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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南河岸

青云路番外【冬夜】(3)

三九天滴水成冰,孙睿直挺挺地在院子里跪了快两个小时。

这是王春晓出来的第三趟了,前两回孙睿都跟木头人似的,随便王春晓说什么,都默不作声。

这回王春晓没劝他,指了指西屋,“我爸说了,外头太冷,去屋里打,让你进去跪。”

“啊?好!”孙睿空空的眼神恍然间有了焦距,跪的太久,膝盖没了支撑,才一站起来又差点儿跪回去。

“给!”春晓往孙睿手里塞了个东西,转身进屋了。

孙睿低头,竟然是根黝黑发亮的驴鞭子,牛皮拧的,三股。

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反正他有错,怎么挨都活该。

东屋里,王立忱在研墨。虽然不少人家图省事都买现成的对联,仍有几户托了王立忱写春联,如果没闹刚才那一档子事,这几副字孙睿......

三九天滴水成冰,孙睿直挺挺地在院子里跪了快两个小时。

这是王春晓出来的第三趟了,前两回孙睿都跟木头人似的,随便王春晓说什么,都默不作声。

这回王春晓没劝他,指了指西屋,“我爸说了,外头太冷,去屋里打,让你进去跪。”

“啊?好!”孙睿空空的眼神恍然间有了焦距,跪的太久,膝盖没了支撑,才一站起来又差点儿跪回去。

“给!”春晓往孙睿手里塞了个东西,转身进屋了。

孙睿低头,竟然是根黝黑发亮的驴鞭子,牛皮拧的,三股。

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反正他有错,怎么挨都活该。

东屋里,王立忱在研墨。虽然不少人家图省事都买现成的对联,仍有几户托了王立忱写春联,如果没闹刚才那一档子事,这几副字孙睿早该写好了。

“你这心里头带着火呢,可不好给人写福字。”崔琢如理了理毛毡,信手接过笔,“大小伙子了,大年下的在院里跪着,一会儿乡亲们瞧见了,算怎么回事?”

王立忱瞄一眼窗外,气不打一处来:“是我让他跪的么?他如今翅膀硬得很,跟我这儿示威呢!”

崔琢如摇摇头,笔走龙蛇,“从小到大,冬冬挨了你多少打,光是竹条子就抽断了多少,可躲过一下半下没有?都说男孩子叛逆,别说打架逃学了,冬冬连顶嘴都没有过,你还嫌不够听话啊?”

王立忱坐在炕沿儿上气鼓鼓的,“是啊,他不敢逃学,敢退学!”

“从前为了丫头的事,你冤打他一顿,隔着衬衫都能看见伤,好几天碰不得凳子,他妈背地里掉眼泪,可冬冬呢?抱怨过一个字么?”

王立忱自知理亏,不说话了。王春晓事后问孙睿,好端端的挨了一顿冤枉打,委屈不委屈,生气不生气?孙睿倒好像很惊讶似的,“我也不是一点儿错都没有,再说了,老师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不想想,藤条抽折了都能咬牙忍着,怎么挨几巴掌就点了火药桶了?”崔琢如掭了掭笔,“冬冬脸皮多薄的孩子,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那么打他?换我啊,我也得跟你急。”

王立忱又往窗外看一眼,“倔得像头驴似的!我也不想打他啊,这不好说好商量的说不通么!”

“你真觉着刚那一下,冬冬是想还手么?”崔琢如看着丈夫表情,语气里少见地带了埋怨,“他有错,你打他罚他,这我也拦不住。可这样戳心戳肺的话,以后别说了,我听了难受。”

王立忱不置可否,默默抽了袋烟。

字写好了,崔琢如瞥见王春晓将孙睿拽去了西屋,终于放下心来,推了推丈夫:“去吧,打坏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心疼!”

 

王立忱推开西屋的门,孙睿已经像往常领家法的习惯,在炕沿儿上跪好了,只身边不是竹板子,而是那根鞭子。

家法有度,再如何生气也不能用这种东西。王立忱睨了一眼,怫然不悦:“这是抽牲口用的。”

“打爹骂娘,可不就是牲口么。”

孙睿是背对着门跪的,王立忱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这语气分明就不是认错的样子,明明是在赌气。

孙睿从小乖巧懂事,这样明显的叛逆即便是青春期也很少有过,王立忱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跟谁说话呢?我欠你的是不是?”

孙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自然是冬冬欠老师的……您和师母的恩情,冬冬这辈子还不清了,下辈子,下辈子冬冬给老师家当条看门的狗,随您打骂。”

无比郑重的语气,字字句句往肺管子上戳,王立忱一口气憋在胸口,抄起鞭子直恨不能打醒这头犟驴子。

孙睿偏过头,余光瞥见那骇人的鞭梢举在头顶,单薄的肩膀本能地瑟缩一下,在对上王立忱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时,积蓄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您真信我会跟您动手吗?冬冬在老师心里,是个畜牲不如的白眼狼么?”

委屈,无助,孙睿的样子像极了瑟瑟发抖的小狗,既可怜又无辜。

王立忱眼眶一热,举着鞭子的手,僵在空中,最终化作重重一巴掌,拍在孙睿身后:“犟!我让你犟!你再犟!”

孙睿靠在王立忱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哭得止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就是觉着让师母看着我挨打,臊得慌……我知道师娘也是娘,可是,可是我妈都不给我上药了……老师,冬冬没不让打,也没不服管……您打我骂我我都认,怎么打都行,就是,就是不能说那样的话……呜,就是不行……”

王立忱不是善于表达心事的人,往往心里越是亲近,面上看着就越是严厉,长此以往,孙睿对老师自然是恭敬多而亲昵少,若非今天吓得狠了,也断不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王立忱坐下来,轻轻抚着孙睿的背,不劝也不骂,由着他哭够了才道:“瞧你这委屈的,没人说你是成心的啊!”

孙睿抽噎着抬头,看着王立忱。

王立忱有些讪讪的,“哭够了?坐这儿,我看看膝盖。”

所幸冬天的棉衣厚厚实,孙睿跪的时间虽长,膝盖倒没起紫砂,王立忱才略略放下心,忽觉孙睿的呼吸有些灼灼的热气,额头上一探,“发烧了?”

孙睿缩了下脖子,“嗯,是有点冷。”

王立忱没好气地怼人脑门上:“让你作死!活该!”

当夜,孙睿又像从前很多次那样,睡在了老师家里,同王立忱一同歇在西屋。

“您肩膀,磕青了一块儿……”王立忱极力掩饰,还是没逃过孙睿的眼睛,连忙披着衣服往厨房去,“我去拿药酒给您揉开。”

“没那么娇气。你回来躺好!才退了烧。”

孙睿到底还是拿了药,在手心里搓热了,细细替王立忱揉搓。温黄的灯光下,老师头上的白发更加分明,孙睿心底一阵翻搅,眼泪滴在被子上,洇湿一片。

孙睿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几巴掌都忍不了。老师在气头上,打几下又怎么了?就算被师母瞧见又能怎么样?小时候师母给他敷药看伤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不过年纪长了几岁,偏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王立忱回身拍拍他手背,“没事儿,一点儿不疼。”

孙睿努力眨了眨眼,不敢让老师看到他的泪。这许多年来,亲生父亲于他,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在他心里,老师早就和亲爹没有半点区别,他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报答老师的恩情,却怎么都没想到,老师还没享到半分他的福气,自己竟然同老师动了手。

“老师,您打我一顿吧,狠狠打!冬冬该打,冬冬不孝。”

王立忱按着孙睿的肩膀将他塞回被窝:“哼!你是该打,可不是因为推了我一下。好好的研究生说不读就不读了,我是真想抽得你屁股开花!”

孙睿心里难过,翻转身子趴在枕头上,“您打吧,就拿鞭子打,冬冬再不躲了。”

“小冤家啊,你这是往我心上抽鞭子呢!”王立忱关了灯,翻身躺下,“睡吧。”

可孙睿哪里睡得着,眼泪一滴滴落在枕头上,鼻子很快就堵住了。轻轻闭上眼,他好像还能看到师母在缝纫机前给他钉新书包;不知为了什么,老师发了脾气,拍着炕沿儿同他瞪眼睛,他眼泪汪汪地举着小手,眼睁睁地看着戒尺抽在手心上,一下红,两下就肿起来。窗外,春晓敲了敲窗子,再磨蹭要迟到了!

这间小小的屋子,承载了他多少儿时的记忆,苦的,甜的,温馨的,酸楚的……他人生节点上的太多悲欢,都同这里有关。

眼泪越流越多,他却一句话也不能说,既然不能坦然接受老师的安排,任何辩解便都成了辜负。深负师恩,他确实百死莫赎。

“唉!”一声长叹,王立忱的大手轻轻拍在被子上,“非要挨顿打,心里才舒坦啊?等你出了校门就知道了,这世上打几板子就能揭过去的,才是最简单的事儿。”

孙睿吸了吸鼻子,“我再不跟您说瞎话了,您别生我气了,行么?”

王立忱隔着被子拍了一巴掌,语气倒不严厉:“这顿打先记账上,等你下回再先斩后奏、红口白牙地蒙我,加倍打!说说吧,想找个啥样的工作啊?”

孙睿不假思索:“我想去教育局。”

王立忱一怔,“当官啊?你别不爱听,你可不是那块料,保准得让人给算计了。”

暗夜里,孙睿果然撇了下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了,不是去当官,是去给更多的孩子和老师谋福利。”

“呦!挺有信心啊,都了解清楚啦?”

“嗯,招聘考试我准备挺久的了,嘶!老师老师!耳朵冻了,真的,再拽要掉了……”

王立忱松开手,又不解气地在他脸上拧一把,“你瞒我没有半年也得仨月了吧?电话里应付我,放假了不回家,要不是赶上过年躲不过,还想继续当鸵鸟是吧?”

脸上才挨过巴掌,同样不好受,孙睿默默揉了两下,往王立忱身边蹭了蹭,“师母是不是也生冬冬的气了?您帮我说说好话呗!”

“知道你孝顺,不想我们操心才不说的。可有一点啊,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一丝一毫都不行。要是犯了这条——”王立忱给孙睿掖了掖被角,“就别认我这个老师了。”

孙睿心中一凛,眸光清亮坚定,“您放心。”

————

番外【寒冬】(完)

没有拍的故事,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拍……

无讳

【番外】小白兔的悲惨清明(一)

 

“小修子何在!”

 

教学楼前的小喷泉边上,江楚言擎着一架威风凛凛的雄鹰风筝,煞有介事地召唤身后高他一头半的瘦削男生。

 

清明时节连阴雨,被绵绵淫雨浸润的A大终于在假期迎来艳阳,适时的明媚恰好笼在少年线条利落的剪影上,映得这份难得朝气熠熠生辉。

 

少年总被身后之人调侃是貔貅转世,因为他如今积蓄千万,全身上下最贵的运动鞋也不过两百。师长们又骂他是懒鬼托生,整天顶着从不打理的鸡窝头,看起来永远是睡不醒的模样,工作也得抽一鞭子动一下。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吝啬鬼,却无论何时都瞪着一双无辜的兔子眼用他那清澈而认真的眼神...

 

“小修子何在!”

 

教学楼前的小喷泉边上,江楚言擎着一架威风凛凛的雄鹰风筝,煞有介事地召唤身后高他一头半的瘦削男生。

 

清明时节连阴雨,被绵绵淫雨浸润的A大终于在假期迎来艳阳,适时的明媚恰好笼在少年线条利落的剪影上,映得这份难得朝气熠熠生辉。

 

少年总被身后之人调侃是貔貅转世,因为他如今积蓄千万,全身上下最贵的运动鞋也不过两百。师长们又骂他是懒鬼托生,整天顶着从不打理的鸡窝头,看起来永远是睡不醒的模样,工作也得抽一鞭子动一下。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吝啬鬼,却无论何时都瞪着一双无辜的兔子眼用他那清澈而认真的眼神注视着你,当他露出虎牙冲你微笑,便是所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那份干净。

 

被称作修的男生含笑望着江楚言,他明知对方在等他配合,却故意使坏迟迟不回应。两人僵持许久,直到江楚言忍不住轻咳一声,清澈的眼神里浮现一抹祈求,一向稳重优雅的修才终于无奈走上前去,像是骑士守护公主一般宣誓道:

 

“末将在。”

 

得到响应的少年愈发有干劲,左手往校外的山丘上遥遥一指:

 

“随本将军出征!”

 

修感受到过路人投来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却仍旧宠溺地配合:

 

“末将遵命。”

 

言罢,江楚言扯着他的风筝飞奔起来,修跟着他实在操心不过来:

 

“这儿不够空旷,当心别挂树上。”

 

“哈——没关系,咱们不是安了紧急避障装置么,就当测试了!”

 

四月和风轻吻面颊,脚下飞过柔软绿地,头顶擦着碧蓝晴空。这般顶天立地的自在感让人胸襟开阔,身心舒畅。那常年如牛马般被圈养在机房里的压抑一扫而空。

 

一路跑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社畜的心也跟着一颤。江楚言不情不愿地收起风筝查看消息,这一看,原本春光明媚的笑靥立刻塌了下去。

 

⌈孔怀:到办公室等我。⌋

 

这可是他筹备了好久的清明假期啊!某些卷王自己不休息能不能不要祸害学生!法定节假日加班还要三倍工资,怎么导师们找起学生却如此天经地义,研究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江楚言实在后悔,他就不该手贱掏出手机。不——他出门前就不该带手机,这真是个晦气东西。

 

 

 

“怎么了?”

 

修注意到江楚言表情转沉,颇为担忧。

 

“没什么。”

 

江楚言想好了,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大不了挨一顿骂,加点儿任务,能换一天假期何其值得!

 

就在修将信将疑之时,江楚言的手机传来电话铃声,竟是孔怀。

 

这是要催命么!——少年心中哀嚎。

 

惨叫过后,江楚言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放下手机装瞎。

 

“谁打来的?”

 

江楚言别扭地笑,心虚道:

 

“骚扰电话。我们快去参加比赛吧。”

 

A大第三届“青团杯”清明节放风筝大赛,他手里拿的正是他和修研究一周的参赛作品。他们在里面加了机动装置,还编程设计了避障、巡航程序,灵敏度与精确度甚至比市面上很多低级无人机更高。这东西放在原始风筝群里,简直是降维打击,江楚言对冠军势在必得。

 

可没几步,自带“师长监测雷达”的江楚言就在校门口敏锐地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孔老师!快跑,我们换个门出校。”

 

不知是因为惊恐的他喊声过高,还是转身动作太大,以至于远处的孔怀也注意到了这只试图逃跑的小兔子。

 

“站住!”

 

江楚言也是能耐,短短一个早上,就逼得修和孔怀这两位最重形象的绅士人前失态。

 

这下他就是瞎子也不能说自己没看见孔怀了。

 

少年耷拉着脑袋步履艰难地移向孔怀。

 

“师伯。”

“孔老师。”

 

江楚言和修同时喊人,孔怀和善地回应了修,又严厉地转向江楚言——倒不能说孔怀有多双标,实在是自觉的修某人永远会提前、超额完成所有工作,保质保量。而重度拖延症加懒癌晚期的江某人只要有一刻钟不被板子追着就能躺下睡一刻钟。

 

 

 

“不接电话?”

 

孔怀对待江楚言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不留情面。当着修的面也没有收敛。

 

“我……我没看见。”

 

做贼心虚的少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孔怀看这慌张的表情,哪里会信他,心中暗自蓄起怒火。

 

“审稿意见回完了?”

 

这项事宜孔怀给了他一周期限——虽说这一周里他要做的活远不止这一点,但孔怀自然知道这时间对他的得意门生来说绰绰有余——按他自己从不娱乐的作息来算。

 

今天正好最后一天。

 

“没有……”少年声音很小,这周他心思都扑在风筝的设计上,根本一个词都没写。他本打算比赛回来突击加班的,没想到现在就被孔怀逮住问话。

 

孔怀立刻竖起眉眼:

 

“没写完还有心思出去玩儿,你多大了?”

 

江楚言抱着他的宝贝风筝,窃声道:

 

“二十四。”

 

“还知道自己二十四了!像个小学生似的没心没肺,拿个破风筝也能玩半天。什么时候能长进些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不再事事都要等我来催!”

 

江楚言没想到这也能挨骂,委屈地把他的宝贝掩耳盗铃般“藏”到身后。

 

“学生比赛回来就写,今天肯定能写好给您。”

 

比赛中午就能结束,他回去立刻动笔,还是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少年心存侥幸地想着。

 

谁知孔怀一盆凉水泼来:

 

“还想着玩?你师父从小没教过你要把正事做完再放松么?写不完今天别想出门。”

 

正事做完?江楚言悲催地想,在孔怀眼中真的有正事完成的时候吗?回审意见写完,孔怀就会说时间不能浪费,逼他把没投的工作写出来。等他再写完一篇论文投掉,孔怀又会说等回复的时间怎么不想想下一篇论文做什么。要说没想法,他就会让你看文献,文献好啊,浩如烟海的,他这辈子都别想休息了。

 

“可是……”江楚言可是了许久,最后发现所有理由连他自己都能替孔怀拒绝,终于只是遵循本心不要命地说了一句,“可是我真的很想出去玩一天,我好久没……”

 

他好久没认真仰头看过天穹。

 

却终究被打断:

 

“这任务我一周前就布置给你了,你今日若真想出去,为何不早点写完?”

