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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漫步

第40章 这是惩罚

✓ 今天的局面是:顶级d 和顶级s 的第一次交锋

【他是被围猎的兔子,被利爪按在墙上,等待被尖牙撕开气管。】






 

dxx这种生物,有着天然的领地意识。

 

他们喜欢占有,喜欢标记自己的人,渴望拥有绝对控制权,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触碰,尤其是拥抱、维护这类亲昵的触碰,这类行为,会让dxx感到自己被冒犯。

 

严青泽被“惊喜”砸中以后,花费一秒时间排除了面前两个人的暧昧关系,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不悦。

 

相反,如果秋沐之喜欢他抱住的那个男生,严青泽可能还会选择尊重。

 

现在,他......

✓ 今天的局面是:顶级d 和顶级s 的第一次交锋

【他是被围猎的兔子,被利爪按在墙上,等待被尖牙撕开气管。】






 

dxx这种生物,有着天然的领地意识。

 

他们喜欢占有,喜欢标记自己的人,渴望拥有绝对控制权,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触碰,尤其是拥抱、维护这类亲昵的触碰,这类行为,会让dxx感到自己被冒犯。

 

严青泽被“惊喜”砸中以后,花费一秒时间排除了面前两个人的暧昧关系,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不悦。

 

相反,如果秋沐之喜欢他抱住的那个男生,严青泽可能还会选择尊重。

 

现在,他只想在他的脖子上打上项圈、咬满标记,要他再也不敢未经允许拥抱其他人。

 



 

严青泽信步朝两个小孩走过去,两个人似乎感知到他的到来,秋沐之松开那人,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窘迫,眼里只有看到老师的惊喜,他轻轻喊了声:“老师,你怎么来了?”

 

忍不住上扬的语调,是看到严青泽亲自来教室接他的开心。

 

另一名同学也小声喊道:“严老师。”

 

终于看到正脸,严青泽卓越的记忆力让他快速从自己的数百个授课学生中分辨出这张脸并喊出他的名字:“葛杨。”

 

——他完全想起来了。

 

秋沐之一直很偏袒这个同学,有一次,葛杨旷课,秋沐之作为课代表,还在课后专门向严青泽解释,他是去处理助学金的事,央求严青泽不要扣分。

 

是的,严青泽在心里,用了“偏袒”这个词。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秋沐之把一份友情的排序,置于他的前面。

 

严青泽多年的历练,让他有非常好的表情管控,他淡定地问候:“葛杨也来参加高数课考试?”

 

“是、是的……”

尽管严青泽面色如常,葛杨还是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低着头不敢说话。

 

秋沐之见葛杨窘迫的样子,好心为他解围:“没事,葛杨,你有事的话先去忙吧。因为我是课代表,所以约了严老师做下周的课程辅导,我一会儿也得忙了。”

 

严青泽扫他一眼——课程辅导?见我,需要用这种冠名堂皇的理由?

 

葛杨本来就害怕和老师沟通,更何况严青泽在课堂上是“严厉的扣分狂魔”形象,葛杨不敢与他对视,巴不得马上撤退,丢下一句“我去自习了”匆匆跑了。

 




 

只剩下严青泽和秋沐之两个人,严青泽手一伸,主动接过秋沐之背着的吉他包,未等秋沐之开口说话,手指一勾:“过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一间空教室走。

 

周六的庐政,还有不少学生在自习,走廊上都是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学生们欢快的脚步,这间教室刚上完课,恰巧没有人,严青泽把秋沐之引到教室后面,借助拐角处视线死角的遮挡,教室外面的人,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或许,会以为他们只是在聊天。

 

当然,一开始,也确实仅仅是聊天。

 

严青泽漫不经心地问道:“考试考完了?”

 

此时的秋沐之对于危险毫无察觉,吉他包被放在最后一排的桌面上,他自己则被严青泽抵在墙边,背后是坚实的墙壁,退无可退,秋沐之却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他诚实地回答道:“考完了。”

 

秋沐之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您是不是给我发消息了?对不起啊,我考完试还没来得及把手机开机。”

 

严青泽对这句道歉不置可否,问道:“考的怎么样?”

 

秋沐之有一种被老师点名抽查的紧张:“呃……考的一般。”

 

“是吗?”严青泽把他抵在墙边,信手拈来地施压,“为什么会考的一般?没有好好学习吗?”

 

秋沐之猝不及防被老师批评,本能地反省自己:“我……对不起,我应该在考前多复习的。”

 

严青泽冷脸问他:“有多少题没答出来?”

 

秋沐之诚实地答道:“最后两道大题,解了很久,勉强算出答案,可能过程分拿不到。还有几道选择题,我算出来的答案,四个选项里都没有,不确定有没有答对了。”

 

“几道选择题?到底是几道?含糊其辞——你在敷衍我?”

 

“我没有!”秋沐之紧张地解释道,“老师,我没有敷衍您的意思。是……是两道。”

 

“我有没有告诫过你,要你认真学习?”严青泽板着脸训他,“一次月度小测验,答得乱七八糟,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恩?期末准备怎么办?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要求,仅仅是不挂科就够了吧?”

 

秋沐之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他红着脸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够努力,我之后会好好学习的。”

 

“好好努力是之后的事。之前没有认真学习的账怎么算?”

 

严青泽冷声说,左手绕到秋沐之身后,拧住。

 

秋沐之哪儿想到会这样,他下意识想躲开:“呃啊……疼……”

 

“这就疼了,恩?”严青泽的声音非常严厉,他训斥道,“不准动。”

 

秋沐之哪里能忍住不动?

 

他弓起背,手指抓上严青泽的衣领,像是重心不稳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似的,揪着严青泽的领子试图抵御。

 

他离他那么近,急促的鼻息尽数打在他的身上。

 

然而严青泽无动于衷,冷着脸不说话,甚至手上又加了一分力。

 

秋沐之根本忍耐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道:“呃……疼……呜呜……疼!恩……我错了……”

 

秋沐之完全不知道,以他那股具有清澈少年感的漂亮声音发出这些喘息声,完全是火上浇油。

 

没有人能拒绝打碎绝美的小天使。

 

更何况,是被惹怒的dxx。

 

“忍着,”严青泽沉着嗓子说道,“只罚你十秒。”

 

他说完,残忍地再加一分力。




后文隐藏结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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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结局 + 彩蛋,共计2k字。



顶级配型的交锋真的太爽了。

随着小秋一点点成长,他会越来越清楚自己的能力,严老师对付起来也会越来越吃力。


最妙的是,他能力的觉醒,是严老师手把手教他长大的。





我特别喜欢的一章,抽一个高级粉丝送儿儿钥匙扣,最近沉迷儿儿,甜甜又调皮的样子真的太好吃了。



花椒一酒壶

蜃楼(九)

(九)高程 初见〔如果线〕 

  【本节直接在《书生》番外初见篇基础上修改,建议与主线初见结合食用。主线初见链接在评论区。】

  

  

  

  又是升学季。

  程桑颢读了博,依照高安的意思,导师变成了他曾经的师伯叶行聿。这些许年看到叶行聿就莫名生出的复杂情绪自从他硕士毕业的这个暑假开始跟随叶行聿读书研究叫出第一声“老师”后消散无影,仿佛世事轨迹本该如此,仿佛跟随高安的时光只是一场大梦。

  这奇怪的想法第一次产生后就被程桑颢摇摇头抛到脑后——吃穿不愁的舒适生活、处处呵护的父爱母爱、软软糯糯的可爱妹妹都是他生命中真实的一部分,怎会是一场梦。

  心里没有了过往那么...

(九)高程 初见〔如果线〕 

  【本节直接在《书生》番外初见篇基础上修改,建议与主线初见结合食用。主线初见链接在评论区。】

  

  

  

  又是升学季。

  程桑颢读了博,依照高安的意思,导师变成了他曾经的师伯叶行聿。这些许年看到叶行聿就莫名生出的复杂情绪自从他硕士毕业的这个暑假开始跟随叶行聿读书研究叫出第一声“老师”后消散无影,仿佛世事轨迹本该如此,仿佛跟随高安的时光只是一场大梦。

  这奇怪的想法第一次产生后就被程桑颢摇摇头抛到脑后——吃穿不愁的舒适生活、处处呵护的父爱母爱、软软糯糯的可爱妹妹都是他生命中真实的一部分,怎会是一场梦。

  心里没有了过往那么多沉重的东西,他竟发觉升学季的校园那么有趣,开始喜欢看无数稚嫩的面孔走进巍峨的校门,看那些像曾经的他一样来这里追逐梦想的孩子。

  正感怀着,便听到叶行聿醇厚的声音:“想什么呢?”

  他笑,小跑两步紧跟着老师的步子,乖巧地偏头,“这些孩子真是青涩纯真。”

  “是啊。”叶行聿也格外感慨,“十八九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你上大学是多大,十九?”

  “十八。”程桑颢咧了咧嘴,笑道:“我们村里其实没有这么早上小学的,都得在家帮着干活或者看弟弟妹妹,但是我爸妈那会儿嫌我在家待着,就撵着去读书了。”

  叶行聿点点头,“你爸妈做得对,还是要读书。脱贫有很多种途径,但是最根本的还是要靠教育。”

  程桑颢低头一笑。

  “你爸爸…我是说高安,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六,刚读大三。”叶行聿颇有些怀念地眯了眯眼睛,说:“那会儿他青春年少,神采飞扬,比盛夏的阳光还明亮。岁月啊…真是谁也没饶过。”

  程桑颢疑惑地偏了偏头:“可是我爸说,他第一次见您是在师爷办公室,那时候他…”

  “不是。”叶行聿摇头打断,“那是他第一次见我,在之前我远远见过他几次。风靡了整个A大的天才少年,名不虚传。但是进师门没多久他就变了副样子,所以那么蓬勃朝气的高安,我也只见过几次。”

  程桑颢无声叹息。

  “哦对。”叶行聿忽然碰一下他的手臂,说:“我平时事多,也很忙,年纪大实在没那么多精力。你也知道,我的学生一般都有一个高年级的带着。今年这个学生,你要不要给我带一带?”

  程桑颢一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十分委婉地道:“我也刚跟您没多久…”

  “高安是老师亲自盯着教出来的,你是被高安教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没区别。”

  程桑颢:“……您不怕我带出来一个我以前那样的…”

  叶行聿斜了他一眼,冷道:“那我就把你爸拎过来。”

  “别别别…”程桑颢浑身一紧,低头告饶:“您信得过我就行,我好好带。您可别招惹我爸了,我这一身骨头刚掰硬了六七成,再有那么一个他得气成什么样。”

  叶行聿冷冷哼了一声,食指一点又要说什么,话未出口就听到一声清清亮亮的——

  “叶教授好。”

  转头,是今年新收的学生,看样子是刚办完入学手续,略一颔首,“手续办好了?”

  那青年点头,“办好了。正准备去办公室找您。”

  “再作我就拎着你去跟你爸告状。”冲着程桑颢说完这句,叶行聿又转向那眉清目朗的新学生,和颜悦色,“去忙你的,虽说只是从本科宿舍楼搬到研究生楼,却也是要收拾一下的。下午四点到我办公室就行。”

  那学生躬身,“好的叶教授,那我先去了。”

  “以后叫老师。”程桑颢突然插话,看着面前这个青年澄澈的眼神,绽开一个笑,“程桑颢,老师的学生,读博一。”

  又浅浅一躬,“程师兄好,我叫季书。”

  程桑颢又道,“以后叫师兄。”

  “……”

  叶行聿又瞪了他一眼。

  程桑颢便嘿嘿地笑,“老师——”

  “程桑颢…”叶行聿伸出一根手指虚虚一点,“程桑颢,你就作。”

  程桑颢只是笑,颇有些心虚地,“老师,您刚才说的让我带…我一定好好带小师弟,我保证。”

  叶行聿冷冷地哼一声,看看季书,“以后跟着他吧。学问做的不错,就是欠收拾。”

  最后半句季书怎么听都不像是埋怨,压着心里的疑惑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跟着程师兄学的。”

  “叫师兄。”程桑颢十分耐心地纠正,上前揽住季书的肩朝叶行聿笑,“老师,没什么事我先带着小师弟吃饭去了。”

  叶行聿恨得牙痒,直接抬腿给了他一脚,“赶紧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程桑颢开心极了,揽着他格外投眼缘的小师弟顺着主干道往外走,边走还边问:“你吃什么?”

