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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克伐怨欲。最近枫应写太多了，摸了个《丹恒老师在智库的一天》，云五含量较高注意

 

 

丹恒爱看书。

起初是只能从偶尔送来的书籍里学习知识、了解外面的世界，直到踏出幽囚狱获得自由身，他也仍是习惯从阅读中获取纸面上的经验和认知，再与实际接触后的体验作对比。

会养成这种习惯，一部分原因是他确实喜欢阅览室、图书馆、智库此类能够安静安稳静心读书的场所，一部分是他确实需要补充更多知识，像一块贫瘠干瘪从未充盈过的海绵。

最后那一部分则是，保持这种对比行为可以帮助他将脑海中的记忆也当成一本书去客观地对待，那些静静悬浮的纷繁零碎的记忆碎片，化身成一段段不知前情、断章又堪称为所欲为的影像故事。只要他把这本巨大的书合上，就能免去许多烦恼，或者他像对待其他现实中的书籍那样，仅仅将这本书当作可供学习、了解过去的知识库，不去沉入其中，倒也能从中得趣、苦中作乐。

不过，他今日从智库里读到了一句很令人在意的资料：克伐怨欲。

“龙有四恶德，好胜、骄傲、忌刻、贪婪。尤以占有欲所反馈出的忌刻最为强烈外露。”

虽然丹恒认为以自己的持明生涯来说，他大抵不太符合世人对龙的印象，但仙舟关于持明的描述总是龙尊行云布雨护佑一方，在战场上如何如何化身为龙，沐风驭水席卷天地，最贬义也只是说饮月君不与人同行有种疏离感、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很傲慢，他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的所谓“恶德”的描述。

……说到疏离感，冷淡脸是出厂设置这种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无论前世今生，他分明都有好友二三陪伴身旁，怎么就不与人同行了。

由此可见人们的看法很难说究竟与事实相恰几许，也说明丹恒到底还是对和前世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这样突兀的一句评价——上了心，很难放下。

好嘛，那既然说是四恶德，我们就一个一个印证看看呢。

 

好胜。

这应当确实是有的，起码丹恒记忆中的丹枫经常会和镜流比试，仅凭近身缠斗，丹枫确不是那位剑首的对手，用上云吟之术便难分高下，但这种高手比试本身也是一种对武艺的精修，输了也就冷着脸哼一声，然后罚酒三杯，就算丹恒细细品味那时遗留的情绪，也觉得丹枫不但没有记恨，反倒有些松快的高兴。毕竟是和友人的比试么。

但“和友人的比试”也不止镜流一个，还有应星。想到应星，丹恒不由得目光闪烁了一下，定定神才能排除杂念。

应星也会使剑，确切的说，应星作为工匠，对百兵诸艺了解颇深，只是他并没有多么深造，只万事都在入门阶段，主要就是一个“会使一点”，也算方便评判所造器物如何趁手。与其说应星“会使剑”，不如说他在那些与友人并肩的记忆碎片中，总是会拿着友人们擅长的兵器，枪、剑、刀、弓。应星同他们比试，或许也是收集兵器使用者战斗习惯的一环。

这样的应星，丹枫却极爱与他比试，光丹枫一个，便远超其他人与工匠“试手”的次数总和。丹枫自然总是赢的，但一次次地打赢一个并不擅长近身战的匠人，这能说是好胜心驱使吗？丹恒绞尽脑汁，还真从那本记忆之书里找出一个不同寻常的记忆点。

那一天，丹枫史无前例地输了。虽说他多少会放水，但也不知为何有种耍帅的意识在，一场比试张弛有度，水要放得，利落潇洒的舞枪也要得，枪尖压着应星的剑身，下一刻整条龙也欺身而上，压下去与正较力的应星面对面，在极近处发出一声哼笑，应星往往会被冒犯挑衅了似的瞪他，但彼此有着朋友间开玩笑的默契，于是那浅淡的紫色眼睛瞪一瞪，也并无甚威慑力，简直就是……就是调情。

丹恒恍惚了一下，突然发现他不但不明白为何丹枫总要与应星比试，更想不通应星为何每每都要应下，应星事务繁忙，也根本不擅长这些，还是说都该归咎于真正有着好胜心的应星吗？

那天的应星与往日不同，行动间更加激进，也像故意将自己的要害迎枪而上，逼得丹枫需得小心控制避让，却也仍大意地一枪尖挑开了应星的发髻，于是缠斗间应星飞扬的银白发丝便划过丹枫的侧脸，与他的黑发一瞬交缠。仅仅是这一刻的怔忪，应星十分不饶人地抢先把住他握枪的手，一跃而起将他踢得倒飞出界，便是输了。

那样让他整个人轻飘飘好像心也飞出界限、带着氤氲湿气而倍感酸涩的情绪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总归不是比试输了的悔恨不满。

因此丹恒判断，丹枫并不多么好胜，他只是生来优秀，往往旗开得胜罢了。

退一万步说，他丹恒也不算多么好胜，如果刃不是非要他付出死亡的代价，他其实并不介意输给刃几次，好了结他们之间的孽缘……让刃不必再痛苦地自困。可惜刃只想杀了他，他唯独不能在底线上让步。这算不得恶德吧？

 

骄傲。

唯独这一点，就算是饮月之乱发生前、在龙尊护佑下的仙舟人也要赞同的。

丹恒想起从镜流处听来的评价，连镜流这样同丹枫走得近的都要说他与应星眼高于顶，在旁人眼中，天生清冷寡言的饮月君该是多么目中无人。

但就丹恒来说，他确实表情少得很，却也不是他故意的，反而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三月七却还会把脸凑过来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接着以古灵精怪的语气叫开拓者的名字，说着：“丹恒老师好像在烦恼哎！眉毛皱起来了一点点呢！”