 

江楚言这回是真的要哭了——确实是他最近为了这风筝应付了很多差事在先,实在理亏,可他早几个月就一直连轴转,就连大年夜当天都在给孔怀写基金本子,不过懈怠一周,之前所有的辛苦都被孔怀轻易付之一炬。

 

修见自家“将军”受了委屈,当即想要出头说几句,却被身旁的少年一下拉住胳膊。

 

江楚言太了解自己小师弟了——这位富家公子极度自律自强,相应地也不会甘心屈居师长下面,他曾经指着鼻子挑战过他的跆拳道教练,打电竞时更是强硬地逼走过一位嚣张跋扈的教练。这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尊师重道四个字。

 

修早就对孔怀体罚他的事十分不满,照这么发展下去这二位爷当面吵起来绝非不可能。

 

若没有修在场,少年高低要与孔怀据理力争一次,但眼下为了保住修的学位和孔怀的颜面,江楚言只能表现出求学若渴的姿态忍痛放弃踏青。

 

“学生不出去了,这就回去干活。”

 

说着,他把那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风筝拿出来,抚摸着翅翼上逼真的羽毛,缓慢而郑重地交托给修:

 

“你自己去吧。”

 

少年的双臂微微颤抖,就在修接过雄鹰风筝时,他附到对方耳边轻声道。

 

“一定要替本将军把冠军拿回来。”

 

修皱着眉,他虽心疼江楚言,却更不愿对方为难,因此终究没向孔怀发作,只是沉默着点头答应下来。

 

 

 

贪玩头目被孔警官当场捕获,带回笼子劳动改造,踏青二人组原地解散。

 

孔怀把他拉到办公室,骂了半天,又交代几样新任务,江楚言全都呆滞地左耳进右耳出着。直到孔怀说要留他在办公室干活,亲自监督时,少年才惊恐地回过神来。

 

“不不不,学生回机房做,毕竟材料都在楼下电脑里,来回折腾多耽误时间。”

 

他现在根本无心做事,真要留在这儿被孔怀盯着,多少层皮都不够孔怀扒的。

 

大概是江楚言近半年表现尚可,为他赢得些许信任,孔怀没再坚持,竟真的放虎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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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清明三天是计划要更新的!

但是发生了如文所示的意外。

别问,问就是艺术源于生活。

为了发泄郁闷,怒码一篇番外。

亲妈不开心小白兔也别想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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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已经写完了,点赞过700或评论过150的话明天就发!

无讳

《别后》幼兔学棋系列番外之——快慢之间

十岁的傲娇小兔子×年轻手狠却护崽的霸道总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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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围棋也算一种运动,尽管它几乎不需要人动。


不动并不代表着不激烈,恰恰相反,棋手操纵着棋子在十九路的方寸之地上展开搏杀,常常一盘精彩的对局过去,两个棋手面上不动声色,稳如老狗,脑袋里,却都犹如跑完一场马拉松一般,气喘如牛。


但也有人例外。


3,2,1——最后一次读秒的最后一秒也消失在数码棋钟的屏幕上,江楚言的对手又一次被超时判负了。


道场的指导教练并不意外地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在排名赛的计分...

十岁的傲娇小兔子×年轻手狠却护崽的霸道总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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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围棋也算一种运动,尽管它几乎不需要人动。

 

不动并不代表着不激烈,恰恰相反,棋手操纵着棋子在十九路的方寸之地上展开搏杀,常常一盘精彩的对局过去,两个棋手面上不动声色,稳如老狗,脑袋里,却都犹如跑完一场马拉松一般,气喘如牛。

 

但也有人例外。

 

3,2,1——最后一次读秒的最后一秒也消失在数码棋钟的屏幕上,江楚言的对手又一次被超时判负了。

 

道场的指导教练并不意外地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在排名赛的计分簿上给得意洋洋的男孩儿加了2分,又看了看男孩儿名字后面的一排2,轻叹一声,这个月的第一名又没有悬念了。

 

孩子本就天赋异禀,又有林初之的亲自指导,远超同龄再正常不过,可他那副孔雀开屏尾巴要翘上天的骄傲嘴脸怎么就这么欠打呢?

 

这么想着,便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棋室门口。明明已经极尽低调,盖不住的风华也还是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师父!”

 

一个小团子应声从自己的座位上飞出来抱住了男人。

 

“第一天就教过你,棋室里不可跑跳,不可大声喧哗,还是这么屡教不改。”

 

男人的温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即便是在皱眉喝斥徒弟,那语调也是不紧不慢,清清淡淡。外人不解行情,都道江楚言不知几世修来的好福气,拜得这么个德高艺馨的抢手货。

 

林初之的情绪外人不懂,小孩儿却一清二楚。刚吃了师父的责骂,江楚言委屈地垂下头来,不敢再去挑战男人的规距,低声道:

 

“小九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想师父了。”

 

林初之因比赛出差一周,这还是江楚言拜师后第一次和师父分开这么久。小孩儿这些天都住在棋院的集体宿舍里,晚上想师父想得直哭。

 

面对自家明明知错却嘟着嘴不肯认错的小徒弟,林初之无奈地笑了,眼角都弯了起来,平日里那副礼貌而疏远的形象荡然无存,眼里映着的,都是对孩子的宠溺。来不及换下的正装尽显他匀称的身形,原本清高冷艳的面容一柔下来,春风都失了颜色。好在棋院女生实在凤毛麟角,不然棋室里的规矩,怕是要一坏到底了。

 

修长的手指在小团子大大的脑门上一敲:

 

“浑身都是嘴,惯会狡辩。”

 

林初之嘴上训斥着徒弟,身子却诚实地将孩子搂进自己怀里,白皙的手指顺了顺孩子利落的黑发,又捏了捏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儿。

 

好像是瘦了。

 

他林初之又何尝不想孩子。带娃后第一次出去打国际比赛,再没有了从前独自一人时那份恣意洒脱,总是惦念着徒弟在棋院吃的饱不饱,睡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分心之下,差点把到手的冠军奖杯拱手送人,若不是最后一盘调回了状态,棋报的记着可又有得写了……

 

拿不拿冠军他本人倒是无所谓,但他出差前答应了把奖杯带回来给小崽子当玩具的。

 

做师父的,又怎能失信于徒弟?

 

“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的,有的!”

 

小小白兔疯狂点头。

 

男人又笑了,领着孩子要回家,却被计分的教练叫住了。

 

“林会长,有一些关于楚言的问题,我想和您聊两句。”

 

停下的瞬间,林初之感觉到孩子的小手紧了紧,小小的身子凑到他腿边,躲在他身后满是防备地看着来人。

 

“但说无妨。”

 

不知道二人到底有什么纠葛,谁是谁非,总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来人看林初之没有让孩子回避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直说:

 

“楚言得您亲传,进步神速,现在的实力自然是没得话说,但我觉得,自他拿到七段证书以来,有些过于骄傲了,不把棋院的其余同学放在眼里,下棋时很少思考,每局棋连一半儿的时间都没用到,棋风浮躁,这样放任下去,怕有不好的影响。我知道您性格温和,但孩子有错,也不能一直放任下去是不?”

 

言外之意就是,该打打,该骂骂,你总是这么慢声细语的老好人模样,怎么教好徒弟?

 

“我没有!你这是污蔑!”

 

林初之还没开口,小孩儿就先不干了,像只小豹子一样弓着身子急急解释。

 

男人一手搭在小孩的脑袋上,警示性地轻轻拍了拍:

 

“不得无礼,陈教练愿意指出你的不足是关心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安抚了自家炸毛的小豹子,男人继续道:

 

“多谢陈教练提醒,我会回去好好教育他的。”

 

言罢,男人低头冲着那个五官都皱到一处的小团子温柔一笑

 

“走吧,跟师父回家。”

 

比之前还要温和的语气,哪有要责骂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许久不见师父的小团子坐在副驾驶上,本有好多话要说,却都被刚才的小插曲气得没了兴致。又摸不清师父到底有没有生气,置气之余还总是自以为隐蔽地偷瞄师父,表情十分精彩。

 

“小九晚上想要吃什么?”

 

男人的话平静温和,似乎并没有生气,看来师父还是相信他的,没有听那糟老头子的胡乱诋毁。小孩儿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师父做的都好。”

 

林初之又笑了。

 

 

 

满足地喝完一大碗排骨汤,小十九吧唧吧唧嘴,跳下凳子,油都不擦就钻到男人怀里撒娇,不出意外地被男人沉着脸拎了出来。

 

“说了多少回,饭桌上不许咂嘴,自己洗干净,去把今天的死活做了,我洗完碗就来帮你复盘。”

 

死活……复盘……!

 

小孩儿听见这几个夺命般的字眼,身体里原本懒惰散漫的细胞一下全都紧张起来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不敢多言,自顾去了。

 

江楚言知道,师父的晚课一旦开始,他休闲的好日子也便到头了。

 

果然,男人再次回来,连气场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淡淡环视了一周,小孩儿在埋头做题,模样认真专注,挑不出半分毛病,只是身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并不急着发难,男人静静地拿起走之前留给徒弟的作业,翻了一遍,又等着小孩儿把今日的死活都做完,才沉着脸道:

 

“怎么,这才七天,规距就要重新教了?”

 

心存侥幸的小孩儿后知后觉地抖了一下,哭丧着小脸儿道:

 

“小九都这么久没见师父了……”一见面就拿戒尺,不太吉利吧?

 

林初之的温柔归温柔,但他规距刻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对徒弟的哀求,男人尽量平心静气道:

 

“是啊,这么久没算账了,要是小九觉得欠为师的账太多的话,也可以拿藤条来,为师可以考虑在数量上给你打个折。”

 

打什么折?骨折吗?

 

江楚言总能被他家师父吓到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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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拍小兔子!

一直打着围棋的旗号,也没怎么真正写过下棋的事儿,这个番外算是纪念一下无讳逝去的学棋时光吧。

这里可能会看见不一样的师父和小兔子。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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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的致谢放在后面了,因为无讳发现放在前面会遮挡住正文,无讳每一章又没有梗概式的标题,这样会给小可爱们在合集里搜寻文章的时候带来不便。而且放在前面也可能会给小可爱们带来压力。再者,论文的致谢部分都是放在后面的。


云川漫步

第76章 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忍耐折磨,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次日六点零三分。

 

秋沐之一宿没睡好,既自责又难过,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来,最后熬到六点实在睡不着,披着睡袍胡乱洗漱一下,走去餐厅,他想趁严青泽还没起床、主动做顿早餐,等严青泽起床以后,好好向他认错道歉。从小在父母的炒粉摊长大,秋沐之擅长各式家常菜,可是昨天整夜没睡好,脑子里一团浆糊,秋沐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从嗡嗡作响的大脑中努力调出菜谱,在心里盘算着要做什么早饭,猝不及防——

 

餐厅的灯亮着,严青泽支着电......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忍耐折磨,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次日六点零三分。

 

秋沐之一宿没睡好,既自责又难过,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来,最后熬到六点实在睡不着,披着睡袍胡乱洗漱一下,走去餐厅,他想趁严青泽还没起床、主动做顿早餐,等严青泽起床以后,好好向他认错道歉。从小在父母的炒粉摊长大,秋沐之擅长各式家常菜,可是昨天整夜没睡好,脑子里一团浆糊,秋沐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从嗡嗡作响的大脑中努力调出菜谱,在心里盘算着要做什么早饭,猝不及防——

 

餐厅的灯亮着,严青泽支着电脑,在餐厅里办公。

 

淡淡的甜香窜进鼻腔,炉子上小火温着甜羹。

 

秋沐之愣在厨房门口,不知所措。

 

严青泽听见声响,抬头扫他一眼:“醒了?”

 

“恩……”意料之外的局面,让秋沐之来不及更改方案,下意识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严青泽淡道,“想吃什么?”

 

严青泽合上电脑,刚准备起身,秋沐之赶忙几步走到前面,急促道:“我来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秋沐之醒的时候刚过六点,没有想到严青泽竟然会比他起得还要早,秋沐之像忘写作业却遇上抽查的学生、努力假装镇定、在心里祈祷别被拆穿。

 

秋沐之语速飞快地说道:“厚蛋烧吃吗?鸡蛋饼?我做的吐司三明治很好吃,或者我下个面?”

 

严青泽没说话,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靠在餐桌上,淡淡地看着他。

 

秋沐之看他面沉如水,心知他还没有消气,心里愈发着急,语速也变快了,把自己会的菜式报了个遍,希冀能有一样命中正确答案,可惜试到最后也没成功,像答错考卷的好学生,沮丧地垂下眼睛,小声道:“你想吃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什么都会做……”

 

严青泽浅浅笑了一下,走过去,伸手轻轻捏了捏秋沐之的脸颊:“真可爱。”

 

秋沐之露出迷惑的表情,严青泽心里觉得他更可爱了,眼神不自觉染上dxx看自家sxx的怜爱,淡道:“好了,结束了。”

 

饶是敏锐如秋沐之,也没听明白:“什么?”

 

什么结束了?结束了什么?

 

“对你的惩罚,结束了,”严青泽淡淡笑着,“在身体造成痛楚,更像我玩乐的方式。至于惩罚,我更喜欢精神控制。经受一整夜的精神折磨,是足够严厉的惩罚。”

 

秋沐之:?什么,什么惩罚?

 

秋沐之更迷茫了:“那、那你昨天打我,到底是因为……”

 

“我确实认为你需要一次实践。无论是葛杨出事,还是在车里和我争执,都让你陷入极度自责,在这种压力状态下,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挨一顿板子,”严青泽声音愉悦得过分,“只不过我在做完打手工具人以后,顺便夹带了点儿私货。”

 

秋沐之忍不住小心地:“您是……在笑吗?”

 

“恩,”严青泽大方地承认,笑容愈发扩大,“看到你一夜没睡好出来怯生生地试探我的一刹那,我非常满足。”

 

秋沐之:……

 

“我昨天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在我看来,你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事,昨天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争执。但是,我昨天很生气,也是真的,”严青泽笑道,“我现在消气了。”

 

“支配与臣服的含义是,当你惹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可以随时随地——使用你。”

 

严青泽淡淡补充道,主动关掉灶台上的火,拿出一个小碗,替秋沐之盛了半碗甜汤。

 

直到瓷碗放到面前,秋沐之仍然有点懵:“老师是……特意早起等我吗?”

 

秋沐之在心里默默流泪:为什么这种时候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喊老师啊!要是问“哥是特意早起等我吗”,早就能扑怀里了。

 

严青泽勾了一下唇角,淡道:“罚完以后给aftercare是我的习惯。”

 

秋沐之:!

 

秋沐之怔怔地望向面前冒着热气的甜汤。

 

他入圈时间太短,从博客和论坛的入门科普帖里学到的是ds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互相满足,时间局限于情景内、地点局限于游戏室,就像你和你朋友玩的剧本杀,只在场馆内扮演预定的角色,没有人会在生活中随时随地入戏。

 

他以为,惩罚的方式是一顿打,他不知道,训斥和精神折磨也能算作惩罚。

 

他以为,aftercare是指抚摸、拥抱、上药,他也不知道,aftercare还包括早起给他做一碗甜汤。

 

严青泽在讲一些很新的东西。

 

或者更准确地,严青泽没有在“讲”,严青泽在带他体会。

 

比起两人初遇时在∞,严青泽绅士地陪秋沐之玩他想要玩的游戏;现在的严青泽,更像在告诉秋沐之——他想要的支配与臣服关系是什么样的。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严青泽看向秋沐之,他没有戴眼镜,目光很深、很沉,“忍耐折磨,忍耐**,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半碗甜汤快见底的时候,秋沐之搅着汤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天白天有事吗?”

 

他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然而紧攥汤匙的手指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严青泽在心里莞尔。

 

他已经猜到秋沐之想问什么——如果秋沐之不问,他也会提,但是秋沐之主动说起,在严青泽心里,非常加分。

 

严青泽没有拆穿秋沐之的想法,只是照实答道:“我上午要去一趟律所,下午四五点回来,之后就没事了。”

 

白天的时间线,故意留了一个缺口,秋沐之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眼睛亮起来:“我来准备晚饭,你想吃什么?”

