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岚风 岚风 的喜欢 lanfeng176.lofter.com
-JIN-snow

真的是随机转盘摇出来的!大家猜到了吗🌚🌚现在还差老王没有揭晓了

目前:

露:崩落的茜色

米:满溢的靛蓝

英:开始滴落的蜜色

仏:不可触碰的藤色


(感觉Dover的画风和冷战那边完全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随机转盘摇出来的!大家猜到了吗🌚🌚现在还差老王没有揭晓了

目前:

露:崩落的茜色

米:满溢的靛蓝

英:开始滴落的蜜色

仏:不可触碰的藤色


(感觉Dover的画风和冷战那边完全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皮卡皮卡皮

【SC】Medicine药 (6)&(7)

ABO

AC后永生

现代地球pa

OOC 

发情期躁狂失忆云带球跑

秘密人偶师萨x违禁品快递员云

女装跳舞要素有

大概十一二章左右完结

共7k字


上一章


6 {第二圆舞曲}


    柯利尔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有只手擦亮了被水雾盖住的镜子,孩童懵懂的意识和模糊的世界观渐渐退化,独立的认知成型,常识与各类信息在大脑里构建出全新的轮廓。

    她可以准确地描述现在的状况和身处的环境,比如那些刺鼻的硝烟、高级雪茄的烟草味、这座酒店的名字和楼层,过去半个小时在...

ABO

AC后永生

现代地球pa

OOC 

发情期躁狂失忆云带球跑

秘密人偶师萨x违禁品快递员云

女装跳舞要素有

大概十一二章左右完结

共7k字


上一章


6 {第二圆舞曲}


    柯利尔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有只手擦亮了被水雾盖住的镜子,孩童懵懂的意识和模糊的世界观渐渐退化,独立的认知成型,常识与各类信息在大脑里构建出全新的轮廓。

    她可以准确地描述现在的状况和身处的环境,比如那些刺鼻的硝烟、高级雪茄的烟草味、这座酒店的名字和楼层,过去半个小时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甚至“绑架”她的人的样貌。

    这感觉很奇妙。虽然她的眼睛依旧被什么东西盖住,但是柯利尔可以如欣赏电影一般在意识里享受着这些新事物,接纳、融合、并化为己有。

    她所吸收的大部分信息和知识来源于那两位“带”她离开小公寓的绑匪,视线相对的时候,意识不受控制地侵入了那两人的精神世界——好像她天生就会这么做似的。

    抽丝剥茧,剔除那些无用的情报(柯利尔还发现其中一位私下贪污了不少组织的流动资金),留下对她有意义的。体内的求知欲疯狂翻涌,暗流之下还有丝难以名状的情绪在骚动。

    野性?似乎也不太妥贴,柯利尔从脑海里搜刮能够准确形容这股冲动的词汇,可惜两位提供“学习资源”的绑匪受教育程度有限,一时间她还找不到恰到好处的答案。

    一并增长的还有五官的灵敏度,远处的声音突然拉近,过于敏感的听觉让她有些耳鸣;气息鱼龙混杂,但辨认分类并不难,每个性别的味道都各有特点。

    现在她的身边有一个Alpha,两个Beta。他们是上下级关系,都配有能伤害到她的武器。

    柯利尔能感觉到克劳德在楼下,如果是来解救她的,那么她得按兵不动。还有一位——那人是谁?




    克劳德看着杯子里争先恐后往水面上冒的气泡出神。

    这杯香槟是刚才从路过的服务生那边顺手拿的,场内其他人要么相谈甚欢要么正耳鬓厮磨,他若是萨菲罗斯两人背靠餐台并排站着什么也不做太突兀了。

    他盯着杯子,萨菲罗斯盯着他。

    也许是Omega生育过的原因,一言不发的时候总显得气质柔和许多;身型削瘦了些,但肌肉线条依旧流畅好看。

    克劳德将信息素隐藏得不错, 不过萨菲罗斯依然感觉到微妙的不同——柚子的酸甜变得更浓郁,稍微中和了原有的苦涩,与数月前相比多几分清新。

    萨菲罗斯扫过克劳德放在一旁的楠木箱,“不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克劳德对这样的气氛感到不悦。他不熟练地晃着手里的酒杯——实际上香槟杯根本不需要那么晃。

    “这场宴会报名费用不菲,Omega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收到邀请函,礼服也需要自己准备。”杰内西斯在路上告诉过他这些与寻常宴会不同的细节。萨菲罗斯顿了顿,从上到下看过克劳德的装扮,“你这么主动?”

    “我是迫不得已。”克劳德控制自己的力道别把手里的水晶杯捏碎,“有订单要送。” 

    他刻意隐去了柯利尔的事情,赌那天下午柯利尔在梦里见到的萨菲罗斯只是单纯的梦境。从离开庄园起到现在正好九个月,按照正常的月份推算孩子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出生,而他现在完好地站在这里,是对萨菲罗斯的绝好反击。

    对方良久没有回应,克劳德用余光试探,对上萨菲罗斯戏谑的眼神。

    他还是赌输了。

    “她的名字叫柯利尔?”萨菲罗斯从长桌的一侧拿起白瓷盘,在琳琅满目的食物里挑了几个克劳德可能喜欢吃的夹进盘子里。

    “嗯。”

    应允的答案说出口,克劳德突然泄了力。紧绷的精神松懈下去,肩膀也跟着放松,双手往后撑在身后的餐台上。反正他的任何粗劣伪装在萨菲罗斯面前都不堪一击,没什么必要继续构建可笑的谎言了。

    “安吉尔登入系统查一下都能看见,出生日期,性别,甚至用药记录。”

    装着咸口起酥点心的盘子伸到克劳德面前,被轻轻推开了。克劳德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尽管从早上到现在他没有摄取过任何事物。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厌恶过这个星球的医疗制度,克劳德又想起“已婚”那件事,法律上讲萨菲罗斯的确有权利这么做。

    “她......”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犹豫是否要坦白柯利尔现在的处境,却发现在萨菲罗斯面前承认自己对柯利尔的照看不足比想象中更难。

    “纸条上写了什么?”还没说出来的话被突然的发问打断。

    “第二圆舞曲。”刚才萨菲罗斯去拿食物的时候他已经展开来看过了,笔记匆忙缭乱。他愈发纳闷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克劳德对古典乐毫无兴趣,水平停留在只能辨认出萨菲罗斯卧室里那台留声机传出来的乐声是悠扬还是迅疾。

    “是正开始演奏的曲子。”萨菲罗斯放下了那盘点心。

    克劳德闻言抬头望向前方舞池里摆好交际舞架势的AO们,隔着面具定位到那个递给他纸条的落选Alpha。

    “我不会这个。”

    “你只要跟进步伐。”

    克劳德咬着牙搭上萨菲罗斯伸出来的手。


    一群人沿着不存在的圆形边转圈行进边跳舞似乎是上流聚会圆舞曲的潜规则。

    萨菲罗斯的手落在克劳德的腰侧,时不时轻微使力带动克劳德的身体跟上音乐或向前或往后。

    “她怎么样?”

    现在的姿势克劳德眼前只能看见萨菲罗斯西装口袋里精心叠过的帕子一角,他死盯着这一小块布,并没有像其他几个Omega那样用几乎称得上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舞伴。

    “不是很想告诉你。”

    “你在担心她体内的杰诺瓦细胞。”

    克劳德和萨菲罗斯交握的手用力一紧,结果对方放在腰间掌控身体方向的手不由分说地拨着他以高抬的手臂为圆心转了一个圈。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低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结束之后走左边的楼梯上去,会有人带你见到你的女儿,一个人去。”

    语罢又随着旋律带他的Omega转到别处去了。

    显然这本应是那位Alpha作为舞伴贴身陪同的时候告诉克劳德的信息。克劳德从某个角度上感谢自己的直觉,虽然现在拽着他跳舞的萨菲罗斯也称不上令人放松。



    见克劳德半晌未做言语,萨菲罗斯在步伐间隙抬头望一眼角落里那个极易被忽视的楼梯,两个穿西装的人把守在楼梯两侧,耳内都塞着通讯器。

    逐渐缩小的距离增强了前几周被莫名削弱的精神感知,从踏进这栋建筑起萨菲罗斯便发现除了克劳德之外,还有一位杰诺瓦细胞拥有者在这里。

    是那个孩子,克劳德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萨菲罗斯想起他与安吉尔的对话,低头看着克劳德头顶的发旋,沉吟一会儿开口道。

    “看来你遇到的麻烦还挺棘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克劳德不假思索地回击。

    萨菲罗斯有些惊讶克劳德依旧认定他与柯利尔无关。

    “她不是你的孩子。”克劳德停顿几秒又说了一遍,好像重复这个事实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勇气般,“她不是,你的孩子。”

    “但她是杰诺瓦细胞的拥有者,我们之间的联系,”萨菲罗斯俯下身去贴在克劳德的耳廓边缘道,“你一定比谁都清楚。”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闭嘴了,萨菲罗斯。” 

    又一个旋转,借着惯性克劳德撞上萨菲罗斯的胸膛。

    “许久未见你精神了许多,克劳德。”萨菲罗斯透过相贴的肌肤感受克劳德轻微的颤抖。

    乐曲进入慷慨激昂的阶段,有节奏地打击乐金属声克劳德只觉得吵得心烦。

    闭嘴,他在心中默念。连续旋转的眩晕让萨菲罗斯的话听起来同他的面容一样忽远忽近。

    “不解释下这件裙子吗,一个快递订单不足以让你穿上它,很明显是什么人用某样东西要挟了你,或者说上一次这样的经验让你意犹未尽了?我记得那时候是一个黑头发的女孩。”

    “这与你无关!”克劳德抬高的声音引起周围几人的侧目,萨菲罗斯见状带着他脱离圆圈往中央走去,但克劳德不是那么配合,亦步亦趋的四条腿纠缠在一起又恰到好处相互错开,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又想做什么?”克劳德咬住后槽牙压低音量。他终于放过了眼前的帕子,仰起头直视萨菲罗斯的眼睛,这时他才发现萨菲罗斯的领带与那手帕同为蔚蓝色,和自己的瞳色交相辉映。

    “偶尔试着相信我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如何?”萨菲罗斯转而托起克劳德的腰,上半身轻附下去逼出一个下腰动作,克劳德避无可避只能任由胸腰后仰倚住萨菲罗斯的手臂,站起身的时候低跟鞋一跺。

    中招的并不是纹路繁复的大理石地砖,而是萨菲罗斯的鞋尖。

    克劳德满意这样的意外,至少萨菲罗斯毫无破绽的表情抽动了那么一瞬。

    “谁要相信你,萨菲罗斯。”他恶劣地模仿着萨菲罗斯的说话习惯——总在句尾加上他的名字,一遍遍地重复。

    萨菲罗斯作为引导者的男步突然停下来,架起的左手缓缓落下扣住克劳德的腰,而克劳德也不得不停下站定,这让他们在周围一圈舞动的人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第二圆舞曲与众不同的特点在于乐曲末章渐强,最后与激昂的顶峰戛然而止。

    萨菲罗斯的指尖从克劳德的腰饑线一路向上游饑走,伴随逐渐欢快的音乐,经过凹陷的脊柱,外露在空气中的蝴蝶骨,与乐谱休止符同时停在克劳德后颈的腺体处,轻柔缓慢地捻饑揉着,仿佛在对待某样价值连城的珍宝。

    他享受克劳德在他的动作下不受控制地颤栗,甚至轻微地散发了一些信息素去压制克劳德溢出的柚香。

    “你能守护好你的孩子吗?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萨菲罗斯带有蛊惑意味的气音萦绕在他的左耳。

    克劳德僵硬在原地,瞪大眼睛越过身前的肩膀无措地寻找焦点,呼吸短促而激烈,胸膛贴着萨菲罗斯的怀抱剧烈起伏,周围的宾客随乐曲结束四散开来,而他却被定住无法动弹。

    闭嘴。

    他甚至想祈求,但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萨菲罗斯放过他的腺体,温热的掌心安抚性质的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拍了拍,克劳德才如大梦初醒般从萨菲罗斯的手臂间挣脱出来,后撤三步拉开距离,皱着眉凝视萨菲罗斯愉悦竖起的瞳孔。

    去吧。

    上下唇瓣相贴,无声的话语隔着两三米,在满堂杯盏阿谀声之间穿梭,最后映进克劳德的眼睛。


    萨菲罗斯背过身去走回餐台旁,端起被克劳德肆意摇晃过的那杯香槟,隔着气泡全无的淡金色酒液目送克劳德的背影冲向角落里的楼梯。

    “你把人激跑了?”杰内西斯走到萨菲罗斯身边,看着正通过楼梯口那两名守卫的克劳德,“放他一个人去?”

    萨菲罗斯放下手里的酒,从口袋里摸出近乎全新的手机解锁按了几下,把屏幕递给杰内西斯——他的客户刚通知他过一会儿也上楼去——再右滑画面,赫然是红色数字的倒计时。

    “那孩子也在上面,”萨菲罗斯侧目,“不太稳定。”

    杰内西斯倒吸一口凉气,眼睛落在萨菲罗斯悬在倒计时开始按钮上方的指尖。

    “你应该早点通知我的,残局收拾起来没你想得那么容易,社会边缘化人员。” 杰内西斯有些不满。

    萨菲罗斯没理会一旁杰内西斯的抱怨,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抱起手臂望着克劳德离开的方向。



7 {噩梦}



    楠木箱的把手被打磨得光亮顺滑,克劳德戴着丝绸手套几乎握不住,手掌维持抓握的姿势合起又放开,几个来回后他还是把手套褪下来扔到地上,再重新拎起这个天杀的箱子。

    通过楼梯入口之后,楼上的走廊里静谧到诡异,隔音处理比楼下的宴会厅更甚,克劳德不禁怀疑起这座酒店过去建造的初衷。拾级而上后并未是他想象的那样有人层层把守,反而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唯有尽头一扇双开门紧闭着等待克劳德去敲响。

    后颈被萨菲罗斯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难以言喻的不适,克劳德用微湿的掌心使力按揉着那块皮肤想掩盖掉Alpha的触感。这是他过去的记忆里萨菲罗斯第一次在信息素方面的越界——AO同处一室不相互影响是不可能的,但萨菲罗斯并没有用信息素控制克劳德的意思,或者说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一来杰诺瓦的共鸣比大动干戈的信息素好用得多,二是长时间的相处中克劳德多少习惯了萨菲罗斯刻意控制过的信息素浓度——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持紧张。

    可能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里身体已经忘记了那份警惕,所以反应才会如此之大,克劳德这么想着。

    离开萨菲罗斯后逐渐飘远的判断力回笼,克劳德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趁四周无人平复呼吸,脑海里飞速过一遍刚才的情景试图再翻找出更多的有价值的细节,毕竟萨菲罗斯一在他面前晃悠头就疼得乱成浆糊。

    对方强迫他主动进入宴会跳一支莫名其妙的舞,而不是直接让他上楼的行为令克劳德疑惑,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是什么?而萨菲罗斯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不信杰内西斯的邀请就能让萨菲罗斯从那个庄园里出来凑这个热闹。

    很明显刚才那位传递信息的Alpha并不介意让萨菲罗斯也听见他的话,但依克劳德对萨菲罗斯的了解,他不可能跟正常人类建立类似“共谋”的交流,也就是说“老板”只是单纯的认为萨菲罗斯是个普通的与会Alpha?

    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刚才应该更直截了当地问萨菲罗斯这些问题的,虽然对方给出答案的几率微乎其微。

    历经数年克劳德面对宿敌的突发奇想早就锻炼出见招拆招的淡然,比起研究萨菲罗斯的行为合理性,面前有更亟待解决的问题,

    站定在走廊尽头,克劳德已经能嗅到门后传来的烟草气息和似有似无的硝烟味。他努力了快一百年依旧不会主动地发起杰诺瓦的精神链接,不过这不妨碍他感知到柯利尔就在这里。

    他现在希望楠木箱里的东西能多少对这位“老板”构成一点威胁,终归斯特莱夫快递负责运送的订单尽是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屋内陈设与普通的酒店并无差别,外间客厅内间卧室的套房,柯利尔被蒙住眼睛安置在外厅的沙发上。克劳德环顾一圈目所能及之处没有别人,扔了那个箱子箭步冲过去解开柯利尔眼前的黑布,小姑娘似乎还未清醒,软软地倒进克劳德的怀里。

    克劳德半蹲在沙发前,肩膀抵着柯利尔的额头给她一个能靠住的借力,空出两只手撕开阻碍步伐的长裙露出固定在腿上的那柄小刀,利落地甩开刀刃割断捆住柯利尔双手的绳结,抱起神智不清的孩子往刚进来的入口走去,他得赶在柯利尔醒来之前带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意料之中地,门被结结实实地锁住了。克劳德正要抬起膝盖踹开这个看起来不算坚固的木门时,身后传来电动机械运行的声音。


    “来了就走多没意思,可爱的小人偶?”

    克劳德没想过全宇宙有人能把这个词说得比萨菲罗斯还恶心千百倍。他把柯利尔的脑袋按进怀里,回过身去面对从卧室里出来的罪魁祸首。

    他立即明白为什么这所谓的“老板”不亲自下楼参加舞会了——这位黑帮首领坐在轮椅上,刚才他所听见的正是由电动轮胎发出的机械运转声。

    “克劳德-斯特莱夫,你的身份显示已婚,但是闻起来不像是被标记过的样子。”

    “独自经营一家黑白通吃的快递公司,想过常在河边走有朝一日会湿鞋吗?”

    那人驱动轮椅靠近站在门边的克劳德。

    灯光打在对方瘦削干瘪的脸上,克劳德在脑海里搜索两秒,认出他正是那天在酒馆的晚上被自己掰断小指的男人。

    “那天你下手挺重,我回去疼了好几天,但比起那位害得我坐上轮椅的对家首领还是差了些。”

    “你找我来做什么。”

    “哦,我想想,资助一位丧偶且带着孩子的Omega,换他呆在我身边,不亏吧?”

    克劳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手里还有我敌对帮派与政府勾结的证据。”那人阴测测地说。

    “我从来不知道客户运输的东西是什么。”克劳德背在身后的手握紧蝴蝶刀,他没有耐心再陪这人废话了。门口只有楼梯处两个守卫,也许卧室里还有更多,但放倒这些人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你还没发现这箱子里装的东西?”对方的声音突然油腻地兴奋起来。

    “我不感兴趣。”

    “哈!我跟那位先生定做了一个好玩意,我的手下说他已经见过你了,那么一定可以把这东西调整得更可爱。”那人驾驶轮椅往楠木箱的位置走去。

    已经见过了?那位落选的Alpha是斯特莱夫快递的客户?

    “咔哒”。

    门锁与箱子锁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克劳德瞳孔骤缩猛地跳到墙角,同时面对负数个敌人时必须得找到不被背袭的掩体。

    来人是萨菲罗斯,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诡异且充满压迫感。

    轮椅上的人对着箱子里的东西发出不悦的咋舌声,转而面对踏进房间的萨菲罗斯,“初次见面先生,您的作品并不符合我的期待。”

    从克劳德的角度看去萨菲罗斯高大的身体正好挡住楠木箱,克劳德难以辨认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不容易平复的头疼伴随着萨菲罗斯的出现再次加剧,他皱眉思考着萨菲罗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凌乱的思绪找不到突破点。

    让事态变得更糟的是一直伏在他肩膀上的柯利尔醒了。

    不,不对,那清明的眼神里丝毫不见初醒的朦胧感,她先前的昏迷是伪装。克劳德与那双立起的竖瞳近距离对视着,只觉得眼前的孩子熟悉又陌生。

    “克劳德?” 怀里的小女孩发出克劳德从未听过的、成熟且平静的声音。

    手心的刀锋刹那间顶在柯利尔柔软的颈部肌肤上,他明白这是经过杰诺瓦细胞完善过的人格——就像当时他见到蒂法后迅速补全了缺失的那五年一样。柯利尔过去见过的人只可能是绑架她的某个黑帮,那么她吸收的信息一定充满血腥残忍杀戮,这样的记忆与杰诺瓦细胞结合只可能滋生出更恐怖的后果。

    他必须,他必须把下一个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克劳德。”萨菲罗斯的声音阻止克劳德的手继续用力,柯利尔听见呼唤声一并看向萨菲罗斯。两双相同的眼睛视线交汇,下一秒被忽视许久的轮椅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几名穿黑西装的人听见这喊叫后从卧室里鱼贯而出,五声拉开保险栓的声音传来,而轮椅上的尖叫声还在持续,那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缩成一团,单纯的精神折磨使他看起来并无外伤,几个手下见状只能举着枪面面相觑。

    克劳德转过身去对萨菲罗斯喊:“你先停下!”

    萨菲罗斯挑挑眉。

    “你让柯利尔停下!!”克劳德几乎是在怒吼了,高分贝的尖叫吵得他快炸开,血液上涌心跳加速,他知道这大概是杰诺瓦的共鸣,但他现在得借着这样的刺激去解决那五个拿㳧枪的人。

    危机讲究先来后到。克劳德咬着牙把先前撕过的裙子再扯短几寸,手腕一翻掀起身前的长沙发做掩护压低身型滑到那几位站成一排的人身后,爆发力凝聚在刀柄照着他们的后颈使力一点,在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再用脚尖踢开散落满地的手枪。

    克劳德的攻击控制在能打晕他们却不至死的范围间,他不想在这么混乱的时候再给自己添多余的麻烦。

    几秒后房间归于沉寂,倒在地上的人连痛苦的哼声都没有,克劳德隔着凌乱的家具回过头看向萨菲罗斯——柯利尔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到萨菲罗斯身边,眼睛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模样,正有些不知所措地揪着萨菲罗斯的袖子。旁边轮椅上的人翻着白眼口吐唾沫,手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意识混沌。

    “你要做什么。”克劳德再一次质问淡然而立的萨菲罗斯。他保持眼睛盯住对方的状态缓缓地蹲下身,以刚才掀翻的沙发做掩护在视线死角摸索着捡起地上的某只手㳧枪。

    突然萨菲罗斯就笑了,笑得克劳德汗毛倒竖。

    他顾不上再考虑别的,用手臂撑起身体翻跃过身前的沙发茶几冲向房间门口,跑动间左手持㳧枪射击萨菲罗斯的身侧——子弹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可以起到佯攻和威慑的作用,克劳德无比庆幸自己扔掉了另一只手套——空出来的右手甩开蝴蝶刀刃直逼萨菲罗斯的侧颈,他必须分开萨菲罗斯和柯利尔,越快越好。

    刀尖距离目标几寸的时候,克劳德被后方突如其来的冲击和巨响打乱身形。萨菲罗斯就势拽着柯利尔向右一闪,克劳德扑空,还未等他重新调整好姿势的时候,萨菲罗斯已经张开黑色片翼。

    酒店房间的玻璃被炸出个洞,黑夜里的高层建筑内狂风大作,楼下的宴会厅接二连三地传来爆破声,热浪伴随着宾客的尖叫向上翻涌,空气中四溢纤维烧焦的刺鼻气味。火舌肆无忌惮地舔舐克劳德破损的衣物,汗水顺着额角滴下,剧烈的头痛和爆炸导致的耳鸣轮番折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克劳德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膝盖发软跌倒在柔软却发烫的地毯上,杂乱的音波间依稀能听见一声清脆的击打。他用尽全力抬起头,萨菲罗斯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丝克劳德无比熟悉的笑容,巨大的黑色翅膀遮天蔽月。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视野里只剩自己努力伸出的手、无处不在的火光和歪倒在萨菲罗斯怀里的柯利尔。

    恬淡无奇的生活和势均力敌的悠久时光让克劳德近乎忘却了,那个似笑非笑的嘴角和热浪间转身而去的背影——

    是他记忆深处犹如世界末日般绝望而又刻骨铭心的噩梦。


tbc

下一章 


感谢评论红心蓝手!

