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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竹

  在万达走之前看到的,创死我了,九敏!

  p1很明显皮索最矮(狗头)

  p2.3属实创到我了,这个眼睛我真的

  p5达姐你怎么了达姐

  p6《帕里克气的队长》

  p7谢皮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这个眼睛……而且皮医生你的身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皮医生,但是这个身高哈哈哈哈哈,虽然皮医生矮但也不至于这么矮

  p8胡萝贝

  没找到突突兔和章教授

  


  在万达走之前看到的,创死我了,九敏!

  p1很明显皮索最矮(狗头)

  p2.3属实创到我了,这个眼睛我真的

  p5达姐你怎么了达姐

  p6《帕里克气的队长》

  p7谢皮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这个眼睛……而且皮医生你的身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皮医生,但是这个身高哈哈哈哈哈,虽然皮医生矮但也不至于这么矮

  p8胡萝贝

  没找到突突兔和章教授

  


LOFTER小秘书

致LOFTER创作者的一封信

2023年4月17日修订补充


“礼物功能”开通条件调整的补充说明

      自今年1月1日以来,LOFTER开放了礼物功能的使用权限。该阶段性福利上线后,更多的创作者获得了来自粉丝和其他用户的鼓励支持。

      近期LOFTER发现,部分用户利用该机制,批量创建账号,通过搬运、抄袭和其他类型的低质内容进行牟利。为更好地保护站内的优质原创作者,提供内容安全和收益保障,LOFTER将从近期开始,暂停该阶段性福利,恢复礼物功能的原先的开通条件。在此之前已经开通礼物功...

2023年4月17日修订补充


“礼物功能”开通条件调整的补充说明

      自今年1月1日以来,LOFTER开放了礼物功能的使用权限。该阶段性福利上线后,更多的创作者获得了来自粉丝和其他用户的鼓励支持。

      近期LOFTER发现,部分用户利用该机制,批量创建账号,通过搬运、抄袭和其他类型的低质内容进行牟利。为更好地保护站内的优质原创作者,提供内容安全和收益保障,LOFTER将从近期开始,暂停该阶段性福利,恢复礼物功能的原先的开通条件。在此之前已经开通礼物功能的用户可以继续使用,不会受到本次调整的影响

      LOFTER将持续保障创作者的权益,致力于提供更安全、公平、可持续的创作环境。



                                                           

hi,亲爱的大家,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站在了2022年的尾巴上。过去这一年,现实世界发生着诸多变化,很多人的生活可能被不确定性弥漫。但在LOFTER,我们依然看到大家在为热爱创作和坚持,并留下了诸多确凿的美好。

为守护这份美好,新的一年我们将继续努力创造一个有趣、多元的创作环境,守护大家为爱产粮的初心。同时,我们也将致力于创作者工具的优化,为大家更好创作提供有力的支持。


通过这封信,我们将先跟大家同步关于创作者工具【礼物功能】的几个调整和新的扶持政策

首先,我们将全面放开付费礼物的使用权限。从2023年1月1日起,在LOFTER站内有≥1篇公开发布文章的创作者(礼物设置需为接收状态哦),都将可以通过开通“升级版礼物服务”,获得全量礼物(包括糖果、奶茶、求图图等)的使用权限。开通后,大家发布文章时,可以根据需求自主选择是否设置回礼,以及选择设置免费还是付费礼物解锁回礼。

在试运营阶段,创作者通过礼物功能,创造了双结局、番外、多视角等有趣的玩法,拓展了作品表达的方式。同时,越来越多创作者通过精心设置回礼,获得了支持者的赠礼,从而获得了现金收益。因此,我们希望礼物功能能真正成为给所有创作者的一份礼物,鼓励更多创作者持续创作更多丰富、有趣的内容。


其次,我们将重新调整付费礼物的分成政策。从2023年1月1日起,创作者付费礼物分成比例将由95%调整为80%,平台分成金额将作为平台服务费,用于支付礼物功能所产生的相关成本(包括LOFTER在向用户提供礼物功能服务过程中所承担的渠道成本、运营成本等),及用于创作者激励计划、专业培训课程、活动奖金等。创作者获得的付费礼物在扣除20%平台服务费后,将进入创作者钱包,并可以在PC端进行提现。

既然要鼓励创作,LOFTER为什么还要提高平台服务费比例?这里我们坦诚地告诉大家,在试运营阶段,礼物功能一直处于亏损补贴的状态。用户通过安卓、微信、支付宝等渠道充值乐乎币时产生的1%-31.5%的渠道费,创作者收到礼物后应缴纳的6%增值税等等,之前一直由LOFTER补贴承担。调整比例是为了功能能够继续运营,也为了能给大家提供更多的服务。


为了大家能更好使用礼物功能获得更多收益,我们也将通过以下几个方面加大扶持力度:

1、提供百万奖金支持,发掘礼物高手

LOFTER将面向使用礼物功能的创作者开展专项激励活动,如回礼训练营、故事培训班等,帮助创作者掌握礼物设置技巧和写作技巧。优秀参与者除丰厚奖金外,将有机会获得全新创作工具的优先体验权,及官方签约合作的机会。

2、加大作品推广,增加创作者收益来源

我们将开放千万专属流量池,用于优质回礼作品的站内曝光,并将通过站外渠道进行全网推广,以吸引更多愿意赠送礼物的支持者。

3、丰富礼物玩法,增加内容质量反馈机制

将会继续增加回礼和礼物类型,让礼物功能变得更加有趣和好玩。同时,也将优化回礼质量的反馈机制,协助支持者判断是否解锁,也让真正高质量的回礼能获得更多支持。


希望礼物功能在新的一年,能帮助更多人探索创作的乐趣。同时,我们也希望听到大家更多真实的需求和反馈,以便我们量身为各位打造快乐老家。

相互守护,我们即将一起走过又一年。新的一年也让我们带着热爱和勇气,一起变更好吧!


糯米滋

【双垩】血腥玛丽 13

*假真

*ooc

*架空向,私设多

*还是有那种恶趣味情节

*放飞自我式更新

*加更了彩蛋


  一家位于著名商圈的俱乐部,其中藏有一扇暗门。


  其实就算不用地毯遮掩,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地上有扇隐藏门——地板采用的是暗色花砖,门的花色也是同样的。两者融为一体,几乎不见一点缝隙。


  


  白骏在暗门边上蹲下来,用手抚摸上边的花纹。这门应该是电动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花纹间还隐藏着一个普通的钥匙孔,看来也可以手动打开。


  

  估摸经理也不会好心到帮自己开门,白骏便从腰包里掏出钢丝与工具,对着锁孔操作了一两分钟。...


*假真

*ooc

*架空向,私设多

*还是有那种恶趣味情节

*放飞自我式更新

*加更了彩蛋









  一家位于著名商圈的俱乐部,其中藏有一扇暗门。


  其实就算不用地毯遮掩,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地上有扇隐藏门——地板采用的是暗色花砖,门的花色也是同样的。两者融为一体,几乎不见一点缝隙。


  


  白骏在暗门边上蹲下来,用手抚摸上边的花纹。这门应该是电动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花纹间还隐藏着一个普通的钥匙孔,看来也可以手动打开。



  

  估摸经理也不会好心到帮自己开门,白骏便从腰包里掏出钢丝与工具,对着锁孔操作了一两分钟。


  在撬开了门锁后,白骏没有再浪费时间,他拉住旁边不起眼的暗藏式拉手,用力拉开暗门,并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


  不知道下边究竟藏着什么,青年谨慎地取下银剑握在手上,一有情况便可拔剑。



  

  暗门后接着螺旋楼梯,只有底下的脚灯亮着一点微光。白骏感觉自己往下走了一层楼的高度,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电音,终于看到了一扇大门。


  大门紧闭,前边站着两个石像一般的黑衣保镖。猎人猫着腰靠过去,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其中一个。赶在另一个保镖抽出匕首之前,他直接扑过去,对着人的脸连击几拳。


  一脚踢飞危险的刀子,白骏把晕倒的保镖拖到一边,扒下两人的外套与皮带,将他们牢牢地捆好。


  


  因为没有从保镖的口袋里搜出钥匙,猎人只好在锁眼前弯下腰,他嘴叼着手电筒,又开始用钢丝撬门。


  只听“咔”的一下,白骏知道锁已经解开了。门后的声响让人能隐隐约约地猜出一个大概来,但在直面俱乐部的阴暗前,他还是感到些微不适。


  深呼吸一口气,白骏按下了门把手。


  


  在推开那扇门的瞬间,嘈杂而疯狂的声浪震耳欲聋,几乎是要将人淹没。


  为了不打搅白骏做事,凯瑟琳先前一直没有吱声。但此刻目睹到那群魔乱舞的画面,机器人都情不自禁地轻念了一声“神明在上”。


  


  入眼的是一个舞厅……不过说是跳舞的地方,实在是有些贬低它了。




  跟着打碟的节奏,着了魔似的男女在舞池里摇摆着身体,不知分寸,衣衫不整。

  

  地下还建着一个游泳池,却比楼上的更大更浮夸,七彩水景灯将地底照得比户外还耀眼。混乱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随手就把香槟往池子里倒。


  大老板挺着啤酒肚,身边美女如云,在水池边嬉戏;多金的夫人坐在暗处,由着一堆比她年轻许多的俊男子伺候。


  兔女郎端着酒水与点心,在形形色色的客人间穿梭。其中一部分人的腿环间夹满了钞票,也有一部分人愿意拉下背后的拉链,跨上会员的沙发椅,只为固定的人提供服务。


  每一滴酒都显得纸醉金迷,简直糜烂到了极致。


  


  别有洞天啊。


  白骏小心地合上门,借着不断变换的灯光,缓慢地沿着墙角移动。


  这里是一个真正的“俱乐部”。


  

  

  “……凯瑟琳。”白骏按着耳机,呼喊自己的搭档。


  敬业的机器人立马回复道:“已经开始记录了,但许多人距离摄像头太远,无法识别其身份。”


  “这份录像将成为重要的证据,”凯瑟琳继续讲,“我马上联系骑士团……”



  

  “别按正常的流程走,”白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拨打凯亚的电话。”


  他一面这样要求,一面把凯亚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凯瑟琳几乎是秒懂了猎人的意思,慎重地答应了。


  “好的,我会负责联络凯亚队长。”



  

  在去打电话之前,她又问道:“白骏先生,您能试着拍下那些正在跳舞的人吗?”