丹枫或许比他更不接地气、不亲近人一些，做惯了龙尊，上得了战场做翻云覆雨的定海神针，下得了医馆是说一不二合遵医嘱的医师，而不像他独独一个流浪星海的无名客，身上自然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在友人跟前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谓倨傲得吓人，生人大气不敢出，要等龙尊大人走出一段路，才敢出声说话。

“你只是觉得这样不必像白珩那般四处寒暄，最是方便，才任由他们误解你，从不解释一句吧。”

还是应星。

丹枫并不认可这句话，反驳他：“我不觉得需要解释。”

于是某个记忆碎片里的应星如此明晰道：“你分明也喜欢喝酒，爱看我同景元斗嘴，爱听白珩说星海趣闻，爱和镜流一起闷声整小孩玩。是全世界把你架起来，非要说你傲慢，你是人上人，传承千秋万世的饮月君，你也觉得自己傲慢。对不对？”

他说着问句，却没有疑问的意思，而是兀自笑了笑：“你只是足够优秀，足够做出人上人的样子罢了。我没见过哪个傲慢至死的蠢蛋还会为将士准备更柔软的贴身衣料，花人情叫我改良呢。”

回味至此的丹恒愣了一下。他方才似乎也评价丹枫“生来优秀”，怎么和应星的发言还有几分相似？难道他潜意识里……丹恒打住了飞奔的思绪。

丹枫听完这番话，心脏又开始轻飘飘而微微发酸。今夜天清风缓，但没有月亮。他低下头，看见酒杯中倒映着随波摇晃的启明星。他将酒液一饮而尽。

这段记忆于此戛然而止，丹恒不知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回应那个人。丹恒再也不会知道了。

丹恒只知道，丹枫就算要说什么，也大概不是反驳。前一次比试时丹枫心中也生出了同样的情绪，因此今回也是丹枫输了。应星所说一定是对的。

原来“饮月”没那么骄傲，连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既然这“四恶德”说忌刻最强烈，便将其放在最后，先看贪婪好了。

所谓贪婪，即贪得无厌，渴望而不知满足，无以休止。

丹恒认为，至少他和丹枫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追寻真正的自己，在思海中挣扎，对自我和自由的渴求虽也执着而坚持不懈，但这是生物身而有思想的根本，是本应如此的探求，不应归类为贪欲。

丹枫几乎没有口腹之欲，只是矜贵惯了，食材总要最好的，但面对友人递来的酒水却又没那么多挑剔，对月而饮，饮下的不是酒的好劣，是身边人的笑声，是自我的锚点。他想救人，他为持明的未来烦恼，他注视着每一个注定会离去的友人，若说贪得无厌，便是对这一杯酒水所包含的东西有所渴求了。

持明很少做梦。普通持明族人不会因龙心反复梦回前世遗情而头痛，而除了那些记忆碎片，丹恒所做的梦也不过是被刃追杀，又如何如何动手反击，最后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惊醒时心口发疼。

关于丹枫不被龙心影响时所作的梦，丹恒将记忆之书翻来翻去，也只找到了一个。

在饮月之乱即将发生之前，白珩战死之时，丹枫曾做过一个梦。那之后最为关键的化龙妙法与纷乱经过，无论丹恒如何回想也找不回细节，只有胡乱的、闪着光斑的大略影像，这个梦已经非常接近饮月之乱发生前最后的清明记忆了。关键事件记不清，一场虚幻的梦境却清晰可见，真是令人头疼。

回忆这场梦这个行为确实也让丹恒开始头疼。有巨大的沉闷的痛苦快要将心脏淹没了，而心脏边缘依然充斥着先前感受到的酸涩。他好像坐在某个房间里、某张床边、执着某个人的手。他分明坐在熟悉的后方环境里，窗外却响起了起兵的号角，好像有无数人走来，又有无数人远去，什么都看不真切，光怪陆离，是梦境。

他低下头，看见那个人失去光泽的银白发丝散乱在床铺上。他好想为那个人挽发，好想看那个人的发尾随着利落的动作摇晃，于是艳红惹眼的红花札耳饰也开始摇晃，他的龙尾末端也开始摇晃，全世界都好像被不知所起的风所吹动，连那个人呼唤自己的声音也在水面上摇曳、破碎——

全世界变得好安静。

没有号角声，没有脚步声，因为除了你以外，我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可你却不能再发出声音，所以我失去了听觉。你正在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我不想要这样，我还想喝那杯酒、赏那樽月，你必须留在我身边，除了你以外的归处，我完全——

丹恒猛地回过神，扼住自己的喉咙调整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丹枫，因为做了这样的梦才不得不将过往与应星相处时的恐惧全部挑明吗？将短生种视为重要之人，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得清未来？丹枫不愿失去任何一个伙伴，被白珩之死刺激到，做了有关失去的梦，所以事情才会变成如今这般。

这是属于你的贪得无厌。丹恒得出结论。但那与我无关，我不会做这种事。

 

忌刻。

因占有欲而生的嫉妒心。

说这一项“最为强烈外露”，但丹枫会嫉妒吗？丹恒有点疑惑。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丹枫会因何产生嫉妒。

那就从占有欲开始分析。从占有欲在资料上的释义来说，它是一种心理现象，对自己喜爱的东西会很珍惜，只允许自己触碰，别人就算靠近一点都会不爽。这本身是一个中性词，可若是占有欲过强导致影响到生活和人际交往，那就成了负面效果，也更容易出现心生妒意的情况。

