上的胡椒呛了一口,扭脸俯到桌子底下好一顿咳。

高杨赶忙倒了杯水递给他,又抽了两张纸巾越过餐桌放到他近前。

“小心,咳,小心你的袖子。”

高杨赶紧把手臂抬起来,还好没有蹭到菜上的油汤,一顿饭让这俩人吃的是手忙脚乱。

喝下大半杯水,黄子弘凡才缓过来,却仍忍不住自己的碎嘴。

“她还...”

“你想知道什么?”高杨忍不住打断了黄子弘凡。

“我就是吧。”黄子弘凡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沁出的汗,看着高杨笑得略有些腼腆,“我想追糕糕。”

“什...”

“本来今天想跟她告白的,你看我还买了花。”黄子弘凡捧起他那色彩缤纷的花束,展示给高杨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哈哈...她还行,一般吧对花。”高杨实在没忍住好奇心,“你这个,是怎么想的呢,这么多种花拼在一起?”

“啊,店员跟我介绍了好多花语,都特别美好,只挑一种我就觉得有点可惜,所以想都送给她。”

黄子弘凡眼睛亮晶晶地,但似乎又因为想到什么,黯淡了下去。

“不过她今天没来,是不是不想见我?”

“不是不是,她是真的有事!”

高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反驳的话,隐约感觉给架在空中烧的自己又添了一根柴,于是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我这个妹妹,脾气什么的都挺怪的,你看约了人说不来就不来了,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是嘛,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黄子弘凡反而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呃,就你见了估计会挺失望的。”高杨开始回忆张超平时都怎么骂他的,“小心眼,嘴损,抠门,还懒,早上叫她起床可费劲了。特有主意,脾气还拧,认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了。”

高杨说了一通,末了意识到自己毕竟现在是在数落黄子弘凡的心上人,又收了回去,怕再把人惹急了。

黄子弘凡却一副越听越高兴的样子,咧着嘴傻乐。

“你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

“这不是多了解糕糕一些了吗?挺有意思的。”

黄子弘凡放下刀叉,眼睛里充满神往,“如果一个人小心眼还嘴损,但是跟我聊天的时候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是不是说明她还挺喜欢我的?”

他那是喜欢你的钱。高杨喝了口水,把这句话咽下去。

“她抠门,但是把多余的钱退给我了,是不是更说明她喜欢我?”说完黄子弘凡一副失言的样子,一脸欲盖弥彰地摆摆手,“她没干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你别误会昂。”

他那是...高杨又喝了口水,总之不是喜欢你。

“有主意脾气大莫得事,你晓不晓得,我们四川男人都是耙耳朵,就喜欢听屋头那个的话。”

高杨对着突然说起四川话的黄子弘凡有点没脾气,怎么那些让张超气得跳脚的事情,到他弟弟这里,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桌上的碟碗被收走,最后的甜品端上桌。高杨用勺子搅着双皮奶,疯狂转动脑筋。

“你们今天本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他灵光一闪,“糕糕不愿意来,其实也是怕见光死,她觉得网上你把她想象得太美好了,可能见面会失望。”

黄子弘凡正叼着勺子,听完疑惑地歪头,抬手把勺子取下来。

“她可能误会了。”

“啊?”高杨心底萌生出一丝希望。

“我和她之间会不会见光死,或者会不会在一起,从来不取决于我啊。”

黄子弘凡仍旧是放松的姿态,语气里却有难以忽视的认真,“决定权在糕糕手里,哪怕是拒绝,我也会尊重她,所以她不用怕来见我的。”

希望被掐灭,高杨胸口起伏两下,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抬手对这服务员招了招,“买单。”

“诶诶,我来啊!”黄子弘凡跳起来,掏出他的钱包就往收银台去。

高杨赶紧抢走桌上的账单,紧紧护着不被黄子弘凡抢走。虽然数目让他咂舌,但如果这顿饭能换黄子弘凡对张超守口如瓶,也值了。

小孩子家家,约会吃这么好的餐厅干嘛!高杨心里想着,还偷偷剜了黄子弘凡一眼。

黄子弘凡没能抢过,眼巴巴看着服务员扫了高杨的二维码,痛心疾首。

“高哥,何必这么客气呢?”