萨菲真的没打孩子!

正文结束后会来个番外讲讲云失去意识前后到底发生了啥还挺好玩的

皮卡皮卡皮

【SC】Medicine 序章

是ABO车

是得了发情期躁狂的云

永生后设定

现代地球pa

chuang下打架床上继续的阿十八

萨和云都有点疼

既然正文要带球跑那我们序章先弄个球出来

是男人的浪漫

直白枪那啥支描写

5k8字


点 我 看 萨 菲 罗 斯 打 枪

tbc

下一章 


有些疑问和悬念后文会说(´・Д・)」

是ABO车

是得了发情期躁狂的云

永生后设定

现代地球pa

chuang下打架床上继续的阿十八

萨和云都有点疼

既然正文要带球跑那我们序章先弄个球出来

是男人的浪漫

直白枪那啥支描写

5k8字


点 我 看 萨 菲 罗 斯 打 枪

tbc

下一章 


有些疑问和悬念后文会说(´・Д・)」

皮卡皮卡皮

【SC】伪善天堂(一发完)

ooc

我流天堂pa

堕天使萨x天使云

以及师生au

全文1w6

之前发的上和中过两天会存评并删除


1

    身居闲职总归招小人记恨。

    我把裙子压到膝盖下面,跪在池塘边伸手到水里捞我那已化成落汤鸡的笔记本,好在这只是众多笔记本中的其中一个,拿回去用纸巾擦干净水,晾干后再用重物压几天就能恢复原样。我还未学过魔法,那是见过天使之后才能开始修习的课程,不然挥挥手就能让笔记本干净如初了。

    之后必须把笔记本都锁起来,最好锁在修女爱丽丝的房间,我相...

ooc

我流天堂pa

堕天使萨x天使云

以及师生au

全文1w6

之前发的上和中过两天会存评并删除


1

    身居闲职总归招小人记恨。

    我把裙子压到膝盖下面,跪在池塘边伸手到水里捞我那已化成落汤鸡的笔记本,好在这只是众多笔记本中的其中一个,拿回去用纸巾擦干净水,晾干后再用重物压几天就能恢复原样。我还未学过魔法,那是见过天使之后才能开始修习的课程,不然挥挥手就能让笔记本干净如初了。

    之后必须把笔记本都锁起来,最好锁在修女爱丽丝的房间,我相信她能理解我的难处,她是这座教堂里唯一能与我聊一聊神启的修女——那些挑事作恶的人连神启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咬着手帕嫉妒我将来能作为接受过神启的人而升职去天堂工作,享受更丰厚的俸禄和宽松的假期。

    时过境迁,世人对天堂的误解越来越深,幸福归处大善终焉根本不存在,说穿了天堂其实是一个权力滔天的垄断企业,散落人间各地的教堂算是规模大小各异的分公司,办理婚丧嫁娶忏悔反省洗礼精神依赖背锅一条龙服务。员工终身合约制,准确来说,是生前死后合约制,比如我也不清楚修女爱丽丝到底多少岁了,似乎从我出生受洗时她就在这座教堂工作,十几年后我做了修女她还是这副模样。

    爱丽丝是这座教堂的管理者,是她给我安排了这份“闲职”。

    每座教堂里都有一座告解室,告解室的另一端坐着聆听忏悔的神父,所有人都对此坚信不疑。

    不,并不是这样的,所以我说世人的误解颇深。神父的工作安排为做二休三,连续工作两天后就能回到天堂整理档案收纳文件并享受假期。其中“休三”的那三天,告解室这头坐着的便是我这样的“忏悔记录员”,负责记录下来每一位前来“忏悔”的信徒所说的“罪行”,整理在笔记本上,等神父从天堂回来之后呈给他审阅。

        在坐进告解室狭窄的板凳前,我也曾抱怨过为什么神父能享有比工作时间还长的假期。等真正开始工作时,我却怜悯起快要秃顶的神父来——你能相信他们甚至会忏悔“今天当着女生的面脱了鞋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那些年轻的男信徒们纯粹是把这地方当成树洞了!

    不过告解室的结构的确挺像树洞,木头做的,高度还不到两米,最多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坐下。我这一侧的空间倒是宽敞些,偶尔能站起来伸伸懒腰再活动活动因久坐而酸痛的双腿。

    从水塘里拎起我的笔记本之后,我揪着书脊抖了抖里面残余的水滴,然后翻开确认里面的字迹有没有被晕开。爱丽丝给的墨水似乎有良好的防水性能,毕竟她是能随意出入天堂的高阶修女,有什么样的好东西都不奇怪。

    我低头检查裙摆,再怎么小心,修女制服上还是蹭到了水塘边的青苔。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我必须在晚间祷告前换一条新的,那就只能等下午两点的记录工作结束后再去。

    希望上帝可以原谅我带着一小块污渍去聆听信徒忏悔这种小事。

    那被坏女人们投入池塘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告解室的桌面上,现在还没有人来,我百无聊赖地翻开牛津皮的外封晾一晾湿答答的扉页。

    别的记录员是按照日期来写告解内容,我却倾向于用名字来归类。告解人与我不能见面,但我耳朵不错(可能是神启的缘故),就算隔着开了一个小洞的木板也能精准分辨出每个人的声音。当然了,告解过程中只有少部分人会自述他们的名字,那些拒绝将名字告诉神父的人(这给神父添了许多的麻烦,有时候翻找名录核对信息能耽误整个晚上),我都用简单的代号来标记。

    所以我的笔记本里藏着许多信徒的故事。

    比如这个代号——克劳德-斯特莱夫。

    这位告解人显然也是把告解室当成树洞的一员,他告解的内容是他的梦境。少年也许深受其苦,但他的梦实在有趣。我知道将别人的痛苦充作自己的快乐是不厚道的行为,可天堂不就是依靠信徒们的痛苦才得以运转的吗,我只是遵守天堂员工行为守则罢了。

    我不太确定“克劳德斯特莱夫”到底是不是他的名字。尽管告解人努力地让他的梦境听起来像是个第三方视角的故事,但经验丰富的我还是能察觉到那些梦的的确确是以“克劳德斯特莱夫”的视角展开的。

    记得他初次坐进告解室的那天,苍白却温润的掌心朝上,伸过木板下方那个小圆洞。我用枝条沾了圣水点于他的肌肤,晕染开他残留在手指上的油性笔痕迹。

    我猜他大概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手里这本湿答答的笔记本里记录了他第一次来告解时描述的梦境,我既然觉得有趣,就肯定不会独享这份快乐。

    他的梦魇有关天堂与地狱,天使与堕天使,毒蛇与苹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与我背诵过千百遍的天堂发展史有不少异曲同工之处。


2

    没有人能预料到大天使的堕天。

    也没有人会想到堕天使挑起战争。

    黑色羽翼遮天蔽日,大地被黑暗笼罩。硝烟四起,瘟疫横行,人类饥不择食相互残杀,苦苦哀求上帝相助。聆听愿望的天使们逆光降临以生命献祭,持弓射杀恶魔却不敌邪佞加持的铁链,毒液腐蚀光洁的皮肤,洁白的翅膀带血,羽翼被折断从天马背上坠落,倒栽进已然荒芜的人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永夜到来之际,上帝将被困于天堂,天使尽数囚禁在地狱,堕天使扬起永世燃烧的蓝色火焰,凡人于大火中走向灭亡,连焚寂天使的绝望尖叫都会成为地狱的养份,浴火重生的不再是凤凰,而是蚕食黎明的罪恶之蛇。

    本该如此,战争本该如此。

    前夜。

    克劳德斯特莱夫在北方山脉间巡游,他新配给的翅膀显然不适合这样大雪纷飞的环境。

    实习天使在气候判断上产生误差是常有的事情,过去许多小天使在极端天气中迷失并坠落人间,一次轮回之后回到天堂,不得不从零开始再次参加天堂的飞行训练。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长出一副新的翅膀——四肢被天马用金环扣住,滚烫的圣水一次次浇在后背最贴近蝴蝶骨的皮肤直至雪白的骨节暴露在外,权天使高举金钉击穿圆润的突起,在破口处种进两根被祝福过的白羽,光芒照耀下新生羽翼便会破茧而出。

    整个过程没有血液,天堂不会有血液;也没有痛呼,天堂听不见痛呼。

    可那真的挺疼,克劳德扇动翅膀躲开一片冷锋云。

    克劳德怀念起遗留在羽翼清洁处的那副更厚实有力的原生羽翼,也许能帮助他在暴风雪中飞得快一些。拥有一定资历的实习天使可以申请配给替换翅膀来应对不同环境的飞行,他原打算趁这次巡游适应这副新翅膀,没想到会碰上这样大的风雪。

    必须歇一歇了。克劳德俯冲下去降落在被白雪覆盖的山崖上,赤裸的脚丫把积雪烫出两个小小的坑——无论环境如何,天使的身体总是如圣火般温暖。

    漫天的雪花里克劳德看见有人坐在山崖的尽头,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十分高大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会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人身边,松软的雪地里留下一串圆圆的脚印。

    走近了克劳德才看清那头银色长发几乎要融进这场大雪里去。

    “萨菲罗斯!”他带有喜悦的喊声碎在风里。

    克劳德很高兴能在他负责巡游的地方遇见这位颇受崇敬的大天使。

    萨菲罗斯失踪的这五天,天堂都快乱套了,一群丘比特临危受命接过原先萨菲罗斯的日常工作,忙得顾不上准备情人节用的爱之箭。

    “克劳德。”萨菲罗斯转过身来,抖开白色翅膀上的积雪,低头看着小天使坐到他身边。“你的翅膀不太合适。”他看了看克劳德背后单薄的羽翼。

    克劳德有点紧张,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许多年前在他第一次生长羽翼的时候,本应由权天使负责的仪式因上帝的临时抽调而耽搁,但圣水已经浇过,脊背的皮肤早就褪去暴露出雪白的骨,克劳德在天马的压制下疼得微微颤抖,金钉还未落下,他只能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权天使归来。

    就在克劳德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后背的钝痛突然尖锐——路过的萨菲罗斯从漫长的折磨里解救了他,圣钉两次穿过身体左右的蝴蝶谷,植入白羽——只有他的初羽仪式是由更高阶的大天使完成的。

    那两下刻骨铭心的疼痛构筑起克劳德唯一的信仰。

    突然头顶的雪变小了,硕大的羽翼遮挡在克劳德头顶,克劳德顺势抬头望去,纷扬雪花再次堆积在萨菲罗斯翅膀上。

    小天使意识到不对劲,颤抖的手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穿过硬挺的箭羽,轻抚上萨菲罗斯的羽根——

    冰冷的,不属于天使的温度。

    萨菲罗斯拽住克劳德的手腕,毫无温度的手心在大雪里贴着滚烫的脉搏。

    “你还虔诚吗?” 萨菲罗斯低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窥伺过天堂的真相,你还虔诚吗?”

    克劳德猛地回想起萨菲罗斯失踪前天堂档案室被侵入的流言。他僵在萨菲罗斯的羽翼里,睁大眼睛,那副曾让他艳羡不已的翅膀渐渐化成视野里唯一的黑,与脚下悬崖深渊无尽的暗色交相辉映。

    凝视着萨菲罗斯狭长的瞳孔,穿过交汇的视线,他在萨菲罗斯的眼底看见太阳升起后那将化作炼狱的战场。

    是战争!

    克劳德挣扎着跳起来,肆虐的暴风吹得他近乎站不稳,萨菲罗斯扣住他左边的羽根控制着他的动作。

    此时克劳德倒庆幸起今天用的替换翅膀。与根部坚固圆润的原生羽翼不同,替换翅膀是由尖锐的羽根穿过骨头上的孔固定的——那羽根是为数不多的能穿破天使肌肤的物质。

    他逆着堕天使的方向用力一拉,半边翅膀脱落,鲜红发烫的血液滴在雪地上烧穿积雪,克劳德痛得直抽气。

    这是人间的山峰,存在血液与疼痛。

    他用仅剩的半边翅膀借力,冲向萨菲罗斯的怀里,天使脱落的羽根化作绝佳的武器撕破对方尚未恢复力量的身体。

    黑色的堕天使向深渊坠落。

    小天使趴在悬崖边的雪地里,脊背上被大天使刺穿的蝴蝶骨淌着血。

    赐予他飞翔的神下坠到地狱去,还抱着他沾血的白色翅膀。

    失去意识前,克劳德祈祷着,若真要转生,下次初羽仪式还是让权天使来吧。


    沾湿的笔记本里记录的告解就到这了。我纯粹是把克劳德斯特莱夫的故事当成天堂野史来读,甚至期待起后续。

    虽然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但有些细节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原谅没见过天使的小修女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天堂求证一下这梦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告解室的另一边传来木门开合的声音,我把湿漉漉的本子摆到一旁,展开今天的笔记本,用白色的羽毛笔蘸了蘸爱丽丝给我的墨水,准备好聆听这位告解人的“忏悔”。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愉悦地在本子上落笔写下他的名字。

    克劳德斯特莱夫,你又遭遇了什么样的梦?


3

    学校闹哄哄的快餐店里。

    “做萨菲罗斯的助教有什么感想?”扎克斯剥下牛肉汉堡外面那层纸,张开嘴比划着试图一口咬下所有食材。

    克劳德把下巴杵在油腻腻的桌面上,发出痛苦的哀叫。

    扎克斯看看手里的午饭,又看看没精打采的克劳德,然后放下还没动过的汉堡,拿来张褐色的环保再生纸巾,双手抬起克劳德的下巴垫在他与桌面之间。

    “不至于这么可怕吧。”

    “是我不行......”克劳德下颚支撑不住,把脸往侧边一滚,纸巾就黏在脸颊上。

    大学提供给研究生的校内岗位不少,大部分是实验室助理或者本科助教这类对学术水平有要求的兼职,时薪还算可观,工作内容无非是帮教授备课批作业回复邮件回答问题,期末的时候再加个监考和核登分数。

    学期伊始每个学院都会按照专业招一批助教再随机分配到各个教授手下,克劳德上学期第一次申请的时候分到扎克斯现在的导师安吉尔,因此对这份工作的难易程度有了错误的认知。

    上个星期他收到邮件通知结果的时候愣住了。 

    萨菲罗斯这学期难得开了大课,助教的岗位不偏不倚落到克劳德头上。自从拖着疲惫的大脑连滚带爬地从本科荣誉学位的小班制毕业后,克劳德就再也没见过萨菲罗斯,连校园偶遇这个级别的都没有。突然一下又要恢复到坐在办公室单间里面对面的距离,是从学生一侧转换立场到教师一侧,他有点不适应。

    极度不适应。

    去年克劳德在拿到毕业证的第二天就从萨菲罗斯的公寓里搬了出去。那个下午萨菲罗斯肩上披着羊毛毯子倚在门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手里的黑咖啡,旁观克劳德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数次整理出三四个纸箱。克劳德自己的东西极少,其余大部分都是萨菲罗斯和他一起去买的,萨菲罗斯说留着也没什么用,让克劳德尽数带走了。

    萨菲罗斯站的位置极其刁钻,每次出入克劳德都不得不小声地跟他说一句“借过一下”,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对话。搬家公司的司机上楼来帮忙把纸箱搬到车上时都被这凝滞的气氛冲撞得开不出玩笑来,载着克劳德和他的家当往学校宿舍开的时候,这位络腮胡的白人大叔叹口气安慰道“分手也没关系,你还能再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克劳德无语凝噎找不出语言反驳,毕竟早上洗漱时还能透过镜子看见前两天萨菲罗斯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但事情又不是那么单纯。他窝在副驾驶座上把T恤领口往上拉了拉,强忍路途颠簸造成的胃部不适。

    研究生的学费比大学时期少了近乎一个零,自己能做到收支平衡后没什么借口继续赖在萨菲罗斯家里。萨菲罗斯听了克劳德带有试探意味的陈述后也只是点点头默许,问过几句他接下来一年的住所就着手帮他处理起搬家事宜。

    这么一搞,克劳德反倒看不懂萨菲罗斯的意思了。

    扎克斯拿一根奇长的薯条戳了戳克劳德的脸让他回神。“再不吃凉了,一会儿不是还要跟我去宠物市场买斯坦普的驱虫项圈吗。”

    斯坦普是扎克斯养的边境牧羊犬。

    克劳德撑着桌子直起后背,抓起餐盘里的鸡块往嘴里送,味同嚼蜡。上午的时候收到邮件通知他明天还要去萨菲罗斯的办公室批改学生们刚上交的作业,带图模型加小论文,这类作业助教必须跟教授敲定了评分标准后再确认分数,估计又要折腾到天黑。

    “萨菲罗斯今年开的什么课?实在不行找个理由辞掉助教,上周有别的实验室给你发面试邀请了吧?”

    “环境经济学,”克劳德撕开番茄酱包装,“如果半路辞掉校内岗位,学校再也不会给你发任何工作offer。”

    扎克斯听闻忍不住把自己那几根鸡条也挪到克劳德的餐盘里,让他多吃点打起精神面对残酷人生。

    斯坦普的宠物用品一直都在固定的店家买。从臭烘烘的宠物市场入口进去后七拐八拐,名叫“神罗”的店坐落在还算干净的一角,门上挂着老板画的狗狗,推开门带动店内的小风铃丁零当啷响。

    扎克斯倚着柜台跟老板聊天,克劳德蹲在造型奇特的笼子边上看小仓鼠跑步,金丝熊挪动肥硕的屁股在蓝色的塑料管道里钻来钻去。

    学校宿舍不让养宠物,但依旧有不少人偷偷养(比如扎克斯),克劳德在电梯里撞见过好几次有人抱着狗下楼遛弯,这还不算那些仓鼠金鱼乌龟那些关在房间里没人能发现的宠物。反正学校不查房也没有门禁时间,卫生都是自己打扫。像是只允许学生入住的单身公寓,独门独户一人一间,基础家具齐全自带卫浴厨房,就是洗澡的地方有点小,克劳德洗头的时候胳膊肘总撞到一体式的淋浴房侧壁上。

    等再抬起头时,扎克斯不知道去了哪里,面带笑意的老板独自在柜台后面站着,“他去一趟盥洗室,估计马上就回来啦!你随便看看,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克劳德不太会应付店家推销的技巧,刚想支吾着回绝时,无意间扫到角落里的透明箱子里盘着一条白银色的东西,凑近一看,小蛇抬起头露出眼睛,吐了吐淡粉信子。

    这挥之不去的既视感几乎要让他嗤笑出声。

    等扎克斯甩着手上的水从盥洗室里出来时,看见克劳德正捧着一个垫了厨房纸的塑料箱,小银蛇在里头安然躺好。

    他的表情猛地变得古怪起来。

    “你买下它了?”

    “嗯。”

    可能克劳德试图“饲养蛇作为宠物”这一事实令扎克斯过于震惊,他哼哈了半天克劳德也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最后扎克斯扶额嘱咐道:“记得把盖子关好,要是哪天起床发现它不见了,住你旁边的人可能会写邮件给学校然后把你赶出去......”

    “好的。”克劳德还买了一袋冷冻小鼠。

    回去的车上,扎克斯突然转过身问,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意思,“最近还去教堂吗?”

    “偶尔吧。”克劳德望向窗外,才意识到一位拜访教堂的告解人把蛇作为宠物是件多么......违和的事情。


    4

    经济学院的楼建得和其他学院的相差极大。他们大学明明有钱得要命,一年四季修缮建筑盖新楼从没停下过,却保留了经济学院的青石外墙和教堂风玻璃彩窗,左右对称式的建筑结构与中间高两侧低的楼层设计结合在一起凑成古典主义风格,而建筑内部又全部重新装修成一个现代大学学院该有的样子。

    克劳德单肩背着书包绕过台阶上东扭西扭的粗电缆,学院门口的空地上架起大功率电灯,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摄影设备堆在一旁——每年都有很多剧组来他们学院取景,恐怖电影剧组的比例出奇得高,克劳德认出那个快有四层楼高的巨大灯板是要模拟闪电的白光——刚才调试的时候闪得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闭起眼睛。

    五点之后基本大课都结束了,五楼以下都没什么学生逗留,再往上走就是研究生和教授的办公室,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几个兼职教授早早回了家,剩下的人全都蹲在萝卜坑里工作。

    右手边走廊第三个房间,门上有一小条玻璃,这地方克劳德在大三大四的时候来过无数次,他知道坐在里面的人肯定能看见门外突然出现的黑影,手悬在门把上方几秒后推开门走进萨菲罗斯的办公室。

    与昏暗的走廊相对的是房间内温暖的白炽灯,还有克劳德熟悉的气息,萨菲罗斯的公寓里也是这样的味道。

    这听起来很奇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克劳德的嗅觉算不上灵敏,但他仍然能靠这份亲密接触过才能摄取的私密信息分辨出不同的人。惯用的香水或是洗衣粉柔顺剂并不会造成影响,也许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特色。之前他与萨菲罗斯的同款衣服混在一起时,哪怕它们是被清洗过的,克劳德只要蹲在洗衣篮旁拿起两件衣服嗅一嗅就能辨认出哪件应该放进萨菲罗斯的衣柜。

    “坐。”萨菲罗斯从镜片后方抬起眼睛看了看站在桌子旁的青年,示意他坐进另一侧的椅子里。

    克劳德抿抿嘴,把书包甩到地上掏出红笔,自觉拿过左侧桌面上高高垒起的一沓report,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问萨菲罗斯要批改要求。

    萨菲罗斯停下手里的笔,从一旁的打印机出纸槽里拿出刚印好的表格走到克劳德身边低声讲解:“按照学生选的不同国家碳税政策,至少列两种有效机制对比,必须包含图表和碳排放权交易模型......”