这种感情，一般只会在属于自己的人事物上产生吧，丹枫所拥有的……他作为饮月龙尊……不对。丹恒摇摇头。不能是饮月所有的，必须是丹枫所拥有的。这其中的差异，他最明白不过。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纠结，会困惑，会难过，但不会占有欲过强。因为对他来说，不属于真正的自己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甚至连此刻陪伴身边的击云、重渊珠、游龙臂鞲，又有哪一样不是曾经跨过的河流奔涌而下呢？

丹恒可以说出如今他拥有的东西，他拥有自我、自由与在列车上全新的邂逅与冒险。那么丹枫真正拥有的是什么？无论身份、性格、还是强大的力量，都是不断蜕生的不朽的延续，只属于他自己的即为锚点，是那一杯酒，是“丹枫的伙伴”。

他对那几位友人有占有欲吗？丹恒回忆着。友情方面的占有欲过强，一般是指看到朋友和新朋友比和自己更加亲密，会觉得不舒服，乃至于对朋友的行为和思想产生控制欲。

不过他们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五个共同好友——对长生种来说，几年十几年的偏差几近于无，完全就是同时认识的朋友。丹枫作为情绪不大外露的那一个，总是安静地坐着闲饮，只把友人们热闹的打闹笑语当做下酒菜，应星和景元勾肩搭背，镜流被调侃唯独白珩闯祸你就不训她，这些好像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他并不会为此不爽。

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丹枫确实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只不过在族内条件受限，总有侍者进他的卧室，也早已习惯了，在他真正发作前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毛病——因为他并不把卧室当做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是在认识了友人之后，把应星的房间圈作了领地。

喝酒时景元爱勾谁的肩就勾谁的肩，白珩醉醺醺地红着脸把所有人挨个抱过去，这都无所谓，但他们是不能在应星的房间里留宿的。

起因是某次丹枫与应星二人拼酒，应星哪里有龙尊那般海量？差点喝吐了，还不服气，非要拉着丹枫说“是你醉了”，丹枫见好就收，不欲他再强灌下去，便称是，哪知道应星立即将他打横抱起，他一时不察还真被人得手。

你喝多了还要抱人啊？他刚要生气，抬头便见面色如绯眸光水润的百冶那张脸，鬓发在他脸上轻扫，步伐也不稳当，在他愣神时硬是把他抱进房间，丢在了床上，最后嘟哝着“别走了”“在这儿睡”结果自己抢先倒头昏迷。

丹枫在应星的床上、应星的身边睁着眼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应星揉着脑袋忍着宿醉的头疼坐起来，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早，应星。”

所以，应星的房间不可以借给其他人留宿，这是他的领地，此时此刻他所看见的东西都属于他，这个地方是他的，这个人也是他的，这个人的现在是他的，这个人的未来还是他的，不能就这样结束，因为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丹恒猛地往前倒，一头磕在面前的桌面上，痛得呻吟一声，才算及时掐断那翻涌的情绪。

 

……都说了不要沉入其中，太过沉浸会有风险。

丹恒准备关掉这份有关龙的资料，最后一刻才发现，他查阅时竟一时不察，错过了下面的小字注释，这“克伐怨欲”只是个话本片段，哪是什么正经知识。

他无奈一笑，觉得自己实在是白折腾一趟。还是去洗洗脸吧。

凉水覆面，又不留情面地全部随云吟之术滑落，好像过去也能这样简单地脱离。丹恒擦了把脸，在镜中看见自己一瞬间变为头生龙角、眸色天青、长发过腰的持明本相，那一瞬间的幻视过得太快，简直像是潜意识在提醒他去看——去看在一切黑白青的画面中，那耳下的一线红。

如此惹眼的红色，像是某人耳边的花札。这个位置，曾是丹枫所戴的红流苏耳饰，然而它不像击云、重渊珠和游龙臂鞲，不是一切身外之物，已如持明本相一般深深刻印在他的身上。虽然他没有尝试过，但难道把这缕红色的发丝剪断，它就不会再次生长吗？

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属于他的永恒不朽、盛放的花。

这是占有欲的根基。

 

——

 

典中典之直男丹恒老师自我剖析完发现自己是弯的（。写完一看这不还是枫应吗，枫应已经入侵我的恒刃！（大闹

彩蛋是面对刃又赢了但还是输了的丹恒老师（意味深）

算是两个的后篇吧，变成乐子文了（

现pa，ooc。

“女主角最可爱，不接受反对意见。”男高A说到。

“喂，懂不懂什么叫只属于我的蒙娜丽莎的含金量，还得是香香好吧。”男高B反驳到

“啧。”两位男高瞬间化身对家，准备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这年头还有人搞党争呢，丹恒老师，你怎么看？”穹拿起饰品店里的知更鸟同款话筒迷你版，放到丹恒嘴边。

“...每个人兴趣不一样，尊重他人的选择吧。”

丹恒拿着手里的石蒜饰品回答。

不愧是丹恒，理性又客观。穹感到佩服。

“实际上呢？”穹追问。

“......”丹恒叹了口气。

“...有点幼稚。”好吧，看来还是好兄弟最懂好兄弟。

某天下午放假，穹陪着好兄弟丹恒来饰品店，穹一开始不是很乐意。

“男人！就应该去游戏厅！”

而现在，丹恒无语的看着像是掉进垃圾桶里的小浣熊兄弟，他抱了一堆垃圾桶周边，满载而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天啊！垃圾桶笔筒，买了！什么？垃圾桶抱枕？买了！嗯？这是什么？哦老兄，垃圾桶拟人手办！好怪！...再看一眼。

“丹恒老师你就买那一个吗？”穹看着他手里的石蒜花挂件，他挑了那么老半天，就买了一个手机挂件啊？

“...嗯。”丹恒把挂件收到手里，准备去结账。

“你好，麻烦结账。”

“你好，麻烦结账。”

