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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厘米

本人最近看了很多韩国矿工漫画,在人物塑造方面有了一些小小的歪思……

本人最近看了很多韩国矿工漫画,在人物塑造方面有了一些小小的歪思……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与正文无关的试阅(但有主角之一)

题主:

新年了朋友们,又到了倒霉的串亲戚时刻。

先交代一下背景:题主家坐标背区,众所周知,该区是我洲鄙视链底端,现在我马上要参见高贵的首区人民和富贵的腹区人民了,非常焦虑!感觉自己是混进了珍珠里的鱼眼珠,有没有朋友分享一下类似经历,跟本乡巴佬抱头痛哭一下子?

 

※最高赞:匿名答主(444人赞了该答案)

    

    我不想哭,但还是抱抱题主吧。

    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这个话题下插嘴不合时宜,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因为我是角区人。很快会有人骂我“......

题主:

新年了朋友们,又到了倒霉的串亲戚时刻。

先交代一下背景:题主家坐标背区,众所周知,该区是我洲鄙视链底端,现在我马上要参见高贵的首区人民和富贵的腹区人民了,非常焦虑!感觉自己是混进了珍珠里的鱼眼珠,有没有朋友分享一下类似经历,跟本乡巴佬抱头痛哭一下子?

 

※最高赞:匿名答主(444人赞了该答案)

    

    我不想哭,但还是抱抱题主吧。

    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这个话题下插嘴不合时宜,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因为我是角区人。很快会有人骂我“角区天人又来凡间秀优越了”,无所谓啦,如果骂我能让大家心里痛快一点,我也算给社会做贡献了。

    我想跟题主说:世界大如沧海,风雨反复无常,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曾是一颗混珠的鱼目,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希望听了我的故事,题主能得到一点小小的安慰。

    我祖上也是背区人,所以说不定跟题主还是同乡。我小时候父母工作忙,跟着奶奶长到十岁,为了上学才回的角区。奶奶以前在背区乡下经营一家猎场,前两年去世了,她老人家生前常说:“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我认为这句话应该写进我们家的家训,亲爱的爸爸,听您妈的话好吗?

 

    我爸和我妈都是背区人,都是平民出身,还都是他俩家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自从我爸上了大学——用我奶的话说——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在学校里,这位忘了姓什么男士遇上了忘了姓什么女士,很快发现对方那自命不凡的风采如此熟悉,宛如性转版的自己。

    哦,这该死的缘分!反正他俩也都找不着别的对象,于是凑合成了一对。

 

    虽然我父母打心眼里互相看不起,但睡着了做的“上流梦”倒是同一个,从来没有“同床异梦”过,婚姻意外的稳定。在我区,婚姻满十年不破裂的伴侣就可以申请一个后代,于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我出生了。

 

    我们家住的小区,被称为“豪宅门槛”之一。前房主是一对烈性夫妻,因家庭矛盾互殴导致一死一无期,房也成了凶宅。我那逆天改过命的父母悍然无畏,借了一屁股债,低价买下了它。从此,我们家有了“某某街业主”这样光鲜的头衔……以及一个世纪的贷款。

    我不知道我奶要是还在世会怎么说,反正我是无话可说。

 

    除了打肿脸充胖子的“豪宅”,他们还托了我三姑夫表舅妈侄子他教父的人情,把我送进了圣挪得学院——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圣挪得”,总统女儿、首富孙子都在这上过学,摩羯洲连续十三任洲长都是我校校友。

    我们洲只有天赋者才有资格上大学,天赋者的觉醒率是十万分之一,所以十万人才有一个能摸到大学的门槛,但我校大学升学率高达九成!

    进入伟大的圣挪得之前,我父母对我说,我们全家都会是那个“一”,我压力山大,入学后我就放心了,我果然成了那个“一”。

    天赋者会在成年时觉醒天赋,但一般十岁左右,就开始出现“天赋悸动”了,首次天赋悸动后,手腕上会出现一个特定的意向图,那是神的恩赐,暗示他们未来的天赋类型。悸动越早的人天赋越强,十五六岁都没动静的,这辈子大概率就是普通人了。

    我们班前三分之一的优等生,入学就是带着手腕纹身来的,中等生一般是在一二年纪出现首次悸动,个别发育晚的会拖到三年级,学校会根据每个学生手腕上的意向图组织不同方向的选修课,供大家充分开发潜力。

    到了五年级,我已经是全班唯一一个两手空空的异类了。

 

    我们学校竞争激烈,一帮名流子弟们都很用功,每学期末争排名硝烟四起,只有我,雷打不动,稳坐后进生首席。所有选修课都不对我开放,所有课外小组我都参加不起——买不起他们规定的装备。

    别人上学,天没黑就得出门,天不亮回不了家。我每天朝九晚四,比食堂倒果汁的校工还闲。

 

    接下来,你们以为我要讲一个校园霸凌的故事吗?不,恰恰相反,我在圣挪得有众星捧月的待遇!

    这不是梦话,众所周知,我校是全世界最左的地方,政治正确就是天条——“不那么有优势的孩子必须得到额外照顾”,引自我们校规原话。

   翻译成人话就是: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在我们学校,辅导后进生可以拿学积分,而且“后进生”的评定标准很难达到,不是每个班都有这种“班宝”。期末学积分大战的时候,我就是那行走的刷分机、全年级的香饽饽,档期满得轻易预约不到,他们能对我不好吗?

    我去学校既不用给食堂交伙食费也不用自己带饭,每天都有人给我带吃的;小组作业我什么都不干,纯搭便车,同学还都抢着加我,爽极了。当然,要是他们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刻意放慢语速,我感觉会更好。

 

    从我跨入圣挪得大门那天起,我就被同学们呵护着、照顾着、无视着。别人说的事我听不懂,我呢,不管说什么,大家给的反应都是“嗯嗯、好的、你真棒”。

    我有时候怀疑自己就不是个人,是个自动点赞机成了精。

 

    学校里没人跟我聊天,可我也有交流的需求,为了不像个没事就自言自语的神经病,我每天只能对着珍妮长篇大论——珍妮是我家的宠物,我们这里家家养宠物,攀比宠物的品相和血统是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

    珍妮是奶奶送给我的,奶奶那个小猎场当然没有宠物繁育资质,珍妮是她自己瞎配出来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后院”货。珍妮血统不详,品相挺垃圾的,年纪也大了,但性格温驯,跟我最亲,不管我说什么傻话,她都会耐心地听……哪怕不会回答。

    我很爱她,为了珍妮,我给区长信箱写过二十多封信,希望角区出台《家养宠物保护法》,这事目前还在推进。

 

    对不起跑题了,我可能是憋得太狠了,嘴有点碎。

 

    说回我的母校圣挪得——

    为什么说是母校呢?因为过了今年万圣节,我们这一届就毕业了。

    最后一学年的成绩会录入档案,年级第一的照片还会作为荣誉校友留在学校的长廊上。于是全班同学把我让给了最有希望拿年级第一的班长。

    班长的详细信息打码,我只能说,他是某奢侈品财团的继承人之一,大明星们都得为他家的定制礼服抢破头。我妈是他们家的疯狂粉丝,有三件二手成衣,宝贝得不行。反正我们家要是着火了,她肯定先救衣服。

    

    世界上可能真就有没有弱点的人吧,像我们班长,又有钱又帅、天赋超牛逼、成绩巨好,还是个社交达人。我想嫉妒都找不到切入点,只好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当工具人。

    班长通过刷我,拿到了三个附加学积分,压了隔壁班学霸一头,综合分年级第一。出成绩那天,班长请了半个班的人去他家庆祝。作为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要道具,我也去了。

 

    那天我可真是开了眼了,朋友们,班长他家住城堡你们敢信?

    管家送的伴手礼我差点没敢收,还见到了好多大明星真人,光签名照我就拿到了十多张!

 

    后来班长也嗨了,说要带我们去看他的宝贝,我们一帮人就在他家大城堡里疯狂绕路。过了好几道安检、凑了一万多步之后,来到了一个展览室。

    那有一个巨大的单向玻璃隔出来的展台……面积也就是我们家总面积的两三倍吧,里面陈列着一件即将完成、还没发布的男装礼服。

    

    众所周知,摩羯洲角区是个浮夸的地方,三大时装周都在我们这办。但我是个猎场长大的乡下孩子,对这些东西一直不开窍。

    听说定制衣和成衣那种批量产的工厂货不一样,定制衣是独一无二、有灵魂的……我以前只在网上看过照片,一直觉得那都是有钱人的虚荣矫情。

    衣服而已,能有多大区别,总共就那么几个部件,尤其男装,看着不都差不多么?