  季书怕极了,不知道他这师兄怎么这么热情。

  低声道:“都行。”

  “别都行。”程桑颢撇了撇嘴:“要不带你去吃我家乡菜?你哪里人?能吃辣吗?”

  “…W市。”

  “W市长,江大桥!”程桑颢实在是觉得这个长相俊朗的师弟莫名投脾气,当即兴奋地说了个冷笑话。

  季书:“…………”

  别是个傻子吧。

  “我能吃辣,师兄。”季书认真地说。

  话音未落,就见程桑颢整个人的煞笔气息一秒收起,连不顾身高差强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也拿了下去。

  季书:?

  紧跟着对面的来人更近了些,季书连忙躬身:“高老师好。”

  身旁的师兄同样躬下身体,却一个字没说。

  高安停下脚步,淡淡嗯一声。

  “今天报道?”

  季书明白这话是在问自己,连忙答道:“是。”

  高安扫了程桑颢一眼,开口便没那么客气:“去干什么?我看你嘴差点儿笑飞。”

  程桑颢垂着手老老实实:“带师弟去吃饭。”

  高安又扫他一眼,十分随意地问:“零花钱还够吗?”

  “够。”程桑颢这次连头都低下去了,“我妈前天刚给我转了一些,多着呢。”

  高安终于挥了挥手,“想吃什么去吃点儿什么,别小气,有时间请朋友去家里坐坐。”

  程桑颢抬头抿嘴一笑,“知道了。”

  两人这几句话说的太过亲昵,季书不免偏头诧异地看了程桑颢一眼。

  “别看了,吃饭去。”程桑颢拍他肩膀一下,手臂没有再放上去,“就东门那家店吧,味道挺好的。”

  季书应了一声,仿佛方才的疑惑不存在一般,安安静静一个字都不多问。

  “吃鸡还是吃排骨?”程桑颢抬头看着他。

  “都可以。”季书探头看了看菜单,说道:“辣子鸡吧。”

  程桑颢在辣子鸡后边打了个勾,又点了两个一个热菜一个凉菜,“我看你投脾气,也不跟你客气了。你饭量大不大?大的话我就多要一个,不大三个菜就够了,别浪费。”

  季书连忙说:“够了。我饭量很正常。”

  “很正常…”程桑颢一笑,招呼了服务员,嘱咐道:“加三份冰粉,两份在这儿吃,一份打包带走。”

  转过头才朝着季书解释:“我小妹爱吃那个,给她带一份。”

  季书笑了笑,客套道:“几岁了?”

  “零一年的,长得特别可爱,过两天带你去家里见见。”提起家里那个小粉团子程桑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伸手比划着,“遗传了我爸妈的好基因——我爸一米八五我妈一米六八,想都不用想,我小妹将来一定能长大高个儿。”

  “真好。”季书朗润地笑着,掩不住羡慕,“我一直想要个妹妹。”

  程桑颢啧啧感慨:“妹妹真的太可爱了,小女孩特别贴心。”

  “师兄是本地人?”

  明明刚才说吃家乡菜才来的这家西南餐馆,但刚才又给亲妹妹带吃的,还说过两天带自己去家里见见。前后矛盾,故而季书有此一问。

  程桑颢夹鸡块的筷子一顿,许久才摇了摇头。

  “我是个孤儿。”

  季书一愣。

  “所桂山。”程桑颢笑了笑,垂下眼眸,“我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说的是我养父母。你师叔高安老师,就是我的养父。”

  季书恍然。

  “难怪。”

  程桑颢盯着他,嘱咐着说:“别跟别人说。要不是今天我爸当着你的面跟我说了两句家常,你也不会知道。”

  “师兄放心。”季书抬头,两根手指交叉往嘴上一挡,“嘴严的很。”

  程桑颢看着,忽然一笑,夹了块鸡给他,“吃饭。”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直到盘干碗净放了筷子,季书才踌躇着问:“老师…严厉吗?”

  程桑颢结完账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到老师刚才说我欠收拾?”

  季书红了脸,挠了挠头。

  “老师忙得很,哪有空收拾我,能说这么句话就已经很看重了。”程桑颢递给季书一颗清口糖,接着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师越是喜欢你才越愿意罚你。”

  季书点点头,表示受教。

  “我读博士前都归我爸管,所以老师也懒得拾掇我,有什么事就直接把我扔给我爸揍。你不一样,小季。”程桑颢又揽上季书的肩膀,甚至还自动换了个称呼,“老师对师兄师弟们都挺严格的,估计以后你做了什么不合适的被收拾一下也免不了。其实我脾气也不太好,以后如果话说重了什么的…你别往心里去,实在忍不了你告诉我,我下回注意。”

  “没事的师兄,”季书咽下嘴里的清口糖,极有诚意地看向程桑颢,“挨训挨罚我都是不怕的,我相信在师兄这里也是看重。”

  一个有意思且格外投缘的小孩。

  程桑颢偏头静静地看着季书笑,心里给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却仿佛相知已久的小师弟下了个定论。

  

宁亦

《溯流》第六十章木含英,玄冥?

越打云未舒脸色越沉,其实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眼前这些攻击往生门的人,而是邪化的轮回,他的神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再也压制不住,到时候地府万千鬼魂皆为其养料,局面将再难控制。


他余光扫过一旁还在发愣的钟宴,鞭子方向一转,卷上钟宴的腰,将他扯入战局,“戏好看吗?”


钟宴挑唇一笑,“没师父好看。”


云未舒:“……”他想念那个乖乖徒弟了。


“你应付这些人,把扶桑借我,我去看看轮回怎样了。”云未舒随手抽飞一个攻击的人,沉声道。


钟宴背靠着云未舒,一边挥剑,一边警惕,“不行,先解决这些人,一起去。”


云未舒沉默,“钟宴,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吗?”


“记得,但我更记得你是...

越打云未舒脸色越沉,其实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眼前这些攻击往生门的人,而是邪化的轮回,他的神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再也压制不住,到时候地府万千鬼魂皆为其养料,局面将再难控制。


他余光扫过一旁还在发愣的钟宴,鞭子方向一转,卷上钟宴的腰,将他扯入战局,“戏好看吗?”


钟宴挑唇一笑,“没师父好看。”


云未舒:“……”他想念那个乖乖徒弟了。


“你应付这些人,把扶桑借我,我去看看轮回怎样了。”云未舒随手抽飞一个攻击的人,沉声道。


钟宴背靠着云未舒,一边挥剑,一边警惕,“不行,先解决这些人,一起去。”


云未舒沉默,“钟宴,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吗?”


“记得,但我更记得你是昆泽。”钟宴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万年前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死期,不想让你难过,早就表白把你拐到手了。”


云未舒:“……”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将人踹到一旁面壁思过。


而此时,听见某人豪言壮语并且尚不能恢复人身的师兄弟三人齐齐一怔。


拥有韩慎意识的屠巫神剑剑身嗡鸣,猛地从钟宴手中挣脱,转头抽向了钟宴的……屁股。而在上空盘旋的小火鸟惊得差点忘记了煽动翅膀,险险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唯一觉得正常的是姜游玄,甚至因此兴奋得多喷了几口泥。


以木卓文为首的玄门众人十分狼狈,看见这诡异的一幕纷纷停了手。


钟宴看着抽了他一次还想抽他第二次的屠巫神剑,满头黑线,“二师兄,这是情趣,情趣!你们这般听不得,以后我和师父说话是不是还得避着你们?”


回应他的是屠巫冷锐的剑锋,韩慎已经在心里给某人记了好几笔账。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就敢说出如此……如此荒唐的话。还有,当着他们的面调戏师父,算什么事儿?


木卓文脸色阴沉,这两人简直没把他们当回事,他冷声道,“既然你们多事,也就别怪我无情了,含英……”


他话落,一道冷峻的身影缓缓从虚空迈出,赫然是本该在秘境的木含英,熟悉的白色镶蓝边绸衣,仿佛从冰雪之中走来,可钟宴却注意到他眼中深邃的冰蓝之色,熟悉到让人心惊的力量,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你是玄冥。”钟宴盯着木含英,不,准确来说,是木含英体内的灵魂,他非常肯定,现在的木含英和之前见到的绝不是同一个。


玄冥,北方天帝颛顼的祀官,擅控冰雪,当初也是他助颛顼成为了冬神。五方天帝除中央天帝外,其余四方天帝各司一季,就像他父神,位居东方,属木,人称青帝,司春。


“木含英”缓缓抬头,冷漠的目光落在钟宴身上,“少虞殿下,好久不见。”


钟宴嘴角微扯,他现在可一点也不想听到这种叙旧的话,本该做古的人一个一个蹦了出来,只会让局面更加麻烦。


这时,身负重伤的赵旭也赶到了,他手里扯着一根绳子,末端绑着一个人,竟然是……叶九。


竹青色的唐装上血迹斑斑,赵旭拖着步子走到云未舒面前,俯身下拜,“师父,弟子有负重托,汤谷……没了。”


他被人偷袭,与人纠缠,没顾得上秘境,给了暗中之人可乘之机,破掉了汤谷的屏障。


云未舒扶他起来,“无妨,汤谷没了根基,消失是迟早的事儿,倒是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话一出,四双眼睛,哦不,两双眼睛齐齐看向赵旭,木言化身的小火鸟落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赵旭诧异地看了眼肩上的小家伙。


云未舒解释,“这是小四。”


然后又指着钟宴手里的剑和不远处的土墙,“老二,老三。”


赵旭哑然,他属实没想到,他的几个师弟竟然……都不是人。


“大师兄,您还没说是谁伤了您?”钟宴阴沉沉地开口,目光却看向他身后缩着脖子的叶九。


赵旭淡淡垂眸,“被一个养不熟的东西偷袭了。”


他话刚落,只见青光一闪,钟宴手中的屠巫神剑飞射而出,眼看就要刺上叶九,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拦。


钟宴猛地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木含英’,“玄冥,你什么意思?”


“少虞殿下,你还是如此暴躁。”‘木含英’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这只小傀儡是我的人,殿下动不得。”


钟宴看向赵旭,眼带询问,他明明记得大师兄与这玩意儿定了契,怎么会变成冰坨子的人了?


赵旭有些挫败地扯了扯嘴角,“他体内有魂印,我之前没发现。”


钟宴明白了,玄冥到底是神,仅次于五方天帝之下,引领一个时代的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但到底不是他大师兄一介凡人可比的。


只是他还有点看不明白玄冥到底要干什么,叶九是百年前虞州城旧人,若玄冥从那时就开始布局,到底意欲何为?


