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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野云夕
情侣装!!我说是就是!! 得空...

情侣装!!我说是就是!!

得空我要折腾个情侣装合集出来

情侣装!!我说是就是!!

得空我要折腾个情侣装合集出来

初时

你好,重生

二十二、第一次


完成工作后,两个人一同走入停车场,东勋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自己也上了车。在系安全带时,突然停止动作:“东西好像忘记拿了,在这里等我一下。”



至安一个人待在车里,环顾着他的车,余光瞄到后座的一个文件袋,里面东西部分露出,出于好奇心,她拿出里面的东西。照片上是两个熟悉的面孔。



东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至安脑海里是那两个人的面孔,有点漫不经心。



“饿了么?”东勋问。



“饿了,我们去哪里?”



“超市买东西,我做饭给你吃。”



好像除了奶奶,至安没有吃过别人为她做过的饭,别人习以为常的事对她来说却是一直渴望的而不可...

二十二、第一次









完成工作后,两个人一同走入停车场,东勋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自己也上了车。在系安全带时,突然停止动作:“东西好像忘记拿了,在这里等我一下。”



至安一个人待在车里,环顾着他的车,余光瞄到后座的一个文件袋,里面东西部分露出,出于好奇心,她拿出里面的东西。照片上是两个熟悉的面孔。



东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至安脑海里是那两个人的面孔,有点漫不经心。



“饿了么?”东勋问。



“饿了,我们去哪里?”



“超市买东西,我做饭给你吃。”



好像除了奶奶,至安没有吃过别人为她做过的饭,别人习以为常的事对她来说却是一直渴望的而不可得的,吃饭这件事,对至安来说,一直以来就是很随便的事,不是太难吃,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吃上别人为自己做的饭,是什么感觉,至安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怎么了,不想吃我做的吗?”东勋见她久久未回应。



“不是,很想吃你做的饭。”至安摇头,“很期待,所以在想着是什么感觉。”



买完东西后,两人回家,这是至安第二次踏入这间房子,而熟悉感扑面而来,好像自己已经来过无数次,也是,自己想象中,听着他的声音,来过很多次了。



东勋把东西放置好,把刚刚上楼取的一个包装紧致的袋子递给至安。



“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



至安小心打开,是一套衣服。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买的,会不会很丑?”



“不,我很喜欢。”她拿起衣服走入卧室,不一会就换上好了走出来,是东勋上一次拿给她穿的一样的家居服,只不过尺寸小了许多。



“很适合你。”看着她穿上自己挑选的衣服,他满意的笑了笑。



两个人换上一样的衣服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当然,至安只是负责打打下手,厨艺什么的她是一窍不通,所以只能在旁边切切菜,或者看着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他,认真地为自己做饭。



成品只是几道家常菜,他们相对而坐,至安首先尝了一口汤,东勋期待的眼神,想要她的评价。



“好吃吗?”



“嗯,好吃,真的好吃。”



“第一次有人夸厨艺。”东勋自嘲。



至安认真吃着,把每一道菜都尝遍,原来是这种感觉,家人一同坐在一起,分享着热腾腾的食物。



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看着她大口大口吃饭,安静认真地吃着,东勋看着她的样子,很满足,自己也是第一次认真做饭给一个人,独居以后,生活技能倒提升了不少。



结束晚餐后,东勋负责刷碗,而至安负责把他洗干净的碗具擦干放置好,偶尔的默契是两个人眼神的碰撞,彼此会心一笑,分享对方的愉悦。



“喝茶吗?”东勋询问正在环顾周围的至安。



“好。”回应之后,继续看着这间房子,照片墙上有三兄弟的合照,与父母亲的合照,还有跟一个小男生的合照,在一片草地上,笑容挂在两个人的脸上,他应该是朴智硕吧。



东勋端过来一杯茶,至安接过。



“这个男孩,是智硕吧。”东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墙上的照片。



“嗯。”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在国外,很少回来,但父子之间感情很好,与妻子离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没有哭没有闹,表现出大人一样的淡然,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不在父母身边的缘故,他比一般同龄人成熟许多,这让东勋很愧疚。至安的事他还没开口,但是记得那一次他对东勋说过的一句话:“爸爸,我希望你和妈妈能幸福。”他觉得,智硕会支持他的决定的。



今晚这顿饭,其实是有原因的,有些话需要明明白白说清楚,因为这是一个大人的责任,他对她,不能只是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



“至安。”东勋认真看着她。



“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样,至安也看着他,等待他嘴里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我离婚了,因为我和她之间好多的原因,我们越走越远,我不是一个好的大人,我知道。”



“而人总是会因为某些事的失败而惧怕它的重演,而你,我们经历过很多事,你懂我,而我也了解你,帮过你,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你说过你喜欢我,或许你对我的喜欢,不是男女间的喜欢,以后你还有很多路,你也许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至安表情渐渐凝重,她避开他的眼光,不让他发现自己早已湿润的眼角,害怕他的下一句话,就会给她短暂的重生画上句号。



“你是想让我离开吗?”至安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掩饰自己慌乱的心。



“不是,我想照顾你。”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我想照顾你,我想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委屈,我知道,也许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或许会发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你会离开,我不会怪你,但是我肯定会挽留你,却不会强迫你的,尊重你一切选择,所以,至安,我想照顾你,可以吗?”



她手心感受脸上那只手的温度,确定她真的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朴东勋真的是他的软肋,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会因为他而流眼泪。



“嗯。”她用力点头。



“你不用考虑一下吗?”东勋看着这个哭包,又好笑又心疼。



“不用。”她又用力摇摇头。



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握着对方的手,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时光。



“别人没有经历过的很多第一次,我都经历过了,很高兴,所有好的第一次,是因为你。”



“是什么?”



“第一次,对我好四次以上,第一次,请我吃饭喝酒,第一次,为了我去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好听的话。”



东勋一幕幕地回忆起与她有关的过往,自己有哪些第一次是因为她呢?记忆搜索并不成功,自己的许多第一次她并没有参与。



“活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哪些事算是第一次,以后你每一个第一次我都参与吧。”



至安的脸微微泛红,她羞愧于自己居然往那方面想,这让她瞬间不知所措,目光闪烁,不知如何回应。



“怎么了?”东勋看出她的异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至安害羞挤出这段话,但瞬间又后悔了,要是他逼问了可怎么办。



东勋对她的回答疑惑不已,不知道这个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认真看着她,而李至安不知哪来的勇气,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吻他,而几秒后是他的回应。



短暂沉沦后的至安脸上滚烫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个算吗?上一次不是做过。”东勋记得这可不是她第一次亲吻他吧,上一次大街上李至安亲完后可是理所当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哪像现在这样子,看都不敢看他。



“上一次你参与了吗?”



东勋笑了笑,上次的亲吻带给他的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愉悦感,是惊吓。他伸手摸了这个害羞的人的头,以后她的一切,都要参与,这算是誓言了吧。



 



初时

你好,重生

十九、背影


路灯虽然暗淡,但足够看清彼此的脸,对方的眼睛里,是坦诚后的欣喜,是对彼此的在乎、渴望。



而至安的脸上还有流淌着的眼泪,源源不断。



“再哭明天眼睛就睁不开了。”东勋捧着她的脸,拇指为她抹去眼泪,心疼地看着她。



“我以为我又得逃走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看着他。



“不是说过,只要不在意,就没什么吗?你就这么怕别人的眼光吗?”



“不是因为这个。”她哭的更用力,为这个不懂她心意的人。



“那是因为什么?”他温柔询问。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离开,因为我怕我一靠近你,你就会逃离,所以一直克制自己,很难受,可是我不能躲开...

十九、背影









路灯虽然暗淡,但足够看清彼此的脸,对方的眼睛里,是坦诚后的欣喜,是对彼此的在乎、渴望。



而至安的脸上还有流淌着的眼泪,源源不断。



“再哭明天眼睛就睁不开了。”东勋捧着她的脸,拇指为她抹去眼泪,心疼地看着她。



“我以为我又得逃走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看着他。



“不是说过,只要不在意,就没什么吗?你就这么怕别人的眼光吗?”



“不是因为这个。”她哭的更用力,为这个不懂她心意的人。



“那是因为什么?”他温柔询问。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离开,因为我怕我一靠近你,你就会逃离,所以一直克制自己,很难受,可是我不能躲开,因为你说过见面了要笑着打招呼,我想离开了就不用见面了。”看着这个女生哭着诉说自己的心意,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难过,感动和心疼,可他何尝不是,而他的克制是因为不想给她负担。



“对不起,我不应该要求这么多。”



这个回答让至安又哭又笑,“因为喜欢你,却不能对你做想做的事情,也很难受。”



“你想对我做什么?”他似笑非笑看着她。



“保护你,让你幸福。”至安认真地说。



东勋低头,额头碰着她的,这举动让至安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



“谢谢你想保护我,还有,谢谢你喜欢我,我为此很幸福,真的。”



想让这个时刻永远停留,但是这只淋了雨的小猫需要好好休息。



“上去吧,好好休息,他们会看到李至安是一个很能干,很善良的人。”



“嗯。”至安点头,往后退一步,但眼睛还在他身上,恋恋不舍的期待些什么。



“去吧。”



她转身离开,但总是有个习惯,回头看他,他还在,或许以后的转身面对的再也不是空荡荡的后方,她身后,从此以后都会有一个人看着她离开,这让她很安心。



初时

你好,重生

十八、上坡路


周一总是让人异常疲惫,努力很久的工程承建项目虽然失败,但并没有完全扼杀这个小公司的士气,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



办公室里的朴东勋遥望窗外,雨季很长,昨晚是一个不眠之夜,但还好,自己已经做好决定,今天去找她,彼此坦诚,希望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这边至安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那张照片,配上“陪酒女,杀人犯。”出现在公司的内网上,这让本该死气沉沉的星期一有了活力,所有人都知道了,市场部门有个同事,以前杀过人,陪过酒,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她,异眼相待,包括平时亲密的同事,也有意疏远。这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做着自己的工作,不顾旁人指指点点,毕竟这么多年来,习...

十八、上坡路









周一总是让人异常疲惫,努力很久的工程承建项目虽然失败,但并没有完全扼杀这个小公司的士气,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



办公室里的朴东勋遥望窗外,雨季很长,昨晚是一个不眠之夜,但还好,自己已经做好决定,今天去找她,彼此坦诚,希望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这边至安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那张照片,配上“陪酒女,杀人犯。”出现在公司的内网上,这让本该死气沉沉的星期一有了活力,所有人都知道了,市场部门有个同事,以前杀过人,陪过酒,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她,异眼相待,包括平时亲密的同事,也有意疏远。这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做着自己的工作,不顾旁人指指点点,毕竟这么多年来,习惯了,也麻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光日在完成工作后,与同事在工作现场席地而坐,简单解决午饭,旁边经过两个人,她们一边八卦,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她们的谈话中,李至安是主角:“天啊!我们公司还有这样的人吗?”光日起身,拦住她们:“李至安怎么了。”



两个讨论的人,被这个突然拦住路的人下了一跳。



“我问,李至安怎么了!”他变得有些不耐烦。



那两个人只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至安今天在下班时刻准时消失了,很不幸,没有雨伞,她没有犹豫,直接一头扎进雨里面,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身影挡住了她:“是不是上次那个人做的?”光日询问,与其说在问,不如说他在要求她回答。



至安绕过他继续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拉回来了:“告诉我,是不是他!”