 

    可是见到实物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错了。

 

    我的同学中不缺见过大世面的,但毫不夸张地说,看见那件礼服的时候,大佬们跟我这土包子共享了同一张震惊脸。

    我不知道是展台上灯光设计还是怎的,看着那件尚未完成的礼服,我几乎有点窒息。那种美丽,那种视觉冲击,让我觉得它能击穿我的瞳孔、直接烫到我灵魂。

 

    班长说这件作品——对,他用了“作品”这个词——名叫“加百列”,一个充满禁忌感的名字。

    它的设计师是班长他们家高级定制线的前总监,衣服没做完,总监人先走了。有传言说,那位设计师为了这件加百列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不光自己的,还买一赠二——这件衣服先后克死了两个设计助理。

    我听得大气也没敢出,然后班长就笑了,说他是开玩笑的。

    淦,老子真信了!

 

    我们班有个姓诺菲勒的同学当场就说要买,多钱都要,卖身卖肾不在话下,班长没同意。班长说这件加百列是他的成年礼服,量身定做的。他们家是做定制服饰起家的,所以一直有个传统,家里子弟成年礼服都得自己参与一部分制作工作,这件加百列他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班长还讲了好多设计理念、选材啊编织啊之类的事,我统统没听进去。

    我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那件加百列,心率飙到了两百八。这事回想起来真是荒谬极了,快成年的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从来没跟女孩约过会,第一次神魂颠倒,居然是因为一件衣服。

    完蛋,我可别是个变态恋物癖!

 

    我悄悄问一个同学,这衣服要多少钱?

    我善良的同学耐心地给我科普:这样的定制礼服不是今天说要,明天就能变出来的。从选材和设计,长达十几二十年,运气好的一次成型,稍微出一点纰漏衣服材料就会变成废料,花多少钱都不一定能出成品。像加百列这样完美的作品,要么需要中彩票的运气,要么需要天文数字。

    我不死心,厚着脸皮问“天文”是多少?同学无奈地心算了一会儿,告诉我一个大概数……倒也没有那么天,也就是我们家那一个世纪贷款连本在息总和的三四倍吧。

 

    我听完就冷静了,比冻了一千年的冰还冷。

 

    可是当我抬头,那件纯白的加百列就像个橡皮擦,又将我脑子里世俗的理智都擦干净了。不受控制的,我眼前浮现出自己穿上它的样子,陌生的悸动开始从我心口涌出,往四肢流,我的左手腕竟开始隐隐发烫。

    那种感觉我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学校的天赋觉醒模拟器里——校医院里有那么一台,也是政治正确的产物,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像我一样的后进生模拟一下天赋悸动的感觉。

 

    我当时脑子里“嗡”一声——

    你们看过那些网络爽文,是吧?一无所有的主角在快要成年、快要毫无希望的时候得到奇遇,突然被一件异宝勾起天赋悸动,转眼觉醒成天赋者,成为人上人……我知道这都是作者瞎编的,是意/淫,但我至少偷偷看过几百本类似的小说。

 

    是,我在圣挪得蝉联后进生首席。我不知上进、不知羞耻,不管我父母怎么辱骂我,我都能左耳进右耳出,岿然不动地当着我的纯种废物,仿佛没有一点自尊。

    要是我真的没有自尊就好了。

 

    我生活在角区,世界上对平庸者最残酷的地方,不把自己变得麻木一些,还能怎么办呢?我还得活下去啊。

    我的父亲是乡下猎场主的儿子,母亲是屠宰场工人的女儿,就因为中奖觉醒了天赋,他们洗掉一身血污和泥泞,成了教授、成了议员、成了住在角区的“人上人”。他们梦想生一个更有天赋的孩子,从此改门换风,甚至有朝一日成为贵族。

    可是作为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我——不行。

 

    低年级的时候,我父母还会自我安慰是孩子发育晚。

    到了十四五岁,同龄人的手腕上都有了意向图,他们开始焦虑,开始搜索各种偏方往我身上砸,我喝过公鼠骨髓、泡过“百肝水”,听说情绪刺激有用,他们差一点烧死我……我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我妈是真的想烧死我。

    随着我接近成年,希望越来越渺茫,父母对我也越来越冷漠。他们发现“大号”养废了,于是又攒了十年“貌离神合”的婚姻生活,生了我妹妹。去年妹妹也进了圣挪得,才一年级就经历了第一次天赋悸动,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要不是抛弃未成年犯罪,他们大概早把我塞进不可循环垃圾里了。

    我还不如珍妮,至少珍妮还能在有客人来的时候充场面。

 

    只有珍妮知道,我曾经疯狂地祈求过神,给我一点天赋觉醒的指引吧,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可大概是因为我一无所有,神她老人家从不回应,还在最后跟我开了个大玩笑——距离我成年礼只有不到一个月,对着一件把我们全家卖了也买不起的贵重礼服,我就像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离奇地产生了天赋悸动的先兆!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震惊了,班长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过神来,讪笑着、试图用玩笑的语气对班长说:“太绝了,我刚才心一阵乱跳,跟被勾起了‘天赋悸’似的。”

    我的表演一定很拙劣,我们那温柔善良的班长很难过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他也希望那不是错觉,可惜加百列再漂亮,也只是一件人造的衣服,人造物是不可能勾起天赋共鸣的,否则政府早就能批量制造天赋者了不是?

    班长还安慰我说,人和人之间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我们的世界也不是靠少数天赋者支撑的,是靠各行各业平凡的劳动者云云……说得挺好,是能去竞选洲长的水平,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失败的掩饰的偏执的垂涎让场面很难看,展台旁边的保安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于是没几分钟我们就被带走了,说是未完成的高定礼服不宜暴露太久。

 

    回去以后,我疯狂地查各种资料,比毕业考试还用功。

    

    班长没骗我,各种研究文献也说,没有能勾起天赋悸动的东西。

    可我真的感觉到了,而且从那天开始,只要我闭上眼睛,加百列就会入我的梦。梦里,我反复体验那种四肢麻痹,濒死一样的天赋悸动。那种梦又诱惑又折磨,于是我尽量减少睡眠时间,每天把眼睛瞪得像铜铃,跟昼伏夜出的珍妮大眼瞪小眼。

 

    有一天,家里来客人,珍妮被我父母留在了客厅,丢人现眼的我照例藏在阁楼,假装自己不存在。等客人离开,我饿得躺不住,想下楼找点喝的,结果在楼梯间听见我爸妈聊天。

    我听见他们说,成年了就再也不可能觉醒天赋了,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他们商量着成年礼一过,就把我送到职业技术中心学手艺,毕业之前负担我学费就算仁至义尽了,前提是我改姓,我们家住在角区,家里不能有无能者。

    对,在我们区,十万中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不叫“普通人”,叫“无能者”。

 

    我爸随母姓,我随父姓……所以我的姓氏其实是奶奶给的。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遭遇野生动物袭击过世,从那以后,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就没了,只留给我两样东西:珍妮、和奶奶的姓。

    而我将会被赶出家门,同时失去这两者……失去我也有存在价值的最后证明。

 

    那一刻,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加百列。

    我想,我必须要再见加百列。

 

    回想起来,我当时真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好像只要能再看一眼加百列,我就能像都市传说一样逆天改命。

    我决定去找班长——那时关乎我一生的大事,管他怎么看我呢,反正在他眼里,我本来也就是个可笑的傻子。再说我又不是跟他要那件礼服,我只想有没有可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同学的份上,他能让我触摸一下加百列,哪怕一分钟。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咬牙跺脚完全没用,我压根联系不到班长,我联系不到任何人。

 

    期末考试之后,所有人不再需要去学校,学生们只需要回家休养,准备迎接自己的天赋觉醒,然后在万圣节回学校参加成人礼就好了。我才发现,同学给我的联系方式都是校园网的账号,我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私人联系方式。

 

    我在区立图书馆里查到了班长他家城堡的地址,拿出我所剩无几的零用钱买了最体面的衣服,厚着脸皮登门。结果在城堡外十五公里处就被拦下来,在保安戒备的眼神下,我只得到了一个“主人去度假了,请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转告”的回复。

    可是班长没联系我。

 

    和许多人一样,我也是万圣节生日,离我成年生日还有一个星期时,我知道我最后能见加百列的机会,就是在班长把它穿出来的成年礼上。

    但班长不参加学校统一的成年礼,他的成年礼将会在角区最高的天空花园上,需要三封推荐信……我跑到学校,求了我所有能求的人,终于赶在截止日期前拿到了三封推荐信,卡在最后一秒填好了登记申请,然后卡在最后一部——天空花园要求我填写礼服编码。

 

    给广大网友科普一个用不着的冷知识:每件高定礼服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编码,像人的身份证件一样。

    天空花园不接待穿成衣的人。

    