叶九有些复杂地看着赵旭,他当年是真的有点喜欢那个年轻俊雅的小天师,只是幻境中的岁月漫长孤寂,满城亡灵,只有他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陷入屠城的梦魇之中,不得解脱。


他实在太痛苦了,后来,他遇到一个强大的灵体,他与他签订契约,供他驱使,对方助他摆脱梦魇,并让他留在幻境静待时机。


不知过了多少年,钟宴和云未舒误入幻境,他便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时机。果然,当初和他签订契约的人再次找上了他,给他的指令是……杀了钟宴。所以在幻境里,钟宴会遭到围攻,可因云未舒在,他杀不了他。


他只能另寻他法,假装是因为云未舒当年的过错才怀恨在心,他们果然心软,没有杀他,他理所当然地跟着他们出了幻境。


没人知道看到赵旭时,他心里的欢喜和遗憾,欢喜再见,遗憾他已非自由身。和赵旭定契他是自愿的,可是当符印打入体内的一瞬,他就知道没用。


与此同时,他得到了第二个指令,跟在赵旭身边,必要的时候……除了他。在不久前,他终于等到了这个‘必要时候’。


他偷袭了他。


叶九垂眸,虽然是一具做出来的身体,可他的情绪看上去很哀伤,他朝着‘木含英’缓缓下拜,“皇主。”


——————

ps:本章无彩蛋,看文愉快!


独乐而鸣

《方寸星河》77 属下知错

在大厅远远看了靳扶舟一眼之后,姜宇辉并没有靠近的意思,直接引着陆尽言上了十二楼。


整层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显然都被清退了,看着1209门牌信息卡上写的名字,陆尽言觉得今天的相遇大概率是偶然,姜宇辉是有正事,对他试探只不过是顺便的。


“陆少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姜宇辉一脸无辜,想拍一下陆尽言的肩膀,又被他渗人的眼神吓了回来,无奈地摊了摊手,“别把我想那么神,我手底下的人有限,根本没那个精力盯着靳扶舟,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地,我可以很信任你的。”


对付姜宇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全盘否认,无论说什么都没必要相信,自然也省的去探究。


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陆尽言面无表.........

在大厅远远看了靳扶舟一眼之后,姜宇辉并没有靠近的意思,直接引着陆尽言上了十二楼。


整层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显然都被清退了,看着1209门牌信息卡上写的名字,陆尽言觉得今天的相遇大概率是偶然,姜宇辉是有正事,对他试探只不过是顺便的。


“陆少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姜宇辉一脸无辜,想拍一下陆尽言的肩膀,又被他渗人的眼神吓了回来,无奈地摊了摊手,“别把我想那么神,我手底下的人有限,根本没那个精力盯着靳扶舟,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地,我可以很信任你的。”


对付姜宇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全盘否认,无论说什么都没必要相信,自然也省的去探究。


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陆尽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姜少爷不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多余吗?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这种推心置腹的戏码就免了吧。”


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话题,姜宇辉啧了啧嘴,隐隐觉得陆尽言好像哪里跟上次不太一样。


他不再多话,对身后的保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守在外面,邵衡也接到陆尽言的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地跟那保镖分别站在门口的一左一右。


待陆尽言和姜宇辉进去,门锁扣上发出咔嚓一声,一直跟在姜宇辉身后看起来稳重可靠的黑衣保镖突然神色鄙视的斜看过来,“青枭现在这么落魄了吗?堂堂少主身边就跟你这么个小东西,嘿!毛长齐了吗?要不要考虑跟哥哥混啊?”


嘁——类似的话邵衡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个版本,早就不会像小时候气急败坏,他巴不得对方大意轻敌呢。


“嗯?”邵衡抱着臂,悠悠闲闲地靠在墙上左右看了一会儿,满脸疑惑,“这医院里——哪来的狗叫?”


“艹!”黑衣保镖快赶上大腿粗的胳膊一把揪住邵衡的衣领,“小兔崽子,你现在跪下认错,老子可以考虑不拧断你的脖子!”


这保镖身材比邵衡大了好几圈,相比之下邵衡确实跟个兔子似的,拎得他脚跟都抬起来了,邵衡手垂在身侧动都没动,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呦,姜家狗粮不错啊,能把你养这么大个,厉害,厉害啊!”


“MD!老子今天废了你!”


看着对面砸过来的铁拳,邵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段数真低。


......


此时的病房里,姜宇辉若无其事地拿起连接着莫静娴口鼻的氧气管,“你说,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床上的女人早就没了当初精致的妆容,如今骨瘦如柴,仅能通过旁边机器里代表心跳的滴滴声判断出这不是具尸体。


自从王金和的茂诚集团被查,虽不至于倒闭,但已经被王莫两家把剩下的财产瓜分的差不多了,莫静娴还能待在这个VIP病房里算是莫家最后的仁慈,其实无非是说出去好听一些。


陆尽言并没有任何怜惜,平静而客观地说,“没意思,她该怎么活着,只有她自己说了算。”


这个回答似乎让姜宇辉陷入了某种记忆,散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手一松,“没想到青枭的少主还是个人道主义者。”


姜宇辉的反应陆尽言全部收于眼底,淡淡道:“废话说够了吗?”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的姜宇辉笑了一下,缓缓走到窗台边靠着,“她身上的那种毒素连名字都没有,只不过是蝎子不惜的要的小玩意儿。”


陆尽言眸色一凌,“你的意思是,蝎子在做某种毒素?”

“这我可没说!”


几乎是一瞬间陆尽言的眼里便浮现出一抹寒光,姜宇辉满意地勾起唇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抛了过去,陆尽言看都没看便稳稳接住。


“不过你可以自己去查。”姜宇辉冲陆尽言努努嘴,“既然陆少不喜欢感情牌,那我就来点实在的,钥匙我给你了,算是我的诚意,至于锁,恕我爱莫能助。”


陆尽言攥了攥掌心里冰凉的金属块,按姜宇辉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能解开张建雄那两个U盘的密钥,但U盘在警方手里,呵,他内心发出一声冷笑,“蒋峰刚让我背了锅,现在又让我去警察手里抢东西,你的算盘会不会打的太响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姜宇辉缓缓走过来,“你拿到的东西就是你的,放心,蒋峰还不知道我偷换了他的密钥,难道你不好奇,蝎子到底在做什么吗?”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只是装傻,不是真傻。”姜宇辉痞里痞气的一甩头,“都说了我岂不是没了价值,我还能走出这个大门吗?”


陆尽言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见面礼我收下了,能不能收到回礼,就要看姜少的表现了。”


主动给出线索,必然是想陆尽言帮他做事,跟蒋峰搭线便是他们的各取所需,除掉蒋峰是姜宇辉要做的第一步,而他目前能依靠的最强外力只有陆尽言。


姜宇辉笑嘻嘻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对方却只是垂眸瞥了一眼,收起密钥顺势双手插&进笔挺的西裤,微扬的下颚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睥睨,“合作愉快。”


嘶——姜宇辉越发觉得不对劲,明明是自己捏了人家的把柄,结果处处都被陆尽言压着一头,总觉得上次见面的时候陆尽言还有些顾忌,这次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一样?


无所谓地把手收了回来,但姜宇辉已经有了些不安,而这种不安在开门的时候再次给了他一记暴击。


“少......少爷。”


看着被打到妈都不认识的保镖,姜宇辉眉心直跳,表面淡定声音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少这是什么意思?”


陆尽言淡淡地牵起嘴角,“邵衡。”


邵衡立马松开还踩着那只狗头的脚,乖乖地跑过来站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言哥。


“干什么,不知道我和姜少正谈生意呢吗?”


陆尽言的话音听起来沉,其实一点气都没有,但邵衡还是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对不起言哥,他刚才说想切磋一下,是我没控制好分寸,请您责罚。”


“胡闹,这是你切磋的地方吗?!”


“属下知错。”


“还不给姜少道歉。”


“对不起,姜少。”邵衡老老实实地冲姜宇辉低头道歉。


旁边看了半天的姜宇辉脸早都绿了,这可是他花了不精力培养的人,结果就让这么一个......


“呵。”姜宇辉瞪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保镖,回头仍保持着微笑,“陆少,道上规矩可不是这样的,伤了我的人,就这么一句道歉,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陆尽言像是肯定的地嗯了一声,缓缓转身正对着邵衡,还没等姜宇辉反应过来,啪得一巴掌。


狠厉的响声瞬间贯穿了整个走廊,邵衡除了脸上迅速浮现的掌印,依然垂着眼睑,脚步纹丝未动。


......

......


一口气写多了,预告竟然还没到!阿言作之邵衡先小作一波。


热度过400双更吧,过不了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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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书若书

第二十一章

  《峥嵘》系列第三部持续连载中

  ………………………………

  周镇南被这句话给气笑了。

  “周定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全家人都盼着你读军校,可是你呢?你去干嘛了?”

  周定北的心里早就被后悔填满了,在满满当当的后悔中,又挤进一丝委屈。

  在哥哥这里,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周定北心里知道,无论哥哥怎么骂,他都是甘之如饴的。

  因为哥哥愿意训他,就代表愿意原谅他。

  “是我太叛逆,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哥,您怎么罚我,我都认的。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行,既然你想找罚,我就成全你。”

  周镇南自然是知道他弟弟是诚心认错的,话都说到这份上...

  《峥嵘》系列第三部持续连载中

  ………………………………

  周镇南被这句话给气笑了。

  “周定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全家人都盼着你读军校,可是你呢?你去干嘛了?”

  周定北的心里早就被后悔填满了,在满满当当的后悔中,又挤进一丝委屈。

  在哥哥这里,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周定北心里知道,无论哥哥怎么骂,他都是甘之如饴的。

  因为哥哥愿意训他,就代表愿意原谅他。

  “是我太叛逆,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哥,您怎么罚我,我都认的。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行,既然你想找罚,我就成全你。”

  周镇南自然是知道他弟弟是诚心认错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明白,那他手里的这把东西,就可以直接扔火堆里当柴烧了。

  只是,该给的教训一定要深刻!

  “去找条毛巾。”

  “是!”

  周定北不知道他哥让他找毛巾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为了堵他的嘴?

  带着疑惑周定北立刻转身,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新毛巾,马不停蹄的折回来,恭恭敬敬的将毛巾递给周镇南。

  周镇南没有接,继续道:“将毛巾对折,放在地上。”

  周定北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问,弯腰将毛巾铺在地板上。

  “鞋子脱了,还有长裤,站毛巾上。”

  周定北不敢耽搁,依言照做。

  周镇南是给了弟弟一些体面的,留了一条遮羞的裤子。

  周定北刚在心里感恩戴德,周镇南又握着他的家法开口了。

  “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个家,牢笼也罢,枷锁也行,你要叛逆,你想逃离,我都能理解。但是周定北,只要你身上留着周家人的血,该是你的责任,你就要给我挺直胸膛担起来!今天这块毛巾就是你的笼子,你要是踏出去一步,要么腿打断,要么就别认我这个哥。”

  周定北听了这话,顿觉毛骨悚然。

  他的双脚踩在毛巾上,要是不离开这毛巾,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责罚内,哪怕他调整站姿,都有可能走出毛巾以外!

  周定北内心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但是在同他哥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间,周定北就败下阵来。

  “知道了,哥。”

  “弯腰,手撑着膝盖。”

  到了这份上,周定北除了照做,别无选择。

  “现在来跟你算一算你的那些账。”

  那些?哪有那些?

  不就只有没有报考军校一条吗?

  周定北满心疑惑,却不敢质问。

  “首先,是爷爷的。”

  爷爷的?我哪里在爷爷面前犯过错?不等周定北继续思考,周镇南又道:

  “爷爷年纪大了,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是他栽培了父亲和叔叔,是他支撑起这个最初的军人之家,父亲还有叔叔,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个家庭变得枝繁叶茂。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爷爷的位置,你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拉爷爷下位,他十六岁参军,能走到现在,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可是你呢?你有珍惜过你的出身吗?普通人家奋斗一辈子才能拥有的地位,你出生就能够享受,你凭什么可以衣食无忧,凭什么可以坐享其成?你有为爷爷考虑,为这个家考虑吗?周定北,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

  从来周定北只觉得自己只是叛逆,没有走一条家里安排的路,却不曾想过,家里的长辈为他们付出了多少,才让他们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哥,是我任性了,我没有考虑到爷爷的感受,我认罚。”

  “五十下,自己报数!”