“不关你的事!”至安控制不住自己了,带着哭腔大喊:“看到我这样你不是更高兴吗?你不是恨我吗?”她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允娜约了东勋在上次那家餐厅见面,说自己有东西要给他看。



“我找人跟了宏展那边的负责人,我还是怀疑金课长为什么突然更改注意的原因,虽然他们私下没有见面,但是,他与我们公司一个女员工多次往来,而这女的,跟金课长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允娜拿出一个文件袋,拿出里面的照片递给东勋,照片分别在两个不同场景,一个是在餐厅,一对男女在谈论着事,另一个场景,金课长与一个女人挽手走进酒店。



“这些也不能够证明什么,最多就是出轨有夫之妇。”



“有机会再一起合作吧,为了这个项目,你辛苦了。”已经作罢了还不如顺其自然接受一切。



“不管怎么说,以你们公司的能力,会接到更好的工作的。”允娜举起酒杯。



“托你的福。”东勋回应,与她碰杯。



他的手机响起,屏幕显示是陌生电话。



“你好,我是朴东勋。”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有一只淋了雨的小猫有点可怜,需要他去认领。



东勋借口有急事,先行离开,临走前还要了那些照片,光日电话里说了至安今天的遭遇,还有她上次受伤的原因:“你知道他们公司那个金代理吧,上次她受伤,也是他做的。”



他本以为她现在很好,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在承受着各种各样的事,很想照顾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找到李至安时,她正在一个公交亭里躲雨。身子已被雨淋湿。



至安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身旁的人不断坐上所等班车,驶离所向的远方,就像看着上帝在编排这些人的一生,永远不知道下一幕是什么,倾盆大雨是否会停下,会不会为没有伞的人,留一条路。



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不过也是上帝编排的一个颇多曲折的人,再多的反抗也无能为力,无助感覆盖整个人,如果可以,现在就想融化,随雨流走罢。



顾不得这雨,东勋下车,走到这个可怜的人面前,至安抬头,看着雨滴顺着他的发丝,滴到肩膀。

“走吧,下雨了。”



“你怎么来了?”她的人生,会不会永远都是在光与暗里徘徊奔波,东勋是光,只不过是短暂的,很快就消失了。



“我在找你。”



这样的答案,倒让她很意外,也很暖心。



至安跟着他上车,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东勋不是用余光看她:“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去大叔家吧,还没去过,一直很想去看看,可以吗?”此刻,她不想一个人,以前受了委屈,家里还有奶奶,就像她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她不想一个人,因为很可怜,一个人躲着哭,真的太可怜了。



东勋已经拒绝不了这个委屈巴巴的人:“你不介意我家很乱就好。”



东勋推开公寓大门,邀请这个渗水的人进门,“进来吧。”



至安环顾着,看着这个被收拾的整齐的房子,一点都不乱。



“你等一下。”东勋走进一间房,不一会儿,手拿着一套衣服出来“这里没有你合适的,将就一下吧,总不能穿着湿的衣服。”

至安接过衣服,“浴室在那边。”她走向他指的方向。



至安换好出来后,看着她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显得有些好笑,并不自觉地笑出声。



“有点大”至安拉起拖地的裤腿,也笑了。



她走向他,“你也换一件吧,不要感冒了。”



东勋也换上了与至安身上那套差不多的家居服,至安这时背靠沙发,抱腿坐在沙发前地毯上。东勋觉得这时或许她需要借助酒精的作用,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坐到她旁边,开了一瓶递给她。



至安接过,喝了一口,“这里跟我想的一样,又有点不一样,以前声音的那一头,你开门的声音,走路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开啤酒的声音,还有体育节目的声音,我都记得。”



“你啊,每天都听着一个男人枯燥无味的生活,你不累吗?”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有同样可怜的人在抱团取暖,不那么孤独。”至安摇头。



“有听到什么丢脸的事吗?”



“你哭了,难受地哭了。”



东勋喝了一口酒:“出于礼貌,你应该说没有,什么都没听到。”



“好,我什么都没听到。”至安笑了笑。



东勋挪近,环住她,让她身体靠在他身上:“你想哭就哭吧,出于礼貌我会装作不知道。”



一开始是错愕,他都知道了吗?接着,眼泪已经住不住的流淌,而一开始的小声哭泣,渐渐演变成了痛哭,东勋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第一次看到脆弱的李至安,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两个人都一样,很享受一起走路的过程,长长的路,慢慢地走,至安心情已经平复了,现在只剩哭红而肿胀的眼睛还没恢复。



“希望雨季快点结束。”东勋先开口。



“是不想再收留我这个不带伞的人吗?”李至安自嘲。



“是不想她再淋雨,还有摔倒。”



至安觉得今天的他很奇怪,因为太奇怪了,她告诉自己要清醒,因为再过一段路,他就要离开了,什么都会恢复正常。



这段路,结束了,这个上坡路,李至安要独自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东勋点头,她转身离开,跟以前一样,上坡路的尽头。至安会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这次让她意外的事,他没有离开,他还在原地,还在看着他,他用手语,笨拙地说着李至安说过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至安迟疑了几秒,却只能挤出这一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嗯,我知道。”东勋点头。



眼眶又开始酸痛了:“你骗人。”



她居然以为他在骗人,东勋走向她,那就用行动证明吧,他把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很喜欢你,不是对小孩的那种喜欢,你懂吗?”



至安也紧紧抱住他,很幸运,以后这段路,有一个很喜欢,很可靠的人一起走下去了。



初时

你好,重生

十二、别再来了


雨总算停了,是时候拆散因它而聚的人群。朴东勋和李志安在路灯下行走,长长的影子跟在身后,月亮偶尔出来,窥探着这两个人躁动的内心。



东勋先停下脚步,至安顺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那个高高瘦瘦,同样在看着她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碰面,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下东勋,东勋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任由她迈步走向光日。



“怎么躲都没用是吧。”至安先开口。



“太久没做这种事了,有的怀念。”他还是一样,一副无所畏惧,理所当然的样子。



“光日。”这是至安在那些事过后,第一次认真叫了他的名字,“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几乎是带着恳求...

十二、别再来了









雨总算停了,是时候拆散因它而聚的人群。朴东勋和李志安在路灯下行走,长长的影子跟在身后,月亮偶尔出来,窥探着这两个人躁动的内心。



东勋先停下脚步,至安顺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那个高高瘦瘦,同样在看着她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碰面,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下东勋,东勋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任由她迈步走向光日。



“怎么躲都没用是吧。”至安先开口。



“太久没做这种事了,有的怀念。”他还是一样,一副无所畏惧,理所当然的样子。



“光日。”这是至安在那些事过后,第一次认真叫了他的名字,“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光日看惯了倔强,不低头的李志安,而刚刚的语气,带着恳求的语气让他别再来找她,是得有多恨自己呢?



“不,你还欠了我很多,你必须还。”光日压低了帽子,想要掩盖自己或许已经泛红的眼眶,他说完了之后,迈步离开。



经过东勋身边时,有意加快速度,却被他的话留住脚步:“上一次她受伤了,我想知道是否跟你有关。”上一次与至安吃饭,她带伤而来,理由牵强,所以他也不好再问。



“哼。”光日冷笑一声,“她没告诉你吗,是谁伤了她。”他说完快步离去。



而此时原地的李至安,早已哭成泪人,她恨光日吗?是的,恨过,但是,也像喜欢朋友一样,喜欢过。



初时

你好,重生

十、是啊,打雷了


他的呼吸声,走路声,背影都已经在李至安脑海中住下了,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远处的人就是东勋。



至安走近:“您怎么来了?”



“我周末偶尔会来,带一些东西给孩子们,你呢,怎么也在这里?”东勋也想知道她在这的理由。



“我在这里教手语,每个周末都来。”她面向小苑,用手语说:“马上开始上课了哦。”



“我知道了。”小苑回应,然后离去。



“这里很多孩子都像她一样吗?”



“嗯,是啊,很可怜的一群孩子。”



东勋深吸一口气,只得暗自感慨他们的不幸。



“大叔要去看我授课吗?”



李至安的另一面,很想了解:...

十、是啊,打雷了









他的呼吸声,走路声,背影都已经在李至安脑海中住下了,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远处的人就是东勋。



至安走近:“您怎么来了?”



“我周末偶尔会来,带一些东西给孩子们,你呢,怎么也在这里?”东勋也想知道她在这的理由。



“我在这里教手语,每个周末都来。”她面向小苑,用手语说:“马上开始上课了哦。”



“我知道了。”小苑回应,然后离去。



“这里很多孩子都像她一样吗?”



“嗯,是啊,很可怜的一群孩子。”



东勋深吸一口气,只得暗自感慨他们的不幸。



“大叔要去看我授课吗?”



李至安的另一面,很想了解:“好啊。”



东勋才说完,就看到金代理匆忙跑过来:“代表,发出去的文件好像缺了点,我得先回公司处理一下。”



“那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行回去。”



金代理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个人,居然是李至安:“哦!李至安!”



至安点头打了招呼:“嗯,是我,好久不见。”



“哇塞,你倒变化挺大,变漂亮了。”



“谢谢。”至安笑着回应。



“哦!还会笑!”



“要走就赶快走,话怎么这么多!”东勋瞪了一眼这个乱入的人。



“是是是,代表大人,至安,有空一起喝酒啊,我请你!”



“好。”



看着金代理远去的身影,东勋脸色才慢慢回转:“走吧,李老师。”



两人并肩走向楼里。



除了教这些沉默的小天使,其他孩子和老师为了方便沟通,也会来听课,这让坐在最后排的东勋不显得那么突兀。



“吃——饭——”至安边用手语边配合自己的话,台下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做:“嗯,做的很好。”



“谢—谢—您,帮—了—我—”至安教这一句时,是看着东勋的,而他也看着台上认真授课的至安,自信,美丽,温柔,这让他第一次有了想把她当成真正的大人看待。



手语课结束后,日已归西,他们向地铁站步行:“大叔,请我吃饭吧。”



而朴东勋此刻正在回复金代理的信息,有些文件需要他本人回公司处理:“公司临时有点事,我现在必须去一趟,你介意等我吗?”不想错过与她一起的机会。



“嗯,我等你。”



“那跟我回公司一趟吧。”



东勋一到公司便走向办公室,打开电脑后开始埋头苦干,他让至安自便,而她看着戴上眼镜的朴东勋认真工作的样子就离不开目光了,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他只花了半个小时就解决了,其实李至安还想看更久的。



他摘下眼镜,揉了高挺的鼻梁,抬眼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目光闪烁,避开她的直视:“干嘛这样看我?”



“大叔,你是害羞了吗?”又被她戏耍了,东勋只能无奈地起身:“快走吧,不饿吗?”



至安只得乖乖跟在他后面,毕竟还要蹭饭。



吃完饭已经入夜了,两人并步在后溪的街道上,感受大雨将至的独特气息。



至安此刻内心是与名字相反的,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而它也知道,是谁会做这种事,像一只寻仇的野鬼一样,阴魂不散。



再走下去就是自己家了,她可不想再被打扰,所以必须甩掉他。



“跟我吃饭不怕再有闲言碎语吗?”东勋不明白此刻李至安为什么这么问,以为又在耍他,并无理会,只是加快脚步。而至安则停下来,看着他走过铁轨,听着远处列车声音逼近,移动栅栏慢慢放下。



对面的东勋发现没有跟上来的至安,回头发现,他们已被分隔两地了,列车经过,挡住了望向彼此的目光。



列车离去时,对面的李至安也消失不见了,东勋在栅栏升起后飞奔过来,寻找她的身影,但却怎么也找不到:“至安?至安!”他只能着急地向每个方向呼喊,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拿起手机拨号,声音那头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一刻的感觉,怅然若失,她又消失了吗?



李至安此刻为了甩掉光日正与他玩起捉迷藏,以前每一次搬家,她最先祈祷的就是不要再被找到。但那个人生而就是来捕捉她的,无论搬去哪,过段时间他总会冒出来的,她并不想东勋知道,不想再麻烦依赖他,因为不想再被当成可怜兮兮的孩子。



小巷里的至安气喘吁吁,这里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好,她甩掉他了,在等等,等一段时间再回家,她拿出手机,想给东勋发信息解释自己的行为,却发现屏幕早已打不开,没电了。



她探出脑袋想看看情况,背后有人渐渐靠近,突然紧握她的手臂,李至安吓得用力甩开,转过身却发现,是东勋。



他脸色不好看,喘着粗气,盯着这只受惊吓的小野猫,他不说话,但他眼神在逼迫她说出为什么突然消失的理由。



至安眼睛突然泛酸,委屈涌上心头,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在抗着,其实,自己也想要有一个人,为她挡着,此刻,她希望这个人是他。



至安突然抱紧他,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变大,东勋的身体在崩了几秒后,渐渐放松,却不敢进一步动作。



“打雷了,你听到了吗?”李至安很怕他推开,只得自己找个理由,几秒后是东勋的紧拥,右手捂住她的耳朵:“听到了,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雨声渐渐把他们的心跳声淹没,但却阻止不了,正在彼此试探的两个炽热的灵魂。



初时

你好,重生

八、后脑勺


打开家门,又开始了无言的生活,开灯,流水声,换上家居服,开冰箱拿啤酒,收看体育节目,偶尔躺在沙发上,直至被隔天的阳光唤醒,这是姜允熙离开后朴东勋的无数个夜晚,他此刻的心不在屏幕上,他努力让自己回过神,不再想不该想的,而她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面浮现,睁开眼也是,闭上眼也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关掉节目,起身往浴室走去,借助冷水让自己冷静。



睡吧,明天,还要继续。



周末的早上的行程没变,还是会跟足球协会的人踢球,而下午偶尔会去福利院,以公司的名义,带去慰问品。



首尔的天气渐渐热起来,朴东勋却很怀念冬天。



这次去福利院是与金代理一起的,他负责开车...