    不管什么样式、不管合不合适,我都需要一套高定礼服,让我穿女装都行!我壮着胆子求父母,我妈只给了我冷冷的一句“你正常点”,我爸照常像没听见一样,把我的话当成了空气。

    我试图向同学求助,给每个人发私信,没有一个人回复。

    毕业了嘛,刷分机没用了。

 

    最后,我甚至铤而走险地上了暗网,联系了一个据说能搞到便宜高定的黄牛。我掏空了从小到大的积蓄,不够,于是又悄悄登录了我爸的支付软件,把他的私房钱刷了个底朝天……结果衣服没拿到,对方人跑了。

    那是个骗子。

 

    我爸很快发现我干了什么,差点直接打死我。在他用我的头砸碎地砖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阁楼的棺材里,再一看手表上的日期,发现已经是万圣节当天了。

    我昏迷了三天,没人给我包扎伤口,没人管我,在城市另一端,班长已经穿着加百列在他的成年礼上亮相了吧。

    我呆呆地看着屋顶,意识到在昏迷的三天里,我没有梦见加百列。

 

    失血让我觉得很冷,于是我脑子也冷静了,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其实加百列和天赋悸都是我的错觉。

    我只是不甘心吧,所以想象会有那么一件能改变命运的宝物,并且将这种疯狂的想象强行投射在一件礼服上,发了一场神经。

 

    疯完了,喧嚣也过去了,我心如止水,知道自己注定是个无能者了。

 

    第二天,妹妹跑上来打开了阁楼,连名带姓地喊我,通知我禁闭结束,爸妈让我下楼见客。

    客人是律师,我成年了,我爸请律师让我签“自愿放弃姓氏书”。

 

    我还是很冷,捏着承诺书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傻子似的问出一句:“珍妮呢?”

    珍妮知道我就要被赶出去了吗?不来和我告别吗?

 

    我问了三遍,没人理我,好像我说的不是人话。

    连律师都看不下去了,安慰我说珍妮大概是胆子小,见到外人躲起来了,过一会儿自己就出来了。

 

    天气很好,今年的万圣节正好是满月,澄澈的月光冰泉一样滋润着大地,将慈悲分给众生,我不在众生里。

 

    见我乖乖签了字,我父母也难得宽容,允许我这个“外人”在家里住到“无能者”们上的技校开学,律师很遗憾地摸了摸我的头。

    律师走了,我依然没找到珍妮。

    珍妮消失了一天一宿,我在想,她会不会是不忍心看到我才躲起来的。

 

    十一月第一天,也是我作为无能者的第一天。

    早间新闻还没来得及更新,就有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警察来了,告诉我爸骗子落网了,他的钱追回来了。

    爸爸高兴地说:他就感觉家里晦气没了。

    妈妈一边喊珍妮,一边热情地请警官进门喝点东西。就在大家在门口客气礼让的时候,一个老先生对着门牌号来到了我家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是XX街XX号的XX家吗?”老先生自我介绍,说他是隔壁街区定制服装店的裁缝,他把盒子递给我爸,我爸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脸色骤变。

    我妈也尖叫一声,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裁缝先生为难地说:“应该是昨天之前死在我们后门的,该死的学徒偷懒没打扫后院,我们一直拖到今早才发现。哦,对,它还留了张字条,说要把自己的皮留给您家的少爷做万圣节定制礼服,呃……可万圣节已经过了。而且你们知道,这是一只雌性,它的皮只能做女装,看样子还得是稍微……稍微年长稳重一点的女士才合适。我想问,你们确定要吗?它好像还是服毒死的,这个皮真的不太好处理……”

           

    盒子里是珍妮的尸体,微笑的、蜷缩的……面色铁青的珍妮。

    来当报喜鸟的警官发现事情不对,已经尴尬地悄悄溜走了,爸爸脸色难看地送走了裁缝。

    我听见妈妈说:“这下我们连家养血宠都没有了!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十一月第一天,我成年了,失去了奶奶留给我唯二的东西,姓氏和珍妮。

 

    可我依然活着,并且在新年即将开始之际,收拾行李来到了位于首区的新学校。这里都是普通人,我不再是“无能者”了。

    我的专业是畜牧养殖,也许等毕业后,我会回到背区,像奶奶一样开一家小猎场,培育一只新的宠物,还给她起名叫“珍妮”。

    我将活得坦坦荡荡,我不怕被血宠泄露什么秘密,也不会给未来的珍妮做声带手术,她可以一直陪伴我、跟我聊天,直到老死。

    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冬乌lee

【离危】呀!疯了吧

*伪现背72向

*wb的点梗

[图片]

-

“哇这哥,真的疯了吧。”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句感慨,来自于对着李旻浩差点看直了眼睛的金昇玟。


李旻浩长得好看,这是金昇玟在初见时刻就已经印在脑中的认知。接到通告,知道这哥要跟自己在团综里扮演新婚夫妻,而且还拿了老婆这一角色的时候,正处于思维活跃年纪的金昇玟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而这种兴奋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团综拍摄那天,在看到造型师手中的深棕色假发时达到了极点。


“这是要给Lee Know哥用的吗?”


造型师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附赠了另一个答案,“那顶是给铉辰尼的。”


很明显,黄铉辰会被打扮成什么样子并不......

*伪现背72向

*wb的点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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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哥,真的疯了吧。”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句感慨,来自于对着李旻浩差点看直了眼睛的金昇玟。


李旻浩长得好看,这是金昇玟在初见时刻就已经印在脑中的认知。接到通告,知道这哥要跟自己在团综里扮演新婚夫妻,而且还拿了老婆这一角色的时候,正处于思维活跃年纪的金昇玟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而这种兴奋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团综拍摄那天,在看到造型师手中的深棕色假发时达到了极点。


“这是要给Lee Know哥用的吗?”


造型师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附赠了另一个答案,“那顶是给铉辰尼的。”


很明显,黄铉辰会被打扮成什么样子并不在金昇玟的关心范围,他一门心思全在那顶颜色温柔的假发上,得空后又回头偷瞄了一眼正在被方灿和徐彰彬喊着“婶婶”打趣的李旻浩,后者通红的耳朵尖直接烫到了心上。


会有多漂亮呢?

戴上这顶假发的旻浩哥。


提前做好妆造的金昇玟跟其他成员一起等在外面,在心里做的无数设想和准备都在亲眼看到李旻浩的那刻完全破功。


“哇这哥,真的疯了吧。”


李旻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抬手拨弄垂到眼睛上的刘海——没怎么戴过假发,被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弄得有些难受。“噢?如果刚刚那句算是夸赞的话,我姑且可以原谅你,金昇玟君。”


“明明已经结婚了,说话还要这么生疏吗?哎一古哎一古,我家弟弟可怎么办才好呀。”率先入戏的韩知城笑着拍了下金昇玟的肩膀,而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旻浩跟前,伸手帮他把不听话的假发理理好。黄铉辰也跟着伸出了手,把滑下来的几根头发小心拿起来,又扭头找造型师要了个小发卡来。


李旻浩就心安理得地被两个弟弟照顾着,微微低着头的模样,真的像极了刚嫁过来的小媳妇。


金昇玟隔着几步远看着,胸腔憋着一股莫名的火。


“呀,那是我老婆。”他开了口,带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醋劲儿。


“那你就过来好好照顾一下啊,站那么远像什么样子。”韩知城拿开停留在李旻浩额头上的手,想想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支润唇膏来,“你老婆的嘴唇都干了,来帮他一下。”


在旁人看来,韩知城这就是在配合似乎已经入戏的金昇玟玩一场家庭情景剧,但是在这瞬间被推向剧情中心的两个人,却是各怀心思。


金昇玟的手指在衣服间弯了弯,到底没有伸手去拿韩知城递来的润唇膏。


李旻浩在他决定放弃的几秒钟后,一脸嫌弃地扯了嘴角,看向韩知城道:“我才不用你的润唇膏。”


于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景剧,便以韩知城的炸毛收了尾。


团综录制的算是顺利,顶着新婚夫妇这层皮,金昇玟和李旻浩在几小时的时间里,达成了往常几天都没有的身体接触。在当背景板的时候,李旻浩甚至主动去拉了金昇玟的手——隐藏在宽大的韩服裙摆下完全躲过了镜头——但金昇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避嫌一般甩开了。


两只手分开的那刻,金昇玟拐了错路的情绪和意识才惊醒过来,他慌里慌张去看李旻浩的脸,找补的话还没组织好,那边徐彰彬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婶婶看上去脸色很差劲呢,是身体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后悔结婚了呢。”


李旻浩笑着说出这句话,本和金昇玟紧贴着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生出了一条不宽不窄的缝来。


-

结束录制回宿舍的车上,金昇玟和李旻浩没能坐在同一排,挂念着哥哥心情的金昇玟隔几分钟就扭一次头去,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李龙馥一把控制住了脑袋。


“昇玟,我们可以换位置的。”


“啊,不用……”


“你这样脖子会扭到的。”


到底还是换了。


金昇玟坐到李龙馥原本的位置上,手边就是正闭眼假寐的李旻浩。他小心翼翼喊了声“哥”,亲眼看着李旻浩颤了颤眼皮,但没睁眼理他。


这时候金昇玟倒宁愿李旻浩是真的睡过去了,那样他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哥。”这一声较之前那次更多了点委屈,但李旻浩还是没理,甚至嫌烦一样皱了皱眉头。金昇玟倒是没有想到,只是在录制的时候甩开了哥哥的手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抿了抿嘴,干脆掏出了手机。


最近李龙馥给他分享了一组小狗狗的表情包,其中有一个是‘小狗下跪求饶’,他用这个表情刷了和李旻浩的对话框,又打了足有十多条的“对不起,我错了”。


李旻浩的手机没有静音,金昇玟刷屏式的消息让手机在他怀里像是闹钟一样响个不停。“啊哥,倒是看一眼消息啊,好吵。”忙内梁精寅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旻浩这才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扣了回去,手指抵在关机键长按了十几秒才松开。


“不吵了吧?”