  凯瑟琳的手指戳了戳电脑屏幕,围着舞池的区域画了一个圈。


  “小心别引起骚动。”



  

  虽然白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接过需要潜行的任务了,但看样子,凯瑟琳没必要为他担心。


  因为这个地下娱乐场实在太乱了,里边的人不是醉生梦死,就是在忙着追名逐利。


  巨大的水晶魔球灯在头顶旋转,绚烂的灯光下,幽暗的角落里,会员们释放自我,满足私欲,没有谁会想到一个外人已经闯进了他们的乐园。



  

  凯瑟琳起初还担心一身黑衣的白骏会不会太显眼了,不料里边的人各干各的,且毫无羞耻心。穿着暴露的侍者卖弄风骚,在外道貌岸然的贵族,如今放肆地宽衣解带。有的人心急得厉害,或者说有这方面的爱好,直接当着他人的面开始寻欢作乐,到处都是酒气与奇怪的味道。



  

  前方走来一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兔女郎,白骏见她左脚绊右脚,马上就要摔个狗啃泥了。猎人眉头一皱,还是迈步过去扶住了她的上臂。


  本以为这下铁定暴露了,谁知少女只是抬头对他妩媚一笑。



  

  这小孩似乎把眼前的帅哥当成了某个富太太的保镖,很亲昵地圈住他的手臂,将自己那未发育成熟的身子贴了上去。她打了个酒嗝儿,说话声音甜腻腻的:“谢谢哥哥。”


  白骏霎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还好女孩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笑嘻嘻地松开青年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走向不远处的沙发,一头栽进一个会员的怀里——那男人岁数大到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白骏没有动弹,于是凯瑟琳也只能傻傻地看着小孩的身影转出屏幕。沉默了好一阵子,人工智能才担心地询问道:


  “您……还好吗?”


  “……没事。”


  白骏取下墨镜,使劲揉了一把脸,又镇定地将墨镜戴回去。


  在此卖笑的少女感觉只比可莉大了四五岁而已,甚至还没有到上高中的年纪。


  


  平复好心情的猎人接着前进,他如同一个藏进阴影的魅影,冷血地观察着纵情欢乐的人们,并让摄像头录下他们的丑态。


  好些人的脸庞曾出现在电视节目中,无需系统辨认,白骏都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凯瑟琳也忍不住倒吸凉气,不胜唏嘘。


  “……真是惊人。”她低喃道。


  白骏不知她究竟在为什么而惊叹,是人的多样性,还是因为在其中发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



  

  “是啊,够让人吃惊的,毕竟他们这里完全不符合规范,”白骏贴着墙边行走,顺便敲了敲身侧的墙壁,“虽然通风系统在正常工作,换气是没问题的,但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你瞧,出口八成只有我们头顶上的那一个,走了半天也没见什么疏散指示标志……”



  

  “白骏先生……”凯瑟琳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分明知道她不是在指那些。


  白骏叹气,有点无情地提醒道:“凯瑟琳,别搞错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在人来人往的繁荣街区,偷偷修建一个地下城堡,是个相当异想天开、却又已经成为现实的计划。这究竟是谁提出的,又是谁出资的;什么人设计了地下空间的构造,又由哪个施工队建造;如何供应,如何绕过审查,并长久地隐瞒真相……这个过程中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光是想想就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如此超出想象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俩这个级别能够掺和的了。白骏之所以还在这里,挨个确认这些人的长相,只是因为他在寻找任务中的失踪者。



  

  行踪不明的血族女子,会不会也是这边的服务生?


  这个疑问才浮出脑海,白骏便立马否认了它。



  

  失踪者先前的上下班时间都很固定,并未出现失联三天的状况,我还是倾向于她是遭遇了意外。


  而且如果报案人没有说错,那么失踪者完全受不了异性直白的注视,她很难在这地下娱乐场里工作。


  “我们得快点找到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白骏难受地捂住了鼻子,“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白,”凯瑟琳拍拍脸,旋即正色道,“另外,凯亚队长刚刚发来消息,让我向您转达他那边的情况——骑士团已经整队完毕,准备紧急出动。参与行动的骑士皆是由凯亚队长亲自挑选,保证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


  “该小队很快便能封锁高塔俱乐部,请您在他们抵达之前务必注意安全。”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白骏非常想直接走人,把这大麻烦留给骑士团去处理。


  他在这个大厅里走来走去,确定其中没有自己正在找的人,行到一处楼梯时,又低头往更深处走。



  

  魔幻的地下城堡,除了进门即可见的大厅,洗手间、厨房、餐厅、卧房等一应俱全。若是想在这里生活上几天,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


  那栋精致典雅的洋楼,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从凯瑟琳那里得知,凯亚已经带人抵达了高塔俱乐部,正在与经理对峙。相信骑士可以控制好局面,白骏也放开了手脚。正巧来到了一排包厢前,他不再选择小心翼翼地调查,而是果断地抬脚踹开包间的门。


  


  有的人还算体面,只是在包厢里聊天喝酒唱唱歌,而还有一些人就不那么走运了。


  当猎人粗鲁地推开门时,他们要么衣衫不整,正做着一些不雅的动作,要么疯疯癫癫,明显服用了不合法的药物。


  


  白骏引发的动静不小,加上那些男男女女的尖叫与怒骂,他很快便成为了一个惹眼的靶子。


  前后时不时会有保镖出现,白骏见一个打一个。剑鞘击中保镖的下颌,他反手又用剑鞘猛击身后偷袭者的腹部。


  完全不去管那些倒地的保镖们,猎人快步冲进下一个房间。



  

  从洋馆找到地下,白骏的体力快要透支了,最后全凭一股怒气撑着。哪怕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从他大步流星赶路的样子里,也可以看出青年目前烦躁得很。


  在走到一处狭窄的通道时,一个人貌似看不出猎人周身的低气压似的,很轻浮地挡住了白骏的路。


  不是保镖,而是一个女人。


  

  

  “嘿,小猫。”


  女人背靠着墙壁,抬高颀长如玉的秀腿,脚掌贴到另一侧的墙面上。她用一只手臂托住自己丰满的胸部,朝着白骏的脸上喷了一口烟。


  


  不久前,她接到经理的联络,那边说是有一个见鬼的猎人闯进了地下娱乐场。如果骑士团被叫过来了,经理会负责搪塞他们,而猎人就交给她来应付了。


  正愁去哪里找那个愣头青猎人呢,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初入社会的小鬼头罢了,这有什么难对付的?


 

  

  白骏没有那种“不打女人”的矜持,但也不至于暴揍对自己无害的对象。他不快地停下了脚步,姑且听听别人要说什么。


  女人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吊带丝绸睡裙,还是开叉款式。随着她抬脚的动作,下边的风光一览无余。白骏一脸冷漠,将视线固定在女人妖冶的面庞上。



  

  “既然都来了,就别板着个苦瓜脸嘛。”


  性感的女人娇媚地笑着,她看白骏无动于衷的样子,试着往男子的身上靠了一点。


  “走进了下层,那便是贵客。相比上边的扮家家酒,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不管是酒还是女人,都任君挑选。”


  嘴里说着动听的话,她又伸出手指,想要挑起猎人的下巴。


  “要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不如先让姐姐来教教你……”


  


  白骏扭头避开女人的手指,一拳头径直砸在墙上,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女人的脸侧。


  被耳边的声响所吓到,女人的手难堪地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俱乐部被称为‘高塔’,你们却跟着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尽做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想收买我?”白骏盯着女人那张惊惶的脸,语气里满是讥讽,“不好意思,我软硬不吃,更没有兴趣与老鼠分食。”


  


  “如你所见,我这一路闯过来,心情不大好,”他拉远了距离,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心平气和地说着一些恐怖的话,“我无意让人见血,可是刀剑毕竟不长眼。”


  白骏拉了一下银剑的肩带,无奈地耸肩膀。


  


  “整个俱乐部都得完蛋……但是,你可以再聪明一点,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做法。”


  在朦胧的灯光下,面对不安的女人,猎人笑弯了唇角,瞳孔好像被血染过一样,却又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开导他人的善良模样。


  “把腿放下来,”白骏声音很轻,用不允许拒绝的口吻命令道,“然后实话告诉我,那个吸血鬼在哪里?”




