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局
久等,回来了!很干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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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岿这几帖剩下的安神散全开给了楚怜生,边境战事吃紧,城内粮食告急,西斯汀岛四面环海,天然的孤城。
郑则在外出征,压力都压在了楚怜生一个人身上。陆岿百试不爽的安神散,到楚怜生身上却失效了,本来就诸事繁多,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还睡不熟,疯狂的做恶梦。
西斯汀岛下了暴雨,清晨乌云遮日,这点光透过窗帘缝隙,还是把楚怜生弄醒了,看了下表七点整。
楚怜生推门出来,就看见路远在客厅转悠。见他起床,走过来叫他:
“爷。”
楚怜生一眼就看出他有事:
“怎么了?”...
久等,回来了!很干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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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岿这几帖剩下的安神散全开给了楚怜生,边境战事吃紧,城内粮食告急,西斯汀岛四面环海,天然的孤城。
郑则在外出征,压力都压在了楚怜生一个人身上。陆岿百试不爽的安神散,到楚怜生身上却失效了,本来就诸事繁多,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还睡不熟,疯狂的做恶梦。
西斯汀岛下了暴雨,清晨乌云遮日,这点光透过窗帘缝隙,还是把楚怜生弄醒了,看了下表七点整。
楚怜生推门出来,就看见路远在客厅转悠。见他起床,走过来叫他:
“爷。”
楚怜生一眼就看出他有事:
“怎么了?”
路远吞吞吐吐,楚怜生眯眼说:
“你还能瞒我不成?前线出事了?”
路远疯狂摇头说:
“没有没有!队长那边一切顺利,是秦琼,您之前叫他将楚家粮仓的粮食发放给人民,秦琼放了一个星期,却接连有饥民出现,听说是饿死了人,现在被抗议反战的人堵在大门口了。”
楚怜生拉开窗帘,这里是顶层视野范围极好,能看见大门口堆积的一种民众。
大雨中看不太清楚,仍然能看见横幅上红色的大字,有人拉横幅,有人喊话,路上放了个担架,躺了个纤细的身体,倒是井然有条,楚怜生望了一会儿问:
“秦琼人没事吧。”
路远:
“没事,守卫护起来了。”
楚怜生打趣道:
“也是,现在臭鸡蛋烂菜叶都是好的了,谁舍得扔。”
把窗帘拉上,秦琼每日发放的粮食,是按人头数发放的,说吃好肯定够呛,说吃饱不饿死人,那是肯定的。秦琼是高一山给他的人,是他师父的儿子,楚怜生给了他一个民政部门的职务,让他去放粮,看似是苦差,实则是给他积累人望,等杖打完,楚怜生和郑则若想脱身,也有个继承人。
“这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路远:
“不清楚,属下受命郑司令,负责您的安全,不能离开您。”
楚怜生在窗边立了一会儿说:
“那就跟我走一趟,我们去看看。”
这暴雨加暴民,楚怜生身为岛主,必定要承受民怨,太容易出意外了,路远皱眉,连忙劝道:
“爷,您要干什么,吩咐人做就行了。”
楚怜生笑道:
“我要收拾秦琼那小子去,你帮我揍他?”
楚怜生在电梯上,捏着手机给他大哥楚枫年发了一串消息,忽然吩咐路远说:
“找人人去海边装两大桶沙土来。”
楚怜生亲自去了粮仓,按人头数出精米,装进了大桶里,扬起一片尘楚怜生咳了两声,拍了拍手,直起腰,指了指旁边送过来沙土,对路远说:
“把这堆沙土倒进米里,搅和匀。”
——————
“我说了!所有粮食发放都有记录在案,我秦琼发誓!绝没有徇私枉法,凡是登记通过审核的人,前来领取就都能领到!”
秦琼站在暴雨里,声音被雨声淹没大半。
“你拿什么保证!我们就是没领到!”
“你没看到,有人饿死了吗?没有赔偿我们不走!”
“对!你上下嘴唇一碰,我们可都饿着肚子那?你们这些当官的人是吃饱了!我们还饿死人那!”
出了人命,证据确凿,秦琼本就理亏,一时之间众口铄金,他说什么都不管用,暴雨中他连把伞都没有,低下头自己喃呢道:
“我也没吃饭那……”
秦琼委屈极了,解释也没人相信,一句话都说不出,明明放粮都有记录在案,他认真核对了很多次,怎么会出问题,怎么会饿死人。忽然一把伞停在秦琼头顶:
“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有脸委屈?”
秦琼回头,看见楚怜生来救他差点哭出来:
“师兄……”
他这句师兄却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楚怜生身上,楚怜生上过报纸,不少人认出他来,碍于楚怜生身份手段,人群乱了一阵后,一个代表站出来说:
“楚岛主!您来的刚好,今天要么给我等一个解释,给予赔偿,保证我们日后有饭吃不至于饿死,要么我们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楚怜生把伞给了秦琼,自己爬上大门口的石墩上,一人高众人一头,居高临下的气势一时镇住了周围的人,他不急不慢的对众人说:
“诸位不妨等一等,我一会儿给大家一个解释,如果是我们的失职,我会给死者家属相应的赔偿。”
他爬石墩这一举动差点吓死路远,雨天路上湿滑,楚怜生也不怕滑倒一脚就爬上去了,再有他本就显眼,现在站那么高,太容易被当成靶子了。
路远想上去给他打伞,可这石墩根本站不下两个人。楚怜生给了他个眼神,路远被迫退回去。
约莫过了15分钟,楚枫年的车停在大门口。压着个人过来,秦琼一眼就认出他压着的是帮自己派分粮食的人之一。
“是你!”
楚怜生见情况稳定住,从石墩上跳下来,路远赶紧举着伞过来。众人腾出一条路给楚枫年一行人。
“怜生,我没来迟吧。”
“哥,来的正好。”
楚怜生指着楚枫年身后的人说:
“把他头抬起来。”
那人被拽着头发,抬起头,秦琼看见小张对自己投来的眼神,竟是满满的哀求,似有难处隐忍的不肯说。
楚怜生给路远使了个眼色,路远悄悄走到秦琼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楚怜生转头望向众人说:
“你们应该认识这个人,他是管分发诸位那片粮食发放的负责人。
我托公安局局长,哦,也就是前刑堂堂主,楚枫年,审讯了一番,你们的粮食便是被他私吞了,现在他已伏法,日后也不会发生类似事件,各位大可放心。”
楚怜生,顿了一下,听见有人喊了一句:
“我们怎么知道,岛主是不是随便推一个人顶罪。”
楚怜生说:
“我知道各位不信,我们根据他的供词,搜到了粮食,只可惜他将粮食藏在了海边洞穴。这粮食里都是沙土。”
对身后人摆了摆手说:
“这些米原就是你们的,现在还给大家,有需要的排队领取。”
说完转头对秦琼说:
“还不快去帮忙。”
秦琼立马应了一声,组织大家排队领粮食。不忘分心朝楚怜生那边看,老远看见楚怜生和楚枫年说了半天话,小张也被押回了车上。
楚怜生送走了楚枫年,回到秦琼身边,说:
“怎么样?”
秦琼:
“人散了大半,好多人看见米里都是沙土,没要米就走了,没剩下几个。”
见楚怜生不语,秦琼小声道:
“小张不像是贪污粮米的人,师兄是否太草率了些。”
小张就是刚刚被楚枫年押过来的人。
楚怜生转头撇了他一眼说:
“你想说我屈打成招?”
秦琼低头:
“不敢。”
秦琼到底是怕楚怜生,再有小张脸上身上都干净整洁,不像受过刑讯逼迫,小张是个老实人,秦琼只是猜测。
秦琼太单纯了,楚怜生的手段,想逼人就范,有无数方法,怎么可能留下痕迹。
楚怜生:
“你把事情做漂亮一点,我也不至于屈打成招,你觉得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问题所在吗?”
秦琼皱了皱眉说:
“那就让他们闹,几个小民也闹不翻天,您怎么能冤枉人?”
“你干嘛去?”
楚怜生神色一冷,拦住秦琼。
“既然岛主目的已经达成,我去把小张接出来。”
“不可能,你今天走不出这院子。”
楚怜生叫人拦住他,转头对路远说:
“把他伞收回来,我们走,找人看着他,在这跪两个小时再滚回来见我。”
“楚怜生!”
“闭嘴。”
楚怜生进屋就撞见了陆岿,陆岿面色不善,楚怜生一身雨水,还滴答滴答的,半天没找出借口解释。
“陆陆…伯,我这就去换衣服洗澡,吃药吃饭。”
陆岿微微叹了口气,问:
“事情都处理好了?”
楚怜生点点头:
“算是处理好了。”
陆岿自他出去,就现在窗边看他,知楚怜生不易,楚怜生本就不是郑则那种自带声势的人,楚怜生也不想淋雨,只是当时情景,他要是犹豫一瞬,不将众人气势压下去,就会被唾沫星淹没和秦琼一个下场。
“那还站着干嘛,等着烘干?洗个澡去吃早饭吧,外面秦家小崽子,我帮你劝。”
楚怜生怔了一下:
“怜生替师弟,多谢陆伯提点。”
陆岿打着伞去见秦琼,路上躲水坑:
“这大暴雨,寒气都进身体里了,楚小子罚什么不好,罚跪,以后老了都得膝盖疼。”
陆岿停在秦琼面前,雨伞挡住了秦琼头顶的雨水:
“差不多行了,我接你回去,楚怜生不敢说什么。”
头顶罩了一把伞,秦琼仰头看见陆岿,低下头说:
“多谢陆伯关心,我没事,可以继续跪。”
陆岿好心救他,却碰了一鼻子灰,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小娃娃,给个台阶还不会下。”
秦琼再次低头不语,陆岿说:
“你现在还觉得那些人是普通饥民?楚怜生往米里放沙子是为了圆这个的谎话?”
秦琼抬起头问:
“不是吗?”
陆岿:
“楚怜生白罚你跪着。
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绝对不是普通小民,楚怜生往米里放沙子也是试探,若真是饥民,就是再差的米,为了填饱肚子也会要,可米里掺了沙子后,这帮人有几个要了,一看就有问题。”
“他们是什么人?”
“这就不知道了,自古以来赈灾粮食能到百姓手里的,十不存一,多少人发国难财,冒领争抢也是常有的事,这种事没法管。西斯汀岛内忧外患,楚怜生也没精力管,你少给你师兄添乱了。”
秦琼:
“我没有给他添乱,为了维护统治,冤枉人就是不对,小张是个很好的人,他这是仗势欺人。”
“什么话?楚怜生不找个人顶罪,是把你推出去,还是服软道歉,给他们粮食钱财?西斯汀岛,没那么多粮食。一个两个都效仿,还怎么管?战事关键时刻,西斯汀岛要是内乱,必败。
再有,你觉得楚怜生冤枉好人了?心里不服?可他是为你冤枉的小张,你把他接回来,你去顶罪吗?”
“我不需要他为我,牺牲别人。”
沉默片刻,秦琼抬起头对路岿说:
“陆伯回去吧。”
陆岿叹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秦琼:
“不管如何,冤枉小张不对。如果人民温饱问题都不解决,那国家为什么存在?若是专断独裁,和原本楚家统治的西斯汀岛,有什么区别。我自己办事不利,活该被罚,雨大,陆伯回去吧。”
楚怜生洗了个澡出来,站在窗边看底下跪着的秦琼,陆岿没劝动秦琼,自己回来了。雨下的很大,秦琼跪在院子中央,显得格外倔强。
楚怜生垂眸恍惚,仿佛他自己跪在雨中。他儿时也因为顶撞父亲在院里罚跪,只是从不知在这顶层,从上往下看,人这么渺小,仿佛伸手就能捻死的蚂蚁。
他们这师门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倔。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对路远说:
“早餐给秦琼留一份,等他回来热一下。”
谁不想要一个自由公平的世界,西斯汀岛受到M国影响,与Z国意识形态到底不同。秦琼说的是心里话。
在一些“政府仅仅是公民的雇员”的意识形态中,人们无法理解“都有饭吃了,还不感恩戴德”的思想。
战时还可以共苦,不知日后富裕时期,面对吃剩蛋糕胚的时,有多少人还能心甘情愿的感恩戴德,楚怜生望着秦琼。乱世强权是不得已,盛世自由民主,掌权者就成了单纯挨骂的人(注)。也正是这些骂声推动着社会进步发展,或许秦琼比他更适合这个岛主。
权利本身意味着责任,如果享受优越感,动用特权就能分得最大的蛋糕,那才是倾颓的开端。试图享受自由的人,必须肩负自由的疲惫。(注2)上位者战战兢兢才应该是常态,若权利无人监督,将是一切灾难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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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罗素“所谓民主,就是选一个人上去挨骂”
注2《观念的水位》
瞎写,瞎看,抱歉等了这么久,一直在忙三次的事,也不知道这段怎么写。久等了!
本来说一章写完的,因为没有什么圈子的事了,糊弄过去完了,但观念没表达出来,难受。只看圈子的可以弃文了。
留下红心♥️和蓝手。
《家的味道》
✓ 珞凇 & 祝魁晔
【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叶哥,来啦。”
祝魁晔走进老街的这家米线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卖力地擦桌子,见他进门,立刻放下抹布,笑吟吟地说道:“老样子,马上来!”