被李龙馥拍了两下作为警告的梁精寅不敢言语,李旻浩没得到回答又看向了金昇玟,“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在向哥道歉。”


“你做错什么了呢?”


“录节目的时候,甩开了哥的手。”


金昇玟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车内部的空间就那么大,多少还是传到了前面一排的李龙馥和梁精寅的耳朵里。李龙馥低头翻了翻包,找了副耳机递给还懵着的忙内,自己也戴上了蓝牙耳机,将手机里音乐的声音往上又调了两格。


“这不是很正确的事情吗?”李旻浩仍是那副没有波澜,状似灵魂出走的样子,“如果被拍到偷偷牵手,又要被拿去做文章。”


“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有在怪你。”


对话到这里已经进行不下去了。金昇玟叹了口气,将自己重重砸向座椅靠背。


他不常在李旻浩面前把事情搞砸,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更糟糕的是,他还不知道原因。所以说他的道歉完全是无用功,不知道李旻浩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对不起就落不到正确的点上。


到宿舍后金昇玟仍在苦恼着,而李旻浩已经恢复了常态和韩知城黄铉辰他们一起玩游戏了。


或许哥真的没有在怪我吧……怀着这样的心事,金昇玟早早爬上了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本以为受挫的精神会让入睡变得困难,但困意却比平时来得更为汹涌,金昇玟合上眼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像是身体要借此来逃避和修整。


也因此,他错过了李旻浩在游戏中途的到访,没被从客厅洒进来的灯光吵醒,也没有感知到李旻浩帮他掖被子的动作,和手指在脸颊上的停留。


他只做了一个梦,一只蝴蝶轻巧地触碰了他的嘴唇,翅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了紫色的光芒。


他好喜欢这只蝴蝶,虽然它在梦中飞得忽高忽低,除了最开始的那次触碰,再也没有为他合上翅膀停留,但他还是好喜欢,喜欢到睁开眼,看到李旻浩难得穿了一身紫衣服后恍惚起来。


“蝴蝶……”


李旻浩正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扭头看过来,无奈地笑着问道:“什么蝴蝶?睡傻了?”


金昇玟这才彻底走出梦境,他摇了摇头,抓抓睡乱的头发,起床去排队洗漱。


洗完脸刷完牙出来,李旻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黄灿灿的鸡蛋饼做了九份,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金昇玟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接过李旻浩递过来的餐具。将鸡蛋饼送进嘴巴里的时候,他再度在心中重复了那句话——


哥真的没有在怪我吧。


这次比第一次多了些肯定,他边想边用力点了下头,动静有点大了,惹得黄铉辰咋咋呼呼喊了一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点头,好吓人”。


“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吃你的饭。”李旻浩先于金昇玟开口,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把脸皱巴起来的黄铉辰的后脑勺,又站起身来给大家分牛奶。


轮到金昇玟的时候,李旻浩轻声说了句“喝完,还在长身体”,语气和之前每次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金昇玟双手接过牛奶,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要说真的什么都没有变的话,也是在说谎。虽然李旻浩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金昇玟依旧可以觉察到,这人相比于自己,和韩知城黄铉辰走得更近了一些。


特别是黄铉辰,两人同为dance line,除了团队练习还有很多额外黏在一起的时间。每次看到两人同出同进的时候,金昇玟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是嫉妒吗?

又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呢?

大家都是好同事,好朋友,好兄弟不是吗?


金昇玟将自己的所有不解都藏在了日记本中,每天写完合上本子,看着封皮上的帕恰狗都要忍不住叹上一口气。


“你是想要让帕恰狗替你折寿吗?”


某次刚合上本子,身后就冷不丁传来了李旻浩的声音,吓得他差点叫出声。缓过劲儿来之后,他便抱着日记本满含责备地对着李旻浩,后者无知无觉,递上了手里洗好的提子。


“吃吗?挺甜的。”


“哥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啊,很吓人的。”


“已经喊过你好几声了,”李旻浩一耸肩膀,“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那么认真。”


金昇玟当然不会告诉李旻浩自己在写什么,若是让眼前这人知道自己的帕恰狗日记本肚子里藏得满满都是“李旻浩”这三个字,怕是要趁他睡着把本子给烧掉送去上帝那边。


好在李旻浩也没想真的问出什么答案,他把提子放到金昇玟手边就出了房间,几分钟后他和韩知城的嬉笑打闹声自外面传进了金昇玟的耳朵。


金昇玟绷紧了嘴巴,将日记本放好之后拿起一颗提子送进嘴巴,嚼了一下就吐了出来。


“哥简直是诈骗,这东西好酸。”


可惜的是这句话没能传到李旻浩的耳朵里,倒是李龙馥在外面说了相似的内容,换来了李旻浩得逞的一串笑。


-

在之后的几个月,和李旻浩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自己对李旻浩到底抱有什么样的心情,两个问题阴魂不散般纠缠着金昇玟,让他在看到李旻浩时都条件反射要挪开视线。


他以为李旻浩会像之前被甩开手时那样生气,但这哥不知什么时候早早看开,对他的所有躲避只用四个字来回应——不痛不痒。


好似他们真的只是同在一栋写字楼里办公的同事,还是被困在格子里,除了上班下班时象征性打声招呼,就再不会有交集的那种同事。


金昇玟为此苦恼着,帕恰狗日记本里藏起来的心绪越来越多,纸张即将见底也没能找到答案。祸不单行的是,在他关于李旻浩的这团乱麻还没找到脑袋的时刻,团队又遭受了近乎致命的打击。


所有人都被迫忙碌了起来。


歌曲重录,舞蹈动线重排,已经拍好的物料作废重新来过。


金昇玟从未这般真切的感受到背叛,即使前面有几个哥哥在支撑着道路,他仍是如履薄冰,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慌张。偶尔在录音室唱着歌,都会控制不住情绪落下泪来。


在这样的压力下,他的嗓子出了点小问题,为了确保回归不会出问题,他被勒令留在宿舍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是变相的折磨。成员们这段时间几乎24小时泡在公司,平时略显拥挤的宿舍,现在只觉得空荡,来回流动的全是寂寞。金昇玟每天睁开眼,对着的都是空荡荡的床铺,往日要排队的洗手间,此刻只被他独享。


但完全开心不起来。


金昇玟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思虑片刻随手抓顺了头发,拎了外套出门去了公司。


和外面渐冷的环境完全不同,练习室内是完全燥热的,几面镜子都已经被水汽糊到看不见人影。金昇玟推门进来的时候,梁精寅正拿着纸巾用力擦着,比他还小几个月的男孩在这几天似乎完全长大了,眼里的稚嫩藏了起来,瞳孔中燃着一簇小小的火焰,烧出了“我要赢”。


“昇玟?”方灿第一个发现练习室多了个人,他皱着眉小跑过来,“不是要在宿舍休息吗?”


“我休息不了。”金昇玟摇摇头,“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进度,不唱歌,舞还是可以跳的。”


“可——”


“让他来吧。”李旻浩打断了方灿的话,“总空着他的位置也是问题。”


金昇玟看向李旻浩,平时着装偏向保守的人现在简单穿了无袖上衣和运动裤,头发已经全湿了,嘴唇几乎要跟脸一样白。


李旻浩的唇色不算深这一点金昇玟是知道的,但现在白成这样很明显是累狠了。


“差不多两天没睡觉了。”方灿像是看明白了金昇玟的心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一会儿你黏着他一起回宿舍,多少休息一下。”


“他会听我的吗?”