“应该的。”

高杨眉眼弯弯假笑,“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虽然什么都没解决,但如果继续和这小子相处下去,难免不露出马脚。

“好。”

不等黄子弘凡把道别的话说出口,高杨就快步推开大门,然后被泼天的雨幕拦住了去路。

他没带伞。

天气预报也没说会下雨啊!

“高哥!你能帮我把花...”黄子弘凡追出来,也被大雨夺去了注意力,“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好大啊。”

“打车走吧,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高杨摸出手机,赫然看到快车排了100多号人,认命地按下了拼车,希望能早点打到。

“说的也是。”黄子弘凡也做出了如下操作,然后仍不死心的试图把花塞给高杨,“可以帮我带给糕糕吗?”

看到手机界面出现了拼车成功,高杨心情有了回升,再想想刚刚割下去的肉,理直气壮地接过了本就属于自己的花,“好,我帮你转交。”

快车打着双闪停在台阶下,高杨正要跑下去,黄子弘凡快他一步拉开车门窜了进去。

“我车到啦!拜拜~”

高杨僵在原地,不死心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界面,是的,他拼车成功了,拼车对象疑似是黄子弘凡。

手机弹出被标记为出租车的来电界面,高杨认命地钻进车里。

“好巧啊,咱俩还能再聊会儿。”黄子弘凡却是一副高兴的样子盯着行车轨迹,“先送我,咱们两家隔得不远诶,你和糕糕住一起吗?以后我能去你们家玩吗?”

“她住学校。”

“糕糕还在上学?!”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她,她成年了吧?”

高杨马上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没呢,还差好几个月。”

黄子弘凡瞳孔地震,“那她老板岂不是雇佣童工?还是这种工作,这犯法的吧?”

高杨原地裂开,赶紧找补,“所以她辞职了,还拿了赔偿金的。”

“那就好。”黄子弘凡这才松口气,“我之前还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缺钱才做这个,原来是被人骗了。”

高杨眼瞅着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越发怪异,硬着头皮解码,“虚拟女友这份职业主要还是提供一些社交需求,如果有不正当行为会被制止的,你不用担心。”

黄子弘凡却会错了意,“我明白,高哥你还是很疼妹妹的,我不会误会她的。”

“我不是...”

“其实看到你是糕糕的哥哥,我觉得她完全不用担心见光死,哥哥都这么好看了,妹妹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啊。其实应该我担心吧?你觉得糕糕能看上我吗?”

“你误会...”

“当然我这个人不是很看重皮相的,真的!我看重的是糕糕有趣的灵魂和柔软的内心!”

“等一下...”

“当然,你也是,你们兄妹很相像,都是善良的人。”

“你说谁善良呢?”

随着小轿车平稳停在了黄子弘凡家的别墅前,撑着伞来接弟弟的张超打开车门,就听到黄子弘凡正在对高杨那张白切黑的脸说着天真到令人发笑的话。

而高杨在看到张超的那一刻,内心只剩下“完了”两个字。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叫糕糕的妹妹啊?”张超瞪着高杨,叉着手,从牙缝里往外挤话。

高杨万分心虚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端端正正插着黄子弘凡昨晚送给他的“小花园”。

昨晚当着黄子弘凡的面,张超没敢多说,转过天就带着从黄子弘凡那里的审问结果杀上门来兴师问罪。

“要不是被我撞见,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我那实在是事急从权,没想到会跟你弟弟搅和在一起。”

“打住,趁你俩还没搅和在一起,赶紧想办法跟他断了。”张超焦虑地直啃指甲,“朋朋跟我说他怀疑黄子偷偷谈恋爱的时候,我还不信他能藏住事,没想到竟然藏了个你。”

高杨那么大个个子一缩开始扮可怜,“我昨天真的是想和他坦白加道歉的,见了面我才知道是你弟弟,就一下没说出口。”

“为什么说不出口?”