“谢谢姜叔。”
姜路,这家米线店的老板,这家米线是夫妻店,凭借特别的独家秘方酱料,在整条街上屹立不倒十余年。
姜路管祝魁晔叫“叶哥”,祝魁晔管姜路叫“姜叔”。
叔代表年纪,而这一声“叶哥”,代表江湖地位。
北庐圈子的人都知道,“......
✓ 珞凇 & 祝魁晔
【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叶哥,来啦。”
祝魁晔走进老街的这家米线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卖力地擦桌子,见他进门,立刻放下抹布,笑吟吟地说道:“老样子,马上来!”
“谢谢姜叔。”
姜路,这家米线店的老板,这家米线是夫妻店,凭借特别的独家秘方酱料,在整条街上屹立不倒十余年。
姜路管祝魁晔叫“叶哥”,祝魁晔管姜路叫“姜叔”。
叔代表年纪,而这一声“叶哥”,代表江湖地位。
北庐圈子的人都知道,“叶哥”这两个字不可以随便叫,但凡祝魁晔允许你喊他“哥”,便是认可你,拿你当自己人。
祝魁晔熟门熟路地绕到店铺后方,掀起帘子,进入里间——米线店有且仅有一个包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接待且仅接待这一位客人。
姜路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线,一边闲聊道:“哎,这股票天天跌、天天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祝魁晔打量着面前的碗,橘红汤底浮着厚厚一层油辣子,散发诱人的香气,任谁看了都想夹上满满一筷子,哪怕被辣得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也心甘情愿,偏偏切成指节长短的韭菜浮在最上层,像极了刚刚在股市里被割的那一茬——这红越是诱人深入,这绿越是要人涕泗横流。
祝魁晔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姜叔也炒股?”
姜路答道:“可不是嘛!这不凝凝快上小学了,我没钱买学区房给她上好学校,想着要是能炒股赚点小钱,把她送去好的民办小学也不错。谁知道,这股票越炒越亏,越炒钱越少!叶哥,你也是圈子里的人,你能不能悄悄给我透个底?”
祝魁晔淡笑:“什么底?”
姜路神秘一笑,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几下操作调出一个页面递给祝魁晔:“叶哥,你说这只股票,还能不能涨?”
祝魁晔不置可否,只问:“你买了?”
姜路痛心道:“买了!都快跌去一半了!哎,还好我本金不多,不然,非得被我老婆骂死不可!”
“叔啊,”祝魁晔停顿片刻,诚恳道,“你到底亏了多少?我给你补上,然后——都清了吧。股票不适合你。”
对于姜路所说的“本金不多”,祝魁晔只相信3/4——本金多。
“别开玩笑了,老板,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哪儿能再收你的钱?”
姜路摆摆手,知道祝魁晔不肯说,便也不再追问。
祝魁晔笑着搅动碗里的米线,把浮在上层的韭菜,都搅入那通红的辣椒海里:“这么多年了,姜叔米线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
一听自己的米线被夸,姜路笑得合不拢嘴:“叶哥喜欢吃,天天来!”
“是吗?”祝魁晔一抬眼皮,淡道,“要是我破产了,还能来你店里吃米线吗?”
姜路毫不犹豫:“要是叶哥破产了,别说米线,你一天三顿我都包了!”
“别看外面的人总是‘叶哥’、‘叶哥’地围着我转,不过是看在我坐的位置,要是哪一天我真的破产了,他们跑得比谁都快,”祝魁晔唇角勾着自嘲的不屑,“人这一辈子,得势的时候遍地是好兄弟;可若是不慎失势,留在身边的,恐怕只有你们这些老朋友。”
“老板,不好了!”
还未等姜路接话,包间外面匆匆忙忙跑进一个小工,神色紧张地到姜路身边附耳说几句。
“叶哥,不好意思,”姜路向祝魁晔解释道,“门口停了一辆车,恐怕来头不小,叶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要是上面的人来检查,那我可得招待好,你知道的,我们小本生意惹不起那些人!”
“不用紧张,是我约的客人。”
祝魁晔答得云淡风轻,在心里一边赞叹姜路招的人都和他一样好眼力,一边吐槽某些人的大牌作风。
不一会儿,那人来了。
祝魁晔坐在桌前,头也不抬地吸着米粉,听到脚步声,放下筷子,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净嘴,这才抬起头:“尝尝?”
来人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怎么,堂堂珞秉寒,去惯了私房菜,看不上这满地油烟的小吃店环境?”祝魁晔的目光越过珞凇的肩膀,看向墙面,里间的墙面是聚氨酯石皮,米白色汉白玉设计,凹凸不平的墙面却没有沾上油灰,看得出店铺主人悉心打理,“当年我被老师赶出来,没房、没钱、没工作、没地方去,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谁也不愿意管我,在街头饿到低血糖,两眼发黑差点昏倒在路边的时候,是姜叔给我煮了一碗米线。我太饿了,所以我觉得,这碗小锅米线,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祝魁晔手一摊,指向面前吃掉半碗的米线:“那时候我就喊他一声‘姜叔’,现在,我还是叫他‘姜叔’。”
这小子提起当年被逐出师门的事,明面上说的是米线,暗地里,是在卖惨。
小叶子特地把他约来米线店“怀旧”,珞凇淡道:“找我来,什么事?”
“师叔这么爽快,我不跟你兜圈子,”祝魁晔说道,“你有闲置的房产和车吗?能不能借我用半年,最多一年,我一定还给你。要足够隐蔽,不能让别人知道。”
珞凇问他:“你自己的房子呢?”
“卖了,”祝魁晔讲得云淡风轻,“我的资产,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都以各种形式,变成了钱,用作什么事,我不能说——但是以师叔智慧,我这样讲,你肯定已经猜到了。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能不问缘由地借给我,并且严格保密的,只有师叔你了。”
珞凇非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淡道:“房子能卖多少?你要做的大事,差这一点钱?”
祝魁晔像小孩子一样嘟囔道:“背水一战嘛。”
珞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重复他刚才说的话:“没房、没钱、没工作、没地方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不是嘛!”祝魁晔笑着摇头,“不成功——就破产。我以后要是吃不起饭,就来这米线店打工,到时候师叔可要来照顾我生意,多带点儿人,来我们店里团建。”
珞凇淡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在回来之前做?要是搞砸了,想过怎么跟你老师交待吗?”
“就是回来了,我才有底气放手一搏,况且——”祝魁晔自信勾起唇角,“我一定能赢。”
——仿佛刚刚卖惨说要破产的不是他本人。
珞凇静静看了他三秒,淡道:“一个星期后给你。”
“谢、谢、师、叔!”祝魁晔笑容灿烂,“至于租金——跟你谈钱太俗,要论人情,轮不到我一个晚辈来欠你。所以事成之后,我会给小乌总……”
珞凇打断他的话:“你是你,他是他。”
祝魁晔愣了一下,竟从平淡的语气里品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做得可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而且他非常清楚,珞凇也知道他做事只赚不亏;他明明是想送些礼给乌恒璟,怎料珞凇非但不收,还警告他?
祝魁晔讪笑:“师叔对小乌总真是护得紧,哪怕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让他碰。”
“你知道就好,”珞凇眼神扫过那人,“先走了,下午有会。”
.
珞凇从里间出去的时候,正碰上姜路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线往里走,两人擦肩而过,姜路愣住:“诶?客人这么快走啦?这米线……”
“放着,我吃,”祝魁晔言简意赅,“姜叔,你平时做米线的酱料,有塑封的成品吗?”
“没有啊,我们小本生意,哪儿做过那玩意儿?”姜路说完,却立刻会意,问道,“叶哥需要多少?我今晚就坐。”
祝魁晔从桌上立着的菜单架上扯过一张菜单,在上面刷刷写下两排字:“替我送两瓶米线酱去北庐政法大学,学校地址和寝室号都写在纸条上了,把米线酱和文件夹,交给纸条上的学生。”
祝魁晔写完在末尾落下一点,盖上笔盖,将写好字的菜单推到姜路面前:“再替我带句话给他——”
祝魁晔唇角一弯:“家里的炒粉酱是很好,但是不妨试试外面的新品。”
姜路一拍胸脯:“没问题,叶哥,我保证完成任务。”
“走了,”祝魁晔吃完两份米线,一脸满足地从里间出来,姜路正在店里忙活着给客人端米线,祝魁晔扔下一句“饭钱我放在桌上了啊”,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路也不跟他客气说不要钱,只是热情地邀他下次再来,祝魁晔点点头潇洒离去。
老朋友,无需多言。
姜路给客人端完米线、又收完一张桌子,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额前的汗,这才有功夫走进包间准备收拾桌子,只见桌上赫然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
姜路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躺的不是钱,而是一封信——
“尊敬的 姜凝凝 家长:
我们很高兴通知您,您的孩子 姜凝凝 已录取进入我校,并已预缴六年学费。”
落款:北庐市和平实验小学
北庐市和平实验小学,是北庐最好的民办小学之一,替他预缴六年学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叶哥?!”
姜路连抹布也顾不上抛下,拽着抹布立刻冲出店去追祝魁晔,可哪里还有祝魁晔的影子?
叮——
祝魁晔正双手插兜走过小巷,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样,忽而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一声,他拿出手机,只见珞凇发来消息,六个字:“下周过来吃饭。”
珞秉寒一贯的惜字如金作风,祝魁晔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下周过来吃饭。
祝魁晔不屑地嗤笑——我?我祝魁晔会连饭都吃不起要去你家蹭饭?!
眼眶却不争气地热了——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世界很大,人情很凉。
但总有人,为你留着一盏灯、一封信,一碗,热腾腾的米线。
——————————————
【
祝魁晔对秋沐之,完全是老板看到潜在销冠的喜欢,不是看到意中人的喜欢。
最初,祝魁晔是找严青泽的,奈何严青泽不同意,于是祝魁晔直接去找秋沐之。
在祝魁晔三番五次绕开严青泽,单线联系秋沐之以后,终于被严青泽发现了。
严青泽气得一键告状给珞凇,珞凇转手发给柏雪风。
小叶子,卒。
彩蛋是秋沐之对祝魁晔邀约的回应。
】
【逢场作趣】99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正文分割—————————
烦闷无处消解愈演愈烈,恨不得把江赏的心生生烧出一个窟窿。
但他也实在不至于刚跟许景修分开就凌晨三点约实践,最终只是将脸埋在枕头中默默委屈了一会儿,就整理好被子闷闷睡了。
极度的疲惫是最好的助眠剂,江赏关灯即入睡,再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而他无心社交也懒得倾诉,任凭后知后觉翻涌而至的失落感一浪接一浪打来,正式迎来了自己的“许景修戒断期”。
当然,这个戒断期并没有特别难挨,因为即将到来的游戏新赛季要求他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
十天后。
攻略...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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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闷无处消解愈演愈烈,恨不得把江赏的心生生烧出一个窟窿。
但他也实在不至于刚跟许景修分开就凌晨三点约实践,最终只是将脸埋在枕头中默默委屈了一会儿,就整理好被子闷闷睡了。
极度的疲惫是最好的助眠剂,江赏关灯即入睡,再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而他无心社交也懒得倾诉,任凭后知后觉翻涌而至的失落感一浪接一浪打来,正式迎来了自己的“许景修戒断期”。
当然,这个戒断期并没有特别难挨,因为即将到来的游戏新赛季要求他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
十天后。
攻略组组号发出了新地图的首杀通关截图,上面显示的赫然是大荒流的账号ID。
作为量子果冻橙最稳定的号佬,这份记录由谁亲手打出不言而喻。
江赏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退出攻略组会议后在安静的房间里静坐良久,拨通了简清让的电话。
“哥。”
“嗯。”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听筒中没有丝毫杂音。
简清让的应声一如既往简洁,温声问江赏什么事。
“最近忙不忙?”江赏坐着电竞椅慢悠悠转了一圈,“有空接待我吗?”
