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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生者如斯

西部牛仔pa,《日日夜夜》合志稿件解禁

预警:ABO,血/腥/暴/力,马背,发//qing,捆//绑,攻方捆//绑,没HE!
*参考游戏:《荒野大镖客2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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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缉

雷狮,赏金五千美元,被捕时不论死活

因其攻击杀害执法人员且与数目不清的抢劫案有关,特此通缉。

一个富有人魅惑力、心机深沉,毫无慈悲心的男人,帮派...

西部牛仔pa,《日日夜夜》合志稿件解禁

预警:ABO,血/腥/暴/力,马背,发//qing,捆//绑,攻方捆//绑,没HE!
*参考游戏:《荒野大镖客2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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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缉

雷狮,赏金五千美元,被捕时不论死活

因其攻击杀害执法人员且与数目不清的抢劫案有关,特此通缉。

一个富有人魅惑力、心机深沉,毫无慈悲心的男人,帮派“雷狮海盗团”的首领,枪法极好,非常危险。

20岁,男性Alpha,黑发,紫眸,最后一次见到是从史伯德小镇往西前往伊拉莎白大峡谷。

 

2

1895年的春天,雷狮于哈根山脚遇到了一队赏金猎人,为首的印第安青年生的极为好看,棕发碧眼,身穿羊皮小坎,披着墨西哥披肩,双枪袋,没背长枪,胯下的黑色的狐步马鬃毛雪白。四个美国人骑马与他并行,长枪指着雷狮,后者讶异于这怪异的组合,他缓缓举起双手,眉头却不客气的挑高。

“放轻松,先生们。”他顺从的下马,解下枪袋扔到对方脚下,为首青年上前反剪了他的胳膊,捆上了他的脚踝,其余几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预备搜刮雷狮马上的行李。黑阿拉伯马撩起了蹄子,不驯的冲撞了几下,一个美国人跌倒在地,他在同伴的嘲笑声中难堪的骂了一声,抬起了枪管。

“嘿,息怒,息怒先生们,请别和一只畜生计较。”雷狮赶忙打了个唿哨,唤他的马,“阿斯特,东西随便他们拿。”

黑阿拉伯马这才平静了些,他似乎想上来查看主人的情况,被雷狮阻止。

“手下管教的不错。”他对印第安人说,对方没有反应,倒是旁边一个美国人嗤笑了一声。雷狮看了他一眼,继续和安迷修搭讪,“我现在的赏金是多少?”

“五千美元,先生。”印第安人终于开口,嗓音温柔。雷狮离他极近,低头便是对方姣好的麦色肌肤。西部灼烈的骄阳几乎没给他带来任何雀斑,正相反,裸露的脖颈竟让雷狮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冲动?

冲动!滑稽至极,这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可口的Omega。雷狮被对方像安置猎物似的安置在了马背上,觉得自己像只大口袋。他侧过头,那群美国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因为分赃不均动起了手,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包里有不少好货,仅那枚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戒指便值得任何亡命之徒赌上性命,他意外的是印第安人根本没有管教手下人的意思,他从地上捡起雷狮的长枪,细细打量着枪柄上的金色浮雕,是一匹对月嚎啸的苍狼。

“不试试么。”雷狮道,“他现在属于你了。”

印第安人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你对他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才保养的这般好,我会将你们葬在一起的。”

“哦天哪老兄,我们从无过节,你为什么偏要让我吊死呢。”雷狮笑了起来,“我给你们一万美元,就当今天从未见过我,怎么样?”

他说话声音不小,连一旁争夺戒指的牛仔们也寻声望了过来,望向他们名义上的领头和追捕对象。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便是忠诚。”青年背上长枪,头也不回的招呼手下人,“收拾东西,我们还有路要赶。”

一个将为美国政府做事视为忠诚的印第安人。雷狮讽刺的笑意更深。

“两万美元。”他望向美国人们,高声提高了价格,“两万美元,先生们,只是买我一条命而已。”

林子忽然寂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安迷修皱着眉刚想再拒绝这个冥顽不灵的男人一次,抬头却看清了他嘲讽的微笑。

他在笑什么?安迷修脑内警铃大作,第六感促使着他同时拔出腰间左轮回身射击,四声极快的枪响,三个正在举枪的美国人动作停在了那一刻,血花爆开,他们受子弹的后坐力夸张的向后倒去,最后一人被击中了左肩,他惨叫不止,疼的跪在了地上,抬头看持枪走来的印第安人。

白种人怒视着他,口中不干不净的怒骂着什么,不禁教人惊叹原来人种的高贵能给予人面对死亡的勇气。印第安人对辱骂毫无反应,只平静的低头看他,左轮滚烫的枪口抵在了他的眉心。

“等一下!”美国人突然喊起来,“你不能杀我,我还有老婆孩子,他们还在等我回家......”他逐渐嘴唇哆嗦,连带着脸上的横肉也在发颤,“不,求求你,对不起,我不要钱,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雷狮笑看这精彩的反目戏码,败者求饶,胜者有必杀不可的理由,以忠诚为信条的人绝对容忍不了手下的背叛。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印第安人竟垂下枪管,“快点滚。”

美国人没有捡任何枪支财物,他慌不择上了一匹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安迷修目送他远去,刚回头对上雷狮戏谑的目光,便听身后远处传来了逃跑者粗鄙的骂声。

“安迷修,我XX你祖宗!”

雷狮乐得不行,若不是被如此狼狈的束缚手脚,他定会作出更夸张的动作以取笑这个小丑。“双枪的安迷修”,以给美国政府当狗的印第安人而著名,枪法果然名不虚传,他降的不冤,刚才若真的刚起枪来,他还真没有全胜的把握。

“不用斩草除根吗,”他笑够了,看着面无表情向他走来的安迷修,好心的提醒,“用你背上的温彻斯特,他现在还在射程范围内。真遗憾,看来你的忠诚信条并没有传达给手下......”

他的话戛然而止。安迷修手中左轮转了一个花,枪托毫不手软的砸在了他的脸上。一声闷哼与钝物击打皮肉的声音,雷狮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他被揪着衣领从地上拖起,接着一膝盖狠狠顶进他的腹部。雷狮狼狈的张口似要干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跌落在地痛苦的蜷起身子,安迷修的声音从头顶冷淡的传来:“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路上再敢跟我耍花招......”

他蹲下身,亲昵的拍了拍悬赏犯的脸,“我的任务是将你活着带到圣丹尼,无所谓怎样活着。少根手指头或者少只耳朵都不会影响你上绞刑架,明白了吗?

后续 


喜欢求红心蓝手评论!超级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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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主催约西部牛仔,一直搜集资料到四月初才动笔,全网西部片被我看了个遍,苦的要死的西部纪实小说也是天天在看,就两万字写就写了一个月,西部牛仔pa哪是人写的,也就你们主催能这么使唤我。

很忙,整篇都是在图书馆写的。不过重新看R级部分居然还上纲上线,不愧是我。

作品成品我还挺喜欢的,最后大家看看印章吧,孩子想成团


摊怎九十度

【雷安日手书24h】E.T.危险收容

已发阿B:BV1bC411L7fX

是收容物x调查员的paro,之后有空补全设定❤

bgm:Katy perry-E.T.

20:00

上一棒:@来自星星的柒氿er

下一棒:@-Ryanna-

绘/剪辑:摊摊

#雷安日手书24h

【雷安日手书24h】E.T.危险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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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容物x调查员的paro,之后有空补全设定❤

bgm:Katy perry-E.T.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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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Ryanna-

绘/剪辑:摊摊

#雷安日手书24h

被限流是我的命

【双黑】瘾。[24]

我流风味儿的追妻火葬场。

说一下这篇的设定里双黑两个人都快奔30岁了,大龄剩男们纠缠不清认清自己是真的男同性恨的相声故事,很多设定不要细想,就是为了图一乐。

————————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长这么大到现在已经成年,被人用枪指着放狠话的经历似乎要追溯到未成年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这么积极找死的人确实不常见,以至于太宰治在看到飞机上劫火的歹徒对着中原中也的脸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觉得无语,而是觉得好笑。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好笑的缘故,在整个飞机都因为被劫持而乘客惊慌失措,又因为被枪指着安静沉默的时候,只有太宰治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笑声......

我流风味儿的追妻火葬场。

说一下这篇的设定里双黑两个人都快奔30岁了,大龄剩男们纠缠不清认清自己是真的男同性恨的相声故事,很多设定不要细想,就是为了图一乐。

————————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长这么大到现在已经成年,被人用枪指着放狠话的经历似乎要追溯到未成年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这么积极找死的人确实不常见,以至于太宰治在看到飞机上劫火的歹徒对着中原中也的脸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觉得无语,而是觉得好笑。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好笑的缘故,在整个飞机都因为被劫持而乘客惊慌失措,又因为被枪指着安静沉默的时候,只有太宰治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笑声。

此笑声余音绕梁几乎往着三日不绝的势头奔去,以至于歹徒恼羞成怒就要开枪,中原中也心想别刚上飞机就暴露吧,一把抓上了枪身向下按,让枪口至少别对准肆无忌惮的太宰治。

“不至于这就要开枪吧,你让让他,他脑子有问题。”几乎是面无表情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连一旁坐着的太宰治都有些意外,毕竟按照身边人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一个暴起左勾拳右勾拳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再气场两米八一脚踩在对方的头地上开始大分贝的说狠话。

可是23岁的中原中也会这么做,现在他都快30了!!!

成熟男人的顾虑太宰治这种人怎么会懂?

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中原中也看过去,他说,你别跟我没事找事知道吗,我现在脾气很差,已经到嗓子眼儿了。

这个时候不靠谱的某人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立刻表示好的我懂知道了长官绝对不给你拖后腿的样子,非常配合的举起双手,对着面前蒙面的犯罪嫌疑人说,放心,我特别配合,一点意见也没有,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着我开枪也行,我中原中也皱一下眉头我就跟我边上这位太宰治一个姓。

先不说中原中也怎么想,歹徒看看周围瑟瑟发抖开始小声哭泣,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其他乘客,再看看面前这位嬉皮笑脸甚至还能开玩笑,把整个机舱当做是自己个人脱口秀的某人,一时恶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大喊一句这里不是让你耍宝秀恩爱的!就要扣下扳机让这里见见血。可是他刚刚听到枪响准备接受面前人皮开肉绽血液横飞的场面,结果子弹穿过了座位打中了后面倒霉乘客的手臂,尖叫声响起,痛哭声传来,同伙对着飞机天花板开枪要求肃静,而他发现自己没中不是因为一米之内都无法命中,而是旁边头发鲜艳的乘客先自己一步,用拳头狠狠地痛击了面前的这个人,导致对方脑袋倾斜躲过一劫。

他想,难道这就是患难与共生死之交?

下一秒,被称作“太宰治”的小个子男士突然爆发,比歹徒更像歹徒,比坏人更像坏人,几乎用快要杀人的手法,打算直接打死刚刚还在讲笑话的某人。

“太宰治!”

“好痛啊……会家暴的中也在相亲市场绝对没有人要,是会第一步就被刷下去的糟糕类型!”

“你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我吗?!”

“区区试探而已,很容易就被激怒的你完全浑身上下都是弱点!绝对是间谍和卧底失格的废物吧!”

“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废物!”

“在此之前我们不应该解决一下面前的麻烦吗?”

“随便吧,跟我无关,绝对不要因为救人而上了当地政府的重点关照好吗!”

“现在有区别吗?绝对落地就会被盘问的吧?!”

 

原本剑拔弩张气氛恐怖的飞机劫持一下子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骤然变成了相声晚会,先不说其他无辜的乘客是否十分摸不清头脑,连犯罪嫌疑人本人都觉得极其荒唐。其他隔间里的同伙都不由得递过来了询问的视线,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更是恼羞成怒,想要直接送他俩上天堂。

甚至心里在想,这是俩什么神经病,觉得活得太长了吗?

太宰治举起手说,是的,没错,我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但是死在你手里就算了,而且这位先生我觉得你们这样下去是没有前途的,因为不论飞机迫降在哪里都是问题,现在在欧亚大陆板块上面,不是太平洋这种可以找到无名小岛的地方。

 

歹徒说,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

中原中也说,你看着我沙包大的拳头再说一遍?

 

其实今天这件事很好解决,中原中也出场,甚至太宰治只需要在座位上流口水睡午觉都行,一分钟之内噼里啪啦全部解决。但问题就是他俩是秘密出行,隐藏身份,偷摸出国,任务在身,不得不防。结果倒霉催的刚上飞机就遇上这种事,当然不能跟在横滨一样拳打太宰治,脚踩太宰治,把太宰治丢进海里一样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问题。本来还想着,忍忍,忍忍,再忍忍,忍一忍海阔天空,忍一忍春暖花开,只要装作是普通人,等到飞机落地两个人抬起屁股直接开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可问题就在这里,真的就不行不能不可以,因为太宰治捣乱,因为歹徒都已经A到他脸上了,虽然说任务为重,但说句实话实在不行把人杀了也不是不可以——这才是正确的黑手党处理问题的方式。

但是,但是,一整个飞机无辜的群众,是真的不能说杀就全杀了的。

所以还是留下了目击证人,让中原中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本着反正都会被记住,根本没办法作为普通人,普通的上飞机,普通的下飞机,普通的过海关,普通的混入人群里,干脆就任由脾气出手算了。

 

——这同时也是太宰治认为的最方便的方法,毕竟实在不行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目的地的那群人心想:真要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或者武装侦探社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携手共进退,上演一出英雄事迹来暴露身份。

这当然是一种托词,但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是真的。

 

中原中也一只手按在太宰治的肩膀上跟他说,别暴露听到没?说完一个飞踢踢到了歹徒A的脑门上,全程只用体术,就把这个机舱里的ABCDE全都干倒,甚至于枪都没让对方拔出来扣动扳机,0伤亡结束战斗。

但太宰治说不是0伤亡,因为中也你在乎我心系我,所以之前这位炮灰A先生开枪伤到了后排的人。中原中也一巴掌拍到对方后背上,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飞机还是有惊无险的落地了,至少中原中也是真的服了,他想要赶紧回到酒店去,但是因为已经报警外加上被劫持的大案,按照官方的说明是民航跨国飞机被劫持几乎是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他们头顶上拉屎。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扣留下来,以至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各自的行李都没拿,带着随身证件溜之大吉。他俩想跑根本没人拦得住,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各自都是熟练工,因此带上飞机的行李几乎都只是一些可以丢弃的随身物品,并没有能够指认身份的东西。

两个人跑路跑的轻车熟路犹如自家后花园,哪怕迪拜他俩人生地不熟,可着实熟练的手法和过于优秀的职场能力让这件事完全不在话下,至少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于是两个人站在ATM机前的时候,太宰治极其的听话,极其的安静,极其的不像本人。不正常到中原中也把纸币都放进钱包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问的时候对方说,因为我现在穷困潦倒分文不剩,所以一切开销都需要中也来包圆。拜托了,做小白脸我是专业的。

如果是二十多岁出头的太宰治,他绝对不会在自己的死对头面前说这种话,可惜的是岁月催人老,在埋汰对方这件事上他义不容辞,区区不要脸完全不是任何问题,毕竟口角上自己愿意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深吸一口气,表示不生气不生气,我若气死谁如意?而中原中也已经完全的习惯了对方这种行为,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随便他太宰治怎么说,当做不是自己就行,当做不认识对方就行。如果以上都不能,那么随便他说,呈口舌之快并不能掉块肉。这么一想如果对方成为了出卖身体的小白脸,自己买下来岂不是也是一种胜利?

呵呵,你太宰治若是有一天真的穷困潦倒,我买下你狠狠地羞辱你也不是不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白脸就小白脸,随意,随便!!!

 

“中也——”

“干嘛?”

“拜托了,养我吧,我会很听话的。”

“呵呵,说这句话之前你摸摸你的良心看看会不会痛?”

“不会的,你相信我,或者你亲自来摸摸看它是不是跳得很厉害?”

“?”

“怎么了?”

“有点恶心,你离我远点,我觉得你在性骚扰我。”

“呵呵,比性骚扰还过分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

“我劝你现在闭嘴,虽然我对你有点容忍度,但是不高。”

“那你说怎么办,我不想露宿街头,如果你不把钱分给我,我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然后如果迪拜的任务失败了,你相信我到时候头疼的就是你。”

“哈?威胁我?”

“你知道我比你认为的麻烦还要麻烦。”

“确实,你是个极大的麻烦。”

 

于是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带着罪魁祸首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店,迪拜当地的有钱人实在是太多,况且作为旅游大城,文化和娱乐项目也极其之多,消费那更是深不见底。定了两间普通套房,倒不是没钱,而是为了不惹人注意,这次太宰治再也没说什么,拿着钥匙就上楼了。

而港口黑手党家大业大,在迪拜自然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线人,联系了一圈之后找到了对方,要求配套了新的工具之后,线人对着中原中也说:“首领亲自打来电话说,这次的任务重要并不是您负责,需要的也仅仅是出了事之后帮忙兜个底,其他的工作方面千万不要出手。”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首领森鸥外的意思是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了,十年左右的带薪假期之前一天也没放过,这回一次性全部用了,好好地放个假,谁都不许给你工作,不然回头被顶头上司知道了全部扣工资。

耽误人挣钱就跟杀人父母一样可恶,而中原中也在线人们灼灼的目光里只好双手居高表示自己绝不插手好好放假,于是本来打算大施拳脚的干部一下子空闲起来,脑袋空空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打道回府,思考一下要做什么。正巧这时候尾崎红叶打来电话,先是象征性的问候了一下,然后说飞机劫持案件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们这边接手了,会调查清楚,然后自己去迪拜的人造海滩玩去,购物商场里逛一逛,然后专门提点了给她带点免税的奢侈品回去。中原中也心里记下了几个牌子,然后越记越多,甚至有点在思考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而这通电话打到了回酒店,刚要用房卡开门就发现门里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因此电话也被迫挂断。

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谁,于是中原中也并没有反抗,进了屋之后还十分自然的把门带上了。

“你要干什么,在我房间里想做什么?”

“我是小白脸啊,总要履行职责。”

“?”中原中也听到这种话脑子卡了一下,“啊??”

 

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简直无懈可击,中也特别喜欢自己的话,哪怕最开始因为约pao不小心约到了心上人正主,但这怎么就不是一种命定的缘分?老天爷都觉得他们天生一对,反正做都做过了,就算是误会不也做了吗。命中注定的关系拿榔头也不能分开他们。

成熟的大人太宰治已经过了口是心非的年纪,这么多年来真正十分在意且根本不可能再出现一个如此重要且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的对象就是中也,喜欢就是喜欢了,很久之前就想明白了,而且太宰治非常确认中也一定也在乎他。

喜欢别人这种事绝对不会存在,他太了解对方了,知道中原中也这个人哪怕不喜欢自己也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看到别人,这不是他的自大,这是事实。

如果事实就是喜欢自己和不喜欢自己但也看不上别人,那么关于“喜欢”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自己一个选项。当选项只有一个的时候,不就是百分百吗?