    克劳德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萨菲罗斯的话里,忽视掉耳侧的微痒和面前垂下的银色长发。

    两年前他跟扎克斯一起修的这门课,期末考前兵荒马乱地补遗漏的地方。萨菲罗斯从不用课件和电脑,投影仪加一张纸一支笔,知识点写得飞快,稍微走神几分钟就错过整面的笔记。经济学院又是朵奇葩,别的学院都是同门课用同样的卷子,不同教授的学生还能坐在一块复习,全校只有他们学院的教授跟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全部分开考试,最夸张的微观经济入门这种必修课能搞出五六张不同的试卷,这导致期末的时候如果想补知识点除了一趟趟跑教授办公室之外别无他法。

    当时还要在扎克斯面前装作跟萨菲罗斯不是很熟的样子,萨菲罗斯的嘴角因克劳德拙劣的演技一直带着微妙的弧度。

    “......不要求查重,但要是有明显抄袭迹象或者资料来源有疑问的你单独放到一边我来看。”萨菲罗斯的指尖点在克劳德红笔笔尖旁,又坐回位置自顾自地忙起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克劳德缩在宽大的显示器后面,闷声工作之余悄悄瞄着电脑的另一端。

    萨菲罗斯并不近视,为了防蓝光在看电脑的时候戴着一副平光眼镜,这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天色彻底暗下去,外面那个拍恐怖片的剧组已经开始工作了,模拟闪电的白色探照灯晃得屋内明暗交错。萨菲罗斯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半圈,拉上窗帘,回过身来拿起克劳德批好的三四份作业简单看了一遍再重新放回原处。

    空间好像猛地变小了,他和萨菲罗斯被关在这个四方的盒子里任由时间在河川里奔流。同楼层的灯一盏盏暗下去,闪光短暂地照亮整栋建筑,只能听见纸页翻动与笔尖摩擦的声音。

    萨菲罗斯偏爱极静的工作环境,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求克劳德在天黑之后前来。在校外也如此,有时候克劳德起夜,看见客厅里亮一盏台灯,台灯旁是穿着宽松衣裤的萨菲罗斯,键盘敲击的声响可以伴着他的睡眠直到黎明破晓。

    肠胃蠕动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克劳德的笔尴尬地停下,萨菲罗斯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手指在桌下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条小饼干放在克劳德面前。

    “没吃晚饭?”

    “嗯。”他闷闷地回答,视线落在眼前的饼干包装袋上。下午的研讨会一杆子开到五点,克劳德路过万年排长队的快餐店,连个甜甜圈都来不及买就直奔萨菲罗斯这儿来了,助教的工资按小时计,他必须争分夺秒。

    “别弄脏学生的作业。”

    “哦。”

    克劳德活动几下酸痛的后背,用牙咬开包装袋。萨菲罗斯看了他一眼,又递过去张纸巾。

    他尽量轻地吃酥脆的饼干,塞进嘴里抿化了再小声咬碎,不想破坏眼下专心致志的宁静。

    归属感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克劳德总是能从萨菲罗斯一些细小的举动获得归属感。偏偏他对眼前的男人又有种难以言说的厌恶,他认为萨菲罗斯的余裕和从容是长期处于支配地位的习惯,这让萨菲罗斯更像是世界的旁观者,克劳德厌恶这种游刃有余。克劳德与萨菲罗斯同居的两年时间里,矛盾无时不刻不在撕裂他。他在漆黑的河川里浮浮沉沉数百年,有一天萨菲罗斯冲着快要溺死的他伸出手来,他急切地想要摆脱独自挣扎的孤独,手心交握,寒风吹过被河水浸透了的身体,冻得他只好再次跌回河川里,又回味肌肤相贴的温暖,而萨菲罗斯依然在河岸边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与奔流的时间缠斗。

    那河川冷得宛若数次撒在克劳德手心的圣水。    

    

    “我开车送你回去。” 收拾东西的时候整栋楼只剩萨菲罗斯的办公室还亮着。

    “不用了,谢谢。”克劳德说完就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他竟然跟萨菲罗斯说谢谢。

    突然眼前一暗,高大的身影挡住灯光,刚要背起书包的克劳德被堵在椅子里,萨菲罗斯双手撑在扶手上,俯下身去与克劳德对视。

    长发笼罩在克劳德肩上,他尽可能地后缩,紧贴着椅背。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感受过萨菲罗斯的气息了。

    “上个星期你的任务是核对学生签到情况和上传笔记,按照你的习惯五个小时以内绝对可以完成,而教务处收到的工作时间是十个小时。”

    克劳德的脊背渐渐发凉。

    “不解释一下这份代考广告吗,克劳德?”

    他快要窒息了,脑袋嗡嗡响。虚报助教时长是小事,被教授抓包代考足以让他被劝退卷铺盖回老家,保不准本科学位也一并作废。

    “我很缺钱。”克劳德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慌张。“这学期的学生贷款没有批下来宿舍每个月一千八百多基尔的租金还有自费的实验材料生活费餐费......”

    还是暴露了,萨菲罗斯深知他一紧张就语速加快的小习惯。

    “我可以当作没看到那份广告,克劳德。”萨菲罗斯直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外套穿好,不紧不慢地撩起被衣物压住的头发,“你也没有必要再为宿舍租金发愁。”

    克劳德闭了闭眼,默默跟在萨菲罗斯身后上了车。好吧,这样的结果还不算特别难以接受。

    他很快又要搬回萨菲罗斯的公寓了。

    克劳德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带点恶意的语气说:“我养了一条蛇,我得带着他。”

   “哦?”萨菲罗斯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你可以养【宠物】。”

    毫无波澜的反应着实无趣,克劳德抱着书包背过身去额头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街边路灯划过。



5

    修女爱丽丝的房间边上有两个图书室,分内间和外间。外间供全教堂的人使用,内间的存在原本是个秘密,有一天我撞见爱丽丝拿着一把黄铜钥匙撬开地上的三块地板,才发现这间图书室别有洞天。

    手里那本笔记本已经快干了,纸张发脆,我打算让爱丽丝帮忙弄平整。时钟指针渐渐指向午夜,外间图书室灯火通明,教堂不允许修女们过了十二点还在外面逗留,我必须尽快整理完今天的告解内容。

    乏善可陈,除了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告解依旧令人好奇。

    天堂会如何奖励将战争扼杀在摇篮里的小天使呢?

       上帝刚从长梦里的醒来,全知眼看见已经胎死腹中的战争,低头发现克劳德倒在雪地里,另指派两位天使给他捧回了天堂。

    那失去翅膀的背骨迟迟不肯愈合,血从入口沿着云街一路滴到权天使的神位下,鲜红滚烫。权天使垂眸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小天使,无奈地摇头表示无法处理这样的伤口。

    高位神权的天使堕天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大约是克劳德的翅膀从此不再被祝福,脊骨上的洞也就无法恢复原样。

    就算卸下另一边的替换翅膀,原生羽翼也无法固定,克劳德在羽翼清洁处尝试过,右边一侧破败地耷下去无论如何都煽动不起来,好像那翅膀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于是他变成天堂里唯一的单翼天使,而且不被允许向众神解释这片翼的因果。克劳德倒宁愿那时没被救起,转世一轮再回来,痛就痛了,总比留下来受人非议要好。

    一段时间过后,他们商定好新的处理方案——将堕天使的真相隐瞒,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转世轮回去了,再安排给小天使一个需要长期呆在人间的“闲职”。

    这倒是十分符合天堂的作风。我为天堂勤勤恳恳工作数年,明白这里的“安排”实际上是打发,上帝那老爷子一定是觉得克劳德顶着单边翅膀在天堂乱晃有碍观瞻,才以“奖励”的名义下放一个不能长时间飞行的天使隐去羽翼来人间做守护天使。

    还未来得及建设教堂的地区往往需要一位隐匿在人群中的守护天使。他无私地给予世人帮助,隐秘地传达上帝的意念。如果这片地区建起教堂,守护天使就可以通过教堂里的天堂入口回去述职复命。



    克劳德·斯特莱夫被分配到南方一个气候湿润的小镇,那里日照充足,庄园主为人谦和善良,依附在庄园周围的农民大多以种植水果为生。

    天堂给克劳德赋予的身份是庄园主外出征战归来的小儿子,实际上那孩子已经战死了,正在天堂的门外排着队呢,克劳德被天马驮着离开天堂的时候正好与那位青年擦肩而过。

    上帝的魔法可以让“克劳德”的存在扎根于每一位见过他的世人心里并完全替换掉原先那个人的印象,就好像看着他长大那般熟悉。

    “早安,克劳德先生,谢谢您上周帮忙运送的药物,我母亲的病已经快好啦。”

    “想买一点画材吗,我听说庄园主从外面找来一位画师想做自画像。”

    “昨晚我的猫走丢了,克劳德先生能帮我找找吗,它的名字叫凯特西!”    

    如果克劳德早些知道守护天使干的都是万事屋的活,那他可能更愿意留在天堂做一些朝五晚九的工作,而不是跑到人间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还没有工资。

    聚集在周围的民众更多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不得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转而用缰绳牵着马穿过市集。前两天听庄园主说东侧的苹果林生了一个月的虫,再这样下去怕是影响收成,克劳德受人委托去看看。

    如果农药这类的处理方法解决与不了,那就需要天使的奇迹。克劳德自从离开天堂之后很少用魔法制造奇迹,小型奇迹的效力日趋下降,这是否与消失的翅膀有关还未知,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

    等走过晨起的集市,克劳德挂在马鞍上的小布袋里已经塞满了当季的水果蔬菜,与之相对的还有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又多了几项需要处理的委托。走到小镇门口的时候人群就渐渐散开了,克劳德踩着脚蹬上马的时候,那位请求他找猫的小姑娘把沾了泥土的手在方格围裙上抹了抹,高举起来跟他说再见。

    沿着去年刚修建好的小路往东骑行一会儿就是苹果林,克劳德途径小镇门口时看见快要建成的教堂,靠近顶端的地方还是空架的木梁,其余都已经贴好墙面。木工新作好的长椅堆叠在石块砌成的矮篱中间,橙红的夕阳穿过未封严实的穹顶,透过敞开的大门他能看见教堂中央的神像。

    几个工人都认识克劳德,见他骑马经过,抱着怀里的风笛冲他打招呼,络腮胡挤进眼角的皱纹里,随后悠扬乐声与晚霞交融。

    克劳德的心里唐突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复杂的、密密交织的不舍与希望。他攥紧手里的缰绳,双腿轻夹马腹,任由马儿跑起来,在麦田与梨子树中间的狭道上跑起来。

    初秋的晚风迎面吹起挺立的额发,自从失去翅膀之后他许久没有如此贴近过风,马蹄铁和石板发生有规律地撞击,世间被遗留在身后,而夕阳与那风笛声却一路追着他走了很远。

    旷野里,无人能发现肆意骑行的小天使嘴角眉梢里那点率性的笑。

    直到克劳德冲进果香四溢的苹果林,把马拴在靠外侧的树上后还未平复那份冲动,眼睛晶亮地闪着光。他深呼吸几下,走近那几棵挂着坏果的树,指尖捧起一个端详起那些灰褐色的表皮——枝叶都还繁茂,树根也很健康,绿叶背面没有丑陋的虫纹,的确不像是普通虫病害的样子。

    或许是刚才的骑行过于畅快,或许是即将回到天堂的期待扰乱了克劳德的大脑,又或许是这片苹果林的确与人们居住的小镇有些远,克劳德没有确认周围是否有人就直接发动了天使的奇迹。

    指尖散发轻柔的温热促使那些坏果子褪去灰暗回到诱人的红色,一阵微风晃得枝叶细细嗦嗦响。

    嫣红的苹果熟透了落入掌心,阴差阳错的,克劳德拿起它,贴在唇上咬下去,声音清脆汁水四溢。

    “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克劳德眨眨眼,飞快推测着这个人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他施放奇迹的过程。

    这位名叫杰诺瓦的画家两天前来到镇上,按理说现在他应该在庄园主的会客厅里准备明天的工作——庄园主召他来画像,一口气订了三幅,如果不是克劳德严词拒绝,可能还会有四幅。

    “......嗯。” 

    “下午的时候我就在这了,那里,”银色短发的画家往树林深处一指,落叶间摆着个小板凳,“是个取材的好地方。”

    克劳德思考起是否需要画家的记忆消除,他大约有十几年没有做过这种高阶奇迹,对成功率存疑的同时也担心万一用力过猛损坏对方的思维。

    画家背着手挪到陷入沉思的克劳德身前,高出不少的身影带来压迫感,克劳德不自主地往后退两步。指尖的苹果被夺走,冰冷的肌肤短暂地划过手背,对方把那个缺口的苹果送到嘴边,也咬了一口。

    克劳德皱眉,画家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有种潮湿黏稠的不适感,就像蛇攀过肌肤。

    对,就是这种,他看着从画家后颈爬到锁骨处的小银蛇。

    嗯?

    克劳德警惕地跳开拉远距离,紧绷起身体准备好发动攻击。

    “怎么了?”画家状作诧异的样子。

    那蛇又不见了,克劳德晃晃头,是幻觉吗?也许是刚发动过奇迹精神虚弱的缘故,他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解开一旁拴紧的缰绳。

    “天色晚了,不顺道捎我回庄园吗,克劳德?”画家把咬过两口的苹果随手丢在果树根部,半弯着腰凑到他身后。

    克劳德板着脸点点头。无论如何,画家在完成画作之后就会离开镇子,他不打算与这人搞好关系。

    “镇上的人对你的评价很好,你就是这样交朋友的?”画家在克劳德之后跨上马背,胸背相贴,背骨与胸膛摩擦的感觉甚是诡异,克劳德轻微扭动几下寻找着舒服些的姿势,奈何被身后的人圈在怀里,活动空间着实有限。

    显然不是,克劳德默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天使不会把“翻白眼”这种行为体现在外表上。

    “走吧。” 

    暮色四合,那棵苹果树迅速从根部开始腐烂,冷风过境,干枯的植物在他们身后化成齑粉。

    正式入秋后教堂就建好了。果农的收获颇丰,推着小板车给庄园主送来不少,与离开庄园的克劳德撞个正着。他今天没有骑马,徒步穿过居住了十数年的小镇前往教堂,每一位见到他的居民都亲切地与他打招呼,无论过去多久,克劳德对待这样的热情还是不知所措。

    过了今夜,他们就会忘记“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存在。

    新落成的教堂空无一人,人类修女们将在克劳德离开后来到这里继续散播上帝的善意。阳光穿过窗户斜映在神像的衣褶上,克劳德潜意识让居民们选择了风神,在他成为实习天使之前还在做丘比特的时候感受过那位女神温柔有力的怀抱。

    钟声回荡,一声声撞进尘世,守护天使跪坐在祷告台上,金色的耀眼圣光唤醒他藏匿起的翅膀,那光从一丝扩散成一束,最后将他笼罩,天马从光源里探出尖角,遥远的天际传来颂歌。

    克劳德惊恐地睁开眼睛。

    沐浴圣光对于天使来说本应是温暖舒适的,而现在这光变得火烫,灼痛他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

    教堂的大门被推开,来人清冷的笑意隐藏在黑暗里,克劳德依稀辨认出银色的长发与黑色的羽翼。

    萨菲罗斯!这不可能,堕天使不可能出现在教堂里,他会被圣光烧灼而死,就像现在克劳德所感受的那样。

    他挣扎起来想逃离灼痛,却又被圣光禁锢动弹不得。

    是那个苹果!天使不能触碰的禁忌果实沾了恶魔的毒液,已经随着血液在他身体里游走到四肢百骸。天堂拒绝接纳不再纯洁的天使,所以圣光是火烫的,是折磨,也是惩罚。

    萨菲罗斯站在黑暗处,静静地观赏他一手造就的绝景。仅剩单边翅膀的天使倒在象征圣洁与希望的光芒里,身上的衣物渐渐蒸腾而去暴露出光洁的皮肤,赤裸的身体覆盖薄薄一层金色,像赎罪的圣子。挣扎着、扭动着、呻吟着,右侧的羽翼煽动连带着空无一物的左背骨也在破损的肌肤下滑动,祈求宽恕与原谅般向光源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被刺痛的双眼泛着泪水,无处可归的绝望。

    天马从教堂穹顶露出怜悯的表情作壁上观,回到天堂的入口在蔚蓝色的眼睛里一点点绝情而果断地合上,圣光消逝,连一丝期盼都吝啬施舍。

    萨菲罗斯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在世界回归黑暗的瞬间召来银锁链将克劳德困于祷告台之上。那双趋近黯淡的眼睛很快又燃起仇恨之火,而他居高临下,蚕食这份仇恨,快意在心里无边际地膨胀,甚至发出舒爽的叹息。

    “萨菲罗斯——”被碾碎期望的克劳德咬牙切齿。

    冰冷的手抚过脸颊、颈间、腰侧、他亲手留下的伤疤——而现在,萨菲罗斯要赐予他的小天使第二份疼痛。

    紧绷的肌肉线条与打直的铁链向萨菲罗斯转达克劳德的挣扎。原生的羽翼比替换用的坚韧许多,结实地与蝴蝶骨长在一起,连接处的绒羽柔软又敏感。

    克劳德哀哀地叫着,萨菲罗斯悬停在祷告台的上方,黑白落羽被扬进空气相互交织。他们都知道如果连最后的翅膀都失去了,克劳德就再也没有回到天堂的希望,背骨上两个由萨菲罗斯亲手破开的孔洞永生永世不会愈合。

    “你还记得这份痛楚吗?”

    萨菲罗斯俯视克劳德,那双眼睛里尽是甜美的不甘与倔强,眼睛的主人还未向黑暗与疼痛屈服。他凑近了,几乎要贴在克劳德的脸上,细细地捕捉眉间隐忍的抽动,掌心收紧,贴着温润的羽根向下用力撕扯!

    “啊啊啊啊————”

    满载痛苦与绝望的叫喊深深地刻进这座小教堂的每一根木梁,风神的眼角掉落一滴泪,在萨菲罗斯的黑色羽翼上灼出一个小小的伤口。

    失去双翼的守护天使如断线人偶,茫然地倒在崭新的祷告台上,视野顶端的玻璃花窗随意识一起旋转着飘去远方。鲜红的血液顺桌腿流淌于刚铺就的木质地板,缝隙都充斥着血腥。

    “滴答”、“滴答”。

    暗红,深褐,直到伤口处的血液完全染成黑夜的颜色。萨菲罗斯的掌心覆在破败的羽根处,那里现在空余残缺的骨,是他亲手赐予,又亲手夺去。

        属于天堂的温暖散了,颂歌的声音也消失不可闻。

    “留下来,克劳德。”黑暗里萨菲罗斯拥抱克劳德无处可去的灵肉,幽幽道。


        整理完全部告解内容时午夜的钟声刚好想起,我慌张地合上笔记本,尽可能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途径爱丽丝的门口时看见她的灯还亮着,房门虚掩,好奇心让我停下脚步挨在门缝边。

    她在抽泣?这太反常了。

    我只好推开门,送上口袋里下午处理笔记本后剩下的纸巾,余光瞥见她迅速收起一张照片,我便缠着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很快你就会明白。”她的眼睛划过我怀里的笔记本,“马上又是分别之日了。”

    “那能帮我把这份告解弄平整吗?它沾了水,烘干之后就皱起来了。”我知道爱丽丝作为大修女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分散注意力让她开心些,我掏出那本更早完成的本子,“我想在神父回来前将这两份整理到一起去,这样他能看的快一些,少抱怨几句有的没的。”

    爱丽丝双手接过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默默点点头。

    神启的直觉在这一瞬间告知我,“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告解,绝不是他单纯的梦境。



6

    天色不好,灰蒙蒙的,也下着蒙蒙的雨。

    窗帘拉上不知天昏地暗,他们在床上窝到将近十二点才起来。其实九十点就醒了,萨菲罗斯靠着床头拧开台灯看书,克劳德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寿司卷留给萨菲罗斯一个背影,保持这个姿势戳了很久手机。

    黄油牛奶炒蛋,煎香肠,茄汁焖黄豆是现成的罐头放进平底锅里翻动两下就香气四溢。萨菲罗斯不太有食欲,做过饭之后更是感觉已经饱了。不用低头就能看见克劳德头顶的发旋,那撮挺立的头发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来。

    克劳德吃东西的时候喜欢用嘴去凑餐具,叉子刚抬起来就微微前倾颈部,侧边的韧带与血管露出来,连带身上宽松的大学logoT恤也跟着往下落,线条利落的锁骨失去遮盖,大剌剌地敞在空气里。

    萨菲罗斯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端起餐盘旁冰冷的橙汁小口小口地嘬饮。

    饭后克劳德洗碗,萨菲罗斯蹲在塑料盒子旁用镊子夹刚化冻的小鼠逗着那条小银蛇玩。

    盘子和锅都差不多冲干净,还差喝牛奶的玻璃杯,可是洗碗棉上的泡沫已经快没了,再挤一泵专门洗杯子又浪费。他把圆润的底座捧在手心,胳膊抵在水池边借力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了,水柱冲进杯子渐渐满溢出来,杯子里的水随着新的水流加入从乳白色到灰白色,再一点点透明。

    等溢出来的水完全干净了那杯子就洗完了。

    克劳德的视线从冒泡泡的玻璃杯上移开,看着蹲在沙发边上的萨菲罗斯。银色的发梢捶在地上,紧挨着腾空的脚后跟。

    萨菲罗斯刚吃饱饭就能拿着老鼠尸体喂蛇,这样的人竟然去教经济而不是生物学。克劳德的嘴角撇了撇,想象要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踩到发梢摔一跤会是什么样子,没留神轻笑出声。

    “你今天要出门?”萨菲罗斯起身走过来拿过玻璃杯关上水流,阻止克劳德肆无忌惮浪费水的行为。

    “学校今天有一个抵制侵占原住民领地建造天然气工程的环保活动。”

    昨天克劳德下课回家的时候顺手就把宣传海报放在餐桌上了,萨菲罗斯不可能没看见。

    比他整整高一大截的身体将他圈在水池和胸膛中间,萨菲罗斯低头用尖锐的犬齿磨蠍蹭克劳德柔软的耳垂,大有不放人出家门的意思。

    有些疼,克劳德前两天新打的耳洞还没有完全愈合,他死死盯着萨菲罗斯刚碰过蛇的指尖,抬起胳膊推拒着,湿漉漉的手把水都蹭在萨菲罗斯的衬衫上。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这句话好像是开关。

    双手手腕皆被萨菲罗斯擒住,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卧室去的时候克劳德才发现萨菲罗斯一直没把窗帘拉开。