“工作时间在泊岸,休息时间在家。”简清让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随时来。”
高强度打新赛季的连带反应是行动力超强,江赏挂断电话便往泊岸走,四十分钟后径直推开简清让办公室的门。
屋内窗明几净温度舒适,茶几上有点心零食和加了冰的果汁。
简清让听到动静,伸了个懒腰将凳子后撤些许,冲江赏浅浅一颔首:
“恭喜。”
“恭喜我新赛季打出成绩?”江赏端起杯子将果汁一饮而尽。
“还是恭喜我恢复圈内自由身。”
他说得直接,望向简清让的眼神中没有闪躲,语气也轻快得听不出任何勉强。
简清让用了点心打量面前意气风发的人,不多时便展颜笑了。
“都恭喜。”男人双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如果你认为它们都是值得恭喜的事的话。”
——他了解江赏,知道既然他肯把这件事抬到面上来说,就意味着他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必过多担心。
“那还是先恭喜我打出成绩吧。”
毕竟这自由身不是他想恢复的。
江赏将自己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摔:“我都不敢想今晚开播会收到多少礼物。”
“哥你知道吗,这图要是再打不出来我就要入魔了。”
整张沐浴在阳光下的真皮沙发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被成年男性毫无保留的重量袭击压出抗议似的哀鸣。
江赏熟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随手扯了只靠垫往怀里一搂,连说带比划地跟简清让讲了一遍自己这些天痛并快乐着的打图故事。
“……但我越往后越兴奋,因为成功的概率只会越来越高。”
简清让从江赏进门时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合格的倾听姿态无疑激发了江赏的表达欲,于是他兴致勃勃讲得有声有色,从攻略组的大家一起磨合攻略方案讲到打图时的试错趣事,又从号佬凌晨两点给大家挨个点外卖聊到某个打手因为有了思路放弃了刚吃没两口的火锅,眼中始终有飞扬的神采。
“最后几天大家都在会议室里,投屏讨论顺便聊天,哦对,椰子家的猫好爱叫,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会撒娇的猫。”
他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全程在椰子的麦附近喵喵,叫得我都想养猫了。”
“嗯……不过我晚点还得去看看椰子,他也一直在刷图,这两天感觉好像……有点自闭。”
“怎么讲。”简清让听得专心,闻言下意识发问。
“不确定,但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打不过我,心态崩了。”
江赏笑笑:“暑假的是他最能专心打的赛季,太想打出成绩了。”
简清让点头表示了然,旁观者清地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欣赏与纵容。
“这小孩好胜心似乎有点重。”他短暂地默了片刻,没忍住多了句嘴。
通过江赏的描述和偶尔在直播中听到的发言,他认为和平椰是一个非常努力、看重结果、且基本不遮掩野心的攻略者。
倒不是说有上进心不好,只是——
“你们的圈子蛋糕就那么大,目的性强的人往往更利己,你多留心。”
男人的提醒点到即止:“况且你…也不是没被自己带的人背刺过。”
江赏“唔”了一声,眸色显见凉了几度,下一秒便收敛攻击性似的垂下了眼——人在听到别人内涵自己朋友不好时难免下意识抵触,这一点在年轻人身上往往体现得更直观。
好在他多少比同龄人稳重些,并没有急着同简清让顶嘴。
“你想建议我对他有所保留,不要什么都说什么都教?”
他将下巴搁在垫子上,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问道。
“看你自己。”简清让实话实说。
“我只是见多了人心险恶所以习惯性对人有所防备,至于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比我有话语权。”
“好。”
兄长的表达大方坦荡,是以江赏立即重新恢复了松弛的状态——简清让几乎不会用自己的判断影响他,所以他也无意同他据理力争。
“对了,刚才就想问你。”
话题即将告一段落,简清让起身给江赏添果汁,路过沙发时脚步微妙一顿: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总不能是半个月前跟许景修的实践还没好吧。
“啊?”
江赏一愣,拿杯子的手正好伸到一半。
“因为我带伤。”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所谓地接上先前的动作,答道。
简清让面露疑惑,眼神询问他带的哪门子伤。
“我没约人。”
不知道从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解读出了什么,江赏颇为牙疼地“嘶”了一声:
“新赛季压力大得要命,我平均每天连五小时都睡不到,失恋又戒断,总能自己解决一下吧。”
“没说不让你约人。”
沙发上的人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表情,简清让当场就被逗笑了:
“有需求就约,怎么,我记得景修的被动没有守身期啊。”
“算了吧哥哥——”
江赏拖长声音偏过头去,整个人看起来闹心极了。
“独山好歹在圈子里有名有姓,跟了他一年的被动前脚刚分开,后脚就一头扎进欢乐的海洋无缝衔接,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听。”
“我跟他无冤无仇好聚好散,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
他心累又懂事地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
“我也没馋到那个份上,不至于。”
本就不算太大的声音被靠垫捂出闷闷的效果,简清让哭笑不得又有点心软,附身在江赏脑袋上揉了一把。
“新赛季首杀已经拿到了,之后的课题应该不会太紧张?”
他回到办公桌前舒舒服服陷进椅子,问道。
“嗯,会好些。”
江赏被揉顺了毛,开口时欢快地踢了踢小腿:“但我还是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比较好。”
——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按在公屏上骂。
“怎么突然问这个?”接着,他又好奇地支起半个身子。
“过段时间泊岸有个小范围的同好聚会,仅限黑金级以上的会员参加,有表演。”
简清让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手腕一扬抛向江赏的方向:
“放心,是下个月的事。”
划着弧线飞来的东西依稀可见金属质感,江赏伸手接下,认出那是一枚做工精巧的胸针。
“活动邀请函。”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那枚胸针:
“感兴趣可以过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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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依然是近2k的文本量♡
上一章彩蛋看了做哥哥的江赏,这章来看看做师父的江赏叭。
清让问江赏为什么一直趴着的本意并不是想八卦他,他随口问的,原本没想到江赏自己解决这一层。
他以为江赏约了别人、又觉得如果Queen已经回圈了自己不该不知道,才多嘴问了一句。
关于清让最后抛给江赏的徽章:
会员是要在泊岸消费的,会员等级跟消费金额挂钩,从这个角度看,江赏其实并不算正经渠道的会员(乐)
毕竟他在泊岸一直是刷脸的w
所以清让给他胸针是为了让他在刷脸的基础上多一道保险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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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趣】98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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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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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被绚烂的技能特效一瞬填满,下一刻围上来的怪便被清得干干净净。
许景修心不在焉看着那些闪动着的技能图标,在一片叫好声的弹幕中精准捕捉到了不和谐的挑衅声音。
【这点操作对橙子来说不是最基本的吗,弹幕夸得是否太做作了,纯小丑啊。】
【前面的,给粉丝和主播留点面子吧,新赛季又没开,现在也只有这种图能让主播打了。】
【谁说没有,从地狱塔50层开始刷不死亡挑战啊。】
【别吧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人能打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打不好又得被群嘲,你看橙子还有血条吗。】
…… ……
公屏热热闹闹争论起来,许景修略一沉思,在手机的搜索框中输入了江赏打的游戏名称和“地狱塔”。
搜索出来的结果与他根据字面意思所理解的大差不差:
“地狱塔”是该游戏常驻高难副本的民间叫法,因难度过于逆天而得名,共100层,前30层敌方阵容固定,从第31层开始,敌方阵容将会随机刷新,且怪物属性翻倍提升。
于普通玩家而言,“地狱塔”只是遥不可及的摆设,而在精英玩家眼中,它却是公认的、极具含金量的副本。
作为大攻略组的当家打手,江赏自然早已刷穿了全部关卡。
因此弹幕对他的要求是“从50层开始,不死亡”,即在50层的基础上一关接一关向上刷,每一关都要一遍打通,倘若失败,就只能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没有重刷某个关卡的机会。
这要求不留半点容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过于苛刻,甚至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刁难。
而当许景修认为江赏一定会无视这些挑衅、保持原有的节奏专注自身直播时,耳边却响起江赏波澜不惊的声音。
“嗯,也不是不能打。”
飞速滚动的弹幕和“地狱塔”的加载界面填满许景修的视野,他表情空白地怔了足足数秒,苦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江赏不冷静。
对面的挑衅如此浅显,他竟然一钓就上钩,头脑发热径直往上莽。
早晨分别时的场景无端浮现在眼前,男人时而回想方才那些扎眼带刺的弹幕,时而不受控地揣测江赏的“失控”有几分与自己有关,思绪乱成一团。
“小赏不是压不住心性的人。”
他压低眉眼望着电脑出神,心想:“他这样,我脱不开干系。”
没由来的,许景修的胸口蓦地揪紧了。
●
爬塔需要将编队斟酌再斟酌,江赏一边配队一边做思想斗争,立场在“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打不就行了”和“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种铁翻车的局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之间摇摆了不下三百回合。
理智告诉他打这东西基本与自取其辱无异,情感却在叫嚣着质问他“有必要克制到这种程度吗?莽撞一次又怎么了呢?”
鼠标在装备栏游走来游走去,江赏一遍又一遍活动僵硬的指关节,到底还是在谈笑间隙点开了攻略组组群。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大家极具个人风格的建议:
【和平椰:啊啊啊师父不要啊啊啊啊你冷静点!你是不是心态已经崩了啊要不然你下播吧让我来。】
【和平椰:目前网上最好的不死亡记录是从第31关爬到59关,人家在有前面20关手感的基础上还突破不了60,你从50直接打能不翻车?】
【和平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嘲讽受吗,师父,师父你醒醒!!弹幕只是在煽动你啊!!】
【庭深:@量子果冻橙,我建议你再想想。】
【庭深:屏幕前99%的玩家其实并没有打到过50层,这意味着绝大多数观众对它的关卡难度是没有准确概念的。】
【庭深:所以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结果。】
【庭深:你发挥得好,他们觉得这是你应该做到的;你发挥得不好,他们就会觉得你装X失败,又菜又自信。】
【庭深:得不偿失。】
【大荒流:哎呦——你们就别操心了,打好了血赚,打不好认嘲,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荒流:怎么说的跟橙子即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样。】
【大荒流:咱孩子才二十来岁,意气风发正该冲动的年纪,在自己直播间被按头羞辱了这么久,还不许人家愤怒暴起证明自己啦?】
【大荒流:哪来的绝对正确,要我说,橙子爱打什么打什么。】
【大荒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再后面的内容江赏一概没看,果断进入游戏副本时,他已经能确定这就是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
高难关卡的攻略必定不会太顺利,但对于做过决定就不再踌躇的江赏而言,每一次失败的鞭策,都将成为得偿所愿时的勋章。
第一次挑战结束在第51层,失败后江赏重新回到第50层,对弹幕中的嘘声与哀嚎一笑置之。
第二次挑战结束在第52层,粉丝安抚的发言被满屏讥讽尽数遮住,定睛也难以捕捉,像虚幻的救命稻草。
第三次开场即地狱,随机刷出来的怪又多又凶,饶是神仙打手坐在电脑前都会束手无策。
但江赏偏偏起了状态。
“不能有比刚才那把再昏暗的开局了吧。”他坦坦荡荡退回起点,笑着说道。
“见识过最糟糕的情况,后面应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人物释放技能的音效和游戏失败的结算音效交替响彻直播间,江赏不断失败不断尝试,将过程中收到的质疑尽数笑纳,也将暖心的鼓励不动声色纳入眼底,悉数刻在心中一角。
在这期间,他语气如常地将收到的舰长、醒目留言和礼物一一谢过,也注意到许景修又来来回回进出过几次直播间,却并未过多分神。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摸索不同的策略,将敌方属性一条一条记在桌面便签,并尝试在进入地图之前模拟打法,将所能想象到的可能性逐一分析一遍。
许是江赏直面失败的态度和愈挫愈勇的挑战精神感染了一部分人,也可能是游戏主播潜心下副本时输出的内容的确有着不俗的含金量,又或者只是看热闹的人看累了热闹选择离开,总之几小时后,在十点左右的黄金流量期,江赏直播间的氛围依然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凌晨三点零八分,量子果冻橙在与粉丝互道晚安后下播,直播时长为十小时三十九分钟。
下播时,他的最后一局不死亡爬塔挑战结束于第67关。
热闹非凡的环境骤然归于沉寂,摘下耳机后,房间安静得令人心慌。
江赏闭上双眼陷入宽大椅背,眼眶涩意翻涌,双臂沉似灌铅,太阳穴一跳一跳针扎似的疼,脑袋嗡嗡作响。
高强度的专注和精神消耗使他意识昏沉,倚在电竞椅中许久也没能缓和过来,而他疲惫异常,肌肉与关节通通麻木,连手指正剧烈颤抖都觉察不出。
他太累了。
持续十小时游刃有余和谈笑风生的背后是绵延不绝的紧张,江赏输得起却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端正态度去打今晚的挑战,透支得彻彻底底。
“最后一局的最后一波怪来的时候应该早点开技能,哪怕前半段空放,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他半昏半醒在心里复盘:“这样稍微拖一拖,等CD转好了,还能再放一次大。“
一念开窍悟出的灵感有着惊人的驱动力,想到这里,江赏竟然睁开眼坐直身子,将这一条注意事项迅速敲进了桌面便签。
屏幕最上方的窗口还是直播的数据统计界面,江赏习惯性移动鼠标点击“查看详细数据——高能粉丝榜——按观看时间排序”,就这样在大脑过载的状态下看到了位于前排的独山。
“……”
英文的脏话在嘴边徘徊又徘徊,到底还是被江赏狠狠咽了下去。
他自我洗脑一般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许景修是我老板,看直播是他的自由”,随后退出窗口关电脑一气呵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电竞室。
然而,直到洗漱完毕、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栽倒到床上,江赏依然感觉暴躁又郁闷,压力大到不知道该怎样纾解。
而他肆意潇洒惯了,勉强也算过过几年自由多彩的生活,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比如每当心情郁结又无处排解的时候,就会生出约实践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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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好久不见做哥哥的江赏,来看看兄弟互动叭。
字数2k+,个人感觉内容还是蛮足的,江肆视角的补充也很有必要,友情建议看一下下(诚恳.jpg)
多嘴解释一句爬塔:
爬塔的正常情况是可以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比如你打过了第51.52关,第53关没打过,那么你其实可以直接重新打第53关。
江赏这个挑战要求的则是“通关的连贯性”,所以他从第50关开始打,中途一旦输了,就要回到第50层重新开始。
本质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的花式通关玩法,毕竟他就是干这个的,得打点普通玩家打不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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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见识过我有多心狠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会7x24小时掌控你的一切,我会把你锁进黑阁、没收你所有通讯工具。”
直到掠食者撕下羊皮露出利齿的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从来不是小绵羊而是以掠夺为生的狼。】
严青泽冷声道:“如果你觉得这算‘忤逆’,合格的会选择不做,而不是做完以后回来认错。”
严青泽在“合格”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是及格线,不是优秀线。
平淡的一句话,却比严厉的训斥更让人抬不起头来。
“我……”
秋沐之脑子嗡一声,来不及坚......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会7x24小时掌控你的一切,我会把你锁进黑阁、没收你所有通讯工具。”
直到掠食者撕下羊皮露出利齿的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从来不是小绵羊而是以掠夺为生的狼。】
严青泽冷声道:“如果你觉得这算‘忤逆’,合格的会选择不做,而不是做完以后回来认错。”
严青泽在“合格”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是及格线,不是优秀线。
平淡的一句话,却比严厉的训斥更让人抬不起头来。
“我……”
秋沐之脑子嗡一声,来不及坚定、来不及委屈,一开口就想解释,然而刚想开口就被严青泽打断。
严青泽冷声命令道:“回去坐着。”
来自dxx的命令,强制身体顺从,秋沐之压下想要解释的念头,答了句“是,老师”,乖乖坐回餐椅上,双手放到膝上,低着头、抿着嘴,一副做错事以后乖巧听训的模样。
严青泽心里不合时宜地动了一下。
——截然相反的素质在此刻的秋沐之身上交错到丝滑。他坚持己见的样子那么独立,他们坐在谈判桌对立的两边,那一头的严青泽开始尊重他的对手;可是另一方面,秋沐之无意识地流露出顶级sxx的臣服感让他错不开眼,挨了耳光也不碰,让他坐回去就乖乖坐着,不让他辩解便自己忍着,对于支配者的命令绝对服从。
严青泽不合时宜地心动,属于支配者的掌控欲肆意滋长。
较之先前的闲庭信步,此刻重新坐下的严青泽,把手撑到桌面——他意识到这场仗比他想象得要难打,必须认真对待——他说道:“如果我要求你到此为止,不准再管葛杨的事,你能听吗?”