这么耍赖、赖皮的想法也能自圆其说,太宰治根本不关心是不是作弊,他就觉得无论如何只能选择自己的话,怎么作死,怎么撒娇,怎么欺负对方都可以。

毕竟是中也,绝对,绝对没有问题。

 

什么有恃无恐,什么恃宠而骄,什么反正是我,你不开心?这种嘚瑟的,可恶的,完全就是欺负人的想法早就扎根在了太宰治的潜意识里,他心想,天啊,中也,你也太爱我了,果然没有我就不行,果然是我充满了魅力,果然很早之前你就特别特别喜欢我,不然为什么跟我上床,为什么只对我这么执着,为什么你身边没有一个玩得好的女性没有一个关系超过我的同性,呵呵,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双黑都大难临头各自飞,拆伙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了解我,小事上嘴上说讨厌我,大事上的默契像是被月老死死用红线打了个死结,呵呵,嘴硬吧,我都懂。

哪怕太宰治完全的知道他这种想法十分不讲道理,如果说出来会被人觉得迷之自信,甚至有点油,但任何熟人,只要稍微想一下这些年来他与中原中也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相处模式和关系,都要十分痛苦,简直是牙痛的点头承认。

——太宰治说的没错,他有这种自信的成本。

 

该死的,这人说的话居然是实话,完全不能反驳。明明两个人拆开来看都觉得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跟男同性恋四个字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完完全全不可能想象到这四个字。但是,但是,一旦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就会觉得……

你俩是不是有点什么?你俩是不是睡过?你俩是不是有点不为人知的关系?你俩怎么感觉有一腿,好奇怪,再看一眼。

一开始还能说这是死敌吧,这是两个互相之间仇视的前搭档,这些年过去了在横滨的都市传说里,两个人见面的垃圾话成为了一种嗑瓜子围观的休闲娱乐节目,你追我赶的斗嘴环节成为了一种路人们心照不宣的战前放松,甚至于有一种,嗯好的,你俩先交流感情,反正不会死人。

楼是要塌的,路是要拆的,钱是要赔的,但人是不会死的。

好清纯不做作的秀恩爱派头,这不比恋爱剧你追我赶他追他逃的复仇故事好看多了?毕竟大场面确实比特效好看。艺术源于生活,就是两位,这都十年了,你俩到底啥时候演到大结局?

一开始还是这种想法,到最后因为太宰治活到了现在有种牛皮糖的粘牙,以及越来越不做人,越来越猖狂,越来越把这种有点波折的恋爱剧快要变成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被太宰治追的剧情,大家有点真的心疼为人正直可靠的中原中也先生了。以至于又分成了两派——即中也先生独美,求求了别便宜了太宰治这种人,半夜我们会心绞痛睡不着觉的,钱是可以赚的,工作是可以卷的,人生是可以绚烂的,这个恋爱是可以不谈的。

 

中原中也先生,大楼,白板,快逃.jpg

 

但以上只有太宰治知情,各个横滨的地下暗网私人论坛他都快把账号用到元老级别了,什么能逃出他的眼睛?但是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修了无情道,呵呵区区一个太宰治,做了就做了,心动过那是以前的事情,哪怕疑似——疑似以前两个人谈过恋爱,但是不是散伙了吗?成年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能把这种事上升到谈责任的地步呢?

 

真是荒唐!

 

于是他抱着“我看你还能有什么作死的想法”的念头,大半夜在迪拜带有落地窗的房间里,太宰治没开灯,但是外面灯红酒绿的霓虹灯照着房间,这么暧昧氤氲的气氛里,就看着太宰治说。

“中也,我是你的小白脸,我要行驶我的工作内容。”

说完伸出手一把攥住中原中也的裤腰带,就要把人家裤子扒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

谁半夜突然更新,呵呵,我口牙!

 


无头水鬼
殚竭疯跑去山谷和晚霞    —...

殚竭疯跑去山谷和晚霞

              ————《在意识里过一生》张婉清

   江宗主的梦里会不会梦到大师兄呢?

  

  

  —————

  江的造型参考前厕9372,依旧是约稿。

  是私稿哈。

殚竭疯跑去山谷和晚霞

              ————《在意识里过一生》张婉清

   江宗主的梦里会不会梦到大师兄呢?

  

  

  —————

  江的造型参考前厕9372,依旧是约稿。

  是私稿哈。

山鸽(山歌)

【all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3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离婚了

鼓掌👏👏👏

小蓝要彻底开始火葬场了









这天约好要去和蓝湛领离婚证,按理说应该提前做准备,然而金凌不知从哪来的消息,非要跟着他来。


江澄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他一起去民政局。


一路上金凌兴奋得叽叽喳喳,看上去好不高兴,不像是他舅舅要离婚了,倒像是他要结婚了,江澄偶尔回应两句话,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车子停在了民政局外,蓝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跟这个魏无羡,样子亦如从前。


江澄在前面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真想赶紧和他们一刀两断,大不了落得个不孝之名,他真想飞...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离婚了

鼓掌👏👏👏

小蓝要彻底开始火葬场了









这天约好要去和蓝湛领离婚证,按理说应该提前做准备,然而金凌不知从哪来的消息,非要跟着他来。


江澄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他一起去民政局。


一路上金凌兴奋得叽叽喳喳,看上去好不高兴,不像是他舅舅要离婚了,倒像是他要结婚了,江澄偶尔回应两句话,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车子停在了民政局外,蓝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跟这个魏无羡,样子亦如从前。


江澄在前面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真想赶紧和他们一刀两断,大不了落得个不孝之名,他真想飞到国外去。


蓝湛居然察觉到了他的不爽,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江澄强迫自己镇静,好看上去气势更足,只道:“没什么”


“你看上去好像很累”蓝湛皱眉。


“昨晚没睡好”江澄随口道,心想,“有聂怀桑那家伙在我旁边絮絮叨叨,我怎么可能睡好”


“哥哥我还给你留着那张床呢,蓝家的床就跟木板子一样,回江家,回江家就睡的好了”魏无羡凑过来笑道,“咱们以前都睡一张床的,比金凌和你一起睡的时间还长呢。”


金凌随他舅舅,脸皮薄好面子,一听这话,急的要跳脚,面色怒道“你这么大人了还和舅舅睡,不要脸”


偏偏魏无羡还在煽风点火,故意拿话戳他。



江澄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臆间翻涌的郁气,冷淡道:“都看着你们呢,别丢人现眼”


他心里从这几句拌嘴中得出几个重要的信息,昨天他留宿在聂怀桑那旁敲侧击问出了不少东西,并没有回他和蓝湛的那个别墅,更别说回江家。从魏无羡的话中却是听得出来他不知道,如若不知道,那便是魏无羡昨晚没和蓝湛在一起。那怎么今日又一起来了?


蓝湛在一旁看着江澄变化莫测的神态,目光愈发幽暗,似乎是看出他所疑惑的,解释道:“我们刚一起处理完工作”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着江澄逐渐舒展的眉头似乎颇为惊讶,拍了拍他的肩膀:“蓝湛你居然能猜出我们阿澄在想什么,快将我超过去了”


蓝湛更亲近魏无羡,如今听到这些话,心中自然有些吃味,可到底也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只是看上去远远有些不知所措和委屈。


真是疯了。


好不容易扯了离婚证出来,江澄便对蓝湛说“东西我就不去收拾了,你要是觉得麻烦就都扔了吧”,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魏无羡和蓝湛都愣住了。


片刻过后,魏无羡终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如同春风拂过,带着一丝调皮和不羁。


“哎呀,阿澄这是有些生气了。”他轻声说道。


蓝湛却一脸茫然,不解道:“生气?”


“阿澄啊,他是一个很讲究面子的人,没能够赢得你这朵高山上的花冷花,所以会有些失落,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好感了。”魏无羡笑着解释道。


蓝湛默不作声,沉默片刻才沉吟道:“我并不需要他对我有什么好感。”


“我只是在说,阿澄这种人,虽然有些傲娇,但却很讲义气,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待。而我,可能比你幸运一些,只是因为离你太近,所以阿澄才会对我失去兴趣。”魏无羡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说道。


蓝湛沉默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和不易察觉的情绪。


“无论如何,我得先让阿澄开心起来再说吧。免得他一气之下跑到国外去,到时候我可就没地方哭去了。”魏无羡笑着开玩笑道。


蓝湛仍旧保持着沉默,他抿紧了唇,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山鸽(山歌)

【all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2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聂怀桑出场 表里一般黑

设定其实魏无羡和江澄表面关系不好,昨晚醉酒是例外。

江澄有精神问题。

所有人都住的大别墅。






但,这伤口位置怎么和他刨丹的伤口那么像?


他愣住了。


江澄不太相信这个事实,但他越来越严重的腹痛让他不能再等,咬牙翻身下床,拿着绷带就冲向了洗手间。


但他才关上厕所的门,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张之下他用力地抓紧了腹上的纱布,指甲几乎陷入进去,一阵钻心的剧烈疼痛袭来,他猛地闷哼一声,捂住了肚子。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澄心道坏了,怕不是把金凌这小子吵...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聂怀桑出场 表里一般黑

设定其实魏无羡和江澄表面关系不好,昨晚醉酒是例外。

江澄有精神问题。

所有人都住的大别墅。






但,这伤口位置怎么和他刨丹的伤口那么像?


他愣住了。


江澄不太相信这个事实,但他越来越严重的腹痛让他不能再等,咬牙翻身下床,拿着绷带就冲向了洗手间。


但他才关上厕所的门,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张之下他用力地抓紧了腹上的纱布,指甲几乎陷入进去,一阵钻心的剧烈疼痛袭来,他猛地闷哼一声,捂住了肚子。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澄心道坏了,怕不是把金凌这小子吵醒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敢开门,只得虚张声势地喊道:“干什么!”


“舅舅,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快叫我进去看看”


江澄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硬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拉开门,低喝道:“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出去。”


外面却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人影,江澄正疑惑,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整个人往外扯,眨眼间已跌入一具温暖坚韧的怀抱。


江澄被摔懵了,还没回神,腰际就被箍住,随即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舅舅,你哪里疼啊,阿凌给你去找医生”


江澄恍惚间只觉得眼眶微热,喉咙哽咽,伸手抱住了他,喃喃道:“不疼了,乖阿凌”


他猛然生出一种感觉,如果那金如兰也穿越到这个世界,恐怕他还是因舍不得这种被无比珍视的感觉而更喜欢这个金凌。


他被称为三毒圣手以来似乎就没人问过他疼不疼,也没人担忧过他的健康状况,江澄一直是个不需要粘合剂的人。但这次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都被揉碎了,再也拼凑不完整。因为他从未得到的热枕,他从不亲身体会的关切。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挂靠在对方身上,轻飘飘地往下落。金凌慌张的声音传来:“哎呀,舅舅你别乱动”


他抱起江澄往卧室走,江澄挣脱不开,又怕自己的姿势压伤了金凌那小身板,只能搂紧他的脖颈。金凌把他放在床上,又摸索到了灯的开关,将壁灯打亮。


江澄侧躺着,望着窗帘缝隙漏入的夜光,心情复杂极了。他从小到大着实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心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等他彻底缓过神来就想下意识的遮掩腹部的伤口,可再伸手摸去,哪有什么伤口。


“舅舅,吃药”


金凌端了杯水,送到江澄唇边,又扶着他坐起,把枕头垫在背后,让他坐得舒服一些,才又问:“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江澄心想我哪里不舒服,我浑身都不舒服。不仅浑身不舒服而且感觉精神也快不正常了。但面对一双满含期盼的大眼睛,他不忍心让这孩子失望,只好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金凌道:“骗人。”


江澄一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金凌盯着他:“舅舅,你明明表现的好像不喜欢蓝湛了,可是你还是会心痛对不对,你还是难受到产生躯体化的症状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江澄有点不适应,一时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道:“怎么会呢……你瞎猜什么啊,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舅舅,”金凌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你可不可不喜欢他,阿凌不希望你因为他而痛苦,阿凌会永远陪伴你的,不会离开你的”


江澄一怔,抬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忽然叹了口气,语调轻柔,像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你懂什么,毛还没长齐的小孩。”


上辈子,金凌不照旧和蓝家的小孩一起玩乐,视他的劝导为无物,虽说孩子们的世界应当于大人们的恩怨隔开来,可他毕竟就只剩下一个侄子,他怎么就……


金凌还要固执道开口只是看到自家舅舅那萧瑟的脸色和略显悲凉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江澄拍了拍他的脑袋,又道:“一定不许说出去。睡吧……”


次日醒来江澄仍觉头昏脑胀,胃里一阵恶心,昨晚的事便暂时抛诸脑后了。


蓝湛见江澄已经起床,也不意外,只淡漠地扫了金凌一眼,便转过视线,径直去了另一间屋子作势要叫魏无羡。


他这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忧思,就接到了江枫眠的电话,“怎么和蓝湛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我不是和你说过江蓝两家的合作很重要吗”


江澄沉默着没说话。


江枫眠耐着性子继续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和我说清楚,是不是无羡那出了什么问题”


那软绵绵的语气就像一把温柔刀割着他的心头血。


表面上看上去是为了家族利益询问他离婚的原因,实际上其实是怕事情由魏无羡而起自己迁怒于他,总归不是真的关心自己。江澄两辈子都得不到父亲的真切的关爱,心中更是如被鱼线缠紧心脏一般的苦楚。


江澄低垂着头,嗓音有些沙哑,“是我想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和魏无羡无关”


江澄握着手机发呆,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深呼吸了几次,挂断了电话,至于如何领了离婚证出来,他全都浑浑噩噩的不清不楚。


金凌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担忧地拿纸巾给他擦拭,问道:“舅舅,你怎么样”


江澄摆摆手,勉强扯起凌厉的眉毛道:“没事。”


金凌皱眉,突然道:“我记得舅舅你又该去看心理医生了,这次我陪你去吧”


江澄看着远处同蓝湛站在一起的魏无羡,心里一团乱麻,完全没听见金凌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说起来心狠手辣,但其实心底在意的事随意拿出来一个就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魏无羡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江澄心里一慌,赶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相对。


心下还嘲讽自己道,“真是越活越没出息,怎么胆子这么小了。”


金凌注意到这一幕,小声嘟囔“我讨厌他”金凌哼了一声,突然道,“我以后不叫他大舅了”


“不必,他又没做错什么,姐姐还好吗?”


“好得很呢,只是总说叫我不要烦忧你”


江澄确实该去看看医生了,他躯体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不知这个身体还有多少痛苦,又或是连同他上辈子的不甘一起将好好的身体压垮了不成。


起码现在看起来金凌对他很好,他也得为了金凌好好活着。


江澄催促着金凌同他一起离开,并未注视到身后蓝湛的神情。他看到金凌挽着江澄,一直走入拐角消失不见,心里某块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变得异常冰冷。


他早已习惯了江澄的存在,甚至把他视为自己的私人所有物 从未想过他会离开。不过左右是他主动提出来,既然如此,又何须难受?


这一点蓝湛倒是看得很通透,他很快平复了心绪,对着魏无羡道:“去书房说正事”


江厌离打来电话,内容和江枫眠的差不多,江澄不欲多说,只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顺便赶了金凌。按照手机上记录的地址,来到一家私心理医院。


坐在诊室门外,看着那扇门缓缓推开,江澄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可是这种激动马上就被浇灭了,他的主治医生竟然是聂怀桑,那个一问三不知却将所有人都列入棋盘的家伙。也是杀死金光瑶的凶手。


其实金光瑶那些小心思江澄怎么不知道,只是那人八面玲珑常把他哄得高兴,又有与他一同抚养金凌情谊,怎么也算半个家里人,就算天下讨伐他,自己断然不能轻易割舍。


至于聂怀桑,不过寥寥同窗之谊罢了。


江澄在门口坐下来,看见聂怀桑正在翻病历,抬头朝他一瞥,目光落定片刻,旋即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他怎么这么一堆破事,还总是摊上这些旧相识。


“江先生来了”聂怀桑放下病例,“今天是哪里不舒服?”


“……”


“江先生”聂怀桑又唤了一遍。


“嗯”江澄敷衍地应了一声,“老毛病。”


“哦?又有关于蓝湛吗”聂怀桑的眼睛微眯起来,唇角勾出一丝诡谲的弧度,“江先生还是忘不掉啊。”


“闭嘴!”江澄倏尔提高音量,“谁跟你说这些了,你别胡乱猜测行不行”


聂怀桑耸肩道:“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提醒一句,毕竟当初蓝二爷和您结婚,也算是一桩美谈。”


“谁会找你这样的人来看病,多嘴”江澄咬牙道,“我自己的病,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说罢正要转身离去。


聂怀桑笑了一声,语调温和道:“江先生不要动气,其实您不必介怀当年那件事,魏无羡根本不知情,他也是受害者”


江澄闻言,脑袋刺痛,猛地站起身来盯住他道:“你说什么”


聂怀桑依旧淡然自若,淡淡道,“其实根本不算数魏兄插足你们,他只是找好兄弟蓝湛帮个忙,帮他把你送到江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份上,谁知道……”


江澄脸上血色尽褪,双手颤抖,半晌后挤出几个字,“我是江家的血统,不是我姐姐就是我怎么会轮得到魏无羡去求”


“江兄忘了那件唯一的选择了吗”聂怀桑抓起一旁的扇子摇了摇,将江澄轻轻拉过来,让他靠在椅背上,低声安慰道,“看来江兄的健忘症又严重了。”这幅模样不像是个医生,反倒是个诱导患者犯罪的坏心肠的巫师。


江澄却不肯再搭理他,挣扎着要起身。聂怀桑顺势松开他的胳膊,慢悠悠道:“江兄,你最近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如果不及时看护的话,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江澄怒喝道:“闭嘴”


“好好好”聂怀桑叹道,“我不说了,你别激动。等一下”


他说着起身往外走,江澄刚松一口气,又听他道:“不过这次江兄的脾气越发暴躁了,这样下去恐怕不利于康复。”


他走到门边停顿下来,又回眸笑道:“我已求了江叔叔去照看你,不用担心。”


门在他身后砰地合拢,江澄颓丧地跌坐回椅子上,整张脸惨白,汗珠涔涔而落。这个世界的秘密比他想象中的要多,这个聂怀桑也比那个要难对付的多。


简直就像一个恶劣的孩子。


只是人的性格也并非天注定,有些时候是被环境扭曲的。


聂怀桑口中的唯一的选择和金凌口中的大概是一样的,如此看来,一定是和江氏集团的继承权和蓝湛的联姻有关系。








山鸽(山歌)

【all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1

现代设定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澄穿越来的世界是wx同人文 喜欢三角恋,不喜勿入

这圈子太热了,不敢下笔,第一篇,轻点喷












江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和地上零落的星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回视线,转头望向坐在另一侧的人。那个穿着白衬衫、身材修长的男人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垂眼帘认真阅读着,显然将他视为无物。


此人正是他前世最最厌烦的人,世人称之为景行含光的木头脸含光君。


虽然自己也曾在这人问灵十三年间放下过芥蒂,但每次想起他在自家祠堂理直气壮的闹事还是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齿...

现代设定 

又名《穿越到all羡的现代世界该怎么办》

澄穿越来的世界是wx同人文 喜欢三角恋,不喜勿入

这圈子太热了,不敢下笔,第一篇,轻点喷












江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和地上零落的星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回视线,转头望向坐在另一侧的人。那个穿着白衬衫、身材修长的男人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垂眼帘认真阅读着,显然将他视为无物。


此人正是他前世最最厌烦的人,世人称之为景行含光的木头脸含光君。


虽然自己也曾在这人问灵十三年间放下过芥蒂,但每次想起他在自家祠堂理直气壮的闹事还是控制不住地咬牙切齿。


再想这人和魏无羡的那些个断袖之事,江澄又恨得磨牙,但对方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愤怒似的,神情平静而专注,江澄心中郁结难解,心知以前的恩怨和这个没什么关系,索性将目光移开。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阴阴的天就像他合上眼的那天,脑海不自觉中浮现出他剖丹后,江朗找来的那位“活神仙”的话:“你的生辰八字很奇怪……命中克亲克子”


也难怪他至亲五人却孑然一生,不过是命定了的。就算那人不是魏无羡,就算是金子轩在那个位置上他们俩个也会相看两厌。


只奇怪,他剖丹之后为何来到了这个时空,竟与蓝湛结为夫妻还要同处一室?


