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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

癫狂梦醒

国设冷战时期,米和英都疯疯癫癫的。5k+


预警:含有一些暴/力血/腥元素,不能接受的请一定要划走!


我想,他要把我开膛破肚,抛尸荒野。

美国用那种盯着排/泄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他给我点了一份牛排,三分熟,血/淋/淋的,僵硬的血块还清晰可见。我没有吃,胃里翻江倒海只剩下恶心。

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没做声,我一刻也不敢多留,冲到洗手间疯狂的呕吐。这种生理反应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我依旧没有习惯。

『妊/娠反应?』他走过来问。

我冲走了呕吐物。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是。』

我早饭也没有来得及吃,被他拉过来商讨怎么对付伊万布拉金斯基。事实上我没有话语权,...

国设冷战时期,米和英都疯疯癫癫的。5k+



预警:含有一些暴/力血/腥元素,不能接受的请一定要划走!




我想,他要把我开膛破肚,抛尸荒野。

美国用那种盯着排/泄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他给我点了一份牛排,三分熟,血/淋/淋的,僵硬的血块还清晰可见。我没有吃,胃里翻江倒海只剩下恶心。

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没做声,我一刻也不敢多留,冲到洗手间疯狂的呕吐。这种生理反应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我依旧没有习惯。

『妊/娠反应?』他走过来问。

我冲走了呕吐物。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是。』

我早饭也没有来得及吃,被他拉过来商讨怎么对付伊万布拉金斯基。事实上我没有话语权,我只是单调的听着他的对策,然后如果发出质疑,他就会停下来看着我,用那种不屑的、恐/吓的眼神。

从心底里我感到寒颤,我曾经求他放过我的人/民。他对着我说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因为你杀死了知更鸟,你犯/下了一桩无法被原谅的罪行。』

他现在对我倒是客气,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客气,我宁愿他对我拳/打/脚/踢。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用着温柔的语气,对我做着脏事。

那盯着食物的目光说。

『你怎么没有胃口?我以为英国人很喜欢吃牛排。』

我抹掉嘴边的污渍,然后说。

『你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那时候冷战的风/潮越演越烈,我几乎是半强/迫的被他拉了进来。华约成/立的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他房里。那儿的中/央明晃晃的摆着一架手术台,我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白炽灯晃得我眼睛禁不住的想要流泪。

『躺上来吧,英国。』他用着那种小孩子的可怜语气,像是年幼的他扯着我的衣角说喜欢最喜欢。

我没法不听他的话,我从来对他束手无策。

『你要做活/体实验?』我说。手术台冰冷的外膜刺得我皮肤生疼。

『不。』虽然他的脸上是被发现的惋惜,然后他轻轻的拉开了我的衬衣。

他的体温通常比正常人高一点,这一相触却低得吓人,滑腻的呼吸轻轻/舔/着我的脸。他的眼睛变成了幽蓝色,背着光他神色平静。

『你知道吗?中/国成为了社/会主/义国/家。』

我轻轻的应了他一声。

我什么都不应该知道,我只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会把午饭留给我吃的小孩了。现在他是乌黑的淌着滚/烫金汁的太阳,我是垂死的衰老的月亮,自那以后再没有福泽,没有圣光,他只希望他是我唯一的灯塔。

『那你呢?』他问。

『我——?』我呼出一口气,掩着倦意说,『美国,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可是你的革/命开始的最早,不是吗?』他冷漠的说。『说到底从来没有谁不会……』

我一开始以为他不至于疯到失去理智,我激动起来,『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你以为谁都会像那样?』

我坐起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你真是疯了。』他整天都活在高压之下,精神大概早就和他的对手一样癫狂,这是我早该猜到的才对。

他看着我,令我感到失望的是那眼神不但毫无悔意,并且可以说的上是毫无波澜,那双我本该暗暗倾心的蓝眼睛黯淡无光,漂着一池死水和黑色有害物。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继续说。『你也知道的,阿尔弗雷德……』我才发现吐出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多么艰难。

『我一开始想在你身上刻字,』他打断了我的话,『当你饱满成熟,那串英文就会像被撑开的石榴一样,被你的皮肤泡大扭曲。』

他轻轻的凑过来。那个名字就像一个生锈的开关,我去碰它,反而惹了一身锈。透过镜片,那双眼睛盯着我,赤/裸裸的,像匹饥饿的狼。

『但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象着他会划开我的皮肤,像猎人拯救小红帽那样,把他所眷恋的那个英国从我的肚子,或者我的心房里拿出来。但是他没有做。

『因为伊万布拉金斯基说我有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我呆愣了一秒才从脑子里搜罗出这个名字,脑子开始嗡嗡乱叫。『所以你现在就要做给他看,证明你没有?』我几乎是艰难的呼吸着。

『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宗主国。』他说,眼神滞涩。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他忽然抓/住我的肩,把我狠狠的摁在了手术台上。

『我想证明的不是我没有。』他看着我凝住的样子。『毕竟我已经独/立了那么久,这层关系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我头晕目眩起来。现在还是七月份开头,我最想躲避的人偏偏出现在我面前,我最想逃离的日子独独钻进我的耳中。

『别说了。』好不容易调整呼吸,铁锈味才堪堪被我忍住。

『你听不得?』他问。『你还真是落后啊,过了一百多年了,还是别这么固步自封吧。』

这终将是一个没有人走,也没有人来的故事。

我想坐起来压抑住咳嗽,但是双肩被他死死的摁着,挣脱无果后,我恼怒又不甘心的被/迫退回手术台。

接着整个房间里都响彻了含/着血丝的咳嗽声,更糟糕的是那些滚落出来的鲜红的液/体我无法阻止,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它们吞咽回去。

『现在满意了?』我一边咳嗽一边说。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凑过来作势要吻我,大概也是我自作多/情,偏过头闪躲他,次数多了他也就失去了耐心,看起来在忍耐挥拳揍我的欲/望。

『性癖真怪。』被痛苦占据所有神/经,支离破碎的我吐出一口血沫取笑他。

这回他没有忍耐,单手钳住了我的脖子,挥拳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我的下巴好像被他打脱臼了,钻心的疼。

又来了。我咳出一口血,然后为了维持自尊努力吞咽着那些铁锈味的液/体让它们往回流,流回我被灼伤一般的喉/咙。他依旧控/制着我的肩膀,这样的压/迫感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咳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更加痛苦的咳嗽起来。他终于放开了我,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刹就被厌恶所代替。

『英国。』

这个名字是一个警告,一条并不高明的计谋,但是我还是乖乖落进了圈套。

『我们是共犯。』我站起来,腿软得吓人,不得不靠在墙边。『现在我和你绑在一起,你大可不必担心。』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你亲自教/会我的。』美国冷冷的看着这样狼狈不堪的我。『如果别人知道了你这个弱点,会拿这个来对付我们。』

你就不会吗?我想着。『我不会做这种威胁到自己的事情。』我还是靠着墙。它能够给我的安全感比美国多得多。

他看着我,没有动。玻璃质地的眼珠缓缓的挪动了几分。

『一直到独/立日/你都是这幅难看的样子吗?』他缓缓的说,然后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阿普唑/仑,你还在吃?』

『停了。』我回答得干脆。现在我烟瘾犯了,我只想抽烟。『说什么大话,你就不会有弱点吗?』我叹了口气。

他被呛住了,这才露/出我熟悉的那个美国应该拥有的表情。

『我不应该有。』他这样看着我,没有说出来的话在喉/咙间拉拉扯扯,黏附着津/液滚落深处。

那是他失落着的样子,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但是当时的我会错了意,我以为他认为他的敌人似乎无懈可击,而他为他自己拥有弱点而感到惋惜。

身/体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七月的老/毛病、烟瘾和戒断反应都让我痛/不/欲/生,身上发/痒又发疼,被他解/开的衬衣依旧保持原样。

这样的我嚼着他的话,不应该,那么就是有了。『那你就不怕别人拿这个对付你?』

『没有谁知道。』他说,蹲下/身来平视我,语气冷漠,眼神平静。

确实,我想。他确实是那种让人看不出弱点的人。从二战的时候他可以坐看我奄奄一息,快没命的时候却从天而降对我指手画脚让我把他当救世主,或者是用刀亲手划开他给我安上的伤口,任凭血雾喷溅在他的脸上,差不多也都可以看出了。

『非要说的话,也只是我的私人问题而已。』他慢慢的和我解释。

我没有再揣测他要说的是什么,更多时候他似乎只是把我当一个倒垃/圾的垃/圾桶。『我也是。』接受到他有些惊讶的眼神,我继续说,『除了你,没有人能拿独/立战争击垮我。』

我所陈述的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看起来却惊讶至极,连我要走他都没有阻拦。

我以为下个月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不会再多说什么,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逃不出的死局。

我洗完手,美国站在门前问。『你还有胃口吗?』

我摇摇头。张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苍白,灰暗,两眼无神,未老先衰。不是我在刻意的容貌焦虑,只是我在努力堆叠出一个健康形象时,恰好失败了而已。

『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他说,『需要压低身段,摆尾乞怜。』但是他的眼里分明含/着一种异样的欣喜。

『因为你现在是世界第一。』我讨厌他的说辞,但是更讨厌现在这个无法回击的自己。我吞下他扎下的那一根刺,装作云淡风轻。

『那么显而易见,如果布拉金斯基当了世界第一,你恐怕会爬上他的床求/欢吧。』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我恨他装腔作势阴阳怪气的腔调,像积雨云中的阴晕。『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呢?』头晕和咳嗽感变得越来越无法忍受,我急匆匆的擦着他跑了出去,出门前忽然想起来要回击,于是转过头去撂下一句话给他。

『对我来说,你们谁都没差。』

然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没有追上来。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对我的极端残/忍实际上可笑又可怜,隐藏在冷嘲热讽后面的是他对于所选道路的无助和焦虑,以及他不肯承认的对于/红色幽/灵的惧怕。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当时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赢,他自己恐怕都不确定,跑来奢望一点点安全感的时候我没给他,我只在怨他怠慢了我的肠子。

后一段时间他的红色恐惧症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他开始对身边的人衣着颜色/情况极度敏/感,甚至开始出现了解离性人格障碍的前兆,相应的,他拿出来十二分的精神与苏联对峙,似乎想要榨干自己的油/水来维持动态平衡。所有这些消息也都是听上司说的,虽然他这边日子并不舒坦,但是苏联也开始混乱不堪,我一直站在那边隔岸观火,可也没有摸清他们社/会主/义国/家的门道。

他的弱点是什么?我不禁想起那次不能算交流的交流。他听起来胜券在握却又战战兢兢不像个战胜者,难不成他的弱点已经被间谍窃取完毕,苏联只待着翻身之际。不不不,尚不能揣测,也许以后会有机会让我慢慢思考。

而机会很快就来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处于政/治需要我必须和美国共处两个星期。

在白宫里,我看见了他。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虚弱可怜,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正如他之前一直的那样。漂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像被水洗过一遍的晴空,一直一直蔓延至无尽头。

希望这里不要成为我们的喀西马尼花园。我于心里暗自祈祷。

(*客西马尼园是耶稣恳切祷/告、后来被犹/大以亲/吻暗号出卖的地方。)

他走了过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和我握了握手,一副疏离的样子。太可惜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观察他的精神病史,可他现在却比我更加接近正常人。

『我真佩服你的上司。』坐在休息室里,他冷不丁的这样讲。『拖着一个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的国/家到处跑。』

还没等我捕捉自己的愤怒,美国就将自己摆成一个傲慢无比的坐/姿,单手撑着下巴。

『还是说——像我猜测的那样,你们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波澜不惊?』

他看向我,眼神是戏谑和嘲讽,夹带着确信能够伤害到我的欢/愉。

『大可不必您操心。』我回敬。在和他的博弈中我处于劣势,切切不能露/出马脚让他抓/住。『您还是先想好怎么对付那只飘荡着的幽/灵。』

他笑了。『是谁说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难不成你在后悔?』

时至今日后悔倒也无济于事了吧,我想。比起以前黏/腻的关系,我倒是更加厌恶这种样子的我们,我的沉默反而让他误会了些什么东西。

『看来我真应该兑现我的诺言。』他恶狠狠的抛下这句话,然后安静了下来。

哪句?周围很安静,我几乎无处可逃。

——『我想在你身上刻字。』

——『当你饱满成熟,那串英文就会像被撑开的石榴一样,被你的皮肤泡大扭曲。』

『什么字?』

我呼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兴/奋的神/经在疯狂的跳动。

『capitaliSΜ。有什么问题?』他看着我。『或者Apoptosis。』

我咬着牙,感受自己的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导致的颤/抖。『为什么。』我们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兄弟,然后是敌人,再然后到了现在,现在我们算什么?

『你慌了,英国。』他暧昧的笑了笑。『你的手指在发/抖,一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

然后他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靠近我。『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拥有一双绿眼睛。』这么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眼睑,隔着那里感受球体细微的血管跳动。我避无可避,因为另外一只手正紧紧锁住我的脖颈。

我欲挥拳揍向他的太阳穴,始料未及的却被他闪开,不过幸好我已经挣脱了他所有的束缚。

『是我庆幸还是你庆幸!』我低声怒吼,血液翻涌沸腾,在我身/体里叫嚣着痛苦和恶心。

『我们都应该庆幸。』他说。『你完完全全站到我这一边来了。』

『我很开心。』那双眼睛聚起了波澜,再用过多的笔墨描写他的笑容恐怕我也腻味,然后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我们不正常的关系,我们的特殊关系。

我按耐不住,朝他脸上挥去一拳,他放开了我,仿佛刚刚的压/迫从未来临,我后退了三步,身/体在他没有发觉的地方微微颤/抖。

『抱歉,我想我们都应该醒一醒酒。』他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美国。』我叫住他。『关于你之前说的弱点。』

他慢慢转过身来,像是在极力忍受痛苦与期待一般攥着拳。

『……是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久久没有回/复,自觉丢脸于是我慌忙撤退,尽管这之前我仍然抱着一丝微妙的期待。

就在我快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伸手抱住了我。

『我说了是没有谁知道的私人问题。』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带着惊讶和一点点委屈,是我从独/立战争就没有听到的熟悉的语气,也是那个从他一出生我就爱着的美国。

我没有做出回答,我们都知道,这是我最好的回答了。




end.


在学校匆匆忙忙赶的一篇,见笑。

一个小彩蛋:题目《癫狂梦醒》取自一本关于精神病的书《癫狂梦醒(精神疾病漫话)》

送给袜子(咦电脑版怎么艾特不了)

怀光

【米英】Eagle Squadron

*国设二战,美国参战前

*5000+

Summary:美国为了拯救他岌岌可危的爱情,竟然愚蠢到效仿英格兰。


Eagle Squadron

神鹰中队


当那种时代前瞻者的预感第一次击中阿尔弗雷德,最先跳入他脑海的,却是大航海时期的亚瑟·柯克兰——他是否也曾收到类似的、仿佛神谕般的预言。


1.

他的油箱下降到15加仑的时候,飞机尾翼被后方德军击中,对方实力不俗,他稳住升降杆,坠落在英吉利海峡的水面上。


跳机时他呛了一大口冰冷的海水,洋流四面八方围上来,寒冷像蛇一样黏糊地缠住他,他扶着漂浮水面的机翼,视野里他的队员击落那...

*国设二战,美国参战前

*5000+

Summary:美国为了拯救他岌岌可危的爱情,竟然愚蠢到效仿英格兰。


Eagle Squadron

神鹰中队

 

当那种时代前瞻者的预感第一次击中阿尔弗雷德,最先跳入他脑海的,却是大航海时期的亚瑟·柯克兰——他是否也曾收到类似的、仿佛神谕般的预言。

 

1.

他的油箱下降到15加仑的时候,飞机尾翼被后方德军击中,对方实力不俗,他稳住升降杆,坠落在英吉利海峡的水面上。

 

跳机时他呛了一大口冰冷的海水,洋流四面八方围上来,寒冷像蛇一样黏糊地缠住他,他扶着漂浮水面的机翼,视野里他的队员击落那架敌机,它拖着冒烟的尾巴迫降到他附近。

 

英格兰的海风鼓动海浪,扯着嗓子发出尖利的哨音,岛屿乖戾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美国眯了眯眼,不再试图从灰雾茫茫的天际找到友军,队员们返航后应该会开船来找他,应该,并且他需要眼镜,他的视力没一百多年前那么好了。

 

敌机的驾驶员拽回他的注意,普鲁士一边击打水面一边朝他大骂,实话实说,他不太在乎那些背信弃义的措辞。他仅剩的仁慈让他在普鲁士淹死之前瞥了一眼,一块残骸铁皮砸到他几米开外,他看见普鲁士狰狞而讥诮的脸,愤怒地喊道:

 

“美利坚!你到底还是不是美利坚!”

 

2.

简直是场闹剧,而闹剧的开端更加荒诞。

 

一切源于美国该死的梦境和直觉,即使不需要那个梦他也嗅到时代风向的转变。铁路贯穿合众国的关节,年轻的血液交汇如同冷热流冲撞,国家的营养山呼海啸地往上翻涌,工厂吞吐焦黑的咳嗽,大口汲取着生命与空气活了过来,军火贸易甚嚣尘上,美元跟着水涨船高,而他,他在梦里看到一轮红日。

 

美国站在下个百年才会落成的高楼上,远眺曼哈顿悬日,脚下枪支与尸骨流成暗红的湍流,驮着巨轮鸣笛启航,日出时的太阳挤在狭窄的高楼间,像一枚巨大的眼睛,它的身影映在外墙玻璃上,折射为千百个明烈的太阳,似要照亮他,又像要烧死他。

 

他察觉到了,金钱与权力正朝他涌来,强权的蓝图逐渐血肉丰满,世界也将蜷缩在他的手心旋转,连太阳都要高看他一眼。这不是疯话,他窥探到了未来的一角,得到如此强烈的示警。

 

他既兴奋,又恐惧,时代的潮流能捎带他的国冲上云霄,亦能将他反手吞没,它太强大而无形,不容拒绝。

 

所以美国深夜里猛地睁开眼睛,来不及擦掉冷汗,便无耻却近乎本能地想起某个曾庇佑过他的世界霸主,英格兰必定有和他相似的经历。他蹦起来从文件堆里拖曳出纸笔,在两次大战间隙的某个冬天,一边枯坐一边跺脚哈气。

 

他落笔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封私函不合时宜,美国有些忘了,梦里那条穿行高楼间的红河中,是否有英格兰的献身。

 

3.

但美国仍然硬着头皮写完了信,他纠结了挺久使它看起来比较学术和诚恳,而非新生代对英国的嘲笑,他本意也不是如此。寄出之后他耐心格外的好,考虑巴黎协会到现在英国对他消息的冷淡态度,回信希望渺茫,而美国决定姑且一试。

 

等到他倒空一麻袋的新年贺卡,红白相间的海洋里,英国的字迹尚未如期而至,窗外礼花与钟声依次报道,标志着他近一年的幻想无疾而终。

 

一月过去一半,美国猜测这时候派对应该稍微降温,他或许能抓到什么人,于是他一拍电报,把法国从巴黎抓了过来。

 

“说真的,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英国。”法国和他坐在酒吧,听完他的讲述,表情像看完一场粗劣的马戏团演出。

 

他估计早把我的信扔进壁炉了,美国咽回去这句话,他失落的表情已经告诉法国他尝试过了。

 

看在免费酒水的份上,法国重新组织语言:“那么你到底害怕在变革中失去什么?”

 

“...我的良知?”

 

法国停住举杯的手,眉毛挑得老高:“你家新闻业快倒闭了?”

 

“...好吧...那...我的个人意识?”

 

“南北战争的时候你精神分裂了?”

 

“好像没,我一直觉得上司会赢。”

 

法国疑虑重重,喝光了杯子里的汤姆·柯林斯酒,试探性问道:“那你担心失去什么?你的爱情吗?”

 

美国的后背骤然僵直,法国咂舌,还真被他猜中了。

 

“天呐你多大了美国,你一百多岁了!”法国瞪大眼睛继续说,“我被你吓到了,你居然还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爱情,你难道没有前车之鉴,你看英国,成为世界霸主之后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你的爱情早扔到犄角旮旯了。”

 

酒保给法国斟满新一轮,法国拍拍他的肩膀说:“伙计,你在想什么呢?所有人,我说包括所有国,他们爱黄金,爱廉价劳动力,爱轰炸机和弹药,爱你家同样爱他们的姑娘小伙。”

 

“失去了这些,根本没人会爱你。”法国的手离开肩膀,美国大口灌下今晚第一杯占边威士忌。

 

如果有呢,他想说,如果有人抛弃这些爱我呢。

 

但美国还算明智,法兰西显然陷入过去的某段回忆,为他的纽约酒馆和人身安全,他最好不要现在让喝醉的法国人想起伤心事。

 

4.

国家是人为的造物。

 

他们拥有人类高尚的闪光点,也与人类一般庸俗。比如人类眼中,怀疑厌恶可以无中生有,爱却务必源于确凿的证据。

 

时至今日,美利坚仍反复想起一百多年前他与英国的某次偶遇,在现实与过去之河中来回溯游,互相坠毁。美国试图找出那件事与现在未来的联系,使它们能说明某种猜想。

 

彼时独立战争刚刚结束没几年,政治人物和官员雄心勃勃,又因贫瘠的资本欲振乏力,随后土地扩张掀起热潮,20万人民心怀对先辈的无限景仰,踏入肯塔基的茂密森林。

 

美利坚义不容辞,充当西进运动的领头人,他和他的孩子趟过溪水,砍伐树枝路障,躲避土著的伏击,以少量的给养和黄蜂幼虫为食,安葬了几个意料之外,又或者意料中的死难者。

 

他怀抱庞大的心愿整夜整夜地失眠,目送西沉的太阳痛恨弱小与贫穷,痛恨处处阻挠的英格兰,那个阴险的岛国,他真该以此为耻。后来某日他们翻过一座山丘,滑向谷底,头顶灰云压境,阴雨连绵,他步履蹒跚,面容憔悴得吓人,前面传来就地休整的建议。

 

美国耳边响起从斜坡滑过草坪的簌簌声,他的手指溅上些许泥浆,美国站起来就着雨水洗净,然后,独立战争时他没有回头,在莱克星顿他没有回头,1929年经济危机他没有回头,未来他加入二战也从不回头,而他千不该,万不该,此时此刻,鬼使神差地回头,仿佛旧日子不死不灭幽灵似的追上来,拍了下他的肩膀,于是——

 

合众国坚转过身,看到山丘之上的英格兰。

 

他右手拄着木棍登上顶点,犹豫要不要滑下山谷,身形单薄像一缕细瘦的烟,却仿若子弹一般精准打进美国的眼睛。美利坚浑身僵硬,手指颤抖,胸腔里的心跳声如记记闷雷砸到耳畔,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该死的,一百多年前他的视力好得惊人,并且土丘上英格兰一样震惊的眼神更是侧面证据。

 

他想大喊,你来做什么,张了张嘴发现喊不出来。

 

美国终于缓过神拔腿冲向陡坡,同一时间英国扔下木棍,立即掉头往回跑,而美利坚那会实在心力交猝,没留神脚下陈尸般躺着的兄弟,被地上不知道谁的胳膊绊倒,栽进混着草屑的泥浆里。等他再抬头,哪里还能找到英格兰的影子。

 

他是来笑话他的!

 

心脏怒吼,英格兰,压迫者与塑造者,他该踩着锃亮的长筒靴,骑上本土的高头骏马,红衣即便在雨中也鲜亮如血,衣扣花边繁复如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他会朝自己举起枪,朝美国的子民举起枪,刺刀锋利眼神凶狠,他定如同一个乘胜追击的军官,傲慢而得意地命令他们丢掉武器。

 

可是美利坚,你再好好地、仔细看看他。

 

他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暗沉天色下金发也失去光泽,他脸颊瘦削,显然随同西进队伍从没吃过一顿饱饭,他不顾独立战争后的紧张关系,执着于参与这场艰苦的拓荒,一路帮扶美利坚的子民,想让他昔日的孩子好受些,抑或想让你良心不安,绿眼睛仓皇失措,唯恐被你看见是他来了,你看凄风冷雨下他哪里还像你认识的英格兰。

 

美利坚忽然憎恶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当他看到英国人,那副场景便仿佛英国未射出的那枚子弹,击碎了他长久以来刚强的愤怒,叫他再无法如以往一样恨英格兰。

 

美国独具慧眼,自然明白他得到了何等贵重的东西,但他并不在意,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得到更好的,十几年过去,五十年过去,一百多年过去,金钱运转资本和社会的齿轮,他推倒抵抗印第安人的墙壁建起华尔街,权利将簇拥他走上顶峰,到那时他俯瞰脚下只需随意挑拣什么,什么就必须跟随他的脚步。

 

他才不会记得一百多年前他爱过谁,他不承认,他并未在法国这个挖掘旧事的元凶,说根本没有人爱鲜艳外衣之下的他时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在他未曾扬名天下,在他蹲在西海岸瑟瑟发抖,在他一无所有的微末之际,跨越战争与硝烟,跨越同行与背离,只奔而来。

 

国家与它的创造者人类同样愚蠢,一旦抓住爱情的证据,便死死攥紧不肯松手了。

 

5.