直球最为致命。
他严肃地说道:“两种答案,能或者不能,想好以后告诉我。”
秋沐之没想到严青泽这么问,下意识回避:“抱歉,我……”
严青泽打断他的话:“不要道歉,说你的答案。”
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逃避的空间。
秋沐之别无选择,只能说道:“不能,我做不到。”
严青泽一颔首,对此并不意外,他没有评价这个回答,反而问道:“你说你要自己帮助葛杨,你准备怎么做?”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课堂讨论案例时的设问——对,设问,因为他根本没给秋沐之回答的时间,就继续往下说:
“葛杨的案子是青泽律所接的,我接下的案子不可能有其他律师敢‘额外’援助。”
“你也不可能找几个小混混把韩文昶揍一顿,断他手臂作为回礼。”
“你没得挑,只剩下唯一一个选项——”
严青泽勾起唇角,轻松命中:“互联网。”
藏在谈判桌下的方案被掀到桌面上,秋沐之脸色泛白,然而严青泽还有下一句:“你不许去,我不同意。”
“您不同意,您要以……”秋沐之声线发颤,他抬起头,却不敢直视严青泽,只是把目光留在他的肩膀,“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吗?”
“主人?”严青泽冷笑一声,“以主人的身份,我会7x24小时掌控你的一切,我会把你锁进黑阁、没收你所有通讯工具,直到这件事完全结束。”
秋沐之愣住,他完全没想到会从严青泽口中听到这样……荒谬的话。
是的,荒谬。
秋沐之印象中的严青泽,是第一次入会黑阁的时候,疆皇对他说——“如果你今后想实践,无论你想做哪一方角色,随时约我。”
——“只要你想,我随时为你服务。”
——“你想知道有这种想法算不算正常,首先,得成为过支配者。”
是当秋沐之开始玩笑要他再跪一次试试,疆皇说——“你想要,随时可以试。”
秋沐之从来没有想过严青泽会对他说“我会7x24小时掌控你的一切,我会把你锁进黑阁、没收你所有通讯工具”。
秋沐之脱口而出:“你不能。”
严青泽淡道:“我现在就可以锁了你,怎么,想试试?”
他语气慵懒又随性,却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
直到掠食者撕下羊皮露出利齿的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从来不是小绵羊而是以掠夺为生的狼。
秋沐之脑子嗡嗡作响,这一刹那,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竟然是郭俊宇满是崇拜的脸色——“严青泽太可怕了,他简直不是人类,他被誉为最不择手段的律师。”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理直气壮地反驳——“严老师不是那种人。”
秋沐之颤声说道:“你说过,你不希望我因为你的管教而感到不舒服,所以,在我做好准备以前,你不会……”
严青泽曾经说过——“我想要xj你,不仅仅是作为一种游戏。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管教而感到不舒服。因此,在你做好准备以前,我会控制自己的xj欲。”
但是现在……
秋沐之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和难过,让严青泽觉得心尖上被很细的针扎了一下,痛感非常鲜明却足够陌生——他向来在谈判桌上杀伐决断,手起刀落从不犹豫,他和传闻里一样冷漠,不是人类,而是一台诉讼机器。
严青泽压下心口的刺痛,淡道:“这件事是例外。法律公正,可是个体盲从。你一个帖子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风险太大、不可控制,并且——没必要为一个普通同学冒风险。”
普通同学。
这四个字狠狠踩上秋沐之的雷区,他的手,在膝盖上攥成拳,努力冷静地说道:“律师维护的是公平和正义。”
“律师维护的是自己的当事人,”严青泽平静道,下一句话加了xj者的强势,“如果你坚持,我可以帮你。三天内,我会安排热搜,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不准参与。”
严青泽语气渐重:“我要你安安静静地待在学校里——秋沐之,我要你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亲自参与,你不会发帖、评论、转发,你会始终保持沉默。”
秋沐之低着头,死死捏着拳头,面对严青泽明晃晃的怒火,他脑子倏然冒出来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他想去了衣跪到自家dxx面前任由他把全部怒火倾斜在自己身上,直到他彻底消气为止,哪怕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严青泽毫不收敛地压制他,肆意释放自己的怒意,压迫感越强,秋沐之想要献祭的念头就越强,偏偏严青泽冷声道:“再敢跪一次试试?”
被猜中心思的秋沐之猛地一惊,抬起眼哀求地看向严青泽,眼眶是红的、眼底是湿的。
以往这种时候他早就喊“哥”了,他眼里带泪地喊严青泽“哥哥”,多半能换来那位的心软,可惜偏偏他现在不能喊“哥”,可惜,严青泽也没有饶他的打算,他冷冷开口:“说话。向我保证,或者,告诉我你做不到。”
“五。”
严青泽步步紧逼,他竖起左手,展开无根手指,确保秋沐之清晰地看到。
“为什么?”秋沐之脑子完全乱了,“我、我不会冒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即使失败我也、我、我认了,我不会……”
“四。”
严青泽曲起拇指,打断他的话。
秋沐之试图解释:“不,我们、我们……”
食指曲起,打断他的话:“三。”
冷脸倒数的压迫感,将秋沐之击溃,短暂的失语让倒数进行到“二”,秋沐之断然不敢任由计时归零,慌乱地喊出:“我做不到……”
“很好。”
严青泽站起来,冷冷吐出两个字。
本就濒临崩溃的秋沐之被吓得往后一缩,眼看着严青泽缓步朝他走来,颤声道:“不,你不会……你不是韩文昶,所以你……不会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严青泽的心,倏然一软。
作为臣服方的秋沐之几乎无可挑剔,信任又臣服,即使被冷脸压制到如今的地步,也依然相信自己的支配者不会伤害自己。
无与伦比的臣服感是那么美好,足以让任何dxx为之沦陷。
严青泽的手背情不自禁地抚上秋沐之的右脸,侧脸指印已经消了,严青泽立在桌边,表情冷峻,手指的动作却很温柔,指背抚过他的脸颊,勾过下巴,直至触到水痕——眼泪无声地往下落,秋沐之仰起脸,难过地说道:“你也知道,葛杨的事不是意外,难道我们应该对韩文昶听之任之吗?难道只要韩文昶有钱,只要他肯花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没有……没有要求你帮忙,也不会超出自己能力,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这样难道也……”
秋沐之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深深地凝望严青泽的眼睛:“不可以吗?”
严青泽的手指停留在他的侧脸,沉默数秒,收回手,扫了一眼指背的水痕,没有擦,也没有再碰秋沐之的脸颊,任由泪水沾湿他的手指和他的脸颊。
空气里的潮湿,让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愈发沉重,严青泽没有再解释,也没给秋沐之解释的空间,而是直接宣判:“可以。”
秋沐之愣住。
他没想到严青泽会直接说“可以”,太过轻易的同意,反而让他的心快速下沉,果然,严青泽下一句话:“我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自己承担后果。如果你一定要参与,我现在告诉你后果是什么——”
在秋沐之战栗之前,严青泽已经继续说道:“黑阁公开 二十 。”
严青泽冷静如同宣读课本:“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再决定要不要去做。”
——秋沐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被放置,想过终止关系,唯独没有想过公开 。
对于连公开演出都没有看过的新人而言,直接绑到公区****,是非常严厉的措施,但是对于秋沐之而言,忤逆自己dxx的命令让他太难过了,难过到宁愿用一顿狠厉的疼痛来赎罪。
“谢谢,”秋沐之低着头站起来,轻声道,“我该受的。”
下一秒,他正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严青泽手一伸,把秋沐之抱进怀里揉着,把他的眼泪擦到自己肩上。脸颊接触到柔软的衣料,令人安心的气息窜入鼻腔,支撑太久耗尽精神力的秋沐之沦陷进此刻的温情里,他抱住严青泽的后背,伏在他怀里低声哭泣,严青泽揽着他,手掌在他的后背自上而下地替他顺气,不断安抚他的情绪,待秋沐之稍微缓过来以后,严青泽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蚀骨寒冷:“我会罚很重,你见识过我有多心狠。”
秋沐之从他怀里仰起脑袋,他还抱着他,像一只引颈献祭的天鹅:“处理完一切以后,我会认认真真地,向您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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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泽的火气倏然消了大半,今晚他压着情绪一路攻城略地,这一会儿从谈判桌下来,压抑了一整晚的心疼只消一丁点春雨便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
】
第77章 掌控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秋沐之好像被法术禁锢,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反抗。
温柔的、克制的、彬彬有礼的老师撕开外表的斯文……】
晚餐很愉快,秋沐之准备得很丰盛,四菜一汤,还布置了鲜花和烛光。
严青泽的心情比较复杂。
作为老师,他特地给秋沐之请假,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看这个架势,小同学一定是完全没休息,光顾着准备晚餐了;然而作为严青泽,他很感动,甚至心疼秋沐之做得太多。
心疼归心疼,感动归感动,吃完晚餐以后,收拾完桌面,两个人默契地坐到餐桌前。
......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秋沐之好像被法术禁锢,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反抗。
温柔的、克制的、彬彬有礼的老师撕开外表的斯文……】
晚餐很愉快,秋沐之准备得很丰盛,四菜一汤,还布置了鲜花和烛光。
严青泽的心情比较复杂。
作为老师,他特地给秋沐之请假,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看这个架势,小同学一定是完全没休息,光顾着准备晚餐了;然而作为严青泽,他很感动,甚至心疼秋沐之做得太多。
心疼归心疼,感动归感动,吃完晚餐以后,收拾完桌面,两个人默契地坐到餐桌前。
“我的习惯是在书房谈,在这个家里,书房是最接近∞的地方。”
……书房是最接近∞的地方。
严青泽开头第一句话,听得秋沐之某个部位一阵幻觉。
严青泽敏锐地捕捉到小朋友的不自在,笑道:“放心,今天不打你。”
秋沐之:……
这句补充,还不如没补充。
秋沐之默默腹诽,不知该吐槽仅仅“今天”不动手,还是该吐槽“还不如打一顿”。
严青泽看着秋沐之坐在餐桌对面,低着头捏手指的模样,心里好笑:“在想什么?”
秋沐之:秋秋不敢说.jpg
严青泽的习惯是在书房谈,但是这次特地选在餐厅,是不希望让氛围太严肃,因此,在正式开始谈话前,严青泽又说道:“我有认真考虑过——”
认真考虑什么?
秋沐之竖起耳朵,准备认真倾听,结果赫然是:
“今天要不要让你换个姿势谈。”
“撑在桌面。”
“任何回答让我不满意——”
“**改口为止。”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吗?”