江澄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皱起眉——他刚刚穿越不久,忙着处理和接受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尚未来得及询问缘由。


可惜,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要不要问问蓝湛是否记得前世之事?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急促的推开了。


江澄抬头,便见有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差点撞翻他身旁的茶几。


“小舅舅!”来者惊喜地喊了他一声,随即扑到江澄怀中,把他抱得紧紧的,“你怎么前几日生了病,如今还好吗?”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说明内心并非如表面所见的这样冷静。


江澄听这声音和那恍惚间的声音便能确定来者是他这个世界的侄子金凌,便软了软语气,安慰道:“已经好了,别担心,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金凌松了口气,仍旧不愿离去,双手环绕着江澄,将他整个儿搂在怀中,轻声唤道:“小舅舅,我好想你啊……”


江澄还未理清楚前面的问题,现在又被金凌这几声“小舅舅”给弄得更加糊涂了,难不成这个世界里他和魏无羡没有分道扬镳?


一旁冷若冰霜的含光君看着江澄被别人当成宝贝一样抱着,眉毛拧成了疙瘩。他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金凌肩膀,淡淡的语气有几分执拗道:“魏无羡呢”


金凌闻言一愣,下意识扭头观察着江澄的脸色,见人没生气,半晌才呛道:“谁知道呢,指不定在哪快活呢”金凌诧异自家舅舅今日居然没有因为自己怼蓝湛而生气,还像从前一般待自己,心里虽有疑问但还是被喜悦冲了下去。


江澄一听更是不清楚之间的事儿,只是知道这蓝湛和魏无羡之间肯定有故事,顿觉头疼。他正打算开口问清缘由,忽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嗓音:“阿凌,胡说什么。”


二人齐齐转头,看见魏无羡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江澄见他满身酒气,显然喝了许多,又往他这里凑,连忙作势推开他,斥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臭死了”


魏无羡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金凌的怀抱里拽出来,笑嘻嘻地蹭了蹭那双形状姣好的手,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嘛,高兴你我终于脱离苦海。”


江澄一看他这幅样子就想到两人在姑苏求学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情难自已,没好气地问,“有什么好高兴的”


魏无羡笑道:“当然高兴啊,你终于肯和蓝湛离婚,我怎么能不高兴”


这番话一出,江澄登时僵硬,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甩开魏无羡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越来越离谱,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说道:“什么?”


魏无羡歪头,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咦,不是蓝湛跟你提的吗,你那天还抱着哥哥哭了好一阵子?”


“……”江澄心乱如麻,好啊,这个世界居然他也变成了被抛弃的那个,冷声道“离便离了,有什大不了的……”


蓝湛在一旁看着,面色如常,缓步走近。江澄见他逼近,如前世一样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蓝湛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将他拽向自己。


江澄猝不及防,踉跄着朝他怀中跌倒。


蓝家人都是大力怪,他从蓝曦臣那里就体会到了。


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可是这一回,蓝湛的力量远比他预料的还要强劲,根本容不得他逃脱。


“你干什么,放开我”江澄厉声道。


金凌原先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此刻见到蓝湛这般举动,还没来得及想蓝湛眼底那抹莫名的情绪,就下意识开口,“我舅舅体弱,你别弄疼了他”


金凌这句话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蓝湛胸口,他的手蓦地一抖,慢慢松开了江澄的领口。


江澄趁机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沉声道:“请你自重”


蓝湛的脸色未变,许久都不发一言,魏无羡在一旁也乐得清闲,他早不喜江澄围着蓝湛转悠,如今正好。


蓝湛撇了一眼江澄那好哥哥,径直低下头,凑到江澄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我对魏无羡什么意思”声音依旧如同谪仙一般,飘渺空灵。


但江澄脸皮薄,受不了别人离他这么近,脸色霎时通红。


若是云梦江宗主怎么会委身于人,至于平白无故来到这就够麻烦了,怎么这个江澄非要和他们这些死断袖搞在一起。


于是骂道:“你闭嘴。”


蓝湛却仿佛很享受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唇畔挂起两度的笑意,一字字拆解说道:“如此正好。”


他说完,再次靠近了一步,江澄慌忙侧头避开,倒是和往常想贴在他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蓝湛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颇为满意,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江澄喘息片刻,还是觉得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若是从前他不说修行多有天赋,好歹还有一宗之主的本事,对于蓝湛这种世家子弟怎么也不会输一节气势,如今人只贴近些他便觉得浑身无力,简直丢尽了颜面。


他忍耐着抬脚踢了蓝湛一下,却被蓝湛准确捉住,顺势推在沙发上。


以往别说是踹蓝湛就是骂也从未有过,舅舅怎么变了个性子?


魏无羡那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这会儿终于按捺不住,迈步走到江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迷迷糊糊嚷嚷道:“看到了吧,他就是不如我会怜香惜玉”


后来魏无羡同蓝湛又不知道为何吵了起来,江澄才勉强劝住,把这两个麻烦送回房休息。魏无羡一路上摇摇晃晃,不省人事,最后被蓝湛扛在了肩上。


江澄跟在后面,见他把人扛回屋,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转头给金凌喂了点酒好从小孩嘴里问些话出来。


这才知道这里的蓝湛其实本质上还是喜欢魏无羡,只是迫于他养子的身份受家族胁迫才娶了自己,结婚后他们两人也是聚少离多,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居然对蓝湛有那么深的执念……深到他把云梦双杰当真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


“那我和魏无羡呢?”江澄皱眉道,“你知道他和我的事吗?”


“嗯?”金凌怔了怔,只觉得今天舅舅很奇怪,但是为了多赖在舅舅身上一会儿,便答道,“不知道,只是姥爷那边不是把唯一选择给了魏无羡那家伙,所以舅舅你不是很生气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澄苦思冥想了半晌,心中那种酸胀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是他从未从任何一人那里得到的偏爱。镇定了一番,他还是决定暂且不去追究魏无羡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他们纠缠了一辈子还不行吗。


转而换了另一个话题:“我待你好吗?你觉得烦吗?”


金凌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烦,很喜欢”


江澄心里舒坦了些,心想这辈子可千万别出现什么“他姓江又不姓金”之类的混账话,笑道:“那就行了。”


金凌见江澄态度温和,便壮着胆子道:“那舅舅还喜欢那蓝木头吗?”


“我少时有一年少不可得之物,”脑海里明明放映着这个世界蓝湛说的话,江澄不知怎样就自如的念了出来“幸而上苍垂怜,让我遇到了魏无羡,否则我恐怕已经遗憾致死。”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出现在他脑海里说出于口后,江澄脑袋里出现了大量的信息。原本他的世界是假,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更是基于那个假的世界的更假世界。


心中不免一惊,但金凌似乎已经睡着了,也省得他解释自己说的这胡话。


不过听见了又怎样,不过一个孩子,又懂什么。


江澄把金凌安顿好,又去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时,忽然觉得腹部隐约抽痛。


难道伤口又裂开了?


他撑起身子想要穿衣服,刚掀起被子就发现肚脐附近的绷带已经被血迹染红,连忙摸索着找到了药箱,打算取药包扎。


但,这伤口位置怎么和他刨丹的伤口那么像?







麦琪的金丹
和亲友聊天时突如其来的灵感,虽...

和亲友聊天时突如其来的灵感,虽然清明节已经过了但是不影响上坟!

和亲友聊天时突如其来的灵感,虽然清明节已经过了但是不影响上坟!

甲亢厨
今日已县城,请党放心

今日已县城,请党放心

今日已县城,请党放心

左cc右ss

(什么鬼标题。无所谓了()

  灵感在p2

  赶个清明末班车(

  二编:之前发的有点急了改下文案()

  

(什么鬼标题。无所谓了()

  灵感在p2

  赶个清明末班车(

  二编:之前发的有点急了改下文案()

  

心碎铜锣烧

【羡澄】妒火将熄

*原著向A/B/O

*天乾x地坤,善/妒x薄/情

*时间线为观/音庙后

*魏前期记忆混乱设定


  大概就是2.0吃1.0的醋,喜欢折. 腾小江,但2.0根本不知道1.0其实是自己

——————————————


  月光撒入池底,纤尘不染,池中鱼与树与人的倒影,趁着秋水起伏。


  一池秋水困住了皎洁夜光,也成了江澄四肢上的冰冷镣. 铐,自由的是池中影而非他。


  脆弱的脖. 颈被身后人的手扼住,下颚骨被牢牢掌住,江澄被迫仰起头,唇微微张开着,阻止呼吸间空气的流失。


  却不想他这副样子惹来身后人更多的怒火。


  虎口狠. ......

*原著向A/B/O

*天乾x地坤,善/妒x薄/情

*时间线为观/音庙后

*魏前期记忆混乱设定


  大概就是2.0吃1.0的醋,喜欢折. 腾小江,但2.0根本不知道1.0其实是自己

——————————————


  月光撒入池底,纤尘不染,池中鱼与树与人的倒影,趁着秋水起伏。


  一池秋水困住了皎洁夜光,也成了江澄四肢上的冰冷镣. 铐,自由的是池中影而非他。


  脆弱的脖. 颈被身后人的手扼住,下颚骨被牢牢掌住,江澄被迫仰起头,唇微微张开着,阻止呼吸间空气的流失。


  却不想他这副样子惹来身后人更多的怒火。


  虎口狠. 戾地扣抵. 着颈侧鲜活跳动着的动脉,指. 腹下却轻柔地摩. 挲着白皙皮肤上的那点凸. 起,引得掌中人本能的挣. 扎,却禁不住得战. 栗。


  魏婴侧头,鼻尖缓缓靠近那散发着苦橙花香的腺. 体,有意无意地轻. 蹭着四周的皮肤,留下若有若无的红. 印。


  滚烫的鼻. 息拂. 过腺. 体,江澄忍不住颤. 抖,钳. 制住脖颈的大手却又缓缓收紧,窒息感与暧. 昧同时交. 织,他被迫卸. 下所有盔甲,感受着意识的模糊。


  似是这样的反应终于让始作俑者满意了,解开了脖颈上的桎梏,江澄得以片刻喘. 息。


  江澄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大口. 喘. 着气,魏婴就着这个姿势,垂眸同他对视,眸底如一潭暗不见底的死水,狠厉与妒火共燃。


  魏婴声音有些哑。


  江澄听见他恶狠狠地问自己,是谁咬. 的。


  …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意识尚迷糊的江澄想不到太多。


  遇见魏婴是几天前在楚丘城中的一家酒馆。


  与献舍归来的那位彻底不见之后,江澄还是选择去云游,去当他未能做到的游侠。


  无情无义的人不是他,是魏婴先离开的。


  五年来游过水乡,也走过漠北,看尽世间繁杂,似乎也不那么在意所谓的恨海情天。他江晚吟本就无须拘束在过往。


  楚丘城池外,运河流水潺潺淌过;城内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声鼎沸,熙来攘往;年代陈久的道口水旱码头客来商往,不时有些争执声。


  一切如寻常城镇般安乐。


  小酒馆外门头的招旗被风奏得猎猎响,江澄就倚在木窗边看楚丘城中百态,半扎的长发垂落在肩。


  跑堂的给他端上了碟下酒的盐水毛豆。


  江澄没有在外喝酒的习惯,此番来楚丘是听闻周边古镇有邪祟作乱,想着虽是在云游,但到底还是个修士,祛除邪魔外道是职责所在。


  他有意无意地问跑堂,手里筷子挑了挑毛豆:“初来楚丘,不知城外有何处值得一去的?”


  身着利落的藏蓝暗纹剑袖衫,显然的外乡人装束,更别说江澄那双似被清池浸过的明亮杏眸微微抬起,以上目线注视着跑堂的,俊美眉眼间气质矜贵冷淡,怎么看都不是个惹得起的主。


  跑堂的是没想到这呆坐在酒馆的美人侠客会问这个,大抵是可以这么叫的——毕竟身后那幽紫长剑暗敛着的妖冶杀气过于慑人。


  想了想,还是好意提醒:“公子,城外最近可不安生啊!”


  这正合他此行目的。江澄示意他继续说。


  跑堂的重重叹了声气:“城外只有一个小镇,名曰边口古镇。本来都好好的,怎知前段时间突然闹起鬼来了!来过好多修士都没看出问题何在,城里的修仙世家林家早就撒手不管了!只苦了那镇里的人,有进无出的,无人幸存呐......”


  “有进无出?”,江澄忍不住嗤笑一声打断他,撑着下巴抬眸看他,“那这闹鬼一事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还有这个林家,江澄在进城时早已探过,此地散修确实多,却从未听过修仙林家。


  这楚丘城内外恐怕都已被这邪祟影响。


  跑堂的脸色如常,没有任何疑似被戳穿的窘迫,如傀. 儡般笑盈盈地看他:“唉,公子”


  “——我就是在第一次闹鬼的那晚逃出来的呀。”


  江澄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来试探他,可那一刹那,运河边那徐徐秋风如若冷凝住,没来由的温度骤降,连带着跑堂的面色都惨白如粗制滥造的浆白纸张。


  有什么东西不想他继续说下去。这是在威胁也是警告。


  那就顺它的意。


  眉头舒展,眼中警惕消去,江澄安. 抚性地笑笑:“原来是这样,多谢提醒。”


  见他不再追问,跑堂的终于不再怪笑,那阴冷的气息也散去,满意地转身退下去干其他活了。


  江澄最后也没敢吃那碟毛豆,抿了几口梅子酒,又倚着木窗望着运河外的古镇神游天外。


  古镇闹鬼是真,城中的欣欣向荣又能有几分真?


  这邪祟多少有点棘手。


  他想的出神,梅子酒清甜爽口,回甘,也不醉人,只是这梅子的甜香总让人忆起残春与莲花坞的夕阳,有些令人垂首回眸的微. 醺,初次品尝甚是青. 涩,而今却成. 熟得香醇。


  一直坐在窗边,直至黄昏时分。


  这里是楚丘,曹县东南四十里,远离一切纷扰之地。


  早在把江家事务交予大弟子江舫时,他几近半生的所谓桎梏终于得以片刻卸下,一念放下,万般自由,云游几月的心情,大抵是可以称作是终于与自己、与过去和解。


  他亦可敞襟迎风而立望云与月,无拘无束。


  是以,面前人熟稔地拎起瓷白酒壶,为自己添了杯温热的梅子煮酒,与其随之而来的是熟悉而勾. 人的梅子酒甜香,却与壶中酒香隐隐融合,江澄也只是微微一抬眼眸,不甚感兴趣地看了眼,又垂下了。


  倒像是酒醉花下眠,无意于此外所有。


  来人身形高挑,眉眼一如当年的丰神俊朗,乌黑长发被潇洒地用红发带扎起,全然是魏婴献舍前,云梦大师兄的长相,只不过更要成熟些。


  过去的江澄也许会在意这又是哪来的皮囊,但现在不会,因为无论哪个魏婴,终究都是要离开的,没必要在意。


  两人皆不作声,一人倚窗小憩,而一人闷声饮酒。


  最后还是魏婴先开的口,也不在乎是否会有回应,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回来这几年的故事。


  和献舍那位很是不一样的故事。


  魏婴一人执剑看过寒山雪景,看过大漠孤烟,看过江南雨落,也看过长安市井。


  唯独没看过云梦泽。江澄心想。


  魏婴一直在说,江澄则静静听着,不曾有过回应,倚在窗前,长发垂落,像是已熟睡。


  酒馆外昏黄的油纸灯笼早已点亮,楼下跑堂的哈欠声都清晰可闻。


  一壶梅子酒见底,江澄还是没有动作。


  魏婴想着把跑堂的叫来带路,然后把人抱回房间休息。


  可未等指尖触碰到脖. 颈,就被江澄侧头躲开,起身径直回房了,他也不想管魏婴会是什么反应,这不重要。


  夜里城中一片安然,不似有过邪祟作乱,只余酒馆外的澄黄灯笼被秋风吹得摇晃。


  一夜无梦。


  简单收拾了下包袱,又向跑堂的要了点干粮以备不时之需,江澄还是决定前往城外边口古镇,亲自探秘这所谓的闹鬼。


  一夜过去,江澄本以为昨夜与魏婴只会是萍水相逢,没想到那人就坐在楼下的木桌前,听见他下楼,抬头直直望向了他。


  最后江澄也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放任魏婴跟着自己前往古镇。


  -


  边口古镇就在运河河岸边二十里处,只是御剑的话很快就到。


  御剑前,江澄破天荒地看了魏婴一眼。


  实在是有些好奇他这把灵剑的来源。


  魏婴也只是笑说,有机会会告诉他。


  江澄淡淡道,谁稀罕。


  镇内比起楚丘城内确实要萧条些,但人来人往的,倒不像是个鬼镇。


  他俩的装束明晃晃地昭示了他们外来人的身份,行经的每一个镇民都忍不住多分几个眼神过来,一开始觉得挺正常,可后面愈发密集,倒显得有些粘. 腻恶. 心了。


  一路都没有看到异常之处,就连怨气都没有,直至路过集市,魏婴突然叫住一个樵夫。


  “叔,你这是刚砍完柴回来吗?”魏婴语气平稳。


  可等江澄看过去,画面可不是如此日常——樵夫扛着把扁担,前头倒是提着一摞柴,后头可是悬挂着一个没有头的人。


  樵夫倒是个热心人,热情地给魏婴解释了一堆前面这摞柴有多好,可等他回头看时,大吃一惊,担子一撂,柴掉了一地,樵夫抽起扁担闭眼乱打,可再等三人看过去时......


  ...哪还有死. 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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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流版就是2.0魏嫉妒1.0,觉得小江喜欢的是1.0,小江从不正面回应👀

欢迎评论,我很喜欢看评论捏



  


  


  


  


  


  

云随雁字长

【羡澄】师兄变鬼后失忆了(一发完)

*一发完,1w+

*魏哥乱葬岗后变鬼失忆,误以为小江宗主是自己的杀身仇人,夜半入梦,赶来报仇。

*欢脱向

————————————————————————

  

  乱葬岗上,阴风呼啸,百鬼哭嚎,一人背立在断崖前,墨衣长发,腰横竹笛,鲜红的发带顺风而舞。


  江澄就站在十步之外,神色清醒,却控制不住脚步,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身影靠近。


  他手落在那人肩头。


  “江澄。”熟悉至极的声音唤他,语调平平,听不出半分生气,那个背影也缓缓转身——


  血肉剥离,那张英俊的脸,突然一变,露出森森白骨,空荡荡的眼眶内,缓缓落下两条血泪,幽幽道,“……我好疼啊。”


  ...

*一发完,1w+

*魏哥乱葬岗后变鬼失忆,误以为小江宗主是自己的杀身仇人,夜半入梦,赶来报仇。

*欢脱向

————————————————————————

  

  乱葬岗上,阴风呼啸,百鬼哭嚎,一人背立在断崖前,墨衣长发,腰横竹笛,鲜红的发带顺风而舞。


  江澄就站在十步之外,神色清醒,却控制不住脚步,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身影靠近。


  他手落在那人肩头。


  “江澄。”熟悉至极的声音唤他,语调平平,听不出半分生气,那个背影也缓缓转身——


  血肉剥离,那张英俊的脸,突然一变,露出森森白骨,空荡荡的眼眶内,缓缓落下两条血泪,幽幽道,“……我好疼啊。”


  江澄从梦中惊醒。


  背后的里衣早被汗水湿透,他心脏紧缩,下意识地去摸枕侧的竹笛,直到切切实实地把竹笛攥在手里,他才忽得清醒了几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眼前又不可控的闪过那日乱葬岗上,魏无羡苍白的脸,以及混乱、死寂、怨愧的目光,这还是那日后,魏无羡第一次夜入他梦……


  他从榻上起身,直愣愣地盯着眼前化不开的黑暗,忽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许久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耳边嗡嗡作响,隐有人声。


  “江澄!你大晚上不睡觉还扰别人清梦!”