  


  

  从女人嘴里套出话来后,白骏没费多少精力就找到了正确的房间。


  蛮力撞开包厢的门,里边的场面同样很糟糕。



  

  两个正在喝啤酒的人停下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白骏,而其他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位披头散发的年轻女性,快乐地手舞足蹈,甚至还穿着高跟鞋踩上了桌子,在玻璃桌面上进行着危险的舞蹈。她旁边的朋友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乐呵呵地拍着手掌。


  在他们的四周,散落着花花绿绿的“糖果”。



  

  这诡异的场面已经够魔怔了,但当白骏将视线往房间的更深处投去,他两手的指骨都被捏得咔咔响。


  在靠里的沙发上,一个衣衫大开的男人出神地摇着腰,而他的身下,正趴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女孩子。


  


  “拍下来了,正在面部识别……都是些富家子弟。”


  “是人类,”凯瑟琳连忙出声,提醒了猎人一下,“白骏先生,我们得等骑士团来逮捕他们。”


  “我知道。”他闷闷地回复道。


  


  白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扯过衣领,让摄像头清楚地记录下犯罪现场。


  看见他怒气冲冲地走向里边的沙发,方才还在喝酒的无赖丢下啤酒瓶,挑衅地挡着路,大有一副“你再敢往前走我就打你”的架势。



  

  “让开。”白骏早已没了耐心。


  这话令那纨绔子弟心火乱冒,嘴都气歪了,还骂骂咧咧地吼道:


  “你他妈的谁啊?进我们包厢干什么?找死啊?!”


  他一边骂,一边抡起拳头就要往白骏身上砸。


   


  被面前的菜鸡吵得脑仁疼,白骏见这人一脚离地,轻轻松松地往后躲闪,再抬脚扫向他的小腿,赏了对方一记扫腿。


  转眼间,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就被扫到了一边去,摔得头昏眼花。


  不需要回头,白骏知道后边有个人正试图接近自己,他猛地转身,肘关节狠厉地撞向对方的脑袋。



  

  一击剥夺他人的行动能力,白骏从容自若地抖了抖衣袖,冷漠地吐字道:


  “我这是正当防卫。”


  “这句话我也会替您删掉的……但我同意您的说法。”凯瑟琳应和道。



  

  搞定了拦路者,白骏大步跨向内侧的沙发,他揪住男人的后领,用劲将他撂倒在地。


  猎人眼神凌厉,扫了一眼痛得在地板上打滚的人。


  “庆幸自己还算个‘人类’吧,不然你们的脑袋已经被我削下来了。”


  紧接着,青年收回目光,俯身观察女生的状况。他放轻力度,慢慢撩开挡在她脸颊上的长发。


  

  

  “确认身份,”耳机里传来凯瑟琳淡淡的机械女声,“是失踪了三天的血族女性。”


  白骏摸向吸血鬼的手腕,测了一下她微弱的脉搏。


  “状态很糟糕。”


  


  就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推测,这个女生可能被关了三日。


  吸血鬼的双眼里不见一点光彩,而是一片浑浊的红色。她恍惚到感应不出任何外界的刺激,肢体不自主地颤抖着,一呼一吸都十分困难。


  伤痕累累的女生睡在沙发上,连一件蔽体的衣物都没有。原本的员工服已经变成了被撕烂的布料,凌乱地掉在地板上。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肌肤,多处红肿与淤青,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


  最恐怖的还是她的胳膊,除了两个小针眼,还有就是……牙印。


  


  白骏轻托起她那血淋淋的、布满牙印的手臂,上边有些伤口已经结痂。


  “是她自己咬的。”他直视着那些由獠牙咬出来的痕迹,低声道出这个事实。


  


  一个狂躁不安的吸血鬼,咬死几个大男人也是可能的。


  她本身就是一个喜爱喝血的血族,心理状态又称不上稳定,在经历了囚禁与暴力对待后,情绪失控而咬伤人类是很自然的发展。


  但是她没有。


  


  究竟是害怕自己会在咬人后彻底暴走,还是不想要因为伤害人类而反遭逮捕?


  先前一些不好的回忆浮了上来,白骏连忙摇了摇脑袋。



  

  白骏呼喊着吸血鬼的名字,尝试唤醒她的神志。此时,之前被摔晕的纨绔子弟又扶着额头爬了起来,他随手握住桌子上的空酒瓶,然后一步一步地、悄无声息地逼近了猎人的背后——


  白骏屏住呼吸,直接反身挥拳,打断了男人的鼻梁骨。


  


  鲜血从男人的鼻孔里喷溅出来,白骏听着对方的哀嚎甩了甩手,又回头去看那个虚弱的女生,不乐观地总结道:


  “瞳孔变红,精神相当脆弱,随时可能失控。”


  “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他正言厉色地向凯瑟琳发问。


  


  凯瑟琳显然也急了,说话跟着机关枪连发一般,在数秒间解释现状——


  “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了,但这边实在是太拥堵了。正值购物高峰期,骑士团强行包围了整个俱乐部,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最快也得等十分钟。”



  

  就算乐观一点来看,也得等十分钟。


  吸血鬼呼吸短促,似乎还没从被侵犯的恐惧中脱身,十指不停地抓挠着身下的皮质沙发。


  奄奄一息,又充满攻击性。



  

  白骏当即作出判断,他取下微型摄像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我带她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受害者,在肉眼所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还骨折了,可白骏认为她的情况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幸好今天穿着的风衣足够长,足够裹住吸血鬼遍体鳞伤的身体。白骏小心地抱起瑟瑟发抖的吸血鬼,并拉了拉外套的领子,把女孩子的脸遮好。


  


  “让救护车在后门路口等,”白骏尽可能地缩短时间,并且试着避开人群,“备好镇定剂。”


  录像中断,凯瑟琳只能着急地向猎人确认现在的情形。


  “白骏先生,您……”


  “我会全程陪同。”白骏脱口说道。


  如果吸血鬼在中途发狂,袭击医生与护士,他会负责割断她的喉咙。


  


  让女孩子靠在自己胸前,白骏侧耳留意着她的呼吸声。他走得飞快,又保持着双臂的平稳,让人几乎感受不到路途中的颠簸。


  


  在这间包厢里,痴痴傻傻的女子仍然在跳舞,红得艳丽的高跟鞋踏着玻璃板,好似被诅咒的舞鞋。


  纨绔子弟仅是被猎人打了几下,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


  而刚从魔窟中被解救出来的吸血鬼,还没能真正地脱离危险,倒不如说,接下来才是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多么讽刺。




  穿过外边灯红酒绿的场所,已经能够听到模模糊糊的吵闹声,其间夹杂着骑士们的大声警告以及严厉的呵斥。


  白骏并不喜欢说些没有把握的话,也不会做出没有依据的承诺,但他还是低头问道:

  

  “听得到我说话吗?”



  

  女生没有回答,她目光呆滞,灵魂好似早已抛弃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没事了,”见状,白骏稍微用力地揽住她肩膀,他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魔力,“你已经安全了。”


  


  虽然是正常的工作,但猎人也不想做那种会害自己晚上睡不好觉的事情。他只能祈祷这个血族女孩再坚强、再勇敢一点,别放任自身嗜血,不要让攻击欲占了上风。


  “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女生的眼睫毛终于抖了两下,随后渐渐低垂——


  她兴许是放松了下来,陷入了沉沉的、无边的梦境。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认为骑士团不作为吧?这才刚出事,就嚷嚷着要结果了?你们咋不上天呢?”


  “整整三天,你好意思说‘才出事’?良心被狗啃了吧?”


  “三天?少说也有十几年。”


  “使劲洗,看看能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那些人渣怎么处理啊?也不给个说法。几个臭钱就把骑士团吓住了。”


  “非人滚出蒙德!”


  “吵得起劲的都是女的吧?”


  “呦呦,你这男的是脑袋进水了吧?别走夜路,让老娘逮住了,能把你的血都吸干。”


  “有的人本来就很野蛮,哦不好意思,你们不算‘人’呢。”


  “好啊,把错全怪在其他种族身上是吧?受害者有罪论是吧?人多声音大啊,你们人类还真高贵呢!”


  “好搞笑,连环杀人案一定是吸血鬼在背后指使吧?某些人太会自导自演。”


  ……



  

  “别看了。”


  阿贝多没有与人商量的意思,话一说完,他直接从白骏的手中抽走了他的手机。


  


  晚饭过后,白骏什么也不做,就窝在沙发里翻看手机。这都过了两三个小时了,他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阿贝多忍到无需再忍,他挨着沙发靠背,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把对方迷住了。瞄了两眼网络上的那些言论后,学者沉着脸,很明智地夺走了他哥的手机。


  


  “那些言论改变不了现状,”阿贝多把手机锁屏后丢到一边去,自己从沙发后边绕过来,在白骏身旁坐下,“只会让你的心情变得郁闷。”



  

  距离高塔俱乐部被查封,已经过去了一周。


  被送往医院的吸血鬼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精神仍未恢复正常,还需要住院观察。



  

  随着一个隐秘的娱乐场被揭露出来,上流社会的奢靡与特权,那些罪恶如同烈火般成功点燃了蒙德群众的炸药桶。


  数百人被捕,负责人被问责,他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选择实名举报,让腐败问题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


  贵族的地位岌岌可危,骑士团的公信力急剧下降。


  不同人之间的矛盾再一次被放大,舆论混乱得一塌糊涂。



  

  研究所的同事也就那些事聊个没完,连砂糖都有些分心了,导致工作效率严重降低。


  念及此,阿贝多也不免心累,他开口安慰着兄长: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问题就交给骑士团去解决吧。虽然内部肯定有攀附权贵的败类,但琴和凯亚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

  

  据说凯亚忙到现在都没回过家,嗓子都快审冒烟了,累了就趴到自己的折叠床上呼呼大睡。



  

  “不,我没有操心事情的后续,”白骏否认道,“反正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但就是……”


  猎人支支吾吾,理不出一个所以然。而他的弟弟也不插话,就安静地等待着。


  平静的绿眸注视着身侧的人,好像白骏不把心里话讲清楚,阿贝多就不打算收回那直勾勾的视线了。



  

  白骏拿他毫无办法,只纠结了一小会儿,就气馁地靠在了阿贝多的身上。


  “有些感慨吧。”



  

  阿贝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白骏难得没有闹别扭,很坦率地枕着弟弟的腿躺下了。


  学者很享受这一过程,像是在抚摸一只猫似的。在外边凶悍的大猫,对内却会收好爪子,乖乖地让人挠下巴。


  只是看到白骏不开心,阿贝多也会觉得不好受。


  “对自由之邦无望了?”