严青泽的结尾,用了一个问句,却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不适合开膛破肚的玩法。”
水果刀闪过寒光,攻城略地。
那一刻,秋沐之好像被法术禁锢,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反抗。
那个温柔的、克制的、彬彬有礼的严老师撕开外表的斯文,严青泽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地望向他,漆黑的眼眸把秋沐之吸进去——他在心里自动补全当时那句话:“你更适合被精神控制,我想拥有的,是你完全地服从”。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削掉最后一点苹果皮,整个苹果的皮连成线,丝滑到没有断点,拇指按在刀侧上,切出细长的三角口。
吱!
刀尖插进,刀背朝向秋沐之,严青泽把那一块苹果递了过去。
秋沐之本能地往后一缩,他的手还搁在桌上,脖颈却往后一蹭,像受惊的猫,弓起脊背。
严青泽把苹果抵到他唇边,不容抗拒,成熟水果香甜的气息在鼻尖扩散,秋沐之垂下眼睛,小小咬掉苹果,吞入口中。
苹果很甜。
小刀收回,无事发生。
严青泽恢复往日的温柔,淡道:“如果你有自己的谈话习惯,也可以跟我说。”
苹果香甜的汁液流入唇齿,秋沐之的呼吸却加快,他像被扼紧脖子之后骤然放松,快速地补充氧气。
在咀嚼苹果的缝隙里,秋沐之想道:我的习惯?我不习惯跟老师正式谈话。
严青泽淡定地,替他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哦,你习惯不谈。”
秋沐之愕然:这也能看出来?
严青泽微笑:“我们定条规矩吧,小秋同学,你要是有事瞒着我并且被我知道了,等着挨打。”
这条“规矩”过于直白,秋沐之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又是一阵幻*。
严青泽微笑二连:“不是你想的那个地方。”
不、不是……那还能是哪儿……
秋沐之面上一烫,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脸颊。
“也不是脸,”严青泽微笑三连,“你那么想知道,大可以试试。”
熟悉的严青泽式调侃,可惜玩笑话也掩盖不了空气里的凝重。
秋沐之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坐在桌前要谈什么。
他们也都知道,昨天在车里,同一个话题谈崩了。
“葛杨……”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严青泽淡笑着看向秋沐之,摊开手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秋沐之却摇头说道:“您先说吧。”
尽管两个人是师生关系,秋沐之很少对严青泽用敬称,甚至很少跪他。
这一个“您”字,像小猫伸出肉乎乎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暗里臣服。
严青泽一直很受用秋沐之不动声色地示好,气氛在暧昧和压迫里打过一个来回,严青泽不紧不慢地拾起老师的模样,淡道:“首先,昨天我不应该在车上跟你吵架。适当的争执有助于我们更了解彼此,但是争吵伤人——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没有,我才应该道歉。你为我的事忙了一整天,我还责怪你,是我应该说抱歉。”
压迫与暧昧,一收一放之间,严青泽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此刻切换到老师的状态,秋沐之也跟着他切换进学生的状态——没有任何抵触,任由自己被掌控。
严青泽很满意秋沐之现在的状态,他继续说道:“其次,你昨天的诉求,我仔细考虑过了。”
“诉求”,秋沐之听到这两个字,禁不住笑了出来,严青泽投去问询的眼神,秋沐之用水杯掩住嘴角,收起笑容:“没什么,谢谢严律。”
严青泽的态度,很像是耐心向委托人家属解释案情的专业律师。
严青泽听出他的意思,淡道:“太调皮可是要挨打的。”
终于重新听到秋沐之跟他皮,意味着秋沐之恢复师生状态,严青泽满意地继续说道:“在葛杨工伤案里,你可以相信我的专业水平,但同时,我理解你的心情。”
严青泽说到这里,刻意停顿,留给秋沐之开口的缝隙。
果然,秋沐之开口说道:“你昨天说的没错。”
严青泽略微惊讶:秋沐之说,他昨天说的没错,这是……想通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只听秋沐之下一句:
“葛杨只是一个听过你课的学生,他不是你的人,你没有义务关心他的事。很抱歉,昨天是我僭越了。你为葛杨做的已经很多,无论你怎么定义这件事——是我恃宠生娇也好,或者你觉得你没有‘宠信’我,是我乱了分寸界限——无论怎么定义,都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向你提出过分的要求。请……请您……”
秋沐之的手指勾起来,用右手攥住左手手指给自己鼓劲:“请老师……惩罚我。”
这段话可不太对劲,但是严青泽没有打断秋沐之的话,只是说道“好,结束以后我们算总账”,示意秋沐之继续说下去。
秋沐之接着说道:“今天一整天,我想了很多。我在想,当庭教授决定为苏鸿医药的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一面,那些受害者与庭教授素未谋面,他们没听过他的课,没有任何交集;另一面,是庞大到难以撼动的苏鸿集团;可是庭教授还是选择了帮助他们。”
“还记得看完苏鸿医药的案例时,我很感动,当时我甚至想要当律师,想要做一个像你和庭教授一样心怀天下的法律人。”
“您说的没错,葛杨的工伤案,您给出的方案一定是规则内的最优解,昨天……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这句抱歉落在严青泽耳朵里,毫无波澜。
因为他知道,秋沐之铺垫那么多,绝不是为了道歉,可是他猜不到秋沐之要说的究竟什么,只是说“没关系,你的歉意,我收下了,我刚刚也向你道过歉,我们——扯平了”,便示意秋沐之继续往下说。
“所以——”
秋沐之拖了一个长音,严青泽静静地看着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秋沐之足足静默了有十三秒,而后他站起来,郑重地朝严青泽鞠了一躬,说道:“后续,我会自己帮助葛杨,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
严青泽眉心一动,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又在他的主动场,都差点被这句话砸得脸色骤变。
下一秒,严青泽毫不犹豫:“不行,我不同意。”
秋沐之膝盖一弯,直直地跪到他面前。
“起来,”严青泽的语气重了两分,添了dxx的威压,“谁允许你跪的?”
秋沐之咬住下唇,却低头跪着没动。
严青泽语气结上寒冰:“站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秋沐之不敢让他说第三遍,默默低着头站了起来,立在原地。
严青泽也站起身,他比秋沐之高,此刻秋沐之低着头,身高的压迫愈发明显,严青泽站定在秋沐之面前,冷冷说道:“我好像跟你说过——未经允许。”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甚至仅仅是半句,完整版是——未经允许,不准臣服——却听得秋沐之脊背发凉,下一秒,右侧脸颊烫了一下!
威慑性十足。
秋沐之完全没想到严青泽突然 ,头侧过去,他的手指却死死贴在裤缝,不敢去摸,头顶是冷厉的一句:“为什么跪下?”
“因为……”秋沐之的胸腔剧烈起伏,他完全进入情景,颤声道,“……因为忤逆了您。”
严青泽贴过去,在他耳畔冷声道:“如果你觉得这算‘忤逆’,合格的sxx会选择不做,而不是做完以后回来认错。”
严青泽在“合格”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是及格线,不是优秀线。
平淡的一句话,却比严厉的训斥更让人抬不起头来。
————————————
感谢 @闲鱼精 、 @DawnAllon 、 @半轮秋月醉空明 在这一周中的支持!
感谢 @顾子熹 、 @一只大企鹅 、@GYY 、@隰有榆杨 、 @与山 、 @昭昭陶陶 、 @笙箫 、 @纪屿. 、 @喻田 、 @奥利奥汤圆 、 @_谁不曾谁不想_ 、 @玲雪_er 、 @卿岚 、 @不知道叫啥 、 @杠杠的小混 、 @下雨了 、 @幻影 、 @抚风 、 @人间至味是清欢 、 @ni 等超过100位高级粉丝的支持!
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
🎁 彩蛋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彩蛋是谈话前严青泽对秋沐之的威压,也是秋沐之后来跪了的另一个原因——那一晚严青泽一直用顶级d的气场压制秋沐之。
】
抱歉,久等啦!
本篇小红心+小蓝手+评论,抽1个送海啸系列随机周边一套。
【逢场作趣】97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正文分割—————————
尖锐的发言势必会引起争执,直播间内有上万人同时在线,是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公屏上便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刚来,请问主播是砸了一场比赛就不配过周末了吗?】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非要在大家热闹的时候泼冷水,晦不晦气。】
【害,谅解一下,周一黑子也要上班的w】
【没记错的话主播从退赛到现在,上周末应该是第一次挂假条。】
【怎么,现在当金主都这么严格啦?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这位朋友不是顶尖学府毕业、现在没在世......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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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发言势必会引起争执,直播间内有上万人同时在线,是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公屏上便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刚来,请问主播是砸了一场比赛就不配过周末了吗?】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非要在大家热闹的时候泼冷水,晦不晦气。】
【害,谅解一下,周一黑子也要上班的w】
【没记错的话主播从退赛到现在,上周末应该是第一次挂假条。】
【怎么,现在当金主都这么严格啦?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这位朋友不是顶尖学府毕业、现在没在世界500强做CEO我是不认可的[/doge]】
【emmm…但这位确实是粉啊,有的人就算不熟悉人家ID,舰长头像框总认识吧。】
【确实,要脱粉早删牌子了,话中不中听另说,把人家打成黑大可不必。】
【啧,人家老板好歹一边打钱一边骂,弹幕喷老板的可是动动手指就行呢~~】
【挨两分钟的骂后台进账小一千,这福气主播不要可以给我,我替主播承担。】
除了普通弹幕,醒目留言里也有人吵得不可开交:
【28级怎么了,跟着主播没学到游戏技巧?没提升游戏理解?没收获情绪价值?哦,从主播身上得到的东西一律不提,主播出去过个周末你堂堂破防,知道的是橙子出去玩了两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触犯了谁家天条。】
【咩?主播必须时时刻刻在直播间等着伺候你?真有人把直播间当赛博青楼逛啊?】
【劝有些人嘴下积点德,金主因为橙子鸽了个周末就开骂确实有点心急了,但爱之深责之切,也不是不能理解,反而是有些护橙子的粉,希望你们冷静后仔细看看自己说的话,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比那位28级粉丝牌子的金主还难听。】
【太感人了,你们替橙子冲锋冲得感天动地,不如猜猜他会不会看着直播间的热度和后台收益偷着乐^^】
【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萌新,把他量子果冻橙当无害小白花养你们就输啦。】
“别吵了。”
各色各样的言论转瞬挤满屏幕,江赏不过揉了个眉心的功夫,双方的骂战已然烧红了半边天。
“最开始留言的人是老粉,不是黑,个别人不要乱扣帽子。”
他疲惫万分地闭了闭眼,说话间迅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是很有精神,又闭麦飞快清了下嗓子。
“粉丝是自家人,自家人关上门在主播的直播间敲打主播,没问题的。”
随后出口的自我调侃从善如流,是轻快的、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也听不出颤意的完美语气。
“支持大家正义敲打,主播可以立正站好。”
江赏陷在宽大的电竞椅中笑着说道:
“不过敲打了主播就不要再吵架啦,嗯?”