  周镇南没有讲太多,站在周定北的左侧,抬起手臂,家法朝着周定北的身后就是无情的一记。

  “啪!”

  真疼啊!

  家法刚离开,周定北立刻咬着牙报数,生怕速度慢了又惹他哥不高兴。

  家法没有要停顿的意思,周定北话音刚落不过三秒,身后又落下一记。

  “2!”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记!

  “3!”

  周定北可不敢喊痛,更不敢挪动分毫,虽然才挨了三下,可是需要他苦苦支撑着身体,这可比站军姿辛苦多了!

  戒尺虎虎生风,周镇南根本就没有给弟弟喘息的机会,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的挥在方寸之间。

  数变引起质变,虽然大部分的家法都是落在纯棉布料上,但是还是有一些板痕露在外面,虽然有重叠的痕迹,但也能清晰的看出整齐的边角,有的重叠着,有的位置靠下,显得挺孤单。

  周定北报出的数字越大,大口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疼吗?自然是疼的,可是他不敢躲,不敢挡,更不敢求饶。

  家法的数量越堆越多,痛感也越来越强烈,周定北在喊出50这个数以后,像是溺水刚被人捞上来一样,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尽管暂停了,可是痛感依旧延绵不绝的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身后的痛顺着血液钻进心里,钻进大脑里,钻进身体的每一处。

  “哥……”周定北喘着气,道:“我能擦一下汗吗?”

  周定北的额头湿漉漉的,这倒不要紧。

  最要紧的是手心,也是黏糊糊的难受,他怕一不留神手打滑,然后自己一个踉跄跌出去,鬼知道刚才这50下有多难挨,需要花费多少的忍耐力和体力,才能维持住姿势与戒尺硬碰硬的抗衡。

  可是这仅仅只是50下啊!

  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等着自己呢,周定北想想就绝望,这比他小时候凌晨五点起来跑十公里还让人绝望。

  周镇南没有为难他,伸手从一旁的抽纸中拉出几张递给周定北。

  周定北连忙起身接过抽纸,还不忘谢他哥。

  周镇南又抽出几张纸,走到周定北面前,替他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周定北愣了一下,一股子酸酸的感觉在鼻尖汇聚,他想哭。

  小时候,练完体能,他哥总是这样帮他擦汗。

  “哥……”

  周镇南没搭理他,手中的力道却暗暗加重,擦得周定北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周定北又低着头喊了一声:“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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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漫步

第一百十四章 流水洋洋若江河

当100分钟定时器响起的时候,乌恒璟觉得自己跪得快要昏过去。漫长的惩罚堆积起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乌恒璟拿起手机,给珞凇发过去一条消息:“先生,我写完《思过书》,也跪满一百分钟了。”


按规矩,他应该捧着写好的《思过书》主动去找先生,可是那一瞬间乌恒璟就是挪不动脚。

他不想去,他想,要先生来找他。


他不敢要的太明显,他期待着,盼望着先生能听出他弦外之音,然而,信息,没有收到回复。


乌恒璟度秒如年,他的心脏,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推移,一寸一寸地下沉,就在他绝望地站起来,想要捧着《思过书》主动去找人的时候——咔嚓!


门被打开的...

当100分钟定时器响起的时候,乌恒璟觉得自己跪得快要昏过去。漫长的惩罚堆积起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乌恒璟拿起手机,给珞凇发过去一条消息:“先生,我写完《思过书》,也跪满一百分钟了。”

 

按规矩,他应该捧着写好的《思过书》主动去找先生,可是那一瞬间乌恒璟就是挪不动脚。

他不想去,他想,要先生来找他。

 

他不敢要的太明显,他期待着,盼望着先生能听出他弦外之音,然而,信息,没有收到回复。

 

乌恒璟度秒如年,他的心脏,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推移,一寸一寸地下沉,就在他绝望地站起来,想要捧着《思过书》主动去找人的时候——咔嚓!

 

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先生来了,乌恒璟却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开心,他沉默地站着,垂着头不去看来人,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

 

小孩还x着身子,珞凇单手拿着一条毛毯——他方才没有立刻进来,便是去拿毯子了——轻轻关上门,朝他走去,却被小孩一声沙哑的“先生”顿住脚步。

 

“先生,”乌恒璟哑着嗓子说道,“您说过,为了不让学生对惩罚产生依恋,罚完以后即使要上药,也由专业医生来上,不能由先生来上。”

 

他扁着嘴,眼泪无声地、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下来,看起来那么脆弱,脆弱得一触即碎,就好像如果你拒绝他的要求,便是要他一整颗心都碎掉。

 

乌恒璟低低地问道:“今天是我的男朋友第一次吻我,我能让男朋友上药吗?”

 

珞凇还能说什么?

 

珞凇说了——“好。”

 

“好?”

乌恒璟低声重复着,上扬的语调表示疑问,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珞凇又走近一些,走过乌恒璟面前,一边将毛毯批到他身上,一边自然地说道:“闹脾气?”

 

毛毯很大,自肩膀盖下,在前胸交叉,整个身子都被遮住。

 

乌恒璟抿着嘴,没说话,珞凇顺手拿过小孩手中的《思过书》,一边看,一边说道:“今天罚得重,先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他没有说这样是对还是错,只是陈述事实。

 

然而,此刻乌恒璟心中积累的酸胀已如高涨的潮水,仅仅是陈述事实也足以击溃堤坝,倾斜而下。

 

“太崩溃了!”乌恒璟捂住脸,低声哭泣,“我明知道你不会哄我,我也完全理解你,但我就是——超级想让你哄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求你,更不愿放过我自己,可我就是很难过、很委屈,你让我怎么办?”

 

“不允许做的事情,纵使问一百遍、纵使以一千种不同形式来问,都要给出‘不可以’的回答——这是训诫者的必修课,”珞凇一边翻看《思过书》,一边说道,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乌恒璟说,“成为训诫者意味着,不可随心所欲、不能感情用事。”

 

乌恒璟显然能够理解他说的话,但是他垂着头,手掌在身侧捏成拳,像是极力隐忍着、压抑着什么,却终是压不住,低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就是想让你哄我,怎么办?我就是想要!”

 

珞凇手里拿着《思过书》,看着小孩。

 

小孩连同他的一身伤痕都裹在毛毯里面,只露出大片的锁骨,还有,通红的眼眶。

 

珞凇轻叹一声,说道:“一会儿想怎么上药?伏在床上,或是趴我腿上?”

 

没有要他回答,珞凇伸出手,轻轻拨弄青年额前的碎发,语调低沉而缓慢,像流利的大提琴:“你也可以正面坐在我的腿上,让xx悬空,我会一手揽着你,另一手替你上药。我会尽力上的很轻,但你仍然会感受到疼痛,疼得厉害,你便钻进我怀里;若是疼得非常厉害,大可以咬住我的肩膀。在上药结束以后,我会亲吻你的侧脸,奖励你的勇敢。”

 

珞凇向来很擅长言语勾勒。

 

惩戒时,他极其擅长用寥寥几句羞得人无地自容,如今他把这功夫用在哄人上,也是极好的。

 

乌恒璟跟随珞凇的话,沉浸到那个语境里,大提琴的音符如一汪温水,缓缓地淌过他的心尖,将那些裂痕一一滋润,他紧绷的情绪被舒缓开,然后——还未等他从语境中抽出来,只觉身下一轻,连人带毯被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

感谢 @朗月清风 、 @隰有榆杨 、 @云若秋汐... 、 @韭妖妖 、 @安之🌿 、 @流韵 、 @念念 、 @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 @léa 、 @Serein 、 @左程 、 @第九块糖 、 @枝词 、 @国宝 、 @wink wink 、 @T_vagabond 、 @方舟筅笙 、 @kongshadi纱 、 @风蚁 、 @赫赫のkarry 等超过100位朋友请我吃甜品,于是今天也请你们吃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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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精力充沛的brat乌  围着珞凇的归诫期问东问西  企图看先生出糗反被羞到落荒而逃》这件小事。


让我看看是哪些brat们也和小乌一样期待珞凇的归诫期?

今天的小乌就是明天的你们。

珞秉寒的凝视.jpg


若书若书

第十八章

  《峥嵘》第三部

  …………………………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尽管如此,大伙儿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牧连长皮鞋踩在水坑上,溅水水花,他大步流星朝着周定北所在的班级走过来。

  夏教官看到动静,较忙招呼同学站好。

  夏知节吞了吞口水,转身朝着牧野敬礼。

  解散的口令他听到了,可是今天这阵仗,他要是真解散了队伍,那才是可惜。

  牧野没有机会夏知节,盯着周定北的胸膛,看了好一会儿。

  周定北单薄的迷彩短袖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胸口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迷彩短袖底下,一定拥有标准的六块腹肌,这姿态,绝对不是军训这几天能够训练出来的,这孩子,该不会是退伍军人......

  《峥嵘》第三部

  …………………………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尽管如此,大伙儿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牧连长皮鞋踩在水坑上,溅水水花,他大步流星朝着周定北所在的班级走过来。

  夏教官看到动静,较忙招呼同学站好。

  夏知节吞了吞口水,转身朝着牧野敬礼。

  解散的口令他听到了,可是今天这阵仗,他要是真解散了队伍,那才是可惜。

  牧野没有机会夏知节,盯着周定北的胸膛,看了好一会儿。

  周定北单薄的迷彩短袖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胸口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迷彩短袖底下,一定拥有标准的六块腹肌,这姿态,绝对不是军训这几天能够训练出来的,这孩子,该不会是退伍军人吧?可这年纪也不太像啊!

  牧野盯了周定北好一会儿,周定北的眼神一点儿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牧野,最后,还是牧野做了退步。

  他转身对夏知节道:“让大家回宿舍休息,搞成这样下午还怎么训练?”

  “是。”夏教官听出了连长语气中的不悦,就连回话也乖巧了几分。

  牧野刚要走,又转身回来用手指点了点夏知节,道:“熄灯前来找我。”

  “是。”夏知节回复的不情不愿,他知道连长今天生气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他喊解散,才是真可惜。

  牧野走后,夏知节提醒大家解散后回宿舍洗个热水澡,下午的训练到此结束。

  周定北刚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哥!让我摸摸你的腹肌,刚才教官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说话的是站在他旁边的同学兼舍友。

  “你想挨拳头吗?给我松开!”

  周定北握着拳头警告,衣服却被舍友掀开,周定北连忙捂住,却根本没防住舍友的咸猪手。

  “好迷人的腹肌啊,哥再让我摸摸呗!”

  周定北摇摇头,懒得去计较这些,任由同学们胡闹。

  洗漱完毕,周定北握着手机,想加回周镇南,可是,他又不敢。

  他想跟他哥说一句对不起,大学生活虽然丰富多彩,但周定北心里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他是有些后悔的,后悔没有听长辈们的,大家对他都寄予厚望,可是自己却如此离经叛道,大家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周定北思来想去,最终拨通了周枫杨的电话。

  “爸。”

  “怎么了?乖儿子?”

  “没事……”

  周定北听到他爸的声音,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原本想说的话,这会儿像是突然失忆一样。

  “昂,生活费够用吗?大学生活愉快吗?同学们都好相处吗?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

  “没有,都好。”

  周定北咕哝着回了两句,他有些难以适应,他爸怎么不责怪他呢?哪怕骂他两句,他心里也会舒服一点啊。

  “爸……”周定北握着手机,声音有些颤抖,道:“我不读军校,您不怪我吗?”