美国从未对英国提起西进运动的偶遇,他们心照不宣地恪守这个秘密,而国家间摩擦与争端来得气势汹汹,国家意识体被政治动向推动,他们却不愿一味听从它的号令。

 

真正令美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它刚刚诞生就让一切法令规章相形见绌,和平脆弱且不堪一击,凡尔赛条约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愤而离席,走廊里遇到抽烟的英格兰,对方见到他熄灭了烟,他们并排靠在墙根,一言不发,英国脸色平静,还有些丧气的无可奈何,眼神飘忽,那时候美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可能是这份条约酿造的恶果。

 

美国复述了官员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搅和进你们欧洲的战争了,偏头愠怒地瞧了英国一眼。

 

英国倒是毫不意外,他说,那我尽量少去北美大陆打扰你。

 

美国不相信,英国会需要他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英格兰确实做到了,前往美国的首相、官员和亲王完美包揽了国家意识体的工作,他不再来华盛顿庆祝独立日,信件他会看,却极少再回复,即便会议例行公事结束后,他也不会想听美国本人的看法。

 

这是场报复,美利坚刻薄地想,他们若隐若现的感情史中最先明示的是英格兰,此际的劣势无疑是伪装,直到他思辨出二战避无可避的信号,从美国话语中得知对方未必会做和他当初一样的蠢事,立刻毫不保留地抽身而退。

 

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爱情尚未等价,除非美国愿意将自己从国家政治的泥泞中抠挖出来,自全身心奉献的公民精神中,解剖出一点名为爱情的私心,除非他愿意和一百多年前西进运动的英国一样,背弃家园的领导,以一种近乎自我销毁的方式表达爱意。

 

否则,英国不会留在不平等的爱情中,美国以为他做不到,他就用近二十年的远离,一分一毫地抗拒。

 

而美国本不必遭此谴责,这对任何一个国来说强人所难,结果赌注却是他的爱情。美国断定西进运动的相逢是个阴谋,他越是思考,越是坚信这个理论,英国自甘堕落乐意为爱情所蒙蔽,还要胁迫隔岸观火的他一起下水,那个可憎的岛国设下圈套,等他真正动起心念,也是他悬崖勒马,但断无回头之路的日子。

 

他越想越是脊背发凉,只身前往讲和不久的交战国,用二十年的时间隔绝一个人的影响,这两者无论哪一种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英格兰平静地完成了,这从未演变为“冲突”,从未升级成“事件”,英国在冷静中燃起爱情的火花,也在冷静中掐灭它。

 

他无非想拷问美国是否爱他。

 

他爱他吗?美国本身也在自问,过去到现在,即使只有现在的这一刻。

 

美国大叹了一口气,他今夜已经喝了太多威士忌。

 

6.

1935年起修改不断的中立法仍旧盘旋在美利坚头顶,宣读合众国不参与战争的方针,查尔斯·斯维尼的美国志愿军号召传到他耳边,法国已然摇摇欲坠,美国收拾完行李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疯了。

 

一个国有千百种模样,他分裂出无数个自己,每个美国都发表截然不同的观点,互相驳斥,杂乱无章,无从分辨统一,却在深夜痛饮之后,一齐对某个人说我爱你。

 

于是美国终于承认他们所言。

 

法国陷落后,他和其余美国的孩子辗转加入英国皇家空军,编入空军71中队,后来这支队伍有个更美式的称呼,叫做神鹰中队。

 

飞行员阿尔弗雷德数着指针起飞,心脏冰冷又热血沸腾,他心想我不欠你的,你能做到的,我当然不会输。

 

转眼不列颠空战近在咫尺,各国空军整装待发,岛屿阴云密布,他的飞机被普鲁士从后方击中,普鲁士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到底还是不是美利坚,声音吵得他有点耳鸣,美国拎起那块铁皮扔了回去,砸中脑袋打晕了对方,心想神经病,美利坚要做什么还轮到你来管。

 

7.

他们擅长且热衷于彼此伤害,但到了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看对方受别的苦。

 

英国是这样,美国亦如此。

 

8.

英国蹲在战壕里待命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偷跑来参军的法国,法国看到他难得心情不那么糟糕,圣诞夜过后两个国家偶然闲聊,法兰西说起美国,英国脸色不善,不过这时候英国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法国决定破罐破摔。

 

“关于他那个奇怪的梦,你回信了吗?我看他还要继续骚扰我,如果有以后的话。”

 

“我扔进壁炉烧了。”英国推上击铁,从口袋里掏出子弹。

 

“认真的,你要不要去给你的前殖民地答疑解惑,他似乎还很害怕。”

 

“他怕什么?”英国冷笑一声,“怕他家新闻业倒闭,还是他自己精神分裂?”

 

法国咽了口唾沫,真不愧是他。

 

“他好得很,唯独怕失去爱你的能力。”

 

9.

英国听从首相的建议,前往第十一作战区慰问,糟糕的主意,绝对的,尽管他内心很感激但他实在不擅长表达,有时还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英国揉了揉脸打起精神。

 

医院中的伤员正在转移,因此留下的飞行员不多,他注意到那头有点熟悉的金发,内心还没得出结论,脚步已经朝那个方向迈去,英国皱着眉头,隔窗仔细辨认。

 

床上左腿缠着绷带的家伙比他还慌张,当即摔下了床,意识到这间病房没有窗户可跳后,悻悻走回了床上,尽量不那么一瘸一拐,这时候英国已经推门进来。

 

美国视死如归:“所以你现在要通知我上司,失踪的美利坚合众国可以抓去监狱了吗?”

 

“怎么会,我得告诉他美国心系不列颠人民,身受重伤,值得表彰。”说着歪了歪嘴角,敲了下美国绑着绷带的腿。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路过。”

 

“你太大个了,我想忽视都很难。”英国笑了笑,帮他摆正花瓶里的玫瑰。

 

病房外淡蓝、军绿的担架不断运送,士兵和护士忙碌穿行,头顶隐约传来轰炸机可怖的嗡鸣,脚步声,呐喊声,他们站在河流之外,站在国度之外,像石子,像丰碑。

 

他们再次得到一种强烈的预感:

 

若想挽留另一个人真正的爱情,务必先献祭上自己的。

 

 

END

近半年前的故事,朋友说我等我研究生再写也不远了,我被这话煞到,决定不能让它成真,把这个故事从硬盘捞了出来写完。

没有具体考据和史料,西进运动相关来自纪录片,神鹰中队相关来自维基百科,并不严谨,请随意。

至于神鹰中队是否在第十一作战区战斗过,则是我个人杜撰。

几近现实童话的爱情故事,写得我有点心虚,国家爱情无一不是深渊泥沼,互相试探,而我实在厌倦了揣测他们面对各种政策时的心理,砍掉了大部分的描写和发散情节。

我没有丝毫哪怕一丁点觉悟,固执要给他们彼此一个真正的爱情,从此这份爱情就算纠集两个国家的力量都无法摧毁。

最后,感谢你看到这里。

败北

【米英】真爱至上

☆summary:阿尔弗雷德为了逃避商业联姻千里迢迢跑往中国,结果遇到了不想接手家族产业,于是就出逃的……未婚妻她哥。


————————


1.


“喂,琼斯先生,在大半夜的时候打电话吵醒我,请问是有什么大事吗 ?”王耀感觉就是非常不好,被人这么吵醒就是非常不好,可是他还是好声好气的与这个美国小子交流。


刚说完,电话的那一头就立马大声说到:“王耀!太恐怖了!那群老家伙居然要让我成为他们获得更多地位和钱财的牺牲品!”


“哦,我们的小英雄也有这么的一天啊。”王耀看着手机上显示凌晨3点的时间,无比的想挂掉这个电话,但八卦心理让他坚持了下来,“是哪家小姐 ...

☆summary:阿尔弗雷德为了逃避商业联姻千里迢迢跑往中国,结果遇到了不想接手家族产业,于是就出逃的……未婚妻她哥。


————————


1.


“喂,琼斯先生,在大半夜的时候打电话吵醒我,请问是有什么大事吗 ?”王耀感觉就是非常不好,被人这么吵醒就是非常不好,可是他还是好声好气的与这个美国小子交流。


刚说完,电话的那一头就立马大声说到:“王耀!太恐怖了!那群老家伙居然要让我成为他们获得更多地位和钱财的牺牲品!”


“哦,我们的小英雄也有这么的一天啊。”王耀看着手机上显示凌晨3点的时间,无比的想挂掉这个电话,但八卦心理让他坚持了下来,“是哪家小姐 ?”


“柯克兰家,不过这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救我于火海之中 !”


“哦。”王耀果断挂掉了电话,把手机开了静音后,继续睡觉了 。


2.


阿尔弗雷德看着已经挂掉了电话,感受到了一阵绝望。


啊,王耀,呵呵。


显然,这个美国小子丝毫没有考虑到时间差的问题 。如果不是深更半夜的话,王耀估计会很乐意的损他个半个小时,不过到时候想挂掉电话的估计就反过来了。


“决定了,本hero的逃出计划由此开始!”


3.


“so,这就是你来到中国的原因?就因为我挂了你的电话?”王耀看着面前的美国小子,回想起了两个星期前的电话。


“当然不止这个,你忘了?是为了逃婚。”


“哦。”王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想了想,王耀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别忘了钱。我可不是无条件让你住进我家的。”


“放心。”阿尔弗雷德早就料到了,早已准备好了钱。


4.


阿尔弗雷德并不是和王耀住一块儿。


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住一块儿。


毕竟住的是同一栋楼。


这一栋楼都是王耀的。


不过这一栋楼似乎都是不同国籍的人。


阿尔弗雷德的同居室友是一位英国人。


5.


王耀带着神秘的笑容敲了敲门,没有等多久,门打开了。


“嘿,亚瑟,我和你说过了——室友。”


亚瑟透过王耀身后看到了那个美国小伙。点了点头 ,示应他们进来。


“初次见面,我叫亚瑟·柯克兰。”


阿尔弗雷德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吓了一跳,脑子也开始快速运转着。


嗯,柯克兰。

啊?柯克兰?

不会真的这么巧吧?阿尔弗雷德再转头一看,看到一脸奸笑的王耀。

好吧,就是这么

那我到中国来什么意义?

阿尔弗雷德开始怀疑人生。


亚瑟看着面前这人明显精神不太对劲,刚打算出口问下情况,便被阿尔弗雷德打断了。


“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阿尔弗雷德越说到后面,气势越弱。


不出意外,面前这个英国人露出了非常扭曲的表情——他翻了个白眼,面部抽搐。


而且也知道了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精神有点不太对劲的原因。


“就是你,想娶我妹妹?”


“不……”我不想 。


“什么,我妹那么好,为什么不想?”


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6.

“算了,不刁难你了。”英国人松了口 。


美国人松了口气。


中国人在一旁看戏。


“现在看来你为什么在这,而不是乖乖呆在大宅里,已经有了结果。”英国人拿出手机,把寻人启事那张图片给美国人看了看。


“……哦,拜托,我不是小孩儿,我自己能独立 ,为什么需要寻人启事?”


王耀已经在笑了。


“住口,王耀,我听到了。”


“哦,小英雄,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我笑你,而是你未婚妻她哥会不会把你的位置说出去。”


哦,对哦,你说的没错,但让他知道我的位置这件事,不就是你王耀一手策划出来的吗?!


阿尔弗雷德望向了亚瑟·柯克兰。


“放心,我不会说的。”亚瑟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7.

 【汉堡可乐才是正义】:救命,王耀,那个男人笑起来怎么该死的好看!


【小钱钱才是真理】:???



8.

亚瑟·柯克兰刚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个名字时,翻了一个白眼,因为这个人让他妹妹的名誉受到了影响,只因他逃婚了。

然后感受到了一阵恐慌。


草,难道我出逃的位置终究是暴露了吗?


我!不想!!回家!!!


一想到家里的那个老头亲口说要把家族产业交给自己,他就感到一阵头秃,并且看着那三个哥哥(尤其是斯科皮)望向自己虎视眈眈的眼神,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心累。


哦,对了,一想到家里有一个总是沉迷于蛋糕毒品研究而且还经常邀请他品尝的弟弟,他就开始胃疼了 。

虽然蛋糕很好吃,但容易死人。


世上只有妹妹好。


于是一想到要回家这种情况,他的面部就开始抽搐了起来。



9.

阿尔弗雷德可以感受到,和他同居的这个英国人,怕不是被这些规矩搞傻了。


就比如说,这个英国人现在都没有直呼自己的名字。


再比如说,自己每当说出美式英语时,这位英国人手上的茶杯总要抖三抖。


难道他们家里不欢迎美式英语吗?那为什么又要和我们家族联姻?


不过在当下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口食问题。


阿尔弗雷德与亚瑟同居之后,学到了一件事儿——永远不要让英国人碰厨房。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擅长下厨,那么吃喝问题通常是在3楼王耀的大厨房解决的。


但是,王耀不像他们两个从家族里出逃的那样闲。


“让我去吧!我已经知道上次的问题了!无非就是把糖和盐弄混了,这次肯定能成功。”英国人开始自告奋勇了,但被美国人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你就炸了厨房!”


阿尔弗雷德本来想在王耀不在的日子里去五楼的法国人家里解决吃的,但亚瑟很抗拒。(鬼知道为什么亚瑟不去,他就不去了)


于是陷入了这样的局面。


要知道,他们的肚子已经发出抗议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自己的肚子决定这个周末一定要找王耀学学厨艺。


边想着,他咬了一口手上的死扛——那是亚瑟唯一不会炸厨房的食物。


不过卖相就是很难看,而且味觉也……等等,我居然觉得有点好吃!是因为吃了很久吗?


阿尔弗雷德——成功变成味觉白痴。



10.

这些人的脑子里纯属是有点坑,对吧 ?


罗莎·柯克兰如此想到,边对艾米丽发了一条信息。


【我没想到,明明阿尔弗雷德都逃婚了,那群人居然还不死心!这次是谁?】


过了几秒,对面发来了信息。


【……居然是艾伦】

【?离谱】


罗莎一脸痛苦的把手机翻到了【相亲相爱三兄妹姐弟兄弟】的聊天界面 。


———【相亲相爱三兄妹姐弟兄弟】———

罗莎:@奥利弗 你说对了,确实是艾伦,所以怎么办?

奥利弗:没得办了,模仿阿尔弗雷德逃婚吧。

罗莎:不要!那样有损淑女颜面!

奥利弗:那就除非艾伦逃婚。

罗莎:凭他的性子,不会做出这种胆小鬼的措施了。

亚瑟:所以阿尔弗雷德是胆小鬼?

奥利弗:不,那不是胆小鬼,那是向往自由!不被束缚!这是伟大的!

亚瑟:所以逃婚是伟大的?

奥利弗:……算了,@罗莎 要不要吃一口我的杯糕?一口保证你瞬间变成白雪公主

罗莎:然后等待艾伦把我亲醒吗?得了

奥利弗:不,是艾米丽。

罗莎:?草

奥利弗:淑-女。其实你可以找别人替你结婚。

罗莎:照这么说,你替我结婚得了。

奥利弗:可以呀~

亚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



11.


【汉堡可乐才是正义】:我怀疑我是个同志。

【小钱钱才是真理】:?这就是你逃婚的原因?



12.

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的同居室友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并且时常发呆。


此时亚瑟正捧着茶杯,望着手机,叹了口气。


“亚瑟,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阿尔弗雷德,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两只声音交织在一起,顿时,两人对上了眼。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示应亚瑟先说。


“就是逃婚那件事!”


“嗯?”


亚瑟见阿尔弗雷德此状,心中了然:“好吧,看来你并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你逃婚,然后艾伦那家伙替你 ,然后艾伦居然也逃了,而且还带上了奥利弗!”


阿尔弗雷德听完这句话,脑子没有缓过来,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吐槽道:“这情况应该叫私奔。”


“不,这不重要,问题在于罗莎提出自己还没到年龄,想多再享受一下单身年华之类的言论。行吧,鉴于已经有两个男人逃婚了,就同意了。”


“这不是好事吗?”


“对于我妹妹而言,是。”


“那么还有对于你而言?”


“是的,然后,他们思索后换了一下谁嫁谁娶。”


阿尔弗雷德翻了个白眼,觉得那群人的意志可真坚定:“所以这下是,你和艾米丽?”


“是的,而且现在他们现在正在打算用我妹问出我的位置。”



13.

阿尔弗雷德见亚瑟又叹了一口气,脑子一抽,伸出了手,对亚瑟挑了挑眉说道:“那么亚瑟,你愿意和本hero一起逃离吗?”


英国人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正对上美国人湛蓝澄澈的眼眸。


像是鬼迷心窍一般,他看见自己搭上了那只手,听见自己缓缓说道:“……好。”


阿尔弗雷德见此回答,露出了一个专属于少年般爽朗的笑容,直视着英国人碧绿的眼眸:“那么就别唉声叹气了!笑一个吧!”


亚瑟有些错愕的看着他,随即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14.

【汉堡可乐才是正义】: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我要他和我私奔?他居然还同意了?

【小钱钱才是真理】:?你们外国人真会玩



15.

———【相亲相爱三兄妹姐弟兄弟】———

亚瑟:所以,奥利弗在哪儿?

罗莎:不知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哪。

亚瑟:哦,我在阿尔弗雷德旁边。

罗莎:……你这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罗莎:行吧,我就这么告诉老头子了。

奥利弗:我就探个头,走了。

亚瑟:……别走!你给我回来!

罗莎:我告诉老头子了,老头子目前正在联系另一位老头子。

罗莎:老头子让我告诉你,其实两个男人也行,他叫你带着阿尔弗雷德回来联姻。

亚瑟:???我才不要回家??

奥利弗:@罗莎 是吗?我速速回来,一定在婚宴上请你们吃杯糕!

亚瑟:……我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16.

事实证明,亚瑟应该又高兴又悲伤。


因为他要回家参加那个该死的婚礼。


虽说婚礼主角不是他很高兴。


“哦,所以,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去?”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订的机票,脑子感受到了一阵眩晕。


“是的, 回老家了,你开心吗?反正我不开心。我已经开始胃疼了。”


“没有路德维希严重吧?”


亚瑟非常坚决的回答道:“绝对没有。”



17.

婚礼一开始非常顺利,直到开始交换完戒指。


这一对新人不约而同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准确无误准备刺入对方的腹部。


“F**K,你穿了防弹衣!”奥利弗首先叫道。


“你不也是吗?”艾伦把西装内衬的枪往回收的收。


台下的一行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去拉开他们两个。


但奥利弗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杯糕,糊了艾伦一脸。


“哦,亲爱的,我居然心软了,没有拿出亚瑟的生化武器。”说完奥利弗抬起了艾伦的脸,吻了上去。



18.

亚瑟收到了1万点打击。



19.

“亚瑟,别伤心了,至少我觉得还挺好吃的。”阿尔弗雷德一口吃着死扛安慰道。


亚瑟更伤心了。



20.

“所以,还逃不?”


“逃。”



Rochel_:)

【米英】英雄主义

*国设


“Yes!We are heroooooooo————!”

这是美国不知道第几次大喊了——对着日本家的特摄片。

借住在他家的英国捂上了耳朵。


因为英国要来美国办些事情,前后也不过就两三天的时间,借住在美国家也方便商量事情。也没必要花多些钱去住酒店。

反正那家伙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且他总是喜欢莫名其妙地按响自己家门铃,然后十分自然地住进去。自己好歹还打过招呼了。


还在正常工作期的英国第二天清早就出门了。

进入假期的美国也早早起了床,他在客厅看英雄特摄片来享受...

 

*国设




 

“Yes!We are heroooooooo————!”

这是美国不知道第几次大喊了——对着日本家的特摄片。

借住在他家的英国捂上了耳朵。

 

因为英国要来美国办些事情,前后也不过就两三天的时间,借住在美国家也方便商量事情。也没必要花多些钱去住酒店。

反正那家伙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且他总是喜欢莫名其妙地按响自己家门铃,然后十分自然地住进去。自己好歹还打过招呼了。

 

 

还在正常工作期的英国第二天清早就出门了。

进入假期的美国也早早起了床,他在客厅看英雄特摄片来享受他的假期。

 

英国一直搞不懂他那狂热的英雄主义从何而来。

早已长成大人的身体,却还会在电视机前为主人公的出场而大声欢呼。宁愿相信着不存在的所谓英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家确确实实存在的魔法。

明明小时候很喜欢看我给他变东西玩的。

 

 

“好的,你慢慢看吧,小英雄。早餐在桌子上,daddy要出去上班了。“

英国拿起了西装的外套,顺便得到了美国从沙发后伸出的一个满不在乎的中指。

 

 

外面耀眼的阳光让英国幻若隔世。

毕竟在伦敦,踏着阳光迎接清晨这种事可太难得了。

 

 

下午回到家,美国还窝在他的大沙发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因为拉上了窗帘,客厅里昏暗一片,德克萨斯上反射着电视里花里胡哨的光芒。

 

什么?他不会是看了一整天电视吧?

英国有些诧异,他平时放假不应该都是去打球或者做些别的锻炼嘛,怎么今天在电视剧前坐了一天。

而且在暗的地方看那么久屏幕也不好,真是让人不省心。

 

"美国,你就这样看了一天电视?“

 

“嗯?”美国闻言转头过来看向了英国“怎么了吗?”

 

“倒也没什么,别在暗的环境下看那么电视啊!”

 

“哦。”

美国爬起来,将窗帘拉了开,下午四点的太阳光便倾泻而入。

阳光投在美国的头发上,让那本就耀眼的凌乱金发更加夺目。美国侧逆着光,阳光将他锻炼得当的身材勾勒出弧线。

英国有些晃神,目光落在美国的身上再没有移动。

 

“嘿!英国,你怎么了?”

美国朝这边的人晃了晃手。

 

“英——国——?”

 

“没事,你继续看吧,小英雄。”

英国不想承认自己有些看呆了。

 

“嘿!别这样叫我,听起来就像是你在逗孩子一样!”

 

“那行吧,大英雄,我先上去了。”

 

电视里还在上演英雄拯救世界的桥段,而爆炸声和抱怨声伴随着英国上楼梯。

 

 

英国这短暂的休息时间,不得已混进了特摄片和美国的叫喊声。楼下客厅里的小英雄正在大喊大叫,真怕等会邻居来投诉。

好歹这是美国的家,英国也不好过多干涉。

不过啊,要是隔音不好的话,会给邻居造成困扰的吧?这家伙到底懂不懂维持邻里关系啊?

 

忍受着这股噪音直至临近饭点,英国看了看手表,估摸着时间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门吃饭。

下楼时,美国还在看他的片子。

 

“嘿,大英雄,你要吃饭的吧?”

 

“嗯?你要做饭了吗?“美国放下了怀里的爆米花。

 

“不,我们出去吃?”

 

“冰箱里已经买好食材了,我以为你来这边会想做饭。“

 

英国撇了撇嘴,平时在别人面前不承认,但自己做的正餐确实也就那样,虽然能吃,但应该称不上美味。

 

“今天没什么做饭的灵感,做出来可能不好吃。”

 

“再怎么样我不也从小吃到大了嘛。"

 

美国小声嘀咕着,英国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笨蛋英国!”

 

美国随便抄起了一串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英国知道他不高兴了,但是却困惑于自己哪里惹着他了。难道是打扰他看片子了?

想到这里英国又开始念叨起美国小时候的好来。小小只的美国喜怒哀乐都巴不得于自己分享。

孩子果然还是长大了啊。

 

“美国!等一下,你不换衣服吗?至少穿多一件外套啊!”

 

只穿着连帽卫衣配牛仔裤的美国头也不回,手指上甩着车钥匙。

“英雄可是不怕冷的DDDDDDDDD!”

 

虽说现在才九月,但是夜晚温度还是一样会有所下降的。

还没从片子里出来吗笨蛋。

不过平时也没差就是了。

英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得跟着他往外走。

 

 

一路上车窗大开着,美国任由风把自己本就不安分的头发吹得更加桀骜不驯。

“美国,你想吃什么?”

英国滑动着手机屏幕,搜寻着附近的餐厅信息。

“都可以,吃英国菜吧!”

 

“...别拿我家开玩笑!笨蛋。快说,想吃什么,这附近你熟悉。你挑,除了麦当劳。”

 

“你歧视麦当劳!“

 

“拜托,那些东西根本不能算是正餐好吧?”

 

......