两道声音想起，一个是丹恒，另一个，

丹恒惊讶的看着旁边的男人...出国留学后许久未见的兄长，丹枫。

桌子上，是两个手机挂件，一个石蒜花，一个白玉兰。

“！”穹震惊，是那个男人！

那个对他二舅有多余的情感的男人！

“...丹恒？真巧。”丹枫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丹枫，好久不见。”丹恒平复了下心情，回到。

“...这不是穹同学吗，上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准备找个时间亲自去和他见面。”丹枫淡淡的对旁边的穹说到。

“啊、啊！哦。”穹反应过来，应了两声。丹恒疑惑的看着他，穹什么时候和丹枫认识的。

“...和你二舅，刃先生。”

“！...兄长。”丹恒叫住了他。

“难得能见到你，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去喝杯咖啡吧，我请客。”丹恒抬头看着丹枫。

自家兄长的手指上，有枚熟悉的戒指...那枚戒指，他在那人的抽屉里看到过类似的款式。

“...好啊，不过哪有让弟弟请客的道理，还是我来吧，顺便带着你的朋友？”丹枫颇具深意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红黑色围巾...熟悉...真熟悉啊...。

穹局促的坐在丹恒旁边，自从进了咖啡厅开始...这俩兄弟间的氛围就怪怪的...

“一杯咖啡，半糖。”

“一杯咖啡，半糖。”

两兄弟同时对服务生说到，丹恒愣了愣。

“...抱歉，给我全糖吧。”他改口。

“哈哈...给我来杯苏乐达吧。”穹尴尬的在一旁点单。

......

“...近些年没见，没想到兄长已经成家了。”丹恒首先按耐不住了，他搅拌着咖啡勺，假装不经意的问到。

其实他一直在眼神飘忽的看着那枚戒指，而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不，这只是和以前的恋人的一些小物件罢了。”丹枫眼神柔和的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丹恒感觉自己好像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旧人，看来是过去式了...但他大概是没猜错，丹枫和那人的确有过一段过去。

到底还是小孩子，自以为的漫不经心实际上处处透露着刻意。丹枫慢慢转着戒指，探究的看着似乎突然放松下来的弟弟。

“说起来，以前也不怎么见你戴过围巾，女朋友给织的？”丹枫笑了笑看着他。

“...不是，是老师给的。”丹恒有点不自在，他耳根有点红。

哦，这反应...那天的同学...该不会就是你吧...？而且...真是奇特，原来同样的基因型，爱好也会如此相似...甚至连对人的喜好，也能继承吗...

丹枫沉默的看着对面的兄弟。

穹一言不发的吸着苏乐达，他大概是懂了，这、这就是修罗场吗！这俩兄弟...在相互试探！二舅，你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老师是吗，前阵子我刚回来，想着去接你回次本家，结果你好像是被留堂了...听穹说好像是被刃老师留得堂？”

“...是。”丹恒闷声应了应。

“你的成绩，没有到需要留堂的程度吧...？你不觉得，这种像是专门给你开小灶的行为，有什么原因吗？”丹枫深沉的眼神，压的人喘不过气。

“...为了量化分。”丹恒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一言不发。

丹枫好笑的看着他。

“我单刀直入吧丹恒，他会对你这么上心，很大程度可能是因为你我的关系。”卑鄙的大人打出了致命一击。

“我们以前，是恋人，刃...他以前还不叫这个名字。丹恒，他对你那么特殊，你没想过原因吗？”

“......”丹恒当然知道，从他入学开始，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复杂。

刚开始，他对那人的感觉，是惊艳，无论是外貌还是学识。后来，这种感觉渐渐变成了酸涩，那人在看着他，也不在看着他。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理科会很好，结果看着他的成绩单沉默的给他买了好几本五三。

他强行把他留下来补课，结果下意识的说出了“你理科怎么回事，明明你哥哥...”

“老师，我不是他。”原来如此，那人是认识他哥的，而且大抵就是把他们无意识的重叠了。

丹恒当时实在是受不了了，他顾不上什么尊师重道了，冷漠的一言不发的拿起书包走出教室，留下男人呆愣的坐在教室里。

他不喜欢那人一开始看他的眼神。

某天放学后，他又被留下补课了，他不配合，拿起书包就要走。

“图书管理员的任职要求，不能影响成绩，你要是还想竞选，就乖乖坐下补课。”他听到。

...根号下xy的平方...“抱歉。”

？对面的人，好像说了什么，丹恒抬头疑惑的看他。

“...这里，公式错了。”他指了指他的题册。

“...哦。”刚才，自己听错了吗？

结束后，丹恒虚脱的坐在椅子上。

...他再也不想看到什么小木车钢球了...

“拿着。”刃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银狼给的小零食，塞给他。

“做的不错。”他低头看他。

啊，这个人好看的金红色眼睛里，这次真的是在看着他，而不是透过他看着什么其他人的影子了。

丹恒愣了愣，吃了口糖。“！”好酸！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过了一会儿，糖变得甜滋滋的了，唔，还挺好吃的。

？抽屉里，好像有什么...是一个，带着枫叶图案的对戒。

......

“...老师你，为什么执着于给我补课...？”某天，他坐在桌前问到。

刃抬头，沉默的看着他，丹恒觉得自己心跳的有点快，他捏紧了手里的笔。

“...为了量化分。”男人回答

“......”哦。

丹恒的心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不跳了。

有天，丹恒发烧了，他发烧的症状不明显，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拿着扫把去扫地，校外，小雪下了起来。

...有点冷。他打了个寒颤。“丹恒，你...”