 

严青泽大方道:“听小秋同学安排。”

 

没有做成早饭,秋沐之主动提出做晚餐,是道歉、也是求和。

 

严青泽静静看着秋沐之,觉得这小孩懂事得过分,刚被狠狠收拾过,一点儿脾气都不闹,还主动递台阶。

 

秋沐之小心地问道:“吃完晚饭以后……我们再谈谈葛杨的事,可以吗?”

 

别说谈葛杨了,谈什么都可以,严青泽温柔道:“当然可以。”

 

“现在能睡个好觉了?去吧,再睡一会儿,”严青泽说道,“今天的课,帮你请过假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坐进教室也听不进课。想聊什么,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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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阁,疆皇绝不会把人往家里带;在生活,严青泽也没谈过恋爱。

秋沐之是第一个被他带回家的人。

在严青泽的视角,在回家之前预知会有人准备好热腾腾的晚餐,是一种新奇又珍贵的体验。从律所回家的路上,严青泽望着车窗外,想着秋沐之在他家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来。

……



本条小红心+小蓝手+评论,抽1个获得小竹林三月限定周边哦~



渴瑾瑾

我是爸爸用六百个耳光培养出的天才少女。

不练琴要被打耳光,出去玩也要被打耳光。


后来,我十一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十二岁拿下全国第一,我爸欣喜若狂,只等着我在国际大赛获奖,所有人夸他教育有方。


比赛前,记者把话筒递到我嘴边,问我有没有要对爸爸说的话。


在我爸无比期待的目光里,当着数万观众的面,我笑了,吐出冰冷的六个字:


「他是个杀人犯。」


1


我爸自己文化不高,但想让我当艺术家。


那一年朗朗刚获大奖,天南海北无数琴童的家长为之振奋。


我爸原本不该是其中之一的。


但偏偏音乐老师在课上教我弹过几首曲子后,充满赞叹地对我爸说:「这孩子是个天才。」


后来,我无数次地想起这句话,我......

不练琴要被打耳光,出去玩也要被打耳光。


后来,我十一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十二岁拿下全国第一,我爸欣喜若狂,只等着我在国际大赛获奖,所有人夸他教育有方。


比赛前,记者把话筒递到我嘴边,问我有没有要对爸爸说的话。


在我爸无比期待的目光里,当着数万观众的面,我笑了,吐出冰冷的六个字:


「他是个杀人犯。」


1


我爸自己文化不高,但想让我当艺术家。


那一年朗朗刚获大奖,天南海北无数琴童的家长为之振奋。


我爸原本不该是其中之一的。


但偏偏音乐老师在课上教我弹过几首曲子后,充满赞叹地对我爸说:「这孩子是个天才。」


后来,我无数次地想起这句话,我想那个音乐老师其实只是善意地给予了一句夸奖。


但我爸为这句夸奖发狂了。


那时候,他本来在和我妈商量着怎么把我送给亲戚,躲开计划生育再要个男孩,因着这句话,他把我留了下来。


他说:「爸爸妈妈把这辈子都赌在你身上,你如果不行,对不起所有人。」


五岁的我被架上琴凳,开始练琴。


我爸贴了张可怕的时间表在床头,是对照着网上朗朗的练琴时间表来的。


我爸说我学琴比人家晚,那就得比人家努力。人家一天练琴六小时,我要练十二小时,那才能有人家双倍厉害。


白天要上学,那晚上不睡觉,也得把它练完。


黑夜里琴声乒乒乓乓,邻居们都来抗议:「老李,你不睡,我们要睡的。」


爸爸不理。


楼上的阿婆听到我晚上练琴,就在上面敲水管,一下一下又重又急,我的拍子立刻乱了。


第二天,爸爸丢了只死耗子上去。


阿婆家的小孙子吓得哇哇大哭。


「死老太婆,敢耽误我家苗苗的前途,我就和你拼了!」


我听到爸爸在阿婆家门口吼叫,十分钟后他回来,拿着皮带坐到琴凳旁。


「干扰爸爸都给你解决了,如果再练不好,那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皮带,吓得想哭。


2


我练琴期间一直是要挨打的。


弹错了要挨打,犯瞌睡了要挨打,有时候用手,有时候用皮带,全看爸爸心情。


他打完后会说:「我对你够好了,当初你爷爷打我比这狠多了,打完还不让吃饭。」


「爸爸打你是为了让你成才,不然你以为爸爸爱打你?」


教我钢琴的老师先看到了我手上的伤痕,她问我是怎么弄的,我小声告诉她后,她皱起眉头,很久都没说话。


我很喜欢这个老师,她温柔、漂亮,自己离婚后一个人生活,她说她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儿,跟着前夫在上海。


老师还问了我每天要练多久的琴。


那天爸爸来接我时,老师劝他:「苗苗爸,不管怎样,体罚孩子总是不好的。」


「而且苗苗才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让她睡够。」


爸爸当时没说什么。


但他再没有送我去这个老师家学过琴。


那一天,他拉着我的手离开老师家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


「不会教育孩子的女人,怪不得老公跟她离婚。」


3


爸爸说这世上只有父母是真心盼我好,所以不要听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十一岁那年,我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德高望重的名师破格收我为关门弟子。


消息传来时,震惊了我们那座小城。


无数记者蜂拥上门,爸爸对着他们,红光满面地分享自己的教育经验:


「我跟我们家苗苗讲,钢琴就是你的命,不练琴了你就去死。」


「我的家教是非常严格的,有次苗苗一个音弹了三次还是错的,我一个耳光上去,第四遍果然就弹对了。」


「小孩子是要打的,他们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挨了打之后才知道。她现在恨我没关系,长大了她会感谢我。」


各个报纸上登满了对我爸的采访,标题很醒目——


《六百个耳光造就的天才少女》。


很多家长羡慕我爸,纷纷上门取经,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同的声音:「这样是不是对孩子太狠了?」


说话的人立刻被周边的人嘲讽:「所以活该你家孩子考不上呀!」


我去了北京,爸爸卖了老家的房子,让妈妈住回娘家工作赚钱,他则跟过来租房陪读。


入学第一天,校长发完言后,问家长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爸高高举起手,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我们家李苗苗,是这届最小的同学,还是学琴最晚的同学,但我向学校保证,她一定是最努力的同学。」


「以后她会成为第二个朗朗——不!要超越朗朗!」


周围的同学都看我,我窘迫极了,悄悄去拉爸爸:「别这么说,同学们都很优秀。」


爸爸不高兴了,他大声道:「那你更要以优秀的同学为目标,然后超过他们!」


于是,我从入学第一天起,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和我玩。


我也很难融入他们——大家聊的电视剧我没看过,明星我不认识,所有的话题我都参与不进去。


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琴上。


爸爸得知了我没有朋友的事,他对此很高兴:「天才都是孤独的。」


我在学校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习,所有人都知道我专业课第一,但所有人也都觉得,我是个怪胎。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整年,校医诊断,我患上了抑郁症。


爸爸起初对此很不理解,他说:「我们小时候啥也没有,也都好好地长大了。李苗苗不缺吃不少穿,上的是最好的学校,她有什么可抑郁的?」


后来,不知道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爸爸高兴地跑回家:「这病是艺术家才得的,艺术家靠这种病能更有灵感。」


他拿起皮带,监督我新一天的练琴。


然而,那一天我没有练琴。


我逃出了家,爬上学校里空空荡荡的天台。


好高,二十楼的风大得吓人,似乎一个不留神就能把人卷走。


我站在天台的边缘往下看,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跳下去吧,跳下去他就后悔了。】


4


然而,就在我站在围栏边,试图鼓足勇气翻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我:


「李苗苗?」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孩,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风里,衣角和刘海一起被风吹动,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来。


我问:「你认识我?」


他笑了:「怎么会不认识?你是年级第一啊。」


男孩叫陆巡,比我高一级,也是学钢琴的。


他问我:「你来天台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反问他:「你来干什么?」


「拍火烧云啊。」他指指天空的边际,「这里的视角最好。」


我这才注意到,陆巡背着一台相机。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答案:「我也是来看火烧云的。」


于是,那一天的傍晚,我们肩并肩坐在天台上,看着夕阳如鎏金,缓缓融入云底。


陆巡的侧脸在余晖中,有种梦幻般的漂亮。


我们聊了很多,陆巡说,他没想到我是会来天台看火烧云的人。


「毕竟你看上去除了练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垂下头:「我爸说,除了练琴,别的事都没意义。」


陆巡睁大眼睛:「怎么会?生活中有意义的事情多了。」


「比如呢?」


「比如吃顿好吃的晚饭,洗个热水澡,和喜欢的人去看电影,去后海滑冰,去看日落日出。」


……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这么说。


那一天,我回家很晚,挨了有史以来最毒的一顿打。


爸爸一边拿皮带抽我,一边疯狂地大骂,他说我出去疯玩晚回家的这两个小时里,别人都在学习或者练琴,于是我又落后了。


他不知道,我回家晚了两个小时并不是去疯玩,而是去寻死。


妈妈那天刚好来看我,她扑上来,试图拦住爸爸的皮带。


但爸爸吼了她一句:「孩子教不好,你负责?」


妈妈立刻不吭声了,她退到一边,低下了头,任凭爸爸的皮带如骤雨般落到我身上。


没有办法,在教育我这件事上,爸爸是绝对的权威,毕竟有关他的报道已经登上了新闻,人人都说没有那六百个耳光,便没有我的今天。


那一天的最后,以我不被允许吃晚饭、要加练四个小时琴告终。


爸爸一边看着我坐上琴凳,一边在旁边喘着粗气呵斥:「你不是天天说想去死吗?要去就去,但你活着一天,就得练一天的琴。」


原本正要掀开琴盖的手微微一顿,我望向爸爸,睁大了眼睛。


他没好气地说:「瞪什么瞪?」


「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在日记里,我基本每天都会写下想去死的字样。


他拿起皮带:「怎么跟爸爸说话呢?什么叫偷?你以为老子愿意看你写的矫情东西?看你日记还不是为了对你负责!别废话了,赶紧练琴!」


他看到了我想寻死的日记,但并不相信我会真的去死。


我听到他对妈妈说:「小孩子无病呻吟的东西,我见多了。」


「我怀疑李苗苗就是特意写下来给我看的。」


「想威胁我?没门儿。老子不吃这一套,她有种就真买农药喝啊,我陪她一起喝!」


那一晚,我带着浑身的伤痕难以入睡,隔壁这样的对话还不断进入我的耳朵。


可我不想死了。


因为陆巡说,第二天他会等我一起看火烧云。


5


我期待见到陆巡。


其实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早恋,我只知道我喜欢陆巡,就像喜欢刚下过雨的夜空,喜欢小猫舔我的手指,喜欢可乐罐从冰柜拿出后那一层凉凉的水珠。


那是我生活中为数不多的,能感受到幸福的瞬间。


在陆巡在漫天火烧云中转身,并朝我淡淡地笑一笑时,我的整个心情都会突然明亮起来。


陆巡总会怪我只待一会儿就要走。


「你才待了二十分钟诶。」他看看表,「不能多留一会儿吗?我请你吃雪糕。」


他不知道,每天多待的这二十分钟,已经是我用尽全力才得到的。


我骗爸爸说学校的文艺汇演要来了,老师留我商量表演曲目。


从小到大,我几乎从来没撒过谎,说这话时,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抖得要抽筋。


但我爸并没有察觉,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演可以,就是别耽误正事。」


他看向我:「知道正事是什么吧?」


我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拿第一。」


他合上眼睛:「大点声。」


「拿第一!」


我爸终于满意地点头:「知道就好。」


所以,当陆巡问我为什么看上去压力那么大时,我犹豫良久,说了实话:「我怕我拿不了第一。」


陆巡露出不理解的表情:「你已经很优秀了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


陆巡是不会懂的。


他是中产家庭的小孩,学音乐不过是出于兴趣,完全不像我这样,背负着一个家庭对于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希望。


我回答不了他,于是只好插科打诨:「你看,你之所以会认识我,不也是因为我是年级第一吗?」


陆巡笑了。


他说:「骗你的。」


「记住你是因为对你好奇,我老看着你一个人独来独往,以为你是很冷淡的人,但那天下大雨,我又看到你在给小猫搭窝。」


「于是我就很好奇,好奇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后来才知道,你是你们年级的第一名。」


「所以你看,并不是优秀才会被爱。」


「我喜欢你,跟你是不是第一名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人生中第一次有男孩对我表白。


而那句话让我丢盔卸甲。


我在天台上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陆巡手足无措:「诶诶,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抱住陆巡,「谢谢你。」


我以为,那是我的生活终于迎来曙光的一刻。


后来才知道,那是属于我最后的美好。


第二天,我上到第二节课时,班主任走了进来。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把我叫了出去:


「李苗苗,去校长办公室。」


我有些怔:「去干什么?」


班主任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她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校长办公室要上三层楼。


每一级台阶,我的腿肚子都在抖。


心里无端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让我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而在喊了一声报告,然后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时,所有不祥的预感都成了真。


因为我清晰地看到,校长坐在办公椅上,而他对面的沙发里,坐着我的父亲。


6


东窗事发的原因非常简单。


我当时拿文艺汇演做借口,是因为我爸只会同意和钢琴有关的事情。


但我忘了,他是那么爱出风头的一个人。


在我和陆巡在天台看火烧云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老师,询问我是不是在文艺汇演上压轴出场。


以及他希望校方多为他留几张第一排的票,让他能带几个恰好来北京出差的老同事一起观看表演,如果能为他提供作为学生家长的发言机会就更好了。


我完全懂我爸的心思,老同事来北京出差了,带他们来我的学校看我演出,再让他作为优秀家长代表上台发言一通。


这样有面子的事情必然会被这几个同事带回老家,加以添油加醋地传颂和宣扬,到时候有关他的传说会更多。


可我并不知道他同事来北京的事,更没有想到他会跳过我,直接给班主任打电话。


于是,在我爸洋洋得意地提出了诸多诉求后,回应他的是班主任茫然的声音:「什么文艺汇演?」

……


我爸气疯了。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第一次敢对他撒谎。


他追来了学校,四处找我,并最终找到了我。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恶毒,那一刻,我爸居然冷静了下来,他并没有跳出来跟我

《天才是打出来的》

隰有榆杨

《沉渊为珀》第三十一章 5

  他想听的,是沈渊一句明确了当的否认。

  

  

  

   

  

      ——————全文下方——————


  

  少年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这是沈渊始料未及的,他微微拧起眉心,还来不及去思考究竟是什么让情况急转直下,便听靳宸道:“我不够好,不够优秀,所以唯一一个可以去甲队历练的名额空余出来,你毫不犹豫地给了他。”


  “我理智上明白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以冬有更好的平台我也很替他开心,可是我也真的很难过,很羡慕。”


  急促的抽泣让靳宸在呼吸间也一同...

  他想听的,是沈渊一句明确了当的否认。

  

  

  

   

  

      ——————全文下方——————


  

  少年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这是沈渊始料未及的,他微微拧起眉心,还来不及去思考究竟是什么让情况急转直下,便听靳宸道:“我不够好,不够优秀,所以唯一一个可以去甲队历练的名额空余出来,你毫不犹豫地给了他。”


  “我理智上明白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以冬有更好的平台我也很替他开心,可是我也真的很难过,很羡慕。”


  急促的抽泣让靳宸在呼吸间也一同带上颤抖气息,这两周里他不愿面对的有很多,而这一点,大概是他最难以说服自己,也最令他难过到不愿想起的。


  “我很清楚这种心情这叫做嫉妒,可我怎么能嫉妒我最好的好朋友?我憎恶自己的阴暗和虚伪,也为自己的差劲而懊恼愤怒。”


  靳宸深深垂着脑袋,修剪平平的指甲将他手心扎得剧t,可这样的t,也令此时的他更脆弱,更清醒:“沈老师,如果当初站到你面前、想做你学生的那个人是安以冬,你还会给他三个月试用期吗?他比我听话乖巧,甚至比我更有希望,是不需要试用期就能达到你要求的完美人选吧。”


  联赛最后三轮,安以冬甚至以胜率高飘的责任局达到升段标准,成为现在注册棋手中年龄最小的五段。拥有这样优秀的履历,安以冬不论从什么角度都比他更合适,可靳宸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在期望沈渊能给出与他预期完全相反的答案。


  他想听的,是沈渊一句明确了当的否认。否认安以冬不需要试用期,更要否认即便他们两个同时站在沈渊面前,安以冬仍会是沈渊的优先人选。


  可是沈渊会因为要照顾他的情绪,口是心非地说漂亮话来哄他吗?以他对沈渊的了解,一定不会吧。


  不出他预料,沈渊果然利落到没有犹豫:“我从来不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做无端假设,这没有意义。”


  “……”比直接否定他要好一点,但也是聊胜于无。靳宸背着身,沈渊没有看到他眼底的落寞有多深浓。


  “可你教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也许是翻滚不息的钝t让人冷静,也许是他终于学会在沈渊面前保持镇定、不再大吵大闹,靳宸发觉他现在竟然能有理有据地反驳,而不只是单方面输出情绪,像愤怒的小狗一般嘶声吼叫了。


  “你说落子前要尽我所能、穷尽计算,不仅要推演比较我选择的不同点位的形势优劣,还要揣摩对手棋风思路,推演他的意图。”


  “你的每一步棋都在无数种假设中寻找最优解,现在却说它毫无意义。”靳宸很困惑,也很受伤:“沈老师,我该怎么相信你?”