八、后脑勺









打开家门,又开始了无言的生活,开灯,流水声,换上家居服,开冰箱拿啤酒,收看体育节目,偶尔躺在沙发上,直至被隔天的阳光唤醒,这是姜允熙离开后朴东勋的无数个夜晚,他此刻的心不在屏幕上,他努力让自己回过神,不再想不该想的,而她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面浮现,睁开眼也是,闭上眼也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关掉节目,起身往浴室走去,借助冷水让自己冷静。



睡吧,明天,还要继续。



周末的早上的行程没变,还是会跟足球协会的人踢球,而下午偶尔会去福利院,以公司的名义,带去慰问品。



首尔的天气渐渐热起来,朴东勋却很怀念冬天。



这次去福利院是与金代理一起的,他负责开车:“哎,周末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混在一起,真是失败。”



“你倒是赶快找个人结婚啊!”东勋看着旁边这个三十好几还是单身的人。



“我也想,可是你也知道我忘不了那个人。”在以前公司的时候,他曾喜欢过一个有男朋友的人。



“看了,那一掌还没拍醒你。”他曾说过,有些感情,拍一巴掌就醒了。



“代表,我们一起过得了。”



“臭小子好好开车,废什么话。”东勋已经不想再理这个胡言乱语的人。



车子遇红灯而停下,他看着窗外,想起那个清晨,妻子的坦白,让他痛苦不堪,而看到窗外的她,就好像在无尽之海里,等来一面帆。



“你也打我一巴掌吧。”他不经意地说出口。



“什么?”金代理一脸疑惑。



“没有,开车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也不知道,缘分真的很奇妙。



初时

你好,重生

五、小苑


至安庆幸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面对那个人,脚上的伤也没好全,受伤位置隐隐作痛,不过她并没有选择待着公寓,每个周末的早上,至安会去附近一所福利院教习手语,面对的是一群聋哑小朋友。



至安对他说过,想成为一名优秀合格的大人,向他一样,帮助别人。



今天的天气格外令人舒适,至安要做的是把所有不愉悦的通通扔掉。



手语课堂上出现了久违的面孔,至安记得她,她叫小苑,几周前已经离开了福利院,至安对她的出现甚感疑惑,决定课下询问院长。



课堂上的小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至安走近用手语询问:“怎么了吗?”



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患有先天性聋哑,在来福利院...

五、小苑









至安庆幸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面对那个人,脚上的伤也没好全,受伤位置隐隐作痛,不过她并没有选择待着公寓,每个周末的早上,至安会去附近一所福利院教习手语,面对的是一群聋哑小朋友。



至安对他说过,想成为一名优秀合格的大人,向他一样,帮助别人。



今天的天气格外令人舒适,至安要做的是把所有不愉悦的通通扔掉。



手语课堂上出现了久违的面孔,至安记得她,她叫小苑,几周前已经离开了福利院,至安对她的出现甚感疑惑,决定课下询问院长。



课堂上的小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至安走近用手语询问:“怎么了吗?”



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患有先天性聋哑,在来福利院时,已经识字并会手语。



女孩看向至安,摇摇头,继续看着窗外。



从院长那里得知,女孩的母亲去世后,因为联系不到生父,加上没有亲人,就被送入福利院,待了几个月后,自称她亲生父亲的男人找来,经核实后他确实是小苑的父亲,并带走了小苑。



负责跟进的工作人员在访问时发现这位亲生父亲整日抽烟酗酒,对女儿不管不顾,醉后还对其施加暴力,侵犯,男子被捕入狱,而可怜的人在以为可以重新拥有家庭温暖后,重新回到了这里。



对同样拥有不幸童年生活的至安来说,对她的同情远胜其他人。



这个可怜的人,此刻正坐在靠近福利院门口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静静坐着,至安坐到她身边,用手语说:“我被人欺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救了我,希望你以后也能遇到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能拯救你的人。”



女孩沉思了一下后回应:“怎么样才能遇到帮助我的人呢?”



至安摸了她的小脑袋后回应:“好好活着,要开心,总会遇到的。”



曾经的李志安,以为余生会活黑暗中,是朴东勋为她破烂不堪的人生带来光,她希望这个女孩的余生善者云集,与那些恶人再无瓜葛。



初时

你好,重生

三、光日


公司目前在准备新产品的发布阶段,所以格外忙碌,李志安喜欢这种生活,职位虽低,但这种被人所需要的感觉是李志安以前渴求而不得的。



“组长,这是预算表,请您看一下。”



“好,放着吧。”组长敲打着键盘,并无抬头,“对了,至安,成品送来了吧?拿来我看看。”



“是。”



至安头上的灯忽闪忽闪的,它几天前就表现出来疲劳而暗淡,今天终于撑不住了。



“哎!这灯怎么回事啊!烦死了!”坐在旁边的恩姬拍了一下键盘,对这盏灯表达不满。



“已经让人来修了,前辈,”派遣员工端来一杯咖啡给她,“喝杯咖啡消消气。”



忙完了手头工作,至安走进茶水...

三、光日









公司目前在准备新产品的发布阶段,所以格外忙碌,李志安喜欢这种生活,职位虽低,但这种被人所需要的感觉是李志安以前渴求而不得的。



“组长,这是预算表,请您看一下。”



“好,放着吧。”组长敲打着键盘,并无抬头,“对了,至安,成品送来了吧?拿来我看看。”



“是。”



至安头上的灯忽闪忽闪的,它几天前就表现出来疲劳而暗淡,今天终于撑不住了。



“哎!这灯怎么回事啊!烦死了!”坐在旁边的恩姬拍了一下键盘,对这盏灯表达不满。



“已经让人来修了,前辈,”派遣员工端来一杯咖啡给她,“喝杯咖啡消消气。”



忙完了手头工作,至安走进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发信息给他。



「今晚请您吃饭,有空吗?」



看到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在大约一分钟后有了反应。



「好,今晚见。」短信回复的内容让至安很满足,淡淡的微笑流露在脸上。



“也给我泡一杯好吗?至安小姐。”走进来的这个人是金课长,至安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说了一句,“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记得吗?”至安记忆中没出现过这个人,而他的语气让人莫名厌恶,直觉告诉她,要与他保持距离。



至安没有多说,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转身要离去,“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我有约了。”至安加快速度离开,而就在这时,撞上了一双眼睛,他扛着活动梯,背着工具包,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盯着她,就像猎人盯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是光日。



“您好,是这边。”派遣员工向光日指着需要更换的灯的位置,他这才收回目光,移动脚步。



而李志安全身已僵硬,气沉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需要找个地方吹口气。她有点踉跄地离开,希望她这狼狈的样子,没有落入谁的眼中。



等她回来的时候,光日已经不在了,头顶上那明亮的灯火时刻提醒着她,那个人来过,现在至安只求时间过得快点,只要见到那个人,就好了。



他们约好在拐角处那个小酒馆,李志安快步走出公司,灰蒙的天正下着小雨,至安顾不得打伞,只是往地铁站小跑。不一会,一个人挡住她的路,是金课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至安跨出的脚步被扯回来,金代理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拽,“我约了你多少次,就一点面子也不肯给我吗?”



“放手,”至安想把手抽回,那个人却紧紧拽着,“我说,放手!”这一次她用尽全身力气,而那个人显然恼羞成怒,把她推开,让她重重摔在地上。



地上的李志安感觉到疼痛感向她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金代理也狠狠地挨了一拳,倒在地上,“诶!狗崽子,竟敢打我。”



至安看清那个打人的人脸,她缓缓起身,只想尽快抽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地上的被打者还在叫骂着,光日看着离去至安的背影,心里想着,又是去见那个人吗?



Vesper。。。

【我的大叔】喵,喵,喵 02

完整版见爱发电


02.

李至安低着头,看着那双握着自己手腕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结实,好像可以解决任何棘手的难题,又好像带着无穷温暖,


她就这样看着,看着,忽然很想伸手过去好好的摸摸那只手,手都已经抬起来一些,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垂落下去,继而开始挣扎起来,想要从那双男人的手里挣脱,那手上的温度灼烫了她的手腕,也让她心里越发的晦涩苦楚起来,


无望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得到平常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圆满结局,


她被这样的念头牵引着,很是用力的转动着手腕挣扎着,甚至带着几分不惜弄伤自己的决绝,那双握着她手腕的手,始终那样轻柔而坚定的握着不曾放开,挣扎角力的结果,...

完整版见爱发电



02.

李至安低着头,看着那双握着自己手腕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结实,好像可以解决任何棘手的难题,又好像带着无穷温暖,


她就这样看着,看着,忽然很想伸手过去好好的摸摸那只手,手都已经抬起来一些,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垂落下去,继而开始挣扎起来,想要从那双男人的手里挣脱,那手上的温度灼烫了她的手腕,也让她心里越发的晦涩苦楚起来,


无望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得到平常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圆满结局,


她被这样的念头牵引着,很是用力的转动着手腕挣扎着,甚至带着几分不惜弄伤自己的决绝,那双握着她手腕的手,始终那样轻柔而坚定的握着不曾放开,挣扎角力的结果,就是她忽然被上前一步的朴东勋虚虚抱在怀里,


他在她头顶上说,是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了么,还是受了什么委屈说不出口,


李至安觉得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不由得很是用力的推拒着面前的男人,努力想要为自己赢得一点平静呼吸的空间,可是李东勋却把她当成了使性子耍脾气的青春期少女,很是耐心细致的坚持这样环抱着她,任凭她如何推拒,仍旧不动不摇,


。。。

冬凛念

他的手有一种诱惑的美丽,纤细而白暂,修长而有力。

图四是鲍老师在其他剧里的截图,我只顾看手了 。😍


  

  

他的手有一种诱惑的美丽,纤细而白暂,修长而有力。

图四是鲍老师在其他剧里的截图,我只顾看手了 。😍


  

  

风雪月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学毕业第一天上班的可爱小狗勾,碰上了对下属温柔的深柜男妈妈......


然21年,瘦巴巴的小矮狗居然长成了一身腱子肉的大猛1。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学毕业第一天上班的可爱小狗勾,碰上了对下属温柔的深柜男妈妈......


然21年,瘦巴巴的小矮狗居然长成了一身腱子肉的大猛1。

夏季微凉

夜深人静时,独自在驴驹桥的孙掌柜会怀念在安邱和水根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吗

夜深人静时,独自在驴驹桥的孙掌柜会怀念在安邱和水根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吗

王西倍

钱荣/苏怀柔·《剑气收》

原剧向,脑补姐姐姐夫初遇。

  

他撞进马车之时一身风雨,而今天晴日暖,只盼再相伴一程。

  

·

自洋州生丝押韵一趟走下来后,苏鸣玉便整日郁郁,神魂不知被拐到哪里去了,下人送进房的饭菜碰也不碰一下。


苏怀柔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少年人日夜想着江湖驰骋快意人生,谁知才沾了个脚指头进去便见血厮杀。叶公好龙多年,当真见着真龙凶相,却生出七八分荒诞与恐惧出来。


她立在主屋二楼之上看着小厮将原封未动的饭菜端出苏鸣玉的房间,一双柳叶眉攒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钱荣一进来便听着叹息,心里头一紧快步走上去,手将将要触到怀柔肩膀时却顿住,他思忖一会儿开口道:...