 

等红灯的时候,驾驶位上的人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印证了英国的话。

“我都说让你多穿一件了。”

 

”......"

"英雄是不会向冷空气屈服的!“

 

英国实在想不通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也搞不懂他嘴上的英雄到底是哪方面的。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有超能机甲的人吗?还是蜘蛛人?或是能够操控天气?

行吧,至少他有一身怪力。

 

“披一下吧。”

英国脱下了外套,他里面还有一件毛衣,怎么的也不会着凉。

 

美国脸上的表情又泄气了一些。

“拜托,我真的不小了,冷不到我的,笨蛋英国!笨蛋————!”

 

绿灯亮了,美国将车窗打了上去,车子一下子加速,英国差点没反应过来。

 

噢天,我哪里又惹着他了。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饭后。

美国一改平时的大大咧咧,反而沉默寡言了起来。还时不时地扯扯英国的衣角和头发。被当事人质问的时候便转头避而不谈。

美国今天真的很奇怪,虽然他平时也很奇怪,但今天更加让人理解不能。总不能是看了特摄片的缘故吧?英国完全想不出来美国的这种转变和看特摄片能有什么关系。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那么不开心啊。

 

“美国,我们沿着街道走走吧。也该走走了你,小胖子。”

时间充足的情况下,英国在饭后会选择去散步。

 

“嘿!我平时都有在锻炼的好吧!大叔你才是呢,再不走走骨头都要发霉了。”

 

“你怎么说话的啊!我可是长辈!”

 

......

 

街上车流匆匆,人流却少了不少。

路灯打在树叶上投下的影子影影绰绰,街头的大荧幕播放着新的电影预告,又是超级英雄主题的。

英国常常在想,是国民影响着国家意识体的喜好,还是国家意识体决定着国民喜好的风向。

国家意识体的行为偏好会影响到国民吗?

虽然国家意识体叫做国家意识体,但归根结底也是来源于人民的意志吧。

看到美国国民们对[英雄]的追捧之热情,美国本人对英雄的执念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而这位美利坚英雄,此刻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英国看着街上的车流一辆接一辆地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天。

沉默无罪,沉默万岁。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美国先出声了,但是英国没反应过来。

穿过斑马线,英国看着美国径直走向一个才堪堪到他膝盖上一点的女童。

他弯下了腰,对着那个女孩问了什么。

 

是他认识的女孩吗?

那么小的孩子,周围也没有家长啊,大概是走丢的了吧?

 

美国摸了摸那个女孩的头顶,随之起身,挥手示意让英国过去。

 

“她走丢了,well,我们得帮她。”

 

“嗯。看看怎么样联系她的父母吧?”

 

“你记得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美国再次弯下腰,尽量让自己和小女孩平视。

 

“我...我不知道...呜呜,爸爸,妈妈,忽然间他们究(就)不见了。”

 

“好的好的,不要哭,哥哥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好吗?”

 

美国放低声音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少见。

英国想着。

看着曾经被自己轻声细语哄过的孩子,现如今去哄别的孩子,这种感觉可真奇妙。

 

可惜小女孩不吃这温柔攻势,眼泪一大串一大串地往下掉。

美国瞬间慌了,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她溢出哭声的嘴。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马上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嘿美国!快松手!”

他怎么回事。英国有些哭笑不得。

 

美国又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手,小女孩发红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却不敢落下,显然是被刚才的美国吓到了。

这份恐惧可能还不足以让这个泪水憋住。她又哭了起来。

 

英国暂且不论,美国在对付小孩上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孩子的哭声令人慌乱。美国稀里糊涂地把她一把扛起放到肩上,对着英国大喊“英国!快想想办法!小时候加拿大哭了你是怎么样做的啊!”

 

“加拿大小时候不哭啊!”

 

“随便什么都好!快让她转移注意力!”

 

英国手足无措,现在能有什么给她转移注意力?

路灯?车?月亮?

还有什么啊?

 

有了!

英国指尖凝起光线,手指一甩,光点便窜到了美国的头上,变成了一双滑稽的熊耳朵。

 

头上的异样感觉让美国慌了神。

“这这这这什么东西!草!英国!快变走!”

 

“等一下!”

 

遗憾的是这场闹剧并没能够让小女孩停止哭泣。

 

英国又变出了一个泰迪熊,递给了小女孩。

“daring,看这里。这是给最勇敢女孩的奖励噢。”

女孩抽泣着,看向了英国。

“停止哭泣,擦干眼泪,没有问题的,我们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哦。”

英国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美国肩上的女孩,将泰迪熊递给了她。

立竿见影。

 

“你不是说不会哄嘛。”

 

“加拿大不哭,你哭啊。小时候可粘人了,我一走你就要哭。”

 

“操你。”顾及到孩子在,美国只是用嘴型骂了句脏话,还用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肘顶了一下英国。

 

”好的好的,嘿,女士,您认识美国队长吗?我是他的朋友哦!“

美国试图发起新一波的攻势。

小女孩楞了一下,随之点头。

“可是我喜欢彼得。”

 

“噗。"

美国白了英国一眼,继续开始哄这位年幼的女士。

“我也认识彼得啊,我们是好朋友。他在纽约呢现在。所以让我来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不要再哭了,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咬住了薄薄的嘴唇,显然是对自己偶像的朋友感到放心。

英国再次感叹超级英雄在美国还真是全民偶像。

 

“美国,把她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吧,这么久她父母还没来,她应该走地蛮远的。”

 

“跟我来。”

 

一路上小女孩在念念叨叨着自己今天晚上和爸爸妈妈出来玩的经历,两人也都应和着她。

坐在美国的肩上,小女孩好像格外的兴奋,从所未有的高度带来了不同的视觉感观。

 

 

“大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美国一本正经地靠近小女孩的耳边,悄咪咪地说:“我也是超级英雄哦!我是负责保护美国所有人民的,所以我不可以透露自己真实姓名!”

好吧,各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那我叫你英雄哥哥吧!这个哥哥也是超级英雄吗?”

 

“嗯嗯,他是保护英国的英雄呢。你知道英国在哪吗?在海的对面呢!其实一点也不远,很近的!不过他没我帅气,他是个老头子。"

 

“好厉害!”

 

英国无奈地看着这一大一小,还真是,有够美国人的。

 

 

 

 

警察局的标志在夜晚格外亮眼。

 

“好了,哥哥不方便陪你进去,你进去之后和哥哥或者姐姐叔叔阿姨或者什么别的人说你迷路了,找不到爸爸妈妈,然后说你的名字,你爸爸妈妈的名字,他们就会帮助你啦!”

美国将小女孩放到地上,叮嘱着她各种事项。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泰迪熊,郑重地朝他们点了一下头。

 

“快去吧。”

英国挥了挥手,向小女孩告别。

 

“谢谢你们,再见。我以后也会成为超级英雄,去保护其他人的!”

美国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小女孩笑。目送着她进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拐进去。

 

 

"走啦,美利坚小英雄,你「后继有人」喽?“

 

“嘿,都说了别那样叫我!”美国叉着腰,以示不满。

 

“你为什么骗他说你认识美国队长,再怎么样也不..."

 

”什么?我才没有骗,我认识克里斯!“*

 

“O...OK。“

英国红了脸,他确实没想到这点。

 

饭点过后,街上的行人又多了些许,大家都在往家里走着,亦或是往别的什么地方去。

美国走在前面,走在他最熟悉的街道上。

他插着兜,没有回头。

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有那么高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再是需要别人哄的小孩子了,已经可以去做别人的英雄了呢,美国。

 

肩头一紧,美国扭头看见了自己肩膀上坐着一只蓝眼睛的小型泰迪熊。

“这是给超级英雄的奖励。”

英国的指尖仍散发着光点,对着美国笑得灿烂。

 

“谁要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

这样说着,美国一把捞下了肩头的小熊,放进了口袋里。

 

“随你。不要就还给我。”

 

“我不,我就要!”

 

夜晚街道的喧闹声融入月色,两位守护国家的英雄融入了人群。

 

 

 

 

 

 

 

 

*克里斯·埃文斯,美国队长扮演者。

*感觉英在米面前有时候作为年长者的余裕是有的,但是这篇被我写得有些多过头了。

*标题开始是想着从英的视觉探究米对英雄的执念来源,结果刚开始写就歪了。

*一直觉得米就是很隐晦地给英箭头,英完全get不到,米就会生闷气那种。也不喜欢英总是把他当小孩子看。

*所以这篇很自然地就歪到了这点上去。

*在一般的日常中完全就是笨蛋情侣啊

 

 

 

 

 

也良

一支红玫瑰

是介于pao友和男友之间的国设米英,有点叛逆的哄老婆公路文,成年人的颓废和浪漫。


他向我梦里扔来一支燃烧的红玫瑰。


---start----


这个世界并不干净,不如说,污浊,残酷,无情,即使毁灭也不会太可惜。


英/国又在旅途之中,飞机,汽车,火车,邮轮。从左到右,由东至西,每一块土地都烂熟于心。麻木不该存在于词汇库中,笑容是半永久必备,行为要符合身份。换句话说,国家意识体真的拥有心脏吗?肉体与精神向来是不同概念,何况只论物质部分超出常理的也太多。存在亦是一种虚幻,正如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汗湿的衬衫黏腻的贴在身上,冷风透过窗吹起深绿色的帘,有时候是深海,有时候是枪响...

是介于pao友和男友之间的国设米英,有点叛逆的哄老婆公路文,成年人的颓废和浪漫。



他向我梦里扔来一支燃烧的红玫瑰。


---start----


这个世界并不干净,不如说,污浊,残酷,无情,即使毁灭也不会太可惜。


英/国又在旅途之中,飞机,汽车,火车,邮轮。从左到右,由东至西,每一块土地都烂熟于心。麻木不该存在于词汇库中,笑容是半永久必备,行为要符合身份。换句话说,国家意识体真的拥有心脏吗?肉体与精神向来是不同概念,何况只论物质部分超出常理的也太多。存在亦是一种虚幻,正如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汗湿的衬衫黏腻的贴在身上,冷风透过窗吹起深绿色的帘,有时候是深海,有时候是枪响,有时候是血液,有时候是小孩。梦里似乎总有一束花,玫瑰,蔷薇,百合,鸢尾,蓝玲,献祭与墓碑,飘洒于空中,砸碎在门前的瓷板上,花瓣碾烂成泥,那么爱花,又总看它死去。他要忘记要恐惧的东西似乎太多,足以堆砌日日入梦来。


“你最近记忆力是不是太烂了?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老头子了吗?”法/国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中的钢笔,而英/格/兰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备份,这是他第三次忘带会议文件。


“刚刚还在黑板上涂鸦的人没资格说我吧,”英/格/兰低头开始查看内容,“有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处理你家那些破事。”


“彼此彼此,”法/国叹了口气往椅背上靠,笑意已少了大半,“老了,老了啊。”


也不知说给谁听。


最近事情好像很多,好像太多,好像很忙,好像也可以不太忙。国家意识体的作用早没有几个世纪前重要,大多数事务也有更稳妥精细的人分担,他们更像一个象征,要紧事务前意思意思开会签字,还有时间闲聊最近遇到的美酒又或佳人。保护个人信息不被泄露反而变得更重要,毕竟在各国协议好之前国家意识体的存在曝光带来的影响绝非一星半点,好在大家都很乐意展示科技成果,黑的白的,想盖住的总归能盖住。


美/国接到英/国助理的电话时已是晚十点半,常规的问候,略带焦急,“您知道先生去哪了吗?”似乎他才是那位老绅士的妈。不知何时开始英国的助理变成了家族事业,也许是第一个霍华德太忠心,而后来每个霍华德都了解了“先生的私人问题第一时间可咨询美/国。”职场小贴士,每个好员工都该认真了解。


对此美/国并无异议,也许只是漫无目的的出走,不过凌晨两点在西部某个荒无人烟的路口找到英/国时总归松一口气,绿眼睛的绅士站在他似乎已抛锚的车前,车灯照着他身上还是上午开会时的黑西服套装,手指夹着烟卷,雅痞味十足。某次陪谁去购物时店员塞过来时装杂志,兴致勃勃的同他聊当季时兴就这样说,“男性西装就像女性礼服,裙摆和领结一样动人。”


“喉结,手腕,脚踝,掌握好分寸就会很受欢迎的啦。”


所谓决胜法宝。


英/国习惯性的皱眉,嘴里念叨着些不用想也知道是些抱怨的脏话,美/国就待在不远处的车里看他,觉得真有道理。绅士一向很注重礼节,繁琐服饰精细到袖扣领结,扎领带的手法堪称完美,无论经历怎样的打击挫败,一夜荒唐,西装永远是剪裁得当,礼帽雨伞也不落下。


就像武装,一时间他想到了好几篇文章,装在套子里的人,穿灰色法兰绒套装的男人,这是长久以来绅士的文学荼毒,他们都是被线牵扯的木偶,也许离行尸走肉只差一点。不过,他们总能互相牵扯,上升,又或一起下坠。


总之,无法逃离。



英/国早已习惯有不速之客的到来,美/国要知道他的情况简直轻而易举,手机丢在酒店,对方从来也不会只在一个地方装那引以为傲的GPS定位。对方也秉承着光明正大的良好风格走上前,揽上肩膀的动作堪称连贯,固有套路。


“你来干嘛?”英/格/兰虚情假意的发问,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对方,薄荷爆珠,常见的款式。美/利/坚从他唇上点燃的烟中接过火,靠得很近而绅士眼微微垂着,绿眼在夜色中闪烁,成年人颓废的性感。美/国吸了口烟,轻松淡定的回复,“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于是,年长者轻哼一声,年下者便了然英/国那不定期的七月病--多愁善感,久违上线。果然,他再次开口。


“你明明知道我们没办法选择死亡。”


这句话很适合凌晨三点的西部道路交叉口,话语带着些许呼出的冷气,薄荷烟草燃烧出一缕飘扬的烟雾,英/格/兰永远是捂不热的,带着忧愁的高岭之花。但众所周知另一个男主角并不擅长情趣,且常常打破热衷沉寂氛围。


“你又在说废话了,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要死早死了,你比自己想的要耐受的多。”最后几个字被不怀好意的加重,他停顿一下,“还是,你终于想起要为自己几个世纪前做的坏事赎罪了?”


“放屁,”皱着眉抽烟的英/格/兰真的很有不良风范,牙尖嘴利是专属特长,他转过头,意味深长:“你还当自己是top1吗?”


“怎么,你只和top1做爱吗?”美/利/坚踩灭才扔到地上的烟,风轻云淡。“有什么重要的。”


绅士自以为戳到对方痛处,难得见他如此大度,一时无言,“即使你是top1,我也不见得乐意。”


“哈,那我们都是老头子了,一起抱着骨灰盒养老。”美/利/坚当然不可能永远19岁。他侧头看绅士的沙金头发被风吹拂着,像柔软纤细的线,罪恶之人依附的蛛丝,鼻尖红,抿着的唇带粉,眼角还有点水光,真像被拐的男高中生,被骗走还在想明早要迟到,作业要怎么交。英/格/兰身上似乎永远存在他嫉妒的少年意气,虽然本人可能不情愿,但真像天上明晃晃的月光。


“干脆下次送套中学校服给你吧,”有些话总是不过大脑,英格兰疑惑的“哈?”了一声,并没转向他,显然脑子里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


“没事,”美/国语气诚恳,“我刚看到那边有KFC,你介不介意我买点东西再过来陪你看星星看月亮。”


“快滚。”


“好,冰淇淋你要什么口味?”


“草莓,”年长者手指比了个V,“我要两个。”


于是,两个外表年龄加起来过半百真实年龄三位数往上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车前吃冰淇淋,听风吹看马路上很久很久才有一辆车通行,好安静好安静。英/国一手一个草莓味,像是泄愤,而美/国左手香草味,右手巧克力,甜度爆表。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闲话,冰淇淋上的酱太多太甜又冰牙,半路车抛锚真的好烦,国家意识体加班过度究竟能不能申请权益,西部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一股荒芜的野蛮味,好像下一秒就有十几部好莱坞的片出演于此也不奇怪,公路逃亡,黑道火拼,毒品与犯罪,艳遇又或交易,土地永远宽广的包容一切感情,畸形的,残缺的,罪恶的,深沉的,就像某任英/国的助理小心的问起他对英/国的看法,而尚且年轻的大国笑着说:


“永远洛丽塔。”


英/格/兰永远承载着他的一切,开始和结束,梦想与消亡,无论是少年意气风发,战场上浑身血污带伤,会议上的西装革履毫不留情,又或醉酒后的不雅,遇到棘手事时的窘迫,以及现在简简单单待在身边,吃着冰淇淋看着星星月亮发呆,呼吸像穿梭而过的细细微风,几个世纪前就这样催熟他的欲望。


他有点想问英/国心情是否好点,看见对方茫然仰望星空时又换成了可不可以亲你一下,英/格/兰先是怀疑自己听错,而后刁钻的说你是接吻还会咨询对方意见的处男吗?最后一点犹豫,在美/利/坚扑上来后还喊我我真的很讨厌香草味道,年下者边哄边耍流氓,那我尝尝草莓甜不甜好不好。


到达下榻酒店已是上午十点,英/国的车被专人拖走处理,一路和美/国看风景听他车载的超吵音乐,从黑夜到拂晓,天已大亮。霍华德站在门口等待,见到两人归来难免激动有一堆话要说,假装没看见下车前他们还在接吻,特殊关系多巧妙。下午三点有会议,先生是否需要先休息?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消息也未有其他人知道,只是下次可否提前告知行程?妥帖合理小心谨慎,适时还提醒他有点脸红,是否被风吹感冒需要叫医生检查。英/国婉拒他的好意快步走进酒店大堂,并未回复不远处美/国的告别示意,过于暧昧,下车前美/国还替他解安全带,张扬肆意,没学会做个好好大人,耍赖撒娇倒很精通。


那个他相识多年,仍旧一副小孩做派的纨绔在他耳边吹气,笑得爽利。他说:“亚瑟,周末我去你家吧。”


“会带一大束红玫瑰的,所以,”



“一定要来给我开门哦。”



--end


一个在旅行中胡思乱想出的故事,有点意识流,没有明确的关系和时间,只是成年人特有的一点丧气和浪漫,穿着西装站在马路边吃冰淇淋真的又可怜又好酷哦。

不知为什么想到米对英的感情时想到的是洛丽塔,洛丽塔除了被熟知的恋/童,畸形爱元素外,还被解读为一种思乡,流亡,盖茨比式的美国梦破灭。而米英间的感情也绝非简单爱情,我也不愿意把国设写的只剩爱情。米对英之间是否存在 俄狄浦斯情结也不得而知,然而,他总归是名为阿尔弗雷德的人心中最初温柔和纯粹的定义,明晃晃的白月光,说是欲望的集结也不为过。而在亚瑟柯克兰的人生中阿尔弗雷德无疑是大变数,是湖面中的石子,平静生活中肆意开放的红玫瑰。国设米英是不可分割的,复杂的依存,不只阳春白雪,也有难言之隐,生活的一地鸡毛,寥寥数语真难以概况。

好久没写文了有点手生(鞠躬),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只会也许还会再改改这篇吧,真的很喜欢国设成年人恋爱的感觉。


感谢阅读。


L.WF

【米英】Laurel and Paradise

特点:不同视角写文,类似《竹林中》

老文补档。

当年很喜欢的一个脑洞。

特点:不同视角写文,类似《竹林中》

老文补档。

当年很喜欢的一个脑洞。

Violaoi

船歌五支

*米英

*现代国设跟架空世界水手米x海英这个交换系列的五篇的坑终于填完了,发个合集。


https://m.weibo.cn/5657012500/4779252912230192 


碧玉象征信仰的力量。蓝宝石象征崇高、天堂的希望。蓝玉髓保护爱情之火;祖母绿代表勇敢,预言信仰能抵抗一切横逆;红缟玛瑙象征美德与圣徒之谦卑;肉红玉髓代表殉道者之血;橄榄石象征奇迹中的灵性讲道;绿柱石代表传道者功德圆满,黄玉象征热诚的沉思;风信子石象征教会升天。紫晶代表谦卑的精神,谨记天国。所以,各种宝石有其特质,因为所有装饰上帝之城的根基的宝石、在他神圣之山顶上的宝石都是完美的,所有宝石散发着...

*米英

*现代国设跟架空世界水手米x海英这个交换系列的五篇的坑终于填完了,发个合集。


https://m.weibo.cn/5657012500/4779252912230192 


碧玉象征信仰的力量。蓝宝石象征崇高、天堂的希望。蓝玉髓保护爱情之火;祖母绿代表勇敢,预言信仰能抵抗一切横逆;红缟玛瑙象征美德与圣徒之谦卑;肉红玉髓代表殉道者之血;橄榄石象征奇迹中的灵性讲道;绿柱石代表传道者功德圆满,黄玉象征热诚的沉思;风信子石象征教会升天。紫晶代表谦卑的精神,谨记天国。所以,各种宝石有其特质,因为所有装饰上帝之城的根基的宝石、在他神圣之山顶上的宝石都是完美的,所有宝石散发着光和灵恩。

 

——亚里士多德《论石》





Melta

My actor brother

井骨科预警

井第一次写,性格可能拿捏不到位

#人物ooc,字数lw+

#bug多,如果不喜欢可以右上角qwq

井亚瑟第一人称视角

#补档


——————————


就在我五岁某天中的下午,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阿尔弗雷德,就这样出//生了。


得知消息的前的我还在与我的小狗迈克坐在草地上一同嬉笑,直到邻居的那一声交唤前,我似乎都还是愉悦的。


我尽力微笑着对着站在门口的继父问好,又推开病房门,小心翼翼背坐在我母亲的床前,她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处于半睁状态,呼吸机正在一旁运作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


我尽力的忍住不去哭泣——为阿尔弗雷德//取//...