“你的话,应该是会听的。”


方灿笑笑,没等金昇玟回应先一步重回了队伍。看孩子们在方灿的招呼下聚到一起,而后挨个冲他招手让他过来的样子,金昇玟的心头涌起了一阵又一阵太过复杂的感情。他低头藏着发热的眼眶跑进队伍,没留心差点撞进李旻浩的怀里。


“累了就讲,别藏着。”


这是练习结束前,李旻浩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

方灿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绝对正确的。在金昇玟第三次向李旻浩发出“一起回宿舍”的请求后,被磨到耐心全无的人终于妥协,从地上起身走到桌前,在衣服堆里翻找出自己的外套。


金昇玟攥着几张纸跟在李旻浩身后,在对方拉开练习室门走出去的时候快走几步赶上,把纸往他脸上贴。


“做什么?”


“额头的汗不擦干会着凉。”


李旻浩愣了愣,抬手按住纸巾的那刻笑出声来。金昇玟听着有些发慌,他强装镇静问出个“怎么了”,却被李旻浩摇摇头敷衍了过去。


“就是觉得,多些弟弟也不是坏事。”


“什么不是坏事……”金昇玟不太认同李旻浩的话,“不是会更累更操心吗?”


“但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没有谁帮忙递纸巾了呀。”李旻浩说着把用过的纸折了折,四下看看没发现垃圾桶,就先揣进了衣兜里,“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在宿舍待着不舒服吗?”


金昇玟点点头,“安心不下来,觉得自己变成了乌龟,你们都在跑,而我迈不开步子。”


李旻浩被这个新奇的比喻逗笑了,他抬手揉揉金昇玟的脑袋,“又不会丢下你。”说完这句他顿了顿,又比了比自己和金昇玟头顶的高度,再度笑眯了眼睛,“呀,是不是长高了?让你喝牛奶有效果了吧?”


“本来就要长个子的,和牛奶没什么关系。”


“你小子就不能说句我喜欢听的?”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一路,倒也没觉得从公司到宿舍的距离长。进门后金昇玟先推着李旻浩去了洗手间,“哥快洗一下,身上都臭死了。”


“呀!这是对哥哥应该说的话吗?”


“说的是事实啊。”


李旻浩不再辩驳,瞪了金昇玟一眼便钻进洗手间,关上门没多久便开始扬声使唤金昇玟帮他拿换洗衣服过来。金昇玟应了声,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找到李旻浩常穿的睡衣,拿着回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响起了水声。他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后搬来了个小板凳,把衣服放在了板凳上。


跳过舞出了一身汗,虽然累但金昇玟不想就这么往床上倒。李旻浩洗澡要一会儿,他便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打发时间。


这些天他已经尽力不去看自己团队的相关新闻,不去看大家对他们团队未来的评价和指点,但事情仍处于发酵中,就算再努力地别开眼,也还是会有那么几条负面的东西钻进来,啃噬起眼球,连着大脑都开始疼。


李旻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金昇玟已经抱着腿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小团,手机扔到了一旁,凭摩擦力黏在坐垫上,要掉不掉的。


这种状态不用细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旻浩叹了口气,走过去戳了戳金昇玟的脑袋。


“想对我说什么吗?”


想想又补上一句。


“说什么都可以。”


蜗牛一样的金昇玟隔了好半天才微微动了一下,露出自己藏在壳里的脸。


“想吃泡菜汤。”


于是在临近三点的深夜,李旻浩顶着还没擦干的头发蹲在冰箱前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一袋还没拆封的幸存泡菜。


“肉闻起来不怎么新鲜,就不给你放了,免得闹肚子。”李旻浩拎着泡菜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就端着锅子出来,邀功一样把东西往金昇玟眼前一放,“虽然是只有泡菜的泡菜汤,但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金昇玟听着这话,想到了之前李旻浩骗自己吃下的极酸的提子,抬了抬嘴角,想笑但没成功。他接过李旻浩递来的汤匙,舀了口汤往嘴里送。这次李旻浩没撒谎,味道确实还可以,甚至有些过分好吃了,让人想要流泪的程度。


金昇玟捏着汤匙,用力吸了下鼻子想憋回眼泪,不至于在李旻浩眼前这么丢人,但越想忍越忍不住,眼泪断了线一般往锅里砸。


“哥,对不起哥……”金昇玟抽搭着抹掉眼泪,却又有更多的泪水滑下来。“汤这样都,都不好喝了……”


李旻浩不做声看着他,看了足有快一分钟才端走了盛着泡菜汤的锅子,换了纸巾盒过来。


“哥,我们,我们队,还有希望吗?”


金昇玟终于问出了这些天他最不想面对,却也最在意的问题。


“大家会,会对我们很,很失望的吧?”


“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金昇玟抬着含泪的眼睛看向李旻浩,手伸出去抓了抓,想碰哥哥又不敢碰的样子。在他的手指怯懦着往回缩的时候,李旻浩拦住了他的动作,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我们会有未来的。”


“一定,还会被喜欢的。”


“这是李旻浩对你保证的,你记住了。”


那晚的泡菜汤,在被倒掉之前金昇玟又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混进了眼泪的缘故,咸辣味散去后有点苦。


而这隐约的一点苦味,陪着金昇玟度过了那段极度难熬的日子。


-

“孩子们对于这次的家族企划有什么新的想法吗?是重新选取新身份,还是延续上一次的?”


围坐在一起的八个人互相左看看,右看看,正要推方灿出来统一回答的时候,李旻浩突然开了口:“我想加点新东西进去。”


“嗯?说说看。”


“和昇玟尼的离婚危机。”


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包括另一主人公金昇玟。他在那瞬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哥是认真的吗?”并这样问了。


“不觉得这样会很有趣吗?”这是李旻浩的回答。


眼看着金昇玟的表情阴了下去,其他人慌忙开始缓和气氛,其中韩知城喊得最大声——


“不是刚新婚吗怎么就离婚危机了啊,弟妹外面有人了吗?”


李旻浩只是笑。


最后工作人员又征求了一遍金昇玟的意见,已经被李旻浩突如其来的离婚发言打蔫的金昇玟脑子几乎不会转圈,两眼发直地盯着李旻浩,在耳朵勉强捕捉到工作人员“这样可以吗昇玟呐”的关键语句后,动了动唇。


“就随他意思好了。”


这句话之后,李旻浩成了整个房间中最开心的人,仿佛真的认为自己提出了一个很伟大的建议,并且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金昇玟的脸色。


哥刚刚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这句话抵在了金昇玟的齿缝,半露不露的,最后又被用力拽了回去。


还是不要问了,难得看哥那么高兴。

而且只是离婚危机,并没有真的离婚不是吗?


金昇玟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抠起手指头,等再抬头的时候房间中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几个也纷纷起身欲走。


动作最慢的方灿站起身后向他投来了关心的目光,“昇玟呐,没事吗?”


金昇玟收起被抠得不太像样的手指,摇摇头,“没事的。”


“只是综艺效果而已。”方灿似乎存了一肚子的心思,开口时表情显得为难,“旻浩其实对你没有意见,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的哥。”


“那走吧,大家应该都在外面等着。”


金昇玟乖乖起身,看到方灿冲自己伸出的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握了上去。他有些坏心思在的,想看李旻浩在见到他和方灿牵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结果让他失望不已——


李旻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视线触到他的那刻就别开了,更别说去观察他的手现在跟谁黏在一起。


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这个样子了呢?


金昇玟想不明白。


之前那本藏满他秘密的帕恰狗日记本已经用见了底,现在手里的这本是他新买的,从第一页开始就写上了“李旻浩”。


他应该早意识到的,这么在意一个说白了只是同事的哥非常不正常,这本日记被旁边随便谁看了去,都要被调侃说一声这是少年思春录。


思春的对象就是李旻浩。


【难道我喜欢哥吗?】


金昇玟把这句话当做了今天日记的收尾,放下笔盯住这行字的时候,胸腔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逼得他眼眶都开始发热。


“金昇玟,出来吃炸鸡了!”