  “保不住,便弃了吧。”


  “宗主!金陵台急信,魏公子纵温宁行凶,劫杀金家少主!”


  “阿澄,我看到阿羡了……”


  “夷陵老祖修炼邪术,戮杀同门,天地不容,必须诛杀!”


  纷纷扰扰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汇成一道刺耳嗡鸣,最后归于一句,魏无羡问他,“江澄,你想让我死吗?”


  “砰!”


  一瞬间,他满腔的怨憎与恨意极速蓬发,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指骨剧痛,神色却越发清醒,转头,死死盯着放在枕侧的陈情。


  他恨魏无羡吗?


  恨的……可是又在无数的夜晚,他却又不想承认自己的仇恨,他总能在延绵的恨里,剥离出一丝不舍、担忧、后怕、心疼……


  他不相信魏无羡死了,他有千千万万的话想问魏无羡,所以,他可以等,一年、两年、三年……都可以。


  若魏无羡回来,他别的也许不会要,唯独陈情,是一定会拿走的。


  他必定要来找他!当然……就算他不来也没关系,他会挖地三尺,亲自把人抓回来!


  他举杯喝了口冷茶,勉强压下梦境带给他的轻微战栗,前些日子的旧伤翻搅得他胸口作痛,他没有睡意,干脆坐回床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陈情。


  那张年轻的脸,终于在此时露出了一点符合年纪的表情,似是怀念,苦痛,又似是哀泣。


  “哈。”


  黑暗中,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道短促的轻笑,而后笑声越来越大,连绵不绝,仿佛发现了莫大的乐趣。


  江澄微怔,只感觉一阵阴冷的触感滑过侧脸,温柔至极,像是爱人的轻抚……他猛地低头,只见森森鬼气从他手中的竹笛中漫出,纠缠出一个人形。


  “江澄。”


  一张熟悉至极的脸枕在他的肩头,冲他歪头邪笑道:“你叫江澄是吗?”


  江澄眼前一黑,脖颈和后背都僵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只一瞬,那副茫然惊喜的表情就尽数收敛,他摩挲着紫电,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道:“好啊,回来了?”


  “魏、无、羡。”


  “魏无羡……是在叫我?”鬼气随着魏无羡的笑声涌动,他大约是喜欢极了这个名字,一双眼睛猩红明亮,倏得凑近江澄。


  江澄一动不动,他忽然从魏无羡的话里感觉出明显的奇怪,皱眉道:“不然呢?你发什么疯。”


  “发疯?”魏无羡握着陈情,一下一下轻扣着掌心,凑近了江澄。

  

  他猩红的眼眸里清楚的落下他的影子,轻笑道:“我记得你,江澄。”


  他强拉起江澄的手腕,肌肤相贴之时,江澄更觉鬼气瘆人,它们无孔不入,贪恋的吸收着他的体温。


  “你杀了我……”魏无羡笑着,却目光冰冷,鬼气森然,“用这把剑。”


  江澄被他强压着手掌,触上了自己放在枕边的三毒,剑身冰凉,鬼气渗人,一时间,他只觉得一双手冷得可怕,这股冷意从手掌爬上胳膊,继而蔓延到心脏。


  “你说什么……”江澄直愣愣的盯着魏无羡,似疑惑、震惊、不可置信,可他这副样子却似乎取悦了眼前的鬼魂,鬼魂大笑出声,阴气森森地直刺他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看看你的表情,真有趣,真让人开心。”


  魏无羡显然对眼前的杀人凶手抱有无穷的恶意,在他还是一片刚刚有意识的魂魄碎片时,就被迫一遍遍在灵魂深处体会死前的绝望,而眼前的这张脸,也随着他魂魄壮大而逐渐清晰,他被这人逼至绝境、拔剑相向,而后魂魄尽碎,许久才凑齐这么一大片,得以从附着的物体中游出。


  不过令他惊喜的是,他不用在人海茫茫中寻找他的仇敌了,他们就这么仇深似海,且近在咫尺。


  该怎么报复好呢?


  魏无羡无比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眼前人身上有着鬼魂无法比及的旺盛生命力,该是他修养魂魄的好材料,他可以逐步夺取他的阳气,让他枯萎衰败成一具干尸,他还能夜夜为他制造梦魇,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他还可以用鬼气一遍遍涤荡他的金丹,让他的丹府被鬼气侵蚀,沦为一个废人……还有、还有,他可以用尽手段折磨他的肉体,欣赏他痛到极致、悔恨害怕却只能被迫承受的表情。


  光想想,他都忍不住的跃跃欲试,可惜……


  他目光瞟到逐渐明亮的天色,他虽为厉鬼,并不惧怕阳光,但不惧怕和讨厌却是两回事,这种会让人开心的事,当然也要发生他最喜欢的晚上。


  “江澄。”他强掰过江澄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对视,开心笑道:“明晚见。”


  明晚见。


  这三个字又仿佛一个约定,整日蕴绕在江澄耳侧,搅得他心神不宁,连听取宗务时也止不住地频频走神。


  “宗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江家主事是莲花坞的老人,当年外出查帐才躲过一劫,对于江澄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要比别人多一份人情。


  他担忧道:“歇息一会吧,你的脸色不好。”


  “我无事,不用担心。”江澄摇摇头,他昨晚接触了太多的鬼气,大约也猜到自己的神色难看,外加他夜夜噩梦,让他整个人更加萎靡。


  主事欲言又止,看着江澄露出明显的疲态,却也没法强说什么,只能先告退出门。


  送走了主事,江澄再也维持不住他满脸的若无其事,一下子塌下肩膀,没什么力气,似乎是来自魏无羡的恶意捉弄,一股强势的鬼气在他丹府里肆意横行,冷戾得可怕。


  魏无羡……回来了,他按住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竟也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当最后一缕阳光隐于山暮后,他慢慢吞吞地走回寝殿,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魏无羡。

  

  恨吗,恨的,毕竟他累金子轩和阿姐而死,自己又提剑上了夷陵……可在无数的深夜,他又疯狂的思念,想年少的故人、想莲花坞、想至亲、想旧友,他恨魏无羡欲之死,可他……可他又拔不出手中的剑。


  夜色渐深,江澄辗转反侧,本不想睡,但疲惫却像潮水似的袭来,他终于坚持不住,陷入了一场火与血的梦魇。


  碎裂的禁制,凋谢的九瓣莲,冲天的火光,染血的地板,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深夜,在无人的野外、在半高的草丛,悲寂痛哭。


  他忽得清醒了。


  转头,映着月色,看见了不远处笑得肆意张扬的鬼魂。


  “魏无羡……”他似是不敢置信,怔忡道:“是你……”


  陈情早就回到了魏无羡手上,他摆弄着鲜红的笛穗,好心情的扬头道:“你的梦境确实有意思,也不枉我花费了大力气。”


  “你……”江澄似乎还没从噩梦中回神,哽咽了一下,又很快止住话头,艰涩道,“为什么……”


  他起身下床,脊背挺直,刚刚一瞬的无助都仿佛是魏无羡的幻觉,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澄冲他一步步走近,一双消瘦的手揪住他的衣领,目眦欲裂道:“你干了什么!你用他们来报复我……我父母!我姐姐!你对他们也半分情分不留吗?!”


  魏无羡被这样的江澄问得一个糊涂,鬼气都消散了几分,甩开江澄的手,冷然道:“他们与我何干?”


  “你杀了我,是我的仇敌,能让你痛苦的事情,自然能让我开心。”


  “你……”江澄拧眉看他,忽得泄了口气,“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什么记不记得的。”魏无羡粗略地想了想,他幼年时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吃尽苦头才在夷陵安了家,本来与仙门百家相安无事,却是被眼前这人打上门去,取了他的性命。


  想此,他心中更是愤恨,冷冷道:“想求饶的话,也编个像样点的借口。”


  江澄默默无语,回望着魏无羡,许久才冷冷笑了两声,道:“好、真好。”


  魏无羡被他的眼神刺得心悸,直接恼羞成怒地逼近过去,掐住江澄的脖子,把人牢牢抵在塌间,不耐道:“行了,开胃小菜结束了。”


  他低头,狠狠噙住江澄的嘴唇,用力撕扯,浓郁的阳气混杂着鲜血从两人接触处倾泻流出。


  魏无羡大吃了几口,好心情地俯视着江澄,惊讶道:“哟,不反抗?”


  这般精纯的阳气,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手,他还想搞不好要和对方纠缠一翻,白白消耗些鬼气。


  江澄一双眼睛瞪得贼大,略微无措的神色,让那张俊脸都鲜活稚嫩了几分,魏无羡这才意识到,他这个仇人其实年龄也不大,最多二十出头,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几岁。


  竟然死在这种年纪轻轻的人手里……魏无羡更觉气愤,狠狠磨牙,低头,又大吃了几口。


  江澄总算回神了,他猛地把魏无羡掀翻,右手手背疯狂地擦拭着嘴唇,让本就破皮的唇面更加血迹斑斑。


  他咬牙切齿道:“你们鬼,就都是这样吸人阳气的?”


  “不然呢?你没看过话本?不都这么写的嘛!”魏无羡神色不耐,一脸理所当然。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当鬼,确实不太清楚,但想想话本里都这么写了,那是多少前鬼总结下来的经验啊,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对此,魏无羡深信不疑。


  今天阳气吃得充足,让他的魂魄更加凝实,甚至隐隐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记忆深处破土而出。


  魏无羡没怎么当回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江澄那张羞愤欲绝的脸,盘算着几天才能把人吃完。不得不说,这人的味道很合他的胃口,要不他一边吃一边养,长期发展?


  他刚刚诞生这个想法,就感觉眼前一黑,江澄的拳头破风而来,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嘶。”他唇边倏然红肿起一片,游走的鬼气缠上去,慢慢修复了起来。


  他眼神蓦得冷厉,不客气地死死擒住江澄的脖子,把人重新摔回塌间,他覆身而上,手指逐渐用力。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忽然觉得,既然要报仇,早早了事才对,省得夜长梦多。


  可他的动作却没那么顺利,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乖乖被吸阳气的仇敌突然疯狂反抗起来,一张脸不知是气是羞,红得滴血。


  魏无羡忽得明白了,张扬笑道:“啊……不喜欢啊。”


  “那真不好意思,你不喜欢的,我就很喜欢。”


  他按着人,深深地吻了下去,比刚刚还投入,还磨人。


  魏无羡没觉得什么不对,毕竟他们当鬼的总要吃饭不是?他都变鬼了,你们当人的就让让他吧。


  直到江澄差点要缺氧窒息的前一刻,魏无羡总算施施然的起身,评价道:“味道不错。”


  江澄神情一凛,又要出手,魏无羡不慌不忙,笑道:“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江澄顿住,一口气不上不下,他双眼通红,一只手隐在袖摆里,狠狠捏成了拳,他似乎从没见过这般得寸进尺的人,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忽得呕出一口血。


  魏无羡:???……!!!


  他被通红的颜色刺激得心悸,猜测估计是自己死得太惨,见不得血。


  他无由地沉闷起来,但对着江澄,又突然发不出脾气。


  “心气这么大?”他没好气的一声,生怕把自己的长期饭票气死了,不走心的安慰道:“我们当鬼的都这样,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第一次亲人,你偷着乐吧。”


  江澄狠狠咬牙,他突然觉得,魏无羡就算变成了鬼也多半成不了厉鬼,他肯定会变成色中饿鬼,满仙门的丢他们云梦江氏的人。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前些日子夜猎受了伤,一口淤血堵在胸口,此时吐出来,竟然轻松许多。


  他冷冷笑着,嘲道:“就这种技术,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我见过的人多了,你着实不怎么样。”


  “是吗?”魏无羡眼眸猩红,居高临下,“那真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习惯了……这样的技术。”


  天光微亮,魏无羡也没着急走,又胡言乱语了几句把江澄气得拔剑欲砍,他笑得得意,故意凑到江澄耳边,轻声道:“明晚见,江澄。”


  宗主的脸色更差了,主事今天在书房看见江澄时,那张惨白的脸,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宗主,你前些日子的伤是不是还没有好,让医修来看看吧。”


  江澄大约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样子,鬼气对仙门修士来说百害而无一益,它像一个暴虐的入侵者,在他的灵脉中与灵气爆冲抵消,剧痛连绵不绝,时间久了,他都有几分麻木。


  “没事。”他又一次拒绝了主事的关心,低头认真批注起宗务来。


  魏无羡隐了身形,悠闲地斜躺在房梁上,观赏着自己的猎物。


  他见过晚上的江澄,困搅在噩梦中的脆弱,直面他的暴躁,却很少见他现在这样,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切切实实的承担起一宗之责,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如雪花般的信折,时而皱眉,时而顿笔,连管家送进来的饭菜他都没吃几口,从热放凉,然后被管家撤下去。


  怪不得那么瘦,他想起昨夜手中的触感,隔着衣服都觉得硌人。


  房门开了又关,莲花坞主事进来,又向他说百姓哪里递上帖子请求除祟,哪里厉鬼横行需要镇压……如此种种。


  他大约真是一个好宗主……魏无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死于他手的自己,难不成真是一个霍乱人间的大魔头?


  不应该吧,他总算开始一点一点细刨自己的记忆,他记得他在夷陵山上种萝卜、种土豆,好似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一一次动手便是有仙门之人去他山脚下叫嚣,他那时心神混乱,随意指挥凶尸把人杀退。


  他一时想不起更多的东西,又见江澄全神贯注的批阅着宗务,他又呆了一会,慢慢隐去身形。


  天刚蒙蒙黑的时候,管家进来点灯,江澄抬手止住,放下笔杆起身道,“不用忙活,我累了,今天早些休息。”


  管家一听,简直喜不自胜,毕竟自从宗主即位以来,哪天不是熬到深夜,劝都劝不动,他赶忙道:“对对对,宗主你好好休息,最近都瘦了。”


  江澄点头,扯过一边的大氅,出了门。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心里惦记着事情,既没有睡死,也没有清醒,半梦半醒间囫囵过着时辰。


  等到外面鸡叫了三声,江澄倏然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眼前阵阵发黑,他许久没有睡这么久这么沉,可他的面色却更不好看,他触及到枕侧冰凉,不由轻声试探道:“魏无羡……?”


  没有人回答,他又略急切一声,“魏无羡?”


  这一句也石沉大海,在空荡的房间内,激不起半分涟漪。


  “魏无羡?”江澄开始在屋里翻找,找陈情,可是他后来才想起来,魏无羡凝出实体后就把陈情拿走了,他手里早就没有任何关于魏无羡的东西了。


  他忽得没了动静,窗外露出天光,他却觉得眼前一阵比一阵黑。


  “呵。”他忽然困得睁不开眼,心中却又极痛极恨,紫电在他指尖激烈的闪着电光,他冷笑道:“很好……魏无羡。”


  “你干嘛?”房门被入侵者不客气地一把拍在墙上,魏无羡揉着眼进来,“大晚上不睡觉,吵来吵去,叫魂呢?”


  紫电的气息并不令鬼喜欢,魏无羡浑身难受,看着一脸阴沉的江澄,挑眉道:“缓过气来了?想动手?”


  江澄不答,问道:“去哪了?”


  魏无羡顿感莫名其妙,回道:“吃饭。”


  鬼魂没有味觉也没有饥饿感,他们的吃饭通常只有一个意思,找一个倒霉的活人,大口大口地补顿阳气。


  江澄面色一沉,腾得站起来,“魏无羡!”


  “干嘛?”魏无羡被江澄一吼,脾气也差了几分,冷哼道:“昨天是睡好了?让你舒服一天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困顿道:“正好,给我补补。”


  说着,就轻车熟路的一手揽过江澄,往榻上带去。


  江澄一躲,皱眉道:“滚。”


  魏无羡“嘶”得一声,眸中鬼气森涌,轻轻笑了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违背意愿,他也没了耐性,干脆不管不顾的把人胳膊后折,身体整个强压上去。


  “江澄。”他语调轻柔,动作确着实粗鲁,把江澄后背重重砸在床榻之上,他深觉昨天的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对自己的仇人升起无用的善心,让他好好睡了一觉,然后大早上就有精力找自己的不痛快。


  他昨晚在酒楼枯坐了一夜,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于他来说味同嚼蜡,只心理上有几分满足,他正想着今天晚上来江澄这小吃一点,现在可好,他已经没有耐心和心情等晚上了。


  他指如铁箍,狠狠掰过江澄的下巴,俯身凑了过去。


  江澄避无可避,干脆也不躲了,想着魏无羡不一定刚从谁的床上下来,胃里一阵翻涌,吐出两个字,“恶心。”


  “恶心?”魏无羡俯身的动作稍滞,眉间一道戾气闪过,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微微浅笑,道,“那也受着。”


  一阵电光四起,魏无羡下意识侧头一躲,后知后觉地抬手,只见掌心焦黑,呼呼冒着白烟,而江澄右手的指环上,滋滋作响的紫光还电流未灭,衬着江澄冷淡的眉眼,发出凛然的攻击性。


  魏无羡缓缓松开了手,许是这几日江澄一直被他予取予求,他差点忘了,他和江澄可不是什么熟人,是仇敌啊。


  乱葬岗上,正是这个人,手拿三毒,剑露半刃,他转瞬便成了孤魂野鬼,死得惨,死得冤,如今好不容易活过来,还要对仇人手下留情?


  他暗骂了自己一声蠢,也没心情再呆下去,鬼气森涌,遮掩住他的身形,他哼哼冷笑,递给江澄一个来日方长的眼神,消失在滚滚阴气里。


  窗棂透过今晨的第一缕阳光,江澄起身,一件一件穿好宗主袍,一翻清理之后,又踏进书房,处理起新一天的宗文。


  而后几天,魏无羡再没有出现,江澄每晚的梦境却越发沉重,身体里的鬼气也和噩梦一起让他不得安宁,一晚上过去,他不是被半夜惊醒,就是浑浑噩噩地疼到天亮,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他不是没有试过找魏无羡,可如今魏无羡是一个鬼魂,除了紫电能对他有所感应,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能发现他的存在,甚至江澄怀疑,魏无羡早就不在莲花坞了,他需要活人的阳气凝实魂魄,与他翻脸之后,自然要去寻找新的猎物。


  魏无羡魂魄有损,但他多半是死前怨气太大,能清晰的记得他死前的最后一幕,那一天,他带着刻骨的恨一步步走向乱葬岗,在魏无羡的眼前,缓缓拔出三毒。


  所以魏无羡会来找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恨,而现在,也正是他的报复。


  他在折磨他。


  江澄也不知道堵在心中不上不下的感觉是什么,他甚至有种明显的恼恨,他不知道魏无羡是什么脑袋,他做得那些混账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忘了莲花坞忘了他父母他姐姐,但就清楚的记得他朝他拔了次剑?


  还只出鞘了一半!早知道真应该跟他大打一架,也不枉现在受这些苦!