  手指一遍接一遍地、轻柔地梳过白骏柔顺的头发。



  

  “那些渣滓倒不至于让我绝望,只是恶心罢了。”


  白骏不屑地哼哼两声,然后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弟弟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


  被弄痒的阿贝多憋住笑,报复性地拨弄起兄长的碎发。


  


  “以前的我……有点难以融入人群,总感觉自己的存在很怪异,”反正又看不到阿贝多脸上的坏笑,白骏不介意来一次推心置腹的兄弟聊天,“但事实上,其他人也差不多。”



  

  我们因为孤独而选择群居,但又因为差异而排斥他人。


  隔着衣服,白骏蹭了蹭阿贝多柔软的肚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每个人都是异类。”



  

  没想到能从他的口里听到这话,阿贝多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都开始说煽情的话了,看来你的情绪是真的很低落。”



  

  随后,两人都不再言语。阿贝多玩够了哥哥的头发,开始转移目标,改为触碰他的耳朵与脖子。


  微凉的指腹捏过白骏的耳垂,又去按摩他的颈部肌肉。



  

  这期间,阿贝多没忍住坏心思,五指虚虚地笼住白骏的脖颈,想看看兄长会不会生气。结果,白骏只是闭着眼,很顺从地抬起头,换了一个能让阿贝多轻松掐脖子的姿势。


  于是阿贝多更肆无忌惮了。


  


  “阿贝多……”


  这“手法”愈来愈过火,猎人不舒服地缩了一下,小小地抗议着。


  吸血鬼全当做没听见。


  


  阿贝多的手抚摸过白骏的锁骨,并伸进衣领下,往更深处探去。


  以前吸血时被吃豆腐就算了,如今白骏怎么可能不懂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于是他噌的一下坐起来,阻止了对方的戏弄。


  


  白骏手握成拳捂着嘴,颇为狼狈地说:“我没那个心情。”


  “可我想要。”阿贝多贴上恋人的后背,耿直地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你这几天心情都不好……我本来想让你多静静的,可我的哥哥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两手从白骏的腋下穿过,阿贝多慢慢悠悠地搂住兄长的胸膛。


  “做点放松的事情吧,”阿贝多调戏着心上人,舌尖顺着线条舔过他的耳廓,“可以将脑袋搅成一团浆糊的那种。”


  


  阿贝多对着白骏又亲又咬,可这个死木头半天不回应,搞得小学者非常没面子。 

 

  “你是年长者,你应当引导我。”阿贝多从后面摇着白骏的身体,不满地轻咬嘴巴。



  

  “我引导你?”


  这声抱怨可把白骏听笑了,他偏头瞅着阿贝多,怪声怪气地问道:


  “说起来,我总是被某人牵着鼻子走呢,那人一定不是你吧?”


  “对不起,”阿贝多眉眼都舒展开来,吃吃地笑着,“但我忍不住。”



  

  好吧,你是一不高兴就要咬人的吸血鬼,我怕了你了,行吧?


  白骏挣开弟弟的束缚,怨念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打算把人打横抱起,白骏思考了两秒钟,还是选择弯腰,用自己的肩膀顶住阿贝多的腹部,然后像扛米袋一样将他扛了起来。



  

  整个人被扛离地面,吸血鬼有点小紧张,那感觉像是原地起飞了。反应过来后,阿贝多假装生气地锤了他哥一下。


  白骏抱着阿贝多的膝窝,因为挨了一拳头,所以他也对着弟弟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推开卧室的门,白骏放下阿贝多,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好意一问:“想要先洗个澡吗?”


  “不想离开你。”阿贝多环住白骏的脖子,使性子不松手。


  “少撒娇。”白骏吻了吻爱人的额头。



  

  尽管不想事事都顺了他的意,结果最后还是一起进了淋浴间。


  在花洒细密的水珠下,阿贝多的头发服帖地粘在修长的脖子上。吸血鬼学着猫咪打招呼的方式,先是与白骏鼻尖相碰,确认对方默许了之后,又靠过去贴脸颊。


  浴室白雾袅袅,温水流过皮肤的同时,两个人简简单单地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呼吸。


  


  不如弟弟那样会放松身心,年长者其实是偏爱高效率洗澡的自律男人。配合阿贝多玩了一会后,白骏还是没撑住,抬手帮弟弟清洗头发。


  如果不是白骏叫人认真洗澡,阿贝多还会再试着吹一吹他身上的沐浴露泡泡。


  


  今晚的两人都比较克制,动作也尽量保持温柔。


  阿贝多好好享受了一番,惬意到浑身都暖乎乎的,这人正想裹紧被子睡了,旁边的白骏忽然开口谈道:


  “阿贝多,最近外面很乱,你要多注意一点。”



  

  白骏本来正仰躺着,说起重要的事,又侧身面向阿贝多。他那模样,既像是一个兄长在叮嘱弟弟,又似乎是站在了伴侣的立场上,拜托阿贝多留意自身的安危。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好吗?”


  青年的眼神很干净,除了流露出对同源的担忧,再无其他。


  


  对着那样的白骏,阿贝多本来想像平常一样,认真而诚恳地回应的。但很莫名其妙的,他发觉自己的心居然隐隐有点刺痛,微动的嘴唇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缄默不语。


  为了避免目光躲闪被发现,阿贝多索性合上了眼。


  “嗯,我答应你。”




  



◆◆◆

*剧情渐渐扯淡了起来(摇摆)

*但我还有大把私设没写(不你)

*本来觉得能很快搞定这一章的,结果还是拖到了现在哼啊啊啊——之后再给大家补一个小糖吧(இωஇ )

*非常苦痛地写完了彩蛋,讲了一下吸血鬼女子与她的室友。

糯米滋

【双垩】血腥玛丽 14(上)

*假真

*ooc

*架空向,私设多

*终于更新了……这次拖了好久……

*来不及捉虫了,总之先发吧(泪)


  “第1次记录。”


  一个安静的上午,阿贝多调整好摄像机的高度,随后端坐在实验台旁边。他像是在录制视频日记似的,面向镜头,正经地报出当天的日期,才接着往下讲:


  “这是我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远离故乡而失眠,结果这几日都休息得相当不错,也没有梦见任何不好的东西。”


  双手搭在桌上,阿贝多敲了敲桌面,目光低垂。


  

  “我今年满二十一岁,已经获得了坎瑞亚首都大学的博士学位,受邀就任蒙德生物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假真

*ooc

*架空向,私设多

*终于更新了……这次拖了好久……

*来不及捉虫了,总之先发吧(泪)







  “第1次记录。”


  一个安静的上午,阿贝多调整好摄像机的高度,随后端坐在实验台旁边。他像是在录制视频日记似的,面向镜头,正经地报出当天的日期,才接着往下讲:


  “这是我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远离故乡而失眠,结果这几日都休息得相当不错,也没有梦见任何不好的东西。”


  双手搭在桌上,阿贝多敲了敲桌面,目光低垂。



  

  “我今年满二十一岁,已经获得了坎瑞亚首都大学的博士学位,受邀就任蒙德生物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人人都说我是个天才。”


  年轻人轻笑着,语气淡然,随口就将自己取得的成绩尽数否定。


  “可惜光有称谓是不够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等俗类,必须寻找意义。”



  

  烧杯、试管、蒸馏瓶、显微镜、镊子、天平……阿贝多停下来,眼神一一扫过这些崭新的实验仪器。


  “实验室是小了一点,不过我对它很满意。假设我是古代的炼金术士,那这里就是我的秘密工坊了。”


  他环视了一圈被改造成实验室的房间,又正对着摄像头,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我想在此研究一个课题。”


  “一个艰难的,无法预估结束时间,更不会得到他人协助的课题。”



  

  “吸血鬼,该种族能够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增添同类。通过‘初拥’,他们将人类转化为远没有先天血族稳定的后天血族。”


  “学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为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说到这里,阿贝多不禁吸了一口气。


  “我的潜意识大概也觉得做不到吧,如同我不能推翻一加一等于二。”


  “可是我仍然想要尝试。”



  

  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空间里,学者总算是可以潜心投入研究当中。


  阿贝多伸手摸上自己的胸口,对着冷冰冰的摄像头,缓慢地道出他的目标与愿望——


  “试着将我自己……变回人类。”



  

  以所有的学识,逆转自身的悲剧。


  将自己从不安定的状态中解救出来,让哥哥不再背负那些重担与骂名。


  虽然没法给师父造一条小龙出来,但如果我真的能把吸血鬼变为人类,这应该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梦想”吧?不断地探索未知,并将未知化为知识。



  

  年轻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却笑得很坦然。


  “如果我能完成这个课题,那么我将成为一位不亚于师父的研究者。”



  


  


  阿贝多曾经接受过节目的采访,就有关吸血鬼与抑制药片的问题作出解答。在节目录制途中,主持人和他聊到一些令人忧心的事,说各种族共存许久,可大众依旧惧怕血族。



  