井骨科预警

井第一次写,性格可能拿捏不到位

#人物ooc,字数lw+

#bug多,如果不喜欢可以右上角qwq

井亚瑟第一人称视角

#补档


——————————


就在我五岁某天中的下午,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阿尔弗雷德,就这样出//生了。


得知消息的前的我还在与我的小狗迈克坐在草地上一同嬉笑,直到邻居的那一声交唤前,我似乎都还是愉悦的。


我尽力微笑着对着站在门口的继父问好,又推开病房门,小心翼翼背坐在我母亲的床前,她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处于半睁状态,呼吸机正在一旁运作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


我尽力的忍住不去哭泣——为阿尔弗雷德//取//代我//这件事,极力忍住我去想要看一眼母亲的心,但我似乎能感受得到,她那双褐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这使我浑身不自在。我感到愤怒、悲伤、无助,我的脚下就像燃起了一层火焰,灼烧着我的内心,我甚至想要冲出这个病房,离开这个没//有我的位置的世界,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但那又能怎么样?她是我的母/亲,我的亲人,是成功占据我心中一块大面积的人。


这种想法充斥着我整个大脑,我的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浇灭它的正是那股悲伤与失望。我感到无助,感到受/人//欺骗,感到被人背叛,我快要/疯了,我从没这么想从窗户跳//下去过。


我觉得是母亲背/叛/了我,就算我极力否认,我感到悲伤。可当我仔细冷静思考过后,我大概懂了,那是我之前那个幸福家庭的幻想被无‖情打破后的绝‖望,是心中的幻想被抹‖杀‖的挫败。


等我缓过神来,我已经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润,我的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地面,眼泪慢慢从我的眼中逃出,顽皮的在地上打滚,它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离我越来越远,我粗‖暴的用袖子擦去我眼中的泪水,可等到我袖子粘上大片湿润时,我的脸颊还是挂着娇气的泪珠。


母亲这个病房里的人略微诧异都看向我这边,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摆了摆头,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我需要冷静,我要装作是一名合格的儿子来照顾母亲。


可就在诞生着想法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我远离了母亲。似乎把我除‖掉,她与她的小儿子,丈夫又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这样令人向往的事物,却滑稽般的出现在了对它失望透‖彻的我,的母亲上。


我本不该是她的儿子。


我决心不会爱这个所谓的弟弟。


阿尔弗雷德一定是我生命最讨厌的人,我这样想,在他出生的这一个月中,我非但没有抱过他一下,甚至没有直视过他。我一闻到他身上的奶味我便想呕‖吐出来,装作他不存在,刻意抹‖掉他在我生活中的痕迹。我不想看到他,不想了解他,不想知道他。但我还是把这种情感压抑在了心中。鬼知道我是如何抱着这样的心态与我的母亲继父笑着讨论他的名字的。


可现在我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生物的存在,当他刚刚学会走路时,他开始在家里疯‖了的似的乱走。于是我开始将他刚拿到手的玩具打飞,开始将他的午餐倒掉,或是报复性的在他身上的一切‖部‖位狠‖掐。他也是会哭泣的,并不是只有我这样一个虚伪的人是会哭泣的。


那个夏天,我将自己缩在我那个狭小的房间,尽量忽略掉他那小声无力的敲门声。可过了一会,敲门声不再是那么的‖软‖绵‖绵,而是无比的清脆有力,我察觉到此刻站在门外的已经不是阿尔弗雷德了。


父亲已经上班去了,此刻在家中的,除了我与阿尔弗雷德,还有谁呢?我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开了门,母亲就这样看着我。


“亚瑟,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


母亲在那天夜里‖打‖了我,我并没有反抗,我能感受得到,她那褐色如同宝石般动人的眼眸中的悲伤,无奈与失望。于是我这样做,我悄悄的‖环‖上了她的‖腰,慢慢的将她抱入怀中,因为矮小,我仅能够到她的腹部。她的动作逐渐的停了下来,颓废的蹲了下来,她就这么突然地抱住了我,开始大哭,却没有说什么。我清楚地明白她流泪的原因,也清楚地明白让她哭泣的‖罪‖魁‖祸首是谁。


那以后的一个星期,我们大概都没有说过话,但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我离她又更远了,甚至感觉我与她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为此,我决定将我的心里的一小块‖献给她。


我开始试着去讨好她,企图拉住她。我似乎不再是那么的厌恶阿尔弗雷德,或许是因为那天母亲的情绪爆发影响了我,但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我不想成为被母亲一举一动牵动的木头人,可又能怎么办呢,我不想让她远离我。


我开始试着不去讨厌阿尔弗雷德,但也仅是不讨厌,因为我决心不会爱他,我只是按照母亲想要的那个样子去做了一个合格的“哥哥”,但这并不影响我照样把他玩具在‖他面前摔‖碎这种事。他总是会因此大哭,或是突然凑上来,用他那双明亮干净的,好似大海般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渐渐的,在阿尔弗雷德已经会说话且不卡顿的年纪,那股厌恶‖逐渐消失,可心的空‖洞却未曾填满。看着母亲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愁‖眉苦脸,而是略微开心的脸色,我总该是安心了一些,至少现在她不会远离我了。


但可笑的事还是发生了,我这样扮演的和蔼可亲的兄长形象还是被无情的揭‖穿。她尽然认为我是个虚‖伪‖至极的骗子,并为此大骂了我一顿。因为我竟然故意的将阿尔弗雷德留在了那个偌‖大的游乐场。


我感到恐慌,我不清楚我做错了什么,我只觉得伤心,难过,像掏出来的‖心被撕‖碎后撒在地面‖任车轮‖碾过。我突然开始明白,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扮演着与我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角色——一个合格的好儿子,好哥哥,令人羡慕的优等生,不会逆‖忤的笼中鸟。


自己走回来的阿尔弗雷德就站在我身后,紧张的用他那双稚嫩的小手牢‖牢的抓‖住我的衣服后摆。母亲的失望透‖顶的声音使我无心去挣‖‖脱阿尔弗雷德的手,我只感到无力,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就这一点破事我就会变成这样,我太矫情了。夜晚,我怄‖气的关上了门,打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继续去扮演那样的角色。


不得不承认我虽然没有一个兄长该有的样子,但阿尔弗雷德却有一个弟弟的样子。


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门前,什么话也不说,他知道我那别扭差‖劲的性格,没有安‖wei我。等到他似乎耐‖不住这寂寞时,他开了口,


“你的错,亚瑟。”


我感觉我为自己建设的一切理由瞬间崩塌,我开始发抖,开始恐‖慌,我将头埋在膝盖中。但我没有哭,那样太矫情,对于我来说,反正我就是个任性可恶别扭脾气古怪的家伙,学校里的那群家伙证实了这一点,他们认为我过于高傲,认为我瞧不起人,认为我一无是处。


这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是空的,我每天早上起床后便躺着床上,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任留时间走过,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甚至到了连穿衣都需要人照顾的地步,真矫情,我想。


在所有人都放弃我,无视我的世界里,我想,就算我哭了也没人管吧,于是我的眼中瞬间‖湿‖润,我不打算止住他们,任留他们落下,只是又将头闷到膝盖中,默不作声。


我听到了开门声与脚步声,这应该是他们随便打发来送饭的人吧,估计也不会过多在意我这个废‖物。可当我一抬头,我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身影被烙‖印在那片蔚蓝的海洋中,我动‖弹‖不‖得。


阿尔弗雷德!他怎么会在这,即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是不愿在他面前丢脸,用‖手‖用‖力的抹去泪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你来这里干嘛?


他没回答我,自顾自的坐在了我旁边,像模仿我哭泣的模样,将头埋入膝盖里。我感觉他在嘲笑我,我感觉他身上有一簇火,随时可以把我烧死,像火药炸开似的瞬间将我‖杀‖掉。


当我准备了一大堆词藻准备嘲‖讽他时,他又将头抬了起来,我瞬间感到窒息,都说什么水与火不可兼‖容,但阿尔弗雷德却做到了,我无法直视那双大海般眼眸也无法承受他身上是火焰。眼泪似乎又要‖溢‖出,我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强迫着不在他面前流出泪。


他看见了我这幅狼‖狈的样子,似乎想要开口,不用想,肯定是些嘲讽的话。可他的嘴皮子一张一合,却说出了我从未听到过多话。


“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亚瑟。”


“火焰不一定伤人,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的温暖,而是将他的温柔想成是对你的迫害呢?”


“呃……好吧,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去接受呢?亚瑟。”


我颇为恼怒,在心中谩‖骂他的自大,自我,发泄似的朝他吼。


“你以为我不曾接受过吗?!你以为我自甘堕落吗?!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这个人敏‖感多疑生‖性‖古怪受人‖歧视罢了!我一定要全部接受吗?”


“你知道努力为了让一个打破自己美梦的人满意而改变自己的内心与灵魂却被那个人放弃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知道自己努力扮演的角色却被他人鄙‖夷,嘲笑的感受吗?你知道明明已经扮演得够好却‖又令人失望的感觉吗?!”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一样,什么也没说,呆呆的望着我,却又在我意图将他赶走时说出了救‖赎我一生的话,说出了我的希望。


“看来你也很努力了啊,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亚瑟。”


我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也忍不住,就这样夺眶而出,我开始大哭,这是我记忆中哭得十分之惨的一次,原因仅仅只是一个小孩子一句安慰人的话。


六岁的阿尔弗雷德只是上前去关了门,他知道我不愿意将自己的丑‖态‖暴露在他人面前,且回来轻轻的抱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所以才说,阿尔弗雷德是一个称职的弟弟,而我却是个古怪的哥哥。


那次以后,有几年的时光,我与母亲的矛盾加深,却单方面与阿尔弗雷德不再有隔阂,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阿尔弗雷德已经在我的心中与母亲划上了等号,我开始在意他的看法,会根据他的看法雕‖刻自己的灵魂。会开始对他的一切在意,会担心他,会被他温暖。


他过于温暖,以至于我担心我的灵魂被他灼烧,但那又怎样呢?他是阿尔弗雷德,我的支柱,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可我与他也只不过是在那次哭泣后交谈了几次,我就决定要把心给他了。我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矫情。可当我准备那样做时,我才发现,我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再也不能从上面找出完整的一块,为什么,明明就是这点挫折。我真矫情。


为了献给阿尔弗雷德,我唯一的弟弟,我决心要‖补‖好这颗心,我害怕他看到我腐‖烂的内心会感到厌‖恶。我开始强迫自己变得开朗,将情绪压抑下去,开始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课桌里的老鼠与他们鄙‖夷的目光。尽力去迎合阿尔弗雷德心中的那个哥哥的模样。


一开始会很难受,但十一岁阿尔弗雷德似乎察觉到了,他告诉我不必强迫自己这样做,他说他喜欢原本的亚瑟。也许我本该开心,但我却愣住了。


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开始思考它,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呢?我似乎又陷入了无助。阿尔弗雷德知道他似乎说错了什么话,脸上似乎有些惊慌,十分抱歉的对我说,抱歉,抱歉……


又装作不经意地说,


“我倒是觉得亚瑟你开始是个高冷‖可怕的家伙呢……当然你也是一个容易害羞,可近,喜欢关心别人,替别人瞎操心的家伙,是我唯一的哥哥。”


他认为我冷‖酷那是应该,毕竟他小时候我就是这样对他的,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个可近的家伙,我明明如此的令人厌‖烦,这世界上可能只有阿尔弗雷德会这样认为吧。


我开始尝试,开始尝试不去想这些问题,我要稍微的变回原来的样子,因为阿尔弗雷德似乎喜欢。可多年以后我再来看,发现这也不过是个迎合罢了。


我在慢慢的改变,我发现我觉得已经受得母亲时时刻刻责备,失望的目光,她到现在还以为我与阿尔弗雷德在演戏给她看。我不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即使我早就习惯。


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狭‖隘,小到只能装得下阿尔弗雷德一个人。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改变而皱起眉头,而是坚持的说,亚瑟,不要‖强‖迫自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想这应该就是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理由吧。在他面前我可以无需刻意伪装,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在我大三那年,阿尔弗雷德在他新入的高中成为了一个出名的家伙,不仅因为他在舞台上那惊人的发言,还有他那张愈‖发英‖俊的脸。他甚至有了粉丝后援会,有了为他呼喊的人,他的世界,不再只有我一人。


在他升入高中以后,我与他的交流急剧减少,我们有时甚至一个星期都没能说上一句话,我在害怕,害怕他像母亲一样远离我,害怕他回想那群家伙一样厌‖恶我。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原因是我不想再如此相信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


我知道了他在高中有了个女朋友,叫萝拉,萝拉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她喜欢缠着阿尔弗雷德不放,不管他是否介意。我的内心告诉我我不喜欢她,我并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我只为它感到惊讶。


当我开始搬出去住,独自一人在外生活时,我也试着去接受阿尔弗雷德不再独属于我的事实,可一想到我的那颗因为他补全却又无法送出的心,我就感到莫明的悲伤。我狠不得现在就去见他,吻‖‖‖他,质问他。


我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于是我像个小‖丑一样落‖荒而逃。


大四那年,母亲不再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我,继父则是从来不管我,阿尔弗雷德因为某些原因与萝拉分手了,但我们依旧很少交流,以至于出现了许多矛盾,他嫌我烦,觉得我啰嗦,觉得我过于敏‖感。但那都不重要了,我可以为此做出改变。


正当我以为一切步入正轨时,我的母亲,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去‖‖世了。


葬/‖礼在继父的‖操//办下很重大,许多继父的朋友都来了,但凭我做了那么多年扮演者的经验,我几乎是一眼看出他们的悲伤都是骗人的,那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令我不爽。


我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侵‖蚀‖着我的脑‖花,我本以为这种情绪早就被她抹‖杀在了那个夏天,可没想到它竟然在我身体里潜伏了那么多年。我感到头疼,我仿佛看到了母亲被‖大火‖焚‖烧的情景,我与她之间像隔了一面墙,我听不到她的呼救声,可她却似乎想要用怒火‖杀‖掉我。


等我反应过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可我还得去面对那些客人,我不能就这样流泪下去。


阿尔弗雷德哭了,他像个被打掉玩具的孩子,哭了。我竭‖力‖遏制住我的悲哀,安慰着阿尔弗雷德。或许是我天生不会安慰人,阿尔弗雷德反而哭得愈来愈大声,最后他却颤抖着,带着些哭腔地对我说,说出了我的绝望。


“现在母亲‖死‖了,你很满意吧……也是,毕竟你‖狠‖透她了……别假惺惺的了,演员…先生。”


我呆愣住了,我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我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我一身狼‖狈,还摔倒了几下,我没有哭泣,只是感到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


我跑得太快,只留下蜷‖缩成一团的阿尔弗雷德在小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离开我……亚瑟…别被我束缚住了……走吧。”


我现在蹲在我的房子里,无神的靠着墙壁蹲坐,我的心又坏‖掉了,它似乎再也不能运作,他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再也恢复不了了,它被撒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任人‖踩‖踏。我的眼睛早已变得空洞‖无神,只有那令我心生厌‖恶的泪水不断的跑出来。我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我感觉我现在就想是一个废‖人,既多愁善感又爱自作多情,我感觉我现在处在深‖渊之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人救‖赎我,没有人在意我,他们只是摆着一张故作同情的脸,说着他们精心编造的问候,却连手都没有向我伸出,他们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不愿意做这件麻烦的苦差事。


愤怒,无奈,悲伤,痛苦,崩溃,他们像‖绞‖肉‖机一般把我绞‖碎,无数个我都在无神的哭泣着,呐喊着,嘶吼着,我痛恨这样矫情的我。


我感到喉咙十分的痒,像是无数只蚂蚁在里面爬行,我想通过咳嗽将这股痒意驱‖逐出去,可却是我不管怎么咳,几乎要把我内脏咳出来,它都没有消散。


“噗——”


我吐出一口/‖血,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更不明白为何我还有鲜///血/可吐,我只是盯着我手上的鲜///血/发懵。


我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只留眼泪诉说我着的哀愁。我感觉够了,我的支柱破//碎了,我似乎不再是那么的刻意地活着,可当我准备出门买些安眠药用来助//眠时,那些医生则是极力的不允许我购买。


我无奈,只好原路返回。路上每一个人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避开我,我则是高傲的扬起下巴不去在意,这是阿尔弗雷德教我的。


阿尔弗雷德。


相信他吧。


我突然开始期待我的门铃,突然开始期待每一通电话,突然开始期待每一封邮件。开始期待阿尔弗雷德。


我从未如此相信过一个人,即使我整个人都快烂п掉了。


每一次门铃响我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家门前,每一声电话响我都毫不在意场合的接起,每一封邮件我都一件一件毫不不耐烦的打开。


可我溃\\烂的内心使我对这些事逐渐失去耐心,我不再期待每一次门铃,不再期待每一通电话与每一封邮件。可我信念却依旧期待着阿尔弗雷德。


即使我已经搬离那个小城市,他也依旧是我活下去的那一渺小的动力,就算我可能身上都是死气。


我新搬到了A市,这里离我生长的地方够远,也足够我冷静了。我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因为厌\\恶便不给他好脸色的坏家伙了。


拜阿尔弗雷德很久以前赐予我的信念所赐,我又开始梳理我的人生,打理好我的人际交往,可着并不意味着我那古\怪\多\疑的性格会有所改变,但我已经尽力了。


我依旧Ι敏Γ感Ι多疑高傲,这致使我的朋友甚至没有几个。


有时我会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给笑到,他凭什么要来找你,你有哪些过人之处,你既不可爱也不帅气,你凭什么,亚瑟·柯克兰。


我就这样活在生与死之间,害怕外表的光鲜亮ΙΙ丽会遮Ι盖不住我腐Ι败的内心。


我试图去寻找阿尔弗雷德,但每次都会失败,我被自己打败,我突然害怕一切有关于阿尔弗雷德的事。害怕他像母亲以前一样逐渐远离我。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我的高傲与不近人情,我开始处处碰ΙΙΙ壁,我那该死的性格又出来作祟,我担心有人监ΙΙΙ视我,观ΙΙ察Ι着我的一举一动,看到我稍有不对劲就打算告诉我上司让他辞\/退我。


我又开始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小心,观//察着上司喜欢怎样的员工,刻意去扮//演他眼中的优秀员工的做法:比任何人来得都早,走得比任何人都晚;做的工作比任何人都多,效率要比任何人都要//高;学会适当的阿/谀/奉/承,把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与绝对忠诚。


我把我自己活成了一个工/作/机/器。


在这种心理的驱Ι使下,我收敛了自己的高傲,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以靠近,试着Ι请人吃饭。

 

这样也是我很快就爬到了高Ι层的原因,即使有人看不Ι惯我。也许以前我会小心翼翼的对他们说对不起,说实话,我愈加看不起以前的自己。

 

到了高层,我又刻意地想去扮演他人,可当我发现,我无人可模/仿时,我突然就感受到了惊/慌,无助。我已经忘了我原本的样子,我的灵/魂已经扭/曲/不/堪,我无法对它进行重/塑。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或者说,我还能被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吗?

 

或许在阿尔弗雷德身边时我可以知道,但现在我该怎么做?刻/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该如何做?

 

我想不通,于是我向公司申请了假期,估计是因为我最近被这个问题扰得心Ι烦而导致工作效率下降,领导很快批准了我的假Ι期。

 

于是我利用这几天试着做回自己。

 

令我惊讶的是,我似乎变得越来越喜欢邻居家的那只小猫,走在路上时时常瞄着抓娃娃机里的泰迪熊。

 

可却也发现这样的我连与人交ΙΙ谈都略显困难,我说话变得结结巴巴,口Ι齿Ι不清,我刻意去避免我的那些刻意,这让我变得寸步难行。

 

可在阿尔弗雷德身边我却可以卸下一切武装,似乎找到了最真实的自我,我没办法把其他人当做阿尔弗雷德,所以我无法在他们面前表现的真实一点。

 

我走在大街上,浑身不自在,我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这个奇怪的家伙,可我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我快被Ι逼Ι得发疯了,因工作而被忽略的那种绝望,空Ι洞,窒息一瞬间Ι喷ΙΙ涌而出,它试图占据我的整个内心,可惜,我的心满是缺ΙΙ口,它赢不了我的。我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好像又回到了19年前的那个下午,但这次令我厌恶的不是阿尔弗雷德,而是亚瑟,亚瑟·柯克兰。

 

身旁的路人都往我这边瞟,毕竟上一秒我还在微Ι/笑着散步,下一秒却已经无力的蹲在了街旁,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并没有感到悲伤,而是空洞,厌恶,它将我光鲜的外皮一点一点的剥开,在慢慢的将我的内心/吞/食/入/腹。

 

路人都绕着我走,好像我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

 

阿尔弗雷德将我的世界填满,却又从我的世界离开,我已经不知道为何而活了,我不得已不相信阿尔弗雷德,不是我不想相信,而是相信不了。

 

以往我的生活都被工作填满,以至于我没有空余时间去梳理,在意我的心情。我开始思考我申请这个假期的对错了。但我似乎找到了自己,那个无法交流,敏//感//多//疑,生性古怪,却喜爱小动物的自己。

 

你能明白心中空房无人居住的感受吗?

 

突然问感到肩上一重,似乎有人拍了拍我,我心想这又是哪个无//聊家伙,我为了回应这善//意的举动,抬了抬头。可还没等我看清那人的脸,我便感到手上一紧,那人略微激//动说了句找到你了,就这么拉着我走了。

 

我刚想问他要干什么,可当我看到他那头热烈灿烂的金发时又好像哽//住了。我极力想停下我的脚步,可奈何那人力气过大,我仅仅是跟上他脚步就已经够难了,更何况是//挣//脱他。

 

“你想干什么。”我冷不丁的说。他并没有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自己走着。

 

“我说你想干什么,阿尔弗雷德!”我大吼,我表面上有多愤怒,我心里就多悲伤。我想我说这话时我的眼中应当充满了悲//哀。

 

阿尔弗雷德你为什么要来,我好不容易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我忍住不去问他,我只觉得很//冷,有多//冷,像阿尔弗雷德不曾存在的那种冷。

 

他依旧是对我不理不睬,就这样把我拉着走,我尽力将自己的泪水//憋进//肚子里,不让它/溢//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家的地/址,也没想到他会带我回我家。我想我大概Ι懂/他的意思了,我轻易地挣/Ι脱开他的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问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走进了我家。


我十分不满他这种Ι不理不睬的态Ι/度,对他/吼:“我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似乎终于听到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反问了我一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


我极/力/压住我的怒//火与伤心,摆出一副冷漠高傲的模样,有些恼火地回他,


“我怎么你知道你这个自大//狂//是怎么想的。”


我将眼睛闭上,头朝一边撇,扬着下巴,尽量演出一副的模样不/耐//烦/的模/样。可天哪,谁知道我现在是有多么的悲哀,令我吃惊的却是我竟然为阿尔弗雷德找到我感到了丝丝惊喜,明明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我刚刚说完话,却感到嘴//唇上的一股湿//热,阿尔弗雷德就这样//吻//了上来,我慌张的睁开眼睛,却也因为此//动//作,我压//抑在眼眶中的泪水一//泻//而下,我看到他平光眼镜下的脸相比两年前要更加的硬朗,愈发的帅气,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是阳光的赠礼,上面还挂着刚刚远动留下的汗//滴。


他用舌头///撬开我的///舌唇,在里面尽情的肆//虐,又报//复//性的啃//咬着我的嘴唇,用他的双手压///制住我,使我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泪珠顺着我因缺氧而发红的脸颊滑到我的嘴角。我尝到了独属于生理盐水的咸味。


他好像知道了我在哭泣,他微微的睁开了眼,却发现了我未曾离开过的视线,他惊讶了片刻,又用他那蓝宝石般瑰丽的直视着我的双眼,他松开了///嘴,又用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吗,亚瑟,我很想你。”


阿尔弗雷德将头埋入我的肩上,我能感觉到那一片现在已经//湿//润了,他的平光镜还在我手中,我想把他拥入怀中,因为我记得这是一个安慰人所需要的动作。


“别刻意去迎合与模仿别人,亚瑟……”


肩上传来阿尔弗雷德闷闷的的声音。我感到惶恐,像是个被揭/穿秘密的小孩一样无/措的呆愣在地上。


“我没有。”


“你有的,亚瑟,从小时候就是如此。我是最了解你的。”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或是什么表情。我现在就像一只已经//死//了的小鸟,无用地瞪大了我的双眼,我的心竟然为这种话而雀跃。但我的整个身体却都在微微颤抖着。


“亚瑟,我在,亚瑟。你能不能多在意点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不要刻意迎合我,你能不能,尝试一下了解自己?”


我再次试图平复我的心情,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实在是想对着阿尔弗雷德大吼,实际上我也那么做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像是大坝出了个缺口,澎涌而出。


“那我能怎么办啊!?我连我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我都不清楚!你该去问问你的母亲我为什么会成这样,没有别人我根本活不下去,我就是个空壳!躯//体!腐//烂的躯//体!爬П满Ι蚂ΙΙ蚁的躯体你懂吗?我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但你却在我快要成功的那一刻狠狠的甩开了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阿尔弗雷德·F·琼斯。”


我一边吼着,一边看着我可‖耻的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飞到空中,它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软‖弱,无能。我无法控制我身体的颤抖,我现在甚至站立不了,只好丢人地靠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


阿尔弗雷德却将我拉住了,我就这样被他狠狠的‖抱进‖了‖怀中。


“我不在乎你是谁,你刻意的迎合,模仿,每次都让我觉得你又变陌生了,我很害怕一天你会为了我变成我不熟悉的陌生的亚瑟·柯克兰。你知道吗?当你似乎不再那么机器的时候了我开心得快要‖发‖疯了,但我知道,你是被我束缚了,你的眼里似乎容不下其他人,那样对你并不好,你会因此变得无比狭‖隘,所以,我交了个女朋友企图让我从你的世界消失。”


我在阿尔弗雷德的怀抱中慢慢停止了颤抖,我极力去深呼吸,像刚从水中被捞起的溺‖‖水‖者,但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刚被捞起的我却又陷入一片蓝色的海洋中,快要溺‖‖死在这蓝色的温柔之中,我感到喘不过气。


“包括接下来的一切。亚瑟,对不起,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Ι占/着什么位置,也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没有说话,不想说话。


“亚瑟,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你都回到了你自己的状态啊,你刚才对我吼叫的时候有刻意迎合我吗?以前小的时候你甚至不会吼叫,你这不是正在发现自我吗?”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阿尔弗雷德。快收起你那生//疏的安慰方法。


“I know. ”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生硬地打断了他。


“是的,我知道,阿尔弗雷德,我一直在尝试做出改变,但你知道的,它效果甚微。”


我//挣//脱他的怀抱,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缓缓的抬起眼睛,直视着他那足以//杀//死我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阿尔弗雷德,你曾经//填//满了我的世界,我说过,我要把我的真心全部付出给你,所以我为了你将我的心/缝//补//好,可现在我该怎么做呢?我的心现在破破烂烂,丑/陋不/堪,我甚至连一颗完整的真心都给不了你……”


他却坚定的看着我,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两侧,眼镜因为昏暗的阳光而反着闪亮的光芒,毫不犹豫的说。


“那让助人为乐的hero来帮助你OK?,但前提是你必须爱护自己,好吗?”