  “我怪你能怎么办?怎么?兔崽子现在后悔了?”

  周定北垂着头,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可不是嘛,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就是做了错事吗?虽然是赌气,但他并不是不明理的。

  “有一点……”

  “军校不是唯一的出路。你要真的想进部队,大学生保留学籍,也能参军。”

  周枫杨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责怪的味道,这让周定北更加后悔了。

  “真的吗?爸,你不怪我吗?”

  周枫杨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嘴角都要翘到耳朵上去了。心想着,臭小子,我还拿捏不住你吗?

  “我是不怪你,但是,这么多人对你寄予厚望,你这样做,确实是伤了大家的心,尤其是你哥那边……”

  周枫杨欲言又止,随后,他提高声音道:“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啊!”

  周定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又忍住了。

  之前,家里的所有人都对他不报考军校的事避而不谈,今天是第一次,他如此正式的与他爸面对这个问题。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周定北总觉得问心有愧,尤其是面对他哥的时候。

  哥哥的责罚最难挨,可是周定北却觉得,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他哥。

  要不打个电话?

  周定北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身后一疼。

  “啪!”

  “北哥,该吃晚饭了!”

  靠!周定北一瞬间血压飙升,这群损友,胆子越来越肥了!

  被一群人围着勾肩搭背的往学校的食堂走,周定北心里想的却是两人成列,三人成排。

  要不,晚上给哥哥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手机在不在身边……

  毫无悬念,周定北拿到了军训标兵的奖状。

  他拿着奖状拍了照,然后将他哥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提交好友申请:“哥,我拿了军训标兵,给你看看奖状。”

  消息发出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石沉大海。

  周定北有些忐忑,无奈只好打电给他的外公薛青松。

  “乖孙孙,你终于想起外公了?”薛青松街道外孙的电话,很是惊讶。

  “外公……”周定北吸了吸鼻子,道:“我想你了。”

  “乖孙孙想外公了?怎么不读军校?是不是你哥他们都欺负你了?”

  “外公,没人欺负我。”周定北听到薛青松无限宠溺的话,鼻子又酸了。

  “没事,这事肯定是你爸的错,我已经收拾过他了!”

  “啊?您,您打他了?”

  周定北是知道他爸怕外公的,没想到的是,他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因为自己挨打,周定北顿时更觉得自己不懂事了。

  “哼,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他肯定没少折腾你,为老不尊,我看还是打的轻!”

  在这件事上,老爷子认定了是他爸的原因,周定北一时间也没办法解释这么多,连忙扯开话题。

  “外公,我想找我哥,可我联系不上……”

  “找小南?哦,我想想,哦,他手机被没收了。”

  “那他国庆回家吗?”周定迫不及待又追问。

  “应该回,国庆正常放假。”

  “知道了,谢谢外公,外公保重身体,外公再见!”

  周定北不等薛青松说什么,连忙挂断了电话。

  国庆,哥哥应该回家的吧?

  到时候再跟他好好道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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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份彩蛋:连长VS夏教官

独乐而鸣

《方寸星河》59

今天依然是甜甜的🍬。

——————↓

  陆尽言趴在地上,用来支撑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不得不承认,极致的疼痛的确能让大脑获得短暂的清醒。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瞬间浮现的两个字,紧接着感觉脖子一紧,人已经被薅着后衣领提起来,瞬间被拖出去两三米,膝盖一路磕着地板最终被甩在冰凉的瓷砖上。


  这栋回迁房不到八十平,卫生间里淋浴马桶洗手池毫无美感的挤在一块,洗澡能活动的范围小的可怜,而现在自己就跪坐在角落里,腿稍微一动就撞到了硬邦邦的马桶边。


  眼前闪过的花洒边缘有几片锈,对了,昨天还想着抽空个新的,这花洒时间久了出水不好,周围的几圈孔都堵了,水都被挤到中间跟个......

今天依然是甜甜的🍬。

——————↓

  陆尽言趴在地上,用来支撑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不得不承认,极致的疼痛的确能让大脑获得短暂的清醒。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瞬间浮现的两个字,紧接着感觉脖子一紧,人已经被薅着后衣领提起来,瞬间被拖出去两三米,膝盖一路磕着地板最终被甩在冰凉的瓷砖上。


  这栋回迁房不到八十平,卫生间里淋浴马桶洗手池毫无美感的挤在一块,洗澡能活动的范围小的可怜,而现在自己就跪坐在角落里,腿稍微一动就撞到了硬邦邦的马桶边。


  眼前闪过的花洒边缘有几片锈,对了,昨天还想着抽空个新的,这花洒时间久了出水不好,周围的几圈孔都堵了,水都被挤到中间跟个高压水枪似的。


  哗——!


  正想着,冷水迎面喷进鼻腔。


  “咳!咳!……”


  剧烈的呛咳和瞬间凉透的身体让他出于本能的开始躲,然而头发却被一把揪住,逼得他不得不仰着头。


  “哥……咳!”


  强烈的水流呛得他根本说不出话,眼前像是被罩了一层磨砂玻璃,只能看见靳扶舟模糊的身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密集的水柱仿佛利刃般刺过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错……咳,咳!我错了……”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的水声,在M国时,他曾被俘受了三天的虐待,烧红的钢筋戳至眼前都没能让他生出半分恐惧,然而现在只是被浇点水,却在这无言的沉默里彻底慌了,仿佛心被掏了一个窟窿,冷水蔓延进去又渗出来,留下刺骨的凉。


  仿佛没有尽头的寒意让身体逐渐麻木,他想,抱歉让您看见我这幅肮脏的模样,您一定厌恶极了,可那就是最真实的我,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何况是您。


  砰——!


  花洒被甩出去,本就质量不佳的材料当即摔断了头,剩余的水从管子里缓缓流出来,整个卫生间惨不忍睹,水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溢到了客厅。


  被淋透了的陆尽言瘫跪着止不住的呛咳,皮肤白的了无生气,裤子还挂在脚踝,每一滴从发尖掉落的水珠都狼狈不堪。


  “清醒了吗?”靳扶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口耑&息。


  陆尽言大口喘着粗气,根本无力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同样浑身湿透的靳扶舟向后疲惫地坐靠在洗手池上,咬紧后槽牙闭上了眼。


  累,他们都很累。


  过了好一会儿逼仄的空间里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陆尽言低着头一动不动,靳扶舟默默掏出手机。


  “喂,靳队?”


  通话开了免提,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扩音器穿出来,陆尽言呼吸一滞,他记得这个声音。


  果然下一秒就听靳扶舟道:“小柏,汇报一下任务进度。”


  “啊?”张小柏明显一愣,随后又传来一阵杂音,听起来像是车窗升降,他应该是在车里,“靳队,您不是请假了吗?我听贺法医说您病了,我本来想问问他还不让,严不严重啊?我们这边一切正常您不用操心的,您就安心养病……”


  “汇,报。”靳扶舟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哦……”张小柏虽然听起来有些迷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您让技术组复制的那两个U盘已经给到张建雄了,他现在按照计划在城里转圈呢,暂时没发现可疑人员靠近。”


  两个,U盘。


  陆尽言低垂的眼睑颤了颤,而后听靳扶舟继续问道:“闫厉的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呃……闫队长说那两个U盘里的内容可以拼合成一组数据,但是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解析,恐怕还是要咱们拿到密钥才行。”


  靳扶舟的眼神始终落在陆尽言头上,他知道他在听,“嗯,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没什么事,不用听贺风瞎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


  张小柏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雀跃,眼下靳扶舟实在没心情多说什么,匆匆挂了电话。


  “有什么疑问?”靳扶舟缓缓蹲在陆尽言身前问。


  “U盘是张建雄的护身符,您是怎么拿到的?”


  “不是只有你会耍手段。”靳扶舟冷冷地说道:“只要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颗弃子,他自然会重新找靠山,U盘就是他的投名状,我们警方还更有信誉,他巴不得有人能24小时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还有吗?”


  陆尽言沉默了片刻,“所以你们是想解析U盘里的资料,故意把他放出去钓鱼。”


  “对,张建雄不过是个供货商,红蝎在临海到底在谋划什么我们必须弄清楚,抓到他可能不难,但我要他永远翻不了身。”


  靳扶舟语声淡淡,但陆尽言却听出了一种坚定,那种坚定仿佛天生就长在靳扶舟的脊梁里,就算捏碎了骨头血溅三尺依然无法撼动半分。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我又错了。”


  “现在认错太早了。”靳扶舟站起身,目色沉沉地看着冷得有些发抖的人,“抬头。”


  陆尽言浑身一滞,视线沿着洇湿的裤脚缓缓向上,直到触碰到靳扶舟坚硬的下颚线便停下了。


  靳扶舟也不在意,只是问:“觉得自己脏透了,现在呢?”


  额角发梢的水还在一滴滴往下掉,陆尽言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哥,您为什么总是这么天真。”


  我脏的是心,您看到了,怎么还是不放弃。


  “这不是天真,是常理。”靳扶舟双手捧着陆尽言的脸,像是对待旷世珍宝般缓缓将他的头抬起来:“脏了就洗干净,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干净的那天。”


  陆尽言喉咙一哽,“那要是洗烂了呢?”


  “烂了就缝起来。”靳扶舟答的理所当然。


  良久,陆尽言眼眶一点点发红,“哥,我不想惹您不高兴,可自从我回来您就没舒心过。”


  靳扶舟眉头一皱,“又想挨巴掌了?”


  陆尽言蹭着靳扶舟的手摇摇头:“不是,有我这样的弟弟,您以后有够糟心的。”


  “我乐意。”


  靳扶舟顺手给了他一巴掌,很轻,随后瞥了一眼周围,“把这收拾干净,还有这个。”


  他抬脚踢了踢已然报废的花洒头,“给我换个新的。”


  陆尽言愣了两秒才道:“……是。”


  “要最好的。”靳扶舟已经转头走了,一边脱下湿透的上衣一边说道。


  大抵是没想到刚才的争执会是这样的草草结束,陆尽言呆呆地跪在原地,直到靳扶舟已经换了套衣服回来,看他还愣在那抬手把一套套新的丢过去。


  “还不干活?”


  陆尽言看着怀里的衣服睫毛颤了颤,然后慢慢扶着马桶起来,靳扶舟看他换好了又拽了条毛巾给他擦头。

动作简单粗【暴】,搓的陆尽言头皮都疼,跟小时候给他洗澡时一样。


  待毛巾被拿开,陆尽言突然使劲把头别了过去,靳扶舟假装没看到他那双湿润的眼睛,把毛巾随手搭在水池边。


  “给自己十巴掌再收拾,记着点疼,往后再口无遮拦就按这个数往上加,我就不信扳不过来你的毛病。”


  陆尽言的心思太重,不给他一个出口只会让他跟自己过不去,凡事都需要时间,靳扶舟不指望一次能有什么成效,但他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


  “用左手。”转身离开前,他说道。


  ……

  ……

  

  会好的。

  

  目前为止,靳扶舟大概是我笔下最憋屈的一个哥哥,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却为了阿言一次次破例,他知道阿言的不易,他知道要保住自己唯一的亲人有多难,但他也是个普通人,会有私心,会暴躁,会犯错,他心向光明,也势必要把阿言拉回光下。

  

  谢谢支持~

  

   

  

  

花椒一酒壶

蜃楼(七)①

(七)高程 醒〔如果线〕 ①

  程桑颢脸上的指痕消下去的第二天,高安买了两张去J市的机票。

  飞机穿过云层,高安闭上了眼睛,“累就睡一会儿,还要两三个小时。”

  “不累。”程桑颢看着窗外,“好容易能从屋里出来,我多看会儿。”

  高安闭着眼睛轻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爸。”程桑颢忽然凑到高安耳边唤了一声。

  高安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干什么脑袋凑这么近?”