询问的尾音清浅上扬,带着俏皮和一点点微妙的纵容,是柔软却没有过多放低的温和姿态。
他藏起不甘按下锋芒,认锅认得一派坦然,海绵似的将直播间的戾气与躁动照单全收。
“另外,有些粉丝心软,看到太直白的言论会有些应激,还希望大家……彼此多多担待。”
“担待不了也没关系,都算我的,好吗。”
【谁懂……在我以为主播要么发飙暴起,要么长篇说理,再不济也只能是装瞎装傻冷处理的时候,他竟然给我来了一手猫猫翻肚皮……】
会在屏幕前守直播还是真粉丝居多,听到正主发话,大多便收敛了气焰,转而聊向相对轻松的话题:
【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点惹人怜爱。】
有人理性劝和:【没逃避,不自辩,没拉偏架,也正了视角。吵架的先停停吧。】
也有人不吃这一套:【主播动动嘴皮说一句“别吵了冲我来”就能给你们心疼成这样,真好哄。】
【我直说了,不争气就是不争气,他今天就是在直播间哭一晚上,也改变不了他搞砸了比赛这一事实。】
【量子果冻橙,比赛打不出成绩却哄人哄得白日见鬼的心机宝宝一枚呀~】
【学历高就是不一样,卖惨都卖得这么高级,我看看有又多少傻子上钩。】
【我不开玩笑,在座各位都是心软的神(摊手.jpg)】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弹幕,同样的字体,富有攻击性的言论却总能先一步闯入人的视线。
江赏神情漠然地望着那些刺眼的话,很轻地呼出一口气,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无论怎样说都是错。
然而直播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刚有所缓和,他又不能放任观众开启第二轮无意义的争吵。
于是他用力掐了一下手心提神,赶在战火再次燃起前掐灭了粉丝争辩的苗头:
“主播之前确实不争气,没关系,这是事实,不用掩盖也不用洗。”
“更何况比赛突兀退赛是大事故,本来也不该说翻篇就翻篇。”
“有人替我记得并且时常提醒,是好事。”
自己的声音在头戴式耳机的包裹下听起来有些失真,江赏垂下眼帘将眸中情绪尽数遮去,眼睫却不受控地颤得厉害——他骄傲且要强,此刻却只能将不甘和怒火悉数吞下,不漏一丝痕迹。
“今晚来试椰子新刷出来的橙装怎么样。”
弹幕滚动的速度短暂放慢了些许,江赏当机立断转移话题,节奏舒适自然:
“我已经想好要打哪些图了,大家想看什么也可以弹幕告诉我。”
【转移话题是吧,敲打!】
【哄完人就开始秀技术?很好,爱看,好好打,打不好就回来挨打。】
一些常驻直播间的大粉察觉到转移话题的好时机,颇有默契的纷纷探了头。
【SOS……以为自己搞到了男大,原来搞到了男狐狸精……吗?】
【我怎么这么吃这一套……】
【主播能不能哭一哭给我听,或者一边打游戏一边喵喵喵。】
【橙子今天这个讲话声线好好听,慵懒中带着淡淡的破碎感。】
【有种失恋了的美(对手指.jpg)】
嬉笑打闹的内容逐渐盖过不和谐的声音,江赏揉揉眼睛点开地图,在界面加载的间隙看了一眼攻略组组群。
一眼就看到了和平椰一连串的激动输出:
【什么脏东西啊?啊?橙子这周之前的全勤他是看不见吗?瞎?】
【从比赛到现在橙子打出来了多少课题?组号的投稿他占70%都说保守了!】
【橙子自己的号是没有体量吗?发在自己的号上一人吃尽流量不香吗?他为什么不发在自己的号上而是投在组号?这么明显的替组号引流的献身行为那些人难道看不懂?】
【这也能骂这也能骂这也能骂?!我打装备是要让我师父开心的,他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怎么有人放着那么多业绩不看,抓住一个周末就上纲上线啊。】
【我知道那个人是真粉,是真粉我才着急的OK?】
【真粉才能打出实实在在的暴击伤害哇。】
…… ……
上百条消息一下翻不完,除了和平椰还有其他人的消息条。
江赏看一眼面前已经加载完毕的地图,点开和平椰的聊天框飞快打下两行字:
【我没事,别气了。】
【今晚我用新装备打图,来看看?】
耳机内响起熟悉的音效,江赏放下手机看向电脑屏幕,注意到带着舰长标识的和平椰进入了直播间。
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一直在进进出出的许景修。
“好像从骂战开始就没再看到他进入直播间的特效了。”
指尖在键盘上熟练翻飞,江赏避开BOSS的一套攻击划出己方的输出范围,心想:
“希望他是退出去以后就没再进来,而不是一直待在直播间没走。”
——他不希望自己的狼狈再被许景修撞破,哪怕这狼狈与许景修毫无关系。
—————————分割线—————————
有彩蛋♡
猜猜今晚都有谁在江赏的直播间呢——
江赏之前确实没耽误过直播,课题也没耽误打,这点在前文有提过,指路第51章。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逢场作趣】96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正文分割—————————
家中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一推门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江赏将手机扔到一旁充电,依次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开始打扫卫生。
许久不曾有过人气的房间闷热异常,饶是每个房间的空调都在第一时间打开了,给人的感觉也还是不够舒服。
于是江赏干脆直接脱了上衣。
家具上落了厚度肉眼可见的灰,是以抹布用不了多久就要洗一次,扫地机器人在屋里来回散步,偶尔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房屋主人撞上,便好脾气地换到另外的方向。
江赏手脚麻利却心不在焉,前脚刚打扫完的地方后脚...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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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一推门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江赏将手机扔到一旁充电,依次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开始打扫卫生。
许久不曾有过人气的房间闷热异常,饶是每个房间的空调都在第一时间打开了,给人的感觉也还是不够舒服。
于是江赏干脆直接脱了上衣。
家具上落了厚度肉眼可见的灰,是以抹布用不了多久就要洗一次,扫地机器人在屋里来回散步,偶尔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房屋主人撞上,便好脾气地换到另外的方向。
江赏手脚麻利却心不在焉,前脚刚打扫完的地方后脚就能忘,连最不起眼的角落都收拾了三五遍。
而直到目之所及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空调的温度低到人忙碌到如此程度都不再出一滴汗,他才兴致缺缺地放任自己栽倒在了沙发上。
前胸和面颊毫无阻隔贴在柔软绒垫,江赏安安静静合上双眼,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房间冷过头了。
“我刚才开了多少度来着。”他一动不动迷迷糊糊趴着,心想,“十六还是十八?”
但他身心俱疲,一沾沙发就见鬼似的丧失了行动能力,又觉得爱多少度就多少度吧。
反正他也不会去拿空调遥控器。
客厅窗明几净,空气随着江赏呼吸的平稳陷入某种宁和,时间忽地变慢。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隔一会儿就振动两下,在节奏凝固的房间内显得突兀异常。
终于,放空失败的江赏伸手摸过了手机。
大部分消息都是攻略组和粉丝群的,游戏的新赛季要开始了,大家最近热情高涨。
个别几条消息来自江肆,放暑假的小少爷正在四处旅行,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不忘分享美食美景。
还有找他要收货地址的白夺——游戏主美最不缺的就是游戏周边,游戏主播最喜欢的刚好也是这些,今天上班,看样子白夺是准备直接从公司给他寄个包裹。
江赏将社交软件中的红点一一看过、一一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懒洋洋地划,最终停在简清让的对话框。
男人的消息来自一小时前,只有一条,不用点开就能看到全部内容:
【订的螃蟹到了,来吃吗?】
邀约自然简洁无可挑剔,无论正着还是倒着看都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江赏很清楚这就是许景修向简清让说明过情况的结果。
眼中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江赏对着兄长的聊天框怔愣许久,不知道该说许景修周全还是心狠。
理智告诉他越快给简清让交代越能证明这个人的人品,毕竟简清让既是他们绕不开的共同友人,也是他们关系缔结的根源。
他甚至毫不怀疑,在对简清让讲明他们解除关系的事件始末时,许景修会尽可能多的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然而在情感上,江赏依然被许景修“坦坦荡荡绝不拖沓”的态度闹得胸口发闷。
【不了,昨天没睡好,想补个觉。】
他心情复杂地戳手机键盘:
【周末三个晚上都是椰子代播的,今天我得早点上,多播一会儿。】
【谢谢哥。】
以江赏跟简清让的关系,说谢谢实在是太突兀也太生分的事。
不过没关系,江赏确信简清让会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几十秒后,他便收到了男人清浅妥帖的回复:
【好,那你好好休息。】
消息的处理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江赏将手机埋到沙发靠垫下面,起身直奔浴室。
卧室以外的空调到底还是关了,本着对自己负责的原则,洗澡前他甚至上网买了点菜,又化了点排骨丢进水里泡着——没胃口不等于不吃饭,江赏独立许多年,鲜少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新鲜的蔬菜水果与四十分钟后准时送上门,江赏熟练下厨,不紧不慢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
在许景修家饭来张口好一阵子,他的厨艺水平可半点也没有下降。
●
晚上六点。
量子果冻橙准时开播,一分钟内观看人数直奔9999+。
弹幕飞速滚动,大多数是欢快的问好,夹杂着让他分享周末度假趣事的起哄声,一片热闹祥和。
在电脑前准时蹲点的和平椰率先敲了条醒目留言:
【主播主播,请速速登录你的号,请速速登录你的号。】
“我的号?”已经登上大荒流的账号的江赏诧异发问,“还是荒哥的。”
【你的。】和平椰很是大方地又发了一条。
熟悉江赏与和平椰的直播间常驻观众当即开始调侃。
【呦呦呦,椰子这是有钱了呀,三十块钱的醒目留言只发两个字。】
【椰子周末帮主播代播拿多少工资啊,别都发回去了。】
【#和平椰工资回收计划#】
公屏上的讨论其乐融融,江赏一目十行将其看过,在等待账号加载的间隙看到了舰长进入直播间的专属特效。
花里胡哨的特效想忽视都难,簇拥着简洁的ID“独山”,瞬间成为了江赏眼中最醒目的风景。
“椰子给主播代播工资可不止六十啊。”
目光一瞬闪动又很快收回,江赏意兴阑珊笑着接话,点开自己账号的背包。
“不过椰子不用发醒目留言了,能看见你弹幕。”他滑动鼠标滚轮,在满屏琳琅的材料中漫无目的地翻找,说道。
“周三新赛季就开了,基本功可别落下。”
和平椰顿时发出哀嚎:【啊啊啊啊啊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我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练啊,你知道做你徒弟压力多大吗,呜呜。】
【放假在家爸妈看得紧,我每天都是十一点睡,凌晨两点再偷偷摸摸爬起来打啊!!】
“适当刻苦就行了。”
年轻人身上有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活力,江赏脑补出和平椰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偷偷打游戏的场景,再开口终于染上笑意。
“机械键盘声音这么大,没被爸妈抓到过吗。”
他随口问道,注意到独山不知道为什么又进来了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和平椰把文字用出了“嗷”一嗓子的神奇效果:【不仅被抓,我还被抓了好几次!我爸我妈轮着抓。】
【耳机一戴我是真的两耳不闻门外事哇师父!】
【得亏我上大学了,这要是还在高中,我爸非得抄家伙连夜揍我。】
在弹幕刷屏的“哈哈哈哈哈”中,一位叫“独山”的舰长又进入了直播间。
江赏:“……”
虽然他不知道许景修在这里进进出出是想干什么,但他觉得这人十有八九不知道舰长出入直播间时主播这里会有特效显示。
短暂的失神使得江赏错过了和平椰讲述的中学挨揍小剧场,只好象征性地笑笑,继续翻游戏背包。
“诶?”没成想下一秒就真叫他给找到了。
“这个装备是你刷出来的?”
掉率极低的橙色装备小小一个,在江赏富有到可以用“豪华”形容的背包里毫不起眼。
只有足够熟悉游戏的玩家才知道,想要刷出这个装备究竟有多难。
和平椰在江赏语调最昂扬的时候申请了连麦。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问题连串抛来,元气十足活力满分,和平椰上线即摇尾巴,成功带起直播间一片“嗑到了”的起哄声。
【椰子是真的爱他师父,他真的,我哭死。】
【橙椰是真的!是!真!的!】
【橙椰真的是真的,你们细品,椰子竟然有橙子私人游戏号的密码1551】
【这!还!不!嗑?!】
独山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退了又进。
“喜欢喜欢,开心开心。”
江赏眉眼弯弯笑着接话,余光在许景修的进场特效上浅浅扫了一眼,心想照这个进出频率,用不了一晚上他就能对这个ID脱敏了。
“什么时候刷出来的?”
他点开装备三百六十度仔细欣赏,随口问道:“刷多久了,嗯?”
“今天凌晨刚刷出来。”和平椰骄傲答话。
后一句却说得模模糊糊:“个把月之前开始刷的,挺久以前了。”
“这不重要,师父。”
话题被和平椰无缝衔接引向刷装备的坎坷历程,江赏时而接和平椰的话、时而回复弹幕,顺手开了一局游戏试新装备。
他于谈笑风生间打出一套丝滑操作,暖融融的心里明镜似的——和平椰哄得了弹幕哄不了他,这装备必定是他在自己退赛的低谷期开始打的。
实打实的心意远胜万语千言,江赏大方领情,用这件橙装打出了相当漂亮的一局。
却在结算界面尚未显示完全时看到了跃至屏幕上方的金色醒目留言。
【笑死,有段时间没见,和平椰怎么还是这么舔啊。】
【做橙子的徒弟压力有什么大的,费这么大劲给他打装备真的值得吗?请问他是有比赛冠军啊还是有顶尖记录啊?我怎么记得上届比赛是椰子进了决赛,而有的人占着黄金时间段的萝卜坑放十几万观众鸽子哈。】
【不会有人跟我说他量子果冻橙如果不退赛就是冠军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讥讽的语言一条放不下,不多时屏幕上便整整齐齐排了一列金色:
【粉丝无脑溺爱也就算了,你们攻略组的人也把他当祖宗捧着?不是,量子果冻橙救过你们的命啊,他是能帮你们攻略组招商引资还是能给你们争光长脸?要我说哄两天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真以为自己是无冕之王?】
“诶你谁啊在这里上纲上线翻旧账?”