我立即低下头,不去看着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温柔朝气的脸//庞,我能感觉到到,该死的,我又哭了。


“亚瑟,不要这样……”


我突然感觉很烦,前所未有的心乱,像计划被打乱的战略家,我想缘//由应当是面前弟弟那双伤心//慌乱,快要哭出来的眼神,但接下来我说的话,是我曾经认为我一辈子也不会说的,令我被自己吓到的。


“吵死了,小//鬼,你现在要是还想待在这的话就马上给我去把你的脏//鞋给我换下来,混///蛋。”


说完这话时我都被自己的口气给吓到了,手无措的该往哪里放,于是我将手抱在前//胸,视线往右上方//瞟,试图掩盖住我脸上的红晕。但我又似乎如获//新生,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清楚的明白,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感觉。


这是那个十一岁少年毕生以求的东西,是那个六岁少年所原本拥有的东西,是那个亚瑟·柯克兰的梦魁,是现在触手可得的梦。


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这次比我十一岁那次哭得更加///长/久,更加的大声。生活有时真的就是那么滑//稽,我从未想过令自己梦/绕/魂/牵的梦就在此刻那么轻易的实现了。


就像你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偶像就这样突然成为你的邻居,就像你精心创办了一个公司,准备实现自己百万富翁的梦,结果第二天就买了彩票中了一个亿。


阿尔弗雷德则眼睛一亮,那绝对是我这辈子看到过最美丽的事物。但同时他也为我突然的哭泣感到惊慌失措。


“还听不懂吗?阿尔弗雷德。”


我的内心都被自己吓///傻了,根本就是没有考虑过的就说出来这句话。


“好!hero这就去换鞋! ”阿尔弗雷德的的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头上的呆毛翘得很高,眼睛泛着星//光,我似乎不能直视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似乎看一次我变会溺死一次,像蓝宝石,像我最喜爱的大海。

 

“不是……这个,阿尔弗雷德。”

 

我支支吾//吾的说,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我只觉得这令我感到十分舒畅/,我几乎可以没有任何拘束的说,没有任何//拘束的做任何事。我真是太矫情了,这次的眼泪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多。

 

“嗯?”他感到疑惑,但看到我不停流眼泪的样子,他还是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张手帕递给我。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接过了他的手帕,用来//暴//力/地擦了擦眼泪,小声地说,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

 

该死的哭泣使我说话时一颠一颠的,阿尔弗雷德像是没听到似的,疑惑的看着我。

 

我想,豁出去了,不管了,就算他讨厌我,狠我,厌恶我,厌倦我也无所谓了。

 

这是可以被载入我人生//史//册的一部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鼓足所有的勇气,扫除所以的不安,我对着他//吼。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

 

他像是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了,什么也没做,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神情稍有些//放松。

 

我依旧感到十分压力,似乎每走一步我都会失去/一个//内//脏,但那又能怎样,他是阿尔弗雷德,我唯一不用刻意迎合的人,我又重拾相信他的勇气,于是,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飞速的低估了一声,而后我看到他的脸极速的变了颜//色,显示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骤然睁大,慢慢的朝我这边看来,似乎有几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果然如此是吗?我不想在忍受如此尴尬的氛围的凌///迟,强行止住的泪水成功的留在的我的眼眶中,我想飞快的逃离现场,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我/了/解。

 

可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几乎是疯了的似的抓住我的手,先是露出了个几乎是要//将我//灼//烧的笑容,再是将我拥入怀中。

 

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更令人安心了,我今天似乎一直在哭,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哭,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已被慢慢被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填满//,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感令我无比的幸福,像在云中漫步。

 

曾经的我总是担心自己这古怪的脾气与性格会被阿尔弗雷德鄙//夷,所以我尽可能的去迎//合他,但现在,或许我甚至该说,谢谢阿尔弗雷德,丢//弃//掉了那个亚瑟·柯克兰,谢谢阿尔弗雷德,/杀//掉了那个一无是处的亚瑟·柯克兰。

 

谢谢阿尔弗雷德,使我重获新生。

 

Thank you, Alfred, for saving my soul.


You are warm and will not burnmy flame.






I love you.


——end——


最后一次了,再屏蔽就不补了


Flameu

【米英】独角兽失踪事件引发的情感危机

*整乐子。

*写了两人满伦敦乱跑的一整天,6k+,流水账。

*呃…很啰嗦,实际上情感危机从05才开始,前面都是小情侣拌嘴逛gai。

*大家不要学亚瑟,不要在小区里大喊大叫,开车时也不要开小差,不要乱砸方向盘。


01

早上七点,亚瑟像每个休息日一样准时醒来。阿尔弗雷德还在他耳朵边上打着呼噜,像热水壶盖在蒸汽的作用力下发出的震动声,很有节奏感。感受到身边人起身,他的胳膊在空中无意识地胡乱挥舞了几下,试图把亚瑟重新搂回床上。亚瑟轻车熟路地躲开,系好衬衫扣子,准备像每个早晨一样,去侍弄他的花花草草。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意外,今天将是完美的一天。他们本来定好了电影票,也定好了餐厅的...

*整乐子。

*写了两人满伦敦乱跑的一整天,6k+,流水账。

*呃…很啰嗦,实际上情感危机从05才开始,前面都是小情侣拌嘴逛gai。

*大家不要学亚瑟,不要在小区里大喊大叫,开车时也不要开小差,不要乱砸方向盘。



01

早上七点,亚瑟像每个休息日一样准时醒来。阿尔弗雷德还在他耳朵边上打着呼噜,像热水壶盖在蒸汽的作用力下发出的震动声,很有节奏感。感受到身边人起身,他的胳膊在空中无意识地胡乱挥舞了几下,试图把亚瑟重新搂回床上。亚瑟轻车熟路地躲开,系好衬衫扣子,准备像每个早晨一样,去侍弄他的花花草草。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意外,今天将是完美的一天。他们本来定好了电影票,也定好了餐厅的包间——是亚瑟最喜欢的那家苏格兰菜,偶尔,阿尔弗雷德也会向亚瑟妥协,暂时放弃他的汉堡可乐薯条套餐,选择那套为迎合亚瑟的品味而准备的约会B plan。


“啊——————!”


毫无征兆地,撕心裂肺的惊恐吼叫爆发,阿尔弗雷德从太空冒险的梦里惊醒,大脑花了两秒钟来开机、顺便处理突如其来的信息,然后他蹭地一下坐起来,甚至不顾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平角内裤,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后花园。“亚瑟!”


打开门的一瞬间,阿尔弗雷德在脑子里预想了无数种他可能看到的场景。上次亚瑟在花园里大吼大叫,是因为布拉金斯基突然偷袭,用俄罗斯产水管把毫无防备的亚瑟敲晕了,多亏阿尔弗雷德及时出现(他口中的“英雄救美”),那头阴暗的熊马上就要打开亚瑟的笔记本电脑,笑眯眯地查看英国的国家机密了。这次也许是厨房又冒烟了,也许亚瑟躺在一辆失控闯进花园的轿车下,也许是被毒蛇咬了。阿尔弗雷德闭上眼睛,做好了面对一切惨淡人生的决心,然后他看到亚瑟站在栅栏旁边回头看着他,脸上惊恐未消,两条胳膊两条腿完好无损,连根毛都没少。


“老天!你这样大吼大叫会被邻居投诉的。”


亚瑟甚至没有吐槽阿尔弗雷德只穿着内裤就破门而出,他捂着嘴,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尔弗雷德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到底怎么了,亚瑟?”


“独角兽……独角兽不见了!”


02

阿尔弗雷德从衣柜里随手扯出一条浴巾,草草裹在身上,然后煞有介事地与他的男朋友面对面而坐。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被绑架到白金汉宫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于是为了尽职尽责地扮演夏洛克,他承担起破案的角色:“所以,我们应该先分析一下独角兽可能跑到哪去。”一向冷静的英国此刻已经完全无法理性思考,阿尔弗雷德估计他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你都带它去过哪儿?”


英国迟钝地回忆了一会儿,看上去终于清醒了点:“中央公园、地下超市,还有……法国和西班牙经常去的那家酒吧,叫斯威夫特…嗯…就这些。”


“你为什么会带它去这些奇怪的地方!”美国看上去有些崩溃,“我们难得的假期——也许十年才有一次,居然要花在跑遍全伦敦去找你那匹隐形的马上面……”


英国比他更加崩溃。“那不是马!那是货真价实的独角兽!”


“好好好,是独角兽!它有没有可能去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不可能!独角兽的天性就是怕生,它绝对不会独自去陌生的地方。”


“太好了,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的消息——所以我们应该先去哪里?”


亚瑟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枚骰子,他们争执不下时,经常用骰子来决定谁做家务。阿尔弗雷德看着他曾经的监护人——年逾两千岁的亚瑟柯克兰先生,像个不知道该买草莓味棒棒糖还是奶糖的选择困难症小孩,在纸上认真地写下“1.中央公园 2.地下超市 3.斯威夫特 4、5、6.再来一次”,第一次真诚地相信焦虑和惊吓会让人的智商倒退发展。


搁下笔,亚瑟投了一次。


他们的第一站是地下超市。


03

今天是促销日,超市拥挤得吓人,亚瑟拒绝了第五个推销脱脂鸡排的促销员、第三个推销法式羊奶酪的促销员,美国的购物车已经几乎堆满了。


“那些人肯定不知道法式羊奶酪的味道有多让人作呕,以及,我猜你还没搞清楚我们来这儿是干嘛的。”


“乐观地享受生活,这是美国人的人生信条!”


亚瑟觉得他和阿尔弗雷德口中那套“美国人的人生信条”兼容性为零,但是他早就习惯了,就像每个生性谨慎的英国人都习惯了忍受他们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的美国同事。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从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上越过,直指他身后:“Jesus!快看那边!”


远处的货架上,一套铁质茶具晃晃悠悠地自己漂浮起来。阿尔弗雷德揉揉眼睛,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太遭了,太遭了!磁场紊乱,那是独角兽来过的表现!再不快点找到它,一定会引起骚乱!”亚瑟话音刚落,那套茶具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一般,自己掉落下去,在瓷砖上砸出了巨大的声响。周围的人们吓了一跳,自发地围成一个圆。


阿尔弗雷德耸肩:“看来已经引起骚乱了。”


亚瑟和早上相比已经堪称临危不乱,他冷静地拨通了霍华德的电话,迅速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低声嘱咐道:


“霍华德,事发突然,用最快的速度派个魔术师过来,就说刚才是节目的一部分。”


阿尔弗雷德对他的操作叹为观止:“怪不得你总能搞到路德维希的秘密情报。”


“你说什么?”亚瑟显然没有跟上他跳脱的思维。


他们已经把整个超市逛了一圈,除了阿尔弗雷德购物车里满满的垃圾食品之外,没有任何收获。阿尔弗雷德撕开冰激凌的外包装,看起来心情颇好,和心神不宁的亚瑟形成鲜明对比:“下一站是哪?”


亚瑟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嫌弃地替阿尔弗雷德擦掉他嘴边的巧克力,然后掏出大衣口袋里的骰子。“嗯…中央公园。”


04

中央公园正值人流量高峰期,吃完早饭,全职妈妈们带着小孩出来放风。阿尔弗雷德刚扶起一个撞倒在他身上的小男孩,又有一个小女孩迈着两条胡萝卜似的小短腿,揪着粉色的公主裙向他哭诉自己找不到妈妈。


“救命,亚瑟,”阿尔弗雷德一边帮小女孩给妈妈拨号一边痛苦地呼喊,“为什么这些小孩像上了发条一样地来找我。”


“有些小孩喜欢接近体重超标的人,据说是因为胖子看起来更加温和,”亚瑟以袖手旁观的姿态欣赏他的狼狈相,“这可以作为斯坦福大学新的研究方向。”


“亚瑟!如果是其他国家这样拿我开玩笑,我敢保证陆基洲际导弹的弹道五分钟后就会对准他家……”


亚瑟瞪了他一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阿尔弗雷德大脑简单,但不傻,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也品出了一些不对劲的意味。“其他国家”,嗯……那不就是表明英国在阿尔弗雷德心里地位特殊吗?阿尔弗雷德也感觉脸颊发烫。明明他们一直以来都可以面不改色地碰触对方——比如掐住对方的脖子痛骂“混蛋”,比如把对方摁在地上捣他一拳,更像情侣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怎么反而会……?


他们并没在尴尬的气氛里停留太长时间,阿尔弗雷德突然感到鼻尖一凉,伸手一摸,惊呼:


“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雨在伦敦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次情况似乎很特殊。亚瑟抬头望天,目之所及之处碧空万里,太阳大喇喇地暴露着,整片天空无遮无掩,连阴云的影子也没有,是伦敦难得一见的晴天。“太阳雨。”他喃喃道,“这也是独角兽的影响之一。”


他很快再次拨通了霍华德的电话,让对方立刻派无人机在中央公园上空游荡一圈,“对媒体放出消息,就说这是高空喷淋,嗯…城市降尘的措施之一。”


阿尔弗雷德再一次惊叹于对方超快的反应速度和超强的……瞎编的能力,内心暗暗庆幸,当初把英国拉进五眼联盟果然是个正确的举措。


“阿尔弗雷德,你在发什么呆?”亚瑟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快点,下一站是斯威夫特,估计开车过去要好几个小时。”


对于亚瑟这种把他当做免费司机随意使唤的态度,阿尔弗雷德忿忿不平但无可奈何。但是,谁叫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呢。


05

即使对于国家意识体,饿肚子的胃痛感也是难以忍受的。亚瑟在路边买了两份炸鱼薯条,阿尔弗雷德接过去,浮夸地大叫:“这是伦敦特色吧,会不会跟你做的一样难吃?”


亚瑟作势要把他那份一把夺回去。“爱吃不吃。”


阿尔弗雷德连忙咬了一口,好像真的怕亚瑟夺走一样。亚瑟被他没出息的幼稚样子逗笑了。


星条旗永不落的铃声响起,阿尔弗雷德拿出手机,边咀嚼边嗯嗯嗯嗯地应了一阵,然后面色凝重地告诉亚瑟,他恐怕要立刻回国。


“NASA下发了紧急任务,需要我尽快赶回去。”


“NASA?为什么他们连NASA的活都要给你干?”亚瑟的语气里透着不爽的情绪,像打了死结的绳子,别扭得难受。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你不也有情报局的工作吗?”


“情报局和NASA完全是两回事吧!你上司这是压榨,今天明明是休息日,他们却把你叫去搞什么愚蠢透顶的航天,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我们十几年才有一次假期!”


“航天才不是愚蠢透顶!反正跟你这个老古董说什么你也不会懂,你心里就只有你那傻了吧唧的王室,还有那些摇头晃脑的贵族……”


“阿尔弗雷德!!”


亚瑟胸脯起起伏伏,狠狠地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就会给他一拳。阿尔弗雷德也委屈得很,他想立刻跳上回华盛顿的飞机,再也不跟亚瑟说半句话,以大本钟爆炸、伦敦大桥坍塌、威斯敏斯特宫着火的名义发誓,再也不!


“你说这是难得的假期,可我们在假期里做了什么?我取消了电影和餐厅的预定,陪你满大街去找你那他妈的独角兽,这样的假期谁爱过谁去过吧!亚瑟,你真是不可理喻!”


亚瑟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了白宫之后打电话求饶道歉。”


“你放心,哪怕你求我,我这次绝对不会再……”


没等他说完,亚瑟就打开了车门锁:“阿尔弗雷德,滚下去!”


阿尔弗雷德当真立刻跳下车,关门之前还不忘送他一句:“求之不得!”


他立刻去了最近的车站,坐巴士去了机场。


亚瑟?见鬼去吧!


06

亚瑟边开车边回想着阿尔弗雷德种种让他不满的表现,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大笑、肆无忌惮地嘲笑他镇压不住叛逆的苏格兰、宣称美式英语才是最受欢迎的英语……操!亚瑟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盘。


傍晚的伦敦堵车最严重,亚瑟探出脑袋,目之所及之处全是一动不动的长队,脑子里又想起阿尔弗雷德的讥讽:M25是高速公路还是停车场!亚瑟忍无可忍地打开收音机,标准的英音女声传来,亚瑟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脚趾。


“下面为您带来美国乐队枪与玫瑰的歌曲《Patience》。”


亚瑟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反抗,看来全世界都逼着他去想起该死的阿尔弗雷德。


歌声缓缓从音响内流出,流进亚瑟的耳朵。


All we need is just a little patience,

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

Said, sugar, make it slow,

恋人说,慢慢来,

And we come together fine,

然后我们终会团聚,

All we need is just a little patience,

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


亚瑟突然想起,阿尔弗雷德几年前好像跟他说过,“枪与玫瑰”这个乐队名很适合描述他们的关系。他当时没有细想,只是照常给了他一个白眼:“谢谢你啊,那我还真是荣幸。”阿尔弗雷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谢啦。”亚瑟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笨蛋,不是真的在谢你!”


或许……他们真的需要一些patience吗?


07

到达斯威夫特酒吧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亚瑟疲惫地下车,推门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没戏了。


酒吧门前挂的牌子上,除了“正在营业”之外,还画了一只独角兽,亚瑟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着魔法的痕迹,看来独角兽刚离开不久。


他一直追在独角兽身后,每次去的地方都是它刚离开的地方,这也太巧合了。


亚瑟从口袋里粗暴地扯出那枚骰子,却发现骰子每一面上的点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面上都有一只画上去的独角兽。


看来他被独角兽的魔法耍了。


短短几秒内,他心理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怒火中烧,又变成了“let it go”的消极主义,可谓起起落落,一瞬间内竟然体验到了人生的苦楚。他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摇摇晃晃地走回车里,比刚从酒吧里出来的醉鬼更像醉鬼。途径垃圾桶时他将骰子投了进去。中了。


独角兽走失了,他束手无策,毫无办法。也许明天它就会被邪恶的少女欺骗,被割去角做成药粉,或者被独角兽猎人杀死变成烤肉架上的食物。他的独角兽是很久以前去苏格兰高地时带回来的,就连和西班牙海战时都带在身边,他的“伦勃朗号”上还专门给它留出一间舱室,堆满了他爱吃的芹菜和卷心菜……它迄今已经陪伴他六百多年了。亚瑟发着抖,不敢再想下去,眼眶热热的,差点哭出来。


回家路上下起了雨,这次可不是独角兽的小把戏,黑色的云压着公路,一直绵延到目之所及的最远端,很契合亚瑟的心情。他沉着脸把雨刷开到最大功率,收音机里播放起吵闹的摇滚乐。他又想起了枪与玫瑰,于是想起了《Patience》。


他们真的需要一些patience吗?


在大脑没有被铺天盖地的愤怒淋得滚烫的时间里,亚瑟习惯冷静地自我反思。当美国说到NASA的紧急任务时,他是否本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当美国把NASA和情报局相提并论时,他是否本可以以理服人地讲讲两者的区别,而不是说他的航天“愚蠢透顶”?他明白航天梦在美国小伙子心中的地位,阿尔弗雷德也清楚王室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们应该对彼此多一些尊重,以及耐心。


跟阿尔弗雷德待久了,亚瑟都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幼稚。他决定回家之后给阿尔弗雷德打个电话。他经常觉得道歉很难,但是作为年长者,他本来不应该跟不到三百岁的阿尔弗雷德一样闹小孩子别扭。他把车停在车库,打着伞走向自家门口,一边在口袋里掏钥匙,一边构思该怎么开口道歉。


“亚瑟,你怎么才回来,害我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


亚瑟惊诧地抬头,看到了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美利坚小伙站在他家屋檐下躲雨,努力做出埋怨的表情,然而两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愣了两秒,心下了然,勾起嘴角。“谁叫你出门不带钥匙。”


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阿尔弗雷德眼睛放光,他两步上前,像只大型犬一样扑在亚瑟身上,把呼吸喷洒在对方耳边。亚瑟趔趄了一下。“喂……喂!阿尔弗雷德,会淋湿的!”


雨水落在脸上显得更加冰凉,是因为脸颊温度滚烫。


阿尔弗雷德接过他的伞,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听到亚瑟说独角兽依然没有找到,他拍拍亚瑟的肩膀,“没关系,说不定哪天它就自己回来了。”


亚瑟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他过于天真还是浪漫主义。“但愿如此吧。”


阿尔弗雷德也不知在雨中呆了多久,大衣往外源源不断地冒着寒气,刚脱下衣服就被亚瑟拎去洗澡。“你最好不要发烧,”亚瑟把他扔进浴缸,“照顾病人很烦人,不要给我添麻烦。”


阿尔弗雷德嬉皮笑脸地接受了英国男友别扭的关心,显然乐在其中。至少在下一件突发事件之前,他都沉浸在软绵绵的幸福里。


“啊——————!”


撕心裂肺的惊恐吼叫爆发,阿尔弗雷德立刻从水中坐起,带起的水花可以与英吉利海峡的风浪一较高下,并且将浴室的瓷砖悉数打湿了。


“亚瑟!”阿尔弗雷德这次长了教训,至少没有来一次弗朗西斯式的雨中裸奔。他手忙脚乱地披上浴巾,然后冲到后花园。“亚瑟——!”


他的亚瑟跟早上一样,完好无损地站在那个角落里,连根毛都没少。


“阿尔弗雷德!”亚瑟指着某个方向,用足以让邻居报警的音量大喊出声。


“小声点,亲爱的。”阿尔弗雷德瞪大了眼睛,“哪有什么东西?”


“独角兽…独角兽回来了!”


此时此刻,独角兽蜷缩在后花园的角落里,在亚瑟给他搭好的雨棚下,睡得香甜。


END

Flameu

【米英】十二月夜事记

*二战国设,史向,4.3k+,视角混杂。

*作为理科糙人,难免出现历史上的bug,还请谅解。

*想写一写英身上国/家责任与类人情感之间的矛盾,阿米就是逼迫或者指引他正视矛盾、承认情感的人。

*腹黑米出没。

*试着没有用图片,祈祷没有屏蔽词。


Summary:他以伦/敦的十二个月夜为要挟。


01

下飞机的时候,机场被记者和政要官员围堵得水泄不通,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人群中间艰难地留出一条狭窄的空隙,好让美/国先生和他的上司通过。铺天盖地的闪光灯让人头晕眼花,美/国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为每个热切地伸出双手的人送上他的右手,蜻蜓点水般的刹那触碰足够让这些反应过激的人掩面哭泣...

*二战国设,史向,4.3k+,视角混杂。

*作为理科糙人,难免出现历史上的bug,还请谅解。

*想写一写英身上国/家责任与类人情感之间的矛盾,阿米就是逼迫或者指引他正视矛盾、承认情感的人。

*腹黑米出没。

*试着没有用图片,祈祷没有屏蔽词。


Summary:他以伦/敦的十二个月夜为要挟。


01

下飞机的时候,机场被记者和政要官员围堵得水泄不通,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人群中间艰难地留出一条狭窄的空隙,好让美/国先生和他的上司通过。铺天盖地的闪光灯让人头晕眼花,美/国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为每个热切地伸出双手的人送上他的右手,蜻蜓点水般的刹那触碰足够让这些反应过激的人掩面哭泣。在他们眼里,美/国大概就是个后备钱袋,专程给这个病入膏肓的城市送来了救命钱。


右边的记者——没记错的话是叫詹姆斯——曾经在美/国做过编辑,如今回到英/国做战地记者。这种情况很常见,因为两国走得很近,尽管两位国/家意识体几百年没有见面,分别决定老死不相往来。詹姆斯的衣服熨帖得体,连领带的皱褶都打点得一丝不苟。然而美/国是谁,他可不是轻易被表象迷惑的愚昧普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差不多三天没刮的胡子,以及领口上飞石擦过的磨痕。


很好,他想,这些英/国佬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装腔作势是他们的专长。尽管伦/敦已经被炸成摇摇欲坠的渡船,他们还是要给它的船舱挂上最精致的帷幔。美/国稍微宽慰了一点,看来他已经了解了这里每个人的本性,他喜欢在一场拉锯战中把对方掌控在手心里。


他们走到人群的尽头时,美/国脸上的肌肉已经笑僵了。英/国站在大使馆门口,不同于他笑得谄媚的上司,他冷着脸看着这边,嘴角绷得平直,没有丝毫弧度。


美国/走过去,扯着并不真诚的笑容,递上自己的右手。“好久不见,英/国。”


英/国的眼神一动不动,美/国简直怀疑他是在透过他遥望身后的人群。最终,英/国还是勉强伸出手。“好久不见。”


美/国在心里冷笑讥讽,他真该立刻下跪感谢这个老头的不计前嫌。


谈判日程很紧凑,首先美/国和上司需要与首/相先生初步商讨,议题是关于美/国的参战以及对欧/洲的支援。不知为何英/国不参加。美/国认为他该学习一下谈判技巧,尤其是在有求于人时,至少要表现出良好的态度。第一轮谈判结束之后,美/国得知“英/国先生身体抱恙,在休息室里小休”,于是他来到了休息室。


“英/国,你在这。”美/国惊讶地顿了一下,然后坐在真皮沙发上。毫不见外和反应灵敏就是他的风格。他认为自己演技还不错,但是能不能骗过老奸巨猾的英/格/兰,确实有待商榷。


对方小啜一口红茶,并不打算参与他的独角戏。那副贵族的古板姿态有时真让美/国厌恶,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好像与整个世界毫无关联一样。这简直像个机器,冷冰冰的情感只停留在公事公办的层面,丝毫没有作为人类(至少看起来像人类)的喜怒哀乐,所到之处冷得能让南极都自愧弗如。


“我们大概有多久没见面了?”