思春对象在外面喊他。


金昇玟做贼心虚般迅速且用力地合上了日记本,离开桌子的时候四肢像是新长出来一样先是踢到了桌角,紧接着又绊到了椅子腿。他气急败坏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扶住给他难堪的椅子时,房门被推开了。


李旻浩站在门口探进来了半个脑袋,像是被屋内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猫咪。


“没受伤吗?”猫咪大发慈悲地问。


受伤了,脚趾很疼。金昇玟想这么说,嘴巴却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故作坚强地道了声“没事”。


-

带着新加入的离婚危机设定的团综录制开始了。金昇玟一边高兴于李旻浩无比自然喊出的“老公”,一边又为韩知城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没过脑子喊出的“亲爱的”而难过。


谁都能看到韩知城那瞬间的惊慌失措,好在大家都知道综艺该怎么做,你一言我一语搭建起了“出轨”小剧场,被后期一刀没剪地放进了正片。


拍摄结束之后,韩知城拍着胸脯像是惊魂未定,他带着自己独有的可爱八字眉跑去找李旻浩,委屈巴巴地道了歉,“差点坏事啊就是说。”


“但是韩尼后面处理得很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李旻浩一边笑,一边自然而然挽上了韩知城的胳膊。


金昇玟站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觉得好久之前喝到的混着眼泪的泡菜汤里面留着的那点苦味又在口腔泛开,还不止苦味一种,咸涩也逐渐冒了头。金昇玟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哭出来了,是新鲜的眼泪流进了嘴巴,但是抬手一抹,脸上却是干干净净。


“真的没关系吗?这个设定。”


方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李旻浩跟韩知城。


“昇玟,你看上去很难过。”


“……哥看错了。”金昇玟收回视线,“我为什么难过,效果很好不是吗?”


方灿见他这样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稳了稳,拿出了已经足够把金昇玟耳朵磨出茧的说辞:“旻浩他对你没有——”“没有意见,我知道的哥。”金昇玟打断方灿的话,“我也没有不舒服。”


“其实不止旻浩哥,我也喜欢跟相处舒服的人多在一起。”


“可旻浩对你……唉,算了,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想的明白吗?

其实不太明白。

把日记翻来覆去看上好多遍也依旧不明白。


金昇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迈出那一步,让自己和李旻浩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或者纠缠上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属性。


更无法安心的是,他不知道李旻浩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又是一个李旻浩和韩知城单独出去吃饭的晚上,金昇玟早早躺上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临近零点的时候稍微来了困意,又在三点多突然惊醒。房间黑漆漆的,他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是没有关灯的,不知道是谁偷摸开了他的房门过来看他,走之前又好心帮忙关上了灯。


反正肯定不是李旻浩就对了,那哥只会恶劣地喊他过去关灯。


金昇玟翻了个身,突然想骚扰一下晚睡的粉丝,便拿出手机发了条泡泡——


【突然想吃泡菜汤】


发完之后他就把手机扣到了枕边,闭上眼准备再找找困意,这次完全失败,但也幸亏如此,让他抓到了趁着夜色偷摸进来的大猫咪。


“哥?”


金昇玟喊出这声后看到李旻浩非常明显地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啊,没睡着吗?”


“有什么事情吗?”


李旻浩抬了下手,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真切,但应该是小幅度挠了脸颊——一个很多人在觉得不自在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


“就是……你还想吃泡菜汤吗?”


后来过了很久,金昇玟才知道李旻浩以为“泡菜汤”是他表达心情不好的暗语,所以哪怕是临近凌晨,也要过来看看他的情况是否还好。


但这个时候的金昇玟不知道。


“哥看到我的泡泡了?就是随口一说。”


“哦……那你,你赶紧睡觉吧。”


“哥过来就是想问我要不要吃泡菜汤?”


李旻浩顿住了,好半天没有再说话。金昇玟无声叹了口气,翻身面向墙壁,“哥也早点休息吧。”


像来的时候一样,李旻浩走时也静悄悄的,只关门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响动。金昇玟拽过床上的玩偶,泄愤般对着它无辜的双眼一阵猛戳,“泡菜汤……我真是疯了吧?”


直到天亮,金昇玟都没能成功睡着,白天练习的时候自然状态不佳,被李旻浩当重点对象关照了好几次。其实黄铉辰和李龙馥中间也说了他几次,dance line在练习的时候都极为认真,大家都明白,有时候谁急了话说重一点也都不会当回事。但今天金昇玟听黄铉辰和李龙馥说自己,心里还没什么,李旻浩一说,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拉了环的炸弹,离爆炸就差一个点。


那个点是李旻浩先给韩知城他们递过去的水。


“金昇玟,水。”


等水终于递到自己眼前的时候,金昇玟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开始失控,他对着瓶身上沾着的那点灰尘大发脾气,说这是别人都不要的才给他。


李旻浩当即也黑了脸,“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这是别人不要的,挑剩下的水,就跟我一样,是别人不要的,挑剩下的。”


这句话的后劲儿有些大了,整个练习室瞬间鸦雀无声。黄铉辰刚喝了口水,被金昇玟这爆炸性的发言吓得不敢咽,只大睁着眼睛在嘴巴里含着。


过了很久,久到金昇玟的眼眶都要撑不住无知觉溢出的眼泪,李旻浩才终于再次开口:“金昇玟,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李旻浩。”


金昇玟没带任何犹豫就给出了答案。他大睁着正在流泪的眼睛,近乎倔强地瞪着李旻浩。这么做不会得到任何好处,金昇玟心里非常清楚,李旻浩不是被他这么硬来就会软下去的性子。


这就像是去踢猫咪一脚,猫咪只会亮出利爪加倍报复回来,而不是露出肚皮向武力屈服。


李旻浩会摔门离开是他能想到的,把本应该递到他手上的水摔到地上也是他能想到的。金昇玟用力吸了下鼻子,垂下眼,视线追着那瓶水抵达练习室的角落。原先只是瓶身上沾了点灰尘的水,现在外壳已经被摔到变形,彻底变成了他口中的没人要的模样。


李旻浩这一走,练习暂时进行不下去,方灿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挥手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到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金昇玟身边。


金昇玟本以为这位队内最大的哥哥要对自己进行一番说教,没想方灿开口竟是邀请:“要跟我一起去做一段remix吗?”


就这么被哥哥连哄带骗的带进了工作室。这里金昇玟不常来,经常到访的是三辣酱的另外两位。方灿指了个椅子让他去坐,随后递了个耳机给他。


“我电脑里搜集了挺多成员们的声音,觉得用这些做一首歌的话很有意思。”方灿熟练地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扭过头来点点耳朵示意金昇玟带上耳机。


金昇玟听话照做,刚把耳机戴牢方灿就点开了第一段音轨。


“这是之前在这里录到的,韩知城打呼噜的声音。”


下一段音轨。


“Felix的撒娇。”


再下一段。


“徐彰彬的猪兔叫声。”


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金昇玟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觉得方灿想用这些东西做一首歌简直离谱至极。


“完全疯了不是吗?”


突然一个声音说出了他的心声,金昇玟吓了一跳,瞪圆眼睛的那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属于李旻浩的音轨。


方灿背对他坐着,完全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金昇玟定了定神,专心去听这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录下的李旻浩的声音。


“不能告白啊……会搞砸的。”


“怎么会喜欢上身为队友的弟弟啊……”


“在他面前像是英雄一样保证了,团队还有希望,会活过来的……灿哥,我现在只能去做这一件事,别的……不敢想……”


“可是想让金昇玟知道啊,知道我喜欢他这个事实。”


金昇玟猛地站了起来,耳机线绷到极点扯动了机器,吓得方灿赶紧伸手去扶。


“灿哥你,你是不是放错了什么,这,旻浩哥他……”语言组织能力一向良好的人现在因为一段音频开始语无伦次。


“他说喜欢,喜欢……我?”


“我当时听到也差不多是这个表情。”方灿宽慰般拍了拍金昇玟的肩膀,帮他把耳机摘了下来,“他那天过来找我的时候喝了点酒,把这些话一股脑全倒出来后就醉倒了,梦里还喊着你的名字哭了。”


“昇玟呐,旻浩喜欢你这件事,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

金昇玟回到宿舍的时候,手里面拎了一袋子的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其实也没有想喝,但走到便利店看到这些酒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拿了。


其他先回来的人都已经睡了,金昇玟开了电视找了部最新的电影,关掉音量后就地坐下,把买回来的酒挨个摆在面前。


啤酒,烧酒,气泡酒……金昇玟的脸在电视的光下忽明忽暗,他眯着眼一一检查了酒精度后,打开了度数最低的一瓶。


明天好像有工作,现在喝会挨骂吧。


金昇玟一边这么想,一边叛逆地把瓶子里的液体往嘴巴里灌,中间还喝呛了,怕吵着其他人只能捂着嘴咳。


他不知道李旻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手里面的酒被夺走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委屈。


“长本事了啊,金昇玟。”


李旻浩把只剩了一个底儿的酒瓶子重重砸到茶几上,“真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金昇玟摇了摇头,抬手揪住了李旻浩的裤腿,瘪瘪嘴又挤出了几滴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哥……”


说着有点坐不稳,干脆整个靠在了李旻浩的腿上,两只手用力箍住了脑袋边的腿。


“真喝醉了?呀!金昇玟!”