  江澄一肚子委屈不知道朝谁发泄,他暗自咬牙,手下又翻过一页宗文。


  如今云梦江氏刚刚站稳脚跟,跻身四大世家之列,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偏偏魏无羡日日找他麻烦,他寝食难安,整个人一副内里亏空、气血不足的狼狈样子,让他思考东西都变慢许多。


  与江澄猜想的不同,这几日,魏无羡并没有离开莲花坞,他忽然觉得比起记忆里的夷陵,他好似更喜欢这碧叶亭亭的云梦,而且摘莲蓬也实在好玩,不出几天,他就和云梦水系里的水鬼打成了一片。


  于是他白天出去游船,摘莲蓬,晚上就靠在房梁上,欣赏江澄似哀似痛的表情。


  听着他无意识地呓语,一会叫阿爹阿娘、叫姐姐,一会又叫师兄、魏婴,还会叫他的名字,魏无羡。


  叫他干嘛?难不成梦里都想要他性命?


  他突然对江澄的梦境产生了好奇,这几天,他并没有左右江澄的梦境,只是江澄鬼气上身,他自己又思虑过度,梦里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开心的事,他乐得看他自我折磨,也不关心。


  不过今天,他确实想入江澄的梦看一看了,因为江澄,哭了。


  这……何其难得!何其罕见啊!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流着眼泪,露出那种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从房梁上跳下去,站在塌边看了江澄好一会,然后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眼角。


  原来人的眼泪……是热的,与他阴冷的鬼气不同,这一小点热度,持续升温扩大,烫得他指尖发疼。


  他视线下移,缓缓落在江澄的唇上,他大概明白他的鬼前辈们为何要从唇上吸取阳气了,因为那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触感,他饿了几天,此时想大吃一顿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可他们前几天才不欢而散,此时他若再吃起他的阳气来,是不是显得自己没皮没脸,离不开他似的?


  不对不对!自己的小命都被他嘎了,如今需要凝实魂魄,自然应该想吃就吃,多吃一顿怎么了?


  可是,再要多吃几顿的话,他真怕这个人阳气不足,鬼气侵蚀,没几天就要去见了阎王。


  一时间,魏无羡思绪纷繁万千,吵得他头痛,他顿觉自己是闲得,江澄做什么梦,哭不哭跟他有关系吗?他还是找个僻静之地,好好炼化之前吸过的阳气吧!


  他一脸怨念地站起身,起时才发现,江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落在榻上的袖角死死抓住了,他用力也扯不开。


  好在他的衣服也是鬼气所化,一阵黑烟之后,袖角从江澄手中脱落,重新凝实。


  “不!”江澄却突然厉叫了声,把转身欲走的魏无羡都吓了一跳。


  原本睡得正熟的他忽然睁开眼,一把将魏无羡扯了回来,“不要走!”


  江澄恍恍惚惚的睁开眼,似是在看他又似透过他怀念什么故人,低低轻喃道:“师兄……”


  魏无羡被那个眼神一刺,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升起一股无由的怨气,“师兄?”


  他凉凉道:“在叫谁?”


  江澄反应了一会儿,似噩梦惊醒般,倏然与魏无羡扯开了距离。


  魏无羡脸上阴晴不定,鬼魂由执念生成,占有欲强盛,他留着江澄性命,自然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所有物,再加上江澄这几天独来独往,更无形中助长了他的这种认知,可如今却无由得冒出来一个师兄……真是人可忍,鬼不可忍!


  “说话。”他忍不住催促。


  江澄整好衣服,抬头道:“说什么?”


  也许人和鬼的脑子确实不一样,江澄觉得,他对魏无羡的忍耐达到了极点,但魏无羡只是一个脆弱的鬼魂,他真怕一紫电把鬼抽死了,于是一忍再忍,冷脸道:“自己脑子有病就去补脑子,不要天天找我发疯。”


  “补脑子?”魏无羡忽得逼近江澄,猩红的眼睛晦明晦暗,闪着诡异的光,“也行啊,但那要拜托江宗主,多牺牲一点了。”


  魏无羡凑过去,他敏锐地感觉到,江澄这个人虽然嘴上没什么好听的话,但他吃阳气时,也还算配合,最起码不会对他大打出手,毕竟他紫电在侧,他们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他又要故技重施,江澄也没阻止,只是纠结道:“没有其他方法吗?碰碰手之类的。”


  魏无羡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点头道:“有啊,还有效果更好的。”


  江澄问:“什么?”


  魏无羡道:“跟我春风一度。”


  “你……”江澄似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就被魏无羡嬉皮笑脸地说了出来,鬼真是没有下限,他愈加强烈地意识到。


  因此,他对魏无羡接下来的动作更抵触了,谁知道他吸过多少人的阳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光想想,他就恶心得不行。


  “找别人去。”


  魏无羡“嗯?”了一声,嘴上说着“好啊”,动作上却迅捷无比,直直把江澄扑得严实,不由分说地压了上去。


  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江澄又恶心又推拒不开,干脆死鱼似得任魏无羡施为,想着,吃吧吃吧,撑不死你。


  他显然是多虑了,魏无羡就像饿了几天似的无休无止,他好不容易才能瞅准机会插问一句,“你这么吃别人能受得了吗?”


  他还算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此时都觉得双腿发虚眼前重影,他都不能想象,魏无羡喜欢的那些漂亮女子,怕不是会被他害了性命。


  魏无羡原本不知道江澄在别扭什么,此时才好似意识到,怪不得第一次还好好的,后来就左一句恶心又一句恶心,这是嫌他出去做了什么事?


  他不自觉笑出声,道:“啊……别人是不太行,所以辛苦你了,江宗主。”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江宗主似乎也不太行了……因为江澄,晕了。


  魏无羡一惊,赶忙把人平躺放好,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人只是疲倦至极外加气血空虚,暂时昏迷,这才放下心。


  他收回了在江澄体内作恶的鬼气,勉强画出一个安神符,自己无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消磨着时间。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几天下来,他竟然对他的仇敌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哪怕他出去玩,在路上听见别人说江宗主如何如何,他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关注得不行。


  这显然超出了仇人的情感范畴,甚至刚刚江澄两眼一闭晕死过去,他当下都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反而是无限的恐惧,好似真怕人死了一般。


  他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关于阳气,他和云梦的水鬼熟了以后,才知道话本里都是骗人的,吸人阳气哪用那么复杂,隐了身形,在那人后背趴上一会,立马就能把人吸成纸片,可刚刚江澄问他,他又胡言乱语,亲个没完。


  以至于看见江澄那张脸,他都止不住的心跳。


  在变成鬼前,他也是人,自然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但他如今魂魄不全,分辨不出这些情感,只是觉得,他对江澄,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他其实没那么恨江澄杀了他,但至于那是种什么感觉,他说不清了,像是伤心、生气、怨怼……如此种种。

  

  停!

  

  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鬼魂,干嘛要费脑子想这种事?魏无羡觉得自己纯粹有病,身为一只厉鬼,他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于是,第二天天亮,管家屋里被递进一张纸,上面写着宗主中午要用的饭菜。


  管家看着菜单一头雾水,着人去安排。


  魏无羡就在江澄的房间里,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等着人醒。


  直到快晌午,江澄才缓缓睁眼,他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连日来的不适都好像随着这一觉烟消云散,但除了——


  他转头,看见魏无羡正趴在他枕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又要干嘛?”江澄都没脾气了。


  魏无羡道:“不干嘛,通知你一声,我要在这里安家了。”


  江澄:???


  魏无羡继续道:“你的阳气我很喜欢,我又是被你杀的,你要负责。”


  江澄无语,道:“先澄清一点,你不是我杀的。”


  魏无羡不信,“那我怎么死的?”


  江澄道:“鬼道失控,万鬼噬身。”


  魏无羡恍然大悟,“好,那既然我是你杀的,你就要负起责任。”


  江澄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刚刚说的你没听清楚?”


  魏无羡道:“我听得太清楚了,好了,这些不重要。”


  他捏了捏江澄的胳膊,嫌弃道:“作为我的长期饭票,你得补补。”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能让江澄清楚的看见桌上的饭菜。


  云苓生蚝汤、山药鸽子汤、人参乌鸡汤、韭菜腰片、黄芪牛肉、清炖羊排……一盘盘都是大补之物。


  江澄脸都黑了,一个滚字流畅而出。


  乱葬岗围剿三个月后,云梦莲花坞住进了一个男鬼,每天都以杀身之仇为借口,想着法子吃他“仇敌”的阳气。

  

  

————————————————————————

  彩蛋是魏哥恢复记忆后——

  一个不想掉马的小甜饼,以及努力给自己找个身体( ̀⌄ ́)

山鸽(山歌)

【all澄】花事荼蘼是了

卷二 1.8w 卷一《刚与病相宜》的后续?有大量病弱描写。

有忘羡情节在,贯穿全文,拆官配,不适者勿入。

他们两人只有火葬场的份儿,没有追妻的本事儿。

是剖丹死后穿越到现代又穿回去的后续。

这里的澄就比较情绪化一点,因为原著背景的他即使知道这里是一本小说,但它生生长长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很难放下。

以为发疯就能得到舅舅注意的金凌,结果被认定为大孩子不想管教了。

本着好买卖不做白不做的聂怀桑。

有金光瑶复活的情节。

三个笑面虎的捏。

有原创人物,只是开头出现的稍微多一点而已。

本人很喜欢拉扯感,如果感到不适请私信骂我,别在评论区开拉。


取名的想法就是......

卷二 1.8w 卷一《刚与病相宜》的后续?有大量病弱描写。

有忘羡情节在,贯穿全文,拆官配,不适者勿入。

他们两人只有火葬场的份儿,没有追妻的本事儿。

是剖丹死后穿越到现代又穿回去的后续。

这里的澄就比较情绪化一点,因为原著背景的他即使知道这里是一本小说,但它生生长长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很难放下。

以为发疯就能得到舅舅注意的金凌,结果被认定为大孩子不想管教了。

本着好买卖不做白不做的聂怀桑。

有金光瑶复活的情节。

三个笑面虎的捏。

有原创人物,只是开头出现的稍微多一点而已。

本人很喜欢拉扯感,如果感到不适请私信骂我,别在评论区开拉。


取名的想法就是,反正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真相就没那么重要了。

正文+续1+续2=1.8w








他再一睁眼,看到的确实是莲花坞的木床,闻到的是满屋子的药腥味,感应一下,下腹部的伤口虽已愈合却还在持续发痛。这里不是那个地方,也没精密的仪器。他心中微动,想着莫非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他低头一瞧,胸前衣襟处赫然插着几根金针,金色的光芒照亮半张脸庞,抬眼再向旁的地方看去,就见江清一脸愁容,眉宇间尽是疲惫之态。江澄起身,发现自己躺卧在一块冰玉上,木桶周围堆满各种药草和纱布。


“师父……”他轻唤一声,试图坐起来。


江朗连忙过来扶住他:“你醒了!先不要乱动……”


他皱了皱眉,奇怪自己为什么又穿了回来,只问:“我剖丹以后,发生生了什么事……”话音未落,忽觉腹部剧烈绞痛起来。江澄强忍却依旧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额角渗出汗水。


江朗立即按住他的肩膀,将人重新按回冰玉上:“别说话,好好休息。等躺下,徒儿慢慢同你讲……”


他咬紧牙关,忍耐着疼痛,闭上双眼。片刻后,江清松开手,将金针取出来,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哽咽,道:“我不记得您昏迷了多久,久到我已经不得已坐稳宗主之位,我下令找了很多能重塑根骨的奇药,都没有保住您体内逝去的灵气……”


江澄一愣,说了句:“辛苦你了,是我道心不坚 才非要割腹取丹,辛苦你了”


他做打算的时候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只是他怕江朗如他原来一样,为着莫须有的罪责愧疚着,为着前一代人的不负责硬生生逼迫着自己,恨着自己。


他原本快看开了,去了一趟异世界,心境更加平和,只觉得心疼。


江朗怔然许久,听到师父满含愧疚的声音传来,他才知道自己多么脆弱,突然像被抽空全身力气般垂下脑袋,嘴唇抖索得厉害。他的指尖无意识颤栗,不管不顾的将脸埋入臂弯中,泪水浸湿了枕巾。


江澄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他的发顶。


良久后,江澄拍拍江清的背,示意他放松些,接着问道:“慢慢和我说些,我昏了这么长时间,也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剖丹以后,让江清将东西亲自送到魏无羡手中,只是他们吵了起来,含光君一怒之下出言维护,将盛有金丹的盒子挑破,金丹承受不住凌冽的剑意也出现裂痕。


“没伤着你吧?”江澄既然把东西取出来了,是真打算互不相欠,一刀两断,自然不在意那东西的最终归处。


只是他还是怕江清脾气直率不肯说苦,受了委屈后他有昏死着,蓝家向来帮亲,生怕他被人欺负。


“但他既伤得了我,但我第二日就在清谈会上将这事挑明了说”江清话说了一半,才发觉自己太过激动,瞧着自家师父神色如常,才继续道“将景行含光的蓝二公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仙门百家都看看他们是什么品格”


“但如今若论修为,他们谁都比不上我”


“做的好”江澄笑道,示意他继续说。


可江清虽然知道许多忘羡的事儿,此刻也不愿意多说,就说了散去的灵力被“老神仙”装进一个瓶子里,如果灵力的主人醒了,可以再以精血如阵,他会满足求者的三个愿望。


江澄想着这样也好,也不枉他辛苦修行的年岁,便开口“你有什么愿望,我送你两个,到时候阵成,我帮你说出来”


江清摇了摇头:“弟子并无所欲,这愿望师父留给别人吧”


江澄诧异:“怎么不要?”


“弟子的愿望就是希望师父能够安康长寿,早日飞升。”


见江澄还欲言又止,怕人不高兴,解释道

“我没什么愿望,”江朗摇头拒绝,“我本意不想违拗师命,但要我说个愿望,实在恕难从命”


他对江澄已有爱慕之情,且并非毫无理由,只是他自幼习武,早熟懂礼,对于爱慕之情也比寻常少年更深藏心底,不敢表露罢了。如今江澄一听闻有求愿的机会,虽说身边只有个他,却一下给他了两个机会,他心里知道师父在乎自己,便足够了。


“真是江家风骨,懂分寸知进退!”江澄满意,又见江朗的头上的莲冠稍普通了些,便叫他去取那顶拿紫煅银制成的九瓣莲宗族冠,“把长老和你的师兄弟也一起叫来”


江澄知道他去的匆忙,江朗的继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他要亲自将宗主冠当着云梦有威信的众人交给江朗,顺便为他扫清一些隐形的障碍。


事情办妥以后,江澄才有机会仔细查看他体内的变化。


江朗用金针封锁了经脉大穴,阻断灵力流失,只剩下一条经脉仍存有灵气,不停冲击经络,若不是因为这股灵力实在微弱,恐怕早就撑爆了他每况愈下的身体。


他身下的玉一看就是好东西,肯定是江朗费力找来的。


也不知道那个金凌见他昏迷不醒会不会失眠,母亲又会不会觉得背痛难以附加。只希望那世界里也如同这世界一般,暂停了才好,他还忧心他那公司呢。


和那个聂怀桑比起来,这个聂怀桑就可爱多了。江朗刚才没提这里的金凌,想必关系也是渐行渐远。与蓝家只同蓝曦臣有些微末的交情,也算不得亲近。


在四大家族关系就淡了两条,最好的办法就是与聂家交好。总归聂怀桑也是因家族遭受变故哥哥惨死才性情大变,不至于像蓝家其他子嗣那样薄凉寡恩。


江澄越想,心里就越觉得舒服,开始在脑中盘算如何与聂怀桑深交。


江澄见江朗把人和东西都备齐了,强撑着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开始迟来很久的传位典礼。江朗本就有威信,如今在宗族的地位更加稳固。


江澄按照对家族的贡献高低和修为的综合实力考量从上到下挨个问了他们有什么愿望要许,众人似乎知道江澄要舍自己的生死三愿,没一个人应。


江澄舒心,又夸了江朗一顿,将人弄的面红耳赤的。


不久后是江家举办的清谈会,江澄放江朗去忙,自己开始研究那个阵法。


他这里难得不闹心,有人那边多烦忧。


“蓝湛,一年又一年,你对江澄的恨也该绝尽了!他都将金丹还回,明显是不想和我一刀两断,你为什么还要阻我……”


“十三年加上如今的五年就让你这么恨他,我怎么不见你这么恨温家人?”


魏无羡站在蓝家祖宅前方,语气冷漠而嘲讽:“蓝湛,你若是有种,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一个被称为景行含光君子般的人对江澄生了那么多的嗔意!”


蓝湛双目赤红,死死抱着魏无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要说了……阿羡不要说了!”


魏无羡挣扎了几次,奈何蓝湛的臂膀犹如钢筋铁壁,根本撼动不得。他不知江澄是如何剖的丹,但忆起江朗的表情,那肯定是受了天大的苦楚。


江澄受尽委屈,这不仅是现在才知晓的事实。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他心中时刻挥之不去的是江澄所遭受的磨难与辛劳。家族遭受重创,亲人尽失,年幼的他不得不承担起重振莲花坞和江家的责任,这一切的重负仿佛要将他记忆中那个明眸善睬活泼可爱的师弟压垮。


何况,他还有个被众家讨伐的师兄。而这个师兄甚至就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一个因素。


然而,他的事还不算多余,江澄还要照顾好阿姐留下的孩子,又将金凌养得那么好吧。


事到如今,他真正长大了,成熟了才知道江澄那时的行为并非真的想要杀死他,不是恨到他想将他退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三尊结义,江家新立又孤立无援,如果那时表态,恐怕是墙倒众人推,江家早被冠上叛贼帮凶的罪名被蚕食殆尽了。



“蓝湛!”魏无羡声音嘶哑,“你放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他空缺过当人的十三年,心智因修鬼道有些参差,可这个向来公正力求不偏不倚的人为什么没有意识到江澄的身不由己。


“别恨我”


蓝湛紧紧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跳,手掌攥拳,指节发白,眼睛通红,却不知道在和谁说这三个字。


“清谈会,去完清谈会就随你”他念着清心咒,看着情绪更加稳定乃至后来慢慢昏迷的魏无羡心中一片木然,将人的衣冠整理,吩咐随从将人安置在宜室,先一步走去。



前庭。


清谈会设在大厅里,除了四大家族的宗主和宗族长辈外,还有各家优秀的子弟,以及一些实力不俗的散修。


蓝湛去时,一眼便看见了江朗头上的发冠与之前有所不同,再仔细一看,熠熠生辉,是好银好玉,好绸缎做成的。


他愣神的功夫,已有不少人向他拱手致意,他竟都没有理会,只注意到江朗在一旁亦是含笑点头,眉眼间是难得的恣意。就像曾经他跟在江澄后面一样。


蓝湛突然就有些恍惚,走到哥哥蓝曦臣身边,意味不明地问了声“江晚吟醒了?”


“忘机,江澄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蓝曦臣当了许多年的宗主,喜怒早就不行于色,可如今竟然面上显出一份愠色。

蓝曦臣实在摸不清他这弟弟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当初为了和魏无羡在意将所有人弄得人仰马翻,如今却能细腻的发现江澄可能现身的痕迹,着实让人猜不透。


他曾有心代蓝湛道歉,也和江澄缓和了不少关系,更是听话的从闭关的打算中脱身出来费心宗务。也是那时他才知道想真正成为合格一宗之主是多么不容易,对江澄更多了几分敬佩和怜惜之意。


他尚且还有宗亲帮助,行事却依旧困难,更可况那时孑然一身的江澄。


只是他有意和江澄交好,却被告知“蓝曦臣,你要是和我见面都是为了你那不成气候的弟弟,要我说,还是别来莲花坞了”


“我江澄独惯了,哪里需要什么朋友!”