  “您要带我去见谁啊?”程桑颢托着下巴咧嘴一笑,“咱们在J市的日程怎么安排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桑颢瘪嘴,说:“念念都在爷爷家玩了一周了…”

  高安这才...

(七)高程 醒〔如果线〕 ①

  程桑颢脸上的指痕消下去的第二天,高安买了两张去J市的机票。

  飞机穿过云层,高安闭上了眼睛,“累就睡一会儿,还要两三个小时。”

  “不累。”程桑颢看着窗外,“好容易能从屋里出来,我多看会儿。”

  高安闭着眼睛轻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爸。”程桑颢忽然凑到高安耳边唤了一声。

  高安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干什么脑袋凑这么近?”

  “您要带我去见谁啊?”程桑颢托着下巴咧嘴一笑,“咱们在J市的日程怎么安排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桑颢瘪嘴,说:“念念都在爷爷家玩了一周了…”

  高安这才笑起来,“想念念了?”

  “想啊。”程桑颢坐正,理直气壮地道:“全家就妈和念念对我最好…”

  “小兔崽子。”高安揪住他的耳朵笑骂:“我对你不好是不是?”

  程桑颢一双明亮的眼睛瞅着高安,意思十分清楚。

  揪着他耳朵的手多用了两分力。

  程桑颢:“……屈打成招?”

  又重了两分。

  “您对我最好。”疼得实在受不了,程桑颢向来能屈能伸,夸道:“我爸才高八斗谦谦君子虚怀若谷和蔼慈祥…”

  “治不了你了还。”高安松了手,顺便给他揉了揉耳朵,“疼不疼?”

  程桑颢摇头,“您不生气就行。”

  高安瞥了他一眼:“故意的吧?”

  “…嗯。”程桑颢揉了揉耳朵,似乎不大在乎。

  “闲的你。”

  一路上有程桑颢胡说八道,时间似乎快了不少。

  “在这边见到人该改口的改口。师叔还按以前叫黎先生,邬老师要改口叫伯伯,记清楚了?”

  程桑颢推着两个人的行李跟在高安身后往外走,应道:“您放心吧,就这么两个人我还能记不清楚么…妈呀…”

  随着他的惊叹,高安的脚步也是一顿。

  机场外的人群里,有一个年轻人举着一块纸板,上边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A市高教授”,许是怕在人群中不够显眼,纸板周围还用格外嗨皮的小彩灯围了一圈。

  “快快快,放下来。又不是不认识。”程桑颢三两步跑过去,伸手去夺纸板,“丢死人了。”

  年轻人看到他和身后的高安,咧开嘴一笑,“高老师好!”

  高安:“……好。”

  “你师兄没来呀?”年轻人一边帮着程桑颢往车上搬行李一边问。

  “没有。老师带我来也不是度假,有事办。”

  话音刚落,高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叫谁呢?”

  程桑颢转头,嘿嘿笑着给高安打开车门,“这不当着青珵呢么。”

  沈青珵笑了笑,轻轻撞一下程桑颢的肩膀,低声道:“恭喜啊。”

  上了车,沈青珵向司机报了黎松则的住址,然后转过头抱着副驾驶座椅的头枕跟高安说话。

  “老师嘱咐过了,直接带您和学长去师爷那里,这几天住就住在老师家,他要跟您好好下几盘棋。”

  “可以。”高安答应地痛快,问道:“你老师挺好的?”

  “挺好的。”沈青珵笑了笑,手指一动做了个拍棋子的动作,“天天自己快把棋盘盯出花儿来了。师爷下不过他就不爱跟他下,自己无聊的不行,还好您来了。”

  高安便笑,“那要让他失望了,我那点水平哪够他看。别人下棋是娱乐,他下棋就跟操演兵法似的。”

  夸得分明是邬毅凌,沈青珵却与有荣焉地挺胸抬头笑眯了眼。

  黎松则住的小院里种了许多花草,七月份盎然生机,姹紫嫣红半个院子,仅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呦,这是谁来了!”

  高安刚一进门,就看邬毅凌张开双臂分外激动地朝他走过来。

  “这也不用这么热情…”

  邬毅凌与他擦肩而过,一把揽住了程桑颢,“好孩子!上次跟你下了盘棋我可想你想到今天,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高安:“……”

  程桑颢小心地看了看他爹沉下去的脸色,谨记他爹的嘱咐:“邬伯伯好。”

  邬毅凌乐得差点把嘴角咧上天。

  隔着邬毅凌的笑脸,程桑颢看到高安蹲跪在黎松则面前不知在说些什么,黎松则沉吟一会儿,微微点头。

  尚未来得及收回眼神,便又看到高安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程桑颢点头回应,朝着邬毅凌躬了躬身道了声失陪。

  刚还搂着他分外激动的邬毅凌瞬间收起笑脸,神情严肃地抬手轻轻一推他的脊背,“快去。”

  程桑颢不明所以,微微紧了下眉头才跟上去,绕过客厅上二楼,进了书房隔壁一间屋子。

  这几年他曾跟随高安拜访过黎松则几次,连书房都进去过,却不知道黎松则的家里还有这样一间房——顶到房顶的书柜,靠窗放的单人床,墙角的供桌上放了一张照片,摆着时令鲜果。

  “这…”程桑颢看到照片上的人,瞬间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跟在高安身后直直跪下,工整地三叩首。

  “程桑颢是个很好的孩子,天分极高,聪明努力,尊敬师长。”高安抬起头,挺直脊背对着照片上的人低语:“他幼失怙恃,一路长大并不容易,如今虽然被我收养,但这份庇护总归来得有些迟了。请师爷多护佑他。”

  跪在他身后侧的程桑颢微微垂下眼睛。

  “起来吧。”高安站起来,朝着程桑颢伸出一只手。

  程桑颢慢慢地站起身。

  “爸。”走到楼梯口,他低低叫了一声。

  高安回过头。

  “谢谢您。”程桑颢跪下,只敢低头看着地板上被阳光拉到眼前的影子,“我知道,这么多年黎先生从没有让我来见过荀公是因为他不认可我。我也知道今天能上来是您替我作了保。我不敢保证以后一定如何,但我,真心实意求您给我点儿时间。”

  高安静静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莫名害怕想要抬头的时候才走过去,再一次伸出手:“走吧,别乱跑。”

  程桑颢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伸出双手放在面前的掌心里,笑,“我跟着您。”

花椒一酒壶

蜃楼(三)②

(三)高程 如果 ②

  巧言善辩如程桑颢,在这一刻竟然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只在疼痛间隙低声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情…真的没告诉我。”

  他苍白的重复没有起到作用,身后的板子还在不停地砸下来,一次重过一次。

  他从直挺挺地跪着到双臂抵墙弯下腰,到不可控制地扭ζ动躲避。

  高安暂停,看他渐渐停下挣ζ扎,抬手又是极其狠厉的一下。

  “跪好了!”

  程桑颢哆哆嗦嗦地掰直身体,牙齿战战,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老师…不知不罪啊…”

  火上浇油一般,再砸上身的板子让程桑颢差点当场咬舌,紧皱着眉毛咽下已经呼出一半的疼,识时务地跪正。

  “别生气,老师…...

(三)高程 如果 ②

  巧言善辩如程桑颢,在这一刻竟然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只在疼痛间隙低声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情…真的没告诉我。”

  他苍白的重复没有起到作用,身后的板子还在不停地砸下来,一次重过一次。

  他从直挺挺地跪着到双臂抵墙弯下腰,到不可控制地扭ζ动躲避。

  高安暂停,看他渐渐停下挣ζ扎,抬手又是极其狠厉的一下。

  “跪好了!”

  程桑颢哆哆嗦嗦地掰直身体,牙齿战战,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老师…不知不罪啊…”

  火上浇油一般,再砸上身的板子让程桑颢差点当场咬舌,紧皱着眉毛咽下已经呼出一半的疼,识时务地跪正。

  “别生气,老师…”他分外艰难地说,“我做错了,都是我的错,您打,别生气。”

  “你认错,不就是因为我生气了打得疼了?”高安哼一声,忍下火气,戒尺在他身上敲了敲,“转过来。”

  程桑颢缓了一口气,扶着墙慢慢挪过去,眼神低垂落在老师的膝盖上,一言不发。

  高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向来阳光的孩子此刻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狼狈,刘海被汗湿了趴在额头上,眼眶红着,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开口,仍旧是冷冷的声音:“委屈你了?”

  程桑颢默了一秒,抬头觑着老师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高安怔了怔,然后一笑——活活被气笑了,从桌子后面把椅子拖过来坐下,戒尺杵在程桑颢眼前的地上。

  “说吧,怎么委屈你了。”

  程桑颢犹豫一瞬,还是说道:“我不是跟您喊冤,也不是闹脾气。我自问,这次真没我什么事。以前因为我惯于逢迎讨好别人,您打我罚我,我心甘情愿。我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我的性格问题。如果这次还是我主动招惹的,您打死我都活该。可是…我没有啊,他来打招呼我也不能不理,给我讲政策我也不能不听,但我没有做什么意向性的回应,怎么…怎么就罪大恶极了啊?”

  高安听完了他的理由,沉默了许久,久到程桑颢以为老师不会再理他的时候才听到回应。

  “程桑颢,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

  程桑颢一个激灵,低头俯身,两条手臂直直地撑着地板,十分乖顺的姿态。

  “你可以编出一个借口来骗我,但你怎么可以拿这个理由去骗你自己?你可以说这次不是你主动,但你怎么能忽略掉,正是你从前一次一次的主动才有这次人家竟然想要保媒拉纤的结果?你自己说的这些,你扪心自问,竟然真的信吗?”高安低头看着他,怒其不争。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程桑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缺你吃穿了还是限制你求学了,你要去爬别人家的竿子,就不怕到百尺竿头掉下来摔到吗!你以为他给你保媒拉纤是什么好事?那是裹着糖衣的毒药!程桑颢,真要任由你自己欺心诳己地下去,真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让我怎么跟你早逝的父母交代?你告诉我怎么交代?”

  高安伸手,看似温柔地揉了揉面前低垂的脑袋,说道:“你要我百年后去告诉他们,真不好意思,交到我手上的儿子我既没有教好也没有照顾好。是不是?”