  “或许是我们不够了解血族,所以导致两者之间摩擦不断。希望下一个问题,能让我们更理解他们一点。”


  沙发椅上的主持人自然地转换话题,并提醒阿贝多又要进入问答环节了。


  “很乐意为大家解惑。”青年坐在另一边的布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起来。他风度翩翩,儒雅地微笑着。



  

  主持人从旁边的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她看向阿贝多,读出了纸条上的问题——


  “所谓的‘吸血欲’,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阿贝多几乎没有犹豫,选择用浅显易懂的说法来回复主持人。他说吸血欲就如同吃饭与睡觉,对血族而言,那是一种本能的愿望。


  面对台下的观众,他自然会如此回答。



  

  不过若是论真心话,阿贝多其实觉得那欲望很像一扇门。


  在大多数时候,诡异的门都毫不起眼。他忙于生活与研究,无数次地从它前边经过,并不会为其停步。服下抑制药片,吸过一点血后,这门几乎是要隐去了。


  可是,一旦自己压力过大、得不到满足,那扇门就变得突出而醒目,还不断地引诱人去接近它。


  这很可怕。阿贝多想着。



  

  我知道它会帮我解决一些问题,只要我旋动门锁,将其拉开——我的手脚会温暖起来,我喉咙间的干渴能得到缓解;我会获得永久的快乐,身上的压力将被抹去,所困扰我的伦理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代价则是迷失自我,再也找不回理性。


  我只需要考虑从谁的脖子上吸食血液,我也只会惦记着鲜血。



  

  吸血鬼不能跨过此门,他们不可越界。


  然而不管如何忽视那扇门,它一直都存在于吸血鬼的心间。



  


  


  “请出示证件。”安检员伸长手臂,一如既往地检查着乘客们的身份信息。


  一个礼拜过去,人们再次迎来了快节奏生活。周一的早晨,赶在工作人员催促自己拿出证件前,阿贝多便提早摸出自己的ID卡捏在手上。



  

  安检员熟练地确认完青年的身份,抬头对他说道:“没有问题,去那边排队候车吧。”


  阿贝多收好证件,正要通过安检门时,一个气急败坏的上班族从后边冲了过来。



  

  长着兽耳的中年大叔满脸通红,气得面上的褶子都快堆到一块去了,他对着安检员吼道:


  “喂!有没有搞错啊?我们的车厢已经晚到了十分钟了啊,你们是存心想害人迟到吧?”


  安检员忍住瑟缩,鼓起全身的勇气面对怒火冲天的非人。他连连鞠躬道歉,慌张地解释着说:


  “非常抱歉,今天地铁出了点故障,导致了列车晚点。非人专属车厢马上就会到了,您可以再等待几分钟。如果已经买了票,也可以退……”


  都不愿意听人把话说完整,中年人直接不耐烦地“嘁”了一声。



  

  随后,他斜着眼睛瞟向过完安检的阿贝多,口气不屑地奚落道:


  “是是是,非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保证这种花花公子的乘车体验就好啦。小年轻哪里吃过苦啊?仗着爹妈有钱,有人撑腰就是硬气,都踩在我们头顶上了!”


  阿贝多一时没对上那神奇的脑回路,反应了一下,才想通这男人嘴里的“花花公子”是在指自己。



  

  一听中年人不只是在为难他,甚至还诋毁了路过的顾客,安检员急了,脱口反驳起来:


  “这种说法太过分了……”


  无视这句弱弱的指责,没素质的男子一把揪住工作人员的领口,对着别人的耳朵怒骂道:


  “过分?你咋不说你们人类过分呢?天天丑闻那么多,还喜欢搞歧视!”



  

  大闹一番还觉得不解气,中年人用力推开了地铁员工。


  安检员没站稳,后背猛地撞上了安检门。他疼得不轻,下意识地想要摸向自己的后背,结果又缩回了手,开始紧张地检查安检门有没有损坏。



  

  在椅子上候车的非人们目睹了全过程,其中有几人面露不悦。然而,更多的人不但没有制止眼前的行为,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一个邋里邋遢的小混混独自霸占了一张长椅,他拿着手机录下安检员狼狈的模样,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干得漂亮。”



  

  阿贝多本来已经站在了检票闸机前,留意到安检员陷入了麻烦中,眉头一蹙。他脚尖转了个方向,扭头往回走。



  

  地铁员工见通过安检的乘客又折返了,连忙挥挥手,小声地说:“没关系的,我不要紧。”

  

  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安检员沉默地请求阿贝多不要掺和进来。顾客能够安心乘车,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阿贝多确认中年男子没有再动手,还有两个保安正在往这边赶来,便朝着安检员点点头,如对方所希望的那样扫码进站。



  

  在搭上列车后,学者透过车厢上的窗户往外看——哪怕有保安控制局面,那边的两方人仍然在争吵对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上班途中撞见了让自己不愉快的人,好在阿贝多不会把坏心情带入研究所。经过前台,走向办公室,遇上的研究员与员工都会向他问好,他也一一回应。


  阿贝多表现得与往常别无二致,似乎已经忘记了早晨的糟心事。

  


  

  爬上楼梯,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贝多正想向她打招呼,却又尴尬地将那句“早上好”咽了回去。



  

  砂糖侧对着阿贝多,她还没发现有人来了,正十分认真地对着办公室前的玻璃隔墙整理自己的耳朵毛。


  瞧她那专注的样子,拿玻璃当镜子,手指一点点地顺着兽耳上的毛,耐心地将它们梳齐。



  

  阿贝多无意偷看女生打理形象,稍微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他希望砂糖能够察觉到自己就在不远处,可这都已经离得很近了,她还沉浸于自个的小世界中。


  没办法,老师只能轻咳两声,以此提醒他的学生。



  

  “老、老师?!”


  熟悉的声音从侧边响起,砂糖一惊一乍,被吓到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她立马想到方才的举动肯定都被阿贝多看见了,局促地盯着脚尖,双手开始不自觉地揉裙角。


  氛围很微妙,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注意到那对藏进头发里的耳朵。


  不过,对人对事都不必太过刻板。



  

  阿贝多见学生不自信地埋下脑袋,他思索了一会,便温和地开口道:


  “耳朵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你护理过了吗?”


  砂糖愣了一秒,旋即有点腼腆地捏了捏耳朵。


  “……您注意到了?我用了朋友推荐的柔顺剂。”



  

  柔顺剂,是非人用来顺毛的那种吧?


  身为吸血鬼的阿贝多自然不需要像小动物一样顺毛,少了一些麻烦,但也感觉缺失了一种乐趣。


  平时看一看那些毛茸茸的耳朵与尾巴,他也会觉得很治愈。



  

  “哦?是我们实验室里的人吗?”阿贝多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随口聊道。


  随着话题的进展,刚才那些难为情的感觉都被冲淡了,砂糖连忙跟上老师的脚步,答复着说:


  “不是的,是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邻居。”



  

  阿贝多回头望了砂糖一眼,她继续说道:


  “最近地铁限制非人乘坐,周末没什么,但一到工作日就很让人伤脑筋。”


  “我们小区里的人自发建了几个群,上下班顺路的可以一起拼车。我这些天也是坐人家的面包车来上班的,因此也认识了一些朋友。”


  闻言,阿贝多欣慰地笑了笑。



  

  “之前有些担心你,看你每天来得那么早,还以为你又没好好休息,”阿贝多拉开公文包,手伸进去翻找钥匙,“原来是有人接送,幸好方法总比困难多。”


  砂糖站在旁边等待阿贝多开门,并用力一点头。


  “是啊,真的帮了大忙了。”



  

  趁着青年在翻包,砂糖站在后边支吾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话说完。


  “我在念书时,有一些十分要好的朋友。可是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再也不联系了。”


  “以前的事对我打击挺大的,所以起初我有些排斥与陌生的邻居接触,但熟络之后,发现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不只是柔顺剂,有许多烦恼也可以向他们倾诉。大家都是非人,能够理解对方的难处。”


  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的身上好像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变得开朗了一点,能够更直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阿贝多翻出了办公室的钥匙,他都将钥匙插进锁孔了,却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包括一些不好开口的小爱好,我昨天还从邻居那里收到了骨头收藏品。”


  原本有点孤僻的女孩子,在遇到困境后,又学着与他人互帮互助。她再一次摸了摸柔软的耳朵,舒心一笑。


  “受人帮助的感觉……真不错。”



  

  阿贝多松开了钥匙,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仿佛对这样的话题无所适从,立在了原地,转身盯着学生发呆。


  砂糖也发觉阿贝多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的表情很茫然,甚至有一丝……错愕。



  

  “阿贝多先生?”


  呼唤了一声后,砂糖像是终于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霎时脸红得像个番茄。


  “对、对不起,我突然就自言自语起来了,说了好多的话……耽搁您时间了!”



  

  “没事,难得了解一下学生的生活,”被砂糖急急忙忙地道歉了,阿贝多也回过神来,赶紧低头去开门,“不过对实验也不能怠慢了,等下就去换衣服吧。”


  一提到实验,砂糖瞬间进入状态,她很有干劲地回复:“好的!”



  

  两人走进办公室,阿贝多将公文包放在座位上。想到自己刚刚那愣神的样子,他不免叹息。


  见砂糖拿着水杯从面前经过,阿贝多振作精神,又顺口夸道:“新的裙子很漂亮。”



  

  “这个也是和朋友逛街时买的,”砂糖开心地提了提裙摆,她想到阿贝多上周还在办公室里翻看时尚杂志,好奇地询问,“阿贝多先生也准备添置一些春装吗?”