  基于信任的底线一旦有了裂痕,弥合便像女娲补天一般艰难。可沈渊自始至终一副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模样,让人不禁又倾向于相信世上无难事,因为他真的可以做到。


  靳宸的反问尖锐,沈渊沉吟片刻,率先解决问题:“这是两回事。”


  他言简意赅地定了性,才解释道:“下棋的谋略与计算所导向的结果只有胜负,哪怕只领先1/4子也是赢。但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和缘分不是这样。”


  “它们不能被模拟或量化,也没有泾渭分明的输赢,所以我无法预知在更为亲近的教习模式下,我和安以冬会如何相处。”


  尽管靳宸没有回头,但沈渊依然目不转视地看着他,始终坦然:“安以冬是比你听话,也比你乖巧,甚至连犯错敲打都无需重锤。但当初站在我面前的是你,不是他;经历三个月磨合依然愿意双向选择的,也是你,而不是他。”


  没有叹气,也没有无奈,平静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掷地有声的字句,但它就是能一句一句地夯实到土里,成为最稳重的根基。


  靳宸眨了眨眼,他慢慢消化着沈渊的话,好像有点明白了。


  南来北往的人悄无生息或沸沸扬扬,在沈渊眼中,不过是云烟过往。他靳宸曾经也只是过客其一,但他作为那个停留下来,执着地走向沈渊的人,沈渊亦默许他靠近。


  靳宸忽然觉得,他的问题也许根本没有意义,毕竟这些站在这里的一直是他,从来没有过别人。


  微微怔忪的出神让他整个人显得比方才松弛了一点,被触动的人直到绷直的小腿被踹了一记,才猛然从感慨中惊醒回神。


  “明白与否,给个回应。”沈渊淡淡道。


  他愣了太久,千头万绪凝在胸口,是该说点什么。只是矫情或煽情的话靳宸不会也不好意思说,一时的语塞令他尴尬到无处安放垂在身侧的手,他忍不住往xx探了探,立刻激起一片颗粒明显的钝t。


  ——做我的学生,要求会很严格。


  ——达不到标准,你会被罚作业,或者挨打。


  回忆杀像走马灯似的精准截取了记忆片段,将四年前他们重聚那晚的第一次书房深谈,以不打招呼的霸道形式塞到靳宸眼前。


  达不到标准,会挨打。


  他现在甚至是这句话的正在进行时。


  记忆中的警告曾无数次坐实,但没有哪一次会一边挨罚一边想起当初情景,这让沈渊当初那番话变得更有冲击力。


  “我……我给你丢人了。”


  没头没尾的回答显得很是奇怪,有懊悔,有羞怯,有狼狈,也有窘迫。靳宸声音很小很小,沈渊虽看不到已经哭z的眼睛,但从来不擅长掩盖情绪的人,到处都是漏洞。


  不过好在离奇的脑回路经过七拐八绕地翻译,并未丢失想要表达的关键信息。沈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抬起jc,拍掉了那只停在xx的爪子:“管好你自己,不要操那份无中生有的心。”


  或许是还没有被原谅,沈渊语气不善,话说得也不中听,但靳宸还是觉得,这是他到今晚为止,得到的最能抚平颓丧的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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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就说吧,你们要相信小杨是甜饼写手,还没到刀你们的时候呢


  今天的彩蛋是也超甜,是上一章彩蛋的续集,关于某位坐不下来的朋友😬



隰有榆杨

《沉渊为珀》第三十一章 4

  他抹着眼泪,下意识喃喃的却是——


  “老师……”



  

  

  

    ——————全文下方——————


  

  

  (在你们知道的地方)


  ……


  “虽然我没有问过国家队的教练组,但他们的选拔标准一直大同小异。”状似不经意提起,却是打着让靳宸休缓的心思,沈渊平静道:“的确,他们看中的是这几年的综合表现,但从安以冬的进步幅度与前景预期来看,在今年只有唯一一个名额的情况下,只会是他。”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竞技类的项目永远会有名次,也永远残酷如斯。这道理靳宸从小就懂,从来无需多言,只是沈渊不知道,这番话由...

  他抹着眼泪,下意识喃喃的却是——


  “老师……”



  

  

  

    ——————全文下方——————


  

  

  (在你们知道的地方)


  ……


  “虽然我没有问过国家队的教练组,但他们的选拔标准一直大同小异。”状似不经意提起,却是打着让靳宸休缓的心思,沈渊平静道:“的确,他们看中的是这几年的综合表现,但从安以冬的进步幅度与前景预期来看,在今年只有唯一一个名额的情况下,只会是他。”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竞技类的项目永远会有名次,也永远残酷如斯。这道理靳宸从小就懂,从来无需多言,只是沈渊不知道,这番话由他在此刻直白公允地讲给靳宸听,不偏不倚地正中了靳宸最敏感的神经。


  “那你们呢?”被一句句打入谷底的靳宸怔怔盯着眼前虚空一点,颤抖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你们的选拔标准也一样,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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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拍真的会非常非常长,我感觉我可能才写到五分之一🚬




  今天的彩蛋🈶️,让大家看看第二天坐不下的靳宸和下章预告😬


  另外由于上次抽奖的时候,有位朋友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所以我决定重新开奖,递补一位高粉,真诚一笑.jpg


ccc

真的有些疲惫

这篇只是树洞。


有的时候,比如今天,在床上读完书,真的觉得好累。


从来没有任何一年,我这么努力的在赚钱。我从来就没有觉得缺过钱,但是今年,我却忽然觉得钱确确实实给我带来安全感。


也许因为家人生病,也许因为哥哥跟爸爸吵了起来,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


正是因为我作为家里那个年幼的孩子,一直享受着家庭给我带来的底气,所以我可以折腾,可以玩儿,可以头铁,可以犯错,但总是有选择。


家人生病让我觉得一切都可以崩塌,没有什么比失去的可能性让我更加的焦虑的。


一方面觉得疲惫的不想干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干下去,否则诺大的一个家,不能只让哥哥一个人撑下去。

这篇只是树洞。


有的时候,比如今天,在床上读完书,真的觉得好累。


从来没有任何一年,我这么努力的在赚钱。我从来就没有觉得缺过钱,但是今年,我却忽然觉得钱确确实实给我带来安全感。


也许因为家人生病,也许因为哥哥跟爸爸吵了起来,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


正是因为我作为家里那个年幼的孩子,一直享受着家庭给我带来的底气,所以我可以折腾,可以玩儿,可以头铁,可以犯错,但总是有选择。


家人生病让我觉得一切都可以崩塌,没有什么比失去的可能性让我更加的焦虑的。


一方面觉得疲惫的不想干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干下去,否则诺大的一个家,不能只让哥哥一个人撑下去。

云川漫步

第60章 危险?危险!

✓万字长更


【“秋沐之出事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现在时间过去太久,他可能、可能已经……”】






 

40分钟前,信息页面:“严老师,您好!我是葛杨,是您在北庐政法大学《法律实践》课的学生,很抱歉打扰,请问您方便电话吗?”

 

 

26分钟前,信息页面:“严老师,真的很抱歉!我是秋沐之的同学,秋沐之也是您《法律实践》课的学生,他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想联系一位律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出面?”

 

 

10分钟前:拨出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5分钟前:又拨出一个电......

✓万字长更


【“秋沐之出事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现在时间过去太久,他可能、可能已经……”】






 

40分钟前,信息页面:“严老师,您好!我是葛杨,是您在北庐政法大学《法律实践》课的学生,很抱歉打扰,请问您方便电话吗?”

 

 

26分钟前,信息页面:“严老师,真的很抱歉!我是秋沐之的同学,秋沐之也是您《法律实践》课的学生,他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想联系一位律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出面?”

 

 

10分钟前:拨出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5分钟前:又拨出一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咚咚咚!!!

 

葛杨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敲着青泽律所的大门——此时早就过了下班的点,所以律所的玻璃移门关着,负责接待的前台老师也已经回家,前台空空荡荡,然而透过玻璃移门可以看到,律所内部灯火通明,许多律师都在加班。

 

葛杨素来不愿意惹事,可是这一次,他完全豁出去了,像是要把那玻璃移门砸碎似的,用拳头一拳一拳砸在移门上,巨大的声响引来一位正在加班的年轻律师。

 

她踩着高跟鞋跑出来,一边按开开关,放葛杨进去,一边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已经下班了。”

 

由于刚刚跑了太久,葛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步踏进律所,急促道:“我找严青泽律师,我是他的学生。”

 

年轻律师说道:“严老师今天不在律所,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留言,等他下周一进来,我第一时间交给他。”

 

“下周一就来不及了!”葛杨挥舞着双臂,激动地大喊,“我今晚就得联系上严律师!”

 

他大幅度的动作,把年轻的律师吓了一跳,她慌忙拦住一个正准备去洗手间的律师:“何律师,严律今晚在律所吗?”

 

何律师脚步一顿,说道:“不在,严老师晚上跟客户应酬。”

 

年轻律师咬了一下嘴唇,葛杨的状态看起来非常激动,就好像是输了案子以后要找他们麻烦的当事人,她本能地朝葛杨一摊手:“你看,我说了严律师不在律所。”

 

葛杨懊丧地一挥拳,追问道:“那么何景中在吗?”

 

这时,先前那位被称为“何律师”的人主动说道:“我就是何景中。”

 

他也看出葛杨的状态不对劲、同时察觉到身旁同事的恐惧,何景中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一步,挡在年轻律师和葛杨的中间。

 

怎料,何景中刚刚往前走一步,葛杨立刻激动地攥住他的手臂,表情凶狠又焦急,把被他挡在身后的年轻律师吓得一声尖叫,葛杨急促地说道:“我是严老师北庐政法大学《法律实践》的学生,我们有一个同学出事了,需要立刻找严老师!”

 

何景中冷静道:“同学出事,应该找你们的辅导员,严老师只是客座而已,不负责学生的安全问题吧。”

 

“不行……绝对不行……”葛杨紧紧攥住何景中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在口中碎碎念道,“辅导员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得找严老师……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严老师的电话……严老师会帮我的,一定会的……”

 

葛杨的状态,看起来像着了魔。

 

年轻律师担忧地戳了戳何景中的手臂,何景中略一思索,忽而问道:“你说有一个庐政的同学出事,出事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秋沐之!”葛杨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模样,“何律师!求您……求您一定要帮助我们!秋沐之现在很危险!”

 

“秋沐之”这三个字,让何景中面色一凛。

 

葛杨并不知道秋沐之和严青泽的关系,他以为,只是寻常师生关系。

 

当秋沐之离开去找迟予酥之前,秋沐之特地给葛杨留下严青泽的电话,嘱咐他,如果自己长时间失联,第一时间去求助严青泽。

 

葛杨只当严青泽的本职工作是律师,可以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

 

往常,只要秋沐之给严青泽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严青泽不论在做什么,总会很快接他的电话,实在没法接,也会给他回消息,所以秋沐之根本不知道——工作或应酬中的严青泽,屏蔽一切陌生号码。

 

幸好葛杨警惕性很高,在发现严青泽没有回复他消息的时候,立刻搜索青泽律所的办公地址,一边往律所赶路、一边继续联系严青泽。

 

何景中立刻打给严青泽:“喂,严老师,秋沐之的同学找来律所了,说是秋沐之有危险、联系不上你,大概是陌生号码被拦截了。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紧接着,何景中把电话递给葛杨:“同学,你跟严老师说吧。”

 

“喂,我是严青泽。”

工作状态的严青泽,一如既往地冷厉。

 

“严老师,我、我是葛杨,是、是……”严青泽在学校上课时以严肃冷厉风格闻名庐政、又有“高挂科”的“美名”,葛杨很害怕跟他说话,拿着电话磕磕绊绊,一个自我介绍都哆嗦着说不出口。

 

严青泽一听说“秋沐之有危险”,等不及听葛杨结巴,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法律实践》课的学生。”

 

葛杨惊喜道:“您、您记得我?!”

 

他一向是无人在意的杂草,从未想过,能被严青泽这样的大佬记住。

 

当然,严青泽能记住葛杨,一方面是他确实有关注到这个默默努力的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咳,吃醋吃的。

 

严青泽没心思跟他客套,径直问道:“找我什么事?说重点。”

 

“秋沐之出事了……”葛杨说道,“他走之前给我留了您的手机号,说、说如果他出事,让我马上联系您……对不起,严老师,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找他,是我连累了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打过您很多次电话都联系不上,现在过去太久,他可能、可能已经……”

 

葛杨死死攥住何律师的手机,像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巨大的恐惧和自责令他颤抖不停,缓缓滑跪到地上,最终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他可能已经什么?!

 

严青泽在宴请餐厅包厢外的走廊里,只觉周身血液凝固了。

 

 



 

 

 

2小时以前。

 

这是秋沐之第二次去迟予酥家。

 

接到葛杨的求助以后,秋沐之给迟予酥发去信息,主动约他见面。

 

在 Lumière 的餐厅,当他被黄梓妍泼了满身的红酒,是迟予酥主动把外套披到他的身上;后来,当汤滨蓄意故意不给葛杨申报助学金,当他和葛杨毫无办法的时候,是迟予酥主动请来院长。

 

因此,虽然秋沐之不清楚为什么迟予酥要屡次帮他,但他判断,只要他去找迟予酥,有很大把握能说服迟予酥交出底片。

 

果然,对于秋沐之的邀约信息,迟予酥秒回,还主动把见面地点定在自己家中,邀请他来自己家里吃晚餐。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紧张和懵懂,秋沐之并没有好好观察迟予酥的家。

 

第二次来访,和第一次一样,秋沐之来到小区门口报出自己的名字便有管家带他去迟予酥的住所。

 

北庐市区的西南面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庐滨湖,北庐的北,就是指庐滨湖的北面。自庐滨湖往东,有一条庐滨江,蜿蜒而过,穿越整座北庐城市,最终汇入大海。

 

整个北庐城市也被庐滨江分为西北和东南两块,西北是老城区,东南是新区。

 

一条蜿蜒的庐滨江,分割的不仅是地理位置,还有金钱的新旧,新贵们喜欢庐滨江以东滨江新区的繁华现代,老钱们盘踞于庐滨江以西的闹市之中。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迟予酥居住的小区从外面看,似乎与繁华的都市融为一体,走进内里,才能感受到九位数豪宅大平层的不同凡响。

 

小区管家带着秋沐之一路来到楼栋大堂,如同酒店大堂一般宽敞明亮的大厅摆放着素雅的沙发和一组书架,简单的茶水吧,服务生见到有客人经过,微笑着向他们致意,与其说是楼栋大堂,不如说更像业主的会客厅。

 

刷卡上楼,电梯门打开,早已有另一名管家等候在入户门口,向他们鞠躬示意。

 

“秋先生好,”这位穿黑色西装、系深灰领带的管家朝秋沐之鞠了一躬,恭敬地打开手中的硬箱,“为了保护户主和客人的隐私,麻烦把您的手机给我们代为保管。在离开房子的时候,我会把手机还给您。”

 

收手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秋沐之微微皱眉。

 

他虽然自己去找迟予酥,但也留了后手保护自己的安全。他走之前,把严青泽的电话留给葛杨,他和葛杨约定,在见迟予酥的途中,只要他给葛杨发任何信息,不论内容,葛杨都会立刻联系严青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有手机能发消息出去,如果手机被收走——秋沐之只觉后背一阵凉意——那么他在这间屋子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通知外面的人。

 

秋沐之努力保持镇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我上次来, 没有要收走手机。”

 

管家回答得很礼貌:“最近小区出现了一些偷拍事件,非常时期,请您谅解。”

 

秋沐之拿出手机,放进管家手中的硬箱内,面色如常。

 

——他出门前,带了两个手机,即使交掉一个手机,还有一个可以联系葛杨。

 

怎料,管家合上硬箱,拿出一个手持式金属探测仪:“抱歉,我需要扫描一下您身上是否携带金属物品。”

 

秋沐之一滞,下一秒,金属探测仪在接近他上衣口袋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蜂鸣声。

 

管家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秋沐之咬牙把另一部手机拿出来交给管家。

 

管家礼貌说道:“非常感谢您的配合,也请您谅解我们的工作。”

 

管家上上下下把秋沐之扫描了个遍,直到确认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其他电子产品才帮他打开入户门,带他进去。

 

 





 

在苏国,房子代表一个人的心。有的人钟情的户型七拐八绕,把卧室藏在屋子的最角落,代表他藏起来的内心;有的人喜欢联排别墅,出门就是整整一排的亲朋好友,是他的热情好客。

 

和上一次来到迟予酥家的喧闹不同,这次,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像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管家带着秋沐之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穿过玄关首先是视野开阔的客厅,毫无遮挡地连接着餐厅,超过百平的面积搭配大落地窗,使得整个客厅看起来开放而敞亮,一如户主给人的第一印象,穿过宽敞的客厅往内走,路线却复杂得令人头晕,管家领着秋沐之走过客厅旁边的影音厅,展示暗门背后隐藏的酒水吧,再往前,穿过狭长而深邃的走廊,路线尽头没有房间而是一个内置前厅,貌似是一条死路,却在管家推开隐藏门的瞬间柳暗花明,擦过同样宽敞的主卧套间,往旁边一拐又是一道隐藏门,那是一间美术室。

 

简约里透着奢华的室内软装搭配各种走廊和暗门把秋沐之绕晕了,等他再定神时,眼前的美术室摆放着各种精美的艺术品。

 

秋沐之很有兴趣地走上前去看,每一幅画都被精心照顾在玻璃罩内,虽然他认不出那些画的作者,但是单凭画面的艺术感,秋沐之也能分辨出它们一定是价值不菲的名家之作。

 

美术室的中央,放置着四个石膏块,其中一个雕刻了一半,依稀能看出是雕刻的某个人物从肩膀往上的部分,但是由于人脸还没有雕刻,所以看不出是谁。

 

秋沐之喜欢音乐,对于绘画也很感兴趣,因此他完全沉浸在对艺术品的欣赏中,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恍然发现,先前带他进屋的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什么?!