英/国放下茶杯,似乎是在“不想理他”和“有求于人应该态度良好”之间犹豫了好一阵,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一百六十五年。”


记者仍然在使馆外吵吵嚷嚷,他们所要的无非是进来采访,然后拿到独家第一手的情报。这样他们效力的报纸明天的销量就会惊鸿一现而且独领芳菲。


“为什么不问问我喝点什么?这并非贵国一向令人心旷神怡的待客礼节吧。嗯…这里有没有美式?”


“没有。”


“拿铁也可以。”


“这里是我的休息室,只有红茶。”


英/国对讨厌的人一向喜欢把抗拒写在脸上,此刻他的眉头快要拧成一团,嘴角绷得更紧,看起来用力克制着不满又不耐的情绪,很快就会失去控制。美/国很满意,他想要的就是那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


“可是我不想喝红茶啊。”


英/国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他,几乎用了毕生的礼节来阻止自己把“滚”说出口。“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告诉我你远道而来只为了跟我吵架,美/利/坚/合/众/国。”


“没什么,”美/国吐了吐舌头,“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对支援的看法。”


“我的看法有什么用,这个国/家不是我说了算,你的国/家也不是你说了算。这是毫无意义的话题。”


“其实,这个话题有没有意义也并非你说了算。我是想问,你打算给我什么报酬。”


英/国挑了挑眉。他大概早就猜到美/国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但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自然又无礼地提出这个话题。


“或许是免税权,或许是贸易支持,看你想要什么。”


“真的吗?”美/国耸了耸肩,“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你的上司提出,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


英/国瞪大了眼睛。


“——并且我同意了。”


美/国故意顿了一下,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以便让自己显得更加游刃有余,释放出更多让对方窒息的压迫感。好笑的是,这些都是坐在他对面的国/家从前教给他的。如今,他将其悉数奉还了,以一种报复的方式。


“所以我是来和你商讨这个的。”


英/国低下头,咬牙切齿道:“混蛋。”


“是说我,还是你的上司?”


“Both.”


美/国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演技浮夸,有点做作。“好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起飞回国,当然,所谓支援也就不可能了。”


“不需要拿这个来威胁我,我知道你本来就不会白白支援。最了解你那恶劣的狗屎性格的,莫过于我。”


美/国笑了笑,对于英/国骂他的话不置一词。他们都知道美/国会提出什么要求,美/国自己清楚,英/国也明白。其实英/国是很敏锐的,擅长从别人的眼神里读出他们不会诉诸于口的情绪,这也是他在谈判桌上屡战屡胜的一部分原因。在美/国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炽热眼神的年纪,他就看透了美/国的心。


“同不同意?”


英国/的表情故作镇定,但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他很害怕。“具体怎样?”他从前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对美/国说出这些话。“今晚,还是,多长时间?”


“十二个月夜。”


“不可能!”英/国捂住脸,崩溃地大呼出声,“美/国,你适可而止!”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可不是假惺惺的慈善家,收支平衡是我的原则。”


英/国沉默着再次陷入艰难的抉择,最终他给出了美/国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我同意。不过,我要60%,你所有援助中的60%。”


“当然没问题。”


“早知道你会长成这样一个让人痛恨的恶魔,我早该把你扔在北/美草原上自生自灭,或者把你送进伦/敦的工厂做童/工。”


“很高兴听到你的真心话,宝贝。”美/国吹了声口哨,尾音上扬,表示他愉悦的心情。“可惜你再也不会有那种机会了。”


02

伦/敦的天气阴沉,厚重的雾霭和云层终年不散,月夜屈指可数。月亮实在是伦/敦人难得一见的老朋友。然而上帝格外照顾阿尔弗雷德,当晚就是个难得的月夜,英/国自认倒霉。


他犹豫了好一阵,不知道是该换上睡衣还是穿着平日的军装去。最后他没有脱下军装。


睡衣让他显得廉价,就像咖啡馆楼上的妓/女。他还想保留一点身为国的尊严,即使他忍受这般无聊且无礼的要求是为了他的子民,一片赤诚,毫无私心。


美/国双腿岔开,全身放松,以一种很不雅但是很美/国的坐姿瘫倒在英/国价格不菲的沙发上,示意英/国走近他。英/国顺着他的动作,一边在他腿上坐下,一边在内心痛骂该死的美/利/坚。


“别动,英/国,让我抱一会儿吧。”


两人体格相差不大,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勉强。美/国一手搂着他的腰,把下颌搁在他雪白的颈间,抬起来头朝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如果说英/国对美/国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美/国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能让他想起1776年,那时他恨透了美/国,以至于这恨意绵延百年还阴魂不散。


如果1776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也许还会觉得亏欠美/国。


北/美东海岸的港口越来越繁忙,随着停靠的船只越来越多,美/国抽高了个子,俨然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仍然可疑地黏着他。


“英/国,码头上有水手说今年复活节会有蓝色的月亮,真的吗?”


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地跃动,舔/舐着焦黑的木柴,吐出滚滚浓烟。英/国阖着眼,半躺在壁炉边的木质摇椅上,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火光给他的面部轮廓镀了层金。


“会有的。”


“那今年的复活节你可以来陪我看月亮吗?”


英/国睁开眼,看到美/国一双碧蓝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如果他有尾巴,此刻怕是已经摇成残影了。他看似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因为美/国眼睛里的期盼太过热切、欲/望太过赤/裸、温度太过灼人,面对这样一个满心热情又不懂得隐藏的少年,他不自觉地逃避,好像害怕他的温度融化他的盾牌,灼伤他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又好像有魔力一般,让英/国总是难以拒绝他的要求。英/国摸着美/国的发顶,许下了承诺。


当时英/国确实也是这样想的。美/国想要他的偏爱,从他的所有殖/民/地中脱颖而出的偏爱,而不是宽敞明亮的宅邸或者温驯有教养的仆人。他会尽他所能给他,可惜他能分给殖/民/地的感情原本就有限。


很快七年战争打响,尽管他试图置身事外,但还是被拉下水了,普/鲁/士与他握手言和,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弟。他忙得脚不点地,但仍然抽空认认真真地给美/国写了一封长信。复活节的约定他无法实现,他深表遗憾和歉意,等战争结束,他想要多少个复活节,他都会给他。


美/国没有回信。


欧/陆战火纷飞,而一洋之隔的美/洲大陆岁月静好,甚至可以说是寂寥,仿佛它们不隶属于同一个世界。原来他们之间相差的不只是一个大西洋,还有不同世界之间坚固的并且难以打破的壁垒,由英/国和美/国相差的千年历史浇筑而成。


还没等到战争结束,他就开始在国内筹备独立运动。英/国自然听到了一些风声,加收赋/税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因此便也默许了美/国一时兴起的举动。没想到,他以为的叛逆期竟真的促动了独立。


他欠美/国的那个月夜,需要用十二倍来还。


此刻美/国一动不动地趴在他颈/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英/国烦闷地问道:“还活着吗?”


美/国轻笑一声,他觉得英/国像一位被逼为/娼却脾气不好的女子。“你很着急吗?”


“自然不是,只是如果你死在伦/敦,我怕是要惹上麻烦。”


“英/国,你为什么不能坦率一点。”


这不是个问句,句末没有语调上扬,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美/利/坚只是在陈述一个他坚定不移的事实。


“我没法坦率,”英/国不想再像百年前一样跟他打太极,百年之后,他总得有点长进,尤其是在昔日的弟弟面前,“我没法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合/众/国先生,我发过誓,永远对我的国民忠心。”


“你确定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国民吗?难道你这些年的逃避,也是为了你的国民?”


英/国久久地无言。他不得不承认,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简单逻辑,注定是最后击溃他脆弱防线的利器。他一直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点破,也不让自己想起,因为那防线背后,藏着一颗像人类一样鲜活的、跳动着的心脏。那是他本不该拥有的东西。


“看吧,英/国,你早就违背了你的誓言。”


月光经过玻璃的折射仍然顽强不屈地闯进来,照在英/国身上,照在美/国身上,也照在百年前独自一人躺在草原上看月亮的北/美/殖/民/地身上,唯独没有照在百年前食言的英/国身上。


毫无征兆地,美/国松开英/国。“回去吧,英/国,祝你好梦。60%的支援,明天开始就会从美/洲陆续出发,抵达伦/敦。”


英/国疑惑地看着他,美/国笑笑,他知道英/国想问什么。“无论是十二个月夜还是一百二十个白天,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时间。”


阴云缓缓遮住月亮,室内的光亮渐渐暗下来,随着拨云见月,黑暗又逐渐从美/国脸上褪去。熟悉的脸浮现,仔细看来,这张脸上确实少了许多稚嫩,多了许多情绪。


月亮替美/国说出了他内心的答案。


小时候,他想要的是英/国的偏爱。


当事情落到再也无法周旋的余地时,他才明白幼时的愿望早已实现,甚至可以说从未落空。


现在他只要英/国承认,承认他对他的偏爱。


就像月亮毫无保留地将它沐浴到的阳光送给地球,丝毫不加遮掩,明亮得动人心魄。

醉华

【米英】论救世主与斯莱特林的适配性

注意:

hp设

亚瑟第一人称预警

人物ooc预警

●都是瞎扯的流水账

不喜勿喷

随缘后续


1

我叫亚瑟·柯克兰,就读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属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

我的家族是英国的纯血巫师家族,但是我很少跟别人强调这一点,因为感觉没什么用,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贴上柯克兰的标签,虽然总是有人说我是柯克兰家的少爷什么的。

我不喜欢家族,是的,不喜欢。

因为自小被父亲严格要求和哥哥们欺负,特别是后者,在一些人看来的纯血是荣誉,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纯血并不是什么骄傲,因为纯血里也有废物。

我并不讨厌其他什么父母是麻瓜的天生巫师还有什么混血。

不过也...

注意:

hp设

亚瑟第一人称预警

人物ooc预警

●都是瞎扯的流水账

不喜勿喷

随缘后续


1

我叫亚瑟·柯克兰,就读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属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

我的家族是英国的纯血巫师家族,但是我很少跟别人强调这一点,因为感觉没什么用,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贴上柯克兰的标签,虽然总是有人说我是柯克兰家的少爷什么的。

我不喜欢家族,是的,不喜欢。

因为自小被父亲严格要求和哥哥们欺负,特别是后者,在一些人看来的纯血是荣誉,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纯血并不是什么骄傲,因为纯血里也有废物。

我并不讨厌其他什么父母是麻瓜的天生巫师还有什么混血。

不过也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我很少接触到并非纯血的巫师。

2

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家伙。

是的。

很多人因为我柯克兰的身份来与我交好,但没过多久他们就离我远远的。

我必须承认的一点是:我的性格真的很不好,说话也很刻薄。

很少有人能跟我相处。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

其实也挺好的,安静,可以安心地学习。

我喜欢魔药学,我最骄傲的就是我的魔药课成绩是全年级第一。不过我会的可不止课本上的内容,课本上那些简单的魔药制作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时常会去找教授学习更高深的内容。

我希望我有一天能进入圣戈芒医院工作,我并不想去继承那该死的家族,让斯科特或者威廉继承去吧。

因为家族原因我不得不学一些必要的魔咒,虽然我也不反感就是了,毕竟多学点还是有点用的。

我的黑魔法防御课也不错,总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人要来挑衅我,我总会让他们明白,亚瑟柯克兰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3

该死,我正被一只怪物纠缠着。

梅林的面包啊,期望有教授什么的来到这里解救我。

我本来只是要去图书馆去学习一下高阶魔药,谁能想到中途去趟厕所,厕所里竟然有只怪物。

现在这怪物死盯着我不放,我不能离开这里,要是把它引出去发生骚乱就糟了。

该死!这个怪物的强大不是我能对付的了!

我不断躲着怪物的攻击,也寻求机会攻击这只怪物,时间久了我的魔力与体力都消耗殆尽。

当怪物的爪子向我袭来的时候,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我一度以为我这还尚在大好年华的生命就要在此消陨。

可是并没有。

我听见了魔法打中了怪物的声音。

我睁开眼,面前的怪物已然倒下昏死。

来人的魔法可真不容小觑。

我松了口气,接着便转身看向身后。

一个浅金发蓝眼的男孩站在那里,手中的魔杖还指在那个怪物的方向。

我有些惊讶。

看他的衣服,是个格兰芬多。

我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他跟我一样高。

我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了句谢谢。

但是我还是有点慌。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是死对头,不知何时起就这样了。

就好像天生就不对盘,格兰芬多说我们斯莱特林邪恶,我们斯莱特林说格兰芬多愚蠢。

我可不希望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然这件事就很难收场了。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那个格兰芬多一脸阳光地笑着,对着我说:“这是hero应该做的!”

真是刺眼,像光一样。真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

还好,他好像不认识我,不然我今天算是出大丑了。

“我们去找教授吧,这个怪物我可处理不来。”

“好。”我回答道。

“ Jones!”厕所外有人喊。

那是他的姓名吗?有点耳熟。

这个浅金发格兰芬多拉上我的手腕就往外边走:“走吧,我朋友叫我了!”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自来熟啊?

可是突然扯开就很奇怪,气氛也会变得尴尬,我也就由着他牵着走了。

所以当他的朋友们看见我时,他们都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我装作眼瞎。

希望他们只是因为我是斯莱特林。

“Jones,你这是?”站在最前面的人问道。

“发生了点事,我今天的训练得延后了,厕所里有只怪物,我们得先去找教授解决一下。你们先去训练吧!”

那人瞟了我一眼,对着琼斯说:“好吧,那我们先去训练了,你小心点。”

我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总觉得有一股怪味,总觉得他不是在告诉琼斯小心怪物而是要小心我,希望是我的错觉。

很快,我与琼斯就一起去把教授请来,将这个大怪物移送至别的地方了。

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离别之前,教授嘱咐我们:“你们俩这次都很不错,给你们各加十分,不过以后都要更小心些,知道吗?”

教授又对着男孩说道:“特别是你,阿尔弗雷德!你最不让人省心了。”

阿尔弗雷德?琼斯?

我记起来了,格兰芬多的四年级学生,那个传闻中的被预言的救世主。

阿尔弗雷德·F·琼斯。

“我今天可是救世主!救人是hero应该做的!”救世主一脸阳光。

教授很无奈。

好吧换做是我有这么一个学生也很无奈。

见阿尔弗雷德这样,教授就对着我说:“柯克兰,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不过也要多与人交流啊。”

我连连称是。

然后教授多嘱咐了几句就让我们走了。

我与阿尔弗雷德走在路上,没有任何交流。

很尴尬那个气氛。

我是习惯安静,但我可不习惯身边有人一起走的安静。

“我……”

“你……”

正当我要说什么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也开口了。

然后我俩又说不出话了。

梅林啊,这是我人生里为数不多想与人交流的时候,为什么也这么艰难啊。

不过好在阿尔弗雷德也算得上是善解人意,他只是笑笑:“你先说吧!”

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我轻轻挠了挠脸,说:“你不是有魁地奇训练吗?现在去应该还能练上一会儿。”

“对哦!今天魁地奇训练来着!”他才反应过来,“谢谢你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我先走啦!”他笑着朝我挥挥手。

“嗯。”我点点头。

一瞬间他便无影无踪。

阿尔弗雷德·F·琼斯,被预言的救世主。

Dr.Noise

[米英]今夜无人入眠(下)

文:诺伊兹

Attention:PG-13,政客助理米与王牌特工英,打斗流血情节有。米哥@Brownris点文

全文22k+,参考资料见文末。因为太长截成上下。上篇走这或走合集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06


    如果这是人生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厌恶这类问...

文:诺伊兹

Attention:PG-13,政客助理米与王牌特工英,打斗流血情节有。米哥@Brownris点文

全文22k+,参考资料见文末。因为太长截成上下。上篇走这或走合集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06

      

    如果这是人生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厌恶这类问题,除了平增厌世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平增悲伤罢了。

     

     而他现在拥有什么。

      

     睁开眼睛时他便呛了一大口水,多亏了足够的深度缓冲,这条命还不至于成为海底垃圾。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沉重,一遍遍地吞噬这副躯体,由表面双手至深层肺泡。疼。这是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字符。感官倘若被剖除剥离,沿着脊椎从骨缝里剔除。他还有多少块肌肉支配行动,脑袋里无法交付答案——只剩下麻痹,被冰冷海水笼罩包裹的滋味,还有这副躯壳。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星河依旧灯火通明,繁华笙歌隔岸喧嚣。无论是谁死去,无论被谁剥夺,都不会偏离基本轨迹。冷酷的机器,可悲的规律。

      

    活着。这是人存在的第一层本能。

    

    也是他作为“阿尔弗雷德”的意义。

    

    【今早十一点,布鲁克林东105街附近,一处居民房发生爆炸,三百米范围内都能看见浓烟,所幸无人员伤亡。专家研究发现,现场的爆炸物与早晨近九点地铁L线上的烟雾弹并非同一材料,专家推测恐怖袭击的可能不大……】

      

     声音由巷陌另一头的闹市,屏幕上轮放的新闻内容是如此熟悉。已经经历的事情,还有陪伴多年的街道照片。

    

    如果地铁上的袭击失败后自己选择回家。

    

    那么我会葬身火海。

     

    他该去哪里,铭刻在脑海里的地图没有留下任何一个红点。运气使然,他居然还能走动,勉强撑起身体男人用力咬紧嘴唇。被寒冷与激素控制的痛感总算挣脱逃离,沿着神经刺向每一处感官,撕裂细胞,宣泄放弃。

      

    去他妈的。

     

    直至血腥霸占味蕾。

     

    钢笔还握紧在手里,拳头攥紧指甲划破掌心。海沙拍上衬衣,满身的狼狈造就当下的可笑。他的腿还能动,一扯一拽大概是不能跑。海浪为北美的星宿留住远影,但礁石固执地划破期望寄托。

        

    嘴唇为寒意冻得发紫,赤色沾涂双手。

    

    朝着海岸码头,背光而行,男人的每一步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所以呢。”

    

     尽头是海,集装箱挤塞身旁,缝隙中他顿住双脚。黑幕笼罩,语调砸落仿佛空余回音。但他知道绝不只是如此。他有这个自信。

     

     因为他知道猎人永远按耐不住枪杀猎物前的兴奋。

      

     “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沉静持续不灭,然而一道光晃入,尾随两道刺目,源自车灯。一辆车停在跟前,纯黑长款。男人还挺喜欢这种款式,严肃的浪漫。

    

     但在暮色之下更近灵车。

     

    “阿尔弗?”

   

    一个声音闯入,紧随着一道身影冲入视野。矮上些许中年发福,还有这沙哑的声音,所见所闻在脑海里敲出回响。仿佛回到那里,近三天前的夜晚。他刚从机场赶来,拖拽阿拉斯加的时差,满身疲惫却扯上灿烂笑容,走入香槟与雪茄的笼罩。

      

    那个人迎接了自己,在他引以为傲的华贵宴厅里。

      

    莱恩德。

     

    “先生?”他下意识地回应。

    

     “伙计?真的是你。老天这太好了,天知道我多想见你,刚在车上碰见,我压根就不敢确定。我对你家发生的事情感到很遗憾,我亲爱的伙计,假如有需要,我十分欢迎家里多一位有意思的室友……”

     

     莱恩德说着夸张地比划张手,他就是这样的脾性,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为他迎来了客户的欣喜还有信任。他走近对方,浑身湿透的男人。同行的还有两位助理,他们自觉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为即将相会的感人场景表示欣慰。

      

     但却迎上一眼冰冷。阿尔弗雷德举起手,一臂距离,阻隔了彼间。

     

    警戒。

     

    “可是先生,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伙计我不是说了吗。”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莱恩德耸了耸肩,主动解释道:“我刚才车上看到你,于是就追到这里……”

      

    “但是先生,我刚才只沿着巷子和街道走,主干道根本没办法看见里面。除了五分钟前越过巷口的半分钟。”

      

    钱财,身份,名利。宴会厅,眼睛,记忆。

     

    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他总算清楚自己到底在与什么抗争。

    

    “那请问您是怎么做到”

      

     多么可笑。

     

     “在我恰巧还活着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分毫不差,咬紧时间。

    

    只候出现。

     

    老先生看着他,凝视着,紧接着放声大笑。

     

    “你在说什么呢阿尔弗,现实就是那么巧合,就只会那么巧合。”

      

     “那我的痕迹也能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丢失的五百万美金里吗。”

      

    语句而止,笑容仍旧挂在唇角。

      

    他果然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假如你不知道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些事,假如一切不过是我的捏造那更不会有当下。“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宴会,进去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您还好心好意扶起我,还邀请我到了休息室,替我擦了伤口。”

    

    “然后顺势将手帕放到那一摞钱上。”

     

    莱恩德一言不发,笑意不代表肯定答案。但显然打着算盘。

      

    “这不过是你的自我想象。”

    

    “可不是吗,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沙发缝下会藏着整整五百万美金!”

      

    “那倘若真是如此。那我有必要针对你吗,我直接把那几张顶上的钞票给换了不也就万事大吉。”

      

    “按理是这么做,而且你也有轻易换下的资本。”

    

     男人抬起头来,这个一直藏在暗处的家伙。他本身就是一块原石,在职场上磨砺打磨,泥土里挣扎脱离。舞台是直面世界最直接的途径,也是距离光芒最近的地方。

     

    也是最暗的角落。

     

    “除非这发生了,”

    

    只是一方掩盖了打破局束的闪烁。

    

    “让你不能换也没办法换的事情。”

     

    另一方将光芒填充果腹。

     

     “我那天带了一袋子样品,刚研发的可降解叉子。在你那包扎的时候,有一把滑落到缝隙。假若沙发下堆叠了整整五百万,那么在某人伸手去捡起手帕时,”

     

    猎人还是猎物,阿尔弗雷德说不准自己的定位。

      

    但至少,

      

    “他扎破了手。”

     

    他不要坐以待毙。

    

    “多亏了叉子立起来的形状,鲜血不仅仅是滴在表面,而是钞票的边缘”

      

    阿尔弗雷德迎上视线,干净,锐利。

     

    ——倘若尖刀。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连号钞票。而沾在钞票上的相关痕迹,除了我,还有同为副总统候选的普金森先生。”

      

     他不可能不认识那个男人,自己团队的对手。

    

    那天在休息室外抽烟调侃的政客。

      

    “我说的没错吧。”

     

    ——向着心脏。

    

    “挪用公款又涉嫌受贿的银行家。”

    

    所以他才需要把钱藏起来,所以他才抹去调换的可能,所以他才需要自编自导这一出戏。因为他没有这个选择,他也没有得以填补空洞的其余资产。

     

    莱恩德眯起眼睛。

     

    “你自身还有那笔巨款就是最大的证据。”

     

    所以他必须杀了阿尔弗雷德,不仅仅因为钞票上遗留的组织和痕迹,

     

    还有这碍事麻烦的记忆。

     

    “所以我才说,”

      

    莱恩德耸了耸肩,笑容灿烂依旧,仿佛为这席话的荒唐逗乐,又似在讥笑少年。

     

    但他举起了枪。

     

    “我多么想你,伙计。”

     

     他叩下扳机。

     

     嗙——

    

    枪鸣撕裂宁静,弹壳砸落地面的声音是那么清脆干净。男人握紧了手臂,似乎为这一枪的出现感到惊讶意外,而另一个人直起身子,他双手举高做好准备,努力支撑后坐力带来的伤害。

    

    弹孔敲在身后的巷陌。

   

    毕竟礁石刚磕得肩膀发疼。

      

    “我以为你小子只会偷名单。”擦过一枪莱恩德瞪向跟前的男人。

     

    “我也以为你能风流快活到八十岁。”努力调整呼吸,阿尔弗雷德努力维持声音的冷静。女士袖珍手枪,那个人递给自己的礼物。

    

    在跌落高楼的拥抱之间。

      

    “你真以为那张名单有什么用吗。难道你认为你这一两句话就能让所有人信服吗。”

     

    “我没有那么自以为是,”

        

    好累,真的累死了。拜托他可是民主党人,他巴不得控枪控到底结果到头来自己也得握紧手枪。从高空跌落海然后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对峙,这种感觉真的烂爆了。衣服湿漉漉的,浑身冰凉,他真想倒头便睡,而不是双手还死死地握住堕楼前塞入手中的枪。

     

    只因为他。

     

    男人举起手里的钢笔,向着对方,向着那黑洞洞的枪口。

     

     “我只不过是赌一个可能。”

     

    赌一场关系绑架的卑劣占据。

     

    赌猎人的尊严。

      

    弹脱枪口——

    

    嗙!