高杨对着张超一摊手,示意张超就是问题的答案。

张超嘶了一声,决定换个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是想回去就把他删掉的,现在他知道你认识我,如果直接找上门来,好像会更尴尬。”高杨苦恼地叹口气。

“那就只能,好好地跟他说分手了。”张超一锤定音,决定不管高杨死活,哪怕是男扮女装去见黄子弘凡还是怎样,总之这事解决完,不能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高杨知道这是自己惹出的麻烦,只能认了,但临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家怎么在咱们市最好的小区?你不是说你家供你弟读完书都困难吗?昨天他还约我去那么好的西餐厅,我可是大出血买的单!”

张超脸色一变,打着哈哈脚底抹油跑路。

高杨慢了一步没追上,倒也不生气,就眯着眼睛笑了笑,正在绞尽脑汁给糕糕发信息的黄子弘凡打了个喷嚏。 


“高哥~!”黄子弘凡远远看到在等他的高杨,对他挥了挥手,加快步伐跑了过来。

高杨笑眯眯看着他,认真打量。上次没有细看,今天才发现,这小子是一身名牌,哪里像读不起书的样子?

这次是高杨要求的见面,而且不是通过糕糕的名义,是他本人的大号主动发起。不在餐厅,而是一间茶室,方便谈话,不适合打人。

“是糕糕有什么事,想请你帮忙转达吗?”

“是我有事想问你。”高杨因为今天要坦白,努力避免继续在身份上扯谎。

“哦哦,是要考察我。”黄子弘凡来了精神,都不等高杨主动问,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地交代起来。“我家四个兄弟,父亲们有个上市集团,具体涉及多少行业版块我不太清楚,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张超。不过他最近在外面搞创业,都不回来集团上班,爹说有空要揍他呢。不过你放心,我爸肯定会拦着我爹的。说到我爸啊,他可真是...”

“打住!”

高杨赶紧制止黄子弘凡继续发散话题,并倒了杯茶给他润润嗓子。

黄子弘凡一口干掉,看起来非常解渴。

“不用说得这么具体,我想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

“糕糕最近好吗?” 

高杨沉吟了一下,调整了下坐姿,“其实……”

“那个,这个茶不错啊。”黄子弘凡仿佛感受到危机的小动物,突然岔开了话题。

“我想说…”

“要不今天先到这,我还有…”

“坐下!”

黄子弘凡刚抬起来一点,吧唧赶紧坐回去,规规矩矩挺直了腰背手放在腿上。

高杨被逗笑,“这么怕我说啊?”

黄子弘凡一副泄了气的模样,“我懂,肯定是糕糕让你帮她拒绝我吧,没关系…”

“不是。”

“…我尊重她,一定不多打扰。嗯?”黄子弘凡眼睛一亮,“啥?”

“我是想说。”高杨站起来,退后半步对黄子弘凡一鞠躬,“对不起,我就是糕糕。” 


“然后呢?”张超把瓜子皮往桌上一扔,“这就完了?”

“完了,这不是坦白加道歉了吗?”高杨一脸无辜。

“他就接受了?没闹腾?”

“没有啊,挺冷静就走了。”高杨也把瓜子皮扔回桌上,拍拍手,“行了,圆满解决。”

张超白了他一眼,很糟心地挥挥手,“忙你的去吧,我这两天都不想看见你,闹心。”

“成。”高杨却一脸乐呵呵,痛痛快快走人。

张超扒拉着瓜子皮收拾起来,突然看到高杨落下张素描小像没带走。扒着窗户往下想喊人,定睛一看,怎么黄子弘凡也在?!

“高杨!你们怎么回事?”

“快跑!”

高杨来不及抬头,黄子弘凡生物本能般一个激灵,拉起高杨就往自己的车跑。

高杨看到那鲜亮粉色的车,满脸抗拒,但还是被按头塞进了车里,一溜烟跑了,徒留张超在楼上无能狂怒。


 【3小时前】

“所以你要说的是糕糕是男人,而不是糕糕拒绝我?”