刚好在麦上的和平椰当场火了:
“我们组的互动碍你什么事?在别人直播间撒野你还占据道德制高点了?能看看不能看……”
话音戛然而止,江赏在和平椰脏字即将出口的前一秒掐断了与他的连麦。
几分钟前还很和谐的公屏此刻一片混乱,手机振了两下,是管理员在群里摇直播间的房管上线。
【我谁?看到我28级粉丝牌子了吗?你猜为什么房管不敢下我醒目留言?你猜量子果冻橙现在为什么不怼我?】
与此同时,醒目留言的发布者甩下字字犀利的最后几条:
【热知识:打游戏凭实力说话,比赛打不好,就自觉点老老实实跪好,在这期间挨骂,活该,忍着。】
【日后要是能凭本事翻身,一切好说。】
【比赛结束才多久啊,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好的周末自己出去潇洒,直播全丢给和平椰,还有脸问人家基本功练得怎么样?】
【新赛季,量子果冻橙,但凡你有点骨气,就打出点成绩让大家看看。】
—————————分割线—————————
有彩蛋♡
是许景修跟简清让交代他跟江赏解除关系始末的小剧场。
给不记得的朋友复习一下:江赏是攻略组的打手,大荒流是攻略组的号佬。
江赏直播用的通常是号佬的满配号,也就是大荒流的号。
还是不太清楚的可以去复习第8章。
许景修:在直播间进进出出jpg
江赏:职业素养拉满.jpg
不过许景修是真的不知道他进出直播间江赏那里会有这么醒目的特效哈哈哈哈w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久等啦,假期还有更!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逢场作趣】95
【“我想我们的主被关系,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
—————————分割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浇灭满腔勇气只需要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江赏隔着一片水汽看到男人退后的动作,神色彻底黯淡。
“好。”
于是他很慢地眨了下眼,任凭一大颗泪珠凭空坠下,没有半点要擦的意思:“晚安。”
纸巾团成一团依偎在手心,江赏面无表情从许景修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执著追求和死缠烂打是两码事,他舍不得归舍不得,不甘心归不甘心,倒也不至于因此失了最后的分寸。
通往二楼的楼梯突...
【“我想我们的主被关系,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
—————————分割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浇灭满腔勇气只需要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江赏隔着一片水汽看到男人退后的动作,神色彻底黯淡。
“好。”
于是他很慢地眨了下眼,任凭一大颗泪珠凭空坠下,没有半点要擦的意思:“晚安。”
纸巾团成一团依偎在手心,江赏面无表情从许景修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执著追求和死缠烂打是两码事,他舍不得归舍不得,不甘心归不甘心,倒也不至于因此失了最后的分寸。
通往二楼的楼梯突然变得很短,短到江赏想多走一会儿等一声来自背后的呼唤,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
熟悉的房间整齐却冷清,他精疲力竭倚在门边,表情漠然、脑袋发懵,好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刚才哭什么。”
又过了很久,直到他被冷气冻到连指尖都开始僵硬,才终于勉为其难从宕机状态中抽离些许,心想:“表白失败而已,多大点事。”
真是被许景修惯坏了。
出走的灵魂与理智缓缓聚拢,江赏将脸埋入掌心用力搓了搓,洗澡上床关灯一气呵成。
他疲惫且茫然,再也打不起精神分析许景修对自己的态度是应激还是真相,只感觉失落异常,胸口空荡荡的疼。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拉扯的必要。”
但他偏偏清醒,冷静后头脑也清晰得可怕,以至于做决定根本不需要犹豫,拍板只在一瞬间:
“那就分开好了。”
●
“要分开。”
与此同时,许景修湿着头发仰面躺在床上,说不上脑子和心情哪个更乱,脑海中盘旋着这样一个念头:
“不能再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了。”
江赏表白的话语在耳边萦绕不去,循环播放无数次后到底开始失真,与游戏时信口拈来的暧昧揉成理不清的一团:
“喜欢你。”
“最喜欢你。”
“当然是喜欢你,爸爸。”
——原来他说过那么多次喜欢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哪句是真的?
男人无意识地捻着发麻的指尖,一条胳膊松松垮垮搭在眼前,露出挺拔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
而他理智过载,想完了从前想现在,心绪一片混乱。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许老师。”
“我喜欢上你了,不是调情时批发奉送的那种。”
“我说我喜欢你,景修。”
“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印象中的语调从自然游刃转为诚恳郑重,到最后已然被颤意压掉了所有轻浮,许景修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躺着,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反思模式。
他艰难地梳理自己同江赏从确定关系到现在的诸多互动,将“是我这个做主动的没能控制好玩乐的边界”的预设率先钉在了板上,愈发感觉是自己默许暧昧的行为给江赏带来了误会。
“不该仗着小赏玩得开就肆无忌惮调情的。”
许景修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敏感的界限容不得半点模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了小赏这里却没拎清。”
这样想着,他无声地咬了咬牙,不由得为自己无法为此向江赏道歉而难过——事已至此,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将成为刺激,不如不提。
原本和谐稳定的关系骤然失控,带来令人无所适从的情绪旋涡,男人时而不解时而内疚,就这样在陌生的煎熬中失眠到了天亮。
●
第二天。
江赏对着许景修微微泛青的眼底若有所思:
“没睡好?”
“……”
许景修无可奈何弯眼苦笑,对江赏的明知故问没脾气。
“为什么?”
男人的答案显而易见,经历过整晚理智梳理的江赏却没有了前一天的窘迫,见状只是无辜地歪了歪头。
“拒绝一个人的示好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略一沉吟淡声发问,眉宇间不见轻佻,乍一看倒也没有多严肃。
“许老师,你可不像这样的人。”
江赏懒洋洋倚在楼梯扶手上,除眼尾依稀泛红以外,神色与平时几乎无异:
“总不能因为我是清让托付过来的人,导致你纠结了一晚上该怎么向清让交代吧。”
“确实没睡太好。”
江赏抛来的每一句话都很难接,许景修组织了半天语言,到头来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承认前一个问题。
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面前的人,一句“我想我们还是解除关系比较好”不上不下卡在喉间,半晌没能说出来——无关心软不心软,此刻的许景修无疑是坚定的。
而他之所以不合时宜地恍了神,是因为直到江赏提起简清让,他才意识到自己虽然辗转反侧地想了整整一夜,思绪却始终缠绕在江赏身上。
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思考过“该如何给简清让一个解释”。
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江赏早已脱离开“简清让的某某”这一标签,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轮廓。
这认知实在突兀,许景修胸口骤紧,眼中闪过相当罕见的无措。
“放心,清让那边不需要你交代。”
然而江赏却在这时偏头笑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清让不会过多插手,我也没兴趣影响你们的友谊。”
“过一会儿我就走了,至于我们的主被关系——”
道别的台词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是以江赏展现在许景修面前的状态堪称完美:
“应该在昨晚就正式解除了吧。”
他平和却疏离,目光坦荡不闪躲,连语速都妥帖得无可挑剔。
“嗯。”
许景修的心口没由来地空了一下,却又无端感到如释重负——乍现的灵光远不够他改变决定,比起亲口说出分开,“被江赏解除关系”反而是他更愿意看到的结果。
“是这样。”
男人温声答话,面上看不出过多波澜,似乎方才转瞬即逝的失神只是意外,他从未有过波澜。
对话礼貌且克制,体面得过分,江赏默不作声看了许景修几秒,很轻地叹了口气。
“许老师,我可以问问你对爱情的理解吗。”
心里空落落却见鬼似的轻松,他换了个姿势懒散站着,发问时并没有想太多。
“比如建立恋爱关系的必备条件是什么?”
奈何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连追求的资格都没有,才会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问个清楚。
“两情相悦,以及共同面对现实磋磨的心理准备。”
这题许景修会答:“前者是基础,后者是……一种态度吧。”
“现实为什么一定是磋磨。”信奉及时行乐的江赏对此感到疑惑。
“相爱应该是热烈幸福的事。”
“热烈之后呢?”许景修哑然失笑,“发现没有预想中那样合拍该怎么办。”
“磨合啊。”江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能磨合就磨合,磨合不来就分开。”
“不然呢,合不合拍只有试过才能知道不是吗。”
“也就是说你告白的前提只是想跟我谈个恋爱试试?”
“是。”江赏点头。
片刻后又道:“你谈恋爱难道是奔着厮守终生去的?”
“如果我说我希望它是能够厮守终生的?”许景修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那你倒是浪漫。”江赏意味不明地眯了下眼。
“我不认为厮守是多浪漫的事情。”
许景修注意到了江赏的反应,甚至一并捕捉到了他态度中微妙的不屑。
但他不气不恼不点破,继续说道:“在我的观念中,它更像一种责任感。”
“基于这样的观点,我做不到轻飘飘地开启一场爱情试验。”
“在你眼里爱情是这么沉重严肃的东西?”江赏不认同地拧了下眉。
“一部分。”许景修实话实说,“或者说是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江赏的眸色沉静下来:“你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许景修温柔笑笑,眉眼坦荡疏朗,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
“吃个早饭再走吧,我送你。”
再然后,男人率先从宛若快问快答的语境中退出,态度恢复了一贯的妥帖。
“不了,被你的拒绝闹得毫无胃口。”
江赏摇头,不得不承认刚才的言语交锋在某种程度上抚平了他的怨气,一开口甚至能拿自己的痛处打趣:
“我现在走,不用送。”
“留在你家的没有必需品,我没开车,就不带了,要辛苦你收拾一下。”
他冲许景落落大方一颔首,抬脚便往大门的方向走:
“东西你看着处理,该扔就扔,除非见到像身份证一样重要的东西,否则都不用问我。”
“嗯还有,许老师。”
走到门口,江赏蓦地停下,转身迎上男人近在咫尺的眼:
“和你相处很开心,这一年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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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依然建议看一下。
是关于许景修和江赏的一些分析,依然是截图,内容依然很多,具体不太好总结……但感觉看一看应该有助于解读这个表白趴。
“当然是喜欢你,爸爸”出自第53章。
“喜欢你,最喜欢你”出自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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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趣】94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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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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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男人的拒绝礼貌且干脆,刻意放轻的嗓音不会掩盖坚决语气,温柔得不伦不类。
江赏从未被谁用这样不容回绝的态度退回过真心,一时间难过又茫然,垂着眼沉默下来。
本就僵硬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小赏……”
沙发边的人身形猛地一晃,许景修无端紧张,几乎下意识就要去到江赏身边。
“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江赏淡淡抛出来的三个字重新钉回了原地。
“为什么连发展的可能性都一并切掉。”
失态转瞬即逝,江赏在许景修看不到的地方扶了一下沙发,抬眸迎上男人深邃的眼。
——这跟当场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你就那么抵触我?”
他冷冷淡淡歪了下头,神色无辜且漠然——情绪再稳定的人也会有自我保护机制,江赏被许景修不留余地的拒绝扎疼了,再开口语气显见有了波澜。
“不是。”许景修眉心微蹙,答话却不假思索。
“没有抵触你。”
“那是因为什么。”
江赏无缝衔接对上他的话音:“因为我是男人?”
“当然也不是。”许景修的眉拧得更深了。
“因为我年纪小?”江赏面无表情继续发问。
“还是因为我是清让名义上的弟弟,你心里过不去道德这道坎。”
“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守规矩的人。”
“许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所以听到表白就只会给出这种反应?”
成串的问句连珠炮似的,江赏无意识蜷起发麻的指尖,眨眼时感觉眼眶涩涩的。
而他心慌意乱,没能分辨出此刻自己胸口泛滥的情绪或许并非恼羞成怒,而是某种不讲道理的委屈。
他委屈极了。
许景修是对他那么好的人,好到事事包容有求必应,好到毫不吝啬地将特例和偏宠尽数给他,并一次又一次地够默许他所做的一切越界行为。
明明自己是那样怕麻烦、爱享乐、厌恶教导,却愿意在枯燥的惩戒期坐稳引导者的位置,用严厉与耐心将他荒唐的一页页揭过,再抚平他无处安放的挣扎。
许景修从来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许景修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喜欢你,在更早以前就喜欢了。”
委屈与期待双双泛滥,江赏拼命压下满腔无理取闹的火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死心。
“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可以吗?”
他哑着嗓子轻声问道,大有南墙撞不碎就一直撞的架势。
“不是这样的,小赏。”
整晚不按常理出牌的江赏突然有了情绪起伏,反而让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许景修堪堪找回些理智。
于是他无声轻叹,终于向前走了一小步:
“恋爱的前提是彼此动心,可我们相处这么久,我自认为对你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男人实话实说,内里的逻辑自洽得不能再自洽——最初的他并未喜欢江赏,既然他对江赏的态度从未有过改变,那么现在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拒绝的话再一次当头落下,江赏眼睫发颤,失魂落魄地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嗯,你对我一直如此。”
再然后,他听到自己不甘心又底气缺缺的声音:“可是你真的很……惯着我。”
江赏很慢地眨了下眼,感觉眼眶有点痒:
“你对其他被动也是这样吗。”
——无微不至的照拂,毫无底线的偏袒,任凭游戏与生活交叠从而模糊玩伴与友人的边界,悉心记下对方或大或小的琐碎需求,哪怕这个需求是“希望你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探望我”。
对于普通朋友而言,这是否纵容得太超纲了。
“我疯了还是许景修疯了。”江赏遥遥望着远处的青瓷花瓶,心想,“他们处长期的都玩这么暧昧?”