是刃，他跑到大门口找他，八成又是要补课了。丹恒抽了抽鼻子。

“...你发烧了？”男人皱眉。

“啊...有点，不要紧，扫完我就走，不然扣量化分。”丹恒有点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男人不赞同的看着他。“发烧了就去挂水，别在这扫了。”

“唔...可是很快就。”“啧。”

男人不耐烦的把他拽过来，拿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带上，顺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向门后走去。

丹恒感受到围巾里还带着的温度，不是很热，但是异常的温暖。

“...等等，老师，量化分...”你也是因为这个才频繁的给我补课的吧。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他拉着他，快步走向教师停车厂。

“...为什么？”丹恒抬头看着他，他又搞不明白，刃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你比那破量化分重要一点。”刃把他塞进后座。

“...那补课...”丹恒穷追不舍。

刃有点不耐烦的皱眉，青春期的小孩就是想的多。

“...一开始，我的确会下意识把你和你哥当做一个人，所以，我不理解你理科成绩为什么不突出。”

...果然吗。丹恒有点难受的往围巾里钻。

“后来，我感觉出来，你们不一样，补课，只是单纯为了你图书管理员的需要。”

“...怎么没见你对其他图书管理员那么上心，还是因为我哥吧...”

“...因为你不一样，和你哥没关系。”

“？”是、是他听错了吗？

“哪里...不一样？”丹恒把脸伸出来，青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刃的后脑勺。

“...你不愿意以后不补了。”

哦，他把话题岔开了，看来他不愿意说。

“...不，还是补吧，为了我的图书管理员。”

“...也为了你的量化分。”

...你没完了是吧。

刃直觉当时自己就不该找什么量化分的借口。

“...你认识我哥吧...我和他不一样...我讨厌那些拐弯抹角的基因型和碱基配队，也不喜欢做什么工业流程...更讨厌搞什么受力分析...”

刃愣了愣。确实，丹枫基本上是全面发展，因为家里的要求他必须去学理，但是他的文科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和丹恒这种有点偏科的情况不一样。

“...我知道。”刃开着车。

丹恒眼眶红红的，把头埋到围巾里。

“...我不是他。”

“嗯。”刃沉声应到。

“...你不要想着搞什么狗血的替身文学。”博览群书的丹恒如此说到。

“......”刃有点头大，他没看过什么替身文学，但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发烧的。”明明很不明显。

“...我给你补了那么多次课，你什么时候专心，什么时候分神，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就是，你和你哥一样发烧后颈会红。

这句话他没敢说，他怕小孩又开始变身切糕师傅。

“哦...”奇怪，自己发烧不上脸的，怎么脸那么烫...

医院里，丹恒挂完水，看着坐在旁边打瞌睡的刃。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是那个意思吗？...那你不就成对高中生有意思的变态了吗。

哦，丹恒同学的三观很正。

“...打完了？...？”刃从瞌睡中醒来，看着离他距离有点过近的丹恒，皱着眉把身子往后退。

丹恒自觉自己的行为有点怪异，有点尴尬的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刃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回事，脸怎么还是红的，还没好吗？

突然，丹恒的头被刃按了过去，他呆愣的看着男人突然放大的脸，那人常年不见高光的金红色眼睛里，现在全是他...也只有他。

不烫了。刃感受着额头上的温度。感觉更奇怪了，他脸怎么更红了。

他们因为丹枫有了交集，但是后来，丹枫的存在逐渐淡出了，丹恒会因为理科成绩下滑主动去找刃补课，刃的要求比较严苛，但是丹恒没有再抱怨过。

大概是因为补课的时候，刃眼里映着的，除了题，就是丹恒吧。

丹恒抬起头，看着眼前和他长的如出一辙的兄长。

“...原因...我想过，一开始，是因为你。”

果然，丹枫不经意的笑了笑。

“但是现在，不是了。”丹恒坚定的看着对面的兄长。

“哦？那现在是因为什么？”丹枫皱眉，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应星...你只是因为这张和我长的一样的脸，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丹恒的眼神让他感到了久违的不安。

“...因为量化分。”说实话，丹恒只知道自己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刃没说，他也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只能糊弄丹枫。

但是，丹恒很确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丹枫这个因素了。

“......”丹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弟弟了。

“是吗...他原来是那么看重这个的性格？”丹枫听着他破绽百出的话，深感无语。

“...兄长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连这都不知道吗？”丹恒开始主动反击

啊，好浓，空气中的火药味。

穹，窘迫的吸着苏乐达，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是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一起，虽然中途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不过我有预感，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啊，这个是，重逢系天降！丹枫哥buff拉满了啊！穹默默吐槽。

“...即使再见面，过去的事也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

啊！现在是身边人丹恒老师的反击！

“...丹恒，你认识他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他是个很念旧情的人，换做是你，面对以前的朱砂痣，也很难释怀吧”丹枫神色平静的回击。

白月光！朱砂痣！丹枫哥发动了白月光滤镜攻击！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前男友带前字，肯定是有原因的，再怎么念旧情前字也不是很容易就去掉的吧。”丹恒不甘示弱。

“而且，兄长你情感那么沉重，小心被避雷，这朱砂痣，时间长了，也就成蚊子血了，兄长还是注意点为好。”丹恒向后仰，拿起咖啡。

是连攻！是前男友攻击+“朕腻了”！

“是啊，你说得对，朱砂痣也好蚊子血也好，前提都是有过一段两情相悦的过去，那么，你届到了吗？”

“而且.....至少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呢，我想，你的刃老师，也不想被抓去吃牢饭吧...”丹枫也仰起身子，双手自然的交叉在翘起的腿上，游刃有余的样子。

啊这！这是来自前男友的前任感！没人比我更懂他外加来自张三的法律威慑！

丹恒皱眉“年龄不是问题...我还有两年就...”

“两年啊...你说，他会等你两年吗？此外...”