     

    突然闯入的锐响冲破了防备与局面,抽出手枪架好姿势,一道黑影的冲打乱准备的节奏空荡。一发子弹撞向眼前,力道强劲撞开枪口。仿佛有什么正潜伏在这片幽暗,在这集装箱的缝隙里,将猎人的准星朝向他的猎物。

     

    “怎么回事!”

   

    莱恩德朝暗处追问。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抹黑暗充斥突袭。火光迸溅视野,又一发子弹!急忙奔跑冲向,其中一位助手向莱恩德冲来条件反射。这还真是敬业。阿尔弗雷德不住在心里自想。也许这家伙没有表面的那么糟糕。

     

    但猎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更别说奔跑状态之下更为明显的可口。

    

    让乖猎犬的鲜血喷满他们主人的脸庞。

      

     “该死。”

    

    这位尊贵的银行家顾不上倒在眼前的助手,或许不止这一位。不远处枪声不绝,另一个家伙一定撑不住多久,现在他要做处抉择,做出此时此刻效率最高并且最有胜算的根本方式——

     

    莱恩德转过身来,枪口朝着身后藏在幽暗中的男人。

     

    嗙!嗙!嗙!

    

    三颗子弹彻彻底底地脱枪撞出,朝刚道出言语的方向,食指叩下直到子弹耗光。那家伙的枪没有装消音器,他妈的,也许没一会条子就会尽职赶来。巷子里漏不进一丝光,拨开手机照明,他必须尽快离开,在确定那碍事的家伙死透的刹那——

      

    那只是一件被木箱顶起的外套。

     

    他妈的。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承接手电筒边缘的明亮。从集装箱的一侧冲出,向着他,影子扯长宛若为他加冕的披风。

     

    还有那如海深邃澄澈的凛冽杀气。

      

    ——要死了。莱恩德第一次听见死神的呼喊。

    

    然而他忘记了,

    

    阿尔弗雷德•F•琼斯只是一位政客。

   

    男人下意识地瞪大双眼,抑制本能竭力地向下望去——

     

    然后迎上牛津鞋底穿插而来的一把尖刀

     

    西装是现代绅士的铠甲,优雅得体赢得胜算是绅士的追求与职责。

      

    那个人一定会叩响扳机。无论猎物是谁,无论状况为何。

     

    因为他是亚瑟(Arthur•Kirkland)。

  

    因为那是他(Kingsman)。

     

    阿尔弗雷德有这个自信。会跟踪他的人不仅是这群苟且的家伙,

    

    还有活下来的猎人。

     

    “来得太晚了吧。”

     

    他笑着迎上前方。

     

    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毫无防备地彰显烂漫。然后将不羁的雄狮困入都城,令馋食的秃鹫死于利爪。

    

    在这名为“信任”的牢笼。

    

    到底谁才是猎人。

   

    谁才是不愿固执的猎物。

      

    “是你自以为是。”

    

    这副嗓音道出的言语依旧慵懒随性,但却在幽暗暮色里,砸去深海星辰。

    

    宛若源自远方。伴随浪花拍抚,沉落海的怀抱。

      

    终归宁静。

    

   

07

     

    梅林与他的援助直至黎明到来前才总算抵达。

       

     虽有早有预料但是亲眼看见时还是相当震惊。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人,毕竟代号的梅林,亚瑟王的魔法师,然而谁料到直升机降低高度后甩下来的不是一把梯子,而是一道人影。脑子里模模糊糊描绘的眼镜文雅面容瞬间冲淡,伴随皮鞋踏响地面的清脆,那头红发伴随薄烟在空中飘起得意气风发。

      

     阿尔弗雷德决定为自己听说梅林时的失礼抱歉,这才不是亚瑟玩着刀子逼迫可怜的后台人员,这就是两把黑枪恶狠狠地砸上对方,枪口撞歪也不管,满嘴火药巴不得把对方轰得灰都不剩。

     

     但眉毛很像。

      

     “在这傻笑什么。”

     

    亚瑟走跟前。他已经初步地完成包扎,梅林亲自动手,脸上多了挂彩但还活着,毕竟看刚才那架势,巴不得勒死对方似的。

     

    “你们兄弟关系真好。”

    

    阿尔弗雷德接纸杯,亚瑟递来。竟是一杯咖啡,除去倒了过量的奶和糖,搅匀后浅棕色的表层浮面正在宣张甜腻。

     

    “你小子怕瞎。”还上一记肘击亚瑟抢在阿尔弗雷德吃疼控诉时夺过咖啡——小心翼翼地倒去上层的甜腻,收集在自己的杯子里。“还有,一会会有你们的人给你做口供,大体情况我们这边已经提交资料了,你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就好。”

     

    钢笔拷贝的名单已经提交,连同音频。果不其然,那支钢笔还附带录音,他赌对了。

    

    也赌赢了未来。

    

    “你把糖和奶混一起干什么。”居然是咖啡,他还以为英国人对此很是厌恶。

     

     “拿去泼人。”说着绅士挑了挑眉,盯着那边指挥收拾现场的梅林,很是满意。

     

     真是性格恶劣。

    

     “你就那么有自信吗。我会去那里。”

     

     亚瑟捧着纸杯,指腹擦了擦纹理表面。

   

    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认识不过二十四小时。

    

    “会。”

    

    肯定答应。第一次。不带任何迟疑,利落得意外。

    

    “因为你是亚瑟。”

     

    如果说血缘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道德绑架,那么无理由的信任不也是最沉重的枷锁。

     

    这个无忧的笑容才是可怕。

      

    他的唇角挂落一抹欣慰笑意。

     

    “于是呢。”面朝大海他们并肩而坐,临近凌晨五点,天际灰蓝阴沉,海浪对面的长岛灯火摇曳,一夜之后,总算揉碎了远光。“你打算怎么办。”

      

     几道褶皱划过纸面,伴随不住按下的力道。

    

    “忙完这次选举后我会回去竞选议员。”

   

    答复回应身畔,肩膀只隔不过半米,抹去硝烟与鲜血后的彼间显得如此苍白。

      

    “也是。掀了竞争对手的底,帮了上司这么一个大忙,前途似锦。”

     

    有什么卡在喉咙,说不出的感觉,比子弹卡壳还要难受。

     

    “你呢。”

    

    “继续我的工作。Kingsman……”

     

    “服务于女王与绅士骄傲的组织。”他笑了笑,任海风拂过脸庞。“我记住了。”

     

    语调很轻,对自己说,也像是为彼间而道。

     

    “天快亮了。”

    

     即便夜幕笼罩。

    

    “黎明终会到来。”

     

    无论历经什么。

   

    亚瑟下定决心。

   

    “我们不会再相遇。我们本来就不在一条道上。”

     

    光明与黑暗,舞台高光与枪口火光。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谈何相会。

     

    但猎人不会松开他的猎物。

    

    “所以说,”

    

    你给予我所无法承受的信任绑架。

    

    那我还你沉重得能压垮你的期望重担。

    

    “快点成为得以被我谋杀的大人物吧。”

     

    杀与被杀,谁知道呢。

    

    用力地拍上对方的脑袋,却在举起手的刹那,为捉住相缠。

   

    轻轻地扣住十指,但不会自以为是地称作挽留。

     

    他见过这个世界任何一处的黑暗,却第一次拂过黎明晨曦。

       

    蔚蓝闯入幽绿,如一映落。不带别意,却足以拥抱彼此。

     

    他想,

   

    自己以后会看到腻。

    

   

08

    

    “第一出口第一出口,检查完毕没有异样。这小子真年轻。”

    

    德克萨副总统竞选后台,安保人员正在确定工作。现在是第一轮州选,工作重要绝不能稍有松懈。简单地翻了翻手中的工作任务,约翰不住吹了吹口哨。同样三十岁,怎么对方风华正茂站上政坛,自己却在门口当保安。

    

    “第二出口第二出口,也没有问题。我赌一顿午餐亲爱的候选人一定情人无数。”

    

    话筒那旁克里斯耸了耸肩。虽名义上同为一个团队,但级别差距让他们没什么感觉。竞选时推测副总统先生的情史,这是他们的习惯。

    

    “洛特呢,第三出口。”

      

    “第三出口检查完毕。”

    

    洛特的声音回应询问,但意外简短,大概是上次陪输了,关于副总统先生有没有难忘的心上人一局。

     

     不然胸前口袋里怎么会总留着一支陈旧的钢笔。

     

    “很好。那么现在,”

     

    熟练地绕开监视器,眼镜扫描精准后,这点小事对他而言不过轻而易举,就像在入口捂晕安保人员。

    

    毕竟职业习惯。

   

    浅金扬起,意气风发。

    

    “请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副总统候选人阿尔弗雷德•F•琼斯!”

     

    迎上掌声与赞誉的海洋。

    

    一如既往的澄澈,一如既往的藏有狡猾。

   

    来得太晚了吧。

  

    自信笑容里佯装抱怨。

    

    是你自以为是。

    

    尖锐骄傲里充斥信赖。

    

    西装是现代绅士的铠甲,优雅得体赢得胜算是绅士的追求与职责。

     

     我不会沾污你的骄傲,我只望作为你的猎物,把你一并扯入深渊。

      

    以谋杀跪作求婚。

     

     

    Kingsman.

    

    

End.

    

     

*参考资料:

①【英】《王牌特工•特工学院》

②【中国香港】《寒战Ⅱ》

③【中国香港】《赤道》

④【美】《速度与激情8》

⑥【美】《毒液:致命守护者》

⑦【美】《副总统第一季》

党派区别参考网络资料

    

*写成咁样都唔知边度有勇气发出嚟

*不瞒你说我更喜欢这篇的苏哥

*我写得烂与我写得爽不矛盾!(丢人

*字数过多被迫分篇,发布四小时内的朋友们看到bug,抱歉!现在已经修改

     

    

Dr.Noise

[米英]今夜无人入眠(上)

文:诺伊兹

Attention:PG-13,政客助理米与王牌特工英,打斗流血情节有。米哥@Brownris点文,Statesman与Kingsman,我给整了个Freshman

全文22k+,因为太长截上下下篇走这里或合集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西装是现代绅士的铠甲。

   

    不失风度也不丢手段,优雅得体也得胜劵在握,这是我们的职责。

 ...

文:诺伊兹

Attention:PG-13,政客助理米与王牌特工英,打斗流血情节有。米哥@Brownris点文,Statesman与Kingsman,我给整了个Freshman

全文22k+,因为太长截上下下篇走这里或合集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西装是现代绅士的铠甲。

   

    不失风度也不丢手段,优雅得体也得胜劵在握,这是我们的职责。

   

    也是当代绅士该有的美学。

     

    Kingsman.

    

     

01

    

    事实证明百分之八十的人会产生先入为主的理念,而这种概念拓展展示便是优先于最初事态的基本态度。很实在,姑且无论国界边际,这种状况可谓是渗透至世界各地的各个方面。你会听过赢在开头,实际上准备不就是为了换来开门彩——开头效应,理所当然得就像是人的惯性,就像呼吸和进食那样,只不过是得多耗耗你那宝贵的目前人类历史开发还不超过百分之十的大脑灰质。一鼓作气往前迈进,然后再而壮烈地摔入深渊。好吧没有人会告诉你这一点,这就是誓师鼓舞的可悲,要知道这条路就那么宽,独木桥或加州九十一公路的七道双向大马路,这不可能让所有人通过,达尔文说明物种择优进化,那么显然,跌下去就是冲向前的反义词及同步进行——这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掩饰,粉饰那光鲜行头之下虎头蛇尾的本质。

       

    很实用不是吗,至少在你阅读了上面这一长串话后,你才发现你已经先入为主,就这样接受了这一连串的谬论——字数战略,态度摊牌,很笨拙很原始但总能奏效的伎俩。

      

    当然,现在已经不适用了。

     

      

    阿尔弗雷德按熄了屏幕。刚检查了邮箱,趁着前面那位伙计堵在验票口。纽约地铁特色,灵敏过度。他敢说着整天载着百万人在地下跑数百公里的伙计可不国家博物馆里的伙计还要更为珍贵,好一个上世纪的宝贝。

     

    果然是被退了。脑海里还印落方才屏幕上获及的文字,阿尔弗雷德站在月台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蔚蓝的眼睛笔直地迎上对面蓝屏闪刺而来的一张笑脸。

   

    ——“环保与和平的大使,您最亲爱的伊丽莎白。”

      

   不是白金汉宫的那位女士,是敢在加利福利亚穿着十厘米高跟鞋飙越野车,在纽约举手投足都得温柔得体得倘若掐不死一只蚂蚁的五十岁淑女,或者该说是下一任副总统候选。

     

    也或者该说是他的顶头上司。

      

    阿尔弗雷德头一次为列车入站感到无比高兴,摇摇晃晃正好穿了她的牙,伊丽莎白•希尔顿,可谓是适合极了,同为上世纪六十年代。

      

    他正在副总统办公室里工作。候选的,对这正确命名与自己的身份都是相当贴切的补充。遥想那年还值三年级,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迈近这一步。从政。可不是吗这简直酷毙了,为了国家而服务,为了社会而工作,这种至高无上又贴近民生的地位和感觉简直是承上启下的人生体验,相信文学老师一定十分喜欢这一个词的用法,当然,如果竞选宣言和广告能不占用午间动画时间的话——好吧阿尔弗雷德厌恶极了这个词,“遥想”。瞧瞧这仿佛口吻与语气,仿佛已经将思绪扔到了暮年,那再也握不住什么的虚无。人总是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透支未来的钱财与希望,却唯独在无法越过的履历与眼界面前,不再吝啬时光的流逝,装腔作势只为佐证那可笑说辞。

     

    这正是男人所厌恶的,也是他下定决心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的前路。

    

    虽然一早收到的只有被退回重写的发言稿还有几十个叉子——可降解叉子,呼应希尔顿的环保理念。玉米淀粉为原材料,他绞尽脑汁几乎是翻烂了全美商品目录才找到的最环抱用具,从华盛顿直飞阿拉斯加,装满一提包直赶宴会现场。

     

    然后被否认了。他们总不能让尊贵的副总统在谈笑间伸手握住一把随时可能融化在玉米汤里的叉子。

      

    一局皆败,哪怕你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阿尔弗雷德踢了踢鞋跟。今天起晚了,赶着回办公室他连着装也只能尽快处理。所幸衬衫和西裤都还挂在玄关,虽然一大早拆几天前忙得只挂在那的干洗店塑料袋很是麻烦。

      

    皮鞋是几天前跑得磨脚,为了赶上宴会去送这满提包的叉子。鞋跟有些破损,一只高一只低,好在不影响出行。

     

    就是连一张创可贴也没有。

     

    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地铁拐入第五大道,纽约腹地的开始,平均五分钟一站地,进入车厢的人变多了。

     

    也顺势将睡眠不足依靠在身后的车门玻璃。

    

    好饿。早知道他就该好好确认闹钟和时区,从西部回到东部,腕表走慢了一小时,早餐随手舀了一勺麦片。话说牛奶能浇花吗,算上前两天外出过期,他已经连着三天配送的牛奶给倒了。

     

    瞧瞧你阿尔弗雷德,怎么做人失败得连狗都不如——狗指的是托尼,自家养的金毛。出差回来后影都没有,大概是去哪风流快活了,这条老伙计。

      

    越想越乱,阿尔弗雷德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低血糖开始胡言乱语。

     

    于是他投降似地耸了耸肩,像是要把念头甩干净似地用力摇了摇头。固执地撑起睡眼,男人开始感谢列车的拥挤,一晃一动,站不稳自己还不至于摔倒,道理等同于在沙丁鱼罐头里找一根肉丝的平衡感。

     

    他向跟前的先生道歉。大概是喝醉了或者是发生了什么,走路不稳,套着兜帽,随着车厢摇晃时而撞捧肩膀。

     

    【惊天迷案——百万闹剧,莱恩德银行抢劫案的背后,到底是亡命赌徒的幸运之旅,还是一个名门家族的中道滑铁卢】

     

    另外一头的男人扫了一眼,在右手边的座椅上。近邻自己相靠的挡板,手里还翻阅一份纽约时报。封面莱恩德家族合照,四月号新刊,满脸笑容讽刺极了全程皆知的银行劫案。纽约城内无人不知的名门家族。阿尔弗雷德有幸与他们打交道,好吧事实上名门交谈并没有那么纸醉金迷梦幻迷人,这说到底就是一场巡回展,顶着相似无别的完美笑容,凭面具在舞池里跳上一曲又一曲漫长舞蹈。

    

    长款风衣牛津鞋,文艺复古装扮吗。

     

    阿尔弗雷德不住又瞄了一眼。还挺好看的。

    

    是自己不会去买的玩意。

    

    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清脆铃声生怕放过闲得一时的少年。好一份全职工作。

   

    【到哪了】

     

    不用提都知道是谁发来的。副总统候选不会发短信,除了工资和任务外就是辞退信。能带点字多个表情的也就只有汤姆。阿尔弗雷德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团队里都会有一位汤姆,但是对于汤姆大叔帽子里的北美版图,这还合情合理倘若脸上沾光。

     

    余光扫过车门上的提示牌。威尔斯剧院,还有四个站。

      

    列车拐进了隧道。站在隔壁的那位兜帽伙计又撞了撞自己的肩膀,随着车的摇晃。该是惯性。

    

    【再来五分钟】

      

    大概是因为报告和照片,他在团队里相当于打杂。好说歹说这也是工作邮件,往后脱离团队收集资源还是得多点人际。想了想男人补充地敲下。

     

    【在……威……尔顿……】

    

    他可以想象汤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翘腿问候的模样,该死,他就说了桌面第五格的夹子偏移得不太自然。上帝保佑,这种过分的记忆力也不是阿尔弗雷德所期望拥有的,显得吝啬小气。

   

    人挤得厉害,阿尔弗雷德不得不腾出双手去应付屏幕键盘。他干脆用咬的,牙齿钉上月卡还有工作牌,男人将全身心的注意力尽量聚焦在这点地方。

      

    坐在隔壁的先生翻了翻杂志,手指修长正在把玩这打火机。打火机?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玩意。

      

    该死。他没什么时间再好好惦记隔壁周边——老毛病他总这样——再不快点发送出去他怕得在公共场合流得满嘴口水。不是为了希尔顿的脸,是为了自己,他可没放弃从政的打算。

      

    车厢又一次摇动,身旁那位兜帽伙计又一次顺势撞来。该让一让。

     

    阿尔弗雷德不住靠向另一侧,余光捕获视野。

     

    但为什么滤过一晃一动的胸牌长带,

     

    他的双脚却站得笔直。

      

    【嘀、嘀】

     

    男人禁不住移去视线,却在下一秒——

     

    瞳间剧缩里映落寒光。

     

    

    阿尔弗雷德•F•琼斯。

    

    第一次触见与死亡的距离。

     

     

02

    

    “哐——”

    

    尖锐刺撞双耳,就在这一刻撕裂宁静沉闷。犬齿咬紧胸牌,塑胶那低劣的味道充斥感官,冲得神经呼喊反胃。但他却无法松口就罢,或者该说他压根就没有选择,生存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后退,但是相较于手腕的动作这点反射间隙已经足够剥夺性命。颈带被轻易划破,断裂刹那剥夺了他的呼吸和注意——假如那是自己的脖子——这种可能性下被剥夺的只会是他的性命。

      

    直至一份杂志砸向自己的眼前,恶狠狠地,直向着那把夺命的尖锥!

     

    突如其来的回击让身着兜帽的刺客始料未及——该死这种那么魔幻的职业竟然明晃晃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巴不得和平日常快点抽醒眼下荒谬的自己——然而现实容不得事态齿轮如此慵懒地等候时光,穿透力道的不仅是被捅破的来恩德还有一本笔记本,牛皮外包,坚实得有些不切实际,然而此时此刻正是这份不切实际在保护自己,在直向心脏的尖锥之前!

      

    “锥形针刺吗。“掺上冷静又混杂上挑,搅和情感的声线拍上嘲笑与讽刺,仿佛事不关己,仿佛隔岸观火。”被这种东西捅破的话恐怕直到倒下才察觉死期将至吧。”

     

    仿佛与他眼下所做的行径截然相反。

      

    一句后知后觉的提醒拍上耳际,伴随一道浅色的身影。打火机。乱成一团的脑海里还为这块玩意留下一方余地,金色的,标准大小,周身雕刻玫瑰与雄狮,爬上顶面的空是磨损还有一字雕刻。

     

    ——A•K。

     

    闷响冲破了设想的局限,随之而来的浓烟充斥鼻腔。刺鼻,这是呼吸被剥夺的第一反应,骂声与惊呼混乱搅匀。然而现实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间为适应周边腾出余地,他必须离开这里,求生的本能。

     

     而一个人拽住了他的衣领——擦过去,用力地按下一旁的紧急停车把手——但没能停下,上了年纪的老伙计——那道身影!——阿尔弗雷德努力睁开双眼,竭力在浓烟里寻求什么,可为时过晚。那把刺刀再度袭来,用力划破袖口布料,本来的长度彻彻底底地展露一尽——近三十厘米的长刺,藏在手臂臂弯,现在直向着自己,冲着心脏,企图再一次扼杀性命的鲜活。

      

    但那个人容不得如此轻易得手。

    

    反手回击,那道人影冲入阿尔弗雷德与利刃之间。该死,直冲彼此。一个成年男性的闯入显然是这窄小的缝隙所不能容纳的,然而对方似乎也没有这点闲情雅致去好好分享刹那的舒适宽松。风衣擦过鼻翼——那个男人——单手拽过列车扶手,居然撑起身体一脚翻身踢向跟前持刀的家伙!

     

    这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不由瞪大双眼。

     

    然后撞入一眼碧绿。

    

    “什么……”

     

    想说些什么。他的一切念头倘若都为素未谋面的一方映照彻底。

     

    而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利落地环视回看,跟前的男人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双手搭上自己肩膀猛然施力,力道上传拽拉这副身躯冲往顶杆。那个人依然没有放弃,刚吃下一记高踢的歹徒。然而怀揣相同念头的人并不止有他一个,握紧地铁顶杆这道浅色的身影翻越闯入——回旋直入,膝盖直下,猛然闯至的力道直问候头颅脑袋。

    

    紧接着擦剃耳际,牛津鞋面勾入发鬓——只有几毫米——阿尔弗雷德敢肯定现在的自己脸色一定难看,跟前的人皱起眉头。

     

    继而尖刀突出,从那双架在肩膀的牛津鞋里——拜托他怎么还会往鞋里塞刀——猛然刺穿身后制动。电路板被砸开,这份源自个体的力道总算阻断了巨物,地铁停下来,紧咬入站刹那,被随即涌入的灯光吞噬。

     

    同时还有拽住自己衣领的来客。

    

    “等等、”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回应,只是脚步扯不过外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呼喊他在抗议他全身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挣扎。然而紧握手腕的那位先生并没有给予任何答语,快步迈进拨开人群,逆向不知实情的人群随所剩无几的烟雾离散。

    

    恶徒摔坐在长椅,周围充斥烟雾散去后群众的惊呼。尖锥滚落在地面,杂志摊开双膝。

   

    被同样的尖刺刺穿。

     

    “等等!”

     

    男人谈不上任何友善亲和,逆着人流他奔跑冲上楼梯,得了吧那抹挂在政客脸上标志性的笑容现在就让它去他妈的吧。他现在就要一个解释,即便是向着对于目前而言是自己救兵恩人的对象。他必须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下一秒暴毙街头也没有一点解释。

     

    “我说,你这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人停下脚步,总算。然后他回过头来,金发绿眸,迎上视线的双眼澄澈干净。

      

    就像一潭深泉,看不透底,却摸透了心间。

      

    他松开了手,意外顺从。并不温和,甚至恰恰相反,这道身影竟凑近相遇,向自己怀里跌落。

     

    如果自己的脑子在直击刺杀后还能勉强运转。

  

    那么当下,

   

    姑且能算作拥抱。

     

    浅金为光粒渗透,风衣于两节台阶向后扬起,就似一双羽翼,为光与希望浇灌倾覆。

     

    展开坠落。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

    

    “来杀死你。”

     

    【嘀、嘀】

     

    拥抱在怀的绅士一字一顿。

    

    【滋、滋——】

     

    

03

    

    如果说作家笔下就爱为人物创作跌宕经历与人生所获的话,那么他大概是撞上了笔者的枪口,前男友或者是一大早泼了自己一身的混账上司,发生了什么阿尔弗雷德无法给予一个明确答案,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怕是被整了,说不准上帝当年拿去给亚当和夏娃擦屁股的那几张废纸里就有自己的人生一页。

     

    不然这怎么合理解释上一秒刚逃过追杀下一秒自己还在一家酒吧里吃吃喝喝。妈的,还是与扬言要杀死自己的家伙一起!