原剧向,脑补姐姐姐夫初遇。

  

他撞进马车之时一身风雨,而今天晴日暖,只盼再相伴一程。

  

·

自洋州生丝押韵一趟走下来后,苏鸣玉便整日郁郁,神魂不知被拐到哪里去了,下人送进房的饭菜碰也不碰一下。


苏怀柔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少年人日夜想着江湖驰骋快意人生,谁知才沾了个脚指头进去便见血厮杀。叶公好龙多年,当真见着真龙凶相,却生出七八分荒诞与恐惧出来。


她立在主屋二楼之上看着小厮将原封未动的饭菜端出苏鸣玉的房间,一双柳叶眉攒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钱荣一进来便听着叹息,心里头一紧快步走上去,手将将要触到怀柔肩膀时却顿住,他思忖一会儿开口道:


“鸣玉日日如此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去再劝上一劝。”


“他此时恐怕不想见着你我,劝也无用,”苏怀柔道,顿一顿又说,“荣哥,请柯姑娘来劝一劝吧。”


钱荣一点头称好,又听见怀柔声音,“叫她此次从正门入,不必在后院小门那里偷偷地等。”


言罢苏怀柔垂头,眉眼之间露了些疲态出来。她往后略略仰身,正倚进钱荣递上来的怀抱里。


“荣哥,我们恐怕确实是老了,鸣玉这一趟倒叫我想起当年的光景。”


钱荣的怀中温热,心中亦是一片柔软。无需再多言一句,他自然知道怀中之人想的,是哪一年的时候。


那是他们纠缠半生的开始。


苏怀柔十五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至洋州采买生丝,彼时并非交纳朝廷岁贡之时,只是苏父有意要叫怀柔接手苏氏这一摊偌大家业,特为带她来瞧瞧商道人情。


回程之时原是要走水路的,可怀柔是头次踏出南都城外,想再看看沿路风土,便央著父亲让自己走一回陆路。


十四五岁的姑娘一张脸粉妆玉琢,莹白的皮下面透着浅淡的粉色,眼睛里尽是晶亮的光。苏父看着她肖似发妻的一张脸,叫老管家另安排车马护卫跟随小姐,自己护着生丝先回南都。


出了洋州行数日,眼见着还有半日便能入南都城,马车前边忽然有异动。上好的驿马长嘶一声,马车跟着左摇右晃,苏怀柔在车中颠簸侧额磕在车板之上,心中一阵惊慌。


“护住小姐!”


外头一阵刀剑碰撞之声,怀柔隔着布帘能看见隐隐绰绰倒下的身影。下唇被贝齿咬得一片青白,她于马车之中蜷缩,慌乱得没有一点办法。


倏然之间车帘被剑挑起,外头日光泼进来亮得人睁不开眼睛。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自布帘缝隙处闪身进来,怀柔未及有任何反应之时,脖颈便被那人以两指扣住。


“你家主子在我手中,想要她活命便将刀剑都丢下!”


那人朝外扬声喊道,随后又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否则你这颗头我今日一并摘了!”


怀柔咽喉被人拿在手中,耳畔是血液奔流的轰鸣。


“你马车外头印着‘苏’字,可是南都苏府?”那人问。


不待怀柔答话,那人又说:“你将我带入南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苏怀柔虽自幼饱读诗书,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饶是心里千般算计,一时之间还是被恐惧盖过,喉间发紧半日吐出一个“好”字来。


马车辘辘地往前,那人观察半日未见异常,便松了怀柔脖颈自坐在马车另一头。怀柔颈上一松,惊天动地地咳起来,她拿帕子捂着嘴,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去。


那人收回往窗外的目光朝她投来一瞥,当下便是略略一怔。


苏怀柔自幼在府中娇养,身上一张皮如白玉一般,此时那纤细脖颈之上赫然是两枚深红指印,连带着周围一片都透着紫色。


“我那时身负重伤,见着马车之上的‘苏’字只想借苏府之势脱困,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劫的是位十四五岁的女娃娃,一星半点用处也没有。”


钱荣垂眸看着苏怀柔光洁的颈间,怀中揣着的一方旧丝帕竟微微发烫。帕子的主人用手掌隔着丝帕紧按住他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眼中不知是因着惊慌还是惧怕蓄满的眼泪。


而后便是数十年匆匆而过,她助他养筋骨,避仇家,温温柔柔的一双眼睛看进他的心里:


“荣哥,你莫要当我是寻常女子。”


“小姐怎会是寻常之人。”


她救他一命,他便还她一命。


撞进马车之时一身风雨,而今天晴日暖,只盼再相伴一程。


完。

一橘子瑜

【钱柔】春风走马

*是一些姐姐姐夫的前传。


---

苏怀柔自幼丧母,一十六岁那年,苏父忽生咳疾,久治不愈,入秋后落下第一片叶子,苏父开始许她进账房,逐渐熟悉家中产业。

苏怀柔自幼痴迷商道,苏父虽无意栽柳,却常于书房一隅摊开一本旧账,秉烛与她对账为乐。皆因苏怀柔过目成诵,苏父掩袖饮茶,一盏茶堪堪只饮过半,她手头的一本账簿已然翻完。在苏家做了十年的账房与她比较,金打的算盘也算不过那颗七窍玲珑的妙心,玉般的剔透人,于是南都坊间无不笑称:苏家世代皇商,煊赫兴旺至极,竟给家中托生了一把货真价实的玉算盘。

若玉算盘只是束之高阁,供人瞻仰,当觉是世间至宝,流光溢彩。可若当用这只玉算盘沾染俗世,掌管苏家,才......



*是一些姐姐姐夫的前传。


---

苏怀柔自幼丧母,一十六岁那年,苏父忽生咳疾,久治不愈,入秋后落下第一片叶子,苏父开始许她进账房,逐渐熟悉家中产业。

苏怀柔自幼痴迷商道,苏父虽无意栽柳,却常于书房一隅摊开一本旧账,秉烛与她对账为乐。皆因苏怀柔过目成诵,苏父掩袖饮茶,一盏茶堪堪只饮过半,她手头的一本账簿已然翻完。在苏家做了十年的账房与她比较,金打的算盘也算不过那颗七窍玲珑的妙心,玉般的剔透人,于是南都坊间无不笑称:苏家世代皇商,煊赫兴旺至极,竟给家中托生了一把货真价实的玉算盘。

若玉算盘只是束之高阁,供人瞻仰,当觉是世间至宝,流光溢彩。可若当用这只玉算盘沾染俗世,掌管苏家,才真正让人看个真切——什么叫做琉璃易碎,人情易散。

苏怀柔每日亲侍汤药,衣不解带,苏父终挨不过这个冬天,在一场大雪中就此撒手人寰。咽气前挣命托孤,捏着苏鸣玉的一只小手握进苏怀柔手里,嘱咐她定要将苏家唯一血脉扶任家主。弟弟苏鸣玉尚在绕膝,苏怀柔低眉不语,正要抽手,却被胞弟懵懂无知,及时捏住一只指头,喊了她一声阿姐。

苏怀柔眉头不由一松,终是没把手抽回去。

苏鸣玉陪她守灵只知伏在她怀中安然睡去,而她在灵堂枯坐一夜,彻夜未眠,只待烧尽最后一把纸灰,照得她满目空然,一身素衣,只剩眼底一把余火将息未息。

苏父一脉单薄,族中多为旁支远脉,他们虽在苏家地位不高,一群打杂的帮闲,明面上只求在苏家一瓦遮身,可私下琢磨的心思不小。他们早已不满苏怀柔一介女流染指账房,先前因着族长虽然抱恙,余威却仍不减,百般忍耐,如今族长日薄西山,气数已尽,他们只当苏怀柔是个纸糊的娃娃,孱弱哭啼的寻常闺中女子,便拎着伪善的心思邪念,一心上门劝她当嫁的年纪,应早日觅得良人,寻个下半生的好去处,苏家名门望族,他们这些叔伯婶娘定当为她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姻亲,如此才对得起故去的阿爹阿娘,让他们早日得以下入九泉安息。

云云求亲者因此踏破苏家大宅。

他们趁苏怀柔在前厅疲于应对,便于又结对偷溜进内堂翻箱倒柜,伺机偷拿偷搬,或两三背着手,拿吃食逗苏鸣玉,问他可瞧见了苏家家印不曾。

没想到苏怀柔不日便将所有求亲者汇聚一堂,先是以守孝三年为由,声言绝无出嫁的念头,后又拿出苏父传给她的苏家家印,当着族人的面前,称要接任苏家家主之位。

其实苏父弥留之际并没有把家印传给苏怀柔,而是塞进了苏鸣玉的小手里。怪就怪那枚家印虽是块上好玉石,触手温润,可于一个小娃,到底又冷又硬,硌手得很。苏父连同家印与苏鸣玉一起握进苏怀柔手里,苏鸣玉只顾去捉阿姐那只欲要抽走的手,便任由那枚金贵无比的家印丢在地上,滚进角落里染尘,后来被苏怀柔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印上磕没了一角。

苏父在世的时候,恩惠亲戚养在府里好留个济慈的名声,苏怀柔一当家便改了东风,因着他们有意欺她,立刻翻脸打发这些亲戚去了郊外的庄子里。

此两事一经,苏府门前倒常常被人扔泥巴,一开门,便是迎面的瑟瑟冬风。

于是苏怀柔便在来年开春之际,大开府门,招人护院。


南都城内不久之前发生了一则奇闻。

城外二十里外野竹林里落网了一个绿林贼寇,大雨滂湃那日一人一剑一斗笠,械斗几十名带刀捕快。据说此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扬名江湖十余载,只知其恶,不知其何人也。奈何天网恢恢,终究还是百密一疏,一月之前露了形迹。原是他有一条从不杀女人小孩的铁令,有个小女孩见过了他的样子,并指出了他的去处,于是追他的捕快千里追踪,他才一路由北向南,跑到了南都避难。

据说此贼身形健硕勇猛,一把轻剑却使得俊得很,绿衣斗笠,一招扫堂腿便掀起一片血红的雨。带刀捕快折了大半,真让他几乎杀出重围。料想最后到底是寡不敌众,一名捕快踢落他的手中剑,再飞身照着他胸口踢来,他信手一挡,却挡不住来势,向后倒退几步重重跪在了雨里,他抬起下巴,立刻有几柄刀身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大雨下了几天,也洗不尽城外的血腥味。

此贼落网后立刻下狱南都大狱,不日便向北押赴京城投案,不想押赴那日,他早已恢复了功力,硬是天生神力般挣开一双脚链,然后舞起双手束缚的长铁链,连着打上十几名捕快,待越来越多的捕快围堵而来,他便拧身锁着双手跳入了城内一条内河,咕咚一声沉入水底,待到捕快追赶到桥下,便只看到水面上溅起的涟漪一圈圈散开。

苏怀柔从来不闻江湖事,倒是她怀里的苏鸣玉听老管家讲得一愣一愣的,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也不知道听懂与否,被傅母抱在肩头又立刻垂了脑袋,流着口水呼呼睡去。

苏怀柔招人护院一事进行得十分顺利。

老管家主理此事,待人选落定之后,登名造册,将人整装带入后院一一给苏怀柔过目,苏怀柔吩咐家丁在花厅门前摆一把太师椅。自苏父辞世后,苏怀柔并未重新修葺府宅,因初掌产业账目繁多,无心打理闲务,连院子里的葡萄架都连根薅了。

诺大苏宅,倒是落个肃静的名声。

她轻摇一把小罗扇,一一对应册子认人。

其他也罢了,唯有一个名叫钱荣的,倒让她细眉一挑。

老管家见状立刻抬了抬手,那名叫做钱荣的汉子便上前一步,敛身行了一个礼。

苏怀柔摇着扇,瞧着那汉子笑了一笑:你这名字倒是讨巧,我苏家世代行商,你便叫钱荣,若是苏家不收你,岂不是要将黄金万两拒之门外?