电视的画面在这时亮了起来,李旻浩借着光看向地面,歪七扭八倒下的空酒瓶足有四五个。


“金昇玟你——”


李旻浩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他弯下腰想把喝醉的小崽子挪到沙发上,但腿被抱得死紧,稍微一动就换来金昇玟护食一样的哼唧。


“金昇玟,放开我。”


“不要,再也不放开哥了……”


“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喜欢哥,最喜欢哥……对不起……”


金昇玟说着又要哭起来,残留着的最后一点意识让他远离了李旻浩的裤子,不把自己的眼泪鼻涕蹭上去,而这正给了李旻浩抽身的机会。


冷不丁没了支撑的小醉鬼一时找不到重心要往地上栽,李旻浩于心不忍又蹲下来抱住,动作有些粗糙正好和金昇玟撞上了额头,在昏黑的客厅发出一声闷响。


“阿西……”


因为吃痛而骂出来的话还没完全落地,脸就被湿凉的一双手捧了起来,光线实在太差,李旻浩只能看清金昇玟因为异常认真而亮起来的眼睛。


“可以吻哥吗?”


只是象征性的询问,金昇玟在得到回答和允许之前就自顾自做出了行动。没有恋爱和接吻经验让他这个动作青涩十足,刚到两唇相贴的层面就草草收尾。


李旻浩红着耳朵几乎喘不过气,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被撩拨到羞的。


“可以再来一次吗?”


金昇玟又黏糊糊地发了问,而后故技重施,在他给出回应之前贴了过来。这次胆子大了些,迷迷糊糊的还知道伸了舌头,李旻浩忍住咬上一口给这个臭小孩一点教训的冲动,往后一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金昇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被吼的人极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倒显得李旻浩成了不懂事的那一方。


“想要做哥的男朋友。”


“不同意的话,就亲到哥妥协为止。”


-

四五瓶低度数的酒不至于让金昇玟断片,但足够给他类似宿醉的教训。疼痛先于意识找上门来,金昇玟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李旻浩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后被吓得瞬间清醒。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大脑,金昇玟磕磕绊绊地喊了声“哥”,后怕地往后挪了挪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客厅。


也得亏李旻浩没有直接扔他在这里,自己回去房间睡觉。


“睡得好吗?”


李旻浩皮笑肉不笑地发问。他像是一夜没睡,黑眼圈重到跟拿黄铉辰的炭笔又描了一圈似的。


“醒了。”


“昨晚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


“作数吗?”


“什么?”


“‘想要做哥的男朋友’这句话,还作数吗?”


金昇玟因为疼痛而迟钝的大脑在李旻浩的连声发问下终于开始工作,他带了点狂喜去看哥哥的眼睛,却在下一秒被这人抬手挡住了视线。


“好过分啊金昇玟,我忍了那么久,你这一场酒下来就前功尽弃了。”


“哥明明可以早告诉我的。”


“早告诉你吗?恐怕你会被直接吓死。”


金昇玟笑着去抓李旻浩的手腕,用了点力气把他挡着自己眼睛的手拉了下来,“哥之前不是说过,有弟弟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跟弟弟一起任性的感觉其实会更好。”金昇玟挪了下脑袋往李旻浩胳膊上靠,但没能舒服几秒就被傲娇的猫照着耳朵揪了一把。


“起开。”


“刚恋爱就要这样吗哥。”


“滚。”


“亲爱的呀。”


“金昇玟!”


关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确立了。成员中除了方灿其他孩子全都蒙在鼓里,韩知城还一直担心两人的关系会闹僵,得空就拉着金昇玟问来问去。


“我们真的没事。”


“可那哥那天的样子!”韩知城模仿着李旻浩在练习室摔那瓶可怜的水的动作,他很努力想要还原李旻浩当时的表情,无奈眼睛圆滚滚,看着一点都不可怕,反倒还有点可爱,“我差点以为他要揍你了。”


“他不会。”


金昇玟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方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的话,应该是会听的。】


想想方灿在他面前的几次欲言又止,和多少次话里有话,金昇玟突然对如此迟钝的自己感觉到了无奈。


他想去抱抱李旻浩。


那独自揣着一份真挚感情,却无法说出口的哥,应该比他放在枕头底下,帮他藏了一肚子秘密的帕恰狗日记本要辛苦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倍。


“呀,呀——金昇玟,干嘛啊说着说着怎么要哭啊?”


不知这其中底细的韩知城哪懂金昇玟的个中滋味,只单纯为了朋友突然红起来的眼眶担心到压不住声音。


“谁怎么又哭了?”


李旻浩边说边看向这边。


韩知城瞬间噤声,收紧了拉着金昇玟胳膊的手,大有见势不妙抓着人逃跑的趋势。


李旻浩越过韩知城和金昇玟对上了视线,干咳两声开始支人离开,“韩知城你不是约好了跟龙馥去买东西吗?为什么还不走?”


“可是……”韩知城拉着金昇玟的手没松,担心的眉毛又快成了八字。


金昇玟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的,旻浩哥不会吃了我的。”


“那我走咯,有事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好好好,赶紧走吧。”


韩知城一步三回头地往玄关走,路上接收了一脸不耐的李旻浩塞过来的口罩帽子和包包,就差被直接拎着衣领扔出去了。


终于把“第三者”赶走的李旻浩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转身,他的新任男朋友已经乖乖张开双臂等在后面要抱抱了。


“呀,谈个恋爱可真是麻烦。”


话是这么说,李旻浩还是很诚实地带着通红的耳朵尖扑进了金昇玟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最后安心把下巴放在了弟弟瘦削的肩头。


“太瘦了,多吃点肉吧金昇玟。”


“那哥给我做炖排骨好吗?”


“好麻烦。”


“陪哥一起去买菜?”


“……勉为其难答应了。”


-

金昇玟和李旻浩的地下恋爱就这么秘密进行了下去,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同吃同住的成员们就算再没有眼色,也多少捕捉到了些端倪。


情报员一号李龙馥表示,李旻浩最近很不对劲,尤其表现在接到金昇玟电话的时候。


“我不知道接成员电话有什么要回避的。”李龙馥说,“也从没见旻浩哥和其他成员通话的时候,笑得那么……娇羞?”


情报员二号韩知城表示,李旻浩最近和他的关系变得好像不那么好了。


“我之前可以喊他亲爱的的。”韩知城说,“但是上次喊,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狠狠捶了我一拳,还让我以后别那么叫,没大没小。”


情报员三号梁精寅表示,金昇玟最近可能谈恋爱了。


“他总是对着手机笑。”梁精寅说,“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就立马把手机扣了,当没事儿人一样。而且他写日记的频率变高了,上一本他用了快一年,这一本三个月不到就换新的了。”


情报员四号徐彰彬表示,金昇玟最近好学了不少。


“他问我应该怎么写出甜蜜的歌词。”徐彰彬说,“我告诉他这点我帮不了他,因为哥要dark,no pink。”


情报员五号黄铉辰表示,他自己最近好像吃胖了。


“旻浩哥天天做好吃的。”黄铉辰说,“我都睡了还要把我喊起来吃,他是想考厨师证吗?但有点奇怪的是,他做的好像都是金昇玟喜欢吃的。”


五名情报员一碰头,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于是挑了个良辰吉日把李旻浩和金昇玟抓到了一起。


李龙馥:“你为什么接金昇玟电话的时候要躲着我要笑?”

韩知城:“你为什么不让我喊你亲爱的?”

梁精寅:“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徐彰彬:“你为什么要写甜蜜的歌词?”

黄铉辰:“你为什么天天做好吃的,要把我喂胖让我掉粉吗?”


五个人一起嚷嚷的场面壮观算不上,吵是真的吵。


李旻浩和金昇玟被问得脑子嗡嗡响,最后终于扛不住破罐子破摔十指相扣举起手来。


“问题的答案就是——”


“我们恋爱了。”


五张嘴巴同时闭了起来。


没几秒又同时开启,宿舍里顿时充斥着“疯了吧”“认真的吗”“今天愚人节吗”“啊哥你为什么要跟金昇玟在一起我才是现任啊现任”“我在做梦”这样,如果是在录制综艺,会逼疯后期,甚至会因为太难辨别谁说了什么话,而直接一剪没的声音。


李旻浩和金昇玟皱着眉头等面前的五位队友感慨完毕。


最后徐彰彬打了个响指,“呀,灿哥知道吗?”


“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在这样的回答下,宿舍再次充斥着“呀真的疯了吧”“灿哥真的不够意思”“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跟金昇玟在一起”“我们团原来真的有gay”“JYP是不是要完蛋了”这样,如果是在录制综艺,会逼疯后期,甚至会因为太难辨别谁说了什么话,而直接一剪没的声音。


李旻浩和金昇玟继续皱着眉头等面前的五位队友感慨完毕。


最后韩知城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因为不能影响团队,所以日后需要你们多多帮忙打掩护了。”


这一次,五个人终于统一了口径。


“呀!你们真是疯了吧!”