    放纵欲望是堕天使的天性,萨菲罗斯从不为此感到罪恶。

    他喜欢在快要高蠍潮时捂住克劳德的下半张脸,享受他隐忍的挣扎和憋红的耳根,释放的瞬间再松开桎梏,酸甜的呻蠍吟就争先恐后地释放到空气里。有时候克劳德会喘着气骂他变态,萨菲罗斯也不恼,就受着骂,更用力地去撞击,那骂声也就随之破碎了。

    他也喜欢从后面进去。克劳德的蝴蝶骨上有两个胎记,可能本人都没发现,那两块突起耸动着,骨节埋在平滑的肌肤下鲜活得要命,好像随时要长出翅膀飞走一样。萨菲罗斯俯身吮蠍吻,那两块暗淡的痕迹就会变成艳红的血色,过几天淤血堆积,青紫青紫的。

    这样的胎记,萨菲罗斯在过去遇见的每一个“克劳德·斯特莱夫”都会有。

    小雨飘摇了一天,黄昏的时候反倒晴了,暖阳穿过厚重的窗帘在床边的白色长绒地毯映出橙红的一条线。房间里还有些麝香的气息,克劳德趴在被子里沉沉地睡。

    萨菲罗斯倚着床边坐到地毯上,长发散乱地铺在床垫,颇有几分美杜莎的意思。

    “咔哒”,打火机的声音,白色烟雾在唇边缱绻着飘起来。

    克劳德还没选专业的时候,也许是大一?文理学院的课就合在一起上。有次萨菲罗斯夹着教案路过图书馆,大学的图书馆有层楼是纯透明的,高脚凳配长条窄桌贴在玻璃上,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从外头一览无余。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跟旁边的黑发青年说了什么,两个人掩着嘴哧哧地笑,声音也许不小心泄露出来,还转过身去对两边认真学习的人合起掌心道歉,然后克劳德用手肘怼了怼黑发青年的肩膀,眼睛又回到摊开来的作业上。

    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亮的,神采飞扬。

    萨菲罗斯好奇过,如果克劳德失去了有关生命或信仰或忠诚的血海深仇,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厌恶他。好在堕天使漫长的生命里有不小的几率可以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次就让萨菲罗斯遇到了。

    不再是战场上高举巨剑的战士、端着狙击枪的杀手、敌国的秘密间谍,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也许连生离死别都没怎么经历过的大学生。

    两三年间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眼睛里的光芒一天天黯淡下去,是无声的抗拒,也是与堕天使长期接触的必然。

    这份持之以恒的,不被时间与生命拘束的负隅顽抗成了萨菲罗斯的养分,让他上瘾,想追寻更多不同的反应,想探求克劳德在拒绝与顺从的夹缝里苦苦挣扎走向终点的每一种样子。

    这么看来,上帝那看似残酷的决策确确实实是一把双刃剑。

    烟夹在指间,燃了一半也没吸几口,萨菲罗斯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绒布小盒,左手拿烟,右手把盒子里偏小的那个金属圈套进克劳德伸到被子外的无名指上。

    难得平凡的人生须做点平凡的事情。

    “......掐掉。”萨菲罗斯的头皮一痛。

    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克劳德醒了,拽着萨菲罗斯的一小撮头发让他把烟灭掉,卧室里拉着厚窗帘本来就闷。指根的不适让他很快发现手上多出来的东西,克劳德皱眉抬起手来端详了几秒,没用多大力气就把铂金的戒指捋下来往萨菲罗斯的方向掷去,萨菲罗斯偏头躲开,金属与地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也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克劳德跌回床上,脸贴着枕头,声音又是闷闷的,好像是说给萨菲罗斯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长了翅膀,我也长了翅膀。”

    昏暗的房间里萨菲罗斯眉毛一挑,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才意识到克劳德可能又到了那个“期限”。他把烟用两根手指掐灭,站起身,两只手用力拉开窗帘,卧室猛地染上夕阳的颜色。

    克劳德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激得先是趴着往被子里缩了缩,好一会儿露出一只眼睛看向窗边背光而立的萨菲罗斯。

    硕大的黑色羽翼几乎快遮住卧室的落地窗,阴影投在床上,恰到好处地挡着刺眼的光线。

    “对,就是这样的翅膀。” 满屋红霞里克劳德又闭上了眼睛。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再遇见那位“克劳德·斯特莱夫”是在他的葬礼上。

    没什么风,就是下雨,这样的雨已经连着下了快一个礼拜。我原本不知道这是那位告解人的葬礼,直到我看见墓碑上的名字,英文花体,比我写的好看许多,据说是他的教授提的字。

    他的母亲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匆匆赶来,穿的黑色丧服还有没来得及熨烫的褶皱,脸色苍白地倚在一个黑发青年的怀里。剩余的修女们低垂着头站在他们后面,这些女人与做在告解室里的我不一样,她们都见过他的样子,我从她们的窃窃私语里能得到一些信息——淡金色的头发,水晶蓝的眼睛,还有什么?总之都是些肤浅的东西。

    我在队伍的最后方攥紧了手里的黑色笔记本,想得都是那双伸进告解室的、苍白却温润的手。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踏着湿润的草地,我回过头去看,是爱丽丝。

    她倒宁静,眼睛里毫无波澜,也许是见得多了。最靠近墓碑得那个黑发青年突然回过头,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走吧,神父回来了。”爱丽丝的声音有些疲倦。

    一直到墓地的门口我都低着头,跟在爱丽丝的后面,盯着她裙摆下方脏污的泥点,注重仪表的她不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爱丽丝突然停下了,挡在我身前,紧绷着身体与墓地入口的人对视。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一柄黑色的伞,银色长发如云瀑般从一身黑衣间倾泻而下。

    “萨菲罗斯。”

    我没想过和善的她会有这样冰冷的语气,

    起风了。爱丽丝是风神。整个教堂只有我知道,而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含义,也只有我与她知道。

    那人把伞往上抬了抬,露出戏谑的眼神,转过身去融入灰蒙蒙的雨里。


    爱丽丝的步伐加快,我必须小跑才能跟上,她一路走到图书室里,又用黄铜钥匙撬开那三块地板,沿着狭小的梯子爬下去,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再拎着裙子跳上来,确认了图书室外间上过锁,把那本书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源自神启的直觉是正确的,“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告解,并不是他单纯的梦境。那位守护天使失去翅膀被天堂拒绝后无法转生也无法落入地狱,上帝不会放任一个知晓天堂琐事的天使永远地流浪人间。于是众神想出一个办法净化这位天使体内脏污的恶魔之血——


    二十次轮回,六百六十六年


    我的手颤抖起来,几乎捏不稳手里薄薄的书页。简单的除法谁都会做。

    “不全是死亡,失忆、夭折,胎死腹中都算,所以也有比较大的数字。”她咬起牙根,似乎是在抵抗着为神的本能,“你已经有神启的资格,你想去天堂吗?永生、极乐、世人的生杀大权,都等着你。”

    我突然感受到恐惧,如冰冷的河川般淹没了我,深不见底的恐惧。我想起天堂里不会有血液,想起天堂里不会有痛呼,想起权天使面对流着滚烫鲜血的伤口无能为力的样子,想起众神无视天使自身意愿的决策,想起那位堕天使戏谑的眼神。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脱下紧紧包裹了我近十年的黑白制服。

    爱丽丝如释重负地摊开手,她的语气依旧平静,轻轻合上我面前摊开的书本,轻轻地说:“你看,上帝不过是一个毫不讲理的枷锁,一个肮脏情绪的垃圾桶,而我们......”


    ——我们所有人的欲望都在名为躯体的牢笼里监守自盗。





8

    许多年后。

    市中心的雨很大,潮湿氤氲玻璃幕墙,萨菲罗斯坐在一家抹茶餐厅的靠窗位,点了份白玉茶冻蕨饼。

    新收购来的孤本躺在旁边的牛皮纸袋里,岁月的痕迹爬上纸面,枯黄的颜色脆弱又魅惑。他已经许久没有遇见过这样优秀的商品了,花大价钱从书本主人手里收来,再摆进新盘下的古书店书架里,能否售出都无所谓,萨菲罗斯从不需要为“资金”担忧。

    据那位年轻的女孩说,这是她的某位亲戚做修女时记录下来的、有关告解人的秘密故事。

    餐厅在七楼,往下望去行人都躲在五颜六色的伞底,步伐匆忙凝重。透明伞在一众红黑蓝绿间格外显眼,撑伞的金发男孩背着快有人高的画板在路中央回过头,突兀地与人流相悖而立。

    交通灯变绿,人群在十字路交叉点相遇又离开。

    浮世间视线交汇——

    “又遇见你了,克劳德。”



END

在文末解释文意可能有点low,but!我觉得还是得说一下。

可能有小伙伴能看出来这篇是长篇的体量,被我弄成短篇了,所以格外注重去表达师生部分的“片段感”,以及天使部分的“叙事感”,略去了一些有想象空间的情节,留了很多空白。

长期与堕天使接触的克劳德在二十轮之后到底能不能回到天堂是一个开放式的答案。

有些意象和“陆行鸟歌唱”那篇用得一样,但却是完全相反的情绪和含义,比如黄昏啦,云啦,灵肉骨之类的。

私心建议看完【7】,可以再去看看【6】wwwww

最后感谢评论红心蓝手!

【你猜我有多少电】是我主博账号啦,只能用主博id回复评论(˶‾᷄ ⁻̫ ‾᷅˵)

孤鹤啄笔。

【SC】(炖)如何拯救一只陆行鸟

*标题与正文不符,作者非常过分,下限极低,请阅读开篇警告后确定是否要继续;

*永生前提,4K7预警;

*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儿童节,但仍然祝大家六一快乐,感谢喜欢~

——————————


嘘,悄悄的。


——————————

*标题与正文不符,作者非常过分,下限极低,请阅读开篇警告后确定是否要继续;

*永生前提,4K7预警;

*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儿童节,但仍然祝大家六一快乐,感谢喜欢~

——————————


嘘,悄悄的。


——————————

萨菲牌云片糕

【FF7 SC】本子资源整理(二)

说好新年放出的合集2,给一起宅家的同好妹子们添口粮:

说明:

1、包1的四本kiki非我汉化,为网上以及亲友提供的资源。我个人仅是打包分享而已。请大家依然感谢原汉化者【琉璃醒月汉化组】哈。

2、对应链接(整理成txt文档注意)请见评论,暂定在元宵节(也就是2月9号)后删,之后依然为不定期放出

3、密码提示:云片的最强limit技的英文叫法(9个英文字母,全小写)+云片官设身高(3个数字),一共12位。

4、下载压缩遇上问题请在评论留言

5、放出这个整理档单纯只为刚入坑的妹子食粮方便,请大家私下单独阅览,以及喜欢的话尽可能买一份支持下原作者太太们,谢谢


以上。


包1:kiki...

说好新年放出的合集2,给一起宅家的同好妹子们添口粮:

说明:

1、包1的四本kiki非我汉化,为网上以及亲友提供的资源。我个人仅是打包分享而已。请大家依然感谢原汉化者【琉璃醒月汉化组】哈。

2、对应链接(整理成txt文档注意)请见评论,暂定在元宵节(也就是2月9号)后删,之后依然为不定期放出

3、密码提示:云片的最强limit技的英文叫法(9个英文字母,全小写)+云片官设身高(3个数字),一共12位。

4、下载压缩遇上问题请在评论留言

5、放出这个整理档单纯只为刚入坑的妹子食粮方便,请大家私下单独阅览,以及喜欢的话尽可能买一份支持下原作者太太们,谢谢


以上。


包1:kiki太太的早期中古本



包2:ERY'S & Plough + SKETCHBOOK SHOW 太太的本



包3:NIght flight+AI太太的本

注:《cocytus》这本依然为【琉璃醒月汉化组】汉化



包4:NIKUDAIFUKU太太的本



包5:kiki太太的ZLICH系列



合集2目前就这些内容。剩下还有一些没收入的等以后存多了一起并入(目前遥遥无期)的合集3吧,以上~

永恒的梦

【蒙克】第一章

*阿蒙是克莱恩的从神

痛,实在是太痛了——

周瑞明感觉自己身体身上所有的骨骼都一脚踹裂,又强制拼好。在骨血还未长好的时候,再一次被踢裂。

在长久的痛苦中,周瑞明慢慢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这是穿越了?

但是一个小孩的拥抱感觉差点把周瑞明送走。

一个稍稍有些尖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阿蒙!他受伤了——你这么抱他会让他伤势加重的!!!”

快要昏迷的周瑞明听到那个人的道歉“抱歉,刚刚是我弟弟...祂叫阿蒙,年龄还小,下手没轻没重——”

别说道歉了,你快给我找医生啊!!!周瑞明内心吐槽到。

“瑟雷斯,再不治疗的话,他就快死了。”一直在当观众的亚当提醒到“哦哦好的。”

哺育者途径序列八——...

*阿蒙是克莱恩的从神

痛,实在是太痛了——

周瑞明感觉自己身体身上所有的骨骼都一脚踹裂,又强制拼好。在骨血还未长好的时候,再一次被踢裂。

在长久的痛苦中,周瑞明慢慢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这是穿越了?

但是一个小孩的拥抱感觉差点把周瑞明送走。

一个稍稍有些尖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阿蒙!他受伤了——你这么抱他会让他伤势加重的!!!”

快要昏迷的周瑞明听到那个人的道歉“抱歉,刚刚是我弟弟...祂叫阿蒙,年龄还小,下手没轻没重——”

别说道歉了,你快给我找医生啊!!!周瑞明内心吐槽到。

“瑟雷斯,再不治疗的话,他就快死了。”一直在当观众的亚当提醒到“哦哦好的。”

哺育者途径序列八——生命之泉

恢复生命活力,治愈伤势。

“你们还好吗?我们父亲的神国就在这附近”亚当出了面“我们的父亲是远古太阳神。”

那个年长一些的孩子眼中有了光“我...我叫班森·莫雷蒂,这是我弟弟克莱恩·莫雷蒂”他又牵出来了个瘦小的女孩。

“这是我妹妹,梅丽莎·莫雷蒂。”

“好吧,阿蒙,你先和他们道歉。”亚当认真的说“你犯错了。”阿蒙想要萌混过关,但这时候,祂们的监护人乌洛琉斯和梅迪奇来了。

“小乌鸦,小魔女,怎么——”瞬间,一道雷从天空坠落下来,阿蒙偷走了梅迪奇想要躲避的想法。

兄弟俩配合无间把红天使劈了个外酥里嫩。

“没事的,我带你们去找父亲。”

乌洛琉斯给梅迪奇一个重启,梅迪奇骂骂咧咧的想要教育这俩皮崽子。

却被乌洛琉斯拦住,一手抱一个回到了神国里。

乌洛琉斯左手阿蒙右手亚当,背上背了一个瑟雷斯。

而梅迪奇左手抱着克莱恩,右手抱着梅丽莎,身后背着班森,一起回到造物主的神国去。

“爸爸!!!”两个幼子奔向造物主的怀抱。

而乌洛琉斯和梅迪奇则忠心的跪在地上。

“爸爸”阿蒙扯了扯造物主的袖子“有一个序列九的占卜家..”“而且受了伤”瑟雷斯补充了后半句“但我给他治好了。”

“三个小朋友...你们的父母呢?”造物主慈爱的问道“他们...去世了...我们是流浪的...”见到他们如此,阿蒙便起了一些小心思。

“爸爸,能不能......”

“那要问问你的哥哥们同不同意”造物主笑眯眯的回答道,亚当的心理学隐身也解除了,瑟雷斯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阿蒙同意就好——”

怀里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的一只乌鸦点了点头。

亚当也示意没关系后,收养了失去父母的莫雷蒂一家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

于是就这样,在萨斯利尔的安排下,梅迪奇照顾阿蒙,瑟雷斯,克莱恩,乌洛琉斯照顾亚当、斑西,梅丽莎。

萨斯利尔还给他们每个天使配备配了两个人类侍从,因为......啥家庭啊?一个天生神话生物照顾俩人类,不得照顾死。

但是,阿蒙和瑟雷斯,梅迪奇都是天生的神话生物,根本就不需要消化魔药。

在太阳神的神国里,他们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安稳的青年。

每天看着阿蒙和梅迪奇的打闹(卧槽!拆神殿了!)乌洛琉斯画画,照顾照顾孤儿。

克莱恩看到女性瑟雷斯,那就是祂准备去照顾那些孤儿了。这时候,阿蒙就会派一个三岁小孩的分身来要糖果。

有的时候是真的糖果,有的时候,是偷盗者的非凡特性。

而克莱恩、班森,梅丽莎在的时候则是普通糖果。

这个习惯,直到克莱恩成了支柱,阿蒙成了克莱恩的从神,祂这个习惯也从没改变。

而每当看到阿蒙和梅迪奇打闹的时候克莱恩都会无端想到

“如果这时候来个学徒途径的天使之王,还是梅迪奇带......”

那梅迪奇一定会失控的。

如今,从孩子成长成了青少年状态的阿蒙对已经达到天使的克莱恩在众人面前告了白。

克莱恩答应了。

克莱恩表示自己确实不是被非凡特性聚合效应影响。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时候,祂带着克莱恩某次去到了切尔诺贝利,眼见克莱恩差点失控,也就不太敢继续让祂升了。

而梅丽莎成为了通识者序列九,班森还在犹豫,不过在最终在他们三个进行商议后,让班森走了哺育者。

因为瑟雷斯说保送班森序列二。

————

在这一切欢乐的背后,灾变的种子已经种下。

由暗天使萨斯利尔牵头,黑夜女神等序列零,天使之王参与,这是一场谋划刺杀远古太阳神的行动。

这个行动的名字,叫做

救赎蔷薇。

不知因为什么,三位神子以及克莱恩并没有被扯入救赎蔷薇中。

一切都还维持美好的样子。

直到,救赎蔷薇刺杀造物主并至使其陨落,三个叛徒分食了他们的父亲,真实造物主诞生,大地母神开始追杀瑟雷斯。

光辉年代结束了。

灾变纪元降临了。

tbc

明月

【蒙克】盛宴

被吃掉了……

克莱恩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明明是被阿蒙利用“错误”斩下的,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为什么,不痛?”他开口,说话声听起来有些费力。时天使愉悦道:“我偷掉了你的大部分知觉。”

所以他现在无法感受到肢体分离的痛苦,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移动,紧贴着方桌的身体却能感觉到丝丝冰凉。

“你觉得这里像什么?”阿蒙眯着眼,看向克莱恩还在不停流血的手腕。鲜血汇成的染料已经染红了克莱恩身下大片的白色桌布,衬得克莱恩脸色愈发苍白。

克莱恩愣了愣,迟钝地转了转眼珠:“我的,断掉的,手?”他顺着愉悦犯的目光,给出不确定的答案。

“我说的是环境。”阿蒙纠正,然后又笑起来,“是餐厅。”时天使恶劣......

被吃掉了……

克莱恩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明明是被阿蒙利用“错误”斩下的,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为什么,不痛?”他开口,说话声听起来有些费力。时天使愉悦道:“我偷掉了你的大部分知觉。”

所以他现在无法感受到肢体分离的痛苦,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移动,紧贴着方桌的身体却能感觉到丝丝冰凉。

“你觉得这里像什么?”阿蒙眯着眼,看向克莱恩还在不停流血的手腕。鲜血汇成的染料已经染红了克莱恩身下大片的白色桌布,衬得克莱恩脸色愈发苍白。

克莱恩愣了愣,迟钝地转了转眼珠:“我的,断掉的,手?”他顺着愉悦犯的目光,给出不确定的答案。

“我说的是环境。”阿蒙纠正,然后又笑起来,“是餐厅。”时天使恶劣地用手指在克莱恩脸上比划出微笑的弧度:“你现在看起来很乖。”

“乖?”克莱恩僵硬地咧着嘴角重复。

“比你刚来的时候要乖。”

克莱恩没有去思考什么叫刚来的时候,或许是没有能力,又或许是下意识地抗拒。

“你只要,我的手吗?”克莱恩觉得眼前似乎有点模糊,体力有些不支了。

“我想要整个的你。”阿蒙说。

克莱恩不明白。

他尝试抬了抬胳膊,没有抬动,只是鲜血流得更欢了。

“那你,在干什么?”克莱恩很小幅度地歪了歪头,张唇探出舌尖去轻轻舔舐阿蒙的指尖,然后一口咬了下去。羸弱的人类并未能咬断时天使的骨节,指尖传来的痛感却实打实取悦了欺诈之神。

阿蒙俯下身去贴近克莱恩的唇舌。即使对方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如此令人眷恋,阿蒙也在暧昧交换的唾液中撕扯下了克莱恩的舌,放任自己的口腔崩溃成无数只正在咀嚼的时之虫。

血腥味刺激着二人的每一个感官,天生的神话动物贪恋着人类的血液与体温,一步步蚕食人类被血液注满的血肉。

人类的身躯脆弱、娇嫩,在颠簸的液体中蛄蛹,在撕裂的自我中颤抖。

“克莱恩,”密密麻麻的时之虫同时开口,层层叠叠回想在濒临失控的人类耳边,“克莱恩。”

克莱恩吞咽下喉头的时之虫,用黏腻的胃液将它包裹。

“克莱恩,克莱恩......”时之虫呢喃着爱人的名字,破开脆弱的胃袋。

时之虫锋利的齿牙一寸寸侵入骨肉。

“克莱恩,”时之虫的声音被淹没在整齐排列的肋骨中,“我爱你。”

它在他的心脏里说。

-------------------------------------------------------

(对不起这两天考试,所以写的比较仓忙,而且我把神性克丢掉了......大家将就看吧,真的非常对不起!!)


妈咪饿饿饭饭

【SC】孩子们陷入了早恋(上)

   克劳德站在第七区贫民窟的黑店里,向店主支付了一大笔gil。


  “这是神罗最新的货。”店主把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纸盒推到克劳德面前,“说起来,萨菲罗斯的很快就全部卖光了,其他1st的还有很多呢。”他热情地又推出一个纸盒,“这是最新的1st陆行鸟狼……呃,狼陆行鸟?”


  “萨菲罗斯的货最多,卖的也最快。他的最少,可惜很多都砸手里了。”店主抱怨:“我还以为物以稀为贵。反正是便宜货,送你了。”


  克劳德压低帽檐,抱着两个纸盒离开小黑店。


  帽子压住了他四处乱飞的金发,低低的帽檐盖住了他大半张脸,直到他离开,店主都没发现他正和“便宜货”的真人版本面对面。......