那汉子眼皮微动,只是仍不敢抬头,沉声说了一句不敢。

苏怀柔闻言摇扇一顿,倩目微转,笑意却未断:听你口音,不像南都人,倒像是——从北边来的,你且抬起头来。

那汉子方才敛身还不觉威猛,一旦站直,才觉身量大过旁人,一身绿袍,站在一行招进府来的护院中仍是挺拔独立。明明生着一张黝黑的面皮,眉间却是掩不住的英气勃勃,直衬得那双眼睛亮的格外大刀阔斧。

只是一与苏怀柔对视,便很快低下眼去,不敢看人。

苏怀柔举着罗扇遮住下半张脸,侧脸与躬身而下的老管家耳语了几句,那老管家应着苏怀柔的话头抬眼瞧那钱荣,忽然露出惶然神色,忖思良久到底重重摇了摇头。

苏怀柔扬了扬眉梢,不由笑意弥深,瞧着钱荣,话却是对老管家吩咐的:都带下去罢。


钱荣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实则在府中最为老实。虽是府中最为吃香的护院一职,新来数日却着实站不住脚。不仅在下人房里吃饭忝列末位,还处处受到排挤,排挤他到最次一等的家丁院里十几个人睡一张通铺。连家丁也惯欺他,烈日炎炎,他们赤脚则在廊下涉赌取乐,只看着钱荣替他们一趟趟从前院打水肩两桶水到后院,一点一点灌满后厨满院的水缸。

苏怀柔和老管家远远瞧见,老管家摇头叹气不语,苏怀柔倒讶异钱荣挑十几趟水下来,后背竟无汗可透。

等他灌完后厨的水缸,提着剩下的半桶水坐到廊下,只顾拧被水打湿的衣摆,不经意瞧见了苏怀柔与老管家,立刻撩袍站起身来,遥遥地行了一个礼。

瞧见苏怀柔点了点头,他才堪堪直起身来。那在地上输狠了的人输没了赌资,只得被迫起身让位,被人推搡几下,形色悻悻,瞧见那半桶水,顺脚便烦躁踢开,那木桶顺势朝钱荣歪去,钱荣躲也不躲,便径直被那半桶水打湿了大半裤脚。

钱荣连眼皮也不翻,只弯身捞起木桶便要走,那人便更为气急,快走几步,从背后朝着钱荣膝盖后弯处狠劲一踢,钱荣似是不曾设防,立刻吃力欲跪,力拔千钧地一跪,正巧跪在那摊水里,溅起的水花点点,纷纷落在了他的脸上,身上,实在是狼狈至极,引起坐在地上那群人,捂着肚子一阵大笑,连赌局也不顾得玩了。

钱荣岁如此狼狈,后背却依旧挺拔如松,似乎咬了一下后槽牙极力忍耐,才堪堪扶着那只木桶站了起来。

老管家瞧苏怀柔难得冷了脸,心下便当即有了计较,第二日就直接打发那些欺人的家丁出了府。

身为护院值守后半夜的最后一岗对钱荣来说也是常事。

苏怀柔在书房里透过窗格瞧见过他几回,她何尝不是尚在理清苏父给她遗留下来的旧帐,夙兴夜寐,时常就桌案上昏昏欲睡的灯花,便不知不觉托腮小憩到了天亮。今夜又瞧见他,似是一直守在她的书房门外,苏怀柔的书房外有了一棵枝繁茂盛的桂树,是苏父生前便种下的,如今钱荣站在树下,站得久了,桂花洒了一肩也混然不知。一阵春风吹来,桂花树摇曳得簌簌作响,苏怀柔站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正站在月光下,沐浴在簌簌而下的那阵桂花雨中,他宽厚的背影何其伟岸,却只是迎头轻轻捏住了落下来的其中一片。

钱荣似乎早已察觉到身后的苏怀柔,不急不慢地把捏在手里的那片桂花拢入袖里,才施施然转过身来,向苏怀柔行了一礼,尊了一声小姐。

苏怀柔点了点头,也难得有兴致瞧瞧满树的桂花,笑着问他:你如何只守在我的书房前,而不去别处巡逻?

苏怀柔当然知晓他们护院有时为了偷懒,在院中巡逻到无人之地,便寻个地睡一觉,再假装巡逻回来也无人知觉。

——可实在没必要特意到她面前躲懒。

见钱荣又要多礼,苏怀柔便径直说道:你一介武夫,倒是与我颇多礼数,你已进入苏府多日,却与我实在见外。

钱荣闻言一怔,又见苏怀柔神情并非与他真做计较,想是玩笑,这才不由松了肩膀,笑了起来:不敢。小姐不走江湖,自然不知,府中人丁稀少,他人已然灭烛睡去,满府上下唯有小姐书房明灯一盏,若是有贼进来,一眼便会往这来。我守小姐一人,便是能护苏府安宁。

苏怀柔先是闻他‘人丁稀少’一言目光不由一黯,又依他之后所说,便转头瞧见满府静悄,确是只有自己书房那盏灯花要灭不灭,长夜漫漫,格外显得寂寥。

钱荣观苏怀柔神情似有不忍,不由话锋一转,声音也和缓了几分:我是个粗人,便是让我守小姐一夜也无甚,只是小姐千金之躯,哪能夜夜这般熬着,应当注意身子才是。

苏怀柔目光不由一动。须臾,又温温一笑:我便是如此之人,一算起账来便投入得很,要是遇到什么不解,也定要想个明白。说起来,连先父未能看出我是个一个豪赌的性子,有几分猜测便要孤注一掷请君入瓮,宁立危墙之下也想知道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钱荣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可瞧苏怀柔仍是一副谈笑风生的风致,倒不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于是苦涩一笑:小姐的话聪慧,恐怕我要猜上几天,才能懂个一二分。

苏怀柔点了点头,又淡淡笑了一笑,正要拂袖而走,钱荣忽然在背后急急喊了她一声小姐。

苏怀柔诧异转身,正迎上钱荣对着她敛身恭敬一礼。

钱荣眉间露出挣扎,终究目光一沉,说道:小姐或许不信,我前半生漂泊江湖,从未过过苏府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每日虽平淡枯燥,却远无性命之忧,食有其粮,居有其所,便是在府中挨了欺负,也有小姐为我公正出头。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让我一时忘掉了过去,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逾越说出冒犯小姐之言,还望小姐恕罪。

苏怀柔闻言若有所思,瞧着春风掀起钱荣的衣角,他却屹立不动,敛身的后背绷成一把蓄势待发的弓。

苏怀柔方才渐渐觉出之前的话说重了,正要蹙眉启齿,便见钱荣行礼更深,沉声道:夜里凉了,小姐该回房了。


到了派发工钱那日,苏怀柔有意亲力亲为,吩咐人从账房里抬了张桌子到正厅,老管家在旁负责记录销账,她则从面前的钱盘里拿出码好的铜钱,算好钱数,一一下发下人。老管家有意把钱荣被安排到最后,待他来时,老管家特意清了清嗓子,给苏怀柔提醒。

苏怀柔只顾低头饮茶,只当没听见。

其他来领工钱的人无一不兴高采烈,从苏怀柔手中接过工钱时,个个嘴甜地如同抹了蜜,苏怀柔知道他们的赌局必定今晚就开,这便是他们的盼头。唯有钱荣站到了苏怀柔面前,眉间依旧无悲也无喜,却也规规矩矩地讲了一声谢谢小姐。

苏怀柔倒不急着把钱给他,堪堪抬眼看他,问道:今日府内人人开心,为何唯独你不快?难道这些工钱连你的一个笑脸也买不到?

钱荣闻言立刻便笑了,倒不是刻意,抄起手来仍没笑完:小姐是想听实话?见苏怀柔点头,他便更深地抄了抄手,诚恳说道:这些工钱怕是在我们苏家做身衣服都不够。

苏怀柔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端起一旁的茶盏,低头吹了吹浮沫,继续问道:你是在嫌弃我给你开的工钱少了?

钱荣笑说不敢。

苏怀柔低头饮茶,继续说道:那我教你一个由少变多的法子如何?

钱荣咧嘴一笑:小姐说话当真?

苏怀柔放下茶盏,抬眼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立刻会意,笑着递给钱荣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不小,可到了钱荣宽厚的手里却显得只有巴掌大小。匣子正面有两扇外开的小门,被一把精巧的金锁锁住,看上去年头似乎不少了,金锁有些发暗,紫檀木也有几处磨损,不过触手甚是合手,像是经常在手里把玩。翻到背面,正中央倒露出一条铜钱宽的小口。

钱荣不解其意,只拿眼瞧着苏怀柔。

苏怀柔这才不急不慢地朝他伸出一只手。

钱荣立刻将物归还。

苏怀柔将那匣子放到桌子上,从钱盘里取出一枚铜钱,那双手被紫檀木衬得越发白皙,她捏着一枚铜钱,投入那条的铜钱宽的小口,只听得咣当一声,钱入匣中,钱荣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过来,不由慨叹道:原来小姐教我的是聚少成多之术。

苏怀柔把匣子重新递还给他,瞧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是我幼时自己做来的小玩意,逗自己解闷的,如今,归你了。以你的工钱,不出半年这个匣子就会满了,到时——

苏怀柔眼底有点什么转身即逝,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到时,我自会把金锁的钥匙交予你,至于这些钱的去留,由你自行决定。

钱荣闻言笑意一滞,心事重重地把紫檀匣和工钱一并放进了怀里,勉强牵出一抹笑来:那就多谢小姐了。

待钱荣走后,老管家才重叹了口气,对苏怀柔说道:小姐既然有意留他,为何不直言相告?

苏怀柔不免苦笑一声。半响,才缓缓说道 :连留他半年尚是不能,想必我猜的不错,他来苏家,从开始便是打的我们商队的主意。


苏家商队不出半月,便要南下采购生丝。苏家世代皇商,商船常年南下采购已是惯例,不过却是苏怀柔掌家以来的头遭。苏怀柔对于苏家生意上的事,宁可亲力亲为,也不肯假手于人,出发前日,苏怀柔吩咐老管家备下马车去码头检查商船,除了老管家之外,还叫了钱荣护卫。

苏家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车外不住听闻马蹄疾行而过,行人接踵,苏怀柔撩开窗上帘子一角,看到街边两旁皆有带刀捕快来回逡巡,那名绿林贼寇的半身像贴满大街小巷。

据说带刀捕快在南都城内的内河里捞了一个月,也未捞到那名绿林贼寇的尸体,于是他们开始在从外城不断向内辐射,街面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有疑,连寻常百姓的家宅也不能幸免于难。这期间,苏家商队的车马却早已免于排查,已于三日前装货上船,只待明日天明开拔,顺风南下。

钱荣自从上来马车后就不发一言,只阴沉着一双眼睛不知心想何事,看到苏怀柔掀起窗上一角看向外面,才堪堪就着从窗上透进来的一丝光亮,久久瞧着苏怀柔不放。

一旦苏怀柔的目光转圜回来,他又会立刻移开,不与之有所对视。

到了码头,码头上船来船往,其中苏字旗帜的大船占了多数,一字排开,何等气派。钱荣和老管家跟着苏怀柔朝其中一艘船走去,提袍走上舷梯。

船上已经提前住进来了苏家的行船好手和采购的主掌柜,站在甲板上尊候苏怀柔到来,还有一应水手上上下下,不断将采购来的一应吃食用品搬运上船。

老管家只身上前与他们寒暄,苏怀柔则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避开众人,带着钱荣绕道去了另一侧的甲板上。苏怀柔抬眼漫视,只见海上平静如镜,浩浩烟海如瀑,晚霞在远处灼灼烧起。

苏怀柔与钱荣一同站立许久,苏怀柔才忽然启齿,扭头对身后的钱荣说道:钱荣,我反悔了。见钱荣目露不解,她便望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当初给你紫檀匣的时候,就想到了无非两种结果。若匣中有钱,半年之后,待匣满之时,我便教你学帐,日后便与我同进账房;若是匣中无钱,便是你去心已定,我今日就送你上船,送你顺利离开南都。可如今我反悔了,我知道那个紫檀匣就在你怀里,我却不想知道里面究竟是否为空。

钱荣闻言欲言又止,到了最后,也只是艰难地咽了咽喉咙。

伸手。苏怀柔对他说道。

苏怀柔把那把金锁的钥匙放到了他的手里,低头说道:那匣子看着不济,实际上也值些钱,若是到了穷困潦倒之际——

苏怀柔还不曾收回手来,便已经被钱荣伸手抓住,继而不容分说地握进了自己手里,苏怀柔不由心下一颤,一抬头就看到钱荣逼红了眼睛,哽着热泪硬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怀柔和老管家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苏怀柔披了薄氅御寒,只顾低头下马车,脚一落地便忽然被人扶住,一抬眼,正正撞进钱荣的眼底。

钱荣一身绿衣负手而立,眼里全是笑意:回府的路着实不太好走,总要甩掉那些捕快,还南都城一片安宁,才好干干净净做苏家的人。

——实在久等了,小姐。

钱荣负过去的那只手里正握着一把长剑,上面血迹斑斑,剑尖处滴下点点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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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探险家

【苏怀柔x钱荣】山月不知心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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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是钱荣视角的暧昧


01.


你听过血落下的声音吗?


齐嵘这双手杀过无数的人,却从来不会让血溅落,一刀封喉,干净利索,连刀上都不会沾一滴血,他讨厌血。


最讨厌血的人,此刻身上脸上手上满是血污,他慢慢靠着树干坐下,这片树林太安静了,慢慢闭上眼睛,他的听觉比平时更加敏锐,连伤口的血慢慢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一滴…两滴……速度越来越慢…


恍惚中竟然看见父亲带着年幼的他在船上看日落,母亲煮的鱼汤鲜美可口,忽然间海寇冲上他们的船,抢走他们的钱财,一刀杀了父亲,母亲被逼到船尾纵身跳向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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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是钱荣视角的暧昧

 

01.

 

你听过血落下的声音吗?