丹枫微微歪头，笑着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给你两年吗？”

“......”啊！糟了！好兄弟丹恒处于下风了！

果然天降系还是打不过重逢系天降的吗！自己有什么方法能帮帮丹恒老师吗！

🎶届かない恋をしていても🎶

“......”

“......”

🎶映しだす日がくるかな🎶

届不到的爱恋.MP3

草！穹连忙挂断了电话，糟了！手机铃声太不应景了！

兄弟，你怎么背刺我？丹恒皱眉。

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换掉！穹连忙换了个铃，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没看清换的什么。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丹恒，你...”

🎶君の手は 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も温かいの？🎶

“......”

“......”

🎶ねぇお願いどうかこのまま 離さないでいて🎶春日影.MP3

啊这，这次换丹枫皱眉看着他了。

糟了糟了！快挂掉！

“...小子，你人在哪，卡芙卡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完蛋了。穹看着免提提醒，手机对面传来熟悉的低沉的男音。

“哈哈哈二舅！我这就...”穹慌忙的用笑掩饰殇。

二舅！你快来带我走吧！来帮忙转移一下战火也好...不对...这场面他来了，会不会更糟糕啊！

“下注咖啡馆。”丹恒平静的声音传来。

“...？丹恒？你和这小子在一起的？”

“...你们在那别动。”

“二舅...”穹快哭了，二舅，不要啊...你被人下套了。

“...应...”丹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

“叔，你看这俩手机挂件，绫波和香香，要哪个？”

对面银狼的声音传来，电话被挂断。

“......”三人沉默不语的坐着。

啊...感觉快窒息了...

“...丹恒，要不要来打个赌？”丹枫神色平静。

“...赌什么”

“手机挂件，我赌香香。”感觉像是以前的应星会喜欢的类型。

“......”哼，丹枫哥，你这可行不通！丹恒老师怎么可能赌，他给出的评价可是“幼稚！”

“那我赌绫波。”丹恒和他唱反调。

不是，兄弟你真赌啊！

下注啦下注啦！买一赔十啊！

.....

“我觉得还是白玉兰适合他。”

“是吗？我倒是觉得石蒜更合适”

啊，他俩又开始了。

......

“叮铃。”咖啡馆的风铃响起，男人走了进来。

三人齐齐看向他，虽然每个人的神色都不一样，但是所有人都在看他拿在手里的手机。

啊，这样啊。

渐变色的手机上，挂着初号机。

哼哼在宿舍养了一盆花，说是花吧，其实就是一盆草，也不见长苞，绿油油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养，是他哥塞给他的，叮嘱他好好养，神神秘秘，哼哼怀疑蛋粉终于被那群老东西逼疯了，要发颠了。

谁知道呢，反正也不碍事，放阳台上晒晒太阳，偶尔浇浇水，能活就行。

结果晚上睡觉梦里有怨魂索命，有个艳丽女鬼掐住他脖子使劲摇晃，阴恻恻说:

“起来给我浇水!我他妈要干死了!”

哼哼被又掐又摇差点魂飞走了，要翻白眼了才被放开，好半天才缓过来，第一句就问女鬼是什么东西，差点又被掐

忍忍气鼓鼓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还是哼哼养在阳台的那盆东西

“呃你是🌿精?”

“我是花精💢!”(猛捶，哼哼又挨揍了）“可是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花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还没到时候，我的力量还没恢复，你要好好照料，快去浇水，我要渴死了！”

“好好好，再问一下，你要肥料吗？”

“我，不，需，要!”

哼哼从梦中清醒过来，认命起来给花精祖宗浇水。

哼哼对哥哥给要养的草，其实是花精这件事接受良好，谁叫他哥是蛋粉，他还能怎样

之后忍忍便时常出现在哼哼梦中，通常都是说些什么太阳太晒了要换位，水太多了根要泡坏了，宿舍有人好吵什么的

“让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不要大早上就在阳台朗诵什么伊德莉拉，吵死了，嘴巴一直在叨叨，还把我也从头到脚也夸一通，我还用不用睡”

“还有那个罗刹是吧，让他离我远点，别老想拔我叶子”

“还有巴拉巴拉……”

“知道了知道了会告诉他们的，别生气，小心掉叶子”

“要换个盆吗?今天看到一个好看的，很适合你”

“哼，让我看看”

随着哼哼的精心照顾，忍忍不用入梦也可以和他交谈了，平时就在阳台一人一花聊得起劲，忍忍还会挥挥叶子，整盆植物都舞动起来，碰碰哼哼的手。

趁室友不在，忍忍就会化形出来吃哼哼带的好吃东西，开心到要冒花花。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花?”

“我……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

“不知道，是蛋粉带我回来的，要问他”

“怎么很好奇吗”

“就是想看看你开花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看，银枝能夸一天”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了！”

☆“否则就是你刃叔的下场。”

☆全员cb，星穹双子设定不分兄妹姐弟（共轭兄妹！），丹枫丹恒、白珩白露二人论，会有同时出场请注意

☆含星核猎手大家庭、列车四小只、云上五骁（已散伙）

☆没有魔阴身的和平现代，刃和应星时期的性格差别不是特别大。放飞之作，被雷到了请左拐出门，别骂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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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芙卡走下楼梯时，客厅里的争执还在继续。这严格来说算不上一场争执，因为其中一方的双生子始终都试图用奇特的幽默感让另一方消消气——从结果来看，没成功。

　　她下楼的声响引得客厅里的三人一猫抬头看了过来，其中，两个长得十分相似、只有性别不同的双生子拼命朝自己使着眼色，可怜的模样就差扑过来求她劝劝那个冷着脸的男人了。

　　卡芙卡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在因为什么吵闹，朝她可爱的两只小浣熊摊了摊手示意她也无能为力之后，始终瘫着脸看他们三个眼神交流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卡芙卡，你这样纵容会害了他们。”