   克劳德站在第七区贫民窟的黑店里,向店主支付了一大笔gil。


  “这是神罗最新的货。”店主把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纸盒推到克劳德面前,“说起来,萨菲罗斯的很快就全部卖光了,其他1st的还有很多呢。”他热情地又推出一个纸盒,“这是最新的1st陆行鸟狼……呃,狼陆行鸟?”


  “萨菲罗斯的货最多,卖的也最快。他的最少,可惜很多都砸手里了。”店主抱怨:“我还以为物以稀为贵。反正是便宜货,送你了。”


  克劳德压低帽檐,抱着两个纸盒离开小黑店。


  帽子压住了他四处乱飞的金发,低低的帽檐盖住了他大半张脸,直到他离开,店主都没发现他正和“便宜货”的真人版本面对面。


  克劳德不是无聊的人,他乔装打扮,偷偷摸摸,购买萨菲罗斯的手办也不是因为愚蠢的英雄崇拜。那玩意儿他早就没有了。


  他只是在为别人购买这些东西。


  作为一个值得信赖的“消除杰诺瓦盖亚专用英雄”,克劳德被丢到了过去。在久远的未来,行星终于从创伤中恢复,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把克劳德送回了过去,希望他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简直一团糟。他愤怒,否认,试图挽回,和盖亚讨价还价。在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之后,他就找了个角落安静待着,什么也不想干。


  ——反正我只是个工具,那就等到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再说。


  现在距离一切发生还有很久远的时间,五台战争刚刚结束不久,萨菲罗斯还是高居神坛的英雄,克劳德什么也干不了,他认识的人现在也都还太小,几乎不能相处。


  他又不能冲进神罗总部,当着所有人的面谋杀神罗军队的将军。


  他只要在尼布尔海姆事件发生之前阻止萨菲罗斯就行了,少做少错。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做不到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在发现一群孩子被怪物威胁安全之后,他提着剑把那些怪物全部消灭干净,然后继续在角落窝着,像个被生活痛打一顿的流浪汉。


  结果那帮孩子找到了他,像领养一只流浪猫一样把他带回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那是个雨天,距离“消灭怪物”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四天。克劳德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对他来说,这实在不值一提。他蜷缩在一个废弃的墙角,雨越下越大,地面开始潮湿,雨水打湿了他。克劳德完全不在乎,身体里的寄生虫杰诺瓦让他根本死不了,一点雨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他忘记了,贫民窟顶着钢铁圆盘,怎么会下雨呢?


  那是圆盘上的废弃污水,因为怪物导致管道爆裂而泄露下来的。


  他的皮肤被腐蚀出一道道伤口,又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愈合。克劳德不管,也不在乎。


  然后一小队显然有组织有纪律的孩子顶着一大块铁皮冲了过来。


  克劳德也不记得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了。他对孩子不设防,任由他们带着他走,想着或许他们又遇到了某种怪物。


  这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不介意帮他们解决。


  等到他从自己的脑子里回到现实,准备面对怪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个狭窄的铁管道里,管道堆满杂物,挤着五六个孩子。


  孩子中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女孩正忙着给他擦头发,另外两个男孩忙着给他擦身体上的水污。


  他们宣布克劳德——尽管太大了,是个讨厌的大人——可以加入他们的行列,被接纳为他们组织的一员,并且告诉他他可以开始自豪了。


  克劳德没有说话,他就像一只蜷缩在街角的流浪猫,莫名其妙的被一群流浪的孩子收养了。


  孩子们以某种奇怪的奉献精神留下了他,并且试图哄他吃点东西,让他睡觉。


  他也试图让孩子们明白,他不想玩过家家游戏,如果没有怪物的话他就要走了。但他的努力被最年长的孩子严厉地阻止,他说克劳德已经错过机会,现在既然已经是他们群体中的一员,就不能随便离开。


  “而且,就算你很厉害,年纪也最大,但是你还是我们中间最小的那个,我们都是你的哥哥姐姐,你要听话。”


  他们不厌其烦地把克劳德从各种角落里带出来,领回那条铁管子里去。


  非常奇怪,他背着大剑,成年人都害怕他,但这些孩子却敢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


  克劳德想离开这个区,但他担心这些孩子又遇到怪物,只能躲起来。但不管他躲得多好,他都能被找到。


  然后是老一套:挨孩子骂,被试图喂饭,被哄着睡一点觉。


  渐渐地,克劳德弄清楚,这些孩子聚在一起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因为他们无家可归。他们的父母要么抛弃他们,要么就是死了。他们连孤儿院都没得去。


  愤怒。


  这是第一个在克劳德心里燃起的感情。


  然后是责任感。


  克劳德像是终于从梦里醒过来,回到现实。他看看周围,狭窄的铁管道是这些孩子的栖身之所,堆积的杂物是这些孩子费劲心力收集来的生活用品,他们躲在破棉被下面,蜷缩在克劳德身边,睡得很沉。


  每个孩子脸上都有污垢。


  这些孩子很努力的在活下去。


  显然,这个世界没给他们多少善意,所以即便克劳德只是简单的帮他们消灭了一次怪物,他们也坚持要做出回报,把他这个街边的危险流浪汉捡回家。


  尽管他的眼睛还是原来的蓝色,看不出是特种兵,但实际上他被魔晄照射过了,这让克劳德能毫不费力的在夜里视物,他注意到了孩子们身上青紫的伤痕。


  不用猜,他也明白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人类是卑劣的,成年人对流浪的孩子发泄怒火是一件痛快又没有成本的事情,不用担心被报复,不用担心有处理不了的麻烦,就像踢一只流浪狗。


  怒火在克劳德心里熊熊燃烧,他非常愤怒,既痛恨自己,也痛恨这个世界。


  这些孩子让他想起了丹泽尔,如果丹泽尔落到这一步,他会怎么想?


  于是克劳德终于振奋了一点精神,他能做的比这些孩子的多,赚钱的渠道也广。米德加巨蟒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多,而它们猎杀起来几乎没有难度。


  克劳德离开了。一个星期后,他带着足够值钱的战利品和一身的血污回来。


  孩子们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四处寻找他,再次见到他几乎喜极而泣,克劳德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在乎他,他没为他们做什么。


  米德加巨蟒身上最值钱的部分是它们的牙,没错,不是其它更具有实用性的部分,而是牙。


  住在圆盘上层的人将米德加巨蟒的牙视为一种高档的奢侈品,愿意付出高价购买。考虑到这个,克劳德干掉了十几条米德加巨蟒,带回来一大包牙。


  米德加巨蟒身上还有很多部位都很值钱,不过他没带。太重了,带着很困难。但是他还是带回来一只小型米德加巨蟒的头,作用是把它扔在想要欺骗他的走私贩子脸上。


  克劳德很小心,他一点也不想引起神罗的注意。所以他掩盖了自己的外貌,在不同的地点出售米德加巨蟒的牙。


  他很快就收集了足够的钱,他买了一间圆盘上的房子,把孩子们全部迁移进去,这样可以确保他们有干净的水和食物,靠着和蒂法生活的一点经验,他给他们所有人办了入学手续,然后把剩下的钱扔进储藏室,让孩子们自由地花费,然后就待在房间里,继续什么也不干。


  本来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直到一天,塔克斯找到了他。


  还是米德加巨蟒的牙惹的祸,尽管克劳德已经够小心了,但塔克斯还是找到了他。


  经过了一堆乱七八糟地讨价还价,他和曾达成了共识。


  他会成为士兵,但没有任何医生或者科学家能碰他,因为一旦事情发生了,他就会把碰他的任何人的手砍下来,不管他们是谁。并且他会得到足够多的报酬,孩子们全部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


  克劳德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这给他带来了一点异样的目光。直到一个试图挑衅他的二等兵被他一拳打穿了三堵墙,这之后,他就清净了。


  但他也因为“惹是生非”被塔克斯带进审讯室。


  曾问了很多问题,克劳德只在最后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没兴趣。”


  但神罗是个利益至上的地方,克劳德还是被提升成了二等兵。


  他开始和1st一起出任务。


  目前神罗一共有三个1st,一个喜欢念诗的,一个很壮的,一个萨菲罗斯。


  一开始是那个念诗的,他对火球的痴迷简直到了让人难以容忍的地步。克劳德不关心别人,但在一个坚持不懈找他说话,试图和他成为朋友的二等兵被重度烧伤之后,他没有忍住,把还在放火球的1st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想起来,曾经这个念诗的带着手下士兵叛逃后,把跟着他的手下全部改造成了他的克隆人,毫无同情心地利用忠心他的手下,让他们送死。


  最不可饶恕的是,这个神经病很可能是促使萨菲罗斯发疯的导火索,他从扎克的记忆里看到,念诗的跑到萨菲罗斯面前胡说八道,对萨菲罗斯进行人身攻击,并且叫萨菲罗斯“怪物”。


  在这之后,萨菲罗斯就进了神罗公馆的地下室,一呆就是七天,等他出来的时候,就不是曾经的神罗将军,而是一个毫无同情心的,自称为神明的疯子了。


  克劳德讨厌这个念诗的。


  火球1st进了医务室,克劳德进了审讯所。


  再一次见到克劳德,曾长长地叹口气,好像克劳德的到来让他开始偏头痛。


  这一次,克劳德抢在他开口之前:“没兴趣。”


  曾:“……你无缘无故地袭击了1st杰内西斯,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克劳德不说话。


  曾考虑着,那个二等兵是前车之鉴,或许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是不是杰内西斯对你……”


  克劳德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想到这个?他又不是蒂法和爱丽丝那样的美女,他只是个男人,这太离谱了:“不是。”


  最终,曾还是靠自己拼凑出了真相。


  曾对克劳德的做法有点吃惊,为了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痛打站在公司顶点的1st?


  ……最不可思议的是,杰内西斯甚至没能打过克劳德,被摁在地上揍。


  但他不是不能理解,塔克斯重视家人,如果受伤的是塔克斯成员,他们也一定会报复,只是手段不会这么粗暴。


  由于事情性质严重,克劳德被关着。不过他过的不错,时间洗掉了他对塔克斯的偏见,曾经他甚至还会被雷诺和路德拉去喝酒。


  就算是现在,塔克斯也对他挺好的,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很有收获,收集了一大兜烤饼干。准备等休假的时候带回家去。


  等到克劳德被放出来的那天,他遇到了那个很壮的1st,对方对他非常生气,说了一些荣耀,梦想之类的鬼话,克劳德不愿意听,他就命令他去训练室。很巧,克劳德也对他非常生气,因为他对扎克做的一切。


  完全没有荣耀可言,他叛逃前没给扎克留消息,之后逼扎克亲手杀死他,把那把该死的破坏剑传承给扎克。


  扎克根本不需要从乱七八糟的人那里继承什么荣耀和梦想,扎克本身的存在就是荣耀和梦想。


  所以在训练室里,他把很壮的1st也送进了医务室。


  出狱不到一天,克劳德又和曾面对面。


  曾:“……”


  头痛地扶住额头,“这次又是为什么?安吉尔·修利怎么你了?”


  克劳德:“不知道,没兴趣。”


  ---


  1st的恢复速度很快,不到两天,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就再次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安吉尔在医疗室里得到了塔克斯送来的,关于克劳德为什么袭击杰内西斯的原因和资料,原本的怒火马上就消失了,甚至还变得有点羞愧。


  不过杰内西斯还是很恼火,他生气的不是因为自己被克劳德打了,他输得起。让他生气的是,克劳德竟然为了一个二等兵打了他。


  首先,克劳德和那个二等兵不是朋友,其次,同样是陌生人,他杰内西斯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个二等兵。


  甚至,如果克劳德只是毫无理由的打了他,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


  克劳德又被关了一段时间。不过在讨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会议上,总裁决定释放他,并且把他提升成为第四位1st。


  他根本不在乎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被打了,他只是很高兴,神罗的高端战力又多了一个。


  而且是仅次于萨菲罗斯的。


  在这一点上,克劳德平时的表现和他的背景是总裁做出这种决定的重要因素,根据塔克斯报告,如果没人去惹克劳德·斯特莱夫,他通常会表现的很安静,无害,几乎没有攻击性,也不争强好胜,像个蘑菇,待在一个角落里不动弹。


  除此之外,克劳德还收养了六个孩子,那些孩子现在都在圆盘上生活,克劳德很在乎那些孩子,他们是很好的人质,足以让克劳德不脱离控制。


  这不是非常理想的武器吗?


  干嘛要放走呢?


  等克劳德再次出来,他就成了1st,被拉扎德带进会议室,和另外两名1st见面。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


  萨菲罗斯不在神罗,因为执行长期任务还没回来。


  拉扎德宣布:“这是我们第四名1st,克劳德·斯特莱夫。”


  克劳德抱着他收集到的一大兜子烤饼干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拉扎德招手:“进来吧。”


  克劳德按照要求落座,然后他注意到,安吉尔一直盯着他,克劳德非常警惕,护住饼干袋,“不给任何人吃。”


  他不会让任何王八蛋碰他的烤饼干,这是他要带走的,他自己都没吃。


  克劳德坐在那里,倔强地保护他的饼干,他看上去太年轻了,几乎像个叛逆的青少年。


  这张过于年轻的脸让安吉尔马上就原谅了他。


  杰内西斯突然笑了,“因果之缘,梦想也好,荣耀也罢,已然尽失。”


  在克劳德看来,情况很简单,那个爱念诗的又开始念诗了,可以不听。


  在安吉尔看来,情况不简单,他和杰内西斯一起长大,早就知道杰内西斯的话都有什么含义,他担心杰内西斯的嘲讽让他们和克劳德之间本来就不好的关系更加恶化,马上打圆场。


  他没想到的是,克劳德没翻脸,当然也没有说话。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摆着一张扑克脸,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望。


  杰内西斯不顾安吉尔的阻止,进一步挑衅:“没读过《LOVELESS》?你的教育有所欠缺,可悲。”


  克劳德站起来。


  杰内西斯做好了迎战准备。


  但克劳德没理他,他只是把饼干袋抱起来,对拉扎德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很壮的和那个念诗的似乎觉得有必要来打扰克劳德,认为他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受到心理创伤的青少年”,简直是一通狗屁。


  克劳得可以很容易地对付别人的恶意,但对于善意,他就不太会解决了。在一个人邀请你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你很难揍他,就是这么回事。


  克劳德拒绝邀请,但安吉尔还是给他带来了便当,克劳德瞪着绿色的便当盒,好像它的里面藏着怪物。


  他在尼布尔海姆的贫穷和恶意中长大,从小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浪费粮食。所以他把便当吃了。


  然后是第二个便当,第三个便当……最后不知怎的,他同意了安吉尔的邀请。


  上门之前,克劳德笨拙地查阅了礼仪书,他几乎没有接过这么正式的邀约。孩子们给他出主意,打扮他,给他选了一个礼物让他带上门。


  他没告诉孩子们他要去谁那里做客,也没说自己现在是特种兵(他的眼睛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发生改变,所以掩盖起来很容易),他只说自己在神罗工作,现在要去同事家做客。


  结果就是,在孩子们看来,他们设法把克劳德包装成了一个成功的精英人士,这次会面一定大获成功。但事实是,克劳德穿着一套蹩脚的西装,打着歪歪扭扭的领带,提着一篮笨苹果。无视神罗大厦里所有惊诧的目光,忽略电梯里秘书们的窃窃私语,径直上到高层。


  按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杰内西斯。


  杰内西斯被震住了,和克劳德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一分钟,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进房间,戏剧性地朝系着围裙出来查看情况的安吉尔鞠躬:“非常荣幸的介绍我们今晚的特邀嘉宾:克劳德·斯特莱夫!”


  克劳德觉得他好像有点搞砸了。


  不过他依然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待,安吉尔对他的礼物表示感谢。


  杰内西斯决定单方面原谅克劳德,他不喜欢别人傲慢的对待他,不过克劳德显然不傲慢,他只是有点……社交无能,看看那套丑西装,傲慢的人可不会这么愚蠢。


  放假的时候,克劳德带着孩子们出门买衣服,孩子们在商店里精挑细选,各种比对,生怕买了贵的给克劳德增添负担。就在这个时候,杰内西斯突然闯进来,大声宣布克劳德是一个愚蠢的傻瓜,竟然带孩子来这种蹩脚的商店买衣服。


  孩子们一开始非常震惊,因为杰内西斯虽然不如萨菲罗斯那么赫赫有名,但还是一位站在顶点的1st,不过很快,他们听完杰内西斯的话之后,对他立刻好感全无,勇敢地用眼睛瞪他。他们没做其他事,害怕给神罗小员工克劳德“带来麻烦”。


  “闭嘴。”克劳德简短地说。


  最年长的孩子抓着克劳德的手腕,努力地小声劝他“忍一忍”,“要冷静”。


  杰内西斯笑了,毫无顾忌地和克劳德勾肩搭背,他是故意的,“别紧张,他不久前还跟我打了一架。”


  孩子们张大嘴,面面相觑。


  克劳德甩开肩膀上的手,嘟囔了几句脏话。


  剩下的时间,走在时尚前沿的杰内西斯不由分说,领着一众土鳖进了高档的成衣店,需要会员卡的那种。


  “我来为我的新伙伴和他的孩子买衣服。”


  结账的时候,看着那一串天文数字,孩子们受到了惊吓,试图放弃手上喜欢的衣服。克劳德阻止了他们,面无表情地准备付钱。


  孩子们非常心疼,试图阻止他。


  杰内西斯抢在他之前付了款。


  这下子所有孩子都不心疼了,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对杰内西斯甜言蜜语,说他“长的帅气人又大方”,“不愧是1st,真有气度”,“品味太好了”……


  杰内西斯在一声声吹捧中迷失了自己,成为冤大头。


  不可避免的,克劳德是第四位1st的消息在家里曝光,孩子们本来就崇拜他,现在更是崇拜+n,化身为忠实粉丝,为他摇旗呐喊,甚至试图在学校里发展粉丝小团体。


  原本崇拜萨菲罗斯的两个男孩立刻抛弃原先偶像,弃暗投明,把克劳德为他们购买的萨菲罗斯小雕像塞进阴暗的角落,为克劳德的雕像让出位置,并且宣布:“萨菲罗斯一点也不酷,和克劳德比起来差远了。”


  克劳德对此无言以对,但他觉得很温暖。


  又过了一段时间,执行长期任务的萨菲罗斯回来了。


  他早就知道1st行列中多出来了一个,但是没放在心上,直到安吉尔透露,他们被这个新登场的1st打败了。杰内西斯告诉了他这个新1st的特点:“很像陆行鸟。”


  萨菲罗斯以为自己能看见一只斗志昂扬的陆行鸟,争强好胜,攻击性强,随时准备对周围的一切发起进攻。


  但是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涂着油污,从机器底下钻出来的小矮子。他的金发乱飞,出来之后就启动了机器,机器再度运转,周围围着他的神罗员工发出欢呼,最年长的秘书像个慈祥的老奶奶,和蔼可亲地给克劳德擦脸。


  一开始,他甚至没认出这是新1st,他以为是个维修工人。


  直到他在1st居住的层级看到了他。杰内西斯刚和萨菲罗斯打完招呼,就看到了乌漆嘛黑的克劳德,他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克劳德·斯特莱夫!”


  “退!退!退!给我马上去洗澡,要不然不要靠近我!”


  克劳德奇怪地看了杰内西斯一眼,然后又和萨菲罗斯对视了一分钟。


  这下子,萨菲罗斯已经完全能够确定克劳德的身份了。


  他的确是1st。


  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即便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在和他对视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会不自在的转开脸。


  但眼前这个名为克劳德·斯特莱夫的人却不躲不避。他直视着萨菲罗斯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可避免的,又有点讨厌的存在。


  萨菲罗斯能感觉到克劳德正在研究他,不知道克劳德心里的评估标准是什么,反正最后萨菲罗斯似乎通过了。


  但引起他注意的还有另一件事。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和克劳德之间的联系,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联系,他能感觉到克劳德。


  就好像克劳德是他的同类一样。


  杰内西斯无法容忍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邋遢鬼继续站在他的面前,“去洗澡,克劳德!等晚饭的时候有的是时间给你看个够,顺便一说,这是萨菲罗斯。”


  克劳德简单的“哦”了一声,对萨菲罗斯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住所。


  萨菲罗斯注视着克劳德的背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是宝条的另一个实验吗?


  晚餐是在安吉尔的公寓进行的,这是他们的惯例,每当有人从长期任务归来,就会在安吉尔的公寓进行一次小聚,毕竟,只有安吉尔会做饭。杰内西斯只会在厨房即兴朗诵《LOVELESS》顺便搞破坏,而萨菲罗斯只有一手精湛的刀工,除了切菜以外其他的也干不了。


  这一次,原本只有他们三人的聚会增加了一个人。萨菲罗斯对此没有意见,但他觉得有点奇怪。毕竟,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克劳德把杰内西斯和安吉尔都打败了,按照杰内西斯的脾气,应该很难接纳克劳德。


  晚餐的时候,克劳德提前到了。他带了一瓶酒作为礼物,安吉尔向他道谢,杰内西斯又引用了一句《LOVELESS》。


  克劳德进来之后,开始在屋子里盘旋,从一个角落飞到另一个角落,很快,他从花盆里,柜角,电视后,以及各种隐蔽的地方找出了满满一盘子的窃听器和监控器。


  这是文森特传授给他的本领之一。


  “女神啊,这才过去两个星期。”


  杰内西斯显然很生气,但克劳德没有被他影响,他把手里满满一盘的窃听器监控器大餐塞进杰内西斯手里,然后就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杰内西斯把那些东西倒进垃圾桶,然后紧挨着克劳德坐下了。并且试图哄克劳德和萨菲罗斯说话。


  他的努力不太成功,萨菲罗斯和克劳德就像两个社交低能儿——他们确实是——干巴巴地一问一答。


  尽管语言上有点问题,但他们两个的眼睛紧紧地粘在一起,要不是克劳德摆着扑克脸,萨菲罗斯一脸冷静,这简直就是情侣之间的深情对望。


  杰内西斯看着他们俩,痛苦地想着,为什么他是唯一一个情感发育完全的人呢?


  安吉尔满脑子都是荣耀和梦想,脱离现实,萨菲罗斯除了战斗以外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现在,孤僻青少年克劳德宁愿像个蘑菇一样缩起来与世隔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对杰内西斯来说,看两个傻瓜坐在一起干瞪眼的乐趣很快就消失了。他又重新找了一个话题:“萨菲罗斯,你有没有兴趣和克劳德战斗?”


  虽然他大度的原谅了克劳德,但要是能看到克劳德被教训一顿也非常不错。


  小小年纪就太傲气不是一件好事……好吧,杰内西斯承认他在报复,但是管他呢。


  克劳德没有反应,萨菲罗斯倒是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


  晚饭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于是在杰内西斯的怂恿下,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到了训练场。杰内西斯宣布他要做裁判。


  萨菲罗斯只希望杰内西斯不要又突然挑战他,他知道杰内西斯对他不满意,或许,杰内西斯对他有那么一点嫉妒,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挑战萨菲罗斯。


  只是这样相当低效,萨菲罗斯不能理解,明明杰内西斯每次都会输,为什么还要一直挑战?