 

意识到自己被单独抛下,抛在别墅的最深处的秋沐之立刻慌了,这种慌乱的情绪在他推向隐藏门的时候达到顶峰——他来的那扇隐藏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推不开了!






 

也许是管家无意间锁上了门,也许是隐藏门只能从外打开,总之秋沐之努力推了几下,怎么都推不开。

 

不行,不能慌。

 

秋沐之努力稳住心神,一边查看四周,一边在心底盘算——迟予酥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他囚禁起来,眼下的情形,更可能是一场意外,从小区大门进来,他见过不少物业管家,一定有人向迟予酥通报他到来的情况,因此,最坏的情况,只要等到迟予酥来,他就能出去。

 

虽然理智这样想,可秋沐之还是忍不住沿着墙壁四处摸摸,试图寻找能出去的其他暗门,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面墙上。

 

墙上挂着三幅风格迥异的名画,可是仔细看,中间的那副“画”并不是钉在墙上,而是……

 

秋沐之的手指,细细摸过“画框”,画面与画框浑然一体的黄铜艺术品,并不是一副画,更像一个门把手。

 

难道——这是一道隐藏门?!

 

就在秋沐之想去推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想看看吗?”

 

秋沐之:!

 

秋沐之狠狠一惊,他转过头,发现迟予酥竟然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自己身后。

 

迟予酥面色如常地走过去,把黄铜门把手往下一推,把手后方弹出一个数码验证框,迟予酥停留在验证页面没有动,淡淡注视着秋沐之。

 

迟予酥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充满引诱,让他想要进去,可又不敢进,仿佛不是隐藏门后面的房间,而是潘多拉的匣子。

 

秋沐之狠狠摇了摇脑袋,稳住心神:“抱歉,学长,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隐私。”

 

“内嵌钢板,防弹隔音,”迟予酥淡道,好似不经意地又添了句,“没有我的虹膜认证,枪支弹药也轰不开这扇门,谁来都没用。”

 

这句话,添得秋沐之毛骨悚然,他敏感地认为迟予酥是故意加这句话,可又祈祷是自己过分敏感、多心了。

 

正在秋沐之胡思乱想的时候,迟予酥用虹膜认证打开门锁,坚实的门被拉开,门内的一切不容抗拒地撞进秋沐之的眼帘,秋沐之禁不住往后倒退一步,却在下一秒,钉住脚步。

 

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门内赫然是——秋沐之怔住——茶室?!

 

没有窗户,比普通居民楼更高的楼层挑高让整间房子的屋顶更显庄严肃穆,四面隔音墙包裹之下的房间空空荡荡,屋子中间孤零零地摆放着茶桌、茶台等物件。

 

迟予酥淡道:“走吧,请你喝杯茶。”

 

秋沐之后背渗出汗珠,他无法抑制地想起迟予酥刚刚说的话。

 

一旦踏入这扇门,那么谁都救不了他,但是……

 

秋沐之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急促呼吸几次,终是淡淡一笑:“谢谢学长。”

 

秋沐之大步踏入室内,防弹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后文隐藏结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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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结局附赠一个2字大彩蛋!



彩蛋关于严青泽问葛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青泽:“接下来我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或许会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我希望你尽量配合我,诚实地回答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关系到我们下一步怎么做,也关系到要如何营救秋沐之。”

葛杨:“好的,严老师。”


严青泽:”第一个问题,韩文昶用来威胁你的视频具体是什么?”



在看到视频之前,严青泽以为会是葛杨和韩文昶之间的视频,因此他万万没想到,视频点开,撞入他眼帘的第一个人影,竟然是——秋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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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讳

十年·鹿灵(八)

 

他费心设局,是为了让徒弟克服恐惧,更是要让这个过于自轻自贱的孩子正视自己的力量。到这一步,眼见功成,却再无颜挽回徒弟对他最诚挚的孺慕了。

 

这计划的最后一环,说考验也好,说安慰也罢,他会将这个黑熊傀儡交给徒弟处置。

 

黑熊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杀意,颤颤巍巍靠近十七。黑暗中被啃食的记忆汹涌翻腾,小孩儿不愿它靠近,本能抬手,一道法力将黑熊击退数丈,只见对方拖着笨重的身子匍匐在远处,不时传出委屈的闷哼。

 

十七静静看着那个“无辜”的法术傀儡,它的主人放弃了它,于是只能卑微祈求自己。

 

可自己呢,又是被何人抛弃的傀儡,他向师父...

 

他费心设局,是为了让徒弟克服恐惧,更是要让这个过于自轻自贱的孩子正视自己的力量。到这一步,眼见功成,却再无颜挽回徒弟对他最诚挚的孺慕了。

 

这计划的最后一环,说考验也好,说安慰也罢,他会将这个黑熊傀儡交给徒弟处置。

 

黑熊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杀意,颤颤巍巍靠近十七。黑暗中被啃食的记忆汹涌翻腾,小孩儿不愿它靠近,本能抬手,一道法力将黑熊击退数丈,只见对方拖着笨重的身子匍匐在远处,不时传出委屈的闷哼。

 

十七静静看着那个“无辜”的法术傀儡,它的主人放弃了它,于是只能卑微祈求自己。

 

可自己呢,又是被何人抛弃的傀儡,他向师父乞怜的模样是否也如这般,可笑又可悲。

 

低头看着指尖的光,喃喃自语:“不,不是的,我自己可以发光,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而后,小孩儿微微抬眼,眼中尽是与年纪不符的寂寥悲怆,他甚少有生杀予夺的时刻,也甚少能把自己遭受的痛苦回敬给对方。

 

苏陵君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想知道徒弟会如何处置这个“仇人”。

 

十七可以留下傀儡为己所用,也可以报仇泄恨。

 

小孩儿再次抬手,掌心凝聚的,是足以一招毙命的灭灵决。那裹挟着怨愤的杀招,是对准黑熊,亦是对准苏陵君——法术傀儡死亡,他本尊也会遭受反噬。

 

夺目的光辉下,黑熊傀儡的身体崩散瓦解,他本就是法力凝聚,如今再次化为精纯的法力散在空中。

 

遭遇反噬的苏陵君喉咙泛起腥味儿,腹中五内俱焚,却依旧面色如常立在门口遥望自己的徒弟。他以为凭借那孩子的善良心性,多半会留下黑熊作伴,日后傀儡为徒弟做些上药疗伤一类的琐事,也算他这师父的补偿。不曾想这次伤他这样深,就算牺牲傀儡的陪伴,也要“报复”他们。

 

但若是这般能缓解尘儿万分之一的痛苦,他甘愿承受。

 

可十七并没给他纾解愧疚的机会,稚嫩的小手在空中绕圈作符,圈住逸散的法力,而后翻手一推,将那团灵气尽数打入苏陵君体内。

 

苏陵君瞳孔微缩,深深看向徒弟,却见对方未敢与他对视,慌张跪下了。

 

“弟子冒犯师尊,请师尊责罚。”

 

十七明明是恨他的模样,却为何连这种时刻都在替他着想,苏陵君竟是看不透他这孩子了。

 

“无妨。”师徒二人悉知所谓“冒犯”只是一句客套,苏陵君就算再严苛,也不会故意找茬恩将仇报。

 

但这次十七却是铁了心作死般,低着头,用淡漠的语气咬字清晰地自述罪责:

 

“弟子隐瞒训练失误,受罚时求饶、哭喊无状,触犯规矩,请师尊责罚。”

 

按经验,这里面每一条都足够让十七付出惨痛代价,刚过去的这场搏斗又耗去小孩儿九成精力,他不可能受得住自己列举的这些罪责。

 

可不同于以往小孩儿每次认错时那种胆战心惊、自责懊悔的怯懦,十七这次俯首认错显得如此理直气壮,像一种对师父的惩罚生死看淡的无畏,或者说,像是对苏陵君的挑衅。

 

没错,挑衅。

 

苏陵君眯着眼睛看自己羽翼渐丰的好徒弟——这是在同他置气么?

 

可他自知今日的逼迫已极尽残忍,无论孩子的态度如何令人气恼,他都无法在悬崖边上再推一把。

 

苏陵君怕了,他怕再多一分残忍,就会彻底毁了他的孩子。

 

“这并非惩罚,为师亦不曾明令禁止求饶。至于欺瞒之事……下不为例。”

 

十七诧异抬头,打量苏陵君。

 

下不为例?他很难相信这是师父所言,莫不是自己在做梦罢。

 

可身上的伤口分明在痛。

 

十七闻言,竟又扯开嘴角笑了,只是不同于每次面对师父时那种让人宽心的柔和微笑,他此刻的笑意很冷——为什么不罚呢?

 

为什么,过往无数次祈求师父能心软一点,饶他一次,都从未实现过。可如今他唯一一次连自己都不愿放过自己,师父却反而不肯成全他了。

 

他泄了气一般,双手撑在地上,对着自己的影子冷笑。他笑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要求饶。若是他直言自己的恐惧,师父会不会像最初那样安慰、开导他,然后温柔地告诉他“怕的话也只能让师父一个人知道”。若他不求饶,会不会就还可以自我欺骗是被师父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不会认清残忍的现实。

 

自几年前确认师父不愿再心疼他,十七就已是孤寡一身了。他所坚持的,不过是师父尚肯管教他,安排他的日常训练,例行考察,教他如何变强、如何活着。师父仍陪着他成长,哪怕这份陪伴冰冷无比,也是他仅有的东西了。可今日这些鲁莽的行为再次让他失去了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希望,愚蠢至极、可笑至极。这还不算错吗?这不该罚吗?

 

可师父却不肯罚他。

 

师父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肯留给他。

 

十七麻木地望着师父,许久,才吐出一句:

 

“那……弟子告退。”

 

 

 

入夜,十七一人抱着青月,点起一簇篝火,坐在椿树旁。

 

“椿爷爷,这里真冷清啊,若是留下黑熊,也能热闹些,是不是?”

 

“可……可傀儡活着需要不断从师父身上吸取神力,十七舍不得师父遭受反噬……您会怪十七吗?”

 

“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信念重要?椿爷爷,十七今天为了性命放弃了信念。师父看起来很欣慰的样子,他觉得我做了正确的决定,所以没罚我。可是椿爷爷,如果……再没有温暖的事能够期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椿爷爷,什么是家人呢?我以为家人就是可以无条件保护对方,像爹娘那样。可原来危险有很多种,保护也有很多种,师父保护我的方式,不是我能够选择的。”

 

十七的睫毛颤巍巍地垂着,手中是一根难得规整的树枝,他用尖端在地上画出一个简陋的茅草房,茅草房门口站着男人,男人牵着孩子,这场景和当初苏陵君带他在山顶上玩耍时十七偷偷所画的图案别无二致。

 

“其实十七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有一个家。十七希望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地方,躲在里面就能吃饱穿暖,如果我外出,会有人倚门盼归,如果我在家,能有人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无聊的话。我曾以为这都是痴心妄想,可师父真的给过十七一个家。哪怕如今它已经不再温暖,家里无人牵挂我,无人肯停下听我说无聊的话,十七也依旧愿意为了这个家付出一切。”

 

十七最后在茅屋中添了一位眉眼温柔的女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将手中的“笔”投入火中,化作干柴。

 

“因为只有十七守住了这方土地,十七的家人才可能会有回来的那天。”

 

十七再次使用生光决,看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椿爷爷,帮十七想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保护师父怎么样?你看,十七会发光呢,也不是废物累赘是不是?虽然家里很冷清了,但师父永远是十七认可的家人,十七会守护好师父,守护好我们的家,就算牺牲性命,就算忍受漫长严寒,就算……师父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椿树沉默不语,任由十七依靠。小孩儿就这样靠着树根呢喃着睡着了。

 

忙完公务的苏陵君放心不下徒弟,现身训练场。他远远瞧见那篝火烧得噼啪作响,小孩儿蜷在旁边睡着。男人靠近,发现地上简易的图画,竟觉得双目酸涩。他咽下心中苦涩俯身贴近他的孩子,却听见小孩儿抱着树枝梦呓,“娘亲,霜儿好冷”。

 

苏陵君身形一僵。

 

以前徒弟从来都是喊师父的。

 

男人心如刀绞,却深谙自己罪有应得,怨不得任何人,于是他只是心疼地解下披风,盖在孩子身上。可小孩儿还是冷,拼命往火堆边上凑,苏陵君眼见着一只小手探入火光,因为难以置信而未及阻止,就那样旁观着小孩儿吃痛惊醒。全程,十七都未发出任何声音。

 

苏陵君慌乱隐身,瞬移拉开距离,偷望见徒弟茫然睁开眼,淡定地甩去附着在皮肤上的火焰,然后冷漠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狰狞的烧伤,好像那条胳膊不是他的。

 

小孩儿不长记性般再次把手凑近火堆边烤。

 

“这火怎么一点儿都不暖啊,椿爷爷,您冷不冷?十七再去添些柴。”

 

小孩儿起身,肩上披风滑落,十七这才发现那件烧得只剩肩部的披风。不知什么料子做的,火苗在上面蔓延的速度比寻常慢些。

 

他捏决施法想要灭火救下这件披风,却忽然想起这些从师叔丹炉里借来的火种无法用水扑灭。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对了,血可以。十七撸起袖子用胳膊去盖,可当他终于熄灭火苗,苏陵君的披风已然化作灰烬,只留一抔焦土,他不甘心,伸手去捞,忽一阵疾风刮过,一切便都散了,连地上的“家”也模糊起来。十七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又缓缓扭头问椿树:

 

“椿爷爷,十七好像出现幻觉了,可是师父曾来过?”

 

无人回应,四下万籁俱寂,惟余火声热烈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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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宝贝们的热情评论极大激发了我的写文兴致!连夜摸鱼赶出一章。

这章已经开始甜了对不对!

预计后面几章还会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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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早期写的《十年·贺礼》篇,部分内容正好是鹿灵后续的铺垫,所以放在这几章的彩蛋里啦~(未完,会在3~5个彩蛋内更完)

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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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漫步

【短篇】正确的解压方式(已完结)

错误的解压方式:在家里喝到大醉抱着先生喊老婆;

正确的解压方式:被先生面无表情地拎去酱酱酿酿。


✓ 珞凇 x 乌恒璟,圈名:珞秉寒 x 天境
✓ 严肃冷厉攻 x 真诚勇敢受,年上养成 + 大年龄差(14岁)




珞凇声音冷了两度:“你的身体,是属于谁的?”

 

乌恒璟:woc!

 

这个问题,问得乌恒璟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抽紧:“是……属于您的。”

 

珞凇冷声道:“我有允许你把自己灌到烂醉吗?”

 

“没有,”乌恒璟吓得......

错误的解压方式:在家里喝到大醉抱着先生喊老婆;

正确的解压方式:被先生面无表情地拎去酱酱酿酿。


✓ 珞凇 x 乌恒璟,圈名:珞秉寒 x 天境
✓ 严肃冷厉攻 x 真诚勇敢受,年上养成 + 大年龄差(14岁)




珞凇声音冷了两度:“你的身体,是属于谁的?”

 

乌恒璟:woc!

 

这个问题,问得乌恒璟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抽紧:“是……属于您的。”

 

珞凇冷声道:“我有允许你把自己灌到烂醉吗?”

 

“没有,”乌恒璟吓得立刻跪直了,“我错了。”

 

珞凇冷道:“规矩是什么?”