 

齐嵘这双手杀过无数的人,却从来不会让血溅落,一刀封喉,干净利索,连刀上都不会沾一滴血,他讨厌血。

 

最讨厌血的人,此刻身上脸上手上满是血污,他慢慢靠着树干坐下,这片树林太安静了,慢慢闭上眼睛,他的听觉比平时更加敏锐,连伤口的血慢慢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一滴…两滴……速度越来越慢…

 

恍惚中竟然看见父亲带着年幼的他在船上看日落,母亲煮的鱼汤鲜美可口,忽然间海寇冲上他们的船,抢走他们的钱财,一刀杀了父亲,母亲被逼到船尾纵身跳向了大海。

 

他被母亲藏在船板下,那个小小的空间是如此的安静,一片漆黑中,他的听觉也如此时般敏锐,敏锐到能听见父亲的血溅落在船板上的声音…他太讨厌这个声音了。

 

五岁的他抱着父亲的尸体在船上枯坐三日,被他的师傅路过发现,师傅说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将他带回去训练成专业的杀手,为达官显贵们铲除异己,他不负所望,十六岁便成为了门里最顶尖的杀手,这几年除了完成师傅的任务,他有空便四处搜集沿海流寇的消息,找到窝点就是一场屠杀。

 

伤口的血滴落的速度越来越慢…

 

“是不是很快又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

 

靠在树干上的身体慢慢滑落

 

“好想喝母亲煮的鱼汤啊……”

 

齐嵘是在鱼汤的香味中苏醒过来的,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动作特别轻柔,像母亲又不像母亲,是了,母亲是船家妇人,怎会有如此细腻的手。

 

这双手的主人很快就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污,起身欲离开,他猛地睁开眼睛,待适应了刺眼的光亮后,一双让他记了一辈子的眼睛闯入了他的视线。

 

背后是人间四月山寺桃花开得正好,可再绝色的美景在这双眼睛面前也要逊色几分,该怎么形容这双眼睛呢?干净得像一面清澈见底的湖,静水深流,平静的外表下自有汹涌暗藏,只一眼便将他卷入她的世界随她浮沉。

 

“便是地狱来的人,倒映在这样的眼睛里也能有佛光笼罩吧。”他想。

 

要不是瞥见了身边堆积如山的尸体,他都快忘记了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屠杀,呵,原来他就是地狱来的人啊。

 

“父亲!他醒了!”

 

声如其人,这样的美人合该有如此悦耳的嗓音,如空谷幽兰,如清风徐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这位被她唤作父亲的中年男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齐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动,你伤得太重,我简单帮你包扎了一下,先喝点鱼汤恢复元气再说。”

 

 

这年他22,只身闯入一群海寇的老巢,遭到沿海流寇的联合围剿,受伤后依然坚持着屠掉了这群海寇,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年她18,随父亲去外地谈一笔收地的生意,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修罗场里奄奄一息的他。

 

“父亲,我们把他带回去疗伤吧。”

 

02.

 

来到苏府已经一年,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钱荣,是老爷给他改的名字,让他放下过往的仇恨,在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老爷见他于经商上颇有天分,武功又好,有意培养他接老管家钱叔的班,便让他跟着钱叔历练。

 

这一年里,他白天帮着钱叔打点府中上下,晚上睡前习惯在府中巡视一遍,隔着亭台楼榭远远地看一眼那个窗口,每每深夜还能看到她挑灯夜读的身影。

 

苏家大小姐苏怀柔,父亲是南都城商会会长苏令禾,家中产业遍布南都城,富可敌国。

 

苏怀柔天资聪颖,自幼跟随父亲读书经商, 12岁一篇《盐铁策论》名动南都城;13岁在家中与户部侍郎辩田亩制度占尽上风,引得朝野哗然;14岁所作诗集被父亲拿与好友传赏,不知怎的传到了皇上面前,天子读完诗集后柔肠百转,掩卷长叹,提笔写下“南都第一才女”并赐名怀柔。

 

到了及笄之年,慕名上门提亲的人已是络绎不绝,如此家世、如此才情、如此相貌,饶是苏令禾看遍南都城适龄男子,竟也找不到一个能与自己女儿般配的,这婚事便一拖再拖。

 

“怀柔,你想与什么样的人相守一生?”

 

“女儿不知道,等遇见了就知道了吧,遇不到也不愿将就,女儿只想陪在父亲身边,帮父亲经营好苏家。”

 

这一拖竟拖到了苏怀柔十九,十九岁这年苏夫人病逝,苏令禾伤心过度,也病倒在床,临终前看着膝下一双儿女,竟毫不犹豫地将苏家家主玉佩放进了苏怀柔手里。

 

03.

 

苏家突逢巨变,老爷夫人相继离世,少爷尚年幼,苏家大小姐掌印挂帅,登上了家主之位,外人看来,此时的苏家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一个小丫头能守得住如此大的家业,虎狼环伺闻风而动,皆等着她露出破绽。

 

苏家百年皇商,虽然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可真正接手做起来才知道这商道之玄妙,并非纸上谈兵,而是有千变万化需要应对,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商场如战场,兵者诡道也,不得已时还要用到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少女,一夜之间抛却了女儿心肠,把自己打磨成苏家的盾,淬炼成苏家的刃。

 

钱荣能做的,无非是陪伴左右,在她饿的时候递上一碗粥,渴的时候添上一杯茶,默默处理掉那些觊觎苏家丰厚家产的不速之客。

 

心力交瘁的时候,她问:“钱管家,你说,苏家能挺过这一劫吗?”

 

少女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写满了疲惫,孤独,一身素服更显脸色苍白,钱荣想起了初见时的那一眼,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伸出的手半空便停住了,变成了递茶的动作,他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让这样的天之骄女在他的肩膀停留呢?

 

“不知道...但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水,温度刚刚好,是她最喜欢的温度,不知不觉间他竟对自己的生活习惯了解至此。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互相陪伴着熬过了无数个难熬的夜,终于将这一团乱麻的局面解了个七七八八,外人见苏家在苏怀柔的管理下,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自觉占不到什么甜头便散了去了。

 

04.

 

血…铺天盖地的血,他找到了当年杀害父母的凶手,数百海寇,在江浙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足足杀了两天两夜才杀光所有的人,寨子里的血流到了海里,染红了一片海滩……

 

来到苏府后他便很少再做这样的梦了,放下了身世、放下了仇恨,重新再活一遍,他仿佛生来就是苏府一个普通的管家,跟在小姐身后帮她打点内外。今晚不知怎的,竟又梦见了这些前尘往事。

 

钱荣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出去走走,习惯性走到了小姐的房间门口,呆立了一刻钟有余,四月的夜晚尚有些凉意,一回头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携着一丝月色的凉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钱管家也睡不着吗?”

“做了个噩梦,醒来便睡不着了。”

“你梦见了什么。”

“一些前尘旧事,不想再提了。”

“不想提就不说了,和我一起去园子里走走吧。”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不快也不慢,一如往常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知道这一米的距离看似很近,却是他永远也跨不过的天堑。“或许某天她身边会有一个身世相貌样样般配的公子,与她并肩而立的吧。”他如是想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却是刚好并肩而行,他盯得痴了,借着这片刻错觉生出了满心的欣喜,都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脚步,差点撞上,好险。

 

“钱管家有心事?”

“没...没有....”

“你夜里睡不着习惯在我房间门口发呆吗?”

“我...我是出来巡视的...刚好路过小姐房间,休息一会儿。”

 

倏地抬头撞上了她若有所思的眼眸,这一眼不知道撞乱了谁的心。

“哦,我发现了好多次,原来是习惯在我门前休息,辛苦钱管家了。”

“职责所在”

“那以后也辛苦钱管家了,我可以相信的人并不多。”

“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我知道。”


转身继续前行,月亮偏在此刻躲进了云里,他偷来的片刻错觉也和月亮一起消失,他们终究只是身份悬殊的一对主仆。


下一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苏怀柔视角的暧昧

极地探险家

【苏怀柔x钱荣】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二章

苏怀柔视角的暧昧期

云襄传你快出姐姐姐夫番外吧,我花钱看还不行吗

  

01.

玉壶光转,鱼龙夜舞,听潮亭外人声鼎沸,南都城年轻的公子小姐们今天纷纷聚集在这里,为的是一年一度的诗词大会。


南朝尚文,文人社会地位极高,而作为南都文坛最大的盛会,谁若能在今天崭露头角,可是连带整个家族都面上有光,公子小姐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发挥,当然也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听说苏家大小姐今天也在”

“你看见了吗?”

“喏,整个天香楼三楼都被苏家包下来了,闲人不得入内。”

“要是能一睹芳容,这辈子值了呀。”


路边茶馆里,......

第二章

苏怀柔视角的暧昧期

云襄传你快出姐姐姐夫番外吧,我花钱看还不行吗

  

01.

玉壶光转,鱼龙夜舞,听潮亭外人声鼎沸,南都城年轻的公子小姐们今天纷纷聚集在这里,为的是一年一度的诗词大会。

 

南朝尚文,文人社会地位极高,而作为南都文坛最大的盛会,谁若能在今天崭露头角,可是连带整个家族都面上有光,公子小姐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发挥,当然也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听说苏家大小姐今天也在”

“你看见了吗?”

“喏,整个天香楼三楼都被苏家包下来了,闲人不得入内。”

“要是能一睹芳容,这辈子值了呀。”

 

路边茶馆里,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仔细听,聊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趣事。

 

“苏家大小姐是谁呀?”

“外地来的吧?苏家大小姐,南都城百年皇商苏家的大小姐苏怀柔,南朝第一大才女,12岁便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光有才也就罢了,听说还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呢。”

“她今天也会参加诗会吗?”

“苏小姐如今的名气,哪还需要参加诗会,她是受邀前来当评审的,这可是咱们诗会举办以来最年轻的评审!”

 

齐嵘一身读书人的打扮坐在二楼的茶馆里,听着身边人们的闲聊,下意识向对面三楼瞥了一眼,视线很快又回到了对面二楼,那里有他这次的行刺目标,御史中丞曹文正之子。

  

这次行动他只有十日的时间,路上追击一群海寇耽误了不少日子,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今天就是个绝佳的机会,这条街人流密集,行刺后正好可以混入人群迅速脱身,不留痕迹。

 

天香阁三楼,苏怀柔翻看着手中的诗集,片刻后合上书页,不动声色地对身边侍女吩咐道:“你拿去回曹公子,就说曹公子的诗集我已拜读,词藻华丽,情真意切,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再吩咐店小二为曹公子做一道清炒菜心送过去,告诉曹公子山珍海味固然好吃,吃多了却是会腻,这盘清炒菜心正好为他去去油,解解腻。”

侍女接过诗集,转身退了下去。

 

苏怀柔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兴致缺缺,读完这位曹公子的大作已是没有胃口再动筷子了,“可惜了一桌子的好菜,拿些好带的分给路边乞讨的孩子们吧。”

 

一阵四月的风从窗外吹来,若有似无,吹得人懒洋洋的,也吹得人心旌摇曳,少女情怀总是藏在春天的微风里,藏在满地的落红里,藏在皎洁的月光里,苏怀柔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不多时,侍女从二楼回来,提醒她诗会快要开始了,苏怀柔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二楼,东边的包间里便传来一阵喧哗声,“杀人了!杀人了!”

 

二楼瞬间一片混乱,侍女护着苏怀柔正欲下楼,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穿过混乱的人群,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苏怀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此人身高约八尺,身形健壮,剑眉星目,穿着打扮与世家公子无异,步伐虽快却没有一丝慌乱。

 

人群向着她们这边逃散开来,苏怀柔险些被人群撞倒在地,就在她快要倒下时,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小姐小心。”还未来得及道一声谢,此人便快速离开,消失在了人群中。与他擦身而过时,苏怀柔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是血腥味。

 

这场诗会最终因为曹公子遇刺身亡被迫中止。

 

02.