  无论如何,战斗开始了。


  出于礼貌,萨菲罗斯安静地在原地等候,等待克劳德先动手。


  克劳德挥舞着他手里那把样式奇特的大剑,脚尖点地,一跃而起,直直冲向萨菲罗斯。


  他的剑和萨菲罗斯的正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刀剑嗡鸣。令人惊讶的是,克劳德瘦小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和萨菲罗斯相差不多的力量。他抵挡住了萨菲罗斯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令萨菲罗斯也稍微惊讶起来。


  克劳德就像能完全读懂萨菲罗斯的心思……不,更像是经历过无数次和萨菲罗斯的厮杀,最终养成的近乎本能的条件反射,萨菲罗斯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也能让克劳德立刻判断出他的意图,并马上做出反应。


  但在此之前,萨菲罗斯没有和克劳德交过手,更别提“无数次的厮杀”了。


  一开始,他们势均力敌,但是很快,克劳德就逐渐占了上风,他抓住时机,把萨菲罗斯扔向半空,随后立刻紧随而上。


  然后,最令人震惊的一部分来了,克劳德的剑突然在半空中分成了六把更小的剑,而克劳德本人在空中迅捷地穿梭。


  但是,杰内西斯的心脏差点停跳。


  他认得出来,克劳德动了杀心,这是在下死手!


  要是他让克劳德在这里把萨菲罗斯杀了,安吉尔会立刻杀了他的。


  顾不上思考,杰内西斯立刻拔出剑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什么克劳德这么喜欢空战?就算他是陆行鸟,陆行鸟也不会飞啊。


  他抓紧机会,在半空中截住了克劳德。克劳德似乎陷入了某种恍惚的状态,杰内西斯从未见过他这么决绝坚定的样子。克劳德一扭身就避开了杰内西斯的阻拦,继续在空中握住另外一把剑,朝萨菲罗斯攻去。


  不过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也已经足够萨菲罗斯做出应对了,他冷静而精确地计算出了克劳德的攻击轨迹,确定自己无法全部躲开之后,便改变了姿势,以伤害最小的方式接下了克劳德的攻击。


  如果不是杰内西斯挡的那一下,萨菲罗斯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但即便是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萨菲罗斯浑身是血,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好在他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强,很快血就止住了。


  而原本陷入某种恍惚状态的克劳德重新落地之后,看到满身是血的萨菲罗斯时愣住了。


  惊讶,后悔,难过等负面情绪依次在他脸上闪过,然后,他就转身逃跑了。


  杰内西斯甚至都没来得及骂他。


  当天晚上的聚会当然不能继续正常进行了,萨菲罗斯受了伤,克劳德躲在房间里自闭。安吉尔做好了菜,结果出来发现人直接少了一个,另一刚回来的还处于半伤残状态。


  在那之后,克劳德就非常积极地避开其他1st,躲得远远的,在安吉尔看来,很奇异的是,克劳德和塔克斯关系很好,有时候甚至在塔克斯的隐蔽办公室里过夜,有一次,杰内西斯撞见他和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塔克斯在走廊说话,两个人就像熟识多年的好友,真是太奇怪了。


  塔克斯从来不让任何编外人员知道他们办公室的所在地点,但居然允许克劳德在办公室里过夜,这就非常诡异。


  但萨菲罗斯对克劳德的好奇心促使他追捕克劳德,他顺着那股感应前进,寻找克劳德的踪迹。


  很快,他又在一个充斥着神罗普通员工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克劳德,克劳德似乎不太喜欢待在高层,他正带着工具维修一台打印机。他干得又快又好,随着他的动作,他那头狂野的金发不断摇晃。


  机器恢复了运转,克劳德抬起头来,正好和站在门口的萨菲罗斯对上了视线。


  他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萨菲罗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窒息般的恐慌。他不明白为什么,克劳德没有理由害怕他,因为差点被杀掉的那个人是萨菲罗斯,而不是克劳德。


  但那根弦,链接着他和克劳德之间的无形之物正在跳跃,他的心中泛起古怪的欣喜,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掠夺,想要占有。


  ——无论这是什么,这都彰显着一个不可辨驳的事实:克劳德属于他。


  “克劳德。”萨菲罗斯朝克劳德走去。挡在他面前的人立刻像浪潮一样分开了,他靠近克劳德,但克劳德惊慌地后退,两颗蓝色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睁的很大,像一只站在狮子前的小鹿。


  萨菲罗斯喜欢追捕,他喜欢把猎物逼入绝境的感觉,或许这是潜藏在他本能中的兽性。他弯起嘴唇微笑,再一次呼唤了克劳德的名字。


  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最终,克劳德被他逼到尽头,大腿撞在他刚刚修好的打印机上,整个人向后倒。


  萨菲罗斯越是靠近,越是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了。


  很快,克劳德镇定了下来,就像从一场噩梦里醒过来。他皱起眉头看萨菲罗斯,有点困惑,好像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而萨菲罗斯是凭空出现的。


  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和一点讨厌,但萨菲罗斯很快就发现,这也同样令人着迷。


  克劳德试图摆脱紧贴他大腿的打印机,但萨菲罗斯提前占据了优势,入侵了他的个人空间,现在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我对你有一种感觉。”萨菲罗斯实事求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察觉到了。”


  萨菲罗斯听到了惊呼声和拍照发出的快门声,但他一点也不关心。


  克劳德叹了口气,脸上是一贯的扑克表情:“没兴趣。”


  他不想和萨菲罗斯靠得太近,但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萨菲罗斯降临的次数增多,他和克劳德在战斗中总会靠得太近,他们的腿撞在一起,克劳德的脸几乎总是会擦到萨菲罗斯的胸膛,萨菲罗斯则是喜欢用他太强壮的手臂把克劳德推来推去,这几乎成为家常便饭,克劳德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让一让。”他说,对萨菲罗斯的目的完全不关心,他太了解萨菲罗斯了,这个男人是一个完全的控制狂,试图掌控一切,总是要得到更多的答案,克劳德不想跟他玩,反正他只要等到尼布尔海姆事件发生前就行了。


  萨菲罗斯不肯让步,他几乎把克劳德挟持在这个小角落里。好吧,他早就知道萨菲罗斯很有耐心。克劳德推不动他,他不喜欢这一点,萨菲罗斯总是比他强壮,比他有力。但他一点也不打算妥协,他瞪了萨菲罗斯一会,发现没有成效,于是他决定和萨菲罗斯互相耗,很干脆地直接坐在了打印机的台面上,然后盯着萨菲罗斯背后的墙面开始发呆。


  ——


  杰内西斯坐在高级餐厅里,等待他的午餐被端上来,为了打发时间,他点开了PHS,准备登上网络查看最新的Loveless演出表,网站首页推送的新闻从来引不起他的好奇心。


  突然,他站了起来,就像被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优雅的风度被扔到九霄云外,震惊促使他抛弃了即将上桌的午餐,推开椅子匆匆离开,红色皮大衣在他身后翻滚。


  他一边走,一边给安吉尔发消息:【安吉尔,我们有麻烦了,马上到二十一层B区008办公室!】


  安吉尔几乎立刻回复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杰内西斯用力地摁着PHS上的键盘:【孩子们陷入了早恋!】


  安吉尔:【???】

——————

因为工作太忙所以好久没登老福特了,没想到看见了同好的私聊 @007退散! ,赶紧摸了一篇证明俺还在

秋夜碧响

【sc】石砾之旅(7)完

【若干年后有记忆的老萨收养了失忆的小云片】

13的尾巴就是结局了,可以只看完13,也可以看完14。建议从6的尾巴开始看


13.

幼狼突如其来的行动还是造成了影响,克劳德的身体一直缠绕着绿光,星星点点不断的消失在黑暗中。

“把它还给我……萨菲罗斯……”

还给我,萨菲罗斯。你已经从我这里夺走太多东西了。

萨菲罗斯虽然当时用j细胞强硬的压制住克劳德和幼狼融合过程,他把克劳德和幼狼分开,这么遥远的距离,见面的克劳德和幼狼依旧产生了反应,而克劳德本身极其强烈的意愿也加快了融合的速度。

“冷静下来,克劳德。”

萨菲罗斯握住克劳德的手腕,克劳德在床上被萨菲罗斯压制的无法动弹。

“你不能...

【若干年后有记忆的老萨收养了失忆的小云片】

13的尾巴就是结局了,可以只看完13,也可以看完14。建议从6的尾巴开始看


13.

幼狼突如其来的行动还是造成了影响,克劳德的身体一直缠绕着绿光,星星点点不断的消失在黑暗中。

“把它还给我……萨菲罗斯……”

还给我,萨菲罗斯。你已经从我这里夺走太多东西了。

萨菲罗斯虽然当时用j细胞强硬的压制住克劳德和幼狼融合过程,他把克劳德和幼狼分开,这么遥远的距离,见面的克劳德和幼狼依旧产生了反应,而克劳德本身极其强烈的意愿也加快了融合的速度。

“冷静下来,克劳德。”

萨菲罗斯握住克劳德的手腕,克劳德在床上被萨菲罗斯压制的无法动弹。

“你不能和它融合!”

“为什么!那是属于我的力量,那是我的六式,我已经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想消失,也不想你消失,失去我们两人的羁绊比死更让我难受……”萨菲罗斯的额头轻贴克劳德的额头,“克劳德,你不能死。”

顺着时间回廊,穿梭回曾经盖亚消失的那一刻。

彼时萨菲罗斯因为盖亚即将消失,又一次回到了地面上,和克劳德展开战斗。片翼天使和片翼天使的复制体在即将开裂的星球上进行最后一次战争,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完成生命最后的旅途。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克劳德?”

萨菲罗斯双手握刀,和克劳德正面相对。克劳德没有理他,他们已经相遇过好多次,又有好多次,克劳德几乎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把萨菲罗斯送回生命之流。

虽然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不会真的杀了他——萨菲罗斯只是想给予克劳德痛苦、绝望,在他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克劳德的脑子里只有萨菲罗斯。

两人在宇宙之下对峙,漫天的极光和闪烁的星子,缥缈下的光线让克劳德想起他第一次把萨菲罗斯完全打入生命之流的情景。

也是在这种世界末日前的环境里,不过那是能够被拯救的世界末日,这是真的。

萨菲罗斯动了,克劳德也动了。他们已经几乎记住了对方所有的招式,对对方比对自己还熟。这是盛大的死亡之舞!给星球唱起的赞歌与哀歌,用武器奏响终结的安魂曲——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本来他们应该打到最后一刻,然后随着盖亚消失在宇宙之中。盖亚此时突然颤动,大地开裂,天空中的陨石一块块掉落在地上,砸出巨大的火花。从星球内部迸射出来最后的生命之流,顺着裂缝一道道游向天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能量体。

“呃——!”克劳德捂住脑袋,剑插在地上。萨菲罗斯停下攻击的动作,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克劳德的身体也泛出绿光,绿色光点游动到天空中,和天空中的能量体融为一体!

“克劳德!”

萨菲罗斯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人偶在挣扎,他的意识无法控制身体,仅残存在眼中,带着一种痛苦、怀念、不甘的神情。

萨菲罗斯定定的看着,克劳德的变化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他的身体化成了绿色的生命之流,随后又分裂成两团金色的光芒,变成了两头金色幼狼。

他们互相舔舐,在地面上奔跑了一圈,随后其中一头向前猛冲,踏着虚无冲向天空,一口吞噬了天空中巨大的能量体!

这是盖亚最后的自救,盖亚把所有仅存的生命之流凝聚在一起,祈求利用宇宙的吸引力带来一些新的能量,但克劳德分成的幼狼将能量吞噬,盖亚在震动,颤抖着,发出愤怒的悲鸣——

“听到了吗?这是星球发出的哀鸣。”另一头幼狼在萨菲罗斯身边,他身上缠绕的绿色光点在萨菲罗斯身上溅开,带来了克劳德的一段记忆。

能量体消失,天空中只剩下繁星闪烁。在盖亚发出颤抖的哭泣声之后,地面上原本仅存的生气也随之消失,盖亚成为了一颗死的星球,一点点分裂成了灰尘和碎屑。

“啊……就这么死去吗?”萨菲罗斯收起正宗,看着随着星球逝去而消失的万事万物。天空中的幼狼掉了下来, 变成点点绿光飘散在空中。

“最终还是没……”

“我的人偶。”萨菲罗斯一手抱起身边的幼狼,在星球消失的时候坠入宇宙,随后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已经在这个星球上了。”萨菲罗斯看着在身下的克劳德,“你并不在我身边,我只能独自旅行。有时候我会想杀人,不过你的力量阻止了我。”

“对,就是那头在实验室里的幼狼。他原本在我身体里,也是他阻挡了我取出正宗。你之前一直长不大,很可能是因为,原本的身体里只有一半的力量,而另一半在我的身体里。”

克劳德气笑了,“所以,还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是我的长大让你取回了正宗?”

“是上天眷顾我,克劳德。”

“你不能和它融合,它的体内不仅有你的力量,还有盖亚最后的力量——生命之流有庞大的知识和智慧,光是掉入生命之流就会魔晄中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它融合了,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你的分身吞噬的,是星球的核心。盖亚在呼喊着风暴,引来黄昏之后万物死去,最后只有星球将重生——”

“如果你和狼融合了,我的人偶,你会成为星球的傀儡,再度引出黄昏,带来巨大的漩涡和风暴,你会死去,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都会被毁灭,而盖亚则会在这里获得新的生命。”

“克劳德……我不想消失,也不想你消失,失去我们两人的羁绊比死更让我难受。你会变成星球的一部分,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如果命运真的无从避免,我将斩断命运的铁链,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

很久,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刻。萨菲罗斯冷静近乎冷酷的眼神深深的印在克劳德的心里,他看着这个曾经带走他无数梦想、爱、朋友、家人,在故乡放了一把滔天大火的男人,最终要带走他唯一的武器,带走他身体的一部分。

克劳德给了萨菲罗斯一个轻柔的拥抱。

随着拥抱,克劳德身上不断散发的绿色光点逐渐消失。他们坐在这个伪装成父子、开启一段正常生活,最后近乎疯狂而不正常的家里,静静的听着窗外雨落的声音。

 

 

 

14.后日谈

 

萨菲罗斯老师最近心情很好,班里的小同学在私底下议论着。

克劳德也长大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改变。在那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宛如末日降临的雨夜之后,克劳德就再也不穿萨菲罗斯定制的那些精致的衣服,套上了一身黑。

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总觉得有点枯燥无味。班里的小同学偷偷去找克劳德聊天,金发青年听到这种请求之后只是沉默,然后再沉默。

“你们……都觉得萨菲罗斯的衣品很好?”

“呃,怎么说,”小同学挠挠头,“配上克劳德很好看,真的很合适……”

 

“你要做一把新的?”被取名叫芬里尔的金色小狼在克劳德的脚下打转,卖萌的动作可耻的如同一只粘人幼犬。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不停的干着手里的活,又看了一下芬里尔。

“不是新的……没有意义,”克劳德取下护目镜,看着萨菲罗斯:“做一个模型,单纯的纪念而已。”

芬里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克劳德的腿边打转,然后用自己毛绒绒、柔软的头蹭蹭克劳德,发出几声呜咽。

“嗷呜——嗷呜——”

“乖,乖,”克劳德把幼狼抱起,放在腿上顺着摸。

“就像一条狗。”萨菲罗斯盯着芬里尔躺的位置,说出这么一句话。

 

“克劳德最近在干什么?克劳德天天跟着萨菲罗斯老师来学校……”

“以后我也会在这里学习,最近已经办好转学手续了。”这个小同学,眼里仍有着当初的天真和正义。虽然当初拒绝了她的建议,但她仍然在偷偷的关注克劳德。

“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真的过的开心吗?”

克劳德点点头。

“这次是真的呢,真的太好了,克劳德。”小同学降低音量,靠近克劳德:“其实,当初救克劳德的行动,是另一个朋友策划的哦,我们只是协力者。”

“她叫爱丽丝,是克劳德以前的同班同学。”

 

芬里尔长大了,在家里趴着经常能吓到来访的客人。

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在很久之后,又搬去另外一个城市居住。不知道萨菲罗斯从哪儿找到的房子,和原来住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又干起了“万事屋”的工作。不过通常情况下,萨菲罗斯光靠自己的一手好技术都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很多时候不用动用武力。

“你怎么学的这么快的?为什么什么东西你都会?”克劳德双手抱胸,看着萨菲罗斯在敲代码。

“克劳德,我是萨菲罗斯,神罗将军是无所不能的……”

“去你妈的。”

 

有时候芬里尔就像他们俩的孩子一样。

芬里尔什么都听得懂,但是就喜欢在家里搞破坏,萨菲罗斯说他像一条巨型哈士奇,破坏力和战斗力都是哈士奇的max。

最让萨菲罗斯不满的是,当克劳德在床上被他弄的满脸通红时,外面的芬里尔就会四处捣蛋。

“我去揍他。”萨菲罗斯穿上裤子,重重的关上房门。

太好了呢,芬里尔,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克劳德躺在床上喘气,在心中祈祷芬里尔没事。

 

“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去没去过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诸多故事散落在世界各地。流浪诗人合上他的诗集,上面写着黑色旅人带着金色巨狼四处流浪的传奇。

 

【end】




——————————————

秋夜碧响

【sc】石砾之旅(1)

【ac很久以后,有记忆的萨菲罗斯收养了失忆的克劳德。非沙雕文。】

一句话就是不要骂我!千万不要骂我555555


1.

“爸爸,我胸口疼。”克劳德穿着宽大的白衬衫敲了敲门。

萨菲罗斯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克劳德。他长大了,刚捡回来的时候小小一只,被一群人推在泥水里,浑身上下都是一团一团的污渍。半只睁开的蓝眼睛看着他,一副失去希望的样子。

萨菲罗斯摘下眼镜,透过发丝打在脸上的灯光一晃一晃。他挥挥手让克劳德过来,把他抱在腿上:“哪里疼?”

“这里。”克劳德抓住萨菲罗斯的手,把他放在胸口上。

那是克劳德第一次被正宗刺穿的地方。

“没事的,只是你的幻觉...


【ac很久以后,有记忆的萨菲罗斯收养了失忆的克劳德。非沙雕文。】

一句话就是不要骂我!千万不要骂我555555

 

 

1.

“爸爸,我胸口疼。”克劳德穿着宽大的白衬衫敲了敲门。

萨菲罗斯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克劳德。他长大了,刚捡回来的时候小小一只,被一群人推在泥水里,浑身上下都是一团一团的污渍。半只睁开的蓝眼睛看着他,一副失去希望的样子。

萨菲罗斯摘下眼镜,透过发丝打在脸上的灯光一晃一晃。他挥挥手让克劳德过来,把他抱在腿上:“哪里疼?”

“这里。”克劳德抓住萨菲罗斯的手,把他放在胸口上。

那是克劳德第一次被正宗刺穿的地方。

“没事的,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如果疼的话,可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回去睡觉吧。”

“可是他很疼。”克劳德抓住萨菲罗斯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那我陪你睡,”萨菲罗斯牵着克劳德,从书房回到克劳德的房间里。灯光照着他们两人的身影,留下斜长的影子映在走廊上。

 

克劳德已经长大了,处于青春期和成年期的交界处,正好和他第一次和萨菲罗斯见面的时候一样大。稚气未脱的少年有着纤细的身形和坚韧顽强的心灵,就像一颗在尼布尔海姆迎风长大的野草。

尼布尔海姆,萨菲罗斯再次咀嚼了一次这个词。这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在很久很久之后,生命之流终于枯竭,盖亚连带着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一起掉落在星尘之中。

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保持着曾经完整的身体。他没有湮灭成尘埃,而是掉落在这个蔚蓝的星球上,过了很久终于苏醒过来。然而他的复制体——他唯一的半身,可爱的人偶,他的复制体,现在去哪儿了?

萨菲罗斯进入了社会,伪装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他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这种语言和盖亚的语言相差并不多。他赚钱,辗转各个地方活着,因为一个一成不变永生不死的人在什么地方都会让人觉得怪异和害怕。他一边生活,一边积累财富,一边找他的小陆行鸟。

直到某一天,他在一个肮脏、破败的贫民窟看到一头铂金色的头发。

天空中下着雨,阴沉的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克劳德躺在泥水中,脸被揍的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儿好地方。孩子的腿好像被折断了,他无力的喘息着,然后流下了眼泪。

萨菲罗斯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够看到克劳德哭,而且哭的这么惊心动魄。

他走过去,从泥潭里抱起了克劳德。小小的身躯恍若无物,细的就像皮包骨。他看着克劳德仅剩的半只眼,眼里面是魔晄的颜色。

这是原生的克劳德,但是为什么他是小孩子?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个小孩子?

萨菲罗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觉得这很有趣——他乐于承担养育宿敌和半身的任务,但是他也乐于给予克劳德绝望。

他准备收养克劳德,办理收养手续,和克劳德在这座城市定居下来。

萨菲罗斯带着克劳德去医院,苍白的病房里只有吊针的液体一滴一滴下落的声音。男孩恢复的很快,不清楚是魔晄起的作用还是孩童的身体起的作用。克劳德费力的睁开了眼。

“你是谁?”

他忘了我,萨菲罗斯想。他竟然忘了我。

不过这也很有趣,萨菲罗斯伸出手,“温柔”的朝克劳德笑了一下,摸着克劳德的头。

“我在街上看到了你,把你捡来看医生……我准备收养你,等会我们去办收养手续。”

“我长不大,我一直都只能这么大,”克劳德安静的望着萨菲罗斯,“你愿意收养一个长不大的残废孩子吗?”

“当然可以。”无论你怎样,都无法离开我,克劳德。

萨菲罗斯带着克劳德去办收养手续,两个人都非常好看,前台的小姑娘被迷的不行,迷迷糊糊的帮两个黑户上了户口,办好收养手续。

他们就这样住了下来。

 

2.