他起初是为了弟弟来的,怕弟弟多受针对,可以后却不是了。


蓝湛不解,就见金凌手下的侍从向他兄弟二人行礼,问道“我家公子请,二公子会前小聚,不知可有时间?”


蓝湛来时便看见那身着金黄华衣的青年,在院落中央转悠,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周围仆婢噤若寒蝉,唯有他一人毫不顾忌。


察觉到有人来,金凌停下来,怒道。


“你说的那引魂阵到底行不行,怎么还不见我舅舅?”


他自从得知他舅舅剖丹还人没有通知他时就开始精神有些不正常,原本的矜贵少年恍惚间变作了个阴郁沉闷的疯子,偏偏他又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


江澄不喜欢他往哪去他偏往哪儿钻,就盼着他舅舅拿着紫电领着他的衣领回家。


“我见江朗换了宗主冠,许是还魂了”蓝湛视线紧锁,声音平稳不见一丝波澜

,“他既然没找你,你便乖乖等着。”


“不用你提醒!”金凌不满,“我是惹过舅舅不开心,但含光君也不配教训我”


他话锋一转,忽然露出一抹笑,“哦对了,听说你最近和魏无羡闹的很僵……”


他听说蓝湛为了维护魏无羡将江澄送来的金丹一剑击裂,江澄本人因强行剖丹灵力散尽神魂出窍昏迷不醒,丝毫不顾及金蓝两家的交情,拿此事做要挟可以在蓝家藏书阁来去自如,这才找到招魂的办法。


招魂他一个人完不成,书上说除至亲之人外还要有一个对召魂者恨之入骨的人,两天凑齐,招魂才可行。


金凌很毒,这事儿他从未告诉其他人,就是平时交好的蓝思追也不知半点,更别说魏无羡等人。蓝湛不知为何,也没将此事告诉别人,连哥哥蓝曦臣也不知。


金凌是觉得蓝湛怕人戳脊梁骨,所以不肯告诉众人,至于他自己,他根本不知道……


“金宗主,慎言”


金凌似乎前些日子还将他当个长辈,生怕他的责罚,如今不知何时也染上江澄的几分性格,对他毫无脸色可言。


蓝湛的话音还未落全,便传来江朗传音要众人速来前大厅,他要宣布一件大事。


江朗从来都是面带郁色,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只是今日颇有几分喜上眉梢的样子。不怕死的人都悄悄耳语着思虑是否是江家要与谁接亲,有怕事者又怕江家要效仿当年的温家。


“我江朗今天要宣布一件事!”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是内力深厚的象征,令诸位宾客纷纷侧目。江澄站在人群之中,一袭玄袍,神色淡然,仿佛毫不见怪,只觉得给他长脸。

“我师父已无大恙”江朗掷地有声,“今天我就当着诸位的面,迎师父给诸位修仙许三个愿望。”


江澄听到此,从江家众弟子身后走到前来,一身淡紫长衫,袖口绣着荷花纹路,腰间悬挂一枚精巧的清心铃,风姿绰约,宛若谪仙。


他微微躬身:“感谢各位前来捧场。今日诋毁者也好趋炎附势者也好,请各位都坐下,稍安勿躁”


江澄在修仙界德高望重,众人闻言皆拜,坐而不语。


金凌久违地再次见到舅舅,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仿佛一颗等待已久的火苗即将燃尽整个心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其间的血色更加殷红,似乎在暗示着内心的澎湃和不安,仿佛随时准备着冲向前去。


聂怀桑作为宗主,则在一旁笑得格外真诚,手中的扇子不再随口晃动,而是放在胸前轻轻煽动。他前些日子收到了江澄的亲笔,信中秘密与他商议了江聂两家的大计,心中自然要比其他人掌握更多的信息,乐得捧个场。


“我江家与诸位世代交好,今日承蒙诸位各位的关照,我江家才能蒸蒸日上、我向来被人诟病良多,仅以此次谢罪,所以将鄙人往生之路同精血仙力为引,向上天请愿三次。”


蓝湛本不悲不喜,听到此处面上却有些许诧异。当时他将江澄送来的金丹刺破仙家知道的人很少,江澄如果怨恨他,就该将此事公之于众,让他受众人讨伐。


可他为什么不说。


金凌找出的那法子的确能叫人还魂,只是还魂后灵力尽失,仙缘散尽,再不能修行。他本想让舅舅将失去金丹同仙缘散尽联系在一起,他实在不明白舅舅为什么这么做,只觉得他实在偏袒魏无羡,连带着爱屋及乌宽饶着蓝湛,所以既没有说“蓝家莫公子携恩图报”将自己失丹的事告诉众人敲蓝氏一比,也没对蓝湛下什么绊子。


真是不爽。


“阵起!”江朗带着11位修行不凡的亲传弟子开启神秘的阵法,江澄扫了一眼众人惊诧的目光,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他朗声,“若有人想对江氏不利,天地不和。”


蓝曦臣在远方遥遥听闻,并不担忧。一是不担忧他此举作出违背仙门百家的事情,二是不担忧他计划是否会被打破。人品和能力,江澄都信得过。


就算有人有异议,他也会斟酌着帮他。


阵法中,江澄盘膝坐定,闭目片刻后睁眼。


江家弟子们立刻按照他的吩咐摆好姿势,每一步踩踏都恰到好处,仿佛早有默契。金凌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他不明白舅舅为何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过他。


他分明瞧见他还瞥了蓝湛两眼。


“怎么起这样的誓?许这样的愿?难不成想效仿温氏一家独大!”


温家带给江澄的灾难不可言说,全族近乎灭门,没人会想不开往江澄最痛得地方戳他心窝子。


蓝湛此时抬眼看向金凌,隐约含有斥责的意味。


“温家?金宗主说笑了”聂怀桑眯着双眼笑道,“我素来与江氏交好,知道他们立过天地誓言,誓要断绝一切私相授受、勾结妖魔还有一家独大之类的可能。”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天地誓言是以天地为鉴,如有违背誓言者将全族上下,无后而终,永不入轮回。如果这是真的,江澄今天所立的誓言,如果真如金凌所说,岂不是将自己和全部族人置于必死境地?


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而古怪,却渐渐放下心中的紧张,只疑为什么金江两家如今这样剑拔弩张。


“我相信江宗主的为人,若他真想一家独大,何必在清谈会上许愿?不如我们先静心,听江宗主接下来的话”蓝曦臣款款而谈,明月清风般的俊俏公子总是仁义的,几家想要继续发问的仙门也止了嘴。


“我要复活金光瑶!”江澄目光锐利扫向几个正想发言的人,继续道“他虽被说阴险狡诈善于伪装,但实在没有害过我江家,我在苦难时他对我有解囊相助的恩情,对普通百姓也尽力帮助,我有私心……他会改姓江,入我的族谱”


江澄还没说完,悠悠转醒的魏无羡踉跄着闯入清谈会,直奔金凌而去。


江澄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面容冷峻,瞳孔骤缩,似乎正在压抑极端的怒气。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魏无羡身上,他脚步虚浮,摇摇欲坠,却依旧坚持走到金凌面前。不少人都暗暗观察着蓝湛的反应,思考他会不会迁怒到一直针锋相对的江澄身上,一掌将没有修为的江澄打个半死。


也有人讨论着金光瑶是否和江澄有着不一般的情谊,竟然值得江澄断送来生路来换,是江澄不惜拉下脸也要告诉众人的。


魏无羡靠近金凌,低声质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你舅舅!”


但其实,他真正想问的人是江澄,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呢要复活金光瑶呢?为什么金光瑶也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恶贯满盈,比起他夷陵老祖有过之而无不及,江澄就能当着所以人的面扬言要复活他……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温家一家独大是真,不顾江家满门逞英雄是真,说到底,他也是害江澄众叛亲离的凶手。


“我问我舅舅,你凭什么管我。”金凌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江澄,连个眼神都没给质问他的魏无羡。


“忘机”蓝曦臣出生,示意蓝湛管好自家道侣。


蓝湛起身,向金宗主致歉,将人护在身后。


魏无羡还是这么冲动,蓝湛还是这么不管不顾。如今好说歹说金凌也是一宗之主,他们又没有实权想,如果真的发起难来,还不是给蓝曦臣找麻烦。


感受到蓝曦臣歉意的目光,他忍着不适强硬道,“当然,我还有个愿望没许,若你们有谁不同意……我不如让大家一齐死”


江澄说完不打算理会这些人的麻烦事儿,更不愿意见到魏无羡等人,在众弟子的拥护下转身离开。


江澄身体虚的很,脚步沉重,刚迈动一步就差点栽倒在地。他勉强支撑着站稳,又深吸了几口气。

江家的人一个不剩全跟着他走了,只剩一个江朗主持场面。


唯有魏无羡还杵在原地,怔忡地看着江澄的背影。他没看错的话,江澄走路的速度竟比平常慢了许多,也更加吃力。他的脸色很苍白,唇角微微发颤,显然是在克制着某种痛楚。


是挖丹的后遗症吧。


他刚想去又被蓝湛一记刀手砍晕过去。


“舅舅……”他舅舅怎么就不要他了,金凌恨恨盯着与他年岁差不多的江朗,嫉妒的嫩芽疯狂在心中疯长。他真不想再装下去,他想像小时候一样说喜欢舅舅,他还想像之前一样撒娇,但他不敢了。


他原来嫌弃江澄别扭,如今自己更是变成了那样的人。

江澄离开没多久,聂怀桑就叫人取了天狐裘皮问了路,往江澄的方向追去了。他一进内门,便见江澄已经走到了一条巷弄的拐角处,背倚墙壁,由着弟子给他调息运气。


聂怀桑快步走过去,道:“江兄”他虽知道些秘密,却不想江澄现在病弱到连运气都无法独自完成。


察觉到聂怀桑的担忧,江澄眉头微蹙,吐出两字:“无碍。”


见人久久未应,他将周围人都驱散开,压下心脏处传来的痛意勉强道“我复活金光瑶是对不起你大哥,对不起你的,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


聂怀桑道:“你我少年相识,但交情颇浅,你觉得愧对我,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他顿了顿,望向江澄苍白的脸色,轻轻握住江澄冰凉的手指,“但你也不能把自己折磨垮吧?”


金光瑶设计聂明玦而死,虽说和江澄无关,却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聂怀桑其实很少与人打交道,只是江澄重情重义,虽要复活金光瑶却没损害他现在的既得利益,还与他让利不少。


或许江澄也该任性一会。


“是我对不住你”江澄闭目,喃喃道,“你的大仇已报,我欠你的,这辈子也偿还不了,只可惜我没有来生……”


聂怀桑将手上的裘皮披到他肩上,道:“没有来世,还有今生”


之后聂怀桑请江澄去清河看看他的私库,里面有不少温养身体的东西,江澄推脱不开,还是答应了。


聂怀桑走后,蓝湛又莫名其妙的过来找他,他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打算费力周旋,本想起身回避,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

蓝湛道:“你的腿疾严重吗”


他的语气很淡定,仿佛是在关切一位故友,江澄心里有股火气冒出来,道:“与你何干”,说罢又要起身。


蓝湛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江澄一愣,侧首看着他,只听蓝湛轻描淡写道:“坐下。”


他不仅按住了江澄,还伸手捏住了江澄右臂的脉搏,江澄挣扎片刻,不敌他力道,最终放弃,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


“你身体不好,魏婴会担心”蓝湛体内的灵气温和,


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游走一圈,帮助江澄疏通筋骨。


他的举止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甚至称不上是在照顾伤者。但江澄却并未拒绝,因为他知道,蓝湛不是好心泛滥。


蓝湛道:“怎么不和金宗主说话?”


江澄一哂:“我竟不知蓝二公子有这般雅致观察我江某的一言一行,真是令人生厌”


他这番话毫无修饰的讽刺,换作寻常时,蓝湛早已拂袖而去了。可此刻他非但未曾生恼,反而发问:“你为什么肯复活金光瑶,却不肯为魏婴说句好话。”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了金光瑶断了往生轮回路,值得吗?


可江澄又不是蓝曦臣,猜不出他话里有话,,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只明白眼下这人原来不是找他道歉的。是自己心上人受了委屈,来他这莫须有的罪人面前讨公道了。蓝湛多么清冷自持,却愿意为了魏无羡多次出头。


他不懂蓝湛的爱,不懂蓝湛的执着,更不懂蓝湛的隐忍,还有他的卑微。


江澄将手抽回,气血翻涌,想说什么时,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罢了,才慢慢说,“当时金光瑶私下帮了我很多,那些你我斗法我搭进去的灵物财宝,是他帮我偷偷讨回来的……”


“我忙于金陵台和莲花坞病倒时,是他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总是不是你能理解的情分。”


“所以你不用替魏无羡抱怨。”江澄喘息着,嘴角挂上嘲讽笑容,“我也不需要你理解。”


他的眼眶泛红,眼底似乎闪烁着泪珠,又捂住胸口咳个不止。














长不大的小魏

有点茶茶但不自知的湛

特爱脑补和骗人的澄(不听不听我以为的就是我以为的,管你们怎样)

真心覆水

Sorry的事以后少干

江澄,i服了you

坊间关于魏无羡当年死因的猜测一直层出不穷。最近又新推出了几个版本,有说魏无羡此人所学一门铁头功,可谓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他最知根知底的师弟江澄利用了这一点,用大吸铁石把魏无羡吸走,后处死。也有说江澄围剿前几个月就开始未雨绸缪扎魏无羡的小人,有江澄这等毒妇的阴谋在前,魏无羡想不死都难。也有说像魏无羡这种老奸巨猾的阴暗b,说不定当年和江澄私自苟合,暗度陈仓,估计没死成,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呢。

面对铺天盖地的污蔑谣言,魏无羡本人简直坐不住,人性在哪里?道德在哪里?于是他决定修书一封送往云梦江氏,自己假装是当年随从的知情者,愿帮助江宗主一起辟谣,毕竟此事关乎于二人的名......

江澄,i服了you

坊间关于魏无羡当年死因的猜测一直层出不穷。最近又新推出了几个版本,有说魏无羡此人所学一门铁头功,可谓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他最知根知底的师弟江澄利用了这一点,用大吸铁石把魏无羡吸走,后处死。也有说江澄围剿前几个月就开始未雨绸缪扎魏无羡的小人,有江澄这等毒妇的阴谋在前,魏无羡想不死都难。也有说像魏无羡这种老奸巨猾的阴暗b,说不定当年和江澄私自苟合,暗度陈仓,估计没死成,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呢。

面对铺天盖地的污蔑谣言,魏无羡本人简直坐不住,人性在哪里?道德在哪里?于是他决定修书一封送往云梦江氏,自己假装是当年随从的知情者,愿帮助江宗主一起辟谣,毕竟此事关乎于二人的名誉,他一个死人的名声臭了就臭了,但是江宗主这么伟光正的人物又怎能平白无故的受人污蔑?魏无羡在信里好一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结果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信封上还写了,sorry,爱莫能助。

哎哟气死了,魏无羡想,娶了个媳妇属螺丝的,欠拧,现在还成前妻了。

不过他认出这字迹并不是江澄本人的,听说最近云梦江氏来了一个洋人门客,这多半是他写的。

想到这儿,更生气了,那小子算老几,他的信也敢拦下来。

魏无羡从蓝景仪那里打听来,说这个洋人长得很奇特,碧眼卷毛,但身形高大,容貌非凡,听闻本人十分气宇轩昂,老少咸宜。

魏无羡想,江澄,你可吃点好的吧,离了我你怎么连爱国情怀都大大下降了呢,还要找洋人来排解寂寞,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对吧。

不过我不能眼看着你堕落下去,我听说洋人都善于经商,而你单纯又不工于心计,你肯定会被他骗的,到时候你哭的梨花带雨的来找我,你说我要不要帮你呢,唉师妹,你总是这么叫师哥操心。

魏无羡左右走了好几圈,终于打定了主意,他要回云梦,蓝忘机问他为什么要走,魏无羡想这小子净打岔,我现在急得不行,没有时间管他,于是他说江宗主恐怕有危险,我担心他,必须要去看一看,于是蓝忘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出去的路上蓝景仪说江宗主不是好好的,哪里有危险,你又胡扯了。魏无羡说你懂什么,一个单纯的女人遇到一个奸诈的男人,那就是羊入虎口,恐怖的不能再恐怖的大事了,江澄如果是被骗财还好,倘若被骗了些别的什么,恐怕自己要悔恨终生。

魏无羡低着头思索,我和江澄决裂了,不不,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或许我们只是冷战,那么我作为师兄,就更要有担当,我应该去主动和好。

所以他张贴了匿名帖到茶楼里,和女朋友冷战送什么才挽回她的心?

问题描述写自己和女朋友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女朋友最近似乎有新欢了,自己很担心。

于是评论最高赞就是那她就是早都不打算和你继续谈下去了,她就是冷着你,一边找别人,好让你自己说分手,这种渣女,我见多了。

于是评论清一色的都是大骂渣女,说题主可怜人的。

但是魏无羡一看这么多人骂江澄,心里觉得不舒服,于是又补充问题,说自己也找了别人,并不是女朋友一个人的错。

于是评论区又说你俩半斤八两,尊重祝福,直接锁死,别出去祸害别人。

魏无羡想,行吧,你们这群没品的东西,不懂前妻的好,永别了。

他嘴里咬着草叶,想起那次在大街上,远远看见一个人很像前妻,其实也并没有很像,个子要矮很多,但是他控制不住的跟着那个人走,心乱如麻,几乎是怎样的快要晕倒。

在此之前,他也尝试过很多次给前妻写信,他想不出更好的通讯方式,夜晚爬起来一个人坐着写,门外夜凉如水,心却像着火了一样,这么说确实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每每他挥笔倾诉衷肠,总要在其中穿插很多“哈哈其实我早就放下了,和你闹着玩呢,你最近过得好吗?”

这些信他都没有真正发出去,他渴望的状态是江澄能知道他写了信,但不知道他写了什么,那不得急死江澄这个矜持的小装女呀。

两个月之后,魏无羡彻底在云梦无声无息的扎根。

他在当地做成功学讲师。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原来自己在鼓动人心这方面很有天赋。

短暂的成功过一段时间,拥有过一个青梅竹马共患难但最终分道扬镳的女人,沧桑的屌丝气质,这些要素结合在一起为魏无羡搭建了不错的人生导师形象。

甚至有女学生想要追求他,有外地的女人,也有云梦本地的,那个云梦本地的女人总是在放课后缠住他,很多次之后魏无羡问她,你来听我的课真的是为了成功吗?成功的女人如果执着于男人那就一定会失败。

她后来再也不来了。魏无羡心里开始有一个想法,他现在的心是完全属于江澄的,他爱着前妻,他的一生中完全忠于前妻的时间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几乎没有,但是他往往是独自爱着前妻的时候,别人会更容易爱上他。

这么想的话,爱前妻是他人格构成的一部分,而且是最有魅力的一部分,不爱江澄的时候,他是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爱上江澄之后,他虽然变成了犹犹豫豫的low逼男,但是灵魂中仍然有一部分是被升华了的。

魏无羡合上备课本,他在本上写了什么。

一个优秀的团队需要哪五种人才?