 

此时倒在地上的男子,与两年前天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身影完美重叠。不知怎地,虽然此人身处修罗场,满身伤痕和血污,苏怀柔却下意识觉得他不是坏人。

 

这个浑身是伤的男子正是齐嵘,苏怀柔不忍放任他自生自灭,好说歹说才征得父亲同意把他带回了苏家。

 

回到苏府齐嵘便被钱管家带下去疗伤,苏怀柔让侍女每日都去查探他的情况,听闻他整整昏迷了三日才醒来,一个月后终于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别人问什么他都不答话,每日只在房中躺着发呆。

 

这几日苏家在沿海地区的收地战已到了关键时刻,父亲说苏家的成败就在此一举,具体的也未曾与她细说,她只知道父亲最近经常早出晚归,让她帮忙盯着铺子上的事,一忙起来便也忘了家中还住着一位陌生客人。

 

这日父亲深夜回到家中,脸上一改往日的严肃,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收地战应该是大局已定。苏令禾问到铺子上的事,她便挑些紧要的一一交代,苏令禾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她早些歇着。

 

苏怀柔随父亲一同离开书房,刚推开书房门,院中便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苏怀柔仔细一看,只见那日她救回来的陌生男子正被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他们手执锁链一样的武器,企图困住中间的男子,两边正打得激烈,黑衣人见她和她父亲出现,便扔下陌生男子向他们冲了过来,齐嵘一个箭步冲到书房前,挡住了四名黑衣人的去路,将她与她父亲护在了身后。

 

只缠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便落入下风,只听齐嵘大喝一声“破!”四个黑衣人的武器便应声而断,断裂的锁链击向黑衣人们,四人倒地,见这男子身法诡异,武功高强,黑衣人们自知今晚怕是讨不到好,便迅速起身逃离了苏府。

 

苏令禾愣了片刻方才醒过神来,拱手向齐嵘道谢,“多谢少侠施以援手,救了我和小女的命,苏家定会记住少侠今日的恩情。”齐嵘没有答他的话,转头看向了他身后的苏怀柔。

 

苏怀柔也察觉到了这个陌生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想起天香楼的事,有些不安地握紧了袖子里的双手,“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只听他开口道,“我记得你,是你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苏怀柔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明明很平静,苏怀柔却觉得烫得吓人,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四处乱窜,企图冲出她的身体。

 

但天生的商人都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满腹心事开口却是一贯的云淡风轻:“这就扯平啦?你在我家住了两月有余,吃穿用住都是苏家提供的,我们还请大夫来为你疗伤换药,少侠莫不是想赖账?”苏怀柔的脑子里已经飞快地打起了算盘。

 

“小姐想让我怎么还?”

“先告诉我你的来历。”

他没有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只是用探究的眼光看着他。苏令禾见状上前打破了沉默,引两人去客厅休息,“少侠的伤刚刚好,不宜久站,我们去客厅慢慢聊。”

 

客厅里的三人各怀心事,苏令禾礼貌地关心了他的伤势,问他在苏府可还住得惯,他都一一回应了。

 

苏令禾见他不欲多说,便嘱咐钱管家带他下去好生修养,此时他却突然开口说道:

“我叫齐嵘,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渔民,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被海寇杀了,我侥幸逃过一劫,遇到师傅路过将我带走,我的功夫也是师傅教的,我出师后便四处追杀沿海的流寇,死的那些人都是专门打家劫舍的海寇,那天我被他们联合围剿,掉进了陷阱,我拼死杀光了所有人,受了很重的伤,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

 

他一字一句,平静地陈述着自己惨痛的过往,仿佛经历这一切的不是他本人。“这就是我的身世,小姐还想知道什么?”

 

“你师傅是什么人?”

“我师傅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除了教我武功外,从来不跟我说其他的,我只知道他是个杀手,我也是他培养的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苏怀柔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在如此大的创伤面前,安慰的话多少都会显得有些轻飘飘,话到嘴边化作了一声轻叹。

 

苏令禾客气道:“今天齐公子说的话我们就当没有听过,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齐公子便安心在府上养伤吧,等身体养好再做打算。”

 

“我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明日便可离去,多谢苏家这些日子的照顾。”齐嵘起身欲离开,苏怀柔赶忙问道:“你还要回去继续当杀手吗?”

 

“......我是师傅带大的,除了回去继续当刽子手,我无处可去。”

“不如便留在苏府吧。”

“好。”

苏怀柔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家,缺护卫吗?”

“额…可以缺。”

 

“齐公子身手这么好,苏府自然是欢迎,只是怕屈才了。”苏令禾大喜。

“不屈才,你们只需要给我一间房,管我三餐即可。”齐嵘倒是大方。

 

“这个好说,该有的待遇我们都会给,不会委屈公子的,只是公子想以什么身份留在苏家呢?杀手齐嵘?”

“齐嵘已是过去,我既选择留在苏府,以后便不会再有齐嵘这个人了。”

 

03.

 

苏府从此多了个年轻的新管家,叫钱荣,长得英俊,身手又好,学东西也快,钱老管家时常笑呵呵地感叹“我该退休了,终于可以放心退休了。”

 

苏怀柔无聊时习惯看着窗外发呆,偶尔能看见她家新来的管家在院中练武,除了感到一阵安心外,苏怀柔不得不为自己那日敲的算盘暗自叫好,这不等于白捡了一个武林高手当护卫嘛。

 

慢慢地,苏怀柔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这个新管家为什么每天都要在自己楼下发会儿呆,为什么每次出门这个新管家都要跟在自己身后,为什么新管家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苏怀柔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父母便相继离开,整个苏家的重担都落到了她的肩上,无暇顾及其他。近来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苏家盯着她,都想看她倒下,好一扑而上将苏家分而食之,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一刻不敢松懈。

 

每年上交贡布都是苏家的头等大事,苏怀柔这几日睡得很不好,还有一个月就是上交贡布的日子了,她除了要看着贡布的制作,还要跟商会那帮老狐狸周旋,实在是分身乏术,从成堆的账簿里抬起头已是寅时,窗外天色已微微发白,又是一个通宵啊。

 

苏怀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一杯热茶适时地递了过来,她的新管家竟也还没睡,一直在书房陪她熬着吗?接过茶水泯了一口,刚好是她喜欢的温度,水蒸气让干涩的眼睛得以片刻舒缓,苏怀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钱荣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

“...我只是...看小姐舒服眯起眼睛的样子,想起了小时候养的那只猫。”

“我像你养的猫?”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苏怀柔疑惑地歪了歪头。

 

“过几日我要去洋洲一趟,处理点生意上的事。”

“洋洲路途遥远,小姐何须自己亲自前往,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做吧。”

“这一趟我非去不可,洋洲那边有几个生丝供应商出了问题,无非是看苏家如今局势不稳想趁火打劫,抬高丝价,我得亲自去会会他们。”

“那让我陪你去。”

“钱管家还是留在南都帮我看着贡布的制作吧。”

“不过几日便回,师傅们都是苏家的老人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路上不安全,我亲自护送方才安心。”钱荣决定留在苏府后,在她面前始终都是恭敬有礼的样子,今天怎地突然态度如此强硬,苏怀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下意识顺从地点了点头,奇怪,今天真的太奇怪了,他奇怪,自己也奇怪。

 

南都到洋洲走水路最快,日夜兼程两日即可到达。

 

苏怀柔独自站在船尾,看着太阳慢慢从水面消失,享受这难得的放空,少女时期的苏怀柔可以每天守在花园里等第一朵桃花盛开,等最后一片花瓣落下,可自从接过苏家家主之位,风花雪月于她竟成了奢侈。

 

初秋的夜晚江风微凉,苏怀柔缩了缩脖子,一件披风便落在了她身上,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钱荣,那阵风吹来的时候她恰好想到的也是钱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能写出如此佳句李义山真是奇才。世间最美的东西,美就美在留不住,可惜,可惜。”

“万物皆有时,今日落下,明日又会升起,日复一日,小姐又何须感慨。”

“日出日落不会变,可我已不是从前的我,还能随时享受这样美好的夕阳。”

“小姐看那边。”钱荣伸手指向另一边,苏怀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弯新月正淡淡地挂在天边,“比起夕阳片刻的美好,我更喜欢月亮,漫漫长夜,只要你抬头就能看见它,你去哪儿,它便在哪儿。我小时候特别怕黑,父母走后我一个人睡,每当我感到孤单害怕,就去外面看月亮。”

 

夜晚的江面异常安静,似是不忍打破这份宁静,两人都默契地没再开口说话,一起看着月亮慢慢散发出属于它的光亮,苏怀柔感到无比的安心,不知道这份安心是来自月亮,还是和她一起看月亮的人……

 

事情全如苏怀柔所料,几个生丝供应商想趁火打劫,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利益联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为利而来,苏怀柔便以利诱之,绝对的利益面前,总有人会起贪念,一旦有了突破口,这个利益联盟便不攻自破,不出几日便解决了洋洲这边的事情,踏上了返程。

 

在苏怀柔的带领下,短短两年苏家又重新站回了南都商界之巅。二十不到的小姑娘手段之老辣令人咋舌,对内怀柔,对外铁腕,张弛有度,收放自如,连商会的那些老狐狸们都不得不感叹“生女当如苏怀柔”。

 

04.

 

苏家这边势头正好,苏怀柔近来却有些无聊,她被“软禁”了,软禁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管家钱荣,两日前她在书房翻看账本时突然晕倒,大夫替她诊完脉说她操劳过度致使脏气虚少,需要静养,钱荣当场便下了“禁足令”,禁止苏怀柔进入书房,更不许她出门,生意上的事情都由钱荣代为处理,晚间来向她汇报一次。

 

这让习惯了高强度工作的苏怀柔浑身难受,每天挖空心思想在钱荣送来的账本上找出点破绽,好让他解了这禁足令,可半个月过去了,她始终没能找到一丝破绽。

“这个管家还真是好用呢…”苏怀柔合上账本恨恨地想道。

 

找不到破绽,那就不找了。日子好像回到了几年前,苏怀柔每日摆弄摆弄花草,吟吟诗作作画,最近她又多了一项爱好,就是缠着钱荣让他讲江湖上的故事。

  

“荣哥,今天给我讲讲少林寺吧。”

“少林寺有什么好说的,都打不过我。”

“啊?我不信,你不会是吹牛吧?”

“我吹牛?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五年前是不是有一个黑衣剑客独闯少林,破了十八铜人阵,打伤四大护法,在少林石壁上留下一个圈后转身离开。”

“你说的这个黑衣剑客是你吗?”

“不然呢?”

“那你为什么要留个圈?”

“额...忘了提前想好要留什么字,大家都看着我呢,我又不能想太久,只能画了个圈就跑了。”

“...什么啊”苏怀柔翻了个白眼,起身去给窗口的兰花浇水。

 

钱荣此时忽然正色道:“小姐,马上就是年终,商会那边你是时候露个面了。”

“知道了。”

苏怀柔放下手中水壶,轻轻推开窗户,月光从窗口悄悄地溜了进来,洒在她身上。

“大夫说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宜过于操劳,以后你就专心处理商会的事吧,铺子上的事情交予我便是。”

“嗯,交给你,我放心。”

“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明日还要去商会,小姐早些休息。”

“今天的月亮真圆呢,荣哥陪我一起看会儿月亮吧。”

 

钱荣缓缓地走向她,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迟疑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你站这么远干嘛?能看见吗?”

“这是规矩,你是大小姐,我是管家。”

“只是这样吗?”

“......”

“你见过哪个管家能把小姐关在房里一个多月的吗?”

“我......”

 

苏怀柔主动朝他走来,与他并肩而立。

“你看那颗星星,月亮旁边最亮的那颗。”

“看见了。”

“月亮在哪儿它就在哪儿,荣哥会像那颗星星一样,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钱荣会一直陪着大小姐。”

一个拥抱代替了千言万语,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合二为一,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苏怀柔躲在这个宽厚的怀抱里笑得很开心,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温暖,安心。她又赢了,她等来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钱荣也笑了,第一眼便心动的人,怎么甘心只停留在一米外呢,还好他等到了,他的月亮奔他而来了。

  

  

鸣玉啊,本想这章让你出个场的

可你怎么看怎么多余啊

下一章给你个专场吧

  

琵黎肆

【荣柔】没有如果

姐姐姐夫热恋期~

4.5k  一些细水流长


01


钱荣十五岁入府,他的父母在他幼时便去世了,他一人飘荡在江湖之中,最后流落到了苏家。老苏家主见他精通武艺又有一个精明却不短浅的头脑,便把他留在身边培养。钱荣十五岁便有旁边不可企及的沉稳,那一年,苏怀柔十二岁。


苏怀柔五岁的时候弟弟降生,坊间都在说,在如今的男权世道下,苏家的大权必然是要落在苏鸣玉手中的。可或许是苏怀柔生性不凡,又或许是他这弟弟自一岁抓阄抓到一杆枪后刻意为她让路一般,在旁人耳中传的最多的便是苏家小姐的才气。


十五岁便协理父亲买卖生丝,二十五岁便当上...