 

规矩……

 

先生对于错误的规矩是……

 

乌恒璟低着头说道:“哪里错了罚哪里。”


乌恒璟说完一阵狠狠的凉意。

 

醉酒,属于先生的身体被灌醉,嘴巴、喉咙、肠胃乃至被酒精麻痹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要被惩罚。



……

老地方见。

……



乌恒璟被狠狠吓到,连忙说道:“不、不会有下次。”


珞凇冷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过,审视了足足有十秒,才终于放过他——

“我抱你去洗澡。”






【5】

 

洗澡这件事,原本是个容易勾人绮念的行为,乌恒璟出了一身的冷汗,也很想洗澡,但是……

“在想什么?”

 

珞凇把乌恒璟抱进浴室,要他跪在浴缸里,趴在浴缸外缘上,问道。

 

乌恒璟沉默数秒,哑声道:“在想……应该很疼吧……嘶。”

 

“恩?”

 

乌恒璟声音更低:“……嗓子疼。”

 

珞凇淡笑一声:“知道疼,下次长点记性。”

 

水龙头拧开,温热的水,从花洒流进浴缸,漫过乌恒璟跪着的小腿,乌恒璟嘟嘟囔囔:“都罚完了,还那么凶。”

 

珞凇淡道:“没有禁止你饮酒。”

 

乌恒璟:“诶?”

 

书房一场,乌恒璟累得半死,他本来趴在浴缸边缘准备坦然享受先生的沐浴服务,听到这句话,猛然从热气的氤氲中醒来:没有禁止?那刚才被罚的不是我吗?!

 

珞凇对他的反应毫无意外——这恰恰是他主动找他说的原因。

 

“休闲娱乐、商业应酬,都可以,但是,”珞凇淡道,“我不仅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先生。”

 

点到即止,标准的珞秉寒风格。

 

乌恒璟一怔,旋即想明白,这是先生要求他的倚靠。

 

相处一年多,乌恒璟已经不再是初遇时事事都需要珞凇替他出面摆平的乌恒璟,在碰到困难的时候,有能力自己解决,可是,他仍然可以在情景内纾解情绪压力。

 

乌恒璟乖乖地说道:“好的,我以后……会改正的。”

 

珞凇欣慰一笑:“我乐于看到你的成长,但我更希望你能成长得快乐。”

 

“那么你呢?”乌恒璟忽而反问,“你不高兴的时候,会来找我吗?”

 

他转过头,问得更加露骨:“你会……使用我吗?”

 

珞凇笑了笑,没说话,只道:“最近,你的漫画水平进步了。”

 

“诶?先生怎么连这都知道?跟我在伦敦的教授也有联系?”乌恒璟眨眨眼,正惊讶于珞凇的神通广大,忽而恍悟,“唔……不要岔开话题!”

 

珞凇淡道:“没有,我看了你在黑阁发的漫画。”

 

乌恒璟:“什么?!”

 

来到伦敦以后,生活一切趋稳,乌恒璟又开始在黑阁里发自己的日常旅行风景照、也画一些漫画发上去。

 

“别紧张,画的很好,服饰细节、空间塑造,都比之前进步了,”珞凇淡道,“画这些原创作品,既是兴趣,也提高绘画水平,还可以发到黑阁,听取不同人的意见与建议。挺好。你想画纪实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纪实?

 

乌恒璟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在内心吐槽道:我有意见。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题很快就被岔开,直到洗完澡,头向下栽进床里,乌恒璟迷迷糊糊地想——

 

诶,刚刚,好像有什么问题没得到回复来着?

 

乌恒璟抬头环顾四周,看到珞凇端着爆米花走进来,爆米花甜美的香气在卧室里绽放。

 

真好啊。

 

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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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番外完结啦!


有一个彩蛋。

彩蛋就是最后一节讲的,当珞凇碰到难处的时候,他会不会去找乌恒璟呢?


云川漫步

【短篇】正确的解压方式(1)

错误的解压方式:在家里喝到大醉抱着先生喊老婆;

正确的解压方式:被先生面无表情地拎去酱酱酿酿。


✓ 珞凇 x 乌恒璟,圈名:珞秉寒 x 天境
✓ 严肃冷厉攻 x 真诚勇敢受,年上养成 + 大年龄差(14岁)

✓ 在严主威压之下敢怒不敢言、只敢酒后吐真言的某人






【1】

 

滴!

 

屋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门,屋内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走过去问候道:“珞先生,你回来啦。”

 

“郭嫂,”珞凇走进门,先问大儿子,......

错误的解压方式:在家里喝到大醉抱着先生喊老婆;

正确的解压方式:被先生面无表情地拎去酱酱酿酿。


✓ 珞凇 x 乌恒璟,圈名:珞秉寒 x 天境
✓ 严肃冷厉攻 x 真诚勇敢受,年上养成 + 大年龄差(14岁)

✓ 在严主威压之下敢怒不敢言、只敢酒后吐真言的某人






【1】

 

滴!

 

屋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门,屋内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走过去问候道:“珞先生,你回来啦。”

 

“郭嫂,”珞凇走进门,先问大儿子,“皓然呢?”

 

“季先生前天把皓然接走了,说要去玩一星期,”尽管珞凇语气平常,可是自带威压气场,令郭嫂紧张地问道,“季先生,没跟您说吗?”

 

“说了,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问完大儿子的情况,该问——“小璟呢?”

 

“乌先生他……”

 

郭嫂眼神看向里屋,又看一眼珞凇,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进去看,”珞凇淡道,“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不用来了。”

 

郭嫂欣喜道:“谢谢珞先生!”

 

珞凇则往里屋走去,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只见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抱着酒瓶坐在地上。

 

屋内的电视音量开的很低,放着一部轻喜剧,标准的爆米花片,乌恒璟搬了一套茶几进屋,茶几上放着薯条、炸鸡、小蛋糕,还有酒杯。

 

蘸着番茄酱下威士忌,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珞凇进屋,乌恒璟没有半点反应,依旧睡得香甜,珞凇扬了一下眉毛:恩?醉了?

 

 

 

 

乌恒璟,致诚集团创始人乌志城的独子,在乌志城过世以后,乌恒璟作为家族继承人,年仅二十岁便出任致诚集团董事长,挑起经营重任。

 

乌志城生前,指定自己的好友珞凇作为乌恒璟的特殊监护人,协助他管理集团。

 

由于此前没有任何集团任职经验,刚刚担任致诚集团董事长的乌恒璟度过了一段艰难的生活,如今,在任职一年后,他终于赢得管理层的赞誉。

 

一天前,致诚集团副总裁刘升荣专程发信息给珞凇,夸赞乌恒璟。

 

刘升荣发来一张致诚集团季度经营报告,附言:“这个季度,集团总经营收入增加3%,利润上升5%,尤其是高端餐饮板块,在小乌总的大力改革之下,业绩斐然。高端餐饮板块,是大乌总生前亲自创办的,大乌总对它寄予厚望,即使一直大额亏损,也坚持要做。说实话,若非小乌总有魄力,我们这些人,是绝对不敢去动高端餐饮板块的。”

 

刘升荣与乌志城一起白手起家,是乌志城的好兄弟。在乌志城过世以后,他与珞凇里应外合,抓出隐藏在集团中的蛀虫,两个人也结下深厚友谊,两人经常私下联络。

 

珞凇客气地回复道:“这都多亏了有荣叔在指点他,他才能进步这么快。”

 

刘升荣写道:“哪里的话!小乌总对集团的了解程度,令我都佩服,他总是能想到比我们更深刻的点子。”

 

珞凇听刘升荣连续夸乌恒璟,很高兴,他知道乌恒璟作为空降的董事长,能够服众有多不容易。

 

聊着聊着,刘升荣说道:“小乌总最近太辛苦,我们多次劝他休假,要他好好休息,他都不听,非要坚守在一线。再这么累下去,我真担心他身体扛不住。”

 

珞凇淡笑。

 

他自然看得出,这是变着花儿在夸乌恒璟。

 

这就跟领导问你“你觉得我有什么缺点吗”时,你回答“领导最大的缺点,就是为了公司太拼命,不顾及身体”是一样道理。

 

珞凇客气回复:“他是致诚的老板,肯定得操心,在公司管理上,也要麻烦荣叔多帮帮他。”

 

客气归客气,珞凇心里到底是心疼自家人。这段时间,乌恒璟在伦敦留学和工作,珞凇回国处理工作事务,两个人异地了一段时间。想来,小璟一个人在伦敦,一定很辛苦吧。于是珞凇连夜订票,第二天便飞过去,给乌恒璟一个惊喜。

 

 

 

 

 

 

此时此刻,珞凇看着背倚着床和床头柜的拐角、抱着空酒瓶睡着的乌恒璟,淡淡摇了摇头。

 

看来,是真累狠了。

 

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乌恒璟累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珞凇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乌恒璟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只是因为酒精作用,有些微热。

这一摸,乌恒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先生?”

 

珞凇淡道:“恩,是我。”

 

——看来,还没醉透。

 

“嘿嘿嘿,”乌恒璟一阵傻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珞凇的脸颊,珞凇刚从外面进屋,带着一身寒气,皮肤还是冰的,乌恒璟被冻了一下,不满地缩回手指,哼哼唧唧,“你长得好像我先生啊。”

 

珞凇:恩?

 

——原来是真醉了。

 

珞凇伸手想要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去浴室洗漱,乌恒璟却费力地推开他:“不不不,不能……呃……”

 

乌恒璟打了个酒嗝,哼哼唧唧地:“不能抱我,我是……唔……我是有老婆的人。”

 

老婆?

 

珞凇眉毛压了一下,没说话。

 

“我老婆可好了,就是……就是凶了点儿……”乌恒璟嘿嘿嘿地傻笑着,抬起胳膊,无力地晃了晃,对珞凇比划道,“惹不起,惹不起啊……”

 

凶了点儿?惹不起?

 

珞凇不跟醉鬼一般见识,淡道:“你出了很多汗,我带你去洗澡,洗完好好睡一觉。”

 

“嘿嘿嘿,好呀,”乌恒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珞凇低头想去扶他的腰,怎料他刚一放低身体,乌恒璟啪地一掌,重重拍在珞凇肩膀上,紧接着胳膊就绕了上来,勾住珞凇的脖子,“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来照顾我……我是……”

 

珞凇,珞秉寒,被誉为黑阁神话的顶级支配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跪下,人生第一次,被人勾肩搭背。

 

这也就罢了。

 

珞凇的身形比乌恒璟高,乌恒璟要勾住他的肩膀,他就得弯腰低着头。

 

乌恒璟勾着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走,边走边指点江山:“我是……我是乌恒璟,是你的老板。”

 

老板?

 

称呼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珞凇没理他。

 

喝醉的了人,话最多,乌恒璟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我、我很感动……唔……我不能随便给人加薪升职,这不正确,但是……唔……但是我给你发奖金!从、从、从我个人的账户里出,不走公司出……”

 

“你放心!”乌恒璟甩开珞凇,踉跄两步,撑到洗手台上,醉眼朦胧地从镜子里望向珞凇冷静的脸,大手一挥,“小乌总不会亏待你的!明天你来办公室找我,我给你转钱!”

 

此情此景,还能保持扑克脸的,恐怕只有珞秉寒了。

 

珞凇淡定走过去,伸手解开乌恒璟家居服的扣子,淡道:“小乌总,我们先洗个澡?”

 

乌恒璟一掌推在他胸口:“不、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你你出去!”

 

珞凇终于说道:“我是珞凇。”

 

“你?”乌恒璟竖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大笑,“哈哈哈哈!你才不是呢!你一点也不像珞秉寒,你像……哈哈哈哈哈哈——”

 

乌恒璟定睛一看:“你是珞皓然吗?”

 

老婆、老板,现在开始认为,你是我爹了。

 

珞凇静静看他。

 

尽管酒精麻痹了人的感受力,可乌恒璟还是感到一阵刻骨的凉意,他讪笑:“哈哈,算了,不逗你了,我……唔……”

 

只见那人直挺挺地朝他倒来,珞凇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乌恒璟,乌恒璟在他怀里仰起脑袋嘿嘿地笑了笑,然后头一歪,彻底醉过去。

 

 

后文隐藏结局见。

🎁 隐藏结局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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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乌啼观海啸》番外,可独立食用~


隐藏结局附赠一个彩蛋哈。

关于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温馨夫夫共进午餐。

 

 ——乌恒璟:温馨?竹子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叫温馨?!


嘻嘻。



云川漫步

【一发完】攻城(强强)

✓ 钟坎渊 x 元学谦,d x d,5k字

【他攻城略地,逼得你节节后退,大军压境的逼迫只为说一句——我还在乎你。】

 

 

 

 

 

【1】

 

“所以呢?”

 

“你不要跟我讲你们以前都考核这项指标,你就告诉我,这个指标有什么意义?通过这个数值的增加,会不会增加公司收入?”

 

“不会,你设它干嘛?浪费时间,浪费纸张!考核指标给我回去重新改!”

 

钟坎渊挂断办公室电话之前,冷冷扔下一句:“写的什么东西。”

 ......

✓ 钟坎渊 x 元学谦,d x d,5k字

【他攻城略地,逼得你节节后退,大军压境的逼迫只为说一句——我还在乎你。】

 

 

 

 

 

【1】

 

“所以呢?”

 

“你不要跟我讲你们以前都考核这项指标,你就告诉我,这个指标有什么意义?通过这个数值的增加,会不会增加公司收入?”

 

“不会,你设它干嘛?浪费时间,浪费纸张!考核指标给我回去重新改!”

 

钟坎渊挂断办公室电话之前,冷冷扔下一句:“写的什么东西。”

 

嗡——

 

嗡——

 

座机听筒刚刚被拍回原位,手机又震动起来,钟坎渊带着火气接起来,语气生硬:“什么事?”

 

林剑语气温和:“渊哥,Yuan和Edwin的处罚决定,委员会已经讨论出来了,但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钟坎渊本来就心情不佳,此刻冷笑一声,“我的意见是到此为止。”

 

林剑被他怼得一滞。

 

空幕处置事情,一向秉承“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尊重事情的实际情况,而非一味刻板追求规则,原本对于Yuan和Edwin的事故,空幕委员会也是打算从轻处理。

 

可是……

 

林剑万万没想到,钟坎渊会说出“不处理”这个意见。

 

不愧是渊哥。

 

林剑沉默片刻,耐心地解释道:“渊哥,我知道他们两个都不是故意的,但是任何处罚都没有的话,难以服众。这个处罚不是针对Yuan,而是给空幕的交代。”

 

钟坎渊反问:“那委员会想怎么样呢?”

 

钟坎渊这句兴师问罪的语气,把林剑讲得直冒冷汗,他对天发誓——他非常喜欢也敬佩Yuan,绝对没有想过要“怎么样”。

 

林剑战战兢兢:“渊哥,你别误会,我们不会为难Yuan,委员会只是判了他一个月禁止进入空幕。”

 

林剑小心翼翼地问:“您看,这样可以吗?”

 

钟坎渊扔了他一个字:“好。”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刚挂完林剑的电话,手机消息就进来,钟坎渊刚皱眉——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烦他?——点开屏幕:

 

 

 

陌生号码:我是元学谦,今晚有空吗?

 

 

 

眉头舒展,钟坎渊脸上慢慢拉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三秒后,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嘟——

 

嘟——

 

对面接的很快,刚响过两声便接起来:“喂。”

 

钟坎渊敏锐地从一个“喂”字里,听出对面被打乱阵脚的紧张,和之前的速战速决不同,他饶有兴致地开始戏弄即将到手的猎物:“先开口的人,要先开价。我有没有空,取决于你想约我做什么。”

 

元学谦顿了一秒,错开他一招,他不要先开价,所以回了一句:“我约你,去空幕。”

 

去空幕,有很多种可能性,可能是谈Edwin的事,可能是约实践,甚至可能,是邀请他一起看演出。

 

当然,在以上诸多可能性里,实践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元学谦给钟坎渊留下暗示,也给自己留下退路,可惜他的对手并不容许他留有后手,钟坎渊淡道:“林剑刚刚打电话给我,空幕判了你一个月禁止进入。”

 

元学谦坦然道:“应该的,我认罚。”

 

“三年过去,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蠢,”钟坎渊凉凉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今晚,不能去空幕。”

 

电话那头,元学谦停滞一秒,率先讲出拒绝的话:“知道了,一个月内,我不会再找你。”

 

钟坎渊却道:“今晚7点,司机来接你。”

 

元学谦没想到他这么接,脱口而出:“去哪儿?”