萨菲罗斯天才般的大脑能掌握很多东西,包括曾经存在的和曾经不存在的知识——只要他想。他学会了电脑技术,黑进了系统改了学历,成功应聘了大学教师,获得了相当丰厚的收入和优渥的地位。

他对克劳德的照顾也十分完美,就像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一样。唯一的要求就是克劳德一定要喊萨菲罗斯“爸爸”,即使克劳德一直活着,真实年龄已经接近无限长度。

在收养的一年后,克劳德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开始长大,一点点的恢复正常人生长的水准。萨菲罗斯看着一点点变得正常的克劳德,用心险恶的告诉他想把他送到学校。

“爸爸,我不想上学。”克劳德拖着专门定制的巨型陆行鸟玩偶,发出了拒绝和抗议的信号。

“不行,克劳德。你必须上学才能有学历,才能融入这个社会——我也上过学,才能在这里找到工作挣钱。”

“你不想挣钱吗克劳德?一直被我养着就要一直叫爸爸。”

“切,”克劳德抱着玩偶跳下沙发,消失在走廊深处。

萨菲罗斯才不在乎克劳德能不能获得学历,能不能挣到钱,毕竟他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就像是一头守着金山的巨龙一样。他也不可能放走克劳德,但是他就想折磨这个已经上千岁的小孩,谁叫他是小孩呢?

而且还丧失记忆了,萨菲罗斯想,如果他恢复记忆,想着自己曾经叫宿敌爸爸,会是怎样漂亮的脸?

 

克劳德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和萨菲罗斯一起生活。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直用小孩的身体生活的克劳德,在数千年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年幼的身体让他在很多时候都行动不便,越过越不方便。

世界在变化,为什么他就不能成长成大人?他只能像只小老鼠一样四处奔波,被成年人抓住扔去卖,然后逃跑;有时候一些好心人会试图收养他,但他永远长不大,在吓到第一个、第二个收养人之后,他就学会了逃跑。这太伤人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有问题的人,谁会几千年都没有变化呢?而且他的脑子,总是觉得塞住了什么,朦朦胧胧的他感知到是自己以前经历的事,但太朦胧了,他没办法再去深入探究。

然后他碰到了萨菲罗斯。

这个男人非常高大,健壮的肉体还有优雅的行为,都让他羡慕。有时候心脏加速跳动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很久很久以前,甚至有可能在这个星球没有出现前,他就已经对这个男人着迷过了。

他开始长大了,生长期的孩子换衣服换的很快,一不小心裤腿就会往上窜一节。萨菲罗斯不心疼钱,他花钱如流水,给克劳德置办了好多好多衣服,就像打扮人偶一样。

有时候克劳德会在深夜里抱着陆行鸟玩偶害怕,因为萨菲罗斯对他太好了,好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他觉得萨菲罗斯本身就完美的不像正常人,也许是外星人?

有时候萨菲罗斯会露出非常冷的目光,有时候又非常‘温柔’,但更多的时候,他像是透过克劳德的眼睛在寻找什么,探求什么。

他会不会不要我?克劳德抱紧玩偶,在皎洁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有一天半夜,克劳德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细长的刀贯穿之后挑起来一样。他大汗淋漓,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拖着身躯去找在书房里看书的萨菲罗斯,那个男人晚上从来不睡觉,几乎。

“爸爸,”他敲了敲门,看着在昏黄灯光下,高大的萨菲罗斯:“我胸口疼。”



3.

克劳德胸口疼的很厉害,萨菲罗斯看着在床上睡不安稳的克劳德,帮他擦了擦汗。然后萨菲罗斯躺在了克劳德旁边,把克劳德的头放到自己的臂弯里:“睡吧,我在这里。”

“我……我很难受,这不是幻觉……”克劳德迷迷糊糊的回应着萨菲罗斯,他的手抓着萨菲罗斯的衬衫,皱出一道道痕。青白色的手上骨骼鲜明,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看到了,所以我过来陪你睡觉。”萨菲罗斯笨拙的拍着克劳德的背,看着宿敌在自己面前柔弱的姿态,回想起他曾经还是小兵时候样子。

一样的弱小,但从不屈服。他嗤笑,就是那个似乎一事无成的小兵,把他甩到了生命之流里,他比最伟大的特种兵还要伟大。

“我……我……”

克劳德不知在嘟哝着什么,他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然后慢慢的又昏睡了过去。

 

克劳德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独自踏上了一个旅程,巨大的卡车摇摇晃晃的载着他前进。他的心中鼓动着跳跃和憧憬,像是马上就要见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崇拜的人一样。

这个场景并不会在这个星球上出现,他非常清楚。这个兵服,这个灰暗的天空,还有黑压压钢铁城市,都是这个星球上不存在的东西。巨大的绿色光芒直冲天空,那是被人们叫做“魔晄”的资源,从盖亚内部抽取,然后转化成人类所需的能源。

他参加了一个叫“特种兵考试”的东西,但是他没通过。克劳德感受到自己这个躯体一阵阵的失落和自卑,他明明来之前和别人答应过要成为特种兵。他没有回去,而是成为了神罗的一名步兵,带上厚重的头盔,做着最常规的工作。

他的内心充斥着不甘和难过,但是这无济于事。他只能安安分分的成为步兵,只要努力——他想,再过一年,可以再申请一次。

然而没到一年,他成为了精锐的步兵,和自己最崇拜的萨菲罗斯将军,还有好朋友扎克斯一起去故乡执行任务。

故乡的名字,叫做尼布尔海姆。

萨菲罗斯,克劳德看着那个高大的银发男人,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萨菲罗斯几乎一模一样,并且他也叫萨菲罗斯。

然后克劳德就醒了。

天已经微微泛白,稍有些寒气的空气让他不住裹紧了被子。萨菲罗斯就在他旁边睡着,他之前从来没看过这个男人睡觉。

睡着的萨菲罗斯看起来也是那么有侵略性,克劳德想,他和梦里的萨菲罗斯是同一个人吗?

他想象不出,一个优雅的大学老师拿刀杀人的样子。

伸出手,克劳德用手指描摹着萨菲罗斯的脸。很英俊,很帅气,很……完美。就像一个完美的神一样,萨菲罗斯无论干什么都让人觉得羡慕,觉得崇拜。

然后那张完美的脸睁开了眼睛。

碧绿的竖瞳盯紧了他,一瞬间暴露的杀气让克劳德背后一下子出了冷汗。

“克劳德,你提前醒了?”

“额……嗯。”克劳德点点头,往后坐了一点,背部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他害怕了。

萨菲罗斯给了他一个拥抱当做安慰,然后下了床:“起来穿衣服吃饭,我送你去上学。”

萨菲罗斯……他真的只是大学老师吗?



————————————

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故事我脑的挺开心……



秋夜碧响

【sc】love come down(2)

战神老萨x信徒云片,无意冒犯任何宗教和神明。


2.

“萨菲罗斯,你回来了啊。”

返回神界的萨菲罗斯第一时间要去宝条那里。神明的来历无法诉说,有的是从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有的是从太阳燃烧之日诞生,有的则是诞生于人类诞生之后。人类诞生,多少腐朽的心思滋生于其中,像一团黑暗破败的泥沼不断腐化膨胀,在泥沼中长出来的神明,就是宝条。

宝条执着于探求不属于两界的事物。油腻的头发和长满胡须的脸,时常披着的白大褂,看起来就像个科学怪人。神明诞生于世人的祈求,而世人祈求所带来的力量也会反射到神明身上,强大的祈求甚至能看清来处。

萨菲罗斯从诞生之日起就认识宝条,他不知自己从什么执念中诞生,也不屑于...

战神老萨x信徒云片,无意冒犯任何宗教和神明。


2.

“萨菲罗斯,你回来了啊。”

返回神界的萨菲罗斯第一时间要去宝条那里。神明的来历无法诉说,有的是从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有的是从太阳燃烧之日诞生,有的则是诞生于人类诞生之后。人类诞生,多少腐朽的心思滋生于其中,像一团黑暗破败的泥沼不断腐化膨胀,在泥沼中长出来的神明,就是宝条。

宝条执着于探求不属于两界的事物。油腻的头发和长满胡须的脸,时常披着的白大褂,看起来就像个科学怪人。神明诞生于世人的祈求,而世人祈求所带来的力量也会反射到神明身上,强大的祈求甚至能看清来处。

萨菲罗斯从诞生之日起就认识宝条,他不知自己从什么执念中诞生,也不屑于去明白为何诞生。在恶龙肆虐的环境下,人对战神的祈求和祷告越来越多,萨菲罗斯吸收的信仰之力也越来越强。

在战斗中,萨菲罗斯的身体机能可能会受损。因此每一次战斗之后,他都要到宝条这里调整身体机能——即使是神明。

即使是神明。

“嗯,萨菲罗斯,你的力量又变强了。”宝条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和萨菲罗斯说着他身体的情况。萨菲罗斯的肌肉健美而壮实,优雅华丽,似乎天生就用于战斗。他从池子里出来,蓝绿色的池子散发出不自然的盈盈光芒。

“这些是什么?”

“这些?”宝条停下了记录,用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看着萨菲罗斯。那双眼睛里有最深沉的雾,黑不见底。

“这些是从人界和神界的交界处收集到的液体,我称之为魔晄。”宝条轻薄的声音传到萨菲罗斯的耳朵里,“在人界和神界的交界处,有时空震动的裂隙。人无法来到神界,但神能够依靠人的信仰穿越过去——”

“你不觉得神奇吗萨菲罗斯?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现象!神明要依靠人的力量才能穿越界限……于是我就去了交界处看了一下。”

“有些人会信奉单独的神明,于是他们的信仰就会被所信奉的神吸收。有些人不是,他们的信仰是没有对象的,而他们只知道信仰神明。因此他们的信仰就会流淌在神界的大地上……最容易出现的地方,就是人界和神界的交界处。”

“我收集了这些信仰,把它们压缩成了液体,这就是魔晄,你泡的东西。”宝条咯咯的笑了两声,沙哑又阴沉:“这些可不好收集哦,要知道我这么多年也就制作了这么点……你可要省着点用啊。”

“我会的。”萨菲罗斯擦干身体,魔晄在布料上蒸发的干干净净:“希望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人类的信仰。”

“希望如此。”宝条笑出了声。

 

萨菲罗斯对宝条的说法秉持着信三分不信三分的态度。这个男人满口谎言,与神界的至高神神罗沆瀣一气。神明要依靠人类的信仰获得力量,这对于高高在上的神来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侮辱。

作为神明的我们怎么可以依赖人类获得力量?人类对神明,对我们的信仰,是他们应该做的!某个女神这么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新的、不依靠人类的出路。直到现在,人类的信仰都是神明力量的来源,他们还是要每年被迫卷入众神之战,像耍猴一样互相对抗。某个神输了,或者出了洋相,下一年能获得的力量就会变少;某个神赢了,英姿飒爽,下一年信奉他的人就多。

多半是这样的。力量与信仰挂钩,让神明在战斗的时候往往都和疯子一样。癫狂的想要获得胜利,失败者就会陷入诡异的轮回,越来越失败,最后消失成尘土。

但这些统统都不管萨菲罗斯的事——他是最擅长战斗的神明,他也是力量的化身。他即是力量。

从他诞生那一天起,他就能感受到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动。不是生命的气息,而是另一种古怪的感觉。充盈在全身上下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股能量。

在他第一次参与众神之战时,一些老牌的神明都在笑话他,轻蔑的看着他。瞧瞧这新诞生的神!他那么年轻,第一次参与众神之战,没有人信奉这个神,他的力量一定很弱!

只有宝条,用一种几乎肯定的语气告诉他:

“去吧,萨菲罗斯。你才是最有力量的那个,你将是众神之神。”

事实证明宝条是对的。萨菲罗斯第一次参与众神之战就将当时天上最有血腥味的海德格斩落马下,带着鲜血的长刃对准海德格的脖颈,就这么刺了下去。

“萨菲罗斯!住手!”站在旁边的其他神明想冲上来解救海德格,却被萨菲罗斯的眼神吓到后退了,那完全不像一个有感情的神能拥有的眼神,那是一个怪物。

“萨菲罗斯,停手吧,已经够了。”从众神背后走出来的宝条拍了拍手,“你已经活获得了胜利……就这么放过他吧。”

“放过那个饭桶,萨菲罗斯。”宝条从萨菲罗斯身旁走过,留下这么一句话。

萨菲罗斯收起刀,神的血变成金色滴落到云上。海德格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另一边,他的马则在原地不停的嘶鸣。

萨菲罗斯盯着远去的海德格,转身离开了战场。已经足够了,作为一个新任神明的第一战——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几乎打败了整个战场上的神明,留下了“战神”的称号。

 

“他想杀死别的神的时候,不会被命运的铁链束缚吗?”

“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感觉。我们想对其他神明下死手的时候,心脏都会被铁链捆绑,如果你杀了别的神,你也就死了。”

“他好像完全没事。”

 

宝条告诫他不要再试图去杀任何一个神,虽然萨菲罗斯不明白为什么。

 


“人界真的烂透了。”

上位神经常聚集在一起“开会”,臭骂着人界或者是神界的事。有时候萨菲罗斯也会去,不如说他必须要去。他是新神,又拥有极其强大的武力,神罗对他的管制非常严。

“人界现在的信仰完全不行,甚至连‘相信’的本能都没有。”史卡蕾特脚踩着某个不知名的小神,鞋跟深深的陷入肉里:“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纯净的信仰力量了!那种金黄的、几乎具有实体的力量……”

“人类果然烂透了。”她总结陈词,又翘起二郎腿。

史卡蕾特脚下的小神明不敢说话,一声憋在嘴里的痛呼传到萨菲罗斯敏锐的耳朵里。

“是啊是啊,”另一个神明说话了。“他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惩戒!只有惩戒才能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信奉的是谁……不如降点天灾吧?再落几颗陨石,用火来惩罚他们!发洪水,用水来惩治他们!”

宝条坐在一边,看着其他的神明七嘴八舌的吵架,吵出火的时候,神明会动用力量打起来。

“宝条博士!你也说两句!”史卡蕾特气冲冲的拍桌子站起来,把战火引向宝条。宝条一直阴翳的盯着他们吵架,吵的天翻地覆,吵到打起来。在若干小神明被他们的战火掀翻之后,他们终于发现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宝条。

“你不会感受到这种力量缺失的痛苦吗!”

“谁知道呢。”

宝条棱模两可的回答引怒了其他的神明,似乎宝条博士仍然能源源不断的获得信仰。海德格冲上来想用拳头砸宝条,宝条一闪身躲开了。海德格扔不死心,右手手心开始积攒蓝色的光芒。

是雷电,高压的雷团在他手中聚集。海德格的雷电抛出,目标不是宝条,是萨菲罗斯!

“做这些无谓的举动……”

随着正宗出鞘,划开雷电,宝条的声音穿过海德格的耳朵,随后,他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萨菲罗斯!你杀了神明!”

“他没死,”宝条嫌弃的检查了一下海德格,使了个魔法。

“他只是用了太多的信仰,昏过去了。”萨菲罗斯的眼直直的盯着史卡蕾特,全身上下的气流都处于紧绷状态。他的嘴角在不自觉的勾起,这种斩断强大力量的感觉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是快意,快意在身体四周涌动。海德格的倒地让萨菲罗斯感受到另一种似乎能触摸的快乐。

这就是杀神吗?

“萨菲罗斯!”史卡蕾特尖叫的站起,身下的小神明已经接近碎裂了。“你要杀神吗!你会受到命运的束缚,你会遭到惩罚的!神明不能被杀死,神明不能——”

“安静点,史卡蕾特。”萨菲罗斯没有像别人所想的那样,砍倒下一个神明:“我没有兴趣去砍断其他的东西。”

史卡蕾特站在原地,像一只安静的尖叫鸡。她美丽的脸早就覆盖上一层汗水,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是绝对的实力碾压,史卡蕾特的力量逐渐散去,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从萨菲罗斯身上传递出来的,是绝对的力量。

 


 

 

3.

确定对神的信仰,是人们必须做的一件事。

有人确定的早,有人确定的晚。但一旦确定下来,就无法更改。

 


这片大陆已经烂到不能再烂。到处都是灾厄,从天而降的陨石伴随着火焰掉落在地上,烤熟的庄稼病殃殃的枯倒在一旁。夏天的温度过高,多少人因为熬不住高温而死去;冬天的温度又太低,被寒风一吹,在路边的流浪汉只能走向地狱,或者迈入天堂。

环境如此,人也是如此。恶狼的不断降临,让原本偏远的土地更加得不到开发。每次恶狼降临就是一次灾厄,灾厄的降临会伴随大量的死伤。好在灾厄降临的地方都比较偏,繁华的城市没受到过太大的打击。

这反而助长了城市人的骄纵气。“他们是没有信仰的人!他们因为失去了信仰,所以被上天惩罚!”诸如此类的话语在整个大陆上流传,传到克劳德他们耳朵里时,已经几乎成定论了。

“荒唐!完全是无稽之谈!”克劳迪娅几乎要咆哮:“我一生都只信奉一位神明,我的信仰完全坚贞不渝!他们根本没见过灾厄!他们不知道灾厄到底是什么——”

“妈妈。”克劳德扯住克劳迪娅的围裙,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克劳德……克劳德。”克劳迪娅蹲下身拥抱克劳德,哽咽着:“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会遭受这种苦痛?

 


“这是要信奉一辈子的。”克劳迪娅担心的看着克劳德。克劳德已经长大了,逐渐成长为一个挺拔俊秀的小少年。金色的头发和她的一模一样,四处飘展,好像地上的陆行鸟。

“信奉什么样的神明,神明就会给予你什么样的祝福……妈妈好担心你啊,克劳德。”

克劳迪娅的担心不无道理。战神是某次众神之战中突然出现的神明,在地上的信奉力量也是这两年才壮大起来。设立战神的圣堂都很少,信使更是少之又少。

不知道战神到底从何而来,不知道战神降临的规律。战争之神,给予的祝福也如同他的称呼一样,充满了杀伐之气。任何一个家长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在战争中度过。

“没事的妈妈,他救了我们,救了这个村庄。”克劳德看着克劳迪娅,眼神坚定而澄澈:“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确定下来了……我要成为他的信使。”

“这很难,克劳德。成为信使就意味着一辈子都献身给神明,你不能获得更多世间的快乐,你只能在圣堂里向神明祈祷。”

“只要诚心祈祷,你所信奉的神明就一定会来到你身边——克劳德,战神只会在战场出现,你若诚心祈祷,他如果出现,这里就一定充满灾厄。如果你诚心祈祷,他不出现,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

“孩子,我不想你一辈子都活在动荡之中……”

“妈妈,”克劳德看着克劳迪娅粗糙的双手,为了撑起这个家,克劳迪娅已经几乎耗干了心血。“我还是要成为战神的信使。”

信使和士兵是人界最好赚钱的两种工作,这就是现实。尼布尔海姆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恶龙的侵袭让这个村庄所剩无几的劳动力几乎消失殆尽。高海拔的地区无法大量种植庄稼,严酷的寒冬一次又一次侵蚀这片土地。

首先要活下去。克劳德的体型纤长,长的也不高,从16岁开始就几乎定型没再生长。他不像是能够上战场穿着重甲和别人打仗的料,而他所拥有的,只有对战神的信仰。

“妈妈,别担心我,男孩儿早晚有一天会经历风雨。”

 

就这样,克劳德开始了求学之旅。

成为信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成为信使,首先要去最繁华的都城求学,了解神明的历史,找到信奉同样神明的信使,跟随他们学习。

这还不算,成为信使,意味着你将一辈子都给这个神明。这种给予是完全不求回报的,是需要记录在案的。在都城的中央有一座黑石塔,黑石塔的第一层会有记录人登记造册,而黑石塔所有的楼层里摆放的,都是历代信使。

“克劳德,成为战神的信使,是一条有风险的路。战神是最近才出现的神,他深不可测,武力强大,永远与灾厄相伴。成为他的信使,会有金钱和珠宝寄送到你家,但你一辈子都要在他的圣堂里度过——你确定吗?”

“我确定。”

一缕阳光从黑石塔的顶端直直的投射下来,一块被打磨出多个侧面的巨型水晶将光线投射到墙壁上。旋转的光线照着克劳德,他就这么成为了一名信使。

永远不出尼布尔海姆,永远在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活着。他将用一辈子来信仰神明。

这就是信使。




————————

海德格和史卡蕾特都是神罗的部长。

基本上神界和人界的划分就是,圆盘上方和圆盘下方。

秋夜碧响

【sc】镜面竹马(正上)

→萨菲罗斯在实验室看到一个金发小孩。同样的竹马设定,但是实验室版。

 

1.

“融合度上升,但不排除有风险的情况。”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汇报数据的声音。仪器有规律的响着,莹绿色的液体顺着胶管流进躺着的小孩身体中。

“实验体状态怎样?”

“还处于昏迷状态,”其中一个研究员掀开躺着的小孩的眼睛,看了一下:“无意识。”

处于研究员正中心的,是扎着油腻马尾的男人——宝条。萨菲罗斯认识他,他是这个让人厌恶的研究室里的最高权利所有人,只有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研究员才能和他分庭抗礼。

“8个小时之后再来检测。”宝条说,随后,他率先离开了研究室。

人陆陆续续地离......

→萨菲罗斯在实验室看到一个金发小孩。同样的竹马设定,但是实验室版。

 

1.

“融合度上升,但不排除有风险的情况。”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汇报数据的声音。仪器有规律的响着,莹绿色的液体顺着胶管流进躺着的小孩身体中。

“实验体状态怎样?”

“还处于昏迷状态,”其中一个研究员掀开躺着的小孩的眼睛,看了一下:“无意识。”

处于研究员正中心的,是扎着油腻马尾的男人——宝条。萨菲罗斯认识他,他是这个让人厌恶的研究室里的最高权利所有人,只有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研究员才能和他分庭抗礼。

“8个小时之后再来检测。”宝条说,随后,他率先离开了研究室。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剩下躺在钢铁制的实验台上面的小孩,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萨菲罗斯大概认识这个孩子。

他曾经也是被宝条一直盯住的实验体,但最近宝条很少来看他了。至于原因,应该就是眼前的小孩。萨菲罗斯一向不喜欢宝条,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狂热,像是看物一样,又具有一定的探究性。

最开始知道有人帮他分担视线时,他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好奇。

宝条不是什么人都会拿去做实验的。

他从阴暗处起身,在绿油油的实验室里踱步。这些设备,与他曾经接触的设备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看来是在做另一种实验。最后,他靠近了处于实验室正中央的那个男孩。

他的“床”上挂着标识。

 

实验体C

年龄:***

实验进度:*****

……

 

实验体c,他缓缓念了一次。男孩躺的地方应该很不舒服,但他没有意识了,所以应该感受不到吧。萨菲罗斯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新的实验素材,他的皮肤很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被捂出来的白,刚来这里时,应该不是这个颜色。

他最显眼的是那头金黄色的头发。

金灿灿,亮的晃眼睛,像金色的瀑布。他的眉毛,他的睫毛,都是金色的,金色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脸上留下阴影,配合着婴儿肥的脸蛋看着人畜无害,像个毫无生机的瓷做洋娃娃一样。

他应该被女孩子抱在怀中打扮,而不是躺在这里。

萨菲罗斯伸手像研究员那样把他的眼皮掀开来看了看,又放下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男孩的太小了,还不到他一半高。

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2.