  这话沉重,程桑颢惶惶摇头,“是我的错。”

  “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高安收回手,肃了神色,“跪直,不要为了让别人消气就扔掉骨气。”

  程桑颢依言跪直身体,抬起眼睛看着他的老师。

  “您说的对。”他说,又抿了抿嘴唇,继续道:“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我已经被自己欺瞒惯了。可能是因为从前,不看人脸色、不卑躬屈膝讨好别人就没有饭吃活不下去。可能是因为,穷日子过多了,对现在的生活总觉得不真实,想为自己谋求更多东西才有安全感。可是我没有想走错路,老师,真的没有想。”

  说到此处他停下来,微微笑了笑,“不瞒您说,那天他们聊起一则新闻,男的家暴,妻子家里出了十几个表兄弟去上门打架。我忽然就想,我可不能离您远了,将来要是有人敢欺负念念,我还得提着棍子去给我妹出头呢。”

  高安也是一笑。

  “老师,您信我。”程桑颢抬头看着老师,“我真的没有想走错路。我也不想带着一身肮脏去见我爸妈,我也想改我的毛病,但中毒太久拔毒太难,您给我时间,可以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两个人的思绪都飘到很远的地方。

  程桑颢想起父母在世的时候家乡的稻田,夜晚天穹上闪闪的碎星,还有蹦蹦跳跳奔向炊烟的小男孩;也想起父母突然过世,他一个人守着两间空荡荡的土房,屋子里再也没有一丝热气;继而想起村里一个关系很远的亲戚招呼他去家里吃面,被那家的叔叔冷嘲热讽,两个弟弟偷偷往他碗里拌锅底灰。

  不知不觉眼泪盈了满眶,他紧紧闭上眼睛。

  “过往太苦了,老师。”他喃喃地说,“我害怕。”

  高安亦停止了思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了。”

  一顿皮开肉绽的狠打之后,程桑颢也没想明白老师那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师母出差回家,晚饭之后老师和师母在主卧长谈,第二天早饭后把他叫到书房。

  程桑颢从没有在书房里见过这副场景——圆几旁的两个沙发上,分别坐着眉眼温润的老师和浅笑温柔的师母,格外正式庄重。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桑颢。”高安道,“你怕我给你的安全感只有这几年,你怕走出学校之后还是从前那样两间房一个人的孤苦生活,你怕你没有遮风挡雨的港湾。”

  程桑颢咬了下唇角,没有说话。

  “我跟你师母商量过了。正式的手续如果你需要,我们就去办。如果不需要,我们以后也定然不会反悔。”

  这话不清不楚,程桑颢疑惑地蹙了蹙眉,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手续啊?”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一直知道。在我和你师母心里,一直觉得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实质是一样的,并且年龄差说大也没有大到那个地步。但既然你会因为没有依靠而害怕,会慌不择路不由自主,那就至少让你明白你有所依靠。”高安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又转向程桑颢,说道:“先改个口吧。”

  程桑颢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师,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师母。

  半晌,向前两步直挺挺跪下,俯身磕头:“爸!”

  转动方向,又磕一个头:“妈!”

  

倾城穆梓彧

是的,我又要来训粉了


事情是这样的:

  《罚罪》里饰演唐绍文的演员在直播,和粉丝连麦,我就去连了。我上麦之后,评论区一堆人说看过我的小唐同人文,他直播间拢共七八十人,我看到不下十条说我写文的。

[图片]

  咱就是说,你们这样搞得我真的有一点点紧张,差点忘了要聊什么话题🙊

  这还没到重点,最后的重点是,这个演员后来大致说“你们在LOFTER上的文,我发小发给我了,社死,真的社死,太夸张了,我死也想不到写那些,你们不要写了。我知道泥塑,也理解二次创作,但不能那么过分。”吧啦吧啦的……

  我在这一秒,真的有脸红到。

  当然我冷静分析后,他发小看的是字母,我纯小圈,应该看......

是的,我又要来训粉了


事情是这样的:

  《罚罪》里饰演唐绍文的演员在直播,和粉丝连麦,我就去连了。我上麦之后,评论区一堆人说看过我的小唐同人文,他直播间拢共七八十人,我看到不下十条说我写文的。

  咱就是说,你们这样搞得我真的有一点点紧张,差点忘了要聊什么话题🙊

  这还没到重点,最后的重点是,这个演员后来大致说“你们在LOFTER上的文,我发小发给我了,社死,真的社死,太夸张了,我死也想不到写那些,你们不要写了。我知道泥塑,也理解二次创作,但不能那么过分。”吧啦吧啦的……

  我在这一秒,真的有脸红到。

  当然我冷静分析后,他发小看的是字母,我纯小圈,应该看不到我头上,这让我略略放了心。

  

  所以,我亲爱的粉丝们,非常荣幸大家喜欢我,但咱们真的圈地自萌吧,球球大家了


最后,当然,如果他的发小真那么意外是我的粉丝的话,能不能给我要个签名照呀🙊

云川漫步

第八十七章 荒漠月似钩

“传……传瑞哥?”

乌恒璟听见声音不对,转头看清来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慌张地想要遮蔽,却发现裤子根本不在自己手边。


季蕴心不慌不忙地走进屋内,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条毯子丢过去,正正盖住人下半身,调侃道:“别慌,进门时我闭着眼呢。秉寒的人,我可不敢看。”


乌恒璟问道:“我先生呢?”


“你先生有急事要出去,所以拜托我来照顾你。”


乌恒璟又问:“先生……去做什么了?”


季蕴心听到这话,像是有些惊讶,反问:“他没跟你说吗?”


乌恒璟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没说”两个大字。......

 

“传……传瑞哥?”

乌恒璟听见声音不对,转头看清来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慌张地想要遮蔽,却发现裤子根本不在自己手边。

 

季蕴心不慌不忙地走进屋内,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条毯子丢过去,正正盖住人下半身,调侃道:“别慌,进门时我闭着眼呢。秉寒的人,我可不敢看。”

 

乌恒璟问道:“我先生呢?”

 

“你先生有急事要出去,所以拜托我来照顾你。”

 

乌恒璟又问:“先生……去做什么了?”

 

季蕴心听到这话,像是有些惊讶,反问:“他没跟你说吗?”

 

乌恒璟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没说”两个大字。

 

“或许是来不及解释,”季蕴心难得沉吟片刻,才说道,“别想那么多,你先休息。你静心思过、养好身子,就是为你先生分忧。”

 

像是不愿他多想,季蕴心话锋一转,语气重归调侃:“脸怎么这么红?还在害羞?”

 

他说着,顺手就去探他的额头,不料触手一片滚烫,季蕴心顿时收起笑脸:“你发烧了?”

 

乌恒璟脑子懵懵的,他又疼又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昏沉是因为发烧,迷茫地问道:“什么?”

 

原来这孩子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季蕴心叹道,难怪呢,按说珞秉寒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扔下发烧的孩子就跑。

 

“放心,挨打发烧是正常的事,睡一觉就好了,”季蕴心淡道,眼神扫过小孩面前写了潦草几行的检讨,“检讨书不急着写,你发烧了需要静养,若是你先生在场,也一定不会为难你。我让黑阁送退烧药来,我先给你身后上药。你是自己去房间,还是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走就好。”

 

乌恒璟说道,撑着案台就要站起来,可这一动,牵到他身后的伤,痛得他腿一软就要跌倒,季蕴心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起来,顺势打横抱起,数落道:“你说你这孩子,逞什么强?不能走就直接说,你学谦哥以前挨罚,都是我帮他上的药,也不见脸皮这么薄的。”

 

乌恒璟脸红了个透彻,索性闭起眼睛当鸵鸟,心想,学谦哥以前挨打肯定不是像他一般没皮没脸地挨——若是季蕴心能听到他心里话,恐怕会嘲笑一句,你想多了,你学谦哥以前挨打比你惨多了。

 

 



 

回到房间,季蕴心给他上了药又量了体温,38.1度,微烧,嘱咐他自己就在隔壁客房睡觉,好好休息,有事叫他。

 

然而乌恒璟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又梦到了那间学堂,由四合院改造,褐柱青瓦、古色古香。

 

只不过这一次,学堂里面空无一人,他走进去,大声喊“先生”,无人应答,他疯了一般的到处翻找,可是找遍了每间屋子,哪里都找不到先生。

 

他又急又怕,猛然转身,只见先生的笔墨纸砚,孤独地摆在桌案上。乌恒璟走过去,看到桌上放着一封写了一半的信,抬头是“吾师”,信的内容写着“与吾师一别数载,日夜思念,每见小璟,倍思吾师,然除却巫山非云也”。

 

白月光。替身。

 

替身。白月光。

 

我只不过是他思念老师的寄托……

 

乌恒璟只觉得天旋地转,屋内忽然出现一名布衣小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着小童的手,急促地问道:“段华卿呢?段华卿在哪儿?!”

 

然而小童狠狠推他一把,将他推翻在地,厉声呵斥:“放肆!师尊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乌恒璟不依不饶:“你师尊在哪儿?”

 

小童怒道:“你是何人?师尊的事,为何要告诉你?”

 

“我……我是……”乌恒璟失魂落魄,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在那空白的缝隙间,挤出一个名字来,他踉跄着站起来,喃喃自语一般,“对,我是珞凇的学生!你告诉我,珞凇在哪儿?你师尊在哪儿?”

 

小童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说话的可靠性,才答道:“师尊和珞先生出门远游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童突然尖着嗓子叫道:“他们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

 


 




 

乌恒璟一下子被那尖叫惊醒。

 

他醒来才意识到,泪水早已浸透枕套,他打开床头灯,摸到自己一身汗。

 

乌恒璟颤抖着吐出一股气,去摸床头的耳温枪,一量。

 

季蕴心说的没错,果然一夜睡去,异常的热度便能褪去,身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乌恒璟拿起床头的手机瞄了一眼,又面朝下扣在床头柜上。

 

清晨六点零七分。

 

时间还早,可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宣告着,先生,竟是一夜未归。

 

这是珞凇第一次,罚完之后没有照顾他。

 

先生去了哪里?他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值得一夜不归?

 

尽管能从电话中听出事情的急迫和紧要,尽管先生特地安排了季蕴心来照顾自己,乌恒璟的心中还是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那个噩梦像是某种邪恶预言,预告着他即将失去先生。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如蛆附骨,无法摆脱。

 

嗡——

 

屏幕朝下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一次。

 

乌恒璟心上也是一颤。

 

莫非……是先生听到了自己的腹诽,给他发消息了。

 

乌恒璟一咬唇,手伸过去,触到手机,又缩了回来。

 

万一……不是呢?

 

嗡——

 

手机又震一次。

 

乌恒璟喉间一滚,手指神差鬼使地伸过去,在即将碰到手机的那一刻,手机又是——嗡!

 

乌恒璟一惊,手指触电一般弹回来。

 

他眨眨眼,盯着手机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确信那部手机不会再响起之后,才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手机。













————————————

感谢 @隰有榆杨 、 @韭妖妖 、 @爆闪椰椰 、 @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 @笙箫 、 @与山(神仙产出都看到了会按时间顺序挨个回复我爱大家) 、 @枝词 、 @国宝 、 @是寸寸 、 @幽灵 、 @kongshadi纱 、 @Fiona 、 @ㄣ木雨心╰☆ 、 @🍀 Shmily 、 @小新 、 @寄望 、 @Y U 、 @XiaoGloria 、 @XiaoGloria 、 @顾希 等超过100位朋友请我吃甜品和请小乌吃刀子!


感谢所有投喂粮票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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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结局见!


附赠彩蛋一枚——《当乌恒璟假装鸵鸟被抱回卧室却碰到珞皓然的社死瞬间》以及《小脆皮惨遭季蕴心嘲笑的悲催故事》


home爱了

《至远》第117篇

昨夜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按照当地习俗,今早十点前就得发丧。

所以,史庄连替师父守夜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机会在漫长而寒凉的晚上,安静地想一些往事,将凌乱纷杂的心绪收拢回来。

白幡高举,他跪在送葬的队伍里,倒退着走,三步一叩首,好几次哀痛欲绝到需要旁边的师兄弟搀扶才能起来。

本就年迈的师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身心俱损,全然无法站着参加仪式。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亲爱的老伴在哀乐声中被抬出了熟悉的院子,再穿过熟悉的巷子。

这一去,往后可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无数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自发前来送行,谁都知道老郭是个好人。

把人送进炉子,很快就化成青烟。殡仪馆的人还算敬业,特地将骨灰盒抱出...