  “嗯,是可以买些轻便的衣服了。”


  


  阿贝多其实不缺衣服穿,缺衣服的是他哥。


  一想到衣柜里那排黑漆漆的作战服,阿贝多路过书店便买了一本讲春季穿搭的时尚杂志,闲着没事翻一翻,脑补哪些款式的春装适合哥哥穿。


  眺望远处,外面的阳光格外明媚,阿贝多感慨道:


  “天气也暖和起来了。”



  



  

  “第457次记录。”


  学者一脸倦容,他憔悴地坐在摄像头前,手扶住额头,还未梳理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摄像机是个忠实而沉默的倾听者,并将他恍惚的状态如实记录下来。



  

  “昨晚等了白骏很久,结果他还是没有过来,八成又是被什么紧急委托叫走了。托他的福,我大约凌晨三点钟才入睡,还做了一个不舒服的梦。”


  “算了,不谈他了,”阿贝多叹气,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课题上吧。”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收效甚微。”


  胳膊肘撑着桌子,阿贝多往前靠了一点,他两手交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指。


  “接下来我会着重尝试使用外国的药材,比如那些只会生长在固定区域内的植物。嗯,璃月的药材资源丰富,说不定其中藏有我需要的药物。”


  


  “抑制药片的开发倒是很顺利,说是开发,其实大多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砂糖似乎很佩服我的思考方式,说我总能很快想出最佳的优化方案。”


  讲到工作上的事情,阿贝多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其实哪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呢?”在没有第二个人知晓的情况下,研究员才道出了实话,“我只不过是在申请临床试验之前,先拿自己试了药。”



  

  “有关药物不良反应的内容早已记录,这里不再赘述……唉,像是趴在马桶边上呕吐的经历,我也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对于那些失败的尝试,阿贝多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



  

  “抑制药片合格,反响良好。可惜它们无法彻底消除我的吸血欲望,更别提把我变回人类了。”


  他随手理了一下鬓发,眼神依旧坚定,这人并未因为现状而心灰意冷。


  “我会继续实验,挖掘药物的特殊功效。”



  

  白骏要是知道我乱吃了许多药,肯定又会对我发脾气吧。


  现在还在气头上呢,阿贝多试图约束自己不去在乎那个冷血的猎人,结果依旧会下意识地去想念对方。



  

  “从某方面来说,白骏不常过来,也是一件好事。”


  阿贝多用庆幸的语气,说出让自己心口刺痛的话。



  

  我对白骏几乎毫无隐瞒。


  只要哥哥愿意,他能够查阅我所有的资料与论文,他会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地解锁我的手机。我的邮件、信件、发票、银行账户……这些在他面前都不是秘密。以白骏那份聪明劲儿,凭这些应该就能拼凑出我的人生。


  不过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乱碰我的私人物品。



  

  白骏发现我“不注重隐私”,还为此指责过我,说我缺乏戒备心。同时,他也更相信我纯白得像张纸。


  人就是那么奇怪,发现了别人的一面,就觉得自己了解到了对方的全部。



  

  收回发散的思绪,阿贝多一耸肩膀,很肯定地说道:“他不会起疑的。”



  


  


  “阿贝多?”


  久久等不到回话,白骏奇怪地喊了恋人一声,脸上挂着关心人的神情。


  他抬起手,在阿贝多的眼前挥了挥,试图让这个愣头愣脑的学者清醒一点。


  “你不舒服吗?”



  

  周末的购物中心熙熙攘攘,在巨大的穹顶下,人们悠闲地逛街游玩,享受着惬意的午后。


  春光正美,很适合在户外坐坐。露天的茶座、餐厅与奶茶店,今天的生意都好到爆。白骏与阿贝多也计划在买完衣服后,就去找家露台咖啡厅晒太阳。



  

  在商场的服装区,一家潮牌男装店内,年轻男女在服装架之间走来走去,收银台前也排起了长队。


  白骏在更衣室中换上了阿贝多塞给他的连帽卫衣与休闲裤,感觉自己不太能驾驭这种风格,他很是别扭地拉开帘子走了出来。



  

  阿贝多坐在一旁的长条凳上,怀里抱着哥哥的外套与银剑。白骏走过去,小声地问他“这身衣服可以吗”,结果阿贝多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那么不好看吗?白骏仅剩一点的自信也崩塌了。


  好在他很快就发现对方只是在发呆。这里人太多了,阿贝多八成不太喜欢这样喧闹的环境,独自坐着也会觉得闷。


  “是不是太累了?”白骏提议道,“要不我们直接去咖啡厅,或者回家待着……”



  

  听见白骏的声音,阿贝多眼皮轻颤,总算是没有走神了。他迅速地将兄长从头到脚扫了几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贝多示意白骏靠近一点,然后附在他耳边,低低地坏笑道:“没事的,你昨晚也没把我累着。”


  白骏一下子跳开,神似突遇了来自非人的偷袭。


  “别在外边说这些。”他遮住变红的耳朵,故作镇定地批评道。



  

  虽然被人戏弄了,但白骏担心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弟弟身上。阿贝多心口暖暖的,他稍微伸了个懒腰,解释道:


  “不用操心我,我只是在琢磨几个实验数据而已。”


  白骏听到这话,心情免不了复杂起来。


  “你和我出门买东西,脑子里居然还在想那些实验啊……”


  “闹情绪了?”阿贝多哼哼道。


  “怎么可能?”白骏立马否定。



  

  逗人要适度,不然白骏又要对自己摆臭脸了,阿贝多连忙转移话题。


  “舒服吗?”见卫衣衣角翻过来了,他帮忙将其理平展。


  白骏在穿衣镜前来回走了几圈,实话实说道:“还行。”



  

  “喜欢的话就买这套好了,你是需要多添一些衣物了。”


  “你觉得合适就买吧,”猎人的反应相当直男,像是受到对象要挟才答应逛街似的,回答得格外勉强,“依你。”



  

  我懂了,只有我一个人喜欢。


  阿贝多了然,随之头大了起来——他俩昨天就开始逛服装店了,结果到现在也没买两件像样的衣裳。


  尽管不怎么开心,但看着白骏那副苦恼的、却又默默配合的模样,阿贝多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最后,两人空着手从男装店离开。阿贝多边走边沉思,决定先去挑一挑偏休闲风的小西装。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赶忙扯住白骏的袖口。


  “那这边逛完后,”学者声音悦耳,明摆着不想听到拒绝的回答,“也顺便去看一看泳装吧。”



  

  白骏疑惑了,不明白这人怎么又对泳装感兴趣了,还表现得那般急切。


  “这才刚到春天,买什么泳装……等等,你莫非是在指那个……”


  声音渐渐变低,又忽地拔高。白骏不敢置信地瞅着阿贝多,喉结不经意地动了一下。



  

  “我本来想等你主动邀请我的,看样子哥哥是完全忘了这码事啊。”


  白骏此刻那么惊讶,弄得阿贝多哭笑不得。



  

  猎人没有故意藏起来,阿贝多自然就发现了——两张度假酒店的入住券,它们被某人大喇喇地收在放杂物的抽屉里。


  阿贝多可不记得自己有收到过这样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哥哥拿回来的,估计是想邀请他去高档酒店享受一番。


  谁知暗自欢喜了大半天,白骏本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好失落,回家后要多吸两口血平复心情。吸血鬼面无表情地安慰自己。



  

  “我来蒙德这么久,还没专门跑去海边玩一圈。所以现在呢,我也没有合适的泳装。”


  捏捏兄长的手腕,阿贝多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得很纯真。


  “提前为度假做准备,我们一起去挑选泳衣吧。”


  下一秒,他背对着路过的行人,悄悄地对白骏说:“你想要的话,买稍微紧身一点的低腰三角泳裤……自然也是可以的。”




  哦,就是那种会让人显得很性感,也容易害人走光的三角泳裤是吧?

  

  这个提议十分有趣,你穿还是我穿?


  面对恋人灿烂的笑颜,白骏回以哂笑,他咬字道:


  “……给我老老实实穿平角的。”



  

  兄弟俩又逛了几家店,仍然没有买到心怡的衣服。说到底,白骏要负一大半的责任,不只是因为他兴致不高,他整个人就不像是出来享受生活的。


  最初阿贝多还试着抗议几句,后来就放弃了。寻常人出门会拿钥匙拿手机,他哥偏偏就要背上那把银剑。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要么误以为这附近发生了什么案件,面露惊慌;要么单纯地被带着武器的猎人吓到,连忙走开。



  

  寻常一点的日子也就算了,可如今的蒙德处于特殊时期。万一我接到了委托,手边没有银剑怎么行?


  白骏出门前还说得理直气壮,大有一副“不带剑我就不出门”的气势。


  往好处想想,至少我们逛街时不会被挤来挤去,毕竟哥哥身边总能空出好大一片空间。


  阿贝多无可奈何,取下架子的一件外套摆在白骏身前,比了又比。


  


  正想说一句“你去试穿这件外套吧”,不料他的话被硬生生地掐断了。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闷响,跟着轰隆隆的雷鸣一般,似乎还夹杂着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冲击有些强烈,连上方的吊灯都轻晃了两下。


  阿贝多提着外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都紧张得咯噔一跳。他与同样一脸惊诧的白骏对视,都没理解方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附近的人也吓得不轻,不安的声音此起彼伏。


  “地震?”


  “也不像啊……”


  “没有人伤到吧?都还好吗?”