善战的狼、敏捷的豹、镇山的虎、远见的鹰、江澄的狗。

天哪,江澄,你真是害人不浅。

时至今日,哪怕如何告诫自己,江澄无非是一个绝情的蠢妇,也无法将其忘怀。

他手下一共有三个班,分别是卓越团队巅峰训练营、魅力女王特训营、心灵沉淀培训班

三者之中,第一个上课是最耗费体力的,因为要不断振臂高呼,给予听众情感支持。

第三个是他最爱上的,收费高,课程轻松。

而第二个,他就特别希望江澄能来听,因为他唯独在这门课是没有实心实意骗人,倘若一个人其他方面都很出色,那么必然有一处是极其弱于常人的,比如江澄,其他都还好,唯独看男人的眼光奇差无比。

他希望师妹能来听听自己讲课,江澄爱工作,平时也忙的很,他在课上讲,说这一类女强人特别容易遭遇绿茶男的埋伏,很容易就被骗了感情,但是迫于要强,又不敢开口。

又讲到离过婚的女人,她们往往受过伤,所以更容易被外表善良的人蒙骗。

最后是单身母亲,这类人是最需要小心谨慎的,因为有的男人喜欢和你打感情牌,他们通过对孩子好使你心软,但是伪装之下其实并非如此。

女强人、离过婚、单身带娃。

江澄,你让我怎么不担心你呢?

你很明显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人欺骗伤害的单纯的笨妞。

魏无羡没课的时候就跑到莲花坞的后山,用眼睛在重叠的楼阁里追寻那种感觉,其实根本看不清,但是朦胧中似乎能看见他从圆形拱门中快速穿过,看见他如瓷器一样的皮肤在湿润的空气里泛着光泽,每当这个时候,魏无羡就无不伤感地想,自己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再次遇到属于自己的佳期了。

某一天的夜里,魏无羡又爬上莲花坞某一间屋子的房顶,这样的冷风吹得他衣服上的褶皱都变得锋利了许多,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总觉得自己此时寒风刺骨,而师妹或许在那个狡诈洋人的哄骗下暖意融融的笑着。

只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悲痛万分,他跳下房顶不由自主的来回踱步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曾几何时,魏无羡看话本子还总觉得写的太过于巧合,但如今他终于明白,现实生活往往就是这么疯狂。

回头脸上带着既谄媚又强装出漫不经心的笑,挠挠头,说哎呀,江澄,你怎么在这儿。

他师妹此时抱臂在胸前,眼神是那么冷酷,那么不信任,魏无羡看得简直要流泪,心想对对,就是这种冷艳娇蛮外强内柔的前妻风,全天下也找不着代餐。

这话是我该问你的,又要来这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无羡心想,师妹,你怎么也学会用“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引人想入非非的词汇了,这可是勾引我的一大利器。

哎呀别这么说,魏无羡朝他摆手。

不过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门,你一个人可是很危险的,更何况天这么冷,不要被风吹生病了。

此言一出,魏无羡心里早就竖起了胜利的旗帜,他想,江澄,像我这么会关心人的男人可不多了,我给你一晚上时间回去重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澄说你没事就快滚。

别别别,我真有事找你,魏无羡解释道。

莲花坞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洋人?

他怎么了?江澄问道。

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魏无羡说,你可别被他骗了。

见江澄没有反应,他又掏出自己那封被退回来的信指着说,你看,几个月前我给你写信,他竟然直接退还给我了,他有向你通报过吗,这是他一个小跟班该干的吗,这很明显的越俎代庖,以下犯上,而且我看那小子一脸狼顾之相,今天他只是帮你退了一封信,明天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你可要多加小心。

你给我写信做什么,江澄问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并不可信,魏无羡捶胸顿足。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江澄朝他扬扬手。

魏无羡想,师妹,虽然你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让我的自尊心些许受挫,但是我并不会怪你。

好吧,那我走了,你多保重,魏无羡想最后装一下风流潇洒,转头就走毫不留恋的模样,可是头还没转过去,就看见身后又一个身影走过来。

好巧不巧,就是那个洋人。

他先是向江澄问了句好,继而对着走出没几步的魏无羡看了看,竟然无视了,又转过头对这江澄说了些什么。

魏无羡气笑了,心想我在这儿说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女人。

他走上前,把江澄拉到自己身边,虽然自己现在没名没分,但是如果论资排辈,自己也算是江宗主旧情往事中占比较大的一位英俊男子,在这种小白脸面前还是有几分威望的。

江澄说你干嘛,别拉拉扯扯的,要走快走。

魏无羡揽着江澄的肩,说我暂时先不走,我还有事跟你说。

江澄给了他一肘击,他虽然疼但是忍住了,自己这么多年坚持不懈地锻炼身体终于在今天找到了用武之地。

魏无羡快速打量了那个洋人,面孔十分具有欺骗性,而且能从绿眼睛里看出来几分故作失落的媚态,这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师妹被迷惑也情有可原,只怪他笨笨的又不善于拒绝。

他开口道,这么晚了你来找宗主做什么。

我来找宗主是有事相谈,不知您是哪位?

这个洋人一开口,没想到口音也很标准,而且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还不断往江澄这边瞟,尽显狐媚之态。

魏无羡并不想与他纠缠下去,胡扯了一番就扬了扬手让他退下,那人虽然恋恋不舍,但依旧走了出去。

魏无羡看着他矫揉造作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在心里吐得天昏地暗,但江澄确实吃这一套,江澄善良富有同情心,虽然嘴上狠毒但是心里很柔软,他最喜欢帮助这种如同落水狗一样的人物,魏无羡摇了摇头想,江澄,你这个小圣母,你这样心软可是要吃大亏的。

余光中他瞟见那个洋人的外袍下段有一点灰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个人打扮这么齐整,不像是能把衣服穿脏的人,这点灰是哪里粘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于是他松开江澄,肋下依旧隐隐作痛,但是比不上心痛,他对江澄说,我觉得这个人一定瞒着你做了些什么。

江澄停顿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此刻我会觉得你更不可信一些。

魏无羡也沉默了,此刻他的心也是复杂的,就像那些被他烧掉的信纸,他的一切都在此刻焚化,随风而逝了,是不是我来找你是一个错误,也许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你现在确实过得不错,而我与你相去甚远。

他又无法控制,似乎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说我也只是不想看着你受骗罢了,如果你执意不听,那我也不再提起,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但愿你从此一切安好吧。

但他仍旧要为自己的形象留下一个谜团,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那这信我也烧了,我走了。

江澄说谢谢你的好意,一路顺风。

不对,烧了,烧了什么东西才会留下灰烬,那个洋人一定是烧了什么东西,魏无羡突然想到。

于是他又转过来,说我还是不能走,他对江澄快速地解释了一下,并且保证说这个人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你跟着我一探便知。

江澄说你有什么办法能一探便知,再说这种事我吩咐给别人探查就好了,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早点睡吧。

魏无羡想师妹你确实是养尊处优惯了,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睡美容觉呢,虽然你叫我早点睡让我心里温暖无比,但是我还是不能走。

于是他说你信我吧,虽然我知道你每天处理公务已经很累了,但是也不能凡事都那么相信下人,这个洋人就是一个例子。

对了,他住哪儿你知不知道,魏无羡问。

我当然知道,江澄说。

那好,你带路,一定要小心,别被人看到了。

于是江澄就小心翼翼的带着魏无羡在莲花坞里穿行。

江澄停下来问他,为什么我在我自己家还要像做贼一样。

魏无羡说哎呀偶尔体验一下就当放松心情了,快走快走。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他俩躲在花丛里,江澄问魏无羡,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魏无羡说当然是最原始的办法,听墙角和偷窥。

江澄说这真是你能想出来的办法。

魏无羡看着他扭过头,脸上还有点无语的神色,心想师妹你太可爱了,我就是这样对你魂牵梦绕无法忘怀的。

于是他俩就找了个墙角蹲下来,魏无羡在窗纸上戳了两个洞,对江澄说,你看一个我看一个,别被他发现了。

凑过去看了半天,都看困了,也没看出这洋人有什么动作。

魏无羡手心开始冒汗,他想我要是抓不到这人的把柄,江澄肯定很生气。

老天保佑,这洋人终于开始有所动作。

只见他掏出了什么,开始放在火盆里焚烧,随后飘出了许多细碎的灰烬,这个东西魏无羡无比熟悉,江澄也绝对不会忘记。

那是一沓小纸人,就是魏无羡曾经做过的那种。

继续看下去,只见他又拿出了一个类似灵牌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

我的天哪,真是搞笑,那上面赫然写着夷陵老祖几个字。

魏无羡心里有点吃惊也有点无语,他想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对夷陵老祖这种过气八百年的失德反派穷追不舍啊。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对江澄说,杀了他。

江澄说也许他是恨你,说不定他说的话是在骂你呢,你再仔细听听。

魏无羡想师妹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替他开脱。

又接着听下去,那个洋人口里洋溢着对夷陵老祖的尊敬和崇拜之词,他从前听说洋人有自己的宗教,就像眼前这样,也会不断跪拜祈福。

这下没跑了,这人是鬼修。

魏无羡想了一下,开口说,师妹,如果他追随夷陵老祖,那么他绝对恨你,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危险无比,说不定他早就在莲花坞做了什么埋伏,杀了他。

江澄说我自然不会放了他。

魏无羡说也别急,你与他有过多少接触,他来了这么久,也许他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也不可知。

莲花坞近年来与外邦也有生意往来,我招他是为了学习洋文,江澄说道。

先走吧,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杀了他,魏无羡拉着他起身。

还有师妹,洋文也不必多认真学,点头yes,摇头no,要打招呼喊hello,你学会这些就行,以后可要小心一点。

江澄说谢谢你,你快走吧。

魏无羡说我等下再走,我去看看你附近他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他跟着江澄回了卧房,这一路他心里忐忑不安,好像一个苦苦等待临幸的宫女今天终于要爬上龙床。

进了门,他对江澄说,你去睡吧,我检查检查,我不会乱动东西的,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去休息吧。

江澄的表情很复杂,魏无羡想这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无法破译的外文。

江澄去睡了,魏无羡在外房,他想起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喝醉,回来的时候江澄也睡了,而他看着江澄熟睡的侧脸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在地板的缝隙里发现了细细的灰尘,宗主的卧房,必定是日日都有专人清扫的,就算不打扫,江澄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房间里也很难积下灰尘,而这灰尘就像一根线,死死的黏在地上,这样的灰线还有很多,在地板上反复纵横。

就像是某种阵法一样。

这一夜无眠,他的内心很复杂,他不知道这个阵是做什么用的。

第二天,江澄醒来的要比他想的早。

每天都这样,实在辛苦,魏无羡说。

这是职责所在,没什么辛不辛苦的,江澄伸手理了理领子。

这屋子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吗,魏无羡问。

你要做什么,江澄问。

魏无羡一五一十的说了,并且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逼问那洋人估计他也不会说,只有烧了这件屋子。

没什么重要的,烧就烧吧,动作快点,江澄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出门了。

魏无羡随后放了一把火,他对于杀人放火比较有研究,他知道怎么放能让人不那么早发现,也能使波及的范围更小,正午时分,他在远处的房顶观看火势,江家人来救火,但显然已经晚了,几乎一切都燃烧殆尽。

江澄装作不知情,让下属去查纵火者是谁,魏无羡也有把握让他们查不到是谁。

等晚上的时候两人碰头,他问江澄,烧了房子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感觉,江澄摇头。

魏无羡说那就好,那我今晚就把他杀了。

江澄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魏无羡也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师妹,显然我和你已经无法重归于好。

魏无羡最终也没有给出答案,江澄的话触发了他的被动技能——伤心男人之画地为牢,使得他的精神状态下降了。

他好久都没有杀人了,所以当他把沾着温热血液的匕首从那个洋人身体里抽出来时还觉得有点意外,真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魏无羡开始翻箱倒柜,这个夷陵老祖的信徒房间里放了不少有关于偶像的物件,经典语录摘抄之类的,他边翻边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掉了一地,当初怎么没感觉自己那么弱智。

翻着翻着,一声类似于弦断的声音响起,他奶奶的,是机关,一声轰响,顿时火光冲天,魏无羡想这我也太倒霉了,我要是被炸的支离破碎的还不得吓死江澄。

这次是不是真完了,魏无羡想我终于还是死在家里了,这样也挺好,属于一次性给江澄解决了两个问题。

但是此刻他仍然是不想死的,感觉自己这两辈子实在短暂,没有人家一辈子活得长,而且死的都很不痛快,并且都十分戏剧化。

他想,虽然我没能跑出多远,但是这洋人也不可能弄到太多炸药,兴许我也不会死,断胳膊断腿也没什么。

本来还想继续打算一下如果没死成接下来的人生怎么安排,但是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色,魏无羡想好吧,我又死了,这就是幽冥界吗,看着很空旷啊。

他说江澄,蒜泥狠,我这四舍五入又等于死在你手上了。

江澄说,你说什么。

他一听,心里大吃一惊,说师妹,你怎么也随我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没有我也要好好生活吗,你太糊涂了。

什么跟什么呀,江澄的声音就在头顶。

但是无论怎么看,眼前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魏无羡说,师妹,我没有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但是事已至此,你快去投胎吧,我也会跟着你的,下辈子不要忘了曾经有一个人地深深爱过你。

江澄的声音没再响起,魏无羡想,师妹,你实在绝情,我让你走你就走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你去哪儿了,下辈子万一无法与你重逢怎么办。

随后他感觉眼前一阵疼痛,刺眼的白光袭来,这或许是阎王爷召唤我,魏无羡想。

过了一会儿,他却只看见床顶。

他想,可能是我出生了,是谁生了我?

他扭扭头看向床边,啊???!!!竟然是江澄!!!

师妹,你这一辈子做了女人吗?没想到我晚了一步投胎就与你永远无缘了,你变成我娘了。

是谁娶了你?你这一辈子的名字是什么?你还记得师哥吗?

魏无羡简直要哭了,但是江澄却开口了,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魏无羡想你这一辈子果然是个温柔的女人,就算不能继续爱你,我也能保护你,也算上天待我不薄了。

江澄却说,你怎么了,你是傻了吗,大夫,快再来看一下吧。

一个医生打扮的人走过来说,他或许是强烈撞击之后脑子出了问题。

这时魏无羡突然清醒过来,难道我没死吗?他喃喃自语。

当然没死,那点炸药连床都没炸塌,你怎么会死呢,江澄的声音又响起。

魏无羡一时语塞,他又四周环顾一下,完了,还是在莲花坞。

江澄说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魏无羡不说话。

江澄于是转头对大夫说,看来他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大夫出去了。

魏无羡停顿了一会儿,开口说,我刚才说的你全都听见了?

一字不落,江澄说。

让我死吧,我还是想死,魏无羡感觉自己从来没活得这么累过。

他闭上眼睛,听见江澄在笑。

于是他把头扭过去,问,你是在笑我吗?

江澄说,I'm sorry,我不是故意的。

魏无羡说,行吧,sorry的事以后少干。

真心覆水

三打江晚吟

只能说,还得是这个江晚吟。

魏无羡想,天下第一毒妇,江澄啊江澄,你怎能如此对我。他又想,懵懂无知小白花,我的好师妹,我忘不了你我没法忘你。

他时而觉得江澄够狠,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又有手段又狠辣。时而觉得,我那师妹纯纯大草包,一生气就什么都不顾了,笨笨的都是被人逼的,江澄一个人可真辛苦。

从前有大夫跟他说,魏公子,少吃点辣,你这种程度的属于自虐,容易吃出病。奈何他就是铁打的胃,嘴还贱,不辣的烧得慌就觉得差点劲儿。

江澄呢,什么都好,学什么都认真,也不死板,能玩到一块儿去,长得他也喜欢,他就喜欢这眼睛圆圆的,一生气就瞪他,越瞪他还越开心,要么说他这人有点受虐倾向呢。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

只能说,还得是这个江晚吟。

魏无羡想,天下第一毒妇,江澄啊江澄,你怎能如此对我。他又想,懵懂无知小白花,我的好师妹,我忘不了你我没法忘你。

他时而觉得江澄够狠,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又有手段又狠辣。时而觉得,我那师妹纯纯大草包,一生气就什么都不顾了,笨笨的都是被人逼的,江澄一个人可真辛苦。

从前有大夫跟他说,魏公子,少吃点辣,你这种程度的属于自虐,容易吃出病。奈何他就是铁打的胃,嘴还贱,不辣的烧得慌就觉得差点劲儿。

江澄呢,什么都好,学什么都认真,也不死板,能玩到一块儿去,长得他也喜欢,他就喜欢这眼睛圆圆的,一生气就瞪他,越瞪他还越开心,要么说他这人有点受虐倾向呢。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是比江澄聪明一点的,

江澄小时候手里拿着一块酥饼,他看到了,就指着后面大喊说你看谁来了,江澄一回头,他就抢了江澄的酥饼塞嘴里,给江澄气的不行,追着他打。

他每次都这样逗江澄,虽然偶尔也有被江澄算计了时候,不过事后他都觉得是自己故意让江澄的,不然江澄怎么能得逞。

总而言之,他是比江澄聪明一些的,所以他自然就要替江澄做一些打算,这也许是自作主张,也许江澄会不高兴,但是他是秉承着为你好的理念服务的。

虽然自己现在这么夸江澄,但自己也不是爱江澄爱昏了头吧,他也打过江澄几次。

到底有几次呢,三次吧。

三这个数字本身就是具有深意的,我们常说三生有幸,这个三是有神性的,如果谈起他和江澄,他也愿意这样去概括,这一生好像也能分成三个部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个由三到万物的距离是非常辽阔的,可以说江澄就是这个三,他先是有了江澄,才有了万物。

最近他用了笔名,在写书:《刁蛮前妻:老祖轻点爱》,不免是有些蹭热度的嫌疑的。

书里第一章就写姜婉莹和王文轩离婚的大场面,他可谓是用尽笔力,极力渲染暴雨夜和别离的凄楚,每每写到动情处,他还要停笔站起来走一走才行。

本来江湖中人就对江澄魏无羡这段又臭又长的往事念念不忘津津乐道,他这书一发布,登时就轰动异常。

江澄是一条疯狗,他魏无羡也是作恶多端的畜生,偏偏这些人就爱看他们之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魏无羡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恼火,真想给这些人一人一脚,让他们别太虐恋他和江澄。

新书发布,连更半月即能登上城中最大的茶楼推荐板,魏无羡本来就文思泉涌笔耕不辍,推荐板首位舍他其谁?

有人拿着笔在板下面的评论区留言:

姜婉莹这婊子,王宇轩对她的好她都给狗吃了。

也有人说:

王文轩也是个烂货,他对不起姜婉莹。

更多的还是说:

这两个逼人什么时候死,死我家门口,我爱看

当然也有误入进来,不知前因后果的小白:

作者情真意切,书中所写一字一句,都仿佛亲身经历,让我深感触动。

魏无羡白天看到骂江澄那一条,心里感觉还有半分舒坦,等到了中午,就有点沉不住气,到了晚上,更是睡不着想揍这留言的人一顿。

他翻来覆去好久,爬起来继续写,这一章依旧是王文轩给姜婉莹拉磨,不过他给王文轩填了一句台词,“心甘情愿”,王文轩对姜婉莹说,别想太多,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果不其然,这章一粘出去,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这回底下留言板都写满了,他走进茶楼的时候,还有人嚷嚷着让小二再搬一块板来,还要继续写。

有人写:

王文轩这贱货蠢驴,一天不拉磨浑身难受是吧。

有人写:

无语了,怪不得姜婉莹看不上你,犯贱成瘾的小哥哥一枚呀。

这样的评论居多,也有少数不站队的,觉得这是作者在埋伏笔,说不定王文轩是先打感情牌,假意骗取姜婉莹的信任,之后再过河拆桥釜底抽薪。

魏无羡自己倒是没想那么多,写这本书让他挣了不少,活了两辈子都是纯穷鬼,这回穷人乍富,他还有点不知所措。

钱多确实烧得慌,走在道上他都觉得兜容易漏了,总是回头。

还有人主动联系他,说想把这小说改成戏,在各地巡演,他还多少有点自得和骄傲。

他最近四处走走,去看看房,中介看他年轻,衣着也朴素,就介绍给他一些小户型,他摆摆手,说要大的。

中介问他几个人住呢,方便找,也能经济实惠一些。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但是买房肯定不是要一个人住的。

他回答不上来,就说少打听,我有的是钱,就看大的。

中介犯不上跟钱过不去,领魏无羡转了好久,他左看看右看看,总是觉得不够好,如果有一个莲池什么的…或许就挺好,但是他说不出口,就只能说不太喜欢。

一连走了一上午,中介也累了,担心这小子是成心溜他,就随手一支开始喝茶了,魏无羡还在那儿左看右看都不顺眼,中介偶然提了一句,这块地是云梦江氏开发的,品质还是有保障的。

这一下子可说中魏无羡的心事,当时他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他又问了一遍,哪个开发商?