　　一开口就是老家长味儿了，但谁还记得她才是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卡芙卡笑眯眯地想着，迈下最后一节楼梯，来到几人面前，环起手臂挑眉问：“我可不觉得我什么时候纵容了他们，阿刃。我对他们向来很严格。”

　　穿着家居服的两只小浣熊在旁边猛点头。

　　“他们都还没出道，你就让他们去那种酒会？”被她称为刃的男人也抱着臂，摆出了毫不退缩的姿态，“还有你们俩，点什么头？浮躁！”

　　被四个人遗忘的黑猫闻言扒了扒刃的裤脚，喵了两声，积极表达了想要参与进这场家庭会议的强烈意愿。

　　“他俩今年就十八了，还小？！”刃低下头，皱着眉头无缝跟黑猫对起话来，“你们就宠着吧，这么顺着他们俩下去，迟早宠坏孩子！”

　　……黑发男人就这么沉着脸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最宠你俩的明明就是阿刃，”卡芙卡靠着沙发背，无奈地叹了口气，“才教了一个月都不到，都把你俩当自家孩子了。”

　　十三岁的时候被她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灰发金瞳的双生子干笑了两声：“阿刃这次不会真的生气吧？”

　　要说惹这位教他们俩作曲的老师生气，今天还真不是第一次。但今天涉及到的酒会毕竟触及到了阿刃过去的伤疤，他要是真的生气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我可不知道，”卡芙卡站直身体，理了理大衣，“我下午有会要开，回来得晚，就别指望我了。对付阿刃，还是你们两个最有办法吧？”

　　双生子中的男孩，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必杀技厚脸皮用得太多了……”

　　女孩星紧跟着补充：“而且这次还不能像之前一样无脑道歉了。”

　　卡芙卡听出了他们俩的意思：“持明地产新大厦的落成庆祝会，你们俩是非去不可了？”

　　“毕竟那可是！”

　　“镜流啊！”

　　双生子一附一和，相似的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兴趣：“单飞之后唯一一个还活跃在业界里的摇滚女王，销量传奇！还是阿刃的前队友！”

　　说到最后一句时，星降低了音量，穹还警惕地看了看楼上。

　　“重点是最后那句吧？”卡芙卡笑着摇了摇头，纤长的手指挨个脑门顶过去，“是说了会请，但那位可不一定去啊。毕竟持明的当家之一也要去的呀。”

　　穹的语气很坚决：“没准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星也附和道：“都怪阿刃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我们就是想看看他的前队友都是什么样的家伙嘛，好奇，纯粹的好奇。”

　　卡芙卡想了想那曾经的传奇乐队“云上五骁”，他们解散的原因至今都是谜团，哪怕人脉广如艾利欧都神神秘秘地不肯多说。她本人倒是对那些不太感兴趣，毕竟阿刃——曾经的云上五骁鼓手已经被他们Stellaron Hunters收入囊中了，他们公司可不会对员工的前尘旧事纠缠不休。

　　不过，俩小孩都还不算公司的正式员工，他们好奇一下倒也无妨。

　　“你们俩这次去，是要去长见识的，”卡芙卡整理好手套，又挨个弹了脑瓜崩，看着他俩呲牙咧嘴故作疼痛的模样笑了，“别光想着你们的刃老师，听见没？”

　　“那卡芙卡你许我们去啦？”星和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知何时跳上了茶几的黑猫喵了一声，卡芙卡瞥了一眼猫咪，点头：“艾利欧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总归还是要出道的，早点接触这些人脉对你们没有坏处。不过，有一件事……”

　　“别搞乐队的一起玩！”星即答。

　　穹压低了声音，但也紧跟着星说出了下一句：“否则就是阿刃的下场！”

　　卡芙卡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发顶，他们俩，尤其是穹乖乖地低下了头给她揉。揉够了小浣熊手感极好的灰色毛毛之后，卡芙卡摆摆手：“好了，我真的得走了。阿刃那边……”

　　“交给我们！”双生子比出大拇指，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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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这么说，其实星和穹也对这次怎么让刃消气一筹莫展。以往在作业和态度上惹了精益求精的刃老师不高兴，他们还能靠着厚脸皮大法撒娇耍滑过去。刃脸皮薄，经不住他们两个十好几岁的孩子闹腾。但这次涉及到了刃三缄其口的云上五骁，怎么想都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呃，”被他们两个夺命连环call叫起来的银狼被迫听完了他们的担忧，无语地表示，“那你俩不去不就得了？就这么想知道？不去能死？”

　　穹深沉地举了个例子：“RPG游戏里最传奇的那条支线，现在你已经接触了相关NPC，开启了关联地图，接取了解密任务，你不想去？你不想去？？！”

　　银狼一时沉默。

　　“反正我想，”星斩钉截铁，“我要看看是谁让我们刃老师伤心了！”

　　银狼又呃了一声：“从他们散伙之后的表现来看，受伤最深的似乎是镜流……”

　　毕竟那是连出五首单曲全在隐晦（真的吗？她不信）diss前队友、怀念出国主唱白珩的镜流啊，怎么看现在都是她更痛（癫）一点。

　　“你不懂，刃老师是痛在心底一言不发的闷骚啊！”穹语出惊人，“你看他那个避讳劲！”

　　银狼觉得自己一星期的无语份额都用在这通视频电话里了。她干脆利落地爆掉屏幕里另一个玩家的头，眼睛看都不看手机：“你们真的想好了？刃叔明显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吧。这么违背他的意愿真的好吗？”

　　一句话给星和穹干沉了。

　　“我早就说你们俩没掌握好跟人相处的距离，”银狼吹了个泡泡，“我也就算了，我没什么伤痛过去，也不在乎你们的那点好奇心。但现在那个人是刃。”