  

  恐惧如同传染病一样在人与人之间传递,反应快的已经冲向逃生出口了。这时商场内的警铃响了起来,一则广播插入:


  “尊敬的顾客朋友请注意,本购物中心C区商场二楼发生紧急事件。请大家不要惊慌,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地沿着就近逃生通道撤离……”



  

  “怎么回事?”“是火灾吗?”“安全事故吧,刚刚那下就像是发生坍塌了……”

  

  虽然压不住内心的忐忑,但众人还是尽量保持冷静,顺着指示路标离开。


  大多店铺来不及关门,售货员也跟着人潮一起撤离。购物中心的保安维持着秩序,拿着喇叭大喊道:“请各位顾客往这边走!照顾好身边的老人与小孩!”


  


  服装店里的导购员也焦急地催着顾客撤离,阿贝多淡定地将衣服挂回了展示架上,在往外走的同时叹道:


  “并没有具体讲明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而白骏还望着头顶的广播音响,低声喃喃:“C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阿贝多回头,不以为然地瞪了白骏一眼。



  

  多年的猎人工作磨练出了直觉,白骏本能地觉得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你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先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提好银剑,对着阿贝多吩咐道,“在商场外边等我。”


  谁知阿贝多根本不给面子,吸血鬼还定在原地不动,他直直地迎上兄长的目光,果断地回复了三个字——


  “我不要。”



  

  那一刻,白骏是真的被阿贝多气得两眼一黑。


  “阿贝多,我俩最近是不是相处得太融洽了?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叫板?”


  行人从眼前接二连三地跑过,白骏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接着冷冷地扫向身旁的弟弟。


  “你现在是打算和我吵架吗?”



  

  带银剑出来逛街也就罢了,目前的状况没得商量。阿贝多上前一步,食指戳了戳白骏的胸口,气势丝毫不输给对方。


  “你才该反省自己,怎么又想逞能?我们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猎人协会那边都没有联络你,你为何要冲过去?”


  白骏无语,捂着前额辩驳道:“这哪里叫逞能……你非要别人催着才做事吗?更何况我又不傻,只是过去确认情况而已。”


  


  “蒙德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件发生,更何况现在就是你口中的‘特殊时期’,”阿贝多咬了咬嘴唇,“每碰上什么特殊的情况,你都要赶过去查看。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


  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用有些难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哥哥。



  

  猎人懒得回嘴了,望向十米开外的保安,他等着对方走过来将阿贝多拉走。若不是太在乎阿贝多,在这种讲不通道理的情形下,他铁定会直接抛下这个唠唠叨叨的小学者。


  拒绝交流的哥哥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阿贝多眯起眼睛,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袖子,异常坚定地要求道:


  “要么我们一起离开,要么让我陪你去。”



  

  白骏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他尝试着抽回手,而阿贝多完全没有动摇,还揪得更紧了。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歌德大酒店发生爆炸,白骏叫阿贝多早点回家……然后吸血鬼就遭遇了绑架。


  是啊,白垩老师有老实过吗?


  “行,”结束了短暂的回忆,白骏疲惫地揉着眉心,稍微松口了,“但如果情况真的很危险,你必须听我的话。”



  

  跑过一条小马路便进入了C区,现场果然混乱无比。事故中心显而易见,男女老少都仓皇地从购物大楼涌出,争相出逃,唯恐自己落在了后边。


  听着路人狂奔、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孩童的哭嚎,这下也顾不得和阿贝多兄弟吵架了,白骏一把握住他的手,带着人谨慎地逆着人流前进,一点点靠近商场的出口。


  


  “这位女士,请不要再任性了!你这是在扰乱秩序!”


  一位穿着制服、看上去是巡逻骑士的青年人,正厉声呵斥着面前的市民,并拼命地拦住她。


  不顾周围互相推搡的陌生人,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地钳住骑士的胳膊,焦躁地嘶吼道:“我的孩子就在一楼!我保证找到他就出来,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


  另一位骑士拉起警戒线,守在门口疏散人群,同样急得满头大汗。他想要去帮忙,但又只能盯着人潮,确保不会发生踩踏事件。


  


  “打扰了,我是协会的猎人,”白骏逮住那个守在商场门口的骑士,习惯性地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请问这里究竟是……”


  不等他把话讲完,阿贝多无比自然地走上前来挤开白骏,对骑士递出自己名片。


  “你好,我是在生物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


  白骏与骑士双双愣住了,阿贝多像是感觉不到周身的骚乱似的,微笑着说:


  “我曾经多次与骑士团合作过,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阿贝多先生?”


  骑士一拿到名片,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汗流浃背的他一时间忘记了眼下的危机,好比是见到偶像了,激动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您!您在我们骑士团里可是名人,我上次还参加过您的讲座……对不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骑士拍了自己一巴掌,小心翼翼地收好阿贝多的名片,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游移。


  “那您身边这位……就是那个S级猎人吗?两位在附近购物吗?”

  


  

  “是的,周末出来买点东西,”无视旁边面呈菜色的哥哥,阿贝多抢过了他的问题,“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个问题,骑士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媒体估计很快就会报道了吧,但现在为了不引起恐慌,还请两位千万不要声张出去。”


  “就我目前了解到的状况,”骑士瞧了一眼那些逃命的人们,又转向阿贝多这边,他刻意压着嗓子,说话带有一点颤音,“是恐怖袭击。”


  白骏与阿贝多四目相对,缄默了几秒钟,阿贝多又继续问道:“能说详细一点吗?”




  骑士舔了舔嘴唇,按理说他不应该再细讲下去了,但既然是那位老师的请求,多说几句应该也可以吧?

  

  “先前的响声是恐怖分子引爆了炸弹,炸毁了二三楼之间的通道。很多人被困在了上边,楼层很危险,并且商场内应该还藏有别的炸弹。”


  “袭击者是单独行动的,对方暂时只要求见一见自己的丈夫。”


  “结合监控与顾客的报案来看,袭击者停留在了二楼,她身上绑着炸弹,而且已经杀害了一名男子。”


  骑士稳住呼吸,又抹掉鼻尖上的汗珠。



  

  “骑士团的反恐队、拆弹组与谈判专家马上就要到达这里,”骑士今天竭尽所能地引导市民,如今声音都嘶哑了,“此时我们只能尽快疏散人群,千万不要刺激到里边的犯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骏,突然一针见血地问道:“是非人吗?”


  骑士反应了一会,才明白猎人是在询问犯人的身份。


  “是一个吸血鬼。”骑士正色说道。


  阿贝多瞥了一眼不再吭声的白骏,微不可察地叹气。



  

  这边交谈得差不多了,那边的女子还眼泪汪汪地与人纠缠。


  “我真的只是去马路对边取了一下东西,一回来就发现这里被封了,商场里是不是出事了?你们回答我啊!”


  矮小的女人想绕过骑士径直冲进建筑物内,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她整个人就如疯了一样抓狂。


  “我儿子还那么小……你们怎么能把他独自丢在里边?!”


  骑士勉强控制住在自己身前挣扎的女性,扯着嗓子劝说:“我们之后会派出营救小组解救里面的人,但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们只能认为你是在妨碍公务!”



  

  观察着不远处的场面,阿贝多托着下巴,问:“她继续待在这里会打扰你们的工作,不能派人去寻找那个男孩吗?”


  “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也很紧迫,”骑士哭丧着脸,“真的没有余力去找人了。”


  “她的儿子就在一楼,将其带出来应该不难,”阿贝多摊开手,尝试说服对方,“商场里放有炸弹,万一小孩误触到什么……”


  “我明白您想表达的意思,可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想要折返的人,他们都被我们拦下了——此地只出不进。”

  

  骑士强硬地打断了阿贝多的话,表示他们无能为力。


  


  “您或许会觉得我这话很冷漠,但不只是那个小孩,还有很多人质被困。为了一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孩子消耗人力,其他人质会怎么想?他们的亲人朋友又会怎么认为?”


  阿贝多闭上嘴,用心倾听骑士的说法,平静地看着这位满身疲惫却又不敢松懈的公务员。


  “在谈判专家赶来之前,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激怒了袭击者,让她引爆了全部的炸弹,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轰上天。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阿贝多环抱双臂,他闭上眼,缓缓地承认道:

  

  “我确实承担不起。”


  骑士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只听学者话锋一转,说出一句令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的话。


  “不过,如果只是找到一个小孩,然后把他带出来的话,那我愿意为你们效劳。”


  不仅仅是骑士彻底失语了,连白骏都一脸匪夷所思地瞪着阿贝多。



  

  没管那两人震惊的表情,阿贝多指向商场的出口。


  “现在这些往外跑的人自然也是穿过一楼出来的,我们只在第一层楼行动,应该不会惊扰到二楼的犯人。”


  他平时不会拿自己的学识压人,但那并不是绝对的。


  “我修过心理学课程,持有心理咨询师的证书。我对儿童心理有一定的了解,不管小孩是顽劣还是怕生,我都有信心将人找到并把他带出来。”


  


  骑士听得一愣一愣的,阿贝多趁机逼近。他的脸上分明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却更加让人觉得可怖。


  “我知道你没办法离开这个位置,可是我们必须考虑一些问题——孩子会不会跑上二楼?他会不会碰到炸弹,导致被炸残,甚至被炸死?楼体可能还会坍塌,如果他被压住了,那该怎么办?让孩子继续等待你们的营救小队?”


  阿贝多歪着头,语气平平,似乎是无恶意地发问道:


  “你能负责吗?”