中介看他突然来了兴致,就说是云梦江氏,要么说这江宗主是真有头脑,那么大的一个江家,也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投资的这些项目,也都是只赚不赔的,真是叫人敬服……

魏无羡听也没听,他说行了,那就这一套吧,我明天上午再来看看采光什么的。

中介一下子愣了,也笑了,做成了一单子他当然开心,还想着江宗主这人确实有些福气在身上的,一提他什么事都办成了。

魏无羡约好了时间和一些零七八碎的事,就自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还听见道边坐着俩人骂自己写的书,他听听就笑了,想着自己怎么做什么都这么招骂。

房子的事搞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定下来了一块儿,他给自己报了一个厨艺培训班,老师是云梦有名的酒楼的大厨,来上课的什么人都有,他觉得当个写书的真好,一天自由的时间真多,其他人也多是经济水平还可以的,不然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学做饭。

其中有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商人,看着挺儒雅的,跟小鸡崽一样,端个锅差点把胳膊弄骨折了,魏无羡看他怪可怜的有时候就教教他,他真是感激的一塌糊涂,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

今天放课了,小鸡崽跟魏无羡说,我下个月要去云梦江氏参加一个博览会,你也跟着我去吧,我领你去玩玩。

魏无羡还佯装犹豫,半晌才说,好吧,我和你去吧,其实为了憋着不笑牙都要咬碎了。

他想,江澄,这可不是我主动要回去的,我是不得不回去的。

跟责编说了,自己要停更一段时间,责编说多久,他也不知道多久,或许一高兴留在江家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责编说,先半个月吧,得给粉丝一个交代,魏无羡着急走,就说行行你看着办办吧。

回家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他本来还高兴呢,但是一想,不行,得给江澄带点东西回去。

带什么呢,江澄现在什么都有,不差钱,他虽然挣了点小钱,可是放在江澄面前,真是看都不够看的。他其实挺自信的,如果不是不愿意露脸,责编还说要给他打造一个帅哥作家人设,但是他现在又觉得,自己也是和上辈子比不了了,现在确实又矮又挫,江澄看他一眼说不定就烦了。

江澄现在过得好不好,肯定是好的,他都多余问,本来他也觉得自己过得还行,又挣钱又买房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江澄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说不定江澄手一挥就有二百个小白脸赶着往上贴,自己老脸一张,放在哪儿都不合适。

想着想着他也不收拾了,真惆怅,毕竟死了十多年,刚回来那阵觉得什么都变了,他说话都跟不上现在的人的速度,这两年好多了,不过他写书,下面也总有人评论,说作者太做作了,好用些古词。

他想找个跑腿儿的,给那小鸡崽传个口信,就说他病了,不去了。

刚想出门,那小鸡崽竟然来了,说我来找你喝酒,魏无羡心里正好烦着呢,这小鸡崽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俩人就坐下喝酒。

奶奶的,是云梦的酒,他喝着更想哭了,原本喝酒是为了消愁,他现在反而更难受。

小鸡崽问他,说怎么了,看你不高兴呢。

伤心的时候最怕有人问你怎么了,魏无羡半晌也没说出话,小鸡崽也就不问了。

窗子开着,冷风吹得他头疼,小鸡崽起身要关窗,他突然想起来,江澄也是这样,他年轻的时候边喝酒边吹风,觉得这样潇洒、痛快,江澄看到了就要关窗,说吹了头疼没人管你。

他确实是有点贱,人家江澄怎么都没怎么呢,他自己痛的百转千回。

心里想着,再加上喝了酒,他突然有了兴头,把小鸡崽打发走,他又连夜写了一章。

这一章写的是什么呢,王文轩真的是虚情假意,骗到姜婉莹的信任就翻脸不认人,姜婉莹问他为什么,王文轩说我愿意,别管我为什么。

他写了但是没发出去,他自己看了好几回,想想又烧了。

过了几日,启程回云梦。

这次是坐船,小鸡崽确实有些实力,大商船,浩浩荡荡的往前开。

小鸡崽说他是贵客,船上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心里多少也有些犯嘀咕,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反倒有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小家子气。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有人开玩笑,说这位兄弟怎么这么沉默寡言,小鸡崽帮着打圆场,说他是写书的,搞艺术的都有忧郁气息。

路程不算远,快到了的时候他四处乱看,哪一处都觉得熟,又觉得变了,这条水道重新修缮过,更宽敞更快了,一草一木都有一种走马灯之感。

云梦的博览会还有几日,他们找了客栈住下,奔波了几日,小鸡崽作为领头人,说大家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出去好好逛一逛。

晚上他躺在床上,觉得云梦的空气都比别处的好闻,今天从码头下来,觉得真是变了,这边人明显也更富裕了,过得更好了。

说来最近也不怎么能收到江澄的消息了,也许是忙这博览会抽不开身吧,江澄还是聪明的,知道赚钱也知道经营这么大的产业,还要管着金凌,真是够辛苦。

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仔细想想自己虽然活了两辈子,实际上没去过什么地方,在船上和小鸡崽聊天,听他说游过很多山川大河,去过非常远的地方。

这让魏无羡想起曾经和江澄说过以后要一起去天山,距离云梦有六千多里,那里的白雪终年不化,似乎还有许多名医漫游,还有一个传说里的瑶池,据说它无穷无尽、纯洁无瑕,人在它面前,就如同一粒尘埃而已。

忽而又想到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修仙,最终也是为了脱离此身这一方小世界,而故事里那些飞升成功的人,大多也是忘却了前尘旧事的。

常听人说前世今生,自己是不是也过完了前世今生呢。

人睡前就好胡思乱想,搞这些东西,他明天还想出去遛遛,还是早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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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点,慢慢写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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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道:“他们不知,我大哥第一爱喝酒,第二爱打架。”萧峰摇头道:“错了,你大哥第一爱阿朱,第二才爱喝酒,第三爱打架!”阿朱笑道:“好,多谢你啦。

真心覆水

酸甜苦辣小夫妻之爱我别走

大学毕业同学聚会,江澄坐在他旁边,班里人都开他们的玩笑,特意把位置留出来了,有男生搭魏无羡的的肩,凑过去小声对他说,试问人生能有几回黄金机会,你还不冲上去大力把握它?

魏无羡怼了他一拳,说别闹。

江澄这时正忙着把菜夹进碗里,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当天晚上魏无羡被人推着到江澄面前,身后的人都吹口哨,魏无羡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时候他还没买车,高考完去考驾照,因为贪玩不上心大一下才拿证,当时他报的是手动挡,江澄是自动挡,魏无羡就笑他,说我们教练说傻子才学自动挡。

江澄听了生气不理他,魏无羡就又去哄,说你是大小姐,你开不来手动挡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当司机,你就坐副驾上吃东西就行。

送江澄到......

大学毕业同学聚会,江澄坐在他旁边,班里人都开他们的玩笑,特意把位置留出来了,有男生搭魏无羡的的肩,凑过去小声对他说,试问人生能有几回黄金机会,你还不冲上去大力把握它?

魏无羡怼了他一拳,说别闹。

江澄这时正忙着把菜夹进碗里,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当天晚上魏无羡被人推着到江澄面前,身后的人都吹口哨,魏无羡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时候他还没买车,高考完去考驾照,因为贪玩不上心大一下才拿证,当时他报的是手动挡,江澄是自动挡,魏无羡就笑他,说我们教练说傻子才学自动挡。

江澄听了生气不理他,魏无羡就又去哄,说你是大小姐,你开不来手动挡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当司机,你就坐副驾上吃东西就行。

送江澄到家,江澄说你进来坐坐吧,我爸我妈都挺想你,魏无羡倚着门说不了不了,阿姨看到该说了,江澄说你怕什么,我妈哪有那么凶。

当天晚上他就睡在江澄家里,小时候他爸妈不管他,暑假寒假江叔叔都把他接到这儿来玩,那时候他就觉得江澄长得好看,还和同桌说过喜欢江澄,这大概是十岁左右的事。

大二的时候江澄姐姐结婚,赶上五一放假,他陪着江澄忙前忙后了几天,晚上就睡在娘家给包的酒店,说起来结婚事儿可真多,当天忙完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快十点了,他躺在酒店床上累得反倒睡不着,这时候江澄给他打电话,问他饿不饿,这一天俩人都没好好吃上一口饭,确实也饿了,江澄说你开门,他下地一开门,江澄提着外卖站在外面。

俩人就在酒店的小茶几上吃了一顿夜宵,他问江澄,你还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啤酒节,江澄忙着啃鸡翅呢,抬头说记得啊,怎么了,魏无羡说那个时候也是和你一起,大晚上在路边吃夜宵。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没什么钱,租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很远,江澄帮着他搬家,最后一趟往返的时候下了大雨,地上全是水,他背着江澄,江澄拿着伞,到家的时候他裤子全湿了,也是江澄给洗的,这时候他俩还没在一起。

十月底,有一天中午下班,他在楼梯间和同事打招呼,脚一滑,就跟命中注定的劫数一样,直接从二楼拐角翻身掉下去了。

当时还没从那个恍惚的劲儿里出来,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了。

再一睁眼已经在医院了,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江澄,江澄说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觉得心慌,总觉得要出事,中午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来你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你从楼上摔下来了,我就赶紧来了。

他这时候还想冲着江澄笑,谁知道一扯嘴角都疼的厉害,他整个头都包着纱布,低头一看,手和腿也都打了石膏。

江澄叹了口气说偏偏是你这么倒霉,二楼跳下去估计都没什么事,只有你,头正好磕在台阶上,右手也挫骨折了,一条腿也骨裂了。

江澄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旁边有一个小保温桶,江澄说是给你买的馄饨,想吃吗?

在医院躺了快两周,公司给批了假,送了慰问金,江澄也跟着到他家里照顾了一段时间,天气慢慢变冷了,一直在家办公,最后去公司复工的时候已经跨完年了,那段时候也不怎么出门,记忆里全部都是江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都不像你了,魏无羡问。

这次是他坐江澄的副驾,江澄买了车,公历年后送他去医院复查。

江澄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快上楼做检查。

医院药房新年做活动,买药送小礼品,魏无羡看见了,说江澄你先回车里等我一下,他去买了两盒健胃消食片,拎回来一个“地久天长”的小挂件,对江澄说送给你,江澄后来把它挂在车里了。

这一年他很忙,工作很忙,江澄家里的生意很大,也不像从前那样有很多时间可以见面了。

二十五岁的时候他第二次搬家,搬到了地段好一点的地方,他和江澄开始同居,搬进来的那一晚他很想唱一首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人生终于在这一刻走入正轨,倾斜的世界线逐渐收拢。

二十七岁那一年江澄对他说怀孕了,他说结婚吧,同年三月领结婚证,十月女儿沙沙出生。 

他从公司离职,开始自己做一些生意,想给家里提供更好的条件,工作这么多年,江澄的父母给了他很多帮助,真正的恩重如山,如果再算上江澄和女儿,估计这笔情还一万年也不够。

人生要是走上坡路的时候真的是顺风顺水,这几年日子很安逸,沙沙开始上幼儿园了,他有江家的扶持,生意也越做越大。

现在想想,真是人生最光彩,最快乐、最美好的几年。

三十二岁的时候,给江澄过生日,从傍晚到天黑,最后大家都散了,客厅一片狼藉,还关着灯,他想了想掏出打火机,对江澄说许一个愿吧,江澄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说你幼不幼稚啊,他说你快许吧,江澄说我也没什么愿望了,希望以后一家人在一起,都健健康康的,越来越好。

后来,慢慢的生意不太好做了,坚持了几年之后终于崩了。

明面上的债务解决了,已经是精疲力尽,但还剩下很多民间融资的部分不好处理,江澄真的是打算变卖一切陪着自己的,但是他不愿意,这些钱对于江澄家里不算什么,可是不能无休止的拖累他们。

反正短期内也还不上,欠多欠少都一样,魏无羡的债务自己负责,江澄负责照顾女儿,他的生意不好,也让江家受了些剐蹭,这些都很对不起他们。

这段时间江澄受了很多委屈,他妈妈对他们的婚姻始终是不看好的,但是魏无羡还债的时候,她也明里暗里帮着,说实在的,江澄一辈子都不应该过一点苦日子,如果不和自己结婚,江澄的人生现在还是一路高歌鲜花锦簇,小的时候他觉得,如果喜欢谁就应该对谁好一辈子,现在他觉得,不合时宜的感情其实是一种累赘。

三十五岁的时候变卖了一套房产,一口气还了快三分之二,自己这几年所有的资产几乎都东拼西凑的拿出去卖,还的也差不多了。

年底沙沙生了一场大病,住院治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江澄照顾孩子费了很多心力,魏无羡生意上残余的琐事缠身,两个人身心俱疲,次年二月办理手续离婚。

和平分开,沙沙由江澄抚养,魏无羡可以选择去江家看孩子,孩子也可以去看爸爸。

当时一起背那么多债务,现在他们都一身轻松,他并不担心江澄,江澄很聪明,懂得学习,家里也能给很多支持,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好不会差。

家里的陈设也没什么变化,现在是他一个人在住,沙沙已经上了小学,周六周日会回来陪他。

他现在基本没什么事可做,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打算工作,朋友约他出去吃饭,聚一聚散心。

去KTV唱歌,有人点了一首最近。

「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快乐 听说你最近很孤单 有点乱 有点慌 可是我却不能够在你的身旁」

昏暗的灯光,他眯起眼睛抽烟,这一瞬间他想的有很多,别人捂着耳朵大声对他说话,魏哥,怎么了。

他说没怎么啊,挺好的。

还没离婚的时候,在最后一次吵架之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回光返照,那天两个人心情都很好,债务的事情终于结了,沙沙也快要出院了。说要开车出去看看,顺便吃个饭,那天出去的路上他打方向盘的时候突然滑了一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很快,没有出什么事故,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说说闲话,车里暖气开的很足,让人感觉到一种满漾的温暖。只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预感,他们之间的时间不会冻结在这一刻,命运的交叉线就快要彻底分开了。

当初离婚的时候是为了彼此的生活能够轻松一点,但实际上分开了也没有更轻松。

他也放不下江澄,实话说,KTV那天晚上他特别希望江澄能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是没有,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由于他和江澄的社交圈高度重合,所以朋友中支持二人复合的呼声不小,他倒是还没有听说江澄怎么想。

一个朋友说自己和前妻,从谈恋爱到结婚一共十年,早就习惯了生活各处都有她,对其他人也提不起兴趣。魏无羡想,可能我们的心理都出问题了吧。

心理的问题他还没搞懂,身体的问题先严重起来了,他得了颈椎病和肩周炎,一天什么也不做都觉得很累,脖子肩膀都酸酸疼疼的,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

去听心灵讲座,讲师说人到中年,最大的贪念就是还怀揣着对爱情的渴望。

唯一的遗憾是这段感情里觉得亏欠江澄很多,他一直有段美好的记忆,就是租房那段时间,他骑着摩托车,身后坐着江澄,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江澄平衡不好,每次转弯的时候他都很紧张的抓魏无羡的衣服。

现在想起来自己何德何能呢,往事不可追。

有一天晚上他被电话吵醒,是江澄打来的,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一接电话是沙沙的声音。沙沙很高兴的说,爸爸,祝你生日快乐!

是卡着零点打来的,他说谢谢你宝贝,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快睡吧,小孩子熬夜不好。

沙沙说我用闹钟定了时间,我今天中午睡过觉了,我现在不困。

魏无羡和女儿聊了一会儿,最后说公主殿下快睡吧,沙沙说好吧好吧知道啦,他又问,妈妈在你身边吗,沙沙说在呀,我把电话给妈妈吧。

现在是江澄在和他讲话,江澄说,都忘了是生日了吧,他说嗯。

他问江澄,最近怎么样,江澄说挺好的,你呢,他说我也还行,你早点睡。

江澄说好,你也是。

挂了电话之后,魏无羡心里有点发烧,睡不太着。

过了快两个月,沙沙放寒假了,她说自己期末考的特别特别好,而且非常想爸爸,江澄说你来吧,一家人聚一聚。

晚上在江家吃饭,他给沙沙买了草莓蛋糕,沙沙很开心,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吃。

再次坐在这里,却已经物是人非了,过去的种种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永远成为过去了。

饭桌上他低头也不怎么吃,江澄还给他夹菜,说多吃点,你都瘦了。

他想,江澄之所以这么客气,这么坦然,正是因为彻底放下了吧。

吃过饭了陪沙沙坐下看了一会儿电视,沙沙睡着了,他说那我就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江澄说走吧,我也送送你。

走到门口,风很大,十二月底,天气已经非常冷了,魏无羡想自己和江澄的这二十七年,已经全部断送了。

一个人开车回家,他想自己要还是一个初中生该有多好,失恋了就换个头像和签名。好在自己还有辆车,伤心了可以放首音乐听,他放了一首《你为什么说谎》。

从江家到自己的家,这一段路他闭着眼睛都能开过去,一路上圣诞的灯光闪烁,这一年也快过去了,恍恍惚惚,难以捉摸。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这种状态多久,朋友说你要么重新遇到一个能让你忘记他的人,要么就等待时间的消磨吧。

过年了。

魏无羡还是回的江家,江澄穿着白色的毛衣给他开门,说回来了,快进去坐,人看上去很精神,很好看。

当天大家都很开心,姐姐打了视频过来,问问大家最近都还好不好,问到他,他就说挺好的,姐你也好好的。

沙沙说金凌哥哥呢,姐姐说他去外边堆雪人了,等他回来让他给你打视频。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魏无羡喝了很多酒,江澄没有喝,当天他就在江家睡下了,第二天起来看到叔叔阿姨,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还觉得怪尴尬的。

江澄走出来跟他说,昨天喝酒了,今天把衣服换下来洗了吧,家里还有你的衣服。

他说行,那我进去换。

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江澄的时候他对江澄说要不然我们复婚吧,江澄就答应了,拿了衣服就出门了。

年后,他和江澄带着沙沙去滑雪场玩。在休息区大厅的时候,沙沙被工作人员领着去挑儿童套餐的玩具,魏无羡给江澄拿了一杯热饮,他问江澄,说你真的愿意吗?江澄说愿意啊。他又问,阿姨同意吗?江澄说你这没良心的,我妈还劝过我和你复婚呢,他笑了,说那太好了。

三月,江澄搬回去了,沙沙也开学了,临开学的前一晚,她说爸爸妈妈,我要开学了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又很开心。

端午节学校举办亲子活动,玩多人传话接龙,江澄是第一棒,开头是坚持做自己,传到最后魏无羡最后一棒,说江澄我爱你,江澄说你有病啊。

就这样也挺好的,这一辈子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最后结果也是相当幸福,魏无羡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

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都能在爱的人身边。

——

还是没赶上新年第一天,给大家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