“没有,我确实不会对其他被动这样。”
这次许景修倒是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一直在有意地对你上心,我承认。”
江赏一惊,瞳孔蓦地亮了。
“但那是因为清让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清让送过来的人。”
年轻人黑亮的眸子比美玉清透,许景修心绪乱糟糟的,不知怎么的便不敢同江赏对视。
“或者说你是清让‘托付’过来的人更准确。”
脑海中浮现出简清让向自己交代江赏情况的画面,男人略一沉吟,到底还是如实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被动相处。”
“更何况你比我小那么多,跟我的学生是同龄人,在我眼里,你……”
“许景修。”
人在高度紧张时会有绝对敏锐的直觉,江赏被许景修寥寥数语说得满心仓惶,当即连名带姓低声警告。
他红着眼睛冷冷同男人对视,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已然狼狈非常,慌得彻彻底底。
倘若真如许景修所言,他对自己的所有优待都是看在简清让的面子,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动和期待岂不全是自作多情。
曾经因许景修的偏宠而滋生的甜蜜欣喜仿佛笑话一桩,江赏垂下脑袋几次深呼吸,心情灰败透顶。
难堪留下的伤口远比失败尖锐得多,他一声不吭闭上双眼,险些落荒而逃。
“没什么。”
但最终,江赏没逃也没失控,而是抬起头温声说道:
“你继续讲。”
“我只是把你看做一个需要我多多关照的……孩子。”
预设的措辞在江赏的明澈目光中散得一干二净,许景修喉结微动,为自己的拒绝收了个潦草的尾:
“我想这种关照大概不能算作喜欢,所以抱歉。”
“没关系,不用抱歉。可是许景修,我、我有让你喜欢我吗。”
强撑着的神经被男人三番五次强调的“不喜欢”生生挑断,江赏委屈至极,一开口鼻尖终于酸了。
“……我、我没有吧。”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望向许景修的目光中不知是急切还是气恼。
“你可以不喜欢我,我没有要求你喜欢我,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
“许景修,你……你这个人怎、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一句话说了半天,江赏一边整理情绪一边组织语言,视线一片雾蒙蒙。
“你为什么、连…连追都不让人追的?”
他语无伦次且百思不得其解,顾不上风度也顾不上体面,径直向许景修的方向迈出一大步。
“你不用现在就喜欢我,今天是我太着急了,但是我可以……”
“小赏。”
卷有哭腔的话音被低沉男声温柔打断,江赏本能怔住,恍惚间感觉手心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许景修将纸巾递到江赏手里,回避他泪光的动作克制且礼貌,绅士程度无可挑剔:
“很晚了,上楼好好休息。”
说完,他干干脆脆退回社交距离,没有给江赏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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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站在许景修角度的上帝视角分析,截图形式,粮票就能解锁。
让我小声再捞许景修一句:……
算了,捞不起来……还请大家不要骂脏话、不要无脑踩,也不要人身攻击(小猫离场.jpg)
不过另一边,我们赏喵一点也不脆。
没有人比他更勇敢更干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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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忍耐折磨,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次日六点零三分。
秋沐之一宿没睡好,既自责又难过,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来,最后熬到六点实在睡不着,披着睡袍胡乱洗漱一下,走去餐厅,他想趁严青泽还没起床、主动做顿早餐,等严青泽起床以后,好好向他认错道歉。从小在父母的炒粉摊长大,秋沐之擅长各式家常菜,可是昨天整夜没睡好,脑子里一团浆糊,秋沐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从嗡嗡作响的大脑中努力调出菜谱,在心里盘算着要做什么早饭,猝不及防——
餐厅的灯亮着,严青泽支着电......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忍耐折磨,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次日六点零三分。
秋沐之一宿没睡好,既自责又难过,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来,最后熬到六点实在睡不着,披着睡袍胡乱洗漱一下,走去餐厅,他想趁严青泽还没起床、主动做顿早餐,等严青泽起床以后,好好向他认错道歉。从小在父母的炒粉摊长大,秋沐之擅长各式家常菜,可是昨天整夜没睡好,脑子里一团浆糊,秋沐之一边往餐厅走,一边从嗡嗡作响的大脑中努力调出菜谱,在心里盘算着要做什么早饭,猝不及防——
餐厅的灯亮着,严青泽支着电脑,在餐厅里办公。
淡淡的甜香窜进鼻腔,炉子上小火温着甜羹。
秋沐之愣在厨房门口,不知所措。
严青泽听见声响,抬头扫他一眼:“醒了?”
“恩……”意料之外的局面,让秋沐之来不及更改方案,下意识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严青泽淡道,“想吃什么?”
严青泽合上电脑,刚准备起身,秋沐之赶忙几步走到前面,急促道:“我来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秋沐之醒的时候刚过六点,没有想到严青泽竟然会比他起得还要早,秋沐之像忘写作业却遇上抽查的学生、努力假装镇定、在心里祈祷别被拆穿。
秋沐之语速飞快地说道:“厚蛋烧吃吗?鸡蛋饼?我做的吐司三明治很好吃,或者我下个面?”
严青泽没说话,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靠在餐桌上,淡淡地看着他。
秋沐之看他面沉如水,心知他还没有消气,心里愈发着急,语速也变快了,把自己会的菜式报了个遍,希冀能有一样命中正确答案,可惜试到最后也没成功,像答错考卷的好学生,沮丧地垂下眼睛,小声道:“你想吃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什么都会做……”
严青泽浅浅笑了一下,走过去,伸手轻轻捏了捏秋沐之的脸颊:“真可爱。”
秋沐之露出迷惑的表情,严青泽心里觉得他更可爱了,眼神不自觉染上dxx看自家sxx的怜爱,淡道:“好了,结束了。”
饶是敏锐如秋沐之,也没听明白:“什么?”
什么结束了?结束了什么?
“对你的惩罚,结束了,”严青泽淡淡笑着,“在身体造成痛楚,更像我玩乐的方式。至于惩罚,我更喜欢精神控制。经受一整夜的精神折磨,是足够严厉的惩罚。”
秋沐之:?什么,什么惩罚?
秋沐之更迷茫了:“那、那你昨天打我,到底是因为……”
“我确实认为你需要一次实践。无论是葛杨出事,还是在车里和我争执,都让你陷入极度自责,在这种压力状态下,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挨一顿板子,”严青泽声音愉悦得过分,“只不过我在做完打手工具人以后,顺便夹带了点儿私货。”
秋沐之忍不住小心地:“您是……在笑吗?”
“恩,”严青泽大方地承认,笑容愈发扩大,“看到你一夜没睡好出来怯生生地试探我的一刹那,我非常满足。”
秋沐之:……
“我昨天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在我看来,你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事,昨天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争执。但是,我昨天很生气,也是真的,”严青泽笑道,“我现在消气了。”
“支配与臣服的含义是,当你惹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可以随时随地——使用你。”
严青泽淡淡补充道,主动关掉灶台上的火,拿出一个小碗,替秋沐之盛了半碗甜汤。
直到瓷碗放到面前,秋沐之仍然有点懵:“老师是……特意早起等我吗?”
秋沐之在心里默默流泪:为什么这种时候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喊老师啊!要是问“哥是特意早起等我吗”,早就能扑怀里了。
严青泽勾了一下唇角,淡道:“罚完以后给aftercare是我的习惯。”
秋沐之:!
秋沐之怔怔地望向面前冒着热气的甜汤。
他入圈时间太短,从博客和论坛的入门科普帖里学到的是ds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互相满足,时间局限于情景内、地点局限于游戏室,就像你和你朋友玩的剧本杀,只在场馆内扮演预定的角色,没有人会在生活中随时随地入戏。
他以为,惩罚的方式是一顿打,他不知道,训斥和精神折磨也能算作惩罚。
他以为,aftercare是指抚摸、拥抱、上药,他也不知道,aftercare还包括早起给他做一碗甜汤。
严青泽在讲一些很新的东西。
或者更准确地,严青泽没有在“讲”,严青泽在带他体会。
比起两人初遇时在∞,严青泽绅士地陪秋沐之玩他想要玩的游戏;现在的严青泽,更像在告诉秋沐之——他想要的支配与臣服关系是什么样的。
“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严青泽看向秋沐之,他没有戴眼镜,目光很深、很沉,“忍耐折磨,忍耐**,忍耐——我施与你的一切。”
半碗甜汤快见底的时候,秋沐之搅着汤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天白天有事吗?”
他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然而紧攥汤匙的手指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严青泽在心里莞尔。
他已经猜到秋沐之想问什么——如果秋沐之不问,他也会提,但是秋沐之主动说起,在严青泽心里,非常加分。
严青泽没有拆穿秋沐之的想法,只是照实答道:“我上午要去一趟律所,下午四五点回来,之后就没事了。”
白天的时间线,故意留了一个缺口,秋沐之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眼睛亮起来:“我来准备晚饭,你想吃什么?”
严青泽大方道:“听小秋同学安排。”
没有做成早饭,秋沐之主动提出做晚餐,是道歉、也是求和。
严青泽静静看着秋沐之,觉得这小孩懂事得过分,刚被狠狠收拾过,一点儿脾气都不闹,还主动递台阶。
秋沐之小心地问道:“吃完晚饭以后……我们再谈谈葛杨的事,可以吗?”
别说谈葛杨了,谈什么都可以,严青泽温柔道:“当然可以。”
“现在能睡个好觉了?去吧,再睡一会儿,”严青泽说道,“今天的课,帮你请过假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坐进教室也听不进课。想聊什么,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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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阁,疆皇绝不会把人往家里带;在生活,严青泽也没谈过恋爱。
秋沐之是第一个被他带回家的人。
在严青泽的视角,在回家之前预知会有人准备好热腾腾的晚餐,是一种新奇又珍贵的体验。从律所回家的路上,严青泽望着车窗外,想着秋沐之在他家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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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疼的还在后面
✓ 严肃冷厉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
老地方见。
……
“去洗把脸,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告诉你原因。”
秋沐之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洗了脸,他还重新洗了澡、换上新的家居服。
等秋沐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水上浮着三颗冰块,秋沐之端起来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香气窜入口腔——那是一杯冰柠檬水,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和咸味,似乎是自己调制的电解质水。
秋沐之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说道:“谢谢老师。”
严青泽一如他来的时候,靠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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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地方见。
……
“去洗把脸,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告诉你原因。”
秋沐之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洗了脸,他还重新洗了澡、换上新的家居服。
等秋沐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水上浮着三颗冰块,秋沐之端起来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香气窜入口腔——那是一杯冰柠檬水,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和咸味,似乎是自己调制的电解质水。
秋沐之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说道:“谢谢老师。”
严青泽一如他来的时候,靠在门口,淡道:“心情好点了?”
秋沐之点了点头:“恩。”
因为刚刚大哭过一场,他的眼眶还是红的,脸色却比刚进门时好了许多,这一场把他积郁的难过和绷紧的情绪尽数疏散。
严青泽靠在门口淡道:“打你,是因为我觉得你需要。你需要实践来发泄心情,所以我满足了你,即使——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生气。”
他刻意放缓语速,确保秋沐之能听清每一个字。
秋沐之愣住:“刚刚是……实、实践?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惩罚,”严青泽主动替他补充完整,“你算算刚才挨了多少,我的惩罚,你挨得住那么多?”
秋沐之的自省体质在刹那间被激活:“我刚刚那么顶撞你,你没有放置我,反而……反而陪我实践,让我发泄,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在陪我实践,如果我想到了,我不会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一直以来,秋沐之都是委屈自己去承担别人情绪的那一个人,忽然间,他最在意的人告诉他——他在很生气的情况下还在照顾他的情绪。
秋沐之坐立难安,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觉得自己好过分,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宠坏的小孩,毫无节制地向老师索取——这个认知让他愧疚极了。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
在车上脑子一热去质问哥哥已经让他很后悔,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哥哥继续照顾他的情绪?!
“我确实想过放置你,”严青泽上前一步,抓起他的下巴,“本来想掉头把你扔去学校,让你一个人反省反省。”
严青泽强迫秋沐之看着他的眼睛,要秋沐之看着他的脸色沉下去,语气冷淡:“我真是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话太重了,这比秋沐之自己承认的“恃宠”还要重,更何况秋沐之完全没想到挨完打之后还会听到这么重的话,以至于秋沐之那么高的情商都被骂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严青泽打断他的话,松开手,冷冷看他:“我对你很失望,自己好好想想。”
严青泽说完,根本没给秋沐之回复的机会,把主卧门一关,直接走了。
秋沐之他想都没想立刻开门疾步走出去,却在刚开门的瞬间被严青泽的话钉在原地!
严青泽听到开门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说道:“回你的房间睡觉——如果你不想被扔出去的话。”
走进次卧,关门落锁。
动作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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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严青泽视角。
乐. jpg
今晚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严青泽视角,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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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1.63,医生1.67,玛尔塔1.68,奈布,邮差,画家 1.70,囚徒1.75,先知1.76, 卡尔1.77,勘探员1.84, 守墓人1.86(好像是这样吧,不对请补充)
看立绘来说总觉得这个数据不对(这个立绘的教授也太高了)
二编:第五官方发布的求生者身高数据暂时只有我上面提到的这几个,其余身高数据暂时无从考证(不过反正只是搞搞同人没必要这么严谨啦)
园丁1.63,医生1.67,玛尔塔1.68,奈布,邮差,画家 1.70,囚徒1.75,先知1.76, 卡尔1.77,勘探员1.84, 守墓人1.86(好像是这样吧,不对请补充)
看立绘来说总觉得这个数据不对(这个立绘的教授也太高了)
二编:第五官方发布的求生者身高数据暂时只有我上面提到的这几个,其余身高数据暂时无从考证(不过反正只是搞搞同人没必要这么严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