黄子弘凡从雷劈一般的真相中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却抓了这么个重点。

“啊?”高杨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壶茶,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下意识点点头。

“所以你,没有拒绝我?”黄子弘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高杨。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杨有点慌。

黄子弘凡仍旧是满眼真诚地注视着他,“我说过啊,决定权在糕糕手里,而我只是喜欢糕糕这个人,无论她是其他人,还是我面前的你。” 


“你哥不会杀了我吧?”高杨坐在副驾驶,乖乖扣好安全带。

黄子弘凡还沉浸在从张超面前逃跑的叛逆刺激里,咧着嘴笑得开心,“那他会先杀了我才是。”

“不应该吧,我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呢。”

高杨小声嘀嘀咕咕,黄子弘凡听了却丝毫不慌,“没关系啊,我这不是正在追你嘛,今天不去西餐厅或者茶室了吧?”

高杨想起两人用力过猛的会面,忍俊不禁,“不去了,你上次说你是四川人对吧?想吃红油抄手吗?”

黄子弘凡眼睛一亮,“要得!”

亮粉的小汽车汇入车流,成为了移动色块中不和谐但最亮眼的一个。


 张超给高杨打了三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收到一条信息——

“你骗我家里没钱,我把你弟弟骗走,两清了。”

他的视线又落在素描小像上,这才发现,高杨这画的不是黄子弘凡吗?!

金圣权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张超被气得躺在沙发上倒气,吓了一跳。

“超超,怎么了?”

张超一看金圣权,委屈地皱鼻子,“权哥,高杨太坏了,我不想和他创业了,他的画卖不卖得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圣权把张超扶起来,一边手搂在人腰间趁机吃着豆腐,一边好生安慰。

“好好好,那咱们回家继承家产嘛,不创业就不创业了。”

“可我刚拿了人家的投资,我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啊。”

刚刚偷偷幕后给人注资的金主爸爸金先生尴尬了一下,也不知道现在撤资来不来得及?

张超坐起来下定决心,“干完这个季度不干了,权哥,你能帮我约下投资人聊聊吗?”

“啊?”

“还好有你帮我,幸好你从来都不骗我。”

金圣权露出一丝苦笑,高杨,你真的好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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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复建了一下,希望成功了~

初六了,给大家拜个晚年,春节快乐~

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³

【棋昱】精致的男人、就是要武装到指甲!

过年来点蔡妹吃吃、

是普通小日常、涂指甲油有感


summary:龚子棋受难记。

——————————————

龚子棋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十分钟前他鼓起勇气踏进了这家门牌花里胡哨的店面,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对着前台小姐姐问出了他准备了三个小时的台词,说你好这里可以卸美甲是吗,我想把我的指甲卸了。

小姐姐保持着职业性微笑:“可以的哦,请问您有预约吗?”

龚子棋心一凉:“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的哦,”小姐姐在面前的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就是可能要排队,等一个小时您可以吗?”

一个小时而已,龚子棋有什么等不了的,反正平常等蔡程昱做美甲也得这么久,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待...

过年来点蔡妹吃吃、

是普通小日常、涂指甲油有感


summary:龚子棋受难记。

——————————————

龚子棋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十分钟前他鼓起勇气踏进了这家门牌花里胡哨的店面,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对着前台小姐姐问出了他准备了三个小时的台词,说你好这里可以卸美甲是吗,我想把我的指甲卸了。

小姐姐保持着职业性微笑:“可以的哦,请问您有预约吗?”

龚子棋心一凉:“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的哦,”小姐姐在面前的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就是可能要排队,等一个小时您可以吗?”