那是萨菲罗斯第二次看到他。

此时又过去了好几年,萨菲罗斯也已经从单单是宝条的试验品变成了具有个人称呼的独立个体。萨菲罗斯,神罗的特种兵,这是别人对他的称呼。他已经拿起了武器进行训练,与外界他所能看到的其他小孩相比,萨菲罗斯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会使用武器。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骨骼,都是为了战斗而生。

穿着黑色的紧身训练服,当萨菲罗斯再一次打败周围所有的陪练的人以及他的教官的时候,他蓦然感觉自己似乎被另一双眼睛注视着。于是他回过头,看到了那双久违的眼睛。

是实验体c。

c站在远处,身上还是穿着宽大的实验服。他的眼睛与自己相比,是更偏蓝色的,但是与他的眼睛相同的是,在瞳孔处泛着莹莹绿光。

他似乎没有意识。克劳德看着男孩子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正在训练的自己。他的眼睛没有正常的眨眼频率,这么久了,一直望着他。

“克劳德……克劳德——你在这里!”着急的实验员一把抓住男孩的胳膊,这么大的力气让男孩子被迫踉跄了一下。这时候萨菲罗斯才看到,c的腿似乎受伤了,他的腿上缠着绷带,绷带里渗出来的,不仅有红色的血,还有荧光的魔晄。

“啧,动一下啊。”实验员摇晃了一下c的胳膊,他这才有点反应一样,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实验员。随后,他终于眨了下眼,不再像一根笨笨的木桩。

“你在看谁?萨菲罗斯?他和你不一样。”实验员虽然对c没有耐心,但是他们都以萨菲罗斯为傲。“他和你不一样,他是神性的流出,是最厉害的人。以后他会出名的。赶紧走,再过一会儿,宝条先生会生气的。”

“他是谁?”

“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萨菲罗斯。——不是,你会说话?”

C又不出声了。

“真搞不懂你。”实验员挠挠头,但态度似乎比之前刚来的时候要好一些:“走吧,再耽误下去,宝条先生真的会打你的。”

C看向了萨菲罗斯的方向,萨菲罗斯也看着他。一直盯着c的萨菲罗斯,这时候才感受到男孩子真的是一直在看他。随后,c被实验员牵着胳膊,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萨菲罗斯的视野。

他在流血。萨菲罗斯看到c走过的路上,滴下一滴一滴荧光色的血液。

但是,他知道了,这个被称为c的男孩子,他也有自己的名字。

他叫克劳德。

 

3.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萨菲罗斯第三次见到克劳德。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克劳德坐在对面,又问了一次萨菲罗斯。

“我不知道。”克劳德说,他垂下头,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萨菲罗斯感到有点可笑,“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我叫克劳德。但是我记得我来这里之前的事。”

“你……”萨菲罗斯有点诧异,“你不是生出来就在这里的?”

克劳德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很大,但没有完全睁开,眼皮耷拉在像翠玉宝石般的眼球上,微微倾斜地看向他。

“我应该是来自一个很远的山村。那里的条件没这里那么好,但是我的妈妈在那边。”

“她叫克劳迪娅。”

从萨菲罗斯见到克劳德开始,克劳德的表情就没太大的变化。不知道是小孩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在长久的实验中被磋磨成这样的。但他在提到妈妈的时候,脸上却流露出很少见的脆弱的表情。

“我……”

萨菲罗斯没有想见的“妈妈”。

此时,萨菲罗斯意识到,他和克劳德是不一样的人。克劳德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他自己思念的人,但他没有。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与这些实验员待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他是有点乐于去进行训练的。

只有训练,才能让他掌控身体里的力量,才能够走出这片只有实验员的地方。

“嗯……?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妈妈,不应该会保护你的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克劳德看起来被萨菲罗斯问懵了,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凝固的雕塑。与刚刚想起妈妈的样子又不一样了,他现在好像放空了大脑,整个人懵懵傻傻的。

“我不知道。”

克劳德似乎在努力回想来这里的事,但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头不住地往一边偏。

“我……我是怎么来的啊。”

“妈妈呢?”

就这样,隔着一块薄薄的玻璃,两个人坐着,仰望着铁色的天花板。周围仪器的声音仍然在有规律的发出,让克劳德掉落的泪水无声消失。

 

 

4.

这种平静的时光,被突然到来的研究员打破了。

那个研究员克劳德认识,是一直在他这个项目组里的人。也许是因为比较熟了,这个研究员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又想把他当做一个物体对待,又有点害怕他的存在。研究员向克劳德招招手,示意他要回去了。

克劳德点点头。他不是很讨厌这个人,有时候他还会和克劳德说说话。克劳德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然后离开。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实验员站在一旁,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你这样四处乱跑,搞的我很困扰……这边的实验体那么多,但是大家的方向都不一样,我们这个方向的实验体,你是最成功的一个啊。真的走丢了,宝条老师都要怪罪死我们了。”

一边说,他一边还在捣鼓手上的溶液。不同颜色的溶液混合在一起被吸入注射器中,他放下手中的注射器,去旁边开了检查仪器的按钮。随着强烈的振动与蒸汽的冒出,机器被启动了。

这意味着,今天的实验又要开始了。

克劳德——或者说,自称克劳德的孩子。克劳德已经不害怕这些仪器了,也不再害怕这些疼痛。与曾经的痛苦相比,现在的都是蚊虫叮咬,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想起比自己大的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也经历过这些痛苦吗,为什么他在这里看起来十分自然,甚至有点愉悦?

他不害怕吗?克劳德想。随即克劳德回想起这种钻心的疼痛,从他被关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品尝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不断用手拽住他一样,四肢被拉扯,皮肤掉落,最开始的自己就像鬼一样。莫名其妙地在这里苏醒,上一秒还在家里围着妈妈转,下一秒和妈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去和村里的小朋友们玩,然后就来到了这里。克劳德的惊慌与不安,像流水一样在心中汩汩流动着。

他曾经尖叫着不让实验员碰他,但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强壮有力,也没法抵挡成年人。有时候一个人摁不住他,就会有好几个人过来一起摁住他。把他的四肢束缚在试验台上,刺向眼睛的是明晃晃的无影灯,虽然有麻药,但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人在他身上做的实验。

血肉被破开,或者被缝进去什么东西。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被重构了,时不时地又会大烧一场。

“我……我好难受……”

“救救我……救救我啊……”

克劳德这么说着。

他的声音小的可怜,像麻雀的幼崽在哀婉啼叫。克劳德感觉身体一阵一阵地疼痛,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限,声音也几乎发不出来。从破损的伤口里流出了荧光绿色的液体和鲜红的血液,这些液体交织在试验台上,像是一团不成型的污垢。

讨厌。好讨厌。怎么会这样呢。好讨厌啊。

克劳德呜咽着,他的眼睛好难受,被灯光照的干巴巴的。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泪水像是在长久的实验中被磨干净了,一滴都没有了,血液似乎都要从眼眶里冲出来了。

看东西变成重影了,他还能活着吗?克劳德眨眨眼睛,试图湿润一下自己的眼球,但是没有用,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难受。疼痛,尖锐的疼痛戳破了他的神经,让他想把自己撕烂。

是体内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克劳德这么感觉着,如果有这样一个东西的存在,那为什么不让他死去呢?像这样成为某个实验、某个物体的容器,完全失去了自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是否真的存在,或许自己就是从这个实验室诞生的某个躯壳——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他的细胞在急速变化!我们的实验方向是正确的,只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即使是宝条老师也会对我们刮目相看——到时候,我们的成果,会被世人所知!”

“救救我……”

像疯子一样。

克劳德已经被折磨的没一点力气了。他的眼睛半阖着,终于有那么一点水能在眼眶里打转。

像疯子一样……到底是谁像疯子一样呢……

年纪尚小的他,就这样像是没气了一样躺在实验台上,一动不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看到了有个一直蹙着眉头的实验员看向他,然后大惊着冲了过来,把他抱起。

“老师、老师——他,实验体他——”

“他没事,不会有问题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

“可是他——”

听着,听着,他感到所有人、所有声音都离他而去了。不用在乎彻骨的疼痛,因为及其痛苦与疲惫而产生的浓厚的睡意,终于将他扯到了深不见底的无意识中。


  

 tbc

  一个平平无奇的竹马另一半……这个是上班的时候写了一半,想着放那么久假很久没发了就把这个拿出来写了后面,结果发现一篇可能没那么快搞定……国庆的最后两天,祝大家开心!

  

呜呜呜

[蒙克]游戏

还是上一个故事的世界观……

失忆阿蒙x邪神克莱恩

诡秘之主又想起了之前与阿蒙在神弃之地的经历:

“真是让我遗憾啊。”

“遗憾什么?”

“为什么不在房间内‘传送’?”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真是遗憾啊,你竟然没有向帕列斯求援。”

被阿蒙当玩具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于是他又想去调戏现在的阿蒙了。

与此同时阿蒙也在回忆之前与诡秘之主斗智斗勇的日子,可惜的是阿蒙失忆了,那些日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阿蒙没有印象,能记起来的只有其中一两个片段。

这时克莱恩降临到了阿蒙面前,笑容可掬地问道:“阿蒙,要玩个游戏吗?”

阿蒙看着克莱恩,直觉自己不能够拒绝。

他捏了捏单片眼镜,说:“有趣,要玩什么...

还是上一个故事的世界观……

失忆阿蒙x邪神克莱恩

诡秘之主又想起了之前与阿蒙在神弃之地的经历:

“真是让我遗憾啊。”

“遗憾什么?”

“为什么不在房间内‘传送’?”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真是遗憾啊,你竟然没有向帕列斯求援。”

被阿蒙当玩具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于是他又想去调戏现在的阿蒙了。

与此同时阿蒙也在回忆之前与诡秘之主斗智斗勇的日子,可惜的是阿蒙失忆了,那些日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阿蒙没有印象,能记起来的只有其中一两个片段。

这时克莱恩降临到了阿蒙面前,笑容可掬地问道:“阿蒙,要玩个游戏吗?”

阿蒙看着克莱恩,直觉自己不能够拒绝。

他捏了捏单片眼镜,说:“有趣,要玩什么?”

克莱恩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彩色玻璃盒子,开锁之后玻璃盒子变了形态,变成了一个水晶球的模样;水晶球里面看起来雾蒙蒙的,在阳光下有细闪,水晶球的底座有一个钥匙孔,将一把钥匙插进去后水晶球变成了一个蛋壳状的物品;从上方俯瞰那蛋壳状的物品,会发现里面有一个钥匙孔,插入钥匙后蛋壳状的物品变成了碗的形状;碗里盛着玫瑰色液体,克莱恩再取出一把钥匙掷入碗里,碗又变成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金灿灿的,似是用金子铸造的,再插入一把钥匙后,盒子打开了。克莱恩随手将什么东西放入盒子内,接着又把盒子锁上了。

盒子的材质重新从金子变回彩色玻璃。

“这是蒸汽与机械教会制作的一件神奇物品,可以盛载人们的情绪,”克莱恩拿着盒子解释道,“它叫做‘情绪之盒’,需要五把钥匙才能打开。我刚刚将自己见到你时产生的一缕情绪放入盒内,游戏规则是你要在半小时的时间内找到这五把钥匙,这样便能打开盒子,知道我放入的情绪是什么。”

“如果没能按规定的时间找到呢?”阿蒙问。

克莱恩露出了笑容:“你觉得呢?”

阿蒙找到开玻璃盒子的钥匙是在克莱恩开的咖啡馆里,准确地说钥匙被包在了迪西馅饼里,阿蒙轻咬了一口,吃到了里面的钥匙。

阿蒙找到打开水晶球底座的钥匙是在新白银城,因为找到第一把钥匙的经验,阿蒙去吃了圣餐“特亚提瓦”,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他还是在“愚者”教会教堂的房梁上找到了第二把钥匙。

临走之前,阿蒙被人抓住传教,看着圣典里的“时之天使”,阿蒙略有些遗憾:既然“诡秘之主”声称自己是他的男朋友,阿蒙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写进圣典里的。

阿蒙找到打开蛋壳状物品的钥匙是在黑夜女神的教堂,他离去时,教会主教正在布道,讲述《夜之启示录》。

阿蒙找到应掷入碗中的钥匙是在一家医院,他之所以意识到这家医院与“诡秘之主”有关系是因为听到有个格尔曼.斯帕罗的疯狂冒险家曾在这儿做过义工。

阿蒙找到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的钥匙是在廷根大学的图书馆,不知道为什么,阿蒙发现廷根与克莱恩的秘偶小镇很有几分相似。

阿蒙集齐了所有的钥匙,可是他没办法打开盒子,因为除了打开玻璃盒子的钥匙,钥匙们都是分身们找到的,而分身们赶不到秘偶小镇。

这是从一开始就必定会输的游戏。

“怎么了吗?”克莱恩站在一旁问。

阿蒙说:“的确,我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开盒子,但这不代表我输了。”

“哦?”

阿蒙说:“游戏的终极要求是知道您放入盒内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吧?这一点我想不用打开盒子我也已经知道了。”

诡秘之主说:“怎么可能,就连我也不知道放入盒内的情绪究竟是什么,这是我见到你时随手放下的,你又从何知道?”

阿蒙说:“是啊,乍一听这是天方夜谭。可是尊敬的诡秘之主啊,我愿意赌这最后一局,赌您放入盒内的,是爱。”

克莱恩打开盒子,发现阿蒙的猜测不差,放入盒内的情绪的确是“爱”。

“怎么会……”他喃喃道。

阿蒙走上一步,轻笑道:“看来您还搞不懂自己的内心,可是您看我时的眼神不会说谎。我曾经不了解人类的爱与牺牲,可是托某个人的福,后来的我有了那么些长进。我知道您爱着我,否则的话在我失忆后苏醒时,您也不会这样自我介绍吧?我的‘男朋友’。”

乱七八糟炒年糕

【sc】英雄(6)

萨菲逆行的世界🥰

Summary:内含大小萨修罗场🥲终于到我最喜欢的部分了……但还是没能彻底还原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萨菲罗斯礼貌向克劳蒂娅道谢,她煮的南瓜汤味道很好,炖到软烂的南瓜泡在白瓷碗里,浓稠的果蔬香中参杂了一点白芝麻的气味。牛肉番茄煲中的土豆被特意挑了出来,克劳蒂娅将它们均匀铺在米饭上,牛肉则切成细丝与番茄肉裹团成小小的丸子,独特的做法,克劳蒂娅说,因为克劳德喜欢。


“把这当成自己家就好。”


克劳蒂娅将温好的牛奶递到萨菲罗斯面前,牛奶香甜地散发诱人气息,一玻璃杯的分量对于刚吃饱的孩子来说刚刚好。


“……谢谢。”


“别客气,”克劳蒂娅开...

萨菲逆行的世界🥰

Summary:内含大小萨修罗场🥲终于到我最喜欢的部分了……但还是没能彻底还原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萨菲罗斯礼貌向克劳蒂娅道谢,她煮的南瓜汤味道很好,炖到软烂的南瓜泡在白瓷碗里,浓稠的果蔬香中参杂了一点白芝麻的气味。牛肉番茄煲中的土豆被特意挑了出来,克劳蒂娅将它们均匀铺在米饭上,牛肉则切成细丝与番茄肉裹团成小小的丸子,独特的做法,克劳蒂娅说,因为克劳德喜欢。


“把这当成自己家就好。”


克劳蒂娅将温好的牛奶递到萨菲罗斯面前,牛奶香甜地散发诱人气息,一玻璃杯的分量对于刚吃饱的孩子来说刚刚好。


“……谢谢。”


“别客气,”克劳蒂娅开心将玻璃杯收起,转身抱着餐具走向厨房,“如果感觉累了可以去克劳德房间休息一会,你应该没带伞吧?会不会感冒,要不要洗个热水澡?克劳德有两件新的衣服正好大了,你可以穿他的。”


克劳蒂娅似乎忘记面前孩子是神罗的英雄,是克劳德挂在嘴边远在天边的人,南瓜汤和牛肉番茄煲被吃得干干净净,牛奶杯里也找不到一点残渣,他乖乖吃饭的样子克劳蒂娅想起自己曾遇见过的银色大猫,猫咪矜持的小口吃着克劳蒂娅做的猫饭,尾巴却甩的很高,明明很开心嘛。


“洗个热水澡吧!”克劳蒂娅下定结论,“如果没事的话,晚饭也可以留下来吃哟,晚餐是蛋包饭,克劳德缠着说要吃很久了。”


等萨菲罗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浴室镜子前,手上是克劳德的短袖,纯白色。同神罗安排给他的完全是两个相反的色调。


神罗大概从没考虑过萨菲罗斯空闲时该穿什么样的,会喜欢什么样的。萨菲罗斯的个人意志在他们面前完全被泯灭了,除了战斗服,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拥有更大的衣柜,而萨菲罗斯的柜子中,是清一色的同质化,它们一摸一样,是流水线生产的复制品。


雾气与水汽缭绕,镜中碧绿色的蛇瞳出现在相似的脸上,男人留着过长的银发,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他开口,声音却是从萨菲罗斯的嗓子传来。


“满足了你的想法,怎样,来这里是不是个很好的提议。”


“是你做的。”萨菲罗斯冷着脸。


“克劳德是我的朋友。”


“朋友?”男人摇头,高高在上的神情令萨菲罗斯恶心,“你不需要朋友。克劳德只是可爱的空壳人偶,他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朋友,谁会和你做朋友?”


“我要把你赶出去。”


“如果你能。”男人啧啧两声,“看看你的样子萨菲罗斯,你表现的这么愤怒,你居然会愤怒?实际上,我所做的一切这难道不是你默许的吗?”


“克劳德会知道吗,见到他的瞬间你想到他浑身血渍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正宗带来的伤口,承认吧,你想看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如果你不同意,我为什么能毫无阻碍地从你体内分出肋骨做成刀,你明知你的血里有杰诺瓦因子,我将它放进去,瞧瞧你做了什么,你只是任由我交给他。”


雾气弥漫,萨菲罗斯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他像一只空荡的胃囊找到依附,饿的要死的人面前堆着享用不尽的美味,沙漠中枯萎的绿洲迎来一场暴雨。萨菲罗斯的灵魂为之颤抖,他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梦中无尽的下坠令他恐慌,但更充实的东西填满他的心,这不够,这远远不够。萨菲罗斯要拥有更多,他接受这一切,完全自然地接受,无厘头的欲望蓬勃汹涌,克劳德是他的锚,是他的所有物,是他与这个世界联系的奇点,萨菲罗斯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不,萨菲罗斯要死死抓住,这是属于他的。萨菲罗斯拒绝分享,他拥有的东西如此之少,他为什么要分享?


肋骨分出身体的感觉如此疼,但萨菲罗斯早就习惯疼痛,杰诺瓦因子已经顺着伤口进入克劳德体内,尽管不多,但他血里参杂了萨菲罗斯的部分,这些因子将伴随克劳德终身,这是不可逆转的进程。它们无法剔除,无法割舍,如同一个幽灵,一个幻觉,一个终日盘旋在克劳德身后的倒影,无论是毁灭还是死亡,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不用假装愤怒,也不用假装悲哀,你没有自己的感情,你什么也体会不到。……你真可怜,你害怕,你居然害怕被克劳德发现其实你是实验品中的一部分。”


“我不是怪物。”


“你当然不是,你是这个星球的灾厄,而克劳德会长大,会成名,会有很多新伙伴,那其中有两个女孩,他或许会与她们恋爱,克劳德的世界有很多,而你,只会成为他抛下的过去。”


浴室水声不断,安静的只能听见萨菲罗斯自己的声音,他抬头,毫不掩盖自己的杀意,盯着镜中的倒影,那里面只有他——从始至终,只有萨菲罗斯。


“我该怎么做。”


“把他变成我们的同类。”


“是我的同类,”萨菲罗斯强调,“他是我的。”


“是我们的。”


“真想杀了你。”


少年将手抚上玻璃,镜中人亦然,他们隔着一块玻璃触碰,时空交错,混沌的扭曲中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影子。


“真高兴我们在除了克劳德以外的事里,有如此一致的共识。”





雪糕
策划:@雪糕 宣图:@Saml...

策划:@雪糕 

宣图:@Samlu_ 

美工: 百

平台:lofter&微博

时间:4.28-4.29

◆参与老师◇

☆4.28★

23:00 @蔷薇骑士 

23:30  @油纸灯灯 

☆4.29★

0:00  @白兔森屿 

0:30  @跳起来八米一(微博)

1:00 @棉花大兔 

1:30 @吾瑕 

2:00 @我要吃兔兔 

3:00 @雪糕 ...

策划:@雪糕 

宣图:@Samlu_ 

美工: 百

平台:lofter&微博

时间:4.28-4.29

◆参与老师◇

☆4.28★

23:00 @蔷薇骑士 

23:30  @油纸灯灯 

☆4.29★

0:00  @白兔森屿 

0:30  @跳起来八米一(微博)

1:00 @棉花大兔 

1:30 @吾瑕 

2:00 @我要吃兔兔 

3:00 @雪糕 

3:30 @边境爆破 

4:00 @孜然(补档看置顶) 

4:29 @歪歪wine_破碎版 (微博)

5:20 @筱祈_Inori 

6:00 @鬼笔环肽(weibo:RollingRolling_) 

6:19 @Ree 

7:00 @EVEmoduan 

8:00 @雪饼工坊 

8:30 @负卿无恙 

9:00 @west_oO (微博)

9:30 @amnesiabluess 

10:00 @起司信号(微博)

10:30 @F-town (微博)

11:00 @锦鲤首先是条鱼 

11:30 @叙拉古教宗 

12:00 @疏黎 

12:30 @呀米米呢 (微博)

13:00 @若叶繁茂 

13:30 @拉芙尔·唐·艾尔 

14:00 @静玄儿owo (微博)

14:30 @roseu 

15:00 @爱迪尔【布星】 

15:30 @不明粽子堆放处 

16:00 @宇声Ukoe 

16:30 @鱼粥粥粥粥丿 

17:00 @碎叶冬青- 

17:30 @坑比月球多 

18:00  @碎叶冬青- 

18:30 @匿名希望 

19:00 @乍见之欢° 

19:30 @蘑菇模拟器 

20:00 @有风 

20:30 @墨兰香漪 

21:00 @糖包只吃一碗饭 

21:30 @佛罗伊德不知道 

22:00 @江珩 

22:30 @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23:00 @盈花入袖 

23:30 @吹雪暮萧萧 (微博)

24:00 @SKK_43 (微博)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