姐姐姐夫热恋期~

4.5k  一些细水流长


01

 

钱荣十五岁入府,他的父母在他幼时便去世了,他一人飘荡在江湖之中,最后流落到了苏家。老苏家主见他精通武艺又有一个精明却不短浅的头脑,便把他留在身边培养。钱荣十五岁便有旁边不可企及的沉稳,那一年,苏怀柔十二岁。

 

苏怀柔五岁的时候弟弟降生,坊间都在说,在如今的男权世道下,苏家的大权必然是要落在苏鸣玉手中的。可或许是苏怀柔生性不凡,又或许是他这弟弟自一岁抓阄抓到一杆枪后刻意为她让路一般,在旁人耳中传的最多的便是苏家小姐的才气。

 

十五岁便协理父亲买卖生丝,二十五岁便当上了会长,多少人要叹一声这是天生商才,可只有苏怀柔自己知道,这些都是她一滴滴汗与泪刻苦拼搏来的。

 

府中生活并不如一些刻板印象般容易,她虽为大小姐,却深知这不可能成为自己一世的荣华富贵,阿娘死的那天她便知道,在这世间只有靠自己的才能和魄力才能有安身立命之本。

 

她自小身体羸弱,时不时就要大病一场,又怎耐得住她日日挑灯夜读至更棒敲响,夜夜脑中盘旋的都是商场的阴暗沉浮。她的父亲是南都赫赫有名的商人,商人做久了,不免带一些自私自负的傲气,他虽深爱自己的女儿,却也摆出一副只看结果不论过程的姿态。

 

于是苏怀柔便失望地相信,世人皆期待的只是她的成功,却无一人惦念她在病榻上的苦读与愁思。

 

可是未必是这样。

 

钱荣第一次真正与苏怀柔接触或许是他成年那年,老苏家主有意历练十五岁的苏怀柔,便交给了她一批大单。但他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嘱咐钱荣在一旁帮衬着。

 

苏怀柔第一次请钱荣商讨,已经是深夜了。习惯了晚睡的钱荣惊讶于这位小姐也如此刻苦,他从前只是从府内其他人口中听闻这位小姐才思聪颖蕙质兰心,今日一见他更是情不自禁的出了神。

 

怀柔的相貌极好,虽不似那般明艳,却也如江南没人一般温婉大气,眉宇间多了些寻常女子没有的沉稳与魄力。他首次与她对视,便心内一空,一些异样的情绪涌上心间,却叫他无法摸清。他尴尬地避开了眼神,向前进了一步微微鞠躬,“小姐,在下钱荣,请问小姐有何疑问?”

 

怀柔没有一丝的大小姐性子,“钱管家,抱歉这么晚叫你前来。实在是账本上有一处我搞不明白,您看这儿…”苏怀柔眼神示意着钱荣,钱荣挪动到了桌旁,凑近了桌上的那本账本,两个人靠的很近,钱荣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他不得不稳了稳心神才得以认真聆听苏怀柔讲话。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苏怀柔时常与钱荣一起进出,一方面这实在不是件好办的差事,又或是钱荣对她有意无意的多些关心,两人几个月来的接触是更多了。他们二人仿佛是有天生的默契,钱荣时常在苏怀柔话说到一半刚刚停顿时便接了上去,常惹的苏怀柔用那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倒总叫他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间的默契不止他们自己体会得到,老苏家主自然也体会得到,不过一年之后,他便吩咐钱荣留在苏怀柔身边专心辅佐她,这也算顺便坐实了他要将家业传给苏怀柔的传闻。

 

留在苏怀柔身边以后,除了一些公事钱荣也留意起了苏怀柔的生活。他是心疼她的,他想。所以苏怀柔常常会发现,在她会客完后身旁总是会多出一杯温热的茶水,夜晚看书看的眼睛酸痛了也总会有人为他调暗些灯光。

 

起初苏怀柔也只觉得钱荣在尽他管家的本分,可是后来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每一次她望向他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丝隐忍的深情。在她每一次身体不适的时候,他眼中浮现的都是心疼和不忍,他总是很想上前为她提供一个臂膀,可又碍于身份和脸面不得不将即将挪动的脚步止住。在他每一次谈下一笔生意的时候,他的眼中不如别人一般只有赞许,他的眼中还有欣慰和与她灵魂共振的喜悦。

 

钱荣从来都不善言辞,可眼神永远都不会骗人,他不说,苏怀柔自然也是懂的,这些润物细无声的关爱与体贴,她又如何能忽视呢?

 

如果只是普通的情感,他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的无微不至。苏怀柔曾经想过,他对自己那么好或许是因为自己苏家继承人的身份,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

 

那年老家主和夫人接连去世,苏家在南都的地位一降再降,恐怕用不了多时便要家道中落家仆散尽。刚过二十岁的苏怀柔抗起了这副担子,她给了每个家仆些银两,告诉他们想离开的可以离开。

 

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无眠,看遍了人间冷暖,从前争着在苏府门前递投名状的各大商户如今也是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钱荣看着苏怀柔为了家业日夜奔走是心疼不已,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守在她身边。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苏家终是度过了这场劫难。人撑的太久了也会崩溃,苏怀柔在事情结束的那一晚久违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钱荣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心惊胆战,“小姐,您少喝些吧。”听到他温厚的声音,苏怀柔一下没忍住,眼泪刹那间涌出来,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或许是过度劳累后的疲惫。

 

她哭的一颤一颤,却还是强撑着开了口,“钱管家,您为何选择留在我身边?”苏怀柔的眼眶红红的,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望着他。钱荣一下子接不上话,他轻轻地揽住了苏怀柔,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安慰着苏怀柔。

 

苏怀柔像是读懂了他,僵硬的身体慢慢的在他的臂膀里软了下来,她其实有意问清钱荣的心意,却在他醇厚的嗓音中没有说出口,“小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也是依赖他的,她想。

 

02

 

钱荣有不可告人的过往,这件事或许只有苏怀柔知道。可是钱荣知道,盘桓在他和怀柔之间的远远不是这样。若是传出去商会会长和自家管家真心相爱想要成婚,他倒是无事,怀柔怕是要沦落为人家的笑柄。

 

他一直觉得有些高攀了怀柔,于是哪怕已经察觉怀柔知道了他的心意,他也不敢公开示爱,那年表白心意以后,苏怀柔靠在他的臂弯里,两人沉默了很久。

 

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万千的担忧和爱意堵在喉咙口,倒是成全了一片凝固的空气。苏怀柔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钱…”她刚开口,却又觉得在这样温馨的气氛里还叫他钱管家是否太破坏气氛,可又一时羞于说出别的称呼,“小姐,叫我荣哥吧。”钱荣很有眼力见儿地接了话。

 

苏怀柔顿了顿又开口道:“荣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从小痴迷商道,一心想要在南都做出一份成绩,父亲哪怕不看好我,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我也走过来了,如今一步步登上了这会长之位,若是让我为了…”

 

苏怀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钱荣急急地打断了,“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能叫你为了我放弃你多年的心血,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善言辞却羞于解释的样子叫怀柔看着有些好笑。

 

她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啦,听我说完。从我允你开始,我就希望你知道,其实你在我心中与这家业一般重要。若是没有你,我又怎么能挺过来呢?”

 

苏怀柔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知道如今的自己深深爱着钱荣。早已习惯自己的身后永远有他为她遮风挡雨,早已习惯咳嗽的不能自已的时候的一杯茶,她不想再失去她。她已经失去过太多人了。幼年的时候苏怀柔也曾是个青涩懵懂羞于开口的女孩,可是她总是在一念之差间失去了将心意宣之于口的机会,对父母是这样,对朋友也是这样。

 

如今若是她挑明了这些,双方能解决倒是免去了后顾之忧,若是不能,及时止损也是最好,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越陷越深,是好是坏,最好都放在明处。

 

“小姐,我虽然不能许你什么,可是我会永远陪着你,守着你,无论如何,你有我。若是你一辈子都不愿嫁给我,我也就这么守着你。若你被迫嫁给了别人,我也就那么远远地守着你。”钱荣的声音又缓又低沉,让苏怀柔莫名的心安。

 

“荣哥…”苏怀柔浅浅唤他。“嗯?”

“我怎会嫁给别人,我只会是你的。”

 

冰凉的唇贴上了钱荣烧的滚烫的脸庞,钱荣捧着她的脸将自己的唇瓣也送了上去,柔软的触感让两人仿佛双双坠入了蜜罐,这一个吻,他们都等了太久了。

 

03

 

“我不想成为你们。”鸣玉的话在钱荣耳边炸开,让他久久站在院子里没回过神来,一阵微风吹过,他才醒过神来,想起苏怀柔大病未愈还躺在榻上,便急急地回到了房中。

 

他悄悄推开门,见屋内静悄悄的,只听见轻柔而细微的呼吸声。往里间一瞧,原来苏怀柔已经陷入了沉睡。他走近坐在了床边,手轻轻附在了她的额头上。

 

苏怀柔睡着时的时候很好看,睫毛轻微的在空气中摆动,呼吸声轻柔而又匀称,只是脸色还有些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只是感受到她额头并不滚烫,钱荣才放下心来。

 

他靠在床边,想起昨夜怀柔忽的昏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惊慌和无措。生丝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苏怀柔心中本就焦急而又无奈,还必须在一众同行面前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时听到自己的弟弟身陷火海当中,她本就羸弱,想来突然晕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可是她是苏怀柔,在别人身上似乎是常理之事只要发生在她身上,就无法让钱荣冷静。

 

那夜他飞也似的抱着苏怀柔进了屋,吩咐那个来传话的家人叫来了大夫,所幸只是过度劳累又过度担心,病内衣什么大碍。可那咳疾却被挑了起来,苏怀柔是在一阵猛烈的咳嗽中从昏迷中苏醒,钱荣见她如此连忙扶着她靠在自己怀中,喂了她一口水。

 

苏怀柔只觉得嗓子像飘进了灰尘一般痒,饮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她虚弱地靠在钱荣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却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眼中尽是焦急探寻的目光。

 

钱荣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担心,鸣玉没事,只是呛了些烟,现在生龙活虎,还说要来探望你呢。我推脱了说你在休息,他便答应着明天早上来看你,别担心了。”

 

苏怀柔点了点头,又靠在他的臂膀里睡着了。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把钱荣从昨夜的回忆中唤醒,他急忙给苏怀柔递上茶,又像做过千百遍一般轻轻抚着苏怀柔的后背。他看着她依旧虚弱苍白的样子,耳边不禁又响起了鸣玉的声音。

 

他不想成为他们。可他们是怎么样的呢?

 

苏怀柔见钱荣愣着不说话,便清了清嗓子轻声询问钱荣,“荣哥,你在想什么呢?刚刚你送鸣玉出去他说什么了吗?一不留神我竟睡着了。”

 

钱荣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的苏怀柔疑惑不解,半天却只等到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姐,对不起。”

 

“鸣玉…还是不肯妥协,他看来是一定会去了。”

 

苏怀柔摇摇头,她无奈于他的固执,却也是真的不理解他,刚想开口抱怨,便听的钱荣说,“小姐,他说,他不愿意梦兰和他变成如我们一般。刚刚我是在想,我们又是怎样呢…竟让他,这般抵触。”

 

苏怀柔沉默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荣哥,他年纪小想不明白,难道连你也不明白吗?”钱荣不解地皱了皱眉,给苏怀柔紧了紧被子。

 

苏怀柔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的娇嗔,她缓缓说道,“我们这样,就是永远会在彼此身边。若非,你不愿意这样吗?”

 

其实苏怀柔和钱荣早已把这件事聊开,所以她今日是真的没有明白钱荣的惆怅和纠结,便又向他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我只是…担心小姐的身子。”

 

一语既出,两人都沉默了。苏怀柔看着他眸子里的心疼心下感动不已,她又听他说道,“我时常会想,如果你不是当家的小姐,如果我也不是日理万机的管家,如果…”

 

钱荣还欲再说,却被苏怀柔冰凉的小手覆在了嘴唇上,“可惜…没有如果啊。”她有些无奈。

 

钱荣笑了笑,搂着苏怀柔的肩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所以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苏怀柔也笑了,“我也是。”她闭上眼睛,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或许不能如寻常夫妻般长相厮守他们的宿命,或许肩负重任也是他们的宿命,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在这没有如果的世间,他们能做的,只有紧紧的相爱。

 

世间没有如果,可是世间的风会记得,他们在商场浮沉,名利欲望中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