彩蛋一:


队内出了一对情侣虽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但某些地方还是会有点小问题的。

就比如李旻浩在坦白后突然变得没羞没臊,每天随机要去找金昇玟亲亲抱抱。

这还算小事,热恋期嘛,大家都能理解。

但遇上血气方刚,擦枪走火的事情,就有些致命尴尬了。

某天半夜梁精寅突然发出了赶超100分贝的海豚音,把哥哥们全部吓了起来。

李旻浩和金昇玟出房门看情况的时候,裤子都还没好好提上,被方灿一脚踹了回去。

“忙内这次要是长针眼了,我跟你们俩没完!!”

李旻浩听了这话挠了挠后脑勺,“可我跟昇玟没做什么啊?”

是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cos了一下亚当和夏娃。


彩蛋二:

恋爱中的人智商多少会受点影响。

前一秒金昇玟还在一脸开朗地说着“哥不喜欢的东西是我”,后一秒就因为猜不出正确答案暴起大喊了一声“恰给啊”。

吓得其他六个人疯狂看现场staff的眼色,有样学样地互相喊起了“恰给啊”。

导致一名实习pd在自己的工作日志上加黑加粗写了这样一句话——stray kids银五一,今天感受到了。

写完后觉得不妥,又用更粗更黑的记号笔给划掉。

最后因为工作日志涂抹痕迹太多,挨了师父的骂。


fin.


哈哈哈

想开一个新的群像文,人设如图

cp是72,85,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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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

  是一把能抱起我的程度!

  图源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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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水印

Kira_w

【felix✖️chan 】sugar cake(一发完)

“无数颗风的心,在我们相爱的寂静里跳动。”


改了一点,因为想看男高

大家七夕节快乐!


1.

    felix第一次遇见方灿是在一个生日派对上,恰好撞见他闪闪发光的人生中可能是最窘迫的场景。


  beta的测试结果不稳定,结果在16岁生日当天二次分化成了omega,信息素掀起的浪潮几乎要在青春期少男少女的身体中燃起一把火,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然而这一切都与当时13岁的felix毫无关系,他的第二性征还处于漫长的潜伏期当中,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存在。当晚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救护车尖锐的......

“无数颗风的心,在我们相爱的寂静里跳动。”


改了一点,因为想看男高

大家七夕节快乐!


1.

    felix第一次遇见方灿是在一个生日派对上,恰好撞见他闪闪发光的人生中可能是最窘迫的场景。


  beta的测试结果不稳定,结果在16岁生日当天二次分化成了omega,信息素掀起的浪潮几乎要在青春期少男少女的身体中燃起一把火,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然而这一切都与当时13岁的felix毫无关系,他的第二性征还处于漫长的潜伏期当中,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存在。当晚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慌乱的人群以及被抬在担架上带走的人。不知为何,他对那晚记忆格外鲜明的另一个原因,是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甜香。并不让人讨厌,很像他那时候喜欢的蜂蜜黄油味薯片。


  或许是由于三岁的年龄差,之后felix再没有见过方灿,尽管他们住的地方隔得并不远。在他印象中,并没有方灿这个人,直到上高中之后的重逢,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个“邻家哥哥”的存在。彼时方灿已经成为耀眼的学生会主席,是学生中备受瞩目的焦点。


  但他的第二性征却是个谜,或者说,方灿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出露自己的信息素的打算。高中过了三年,他也就洁身自好了三年,没和任何人传出过绯闻。大家提起他,语气中总有些崇拜的意味。他的高中生活,除了学习和学校事务以外,似乎真的就没剩下什么了。


  与方灿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是个表面上温柔但实际上很疏离的人。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他特别排斥与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总之,是个充满神秘感,但也魅力十足的人。


2.


  当作为高一新生入学时,felix有点不太适应高中生活。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以前的好朋友一个都不在身边。班上甚至有几个歧视亚裔的学生,常常捉弄他开一些不轻不重的玩笑,而老师却视而不见。因为他实在懒得理无聊的人,所以午餐的时候他选择去天台,享受一个人难得的清静。


  就在他靠在栏杆上吹风的期间,一名银白色头发的学生慢慢靠近了他。


  “同学你没事吧?”


  留着半长卷发的学长停在了他的面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他。


  felix转过头,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他举起双手,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宣示自己只是单纯想来吹个风而已。


  问清事情缘由后,方灿脸色变得凝重。他把felix说的几个人名记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并且答应说一定会上报给学校。


  而felix只是觉得这个看起来软乎乎的学长严肃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从他的视角,能看见方灿露出来的一段白皙的脖颈,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方灿当然无从得知这个长着雀斑一路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学弟脑子里在想什么,此时占据他脑海的是另一件事。


  几天之前,在医院里,一直负责他的治疗的女医生严肃地对他说不能再服用抑制剂来阻止发情期了。这对你的身体是有伤害的,你知道的吧。长期服用的话,发情期只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最好能找到一个长期的伴侣。医生推了推眼镜。毕竟你是一个omega,在外面控制不住的话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而坐在对面的方灿只有苦笑。他能说什么,自己其实从来没有认同过omega这个身份?


3.

    方灿是一个习惯于照顾别人的人,这同时也意味着他经常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在家里,作为长子,他肩上背负着一整个家庭的期待。所以他选择在最该放纵的日子里好好学习,努力成为妹妹的榜样。尽管分化成omega有点出乎意料,但他还是在尽职尽责地扮演好家中稳重的长子这一角色。

  

  所以当被其他人当成小孩子来照顾时,他总会觉得无所适从。



  最近几天,方灿注意到一个人总是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食堂吃饭时—

  “学长好,没想到吃午饭也能碰到你,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在玩游戏时—

  “学长,正好碰见你上线了,我们可以组队一起玩吗?”


  在图书馆学习时—

  “学长……”

  方灿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尽力摆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felix学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金发小狗似乎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他晃了晃头,然后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方灿感觉自己浑身被一种暖洋洋的味道所笼罩,像是被太阳烘烤过后棉被的气味。


  “没什么事,只是想追学长而已。”


  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吓到,方灿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他回想起之前他的追求者,不论男女,似乎都是羞涩地将情书递给他就走。这么热情洋溢的……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抱歉,我暂时还没有与任何人交往的打算。”方灿说完拒绝的话就起身想走,却被小自己几岁的年下一把按回座位上。此时方灿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诧来形容,就在他抬头望向felix时,对方却又伸回了作恶的小爪子,摆出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不再考虑一下吗?”


  对方的距离已经过近了,这在方灿的心里拉响了警报。他几乎可以闻到刚分化的青年alpha身上的信息素,在毛茸茸的脑袋靠近他的耳边之时。


  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出于本能反应,方灿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棉花糖烤焦般的气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他的耳尖慢慢变成红色。

  

  没有时间解释,方灿大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回到宿舍,他立刻注射了抑制剂。真不敢相信,仅仅在那样短暂的一段时间内,他就快被强制引导……发情了?


4.

  

  方灿身上有一种破碎感。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太过完美,因此也易摧折。

  

  当felix撞开杂物室的门,第一眼见到的是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肩膀的方灿。


  银白发色的学长听见响动时抬起了头,清澈的眼中溢满泪水。情热使冷白的皮肤染上了淡粉色,而属于omega的甜香早已充斥着整个房间,像融化的蜜糖。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好好地在新生大会上作为代表进行发言,结束后发情期却如同命定的诅咒一般突然降临。他想起医生的警告,想起最近使用次数变多的抑制剂,想起妈妈担心的眼神。一切厄运的来临都有征兆,只是他太过迟钝。

  

  于是方灿所能做的只有浑浑噩噩的告别众人,上楼找了个杂物间把自己关起来,并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凭借自己撑过发情期。


  如果felix没有注意到方灿的半途离席,他将承担不起被发现的后果。


  但幸运的是,最糟糕的事情都还没发生。


  felix将已经要瘫软却还在强撑的学长从地上拉起来。方灿没有拒绝,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这样做。但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戒备。


  “放心,不会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的。”felix安慰他。金毛小猫抱着泪眼汪汪的银发小狼,温柔地进行了一次临时标记。

  

  犬牙在一瞬间刺入皮肤带来有些尖锐的疼痛,信息素的融合却是个漫长的过程。蜂蜜与阳光在一起舞蹈,最终变成刚刚出炉的蛋糕的味道,温暖而让人沉醉。


  热潮悉数退却,方灿的意识渐渐回笼。


  “我这么乖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


  方灿又懵了,没懂。


  felix把头偏转了一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眼睛故意不看着他。


  应该拒绝的,方灿想。


  可他鬼使神差地将嘴唇贴了上去,轻轻留下一个印记。


  the end.


羽翼FLY_
我嘞个豆!!!!发疯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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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嘞个豆!!!!发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