一个小时而已,龚子棋有什么等不了的,反正平常等蔡程昱做美甲也得这么久,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待着而已。

结果他失算了。


毕竟龚子棋是下了球场就跑来美甲店,穿身上的篮球背心还没换,再加上一脑袋的汗,站在一众精致美女中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但是没关系,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龚子棋抱着这样的心态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玩手机打发时间。

然后手机就没电了。桌子对面的充电宝全被人借走了。


于是十分钟后龚子棋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左手边是暗黑哥特短发萝莉,右手边是红唇港风长发御姐,对面坐着一个留中长发的男生,问他姐妹你这个指甲是哪里做的啊?虽然稍微有点粗糙,但是上面的小配饰很可爱。

龚子棋想说我不是姐妹,又想说我其实是直男,脑子一个没转过弯嘴就开始瓢,一开口就来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直男。

对面的男生愣了一下。

龚子棋赶紧改口:“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是姐妹。”

然后再在人家把他当神经病之前从头来过:“不好意思,我胡说的,指甲是女朋友给我做的,上面的小配饰是她买的。”

于是对面的姐妹礼貌地点点头,低下头开始看手机,可能是不想跟神经病说话吧。


经此一役龚子棋的尴尬指数飙升,即使没人理他他也坐立难安,早知道起码拉个女性朋友陪他一起来,大不了他请人家做个美甲。

可惜木已成舟,顶着百分之二的电量他也没处搬救兵,只好从架子上抓来一本杂志打发时间,翻开一看是美甲色卡。

于是龚子棋又默默把册子放回去,开始盯着墙上的电子钟数时间。

顺便把两只手都揣进裤兜,以免再有人来打听他的指甲。


人没事做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慢,慢到龚子棋十五次冒出想走的念头,想到自己满手草莓小熊又忍了下来,煎熬地挨过了说好的一小时。

然后他顶着一屋子的目光走进小单间,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把指甲展示给美甲师看,说想把这个卸掉。

“可以啊,”对方开始准备工具,“卸掉之后做新的吗?”

龚子棋瞳孔地震立马拒绝:“不用!直接卸掉就可以。”

美甲师表示OK,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太好了,龚子棋感动地坐下,看来他的痛苦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一般来说一件事准备的时间越长,结束后收拾的时间就越长,美甲这事更是如此,做了两个小时的指甲不再来两个小时是卸不干净的。

于是龚子棋低头看美甲师掏出打磨机,没来由的后脖颈一凉:“卸指甲这么麻烦啊?”

“是啊,”小姐姐低着头在他手上比划,“你每个指甲上都粘了立体饰品,这边的胶要先磨掉才不会伤到你本身的指甲。”

大概是他这种一眼死直男的人做这种花里胡哨的美甲确实有些奇怪,美甲师磨了两个之后就开始好奇:“怎么想起来做美甲?打赌输了?”

龚子棋叹了口气:“女朋友做的。”


这事要说回三天前。

蔡程昱一直是可爱小饰品爱好者,上大学没有化妆打扮的限制后也开始做美甲,每次都要喊上哥哥去美甲店,让龚子棋在外面等一个半小时。

然后半个月前蔡程昱突然觉得这样不好,每次都要跑店里又贵又麻烦,不如买回来自己做,省钱还不会被糟心的美甲师背刺。

于是小妹妹兴冲冲地买了一堆东西,什么挫条钢推粉尘刷,甲油甲胶光疗灯,买回来看了看才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水平能carry的,于是就打算先拿哥哥练练手。

龚子棋说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涂完了他就出去给兄弟们炫耀,女朋友涂的,你们没有吧。

毕竟在龚子棋的理解中,美甲这东西就是指甲油,五分钟涂完五分钟晾干,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可讲,至于蔡程昱为什么每次做个指甲要一个小时,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然后他就发现好像不对。

为什么指甲油要涂这么多层,上下还要涂渐变色,涂完色为什么还要涂透明色,涂完透明色怎么还要往上面粘小熊。

蔡程昱突然哎呀一声:“搞错了……应该先放小熊再涂封层。”

然后妹妹抬头看他:“要不我们卸了重来吧。”

龚子棋两眼一黑:“不用!你继续贴上去吧,没事的。”