 

 

 

钟坎渊拿着手机,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我。家。”

 

 

元学谦的心脏,停拍了。

 

 

 

 

 

 

【2】

 

那天晚上,元学谦赴了约。

 

司机把他送到家的时候,钟坎渊在餐厅等他,桌上整齐放着饭菜,摆明了邀请他先共进晚餐。

——这个部分在先前的讨论里可没有提过。

 

明明说好了只是实践关系,那个人先是邀请他去家里,到了以后请他吃饭,偏偏每一步都做得冠冕堂皇——邀请他去家里是因为空幕禁止他进入,让他无法拒绝。

 

明明画好了界限在哪儿,那个人却偏要踩线而过。

 

元学谦又好气又觉得——不愧是他认识的钟坎渊。

 

元学谦冷淡拒绝:“我吃过了。”

 

——他倒要看看,钟坎渊准备怎么接招。

 

生气吗?或者暴跳如雷地咒骂他不知好歹?

 

然而,钟坎渊只是平静地说道:“你每天6:30下班,而且经常加班,我让司机7点来接你——你什么时候吃的饭?”

 

任何的战争,打得都是信息战。

 

元学谦眉毛一皱:“钟坎渊,你调查我?!你要做什么,控制我?”

 

“干什么,啊?”钟坎渊淡定走过去,逼近元学谦元学谦不想被他逼得后退,因此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攻城而入,钟坎渊好似全然不懂“前任”之间该有的边界感,他逼他很近,额头几乎贴到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蹭到鼻尖,狭路相逢——太近了,近得快要蹭到——元学谦没禁住,往旁边一偏头,钟坎渊顺势贴到他耳畔,“吃个饭而已,看把你紧张的,怎么,怕我往饭菜里下c药?”

 

元学谦没想到他竟然讲那么xx的话:“你——”

 

钟坎渊乘胜追击:“我要是想让你发q,有的是办法,不需要借助药物辅助。”

 

元学谦瞪了他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错身绕过钟坎渊,绕到餐桌另一头。

 

他这一绕,摆明是输了。

 

“动手,打不过我,说也说不过我,空幕这几个月都白混了,Yuan先生?”钟坎渊抱着手臂,欣赏自己胜利的果实,“也不知道空幕的会员都怎么想的,竟然都对你趋之若鹜。”

 

元学谦反问:“怎么,在空幕不如我受欢迎,钟先生不高兴了?”

 

钟坎渊不屑:“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元学谦趁势反击道:“该不会是我抢过你的sxx,所以钟先生在这儿——”

 

他拖了个长音,找回自己的节奏:“借题发挥?”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已经——”元学谦打了很刁钻的角度,可惜钟坎渊选择回直球,“退圈三年了。”

 

元学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三年这个数字太过扎眼,刺得他双目血红。

 

他没有忘记,三年前,眼前这个人亲口答应他,再也不收任何sxx。

 

可他没想到,这份承诺,在两个人分手以后,依然作数。

 

“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钟坎渊淡道,“我说过不收人,就不会收。同样,我要是答应过什么人不去打扰他,他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约别人,我也视若无睹。”

 

话是这么说,元学谦敏锐地察觉到,钟坎渊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联想到今晚约他的目的——元学谦忽然后悔,今晚主动邀约钟坎渊了。

 

没有给他反击的机会,钟坎渊紧接着凌厉发问:“元学谦,我要是真想控制你,能容你在空幕浪三个月?!”

 

甫一见面,连续猛攻,不愧是钟坎渊。

 

元学谦被他攻得节节后退,一时难以招架,正面回答是不可能的,他曾充分领教过那个人的强势,继续跟着钟坎渊的节奏走,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元学谦不愿意缴械认输,心里盘算着怎么扳回一城,恰巧抬眼扫过桌上的三菜一汤,他心里浮起一个猜想,忽而问道:“这菜谁做的?”

 

钟坎渊不屑地冷笑一声,没回答。

 

元学谦的心情却忽然好了起来,他慢悠悠地坐下,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火候刚好,应该是掐着他进屋的点端出锅的,元学谦抬眼笑道:“不错啊,三年不见,厨艺有长进。”

 

钟坎渊见他眼底的得意,不禁有些后悔,今天不该做一桌子菜等他:“你说什么?”

 

——哦,说不过我,就用这种色厉内荏的反问句。

 

方才交手的时候,钟坎渊攻城略地没让他,现在元学谦占了上风,也不打算见好就收,他一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一边抬头问:“你家有什么喝的吗?”

 

x的小崽子还敢蹬鼻子上脸?

 

钟坎渊冷言冷语:“自己去。”

 

元学谦笑道:“冰水就可以,谢谢。”

 

 

 

 

 

【3】

 

 

元学谦朗声对厨房说道:“冰块要放三块。”

 

冰块说——“滚。”

 

 

 

 

片刻之后,一瓶未开封的冰橙汁,一个空的玻璃杯、杯子里放了三块冰块,被人冷着脸放到他面前。

 

 

 

 

元学谦看着面前的饮料,无声地扬了扬眉毛。

 

钟坎渊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在“A”和“B”的选择题之间,选出一个“甲”来。

 

而且你得承认,他的“甲”,比“A”和“B”,都要好。

 

 

 

 

 

 

【4】

 

“真干净,是你的房子吗?”

 

吃完饭以后,元学谦饶有兴致地在屋里散步。

 

钟坎渊淡道:“我平时不住这儿。”

 

“恩?”

元学谦脚步顿住,一滞。

 

他本来以为,钟坎渊特地邀请他回家,是故意越界,为了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原来,这里不是他常住的房子,竟然是他想多了吗?

 

“离你单位近,7点正值晚高峰,”钟坎渊不耐烦地说道,“最烦堵车了。”

 

元学谦:?

 

这种让人又好气又合理的回答,真是标准的钟式回答,元学谦好笑地看他:“又不是你在车上堵着,你烦什么?”

 

“元学谦,你TM想造反是吧?”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钟坎渊终于忍无可忍,单手拧住元学谦的胳膊反折到身后……


老地方见。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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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昭昭陶陶 、 @笙箫 、 @隰有榆杨 、 @与山 、 @_谁不曾谁不想_ 、  @玲雪_er 、  @一只大企鹅 、 @GYY 、 @国宝 、@Olaur 、 @岁晏 、 @(´・︶・`) 、 @朗月清风 、 @简 、 @小曦 、 @hsbanzkjsns 、  @惊迟 、@brush 、@安噗噗 、 @Euphemia 等超过100位高级粉丝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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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的小番外,时间点:《海啸幕中人》钟坎渊与元学谦重逢以后、空蝉误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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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 元学谦 教 钟坎渊 怎么用工具。

毕竟元学谦是技术流的顶流,纯论技术,他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吧,教着教着吧,它容易……

🙈


无讳

兔崽子小剧场(二则)

小剧场一:


当小白兔还是小小白兔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


新年复课后的第一天,林初之在棋院亲自授课,开头象征性地给大家拜了个晚年,小朋友们都很开心。


小小白兔暗忖,原来现在这个阶段叫【晚年】。


快放学时,老院长进来活跃气氛,让每一个孩子离开教室时都跟林初之讲一句吉利话。


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一帆风顺]、[笑口常开]、[牛年大吉]等吉利话此起彼伏。


小小白兔在角落里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些都太普通,送给师父的祝福,怎么能与别人相同?


于是,小小白兔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没人...

小剧场一:

 

当小白兔还是小小白兔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

 

新年复课后的第一天,林初之在棋院亲自授课,开头象征性地给大家拜了个晚年,小朋友们都很开心。

 

小小白兔暗忖,原来现在这个阶段叫【晚年】。

 

快放学时,老院长进来活跃气氛,让每一个孩子离开教室时都跟林初之讲一句吉利话。

 

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一帆风顺]、[笑口常开]、[牛年大吉]等吉利话此起彼伏。

 

小小白兔在角落里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些都太普通,送给师父的祝福,怎么能与别人相同?

 

于是,小小白兔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没人说过的,高兴地蹦到林初之面前,扬起耳朵,骄傲道:

 

“祝师父晚年快乐!”

 

 林初之:小兔崽子你等回家的。

 



小剧场二:

 

假期,孔怀和林初之带小兔崽子去湿地保护区看鸭子。

 

正赶上一只番鸭在岸上溜达,小兔崽子没见过番鸭,本以为是只大鸟,凑近了才看见竟然还长着脚蹼。

 

江楚言指着地上的鸭子,对着林初之和孔怀道:

 

“师父,师伯,你们快看,它有蹼耶!”

 

“你看看你周围这些小动物,哪个没蹼?”孔怀略显随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得意门生,“就你没谱。”

 

???????

 

兔崽子一脸问号,蹦过去找林初之哭诉——哇啊啊,师伯欺负人!

 

林初之温柔地摸着徒弟的小脑袋,安慰道:

 

“别听你师伯瞎说,小九怎么会没有蹼,毕竟小九那么擅长划水。”

 

小白兔:??????????????

 

亲妈画外音: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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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们想小九了吗?

今晚,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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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外短篇《白牛王子》,宝贝儿们喜欢的话支持一下。

无讳

《别后竹窗风雪夜2》64完整版

林初之在他身旁那样巍然一立,便比车厢的坚硬侧壁还让他安心。和那不通风情的铁皮相比,男人的身躯又是那么温暖柔软,像是一张竖着的床,任他依靠。


三个小时的车程,男人一直稳稳搂着怀里的孩子,没让他经受半分颠簸。


出租车又“坐”不了,林初之只好带着徒弟搭上了拥挤的地铁,但他依旧没有让任何人磕碰着自家“脆弱”的孩子。


江楚言躲在师父用双臂撑出来的一方空地里,一开始还有些手足无措,却在假意推拒无果后渐渐贪婪地享受起师父的呵护来。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原来被一个人这样天经地义地呵护着,是如此安心的事儿。


江楚言望着越来越近的学校,压抑感...

林初之在他身旁那样巍然一立,便比车厢的坚硬侧壁还让他安心。和那不通风情的铁皮相比,男人的身躯又是那么温暖柔软,像是一张竖着的床,任他依靠。

 

三个小时的车程,男人一直稳稳搂着怀里的孩子,没让他经受半分颠簸。

 

出租车又“坐”不了,林初之只好带着徒弟搭上了拥挤的地铁,但他依旧没有让任何人磕碰着自家“脆弱”的孩子。

 

江楚言躲在师父用双臂撑出来的一方空地里,一开始还有些手足无措,却在假意推拒无果后渐渐贪婪地享受起师父的呵护来。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原来被一个人这样天经地义地呵护着,是如此安心的事儿。

 

江楚言望着越来越近的学校,压抑感扑面而来,忍不住凑上去挽住师父的胳膊,心中安稳了不少。男人静静瞥了一眼徒弟这有伤风化的行径,出奇地没有责骂,不动声色地吩咐他回宿舍把行李放好再说。

 

在楼下目送徒弟上了楼,林初之没有休息,径直去了孔怀的办公室。

 

相别月余的师兄弟再次相见,没多少客套的寒暄,林初之关了门,径直跪下,一言不发。

 

孔怀被这一连串娴熟的动作气得头疼,退了两步坐回转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林大少爷又要演哪一出啊?”

 

“师兄,楚言犯错,我也难辞其咎,今天……”

 

啪。

 

金属的笔帽被扣了回去,金属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却让地上的人儿识相地止住了后话。

 

“难辞其咎?呵,我倒是想知道知道,林少爷如此愧疚,究竟是他要钱您没给啊,还是您指使他做的交易?”

 

林初之抿着唇摇了摇头。

 

“你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孔怀越说越气,干脆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拍,走过去捏住师弟的下巴,把男人低垂着的头强行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坐牢之后吗?”

 

这话有些重了,甚至有些揭男人伤疤的意味。但林初之了解孔怀对这件事儿的精神洁癖,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道:

 

“师兄,我知道楚言触犯的是你最无法原谅的规矩,我也不奢求你能轻饶他,只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孔怀愣了愣,他从没想过这话会从自己师弟口中说出来。如果说这世上有人理解他的绝情,那就只有面前之人,但现在连唯一的知己也劝他宽恕。

 

那一刻,孔怀望着师弟眼里的星辰,竟觉得林初之是在为他求饶。

 

恍惚了一瞬,用力的手指渐渐松开,沉默着度了几步,不顾地上的人儿,背着手走到窗边,淡淡道:

 

“他第一次发邮件给我,也是让我再给他个机会。”

 

“那师兄后悔吗?”

 

林初之以为这必是否定的答复,谁想孔怀站了一会儿,突然回头,一改方才的怅然,恨恨道:

 

“后悔?我现在就恨不能像古代惩治叛徒那样把我教他这一身本事给他废了!”

 

这怎么刚过不惑,就有长成老小孩儿的趋势了,林初之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了句:“心疼的还不是你。”

 

你以为我当年赶他出去时没想过吗?

 

“你说什么?”

 

上了年纪,耳朵倒是不背。

 

“没,我说初之支持师兄。”

 

孔怀被自家师弟气笑:

 

“行了,别跪在这儿添堵了,把那小崽子给我叫来。”

 

“他赶了五个小时的路,还没吃饭呢……”

 

“你不也没吃就来了么,我这儿有各类炒肉,问问他想吃什么。”

 

这老小孩儿生起气来,竟也会无理取闹。林初之笑着摇头:

 

“好好好,只是初之还有一言,希望师兄应允。”

 

“说。”

 

“还请师兄手下留情,别像打我那样打他,楚言受不住的。”

 

孔怀阴阳怪气的笑意更浓:“刚才不是还只求给他一个机会吗?”

 

林初之浑不在意地笑:“不拒绝就当师兄答应了。”

 

满头黑线的孔怀直接拎着领子把地上的人拎了起来,揪到门口,一脚踹了出去:

 

“再来给我拱火,别怪我今晚让你露宿街头。”

 

砰的一声,门被孔怀关上。

 

悠悠一声喟叹,到底是人老了,心软了。

 

 

 

被自家师兄扔出来的林初之认命地理了理衬衫,上一个敢薅他衣领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可这个……惹不起我躲着您还不行吗。

 

男人回去时,江楚言已经在孔怀的独栋公寓里忐忑等待了。

 

少年显然刚给孔怀发了短信、打了电话,从少年六神无主的表情上看,大概都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音。

 

林初之拿出食堂里顺路买的粥和烤地瓜,递给徒弟。

 

江楚言看着晚饭往后退了两步,甚至有点儿不敢接:

 

“那个……十下藤条……还没……还没打。”

 

男人看着徒弟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模样,温柔地笑了:

 

“给你免了,吃吧。”

 

 

 

饭后,江楚言在林初之的提示下去见孔怀,为了壮胆还拉上了男人,不成想在路上遇到了时磊。时磊一听江楚言要去请罪,死活要一起过去替他挨打,一开始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两三句话就能将他劝走,却发现他实在是出奇地执着,非说替主公挡下一切伤害是他当初的诺言,和初遇时到处堵江楚言比武一样的坚定。

 

眼看着耽误的时间越来越久,林初之只好让江楚言自己过去,他则拎着时磊的领子一路拖去了体育馆。正好在孔怀那里受的气无处可发,现在送上门来一个。

 

“既然精力这么旺盛,不如陪我练练。”

 

时磊不是没有反抗,可男人那双手就像是扼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让他动弹不得。他是比林初之矮了几厘米没错,但外露的肌肉看起来明明比他还要壮实一些。怎么面对男人的钳制,连半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你放开我,我要去保护楚言。”

 

即便惧怕男人的实力和手段,时磊也还是梗着脖子叫嚣着要回去。

 

林初之冷哼一声,反手就把手里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过肩摔在了场馆中央,震慑心魂的落地声在空旷的体育场里荡了好几圈才停。

 

“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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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发一遍试试,不要给这个热度,挂了就挂了。热度和评论给上一章(片段)。

四群已满,别后一群(楚言今天学习了吗)已升级,可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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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小故事 (17)

“报复,嗯?” 哥哥一笔带过,但是我心里却炸开了。


我心里那点不平衡还有试图证明自己就这么暴露在哥哥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还觉得这是维护正义,不过就是自己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证明罢了。


“可能有一点儿。” 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认错。


“你完全可以,”哥哥接着打字,我在另一边等着他说完,“but you need to take a note of this。”


他的意思是,我需要清楚的知道,我这多此一举的做法就是出于我内心深处的空着的一块儿。报复可以,但是不能不自知。本...