  


  白骏警觉地凝视着弟弟的后背,他觉得这很荒唐。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是要抽出身后的银剑了。


  阿贝多理性而疯狂的样子,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语毕,阿贝多若无其事地退回原位,收起了自己那咄咄逼人的气场。


  “另外,我旁边站着的这位男士,他是最优秀的猎人之一,”吸血鬼拍了拍白骏的手臂,“由他来保护我的安全,绰绰有余了。”


  “这……这我也做不了主啊,”骑士欲哭无泪,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哪怕有阿贝多先生在,我也不能让你们进去……”



  

  “你们……你们可以到商场里边去吗?”


  行人少了许多,这边的对话声引起了女子的注意。身体里涌出最后一点力气,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骑士的束缚。


  “拜托了,求你们帮我找找孩子,我求你们了,他们怎么都不让我进去……”



  

  “我儿子刚满三岁,这是昨天我给他拍的照片,”被骑士从后边拽住手臂,女人急切地从挎包里摸出手机,让阿贝多看清男孩长什么样子,“他乳名叫小南瓜,他很乖的!一定还在儿童乐园那里等我!”


  “你们能不能带他出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骑士松开了自己也浑然不觉,手几乎拿不稳那轻巧的手机。


  


  “本来拜托商场的工作人员帮我照看孩子的,现在工作人员不见了,孩子也找不着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


  女人掩面哭泣,难受地抽噎起来。


  “如果……如果小南瓜出了什么意外……”



  

  “这位夫人,请冷静一点,”阿贝多递给她一张纸巾,柔声问道,“你与孩子分开的时候,你确定他还待在儿童乐园里吗?”


  女子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点头:“进门左手边,稍微绕点路,应该就能看到一个充气城堡。我走之前,孩子还在蹦蹦床上玩。”


  “明白了,我们可以帮忙。”




  见阿贝多一口应下来,两个骑士都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阿贝多先生,你这是要让我受处分啊,太为难我了……”


  “咳,”白骏从头到尾都很没有存在感,这时才吱了一声,“我好歹是个猎人,护送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吧、好吧……”



  

  注意到同伴不赞成的眼神,骑士还是轻轻晃了一下脑袋,选择对阿贝多他们妥协。


  放人进去之前,他再三强调:“绝对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找到小孩后请立即撤离!一楼没找到人也绝对不要往上走!我相信先生的人品与能力,但一定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该购物中心占地约四十万平方米,算得上是蒙德最大的购物中心之一了。分为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的都有各自的商场,总共加起来有近千家店铺。


  C区的商场内部也很大。虽然女子所说的路线并不复杂,但白骏一眼望过去,完全没有找到有类似于充气城堡的标志物。


  前不久还热热闹闹的地方,如今满地狼藉,犹如一座庞大的陵墓。白骏走在前边,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确认周围很安全,白骏偏头瞄向阿贝多,很是惊奇地说:“你什么时候修过心理学?还拿到了心理咨询师证书。”


  明明是每天睡在枕边的人,但我居然还是头一次听说他学过心理学。白骏反思自己,今天这事结束后要好生和阿贝多沟通沟通。



  

  “只学到了一点皮毛罢了,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阿贝多答非所问,呼哧呼哧地紧跟白骏的步伐,“不过我确实挺会哄小孩的。”

  

  “我不那样说,门口的骑士根本不会让我这个平民走进商场。”


  “你一听到犯人是个吸血鬼,眼神都变了,”他拧着眉,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心浮气躁,“与其说是你在护送我,还不如说是我想跟着你进来,免得你……”


  


  发觉阿贝多跑的有点慢,白骏放缓速度。面对变得话唠的弟弟,他不解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


  “阿贝多,我只是好奇你从哪里接触过心理学而已。”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阿贝多低着头,不太乐意地交代道:


  “在至冬学的。”


  “至冬?”白骏更困惑了。


  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白骏本以为对方是在坎瑞亚读大学的时候上过一些选修课。



  

  “好久以前的事了,”阿贝多补充道,不由得加快脚步,差点冲到白骏前头去了,“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等一下,至冬……”白骏回忆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他嘴巴微张,感到非常讶异,“难道说是那一次?就在那一两个月里?”


  阿贝多专心赶路不吭声,默认了白骏的想法。白骏见自家弟弟一脸从容,他不禁捂着嘴,努力接受这个难以消化的事实。


  “不是吧……”



  

  “好了,别再在意那些小事了,”为了避免白骏胡思乱想下去,阿贝多提醒他认真做事,“得快点把小孩找到。”


        白骏绕过横在路中间的商场展示牌,心里仍有种说不出来的苦闷感。身旁的阿贝多让他看不透,总觉得对方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


  

  

  

  


  “第983次记录。”


  在念完这是第几次记录后,房间里的人许久没有言语。


  


  “今晚……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


  外面的夜色浓如墨汁,零星的雨飘落着,阿贝多睡意全无。被踢踹过的部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耳朵里残留着轰鸣声,他能够清醒地回想起手掌扇在脸上的触感。


  被绑架犯触碰、殴打,被拽住头发在地上拖行。假如没有反抗,那他早已受到侵犯。


  这一切都宛如一场噩梦。


  在这场噩梦的最后,白骏找到了他,然而自己却把烂摊子丢给哥哥……独自逃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白骏现在应该已经被骑士团带走了。”


  多想同往日一样,将心中的苦楚与委屈一笑而过,可阿贝多完全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受到惊吓就只会夹着尾巴躲开,脆弱又可恶。


  


  “我……其实我现在也很混乱。”


  “我跟着做贼一样,如履薄冰地走回家中,连一丝风吹过都能让我心惊。我烧掉了袋子里的东西,烧不干净的也被我想办法处理了。就算骑士团找上门来,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处,但我害得白骏他……”


  强行打断自己喋喋不休的话语,阿贝多捂住脸,艰难地深呼吸着。缓了半晌后,他挺直脊背,重新看向镜头。


  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遭受不公平的对待……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无法动摇现实。



  

  “就在不久前,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袭击了人类。”


  吸血鬼组织着语言,冷静地分析起来。


  “这个迹象很危险,身体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


  心脏狂跳不止,阿贝多嘴唇轻颤,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学者站起身,走到药柜前,一连打开了好几个抽屉,从中挑出所需要的药材。


  上一回制作的药剂,效果很不理想,究竟哪一步出了问题?


  我几乎试遍了璃月所有的药材,其中没有可以消除吸血欲的良药,我是否遗漏了什么?


  下一个阶段该把目标放在何处?我还能那样悠哉地做事吗?


  


  在草稿纸上书写配方,去除杂质,称量药材,将其碾碎,加入溶剂提取成分……吸血鬼赶前忙后,不曾歇息片刻。


  可他无法在一个晚上改变命运。

  

  喝下没有一丁点作用的药剂,这恍如是上天再次开了个小玩笑,讽刺他总是在做无用功。



  

  夜凉如水,静谧与孤独压得人喘不上气。阿贝多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獠牙刺穿了皮肤。血液从伤口涌出,顺着小臂流到手肘。


  他紧盯着实验台上的草稿纸,如同疯魔。



  

  我的研究还是太过保守了,难以有突破性的进展。吸血鬼的身体本来就充满谜团,不明白的地方越积越多,现在哪还有时间畏手畏脚?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吸食自己的血无异于饮鸩止渴,阿贝多虚弱地呻吟着。


  白骏曾经设计过削弱器,这个取名废材把它戏称为大蒜。我也试过将大蒜入药,但除了恶心,并没有特别的作用。


  亦或者,这个思路其实是正确的,只是我用错了材料?



  

  阿贝多放下被咬得血淋淋的手,又站回了药柜前,他踮起脚尖,从最上层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


  里边储存着一撮银粉。


  对于吸血鬼而言,这个东西便是剧毒。




  老早之前就考虑过使用银粉,但因为拿不准用量,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不要紧张,控制好剂量,先加一点试试……


  阿贝多鼓励着自己,他稳住手,开始制药。



  

  清醒过来的时候,阿贝多发觉他正睡在地板上,周围全是散落的草稿纸,还有一些摔碎的玻璃仪器。


  我……痛晕过去了?


  他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抓过摄像机,查看里边的录像。



  

  阿贝多完全没有服药后的记忆,又一次失去了意识,现状几乎是要把他逼得崩溃。



  

  镜头下的吸血鬼,在服下药剂的那刻,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他先是惨叫了一下,又像只虾一样弓起背,额头不断地撞击着桌面。看不见青年的表情,但他应该是哭了,肩膀颤抖得厉害。


  最后他想要伸手去拿手机,碰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阿贝多控制不了身体,他栽了下去,晕倒在地。


  


  难道吸血鬼真的无法得到治愈,他们的欲望只能受到抑制,而永远无法被根除吗?


  恢复清醒后,阿贝多呆坐在椅子上迎来黎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电话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他静静地瞅着手机,直到铃声要断了,才拿起它,有点生疏地按下接听键。



  

  “阿贝多先生,”一个骑士开口说道,“我们必须通知您一个坏消息……”


  听着骑士说着自己已经知晓的事情,阿贝多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他此时真的很想放纵地大哭一场,但他只是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语气,表达了对兄长的担心。


  “我了解情况了,谢谢你通知我。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能否见他一面呢?”



  

  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画面中,吸血鬼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光看画面,可能会觉得这个青年已经精神错乱了,但仔细倾听,会听见他只是在重复着两个字——


  “救我。”







◆◆◆

*阿贝多属于那种“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又有一堆事瞒着你”的神奇男人

*贝贝复刻,有人欢喜有人愁哈,你的原石准备好了吗?!

*彩蛋: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