　　“但是……”星犹豫了，“所以，我们不该知道吗？”

　　银狼耸耸肩：“庆祝会在明天晚上，你们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去跟刃争取。无论是争取探知的资格还是争取冒犯他之后的原谅，看你们怎么做喽，我进决赛圈了，不跟你们聊了，bye。”

　　少女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留下双生子面面相觑。

　　“这样做好像真的不太好……”穹迟疑地说。

　　“去跟阿刃道歉？”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还是给他一些时间独处？他真的生气了。”

　　这对奇异的长得十分相似的异卵双胞胎再次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

　　“总之先打会儿绝○零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

　　“都拿到测试资格了，不玩白不玩！“

　　这向来是这对双生子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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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玩就到了傍晚，怎么了，就是好玩！

　　“咪，”黑猫跳了过来，在星的怀里蹭了蹭，“喵。”

　　星丢开手机，十分顺手地rua了几下这只大老板艾利欧留在这的黑猫：“怎么了小艾？是不是饿了？”

　　“咱们家猫粮放哪了来着？”穹伸了个懒腰，抬头扫了一圈干干净净的客厅，“坏了，刃老师住进来之后一直是他收拾，他还训过咱俩猫粮到处乱放。”

　　黑猫踩了踩打算起来四处找猫粮的星的手臂，又喵了一声，金色的眼睛直直看向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星和穹毫无准备地回过头——对上一双明显心情依然很差的红色眼睛。

　　刃沉默地走下楼梯，看着两只衣服都在沙发上打游戏蹭乱了的小浣熊既心虚又愧疚地盯着自己，对上他的视线之后，虽然都表现出了超级想移开视线的意愿，但还是不知为何依然盯着他。

　　两个臭小孩。刃这么想着，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全封闭阳台的柜边，从第二层拿出了猫粮，默默地给黑猫添好粮，盛了水。刚把猫粮放回原处就听星没话找话道：“是不是该给小艾买个自动猫粮机啊？总这么拿来拿去的怪累的哈哈。”

　　哈哈得挺没感情的。刃想。

　　他没说话，有点懒得理这俩小孩，但往厨房走了一半，感受着身后那依然没有消失的视线，还是语气不善地问了一句：“晚上要吃什么。”

　　这一句就给了那俩小孩勇气了，立刻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凑到他旁边笑嘻嘻地奉承他：“刃叔做的什么都吃！”

　　德行，只有惹了他之后才叫刃叔。刃想着，对他俩翻了个白眼。

　　他在乐队解散之后，有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往的时光实在太耀眼，破碎之后的现实又太尖锐，刺得他鲜血淋漓，一时也找不出面对未来的勇气。那时的他凭着一手架子鼓找了份酒吧的兼职，还是那套鼓，还是那些歌，心却如死灰般再无涟漪。

　　散伙以后，他无意掩饰行踪，主要是没想到那群狗仔会那么闲。被堵了好几次门，被拍了很多照片，有段时间的娱乐版总有一格要留给他，专门奚落他离开了红极一时的云上五骁之后就沦落到只能在酒吧驻场了。

　　是卡芙卡和艾利欧替他处理了那些狗仔队，不以艺人而是导师的职位聘请了他。

　　导师的任务，就是教星穹这对双子和银狼那小姑娘作曲。

　　左手中的土豆滑了一下，右手的削皮器却已经刮下来了。虽然及时收力，但拇指关节处还是被掀开了一小块，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刃赶紧把手拿开，防止血滴到还没削完皮的土豆上。

　　“刃叔，穹说他……阿刃！”偏偏双生子里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滴血的手。刃闭了闭眼，心想，完了。

　　“呜啊啊啊啊！刃叔我们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寻短见啊！！”

　　“我们以后真的听话！！庆祝会我们不去了呜呜呜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就知道。刃麻木地举着被包成粽子的左手，坐在沙发上听哽咽了一整个晚饭的双子一边一个窝在他旁边嗷嗷哭。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这两个臭小孩演什么像什么。

　　“哭哭哭，就知道哭，”他的右手推了推眼泪都要滴进他肩窝的星，“一点小伤口看你们大惊小怪的，这样以后怎么上台？”

　　穹吸了吸鼻子：“上台还要裂口子啊……”

　　刃回忆了一下自己的PRMD（肌肉骨骼疾病）的病史，一时沉默。

　　“真的会受伤？”一听有新料，俩小孩也不哭了，他就知道多半是装的，“刃叔怎么受的伤？那种鼓手打鼓打入迷把自己胳膊敲骨折了的新闻是真的吗？”

　　刃推开凑上来的穹：“少看那些危言耸听的东西。”

　　“那阿刃怎么受的伤？说说嘛！别的不许，这个总能给我们讲了吧！”

　　“有意思吗？那些过去不……”

　　“求求你啦，求求你啦！全世界最好的阿刃！全世界最好的刃老师！”

　　“……我会跟卡夫卡说。”

　　“阿刃你学坏了！是不是穹教的！”

　　“星你才是吧！咱俩是你比较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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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一声，卡芙卡关上门换鞋，走进客厅。

　　左手包得像个粽子一样滑稽的黑发男人一脸麻木地坐在沙发中央，那两个灰色的孩子一左一右靠着他，睡得正香。

　　【手怎么了？】卡芙卡悄声用口型问。

　　男人眨了眨眼，古井无波的眼神表示那看上去像断了的包扎之下很可能只是一个小伤口。

　　卡芙卡笑了一下，半是责备半是欣悦地看了熟睡的两个小孩一眼。

　　【孩子们很可爱吧？】她又问。

　　这次刃依然没有回答她。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垂下那双红色的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孩。

　　今年就十八岁，严格上来说都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刃想，还是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