蔡程昱得到鼓励之后很开心,一鼓作气地给龚子棋做了一个纯欲甜酷可爱彩绘漫画ins风3D立体美甲,跟叠buff似的叠了一手,直接给他的指甲表演了一个万丈高楼平地起。

龚子棋惊呆了,看着自己指甲上的动物园无语凝噎,对上蔡程昱得意的小表情后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蔡蔡牛逼。

“但我感觉做的不好,”蔡程昱说,“我再练练,下次再做。”


下次可不能再做了,但是龚子棋很明智的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自己回房间试图把指甲上的小熊抠下来,抠了半天感觉蔡程昱用的不是胶水是电焊。

那算了,留着吧,留着去给兄弟们炫耀下。毕竟妹妹花两个小时给他做指甲说明什么,说明妹妹对他很用心,说明妹妹心里有他。

美甲师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怎么突然想卸掉?”

龚子棋咳了一声:“打篮球不方便。”

这倒不是假话,是龚子棋的真实体验,不但打篮球不方便干什么都不方便,总觉得指甲上涂的不是甲油是封印。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龚子棋天天打篮球,前两天也没见他冒出要卸指甲的想法。虽然这和他不知道指甲可以卸有一定关系,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发生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龚子棋的爸和蔡程昱的妈老夫老妻突然要搞小甜蜜,携手去了城郊的温泉酒店,说要待三天,让龚子棋操心好蔡程昱。

龚子棋大喜过望,一整天都沉浸在可以和妹妹贴贴的喜悦中,然后晚上回家两个人看了电影吃了晚饭洗了锅窝在沙发上,龚子棋在昏黄的灯光里低头亲亲蔡程昱的嘴唇。

亲下去的那一秒房间里的暧昧指数飙升,蔡程昱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龚子棋的手顺着睡衣侧面探进去,从蔡程昱小腹滑向下方。

然后蔡程昱突然瞪大眼睛:“不行!”

龚子棋吓了一跳:“怎么了?”

蔡程昱一本正经地捏着他的手:“不能用手,哥哥指甲上有小熊。”

这一下给龚子棋整不会了,不用手总不能直接开冲吧,那总显得有些操之过急,没有那种美好的氛围。

于是只好将就一下用蔡程昱的手,草草解决完问题去睡觉,但是蔡程昱睡着了龚子棋睡不着,觉得这实在是个大问题,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指甲弄掉。


于是他今天出了篮球队就开始大众点评,搜到附近评分最高的一家美甲店,看着人家把他指甲上的小熊小兔蝴蝶结小钻石都拆下来,再把蔡程昱涂了三四层的指甲油磨掉。一个小时后看着干干净净的指甲心情非常舒畅, 虽然花了五十块,但和不可明说的快乐比起来花点小钱算什么呢。

美甲师说等下去前台付款就好,龚子棋嗯了一声从旁边拿回充电的手机,没想到美甲师边收拾边突发奇想,问他说既然指甲是女朋友做的,卸掉有没有跟女朋友讲。


卧槽,龚子棋停下拔充电器的动作,好像真没讲。

毕竟他满脑子只想着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打完球卸指甲,第二件事是卸完指甲接妹妹,第三件事是和妹妹吃火锅。

那我完了,龚子棋艰难地站起身,现在通知蔡程昱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要通知,不然等蔡程昱自己发觉岂不是更难解释,龚子棋付完钱颤抖着点开制定对话框,给蔡程昱发了一张手的照片。

过了五分钟蔡程昱回复:哥哥把指甲卸啦?

龚子棋思考了一下措辞:是啊,打球太不方便了。

蔡程昱字里行间带着一股不必要的担心:你不会是自己扣掉的吧?

那不至于!龚子棋无语,在你们学校附近的美甲店卸的。

太好了,蔡程昱回复,卸的好干净。

看来没有不开心嘛,龚子棋松了一口气。

蔡程昱紧接着又说:今晚回家就可以给你做新的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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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eep Disorder-

*《加密情书》

“ Our story never end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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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灵感乱摸的产物,最后莫名有点...

没灵感乱摸的产物,最后莫名有点浮世绘风的调调(?)

没灵感乱摸的产物,最后莫名有点浮世绘风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