“报复,嗯?” 哥哥一笔带过,但是我心里却炸开了。


我心里那点不平衡还有试图证明自己就这么暴露在哥哥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还觉得这是维护正义,不过就是自己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证明罢了。


“可能有一点儿。” 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认错。


“你完全可以,”哥哥接着打字,我在另一边等着他说完,“but you need to take a note of this。”


他的意思是,我需要清楚的知道,我这多此一举的做法就是出于我内心深处的空着的一块儿。报复可以,但是不能不自知。本来这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损人不利己,很掉身价。


想到这里,隔着屏幕,我脸红了,为哥哥的敏锐,他只看到了我写的一句话就知道我心静乱了,也为自己格局太小却不自知而羞愧难当。


——


上面接 若干小故事 (13)  


爸爸挥了挥手,让煮茶的小姐姐出去:“我们自己来。” 然后,爸爸视线回到我身上,我瞬间懂了。


“那我来吧,爸爸和哥哥可以说说话。” 两位都是长辈,断然没有让他们动手的道理。


我站起来,把茶具的托盘端过来,开始温杯。上一次奉茶还是好几年前,手都生了,温度和手法更是记不得了,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


好不容易洗完茶,倒了一杯给爸爸,又倒了一杯给哥哥,双手奉上,然后说:“您请。” 


其实茶杯还挺烫的,又是许久不做,我手又不稳,放在杯垫上“叮铛”的脆响,里面的茶汤左右摇晃了一下,幸好没溢出来。


我看着,我头发都竖起来了。不管是谁,奉茶发出声音都是十分失礼的。如果是不熟的人,对方会认为你在故意赶人。


毫无意外的,我抬眼就收获了另外二人的凝视。我赶紧低头致歉,“好久不煮茶了,我回去多练练。” 


爸爸拿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然后说:“是该练练了,今天就你沏茶吧。” 


“好。” 我以为这是三个人的小酌,原来只是爸爸和哥哥的对饮。


喝茶的人可以盘腿坐在垫子上,喝茶聊天吃零食,奉茶的人其实是要跪在垫子上的。我赶紧改了姿势,收了自己的茶杯,在边上等着添茶。


我还在好奇,公事可以在公司,私事可以在家,什么事儿非得跑出来说。况且,我是不喝茶的只喝水,哥哥出来只喝咖啡,只有爸爸是爱喝茶的,反而是在家谈我们各喝各的更自在。


“上礼拜的若琪事儿我听说了。” 爸爸开口,这是对着哥哥说的,“你做得不错。“ 


只这一句,我就屏住了呼吸。


“最后还是被爸爸知道了。” 哥哥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加紧,我觉得他都要把茶杯捏碎了。


“嗯。” 爸爸微微点头。


其实一杯茶很小一杯,三口就没了,他们这一杯,却喝了不少时间。我明显感到,哥哥在反复寻找合适的措辞。


“爸,若琪诚心认错,我也教育过了。” 


“她是得认错,否则也不可能好端端坐在这儿。” 


听到这里,我头皮都紧了,抬起眼看看哥哥再看看爸爸。可是这两个人只顾着喝茶,连眼神都没有给我一个。


“你有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周末回来一趟,这就是我的态度。”


爸爸态度强硬,哥哥几秒之中的慌乱迅速调整过来,表现出二十分的克制:“那好。我周五晚上就带她回去。” 


然后两人把余下的最后一口喝完,示意我添上新的,可是这时候茶都有点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未完待续)

鹿辰🔥

来日方长-离家小番外(1)

    “明天......明天是他生日,你下午要是没课的话,带他出去玩玩吧,顺便给他买个小蛋糕。”方绍华转过身胳膊搭在子敬的桌子上。

     “那你干什么去?”韩子敬抬眼,问他。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方绍华抬头望向韩子敬,又心虚的低下头吞吞吐吐道 “我,我明天下午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啊?”韩子敬蹙起眉头,伸手把绍华手中正摆弄的钢笔抢过来“不要弄了,不是我说你,你这臭脾气真是应...

    “明天......明天是他生日,你下午要是没课的话,带他出去玩玩吧,顺便给他买个小蛋糕。”方绍华转过身胳膊搭在子敬的桌子上。

     “那你干什么去?”韩子敬抬眼,问他。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方绍华抬头望向韩子敬,又心虚的低下头吞吞吐吐道 “我,我明天下午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啊?”韩子敬蹙起眉头,伸手把绍华手中正摆弄的钢笔抢过来“不要弄了,不是我说你,你这臭脾气真是应该改改。哪有你这般的,说脏话确实不对,那也不能拿皮带抽孩子脸上啊!眼角上那疤怕是永远都下不去了,你知不知道?”

    方绍华闻声瞪了韩子敬一眼,转回身满脸的不乐意,嘴里嘟囔道“你瞧瞧你,又说这个,还有完没完了。”

     “转回来。”韩子敬拉着绍华手臂“打都打过了,还这么冷着他啊?他一小孩子,哄两句就好了,怎么的,你还舍不下这个脸?”

    方绍华也不接他的话茬,转回去低头翻开书一声不吭。

    韩子敬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兀自开口继续道“我不管啊,过会儿下了课你就去我那,把孩子东西收拾好接他回去,总在我那里住也不是回事儿!”

    见前面的绍华没有反应,韩子敬戳戳他后背“我同你讲话呢,听见没啊?”

    话音刚落,老教授已经走上了讲台,韩子敬也不好再开口讲话,只能叹了口气也低头翻开了课本。

    那日中午,绍华和子敬下课回家,刚好在一条小路上撞见沈秋陵和几个英国的小男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一些不入耳的话。

    绍华气得上前揪着他的领子拽回了家,房门一锁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暴打。子敬被关在外面也进不去,后来实在没了办法硬是用东西生生把门锁砸坏才开了门。

    进屋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沈秋陵被打得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冒着血点,疼得在地上来回翻滚。绍华盛怒之下眼睛通红,双手停不下来的颤抖。

    韩子敬把他拦了下来,蹲在地上把秋陵揽在怀里,这才看见孩子脸颊高高的肿起,白嫩的脸蛋上几指宽的红楞子一条条叠在一起,有几处更是破皮出了血。

    猜到是皮带抽的,韩子敬强忍着想甩绍华一巴掌的冲动,抱着秋陵出门就去了医院。别处的伤还好,虽说疼是疼了点儿,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眼角一处破了皮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道小疤痕。

    许允信把几位老教授都请了出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虽说一道小疤不太明显,但留在了俊气的小脸蛋上,心里也是别扭得很。

    下了课,韩子敬还是把不情愿的绍华拉到了自己的房子,两个人进门上楼,刚好和沈秋陵在楼梯拐角处迎面撞见。

    没想到少爷和子敬哥会突然回来,沈秋陵心里一慌险些摔倒,缓过神来才连忙把双手藏在后面,收脚站直低头叫人“少...少爷,子敬哥。”

    “手里面藏什么呢?”方绍华板着脸,语气不善。

    “没...没什么...”沈秋陵抬头望了少爷一眼,又心虚的低下头,偷偷的把身后手中的纸揉成小小的一团。

    “拿出来我看看。”

    方绍华话说完,沈秋陵却丝毫没有动静。他很少敢这样违抗少爷的命令,就像现在,咬着嘴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后背上麻酥酥的早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韩子敬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心底盼着秋陵赶紧乖乖听话把藏着的东西拿出来。

    “沈秋陵你别找打啊,三个数之内给我拿出来,三...二...一...”

    话闭,方绍华没有了耐性。可不料刚迈出脚,沈秋陵细长的小胳膊便一下子伸到了跟前,平摊的手掌中一团揉成球状的纸团。绍华把纸团拿过来,嘴里不满的训斥“不见棺材不落泪。”

    翻开一看,竟然是伦敦回上海的船票。别说方绍华,连韩子敬看了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这个臭小子,竟然背着大家偷偷买票要回国去,幸亏现在及时发现,不然到时绍华怕不是要急疯掉,估摸要把整个伦敦都翻过来找。

    知道绍华的脾气,沈秋陵这么不懂事的举动肯定又要逃不过一顿打。韩子敬果断地走上前,伸了手在他后背上拍了两巴掌,嘴里佯怒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偷偷回去了,大人们多着急?真该让你少爷好好教训你一顿。”

    “蛮能耐啊。”方绍华把船票攥在手里,冷笑“买票都买去上海的票,怎么,栾津一辈子不想回了?”

    沈秋陵拼命的摇头,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战战兢兢的缩在韩子敬怀里,生怕少爷又会冲上来动手。本以为可以偷偷的一走了之,没想到还是被少爷发现。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次自己犯的错实在是太离谱了,简直是无法原谅,挨多么狠的打怕都不足为过。

    “自己什么身份是不是都不记得了?你想走就走得了是吗?先看看你这全身上下,哪一件东西不是我给的?”

    韩子敬揽着个头还没到他胸口处的沈秋陵,抬眼狠狠的瞪着绍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气糊涂了,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可不料方绍华竟无视般的继续道“你要有那个能力,就把这些年的学费,吃的穿的用的都还给我。要是没有,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犯错就等着挨打。”

    沈秋陵把脸埋进韩子敬的肚子里,听着少爷的话,委屈得浑身不停的颤抖。

    韩子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一声声的安慰“好了宝贝儿,不哭了,你少爷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要是走丢了,最着急的不还是他吗?”

    真的很想上去朝他屁.股踢上两脚才解气,绍华冷脸呵斥 “一天天的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这次测评要不是全优,你就看我怎么打你。回屋做功课去!”

    沈秋陵小小的身体本能的一哆嗦,从韩子敬怀里出来,抬起手臂抹了抹眼泪,一吸一顿的低声哽咽着,慢慢的上楼往房间里走。

    韩子敬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窝心得难受,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不料被绍华开口打断

    “再给我抽搭一个试试,憋回去。“

    待听见了房门关上的声音,韩子敬才转过身轻声开口埋怨“小孩子不懂事你教他就是了,瞧瞧你讲的是什么话?秋陵心思本就重,你还讲那种话刺激他,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方绍华洗漱好正要出门上课,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开门一看,韩子敬满头大汗的站在那里,见了他连忙开口“绪之,秋陵...秋陵不见了。”

    “啊?”方绍华一时还没听明白子敬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晨我叫他起床,才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怕是昨晚上都没动过。”韩子敬转头望望远处,又道“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啊?不是又买票回国了吧!”

    “不能,回国的手续都还在我这,他回不去的。你去码头和火车站看看,我沿街找。”方绍华把手中的书扔到茶几上,捡了钥匙穿鞋道“放心吧,没事儿,他不敢走太远的。”

    事情怕不是绍华说的那么简单,两个人找了整整一天,依旧没有沈秋陵的任何消息。华灯初上,繁忙的伦敦在灿烂的霓虹灯下,车马人群川流不息。方绍华和韩子敬沿着长街左右的张望,不放过任何一个身影。

    可是汹涌的人潮下,找个小孩子哪有那么的容易?两个人兜兜转转的不知道第几次来到这个广场,在广场中心的不远处,方绍华突然加快脚步却被子敬给拦了下来。

    “今儿是孩子生日,我先回去准备晚饭。过会儿你直接带他过去,允信他们还在家里等着。”韩子敬说话和方绍华道了别,转身离去。

    他能猜到绍华一会儿要发多大脾气,不过这次他也不想再干涉。这孩子实在是胡闹,绝对不能再惯着他了。

    沈秋陵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喂着鸽子,方绍华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知道怎么都不能在外面打他个没脸,便走过去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这一天找下来,心里本就烦躁的很,方才在那边看见他的身影时,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才发觉自己又累又饿。倘若不是子敬停下来说了几句话,怕是自己早就冲上来直接把他按在地上痛揍一顿了。

    柔和的橘色灯光洒下来,方绍华颀长的身影罩在秋陵面前。骇然抬头,见到一副铁青的熟悉面孔,沈秋陵心里一惊,倏的站起身来,腿软的连跑的力气都没有。惊恐的脸上黑黑的眼珠满满的怯意,背在身后的手掌里,喂鸽子的谷子哗啦啦的洒出来。

    乳白色的鸽子一窝蜂的拥过来,脑袋一低一低的用喙啄着谷子吃得起劲。方绍华小心翼翼的避开脚下的鸽子慢慢走过来,沈秋陵惊得步步往后退,一不小心直接撞在了路人身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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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码得我目前处在怀疑意义的瓶颈期,这两天先放番外吧~

鹿辰🔥

来日方长-墨汁小番外(1)

    今天答应沈秋陵去宜兰路新开的那家兴泰冰激凌店去吃冰激凌,方绍华提前从商会回到方公馆,上楼打开房门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怒火噌的一下穿到脑门。 

    眼前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大片的墨汁撒得地板上到处都是,上面还有几个踩过的小鞋印。 

    方绍华避着地上的墨汁走到房间里面,书桌上被打翻的墨汁瓶应该是已经被人立了起来,但流出来的墨汁还顺着桌沿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还有窗帘,被子上也都被蹭上了许多。 

    “沈秋陵!”方绍华厉喝...

    今天答应沈秋陵去宜兰路新开的那家兴泰冰激凌店去吃冰激凌,方绍华提前从商会回到方公馆,上楼打开房门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怒火噌的一下穿到脑门。 

    眼前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大片的墨汁撒得地板上到处都是,上面还有几个踩过的小鞋印。 

    方绍华避着地上的墨汁走到房间里面,书桌上被打翻的墨汁瓶应该是已经被人立了起来,但流出来的墨汁还顺着桌沿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还有窗帘,被子上也都被蹭上了许多。 

    “沈秋陵!”方绍华厉喝,却没有动静。 

    肺都要气炸开,只觉头发似乎已经一根根立起来,巡视了一圈却没见到人。知道他这是惹了祸害怕挨打,便躲到哪里不敢出来。方绍华找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和浴(和)室,都没瞧见那个欠揍的小身影。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方绍华转身出了房门,吩咐下人一同帮忙去到院子里去找。 

    清楚那个小怂货没有胆子会跑出方府去,方绍华倒是不担心,只是想快点把他寻到,剥了库子狠狠地朝皮顾上痛揍一顿,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兔崽子。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方绍华同下人们把方府庭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了,也都还是没有看见。绍华长舒一口气,又重新回了楼上,进屋故作温柔道 

    “秋陵啊,少爷不打你,你快出来,我们洗洗手去吃冰激凌啊,再晚会儿就要关门了。”

    话毕,等了会儿,果然在衣柜里传来窸窸索索的动静,仿佛是只小老鼠在里面嗑木头一般。

    方绍华沉着脸几步走到衣柜旁,“唰”地打开了柜门,瞧见了那个已经缩在柜角的小兔崽子又惊慌却徒劳地往里挪挪,忽闪着大眼睛怯生生的目光望着自己。 

    里面光线不足,方绍华还是发现自己挂着的几件昂贵的定制衬衫都被蹭上了墨汁,仔细看还能瞧出隐隐约约的小爪印。而里面的那个罪魁祸首,漂亮的脸蛋也已经被弄得像只小花猫,原本干净的衣裤上更是仿佛被墨汁洗过一般。

    方绍华身子向前,一把揪住沈秋陵的脖领把他拎了出来,翻过他照着皮顾狠踢一脚,又转身扔到床上。无心去理会他的哭闹挣扎,绍华一把剥下他的库子甩到一旁,扬起巴掌又朝着白nen的小皮顾抽了下去。

    巴掌声音清脆响亮,沈秋陵疼得断了哭声,许久又“哇”的纵声大哭。

    “再闹?再调皮?”方绍华连着抽了几掌,见小皮顾已经泛了红,便停手俯视着眼下这个瑟缩着的小身子,训他“该不该挨揍?” 

    沈秋陵呜呜的哭着,却不回话,被压着胳膊的那只小手抹着眼泪,两条小退更是疼得胡乱踢蹬个不停,踢到绍华身上让他不禁蹙眉吃痛。 

    “再不回话?”方绍华按了他的腰,一只大手又扬起来抽下去“回不回话?”

    “该...该...”沈秋陵扬起脑袋抽抽噎噎的说话,小身子还隐隐起伏chou动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方绍华又抽了几巴掌才停了手,眼瞧着那颗小脑袋又耷(和)拉下去,埋进床里,扭动着把鼻涕眼泪的都蹭到了床单上。

    “起来,去把自己衣服洗干净。”方绍华厉声吩咐。 

    沈秋陵慢慢从床上跪坐起来,抽抽搭搭地转过身,边探出脚丫穿鞋,边可怜巴巴地偷偷瞄着少爷脸色。

    “动作快点!” 

    “在了...在穿了...”方绍华的一嗓子给小家伙吓得一机灵,他再也不敢去看眼前这个仿佛要吃人的大怪物,身上也像是安了发动机一般,动作瞬间快了几倍,下了床就往浴(和)室奔。 

    “回来,库子不拿进去你洗什么?”方绍华没好气地叫住他训斥“做什么都毛毛躁躁的,皮顾是不是又想挨藤条?” 

    明明就是你叫动作快一点的,沈秋陵返回来俯身拾起库子,委屈地撇撇嘴,眼泪又掉了出来,抬起手抹了一把。 

    终于是进了浴(和)室,沈秋陵寻了盆子放到洗手池上,勉勉强强地够到水龙头打开接水。水哗啦哗啦地流进盆子里,秋陵腾出一只手忍不住伸到后面揉着肿痛的小皮顾。 

    “水接那么满,你能端得下来吗?” 

    身后又响起少爷的声音,沈秋陵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见少爷站在浴(和)室门边,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己。他怯怯地把头扭了回来,慌慌张张地把水龙头关上,伸出两只手想把接了水的盆子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