昨夜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按照当地习俗,今早十点前就得发丧。

所以,史庄连替师父守夜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机会在漫长而寒凉的晚上,安静地想一些往事,将凌乱纷杂的心绪收拢回来。

白幡高举,他跪在送葬的队伍里,倒退着走,三步一叩首,好几次哀痛欲绝到需要旁边的师兄弟搀扶才能起来。

本就年迈的师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身心俱损,全然无法站着参加仪式。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亲爱的老伴在哀乐声中被抬出了熟悉的院子,再穿过熟悉的巷子。

这一去,往后可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无数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自发前来送行,谁都知道老郭是个好人。

把人送进炉子,很快就化成青烟。殡仪馆的人还算敬业,特地将骨灰盒抱出来,打开盖让他们确认。

“老先生应该身体不错,干干净净的,骨头都是灰白色,没什么杂质。”

八宝山不远,就在一片废弃的公路后面,以前他们常常瞒着师父来这里飙车。

史庄那炉火纯青的漂移本事就是在这里练成的。

山不高,坡也不陡,送葬的人陆陆续续返回去了,只留下至亲们,送他入土。

史庄独自远远地站着,无心跟任何人交流,他默默地望着骨灰盒放进去,填土,封盖,将眼睛擦了又擦,无助到了极致。

再没人听他说那些没大没小的话了,再没人听他的唉声叹气和阴阳怪气,没人听他的高高低低和东一句西一句。

是这个男人见证他从男孩变成男人,也是这个男人,总是拿他还当个孩子。

杜若君被其他人照顾着,等在山下的车里,她看到史庄那么伤心,也为之难过不已,后悔这一路上应该宽容一点。

小宝毕竟还是个孩子,情绪大起大落。刚才还哭得让人以为是亲爷爷走了,这会已经和其他小朋友混熟,你追我赶地在空地上打闹。

葬礼办完,大家在塑料布搭的简易帐篷里吃大锅饭。

烟头扔了一地,酒瓶也倒了一地,史庄也参与进来,一支接一支地抽,一瓶接一瓶地喝,仿佛要把这辈子没抽的烟一次性抽完,把这辈子没喝的酒喝尽。

小宝从邻桌凑过来,推推他,说,“妈妈让你别喝了。”

他脸上染着红晕,醉眼稀疏地看着儿子扭曲的脸,呵呵,呵呵地傻笑了几声,两手将他拉过来,含糊不清地说,“我没喝多。”

他不知道自己的嗓门有多大,也不知道身上的酒气有多重,儿子尴尬又被熏着似地别过头,想挣扎出去,却被抓得紧紧的。

杜若君赶紧停了筷子,挤过来,要牵走儿子,先回宾馆。

谁知史庄突然“腾”得站起身,拽住小宝,大着舌头问,“你,你…你干嘛去?”

师兄弟们都看过来,以为俩口子吵架了,杜若君低声说,“他要午睡,我俩先过去。”

“不准走,”史庄另一只手扔掉了筷子,扯住了杜若君的胳膊,“你不能走,谁都不准走。”

旁边地兄弟笑着站起来,轻轻推了史庄一把,“喝多了吧你?弟妹说回去歇歇,你吃你的呗。”说着帮忙想分开史庄的手。

没想到史庄拽得更紧,连同晃晃悠悠的身子都要扑过去。

周围立马又急忙站起几人,关心但也都看笑话似的架住了史庄,让杜若君和儿子离开了。

史庄重新被按回座位上,两眼发直,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说着说着,重心突然不稳,脚下不知道踩到个什么,塑料凳一歪,他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人们看清状况,都笑得前仰后合,好心过来扶他,他却打了这个打那个,凶巴巴地不让人碰。

“行行行,随他去,都别管。”

大家索性就不理了,由他在地上坐着。史庄更绝,将空酒瓶踢开,直接躺了,望着广西清朗的天空。

心中有些怨恨老天爷。

俗话说,生要晴,死要淋。师父这么好的人走了,你咋都不下点雨呢?你是不是瞎了眼。

怨着怨着,竟然就睡着了,开了三天两夜的车,他早就到了极限。

睁眼时,已是夜里,他发现自己躺在单人床上,这间屋子格外熟悉,仿佛以前住过。

他爬起来,想找水喝,打开门后,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对面老旧的实木柜上,摆着黑色的相框,还有两根插电的红烛稳定地发着光。

这是师父家。

大家是特意将他背过来的,安置在了侧卧。

今晚,屋外走廊里的灯会彻夜开着。

人们相信过世的人入土的第一天夜里会回家看看,要留着灯,照路。

史庄呆呆地望着相片,悄无声息地跪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地说,“原谅我,师父,我好想你啊。”

不知哪里来的风,烛光晃动,慢慢又停了。


花椒一酒壶

绕松杉(第六章 ②)

第六章 ②

  到最后洛昭也没能如洛屿所愿完成他今天为弟弟做的计划——小朋友实在太折腾了,这一整天就不能安安生生坐下来待半个小时,不是渴就是饿,要么就想上厕所。

  洛屿无数次咽下了滑到嘴边的“懒驴上磨”。

  到晚上八点半,洛昭小朋友才写了五页语文、五页英语和一页数学,离洛屿的要求还剩四页数学和一篇日记。

   洛屿单手撑着下巴,懒懒的,“别想着到点儿就能睡觉啊,今天必须写完我跟你说的那些。”

  “啊?”洛昭一瘪嘴,一副双眼迷蒙的模样,“可是我真的好累好困呀,今天都没有休息…”

  “从早上九点四十坐下到现在,出去九回拿吃的,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阳台蹦了四回,......

第六章 ②

  到最后洛昭也没能如洛屿所愿完成他今天为弟弟做的计划——小朋友实在太折腾了,这一整天就不能安安生生坐下来待半个小时,不是渴就是饿,要么就想上厕所。

  洛屿无数次咽下了滑到嘴边的“懒驴上磨”。

  到晚上八点半,洛昭小朋友才写了五页语文、五页英语和一页数学,离洛屿的要求还剩四页数学和一篇日记。

   洛屿单手撑着下巴,懒懒的,“别想着到点儿就能睡觉啊,今天必须写完我跟你说的那些。”

  “啊?”洛昭一瘪嘴,一副双眼迷蒙的模样,“可是我真的好累好困呀,今天都没有休息…”

  “从早上九点四十坐下到现在,出去九回拿吃的,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阳台蹦了四回,真上厕所三回,还有四回说累了要缓缓中午吃完饭睡了两个多小时,晚饭磨叽了四十分钟才吃饭,又吃了半小时水果。”洛屿掰着指头给他数得清楚,低头问道:“你还要怎么休息啊?”

  安静了两秒,小朋友又瘪嘴,“我还是个小孩子…”

  可能是隔离期间相声听多了,听了这话洛屿差点儿下意识给他弟弟秀一段《八扇屏》¹。

  强忍住背贯的欲望,洛屿平心静气:“但是今天早上哥哥是不是就跟你说必须写完这些才可以休息?”

  小朋友眼泪汪汪。

  “不要卖萌,没用的。”

  洛昭:……QAQ

  洛屿粗略翻了翻数学练习册,微叹一口气:“你今天要是能乖乖写三个小时,现在早就可以玩了。听话,剩下这点儿一个半小时怎么也写完了,写完咱们就睡觉,好不好?”

  “明天再写嘛…”洛昭站起来蹭过去,摇了摇他哥哥的手臂,继续卖萌,“哥哥,明天嘛…我明天不玩了。离开学还有好久,写得完。”

  “不行。”洛屿冷了脸,“这和什么时候开学有关系吗?你这什么学习习惯,写个假期作业都浑身难受,你平时学习能自觉吗?”

  “你好凶…”洛昭小小声。

  洛屿蹙眉看着他,面色阴沉,“说什么?”

  洛昭抬头看了看他哥哥,重复道:“你好凶…”

  洛屿实在忍不了他这样磨叽,一只手把洛昭拽过来,几巴掌甩他屁股上。

  “我跟你玩呢啊?半个月前是不是就跟你说小心我揍你?”

  连着几巴掌直接把小朋友拍懵了,隔了好几秒才感受到炸开一般的痛,“哇”的一声嚎开了。

  洛屿板着脸看他,“哭!小男子汉哭什么哭!”

  “你打我!”小朋友指控一句,愈发伤心,嗷一声哭得更响了,直接惊动了客厅看电视的亲妈。

  亲妈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怎么了?”

  “没事,没事妈。”洛屿朝着他妈摆手,“看您的电视吧,没事。”

  洛昭嚎得能把房顶掀起来了,要是能安心继续看电视那估计也不是亲妈。

  洛屿叹了口气,把小朋友拽进怀里搓脑袋,“不哭了啊,不哭了。哥哥吓到我们了,摸摸毛,摸摸毛…”

  良久,小朋友终于喊的没那么响了,在他哥哥怀里抬起脑袋,抽着鼻子问:“那可以明天再写吗?”

  洛屿严肃地摇头,“不可以。你学过明日歌,怎么背的?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对吧?”

  小朋友低头,撅着嘴玩他哥的衣摆。

  “怎么了?”洛屿弯腰,勾着个脑袋跟他弟弟对视,“寻思什么呢?”

  小嘴一张,声音低低的,“我不想写了,我累了。”

  “你别想推到明天。”

  “你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洛屿气得一笑,食指顶着小脑瓜让他抬起头,“谁拿写作业欺负人啊?你别跟别人学那不分好歹的劲儿。坐那儿写去!我陪着你,什么时候写完咱什么时候休息。你要磨蹭一晚上我就陪你通宵,我无所谓。”

  洛昭稚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他认真地看着他哥哥,辨别这话是不是真的。

  结果并不如他所愿,他哥似乎真的做好了跟他杠下去的准备。

  小朋友突然非常委屈——我今天累了不想写了不可以吗?明天再写不还是一样的!假期写完就行了呗,又不是明天就开学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里逐渐蓄起泪水。

  “少给我哭啊,我不吃你这套了。再哭我还打你。”

  洛屿并不知道这句话会成为眼下情境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看见小朋友哇的一声嚎出来,一边哭一边喊——

  “我不!你欺负我,我不要再理你了!”

  “你不理谁了?”洛屿蹙眉,伸手试图把小朋友拽进自己怀里——但并没有成功。他耐下性子,温和地道:“这种话不可以乱讲啊。怎么能不理哥哥呢?”

  他的温和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小朋友一句话不说,哇哇哭着跑回自己屋里,嘭一声关上了门。

  洛屿转头,看向自己卧室对面房间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

  内心说不尽的酸楚。

  不知该去安慰哪一方的洛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你也别太跟昭儿较真,”她最终还是选择哄更能好好沟通的洛屿,道:“昭儿还小呢,非必须的事情你该让一步就让一步。”

  “别的事我什么都会让着他。但学习上什么是非必须的事啊?”洛屿苦笑,“他都十一了,写个作业还不安分,磨蹭来磨蹭去。这不是认知问题,就是习惯没养好。要等他自己纠正过来这坏习惯,得等到哪年去?”

  他顿了一下,站起来,眼眶通红地提高了音量,不知是说给一墙之隔的洛昭听还是说给谁听:“像我似的,等到读了大学读了研究生才被老师逼着改毛病改学习习惯吗?天底下有几个大学老师管你这个啊!”

  洛夫人默,良久,又叹一口气。

  洛屿也实在不忍心让年事已高的父母操心,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家居服,同着充电器一并放进包里。

  缓和了语气:“妈,您哄哄昭儿,劝劝他吧。我…我有点事要出去两天,去朋友那儿住两天。”

  洛夫人拽住了他,满脸焦急,“哪有事会这么突然。你躲着做什么,亲兄弟哪能因为这种事隔了心啊?”

  “不会,您放心。就算天大的事我也不会跟昭儿隔心,那是我弟弟呢。”洛屿摇了摇头,又是苦笑:“我只是刚意识到…原来这些话这么伤人。”


【最近有点忙。两千字大更作为弥补。】

【对标注了角标  ¹  的内容不太理解的可以看彩蛋,篇幅稍微有点长,就不在正文下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