      

    阿尔弗雷德在脑海里模拟了上千个画面,手机在口袋里以自己半夜摸黑瞎打键盘的功夫应该能播出911,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自己迟到那么久希望团队的各位想到的是找人而不是把我辞退。感天动地,瞧瞧这还是白昼,说不准自己还能挥手求救——向一旁的窗户——这怎么也能引起点注意……

     

    然后蔚蓝撞入幽绿,条件反射扯出笑容标准得像是上台竞选。

      

    去他妈的自救八百法。

    

    “于是说先生……”

     

    “亚瑟。”

    

    双腿自然搭起,坐在对面的男人自然回话。他们来到了这里,虽然就现状而言赛比逃窜,但这仪态的优雅却满满地彰显优雅与得体。他点了一杯威士忌,兑水调好还雅致地点缀一颗樱桃。老天他还哪来的心情,刚炸了半截地铁差点死里逃生,自己衣服破了差点被扎中两次还他妈居然悠然自得地在这喝起酒来。他竟还给自己点了一杯玩意,可乐,四百毫升装进大力神杯。该死这怎么还会有酒吧早晨营业,九点,拜托九点!这个点数难道不是早餐面包车高热量爆浆三明治还有纽约警察的专场吗。

      

    “你可以叫我亚瑟。”他还再度提醒道。

     

    “好吧谢谢好极了感谢您的提醒您可真体贴。”

     

     上帝他放弃管住自己的嘴了,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妈的都快死了还在那里装什么礼貌社区好少年。

    

    “我们说话的内容没问题吗。”四处打量,阿尔弗雷德往脖子上比划了一刀。“那些家伙。”

     

     刚想杀了自己的家伙。

     

    “没问题。我已经消除了窃听器。在你的外套上。”

        

    “什么时候!”不是,自己连什么时候被粘上也不知道,更别说取下来了。

     

    “估计是趁你不备。地铁,街上,电梯里,有的是机会。”自主补充回应了疑惑,男人敲了敲杯口,语调依旧但态度似乎夹带不耐烦。“难道你真以为我有什么闲情雅致去给你一个拥抱吗。”

     

    原来是那个时候,难怪他离开地铁站后态度就那么冷淡。

     

     “所以呢。”嘴唇干燥喉咙发干,这种感觉像是往嘴里灌了一桶油漆,辣疼了气管,仿佛撕裂感官。“你真的是来杀我吗。”

     

     很好,人生遗愿又少了一个,被光明正大地阐明谋杀。

     

     这就是生无可恋的感觉吗。

       

     “谋财害命或者是收钱办事,哪一个更能让你接受那就选哪一个吧。”

       

    迎上跟前北美男孩自暴自弃式地询问,绅士倒显得不以为意。相反他还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女士烟,细长的烟支趁得皮手套之下的手指更加修长漂亮。

      

    “你就那么有空来关爱我这个普通市民吗。”生死关头什么敬语礼貌都是扯淡,吐出大半截语句后这倒饶舌得厉害。刚他说的是什么,英文吗,这就是喝惯红茶的舌头与自己的区别吗。“你们什么……”

      

     “Kingsman(王牌特工)。”

    

    这双漂亮的眼睛笔直地迎上视线,男人少有地皱了皱眉头。金发绿眸,个头虽不如自己高但胜在比例匀称漂亮。风衣搭配紧身西裤的搭配成随着影视作品将英伦风塑造为时代的潮流,然而刻入骨子的傲气优雅可谓是再三模仿也无法复制。他打量着自己,眯起眼睛看不透他的心底,像是狡猾的猎人,摊开书说不明是专研棋谱还是思考人皮书封。

      

    “MI6?或者什么,”英国人,对,虽然对方还没有坦明但这英腔还能骗过谁?阿尔弗雷德移开视线,他的导师告诉他想要夺取人心那就不要畏惧视线,可对于这双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遇上了对手。“对,类似007那种。”

      

    显然这个答案令对方很不满意,竟逼得绅士也学着咋舌。他似乎打算纠正什么,但余光晃过周边又再度就罢。白天的酒吧人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这么一桌同性客人外,也就剩下老酒保在吧台擦着酒杯。

    

    看来不想引起注意。

    

    “服务于女王与绅士骄傲的组织。”他想了想,还是选择抹去这点难以理解,迂回地再三解释。“不同部门。如果方便你理解。”

     

     那你怎么摆着一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好莱坞大脑回路”的表情。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一大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这使得他只容得再三追问重复。

     

    “那么我被你们追杀吗,像电影那样,或者是我是什么重要线索关键。”对,还有那什么来着。“绅士?”

      

    显然这句尊称成功地将嘲讽施加展露,亚瑟——这位得体先生到这一步还不忘骨子里的风度,当然,谁也说不准漂亮的端杯动作之下到底是多么想把方向偏移至对方的脑袋。“真希望你所观看的影片还能顺带告诉你,在死期将至前主人公到底还有多少废话要一吐为快。”

    

    这他妈不是废话,要是没这点事他还会这样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想干什么。怎么看你也不是因为大发慈悲才留我一条命的人吧。”

    

    直击问题核心,不愧是怀才不遇总等着走上政坛的预备役先生。

     

    大概对这个话题开头比较满意,亚瑟难得地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利落地划开界面,还有一副眼镜,金丝细框。明明是容易让人老气横秋的款式,却在这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恰当文雅。

   

    “阿尔弗雷德•F•琼斯,二十五岁,斯坦福人文学院毕业生。民主党,支持自由也理解性别选择自由,少年时曾为了保护一条狗撞上邻居的枪口,由此对控枪有很强的执念并且也是加入民主党的理由,至少是抵触保守方的新立分子。一心从政曾志愿冲上议员之位,结果撞板败选现就职于副总统候选伊丽莎白•希尔顿团队。混了快一年仍一事无成,每天早餐洋葱味三明治,家住布鲁克林,有一个在加拿大的双胞胎哥哥还养了一条狗。”

    

    抬起头来望向对方,亚瑟推了推眼镜。“怎么了吗。”

     

    “事实上我与共和党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糟糕,我好歹也能与木屋搭上话……好吧,你了解到哪一步。”

      

    “比方说挚爱可乐喝得体重超标,结果决定减肥后对肌肉管理不当,体重不减反升。”

      

    “……”

     

    “还是说为了颜面每周打卡超市买三盒套结果到头来在储物室里堆灰,手冲来得比恋爱频率还要频繁。顺带一提尊敬的琼斯先生自幼儿园给同班的温蒂送过一只小黄鸭后再也没有其他情史经验。瞧瞧这份报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画面。”

      

    “等等你这是从哪里要来的信息!”

      

    别的事还能忍但绝不是现在,站起过于猛劲撞得桌上可乐晃动溢出。

     

    “我自有途径。”

     

    嘈杂打破宁静,围绕在不远处的吧台。酒吧里人多了起来,紧随跟前男人站起指责之后。年轻人,估计不足十八,四五个人围在吧台,商量着什么看起来轻佻浮夸。

     

    绅士不会食古不化,也明白不能以貌取人。

   

    但指尖敲了敲摆在一旁的长柄伞。

      

    “我想知道一些事。”他直言目的。

     

    “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把脸贴上桌面,他第一次觉得一大杯可乐摆在自己面前的滋味就像是面向体重仪和脂肪检测器。

       

    “的确是有。”

     

    几声呼喊刺入耳际,伴随酒杯打碎,硬生生打断了言语。那几个年轻人终于露出了獠牙,莫西干发型还有棒球棒,隔过吧台一把拽住酒保的衣领,他们正用拳头和污言秽语问候索取。一拳敲上木桌,那旁的几个家伙嘻嘻哈哈地取下酒瓶。白吃白喝还带白拿,举止与言语的低俗充斥双耳与意识。

      

    亚瑟掐断言语,就似他掐断只有彼此的界线。

      

    阿德弗雷德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者该说,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会不会太不适合于这家伙决定谋杀自己的人设。

      

    “稍等一下。”

     

     男人离开座位,淡定自若得倘若步入舞池。

    

    “等等。”阿尔弗雷德向来都觉得这词简直逊毙了,什么都做不到只会碍着别人的前路。然而除去睡眠就在这一天开始的几个小时里,他至少说了不下五次。 “我说,我们可以联手……”

     

    紧接风衣褪下,衬托腰型的西装纽扣被轻轻解开——

     

    “没必要。”

     

    他笑得灿烂。

     

    一把长伞率先突击,反向紧握伞末,传统弯勾设计径直扯拉拽起老人衣领的手腕。来不及惊呼或者是求救,这道力量就已经将身躯推让撞砸身后围起的同伴。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仿佛只是一曲简单舞蹈。可不是吗,自己这才体验了一回近距离搏斗。

      

    猛然吃上这一击那群青年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位突然掺事的家伙,但已经为时过晚,放低重心绷紧肌肉,向上抽击的高踢朝向下巴,一脚踹过的力道直叫人展望缝针医生的手艺。放倒一个不意味就此解决,至少这位绅士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伞勾身躯加大力道,本应倒地退场的躯体就这样被重新扔上台面——向着他的同伴,沙包似地揍嵌墙上!

      

     “婊子养的。”

    

     看着自己的同伴接连倒地,所剩的家伙不再干等,牟足劲冲向跟前——小刀!混账这家伙还玩阴的!

   

    但这对于绅士(Kingsman)而言,有够可笑。

     

    转身朝向利刃,亚瑟按开了雨伞。伞面坚实得令人意外,回荡而来的脆响全然不似布料该有的闷响——异常——这是对于现状的第一反应,也是趋势本能逃脱的关键。就似闯入猎人准星的白兔,挣扎着逃离着,从那叩响扳机的刹那——

    

    殊不知落入蛇的舌芯。

    

    应声倒下,近乎如此。那是什么,麻醉针或者是实弹吗,阿尔弗雷德判断不来。他下意识地取出手机,可老天他的提包呢——瞥见队友的倒下,来不及思考随手抡起酒瓶,站在亚瑟身后的混混朝着这道身影猛然砸去。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呼喊冲出——混账,现在已经管不上那么多了——脚撞上餐桌,受力改变拽得身躯失去平衡,由此喊出的声音拍碎了跌落巨响。

     

    “亚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看见一抹笑容。

      

     腰部拽拉力道,以脚跟为轴心,降低重心放低身躯,并迅速收起的长柄伞回转指向——向着那个男人,身后偷袭的家伙。

     

    “嗙!”

    

    牛津鞋鞋底摩擦地板发出刺响,背对护向自己的身影再度笼罩修长。

   

    握紧在手的酒瓶打碎在地面。

  

    一把短弓扎入阿尔弗雷德身后的墙面。

      

    提包落在亚瑟的手里,打开正朝向北美男孩。这是自己的包,提了快一年了表面皮质都带有磨损。里面不过是一些寻常得到处可见的玩意,工作牌证件牙医名片,唯一独特的大概是那几十个叉子。可降解原材料玉米,呼应上司的环保宣言,从阿拉斯加赶去华盛顿后忘记取出来的样本产品。

      

    而里头正躺着一把十字弓。

     

    有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过,”

    

    他走近男人,带有优雅与风度。汗水敷上他的发梢,然而喘息倘若只为惊叹,没有拳头也没有回击,单纯地就似一曲结束,空留指挥的骄傲气度。

    

    “我是来谋杀你。”

      

     然后蹲在自己的面前,一手自然夹住烟支,另一只手擦过脸庞,隔着皮手套,摩挲深金碎发。

     

    “所以任何抢在我之前动手的行径,”

     

     烟还未燃尽,言语简短却烧透了宁静。

       

    “我不允许。”

     

    薄烟闯入,掐灭在指间,但击宁于心灵。

     

    过了很久后,阿尔弗雷德这才察觉意识,每当在自己思考问题时,总会点上一支烟,不一定吸,但一定会沐浴笼罩。

    

    那大概是癖。

    

    沾满英格兰绅士的暴力美学。

    

    不容许任何人抢先自己先拿下猎物。

    

    或者可以换一个角度,

   

    去瞥见保护的本质。

     

    蔚蓝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幽绿。笔直地,澄澈干净。

      

    有什么揪紧在心。

     

    “我能把现在当做是约会吗。”

     

    他说不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死到临头的随意妄为吗。满足与男人表白的不可能遗愿,亦或者是纯粹的本能反应。

    

    迎上这份美感与炽烈。

     

    “不能。”

     

    他回应干脆。利落地拾起风衣,披上系好动作流畅。

      

    直至亚瑟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向紧随身后的男人一笑——

     

    “就算是,也应该是我约你。”

      

    就算恋爱史将近一张白纸,阿尔弗雷德也可以断定这抹笑容意义。狡猾,张扬,就似持枪扣向猎物的自信猎手。

      

    突然间,阿尔弗雷德明白被猎杀前的感受。

    

    ——近乎夺命的极致艳丽。

     

    

04

     

     阿尔弗雷德曾列过一份遗愿清单。第一,要体验一次货真价实的好莱坞爆破戏码(真事)。其次有一个帅到拉风的保镖。再来最好让自己也风流快活些,怎么说呢,这很勉强,他的意思是,艳福不浅这种字眼哪怕是凑字数似地挤在最后一行字也未免太过于俗气碍眼。

   

    毕竟这怕是最容易实现。十五岁的阿尔弗雷德在观影后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现在,二十五岁的琼斯正坐在一辆轿车里,上世纪老爷车。左手紧握盛满可乐的纸杯,右手岁车时不时撞上一侧的绅士佳人。跑车美男,还有一小时前的地铁烟雾爆破,这种经历简直是酷毙了。

      

    可怎么就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感觉。

     

    嗯,他是后者。清单除了最后一条都实现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份名单在布朗特办公室里。”

    

    腔调依旧但距离靠近,条理清楚哪怕口齿不清。他们正在纽约亚特兰堤大道,穿插城市命脉由边缘渗透至曼哈顿之后的长岛。此前阿尔弗雷德从未经历这番体验,任性妄为在车道上踩足油门——好吧这是他的幻想,既然是特工,这种什么飙车戏码应该不会少,什么速度与激情热血纽约城,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的意思是,乖巧地踩着速度边缘线驰骋,充其量就着缝隙表演精湛车技。

      

    “会被抄牌。”像是读懂了身旁某位政客先生的念头,来自大洋彼岸的绅士先生给予回应。

     

    “你都敢在纽约地铁里炸烟雾弹还顺手教小屁孩做人了你还怕这些?”可不是吗,是谁刚见面就送上烟雾大礼包,又是谁揍了一群活该的混混后打电话叫来警察——虽然用的是自己的手机。

      

    “为了低调。”迎上对方这理所当然似的口吻,亚瑟单纯觉得头疼。艺术归艺术,手法是手法,怎么现在越来越多人混淆了现实与艺术的界线。“我总不能让警察知道我酒驾。”

      

    不是,你鞋底藏刀口袋里掏手榴,你告诉我你居然只担心酒驾?

     

    现在轮到阿尔弗雷德头疼了。

     

    “布朗特是在……”

      

    “第三大道尽头,长岛对面的办公楼里,窗外是海。”

     

    余光扫过身旁,既敢陪着上司到华盛顿白宫迎难而上,又敢到阿拉斯加赌上荣誉的男人,此时此刻不由地张大了嘴。老天这个祖宗在干什么,他居然一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竟自顾自地推开火柴盒在、在装弹?

     

    等等这居然是一把枪,他是说,这把伞居然他妈的是一把枪。

    

    头皮发麻。

     

     “你在干什么。”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再度确定,虽然这个举止没有任何意义。

     

    “装弹。你应该不想赤手空拳。”好一个理直气壮 

      

    “不,英雄我是说,”老天这什么逻辑和思维,一时间气得男孩自称又再度萌生。“你就不能老实开车吗。”

     

    “我不是你司机。”

     

    “上帝……右边,亚瑟!右边!”

    

     惊声呼喊但可惜隔过玻璃无法警示跟前的活物,即便只是垃圾桶与可能有又可能没有的流浪猫狗。绅士不由咋舌,放下手中的枪回手急转弯——老天救住了,那么刁钻的路线居然还能拐入正道。

     

    “我说,能不能别大喊大叫。”用力地揉了揉耳朵,亚瑟皱眉控诉。“我耳朵疼。”

     

    “我都快心脏骤停了!”北美男孩二十五岁的三观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崩坏与重建。

     

    “还有两公里,我希望你能闭嘴。”

    

    “难道我连喊上几句宣泄的权力也没有吗。”

     

     “这是为了你着想。”装弹完成亚瑟推上伪装为火柴盒的子弹匣,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眼前但左手扶住赛比手枪的长柄伞。“车速太快容易咬伤的是你的舌头。”

    

    阿尔弗雷德决定收回前话。

   

    他这哪是被上帝撕下来的废纸人生。

   

    这他妈的厕所读物都过得比自己安宁祥和。

    

    

     ——问题的答案总在现象的背后。亚瑟忘记在哪里听闻,很罕见的情况,飘飘呼的,近乎梦境,虚幻失真。

     

    而当他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掐红了手腕。

     

    “你说还有想打听的事。”

    

    前脚离开酒吧,阿尔弗雷德后脚向他询问。很少有的平和相待,虽然他们只认识不到五个小时但这种评价不知为何如此真切熟悉。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不知道如何描述,即便这样的说辞对不上他的学历与修养。隐约记得在东方存有这份憧憬与朦胧,那位黑发的年长先生曾向他阐述。月光或竹,一切你所意想不到的简物就这样缠上羁绊。

    

    他称呼这是缘分。那个男人擦着枪向战友诉说。

     

    亚瑟用力地摇了摇头,企图就此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现在不是畅情抒怀的时候,他是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今年的三月二十八日你在哪里。”他问。

      

     “办公室里,与团队一起。那是加州州选结束的第二天。”

   

    跟上绅士,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追以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道不出来的滋味,这个家伙不过也是男人,没胸没屁股,和自己一个德行,还他妈说话不走直,怎么看都是自己讨厌的类型——太没效率。可他却找不到一个缘由和道理,去阐明这种感触,很细,很微,仿佛有什么擦过心头,迷惑了他的双耳,沉醉这道英腔。

     

    直至远空沉入幽木,他这才发现,情不自禁追随下的距离多么暧昧相近。

    

    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很逊。

   

    “那天英雄我第一次在希尔顿面前倒了五升可乐,虽然只是为了测试叉子韧性。”故意扯高音量,自以为恢复一贯的英气俊朗,然而心底却为每一句话感到心虚——那双眼睛。“不过不得不说,很爽。”

     

    故意摆出的一副活泼模样。绿眸凝视片刻,什么也没说地回头向前。

      

     “然后当天晚上,你们来到莱恩德家族的本宅。”

     

    绕过巷陌险些踢上垃圾桶,来自大洋彼岸的绅士显得轻车熟路。脚步暂停在街角一处,他利落地掀开盖布。英国车,劳斯莱斯五十年代老爷车,右舵设备在选择左向的城市里显得有些突兀。

     

    亚瑟拉开车门,示意上车。

      

     “因为菲利普的邀请。”作为客人被邀请先上,带着还不算清醒的脑袋,阿尔弗雷德努力追上亚瑟的思路。“你知道,莱恩德银行可是我们家副总统团队的赞助商之一。”

       

    “然后仅过了六十七个小时,三十号下午四点,以安保坚固著称的莱恩德银行迎来了第一次也是本世纪最大的银行劫案。”

   

    调整座椅扭动遮阳板,亚瑟取出眼镜,熟练地架上鼻梁——还是戴上了眼镜。

   

    很好看。北美少年被自己下意识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八个歹徒光天化日之下冲入莱恩德银行纽约总行的入库后门,持枪劫走五百万美金。”

      

     “可相关涉案人员不是隔日就被逮捕了吗,所丢失的款项也全部追回。”

     

    一脚踩下制动,惯性作用可好在安全带的保护以避免额头砸上玻璃。男人下意识地护住脑袋,本打算回上一句调侃,却撞入对方眼里的锐利。

   

    “但现在问题是,他们背后的指使者。那个隔着屏幕给他们高价下指令的人到底是谁。”

     

     追随自由的远星第一次发现被抛在脚下的土地上,竟还有那么一抹耀眼的绿影。

      

     “追踪得到吗。”

     

    他努力按耐想法,掐住冲动竭力回归话题。

     

    “追不到,最后一道痕迹是澳大利亚的一个跳板。”

   

    他摇了摇头。所幸暂停的街道车流不多,一位老人在面前走过,红灯闪烁多少让人慌张。而绅士笑了笑,主动摘下眼镜,为老人敬礼安心。

   

    即便嘴上的话题绝不让人安心。

    

    “但巧合的是,那组痕迹代码破解后,串联了另一个信息。”

      

    说着亚瑟再次取出了笔记本,刚才为自己挡刀的伙计。没有平板或手机,男人就这样翻着空白页的举止很受叫人心生疑惑。总算是发现了差别,亚瑟顿了顿后拉开车载抽屉,取出一副眼镜,以一种容不得拒绝的气势逼得阿尔弗雷德顺从接受。

    

    这什么,看不出这家伙人模狗样居然还有这点癖好。

    

    内心如是抨击,但行动还算利落。待这副借来的眼镜取代鼻梁上的老伙计刹那——

    

    他竟在这本该枯燥无味的白纸撞见了地图和标注!看来电影并不全是骗人,妈的干嘛不早说,他差点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偏别人了。

    

    像是看穿了对方心里的把戏,亚瑟很契时机地轻咳发声。瞥见这颗深金脑袋像是受惊似的立马缩了缩,又很配合地聚精会神研究起来,他突然想起什么,这个正好能看到发旋的低头还有凝视自己膝盖的视线……

     

    对,上次在芬兰见到的金毛犬。

     

   这下他算是咳着咳着直接呛了。

    

    “这里。”

   

    顺着亚瑟的指去,视野里只空剩一串数字和符号,不会生硬,总觉得常见得有些意外。

     

    “经纬度。”

     

    看来常识还没有抛弃历经多次惊讶的琼斯先生。

    

    “没错。而将它输入具体化则是,”翻过书页比划空中,意外扩大的投影面充斥双眼,透过镜片直接投射在眼前,英国人这该死的黑科技。“这个地方。”

     

    那是一张地图。就连对地理难得怀有自知之明的阿尔弗雷德也觉得很是眼熟。

     

    “St.Livonia,Brooklyn,New York,America。”顺着标注在末尾的字符,男人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念出的地名正是自己所熟识之处。布鲁克林,隔着几个街口的站点。“在利伏尼亚大道?”

    

    但亚瑟并没有多么意外。“或许吧。”他说。语调冷淡得阐明微小可能。

     

    “什么意思。”

    

    “倘若果真如此,那为什么要留下痕迹。”用力地敲了敲笔记本纸页,不经意压低的声音充斥着重。“他明明连自己的行踪轨迹都能磨得粉碎。”

      

    “说不定是技术问题,或者是一时粗心。”阿尔弗雷德的观点倒是相当乐观积极。“你总不能把对手想得太过于强大。”

    

   或者该说,他希望这样。

    

    而对方显然是不满足这个答案,夺过阿尔弗雷德鼻梁上的眼镜后。亚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在某位的抗议陪伴中飞快地书写。那一串地址,刚才阿尔弗雷德所见,一字不漏,全然摘抄。

      

    “亦或者是说,”

     

    亚瑟举起本子,向着阿尔弗雷德。

     

    “他是故意留给谁看。”

    

    就像这样,故意展露,就连一点掩藏也没有。

    

    像是在讥笑无能。

    

    利伏尼亚大道,布鲁克林,纽约,美利坚合众国,该死有什么。

  

    阿尔弗雷德一遍遍地重复这一串地址和文字。

    

    St.Livonia,Brooklyn,New York,America。

     

    L.B.N.A。单词,单词,是要去掉什么吗。L.B.N,L.N.A……

    

    余光扫过窗外,迎上街旁橱窗,几个少女迈入走进。一家衣帽店,说不准还会有季度打折但这些女孩只会选择最好的,毕竟站在镜子前自己的颜面更紧要。地址,地址,衣帽店,少女,镜子。

   

    镜子。

     

    男人一把抢过笔记本。

     

    L.B.A.

     

    该不会是……

     

    “你问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是亚瑟主动打破宁静,也是他重新收起笔记本。很轻,不带蛮力但却倘若将千斤压入手腕。

    

    一行字母为钢笔雕刻,落在纸页上,充分重现与方才少年的所思所想。

    

    紧接着一把撕下——

    

    “这就是理由。”

    

    L.B.A.

  

    他举着,带有坚定和话语末端的狡猾。

   

    而他擦过,指尖示意,配合着将纸张翻向反面——

    

    正值百日,恰好逆光。反向,抹去多余的痕迹,配合与莱恩德家族有关的条件,又正好在银行劫案前后。那只剩下一行文字。

   

    A.F.J.

    

    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

     

    “所以,我要弄清楚,”

    

    而他扣住这只手,用力地。不仅是安抚,更是不容拒绝。

    

    ——问题的答案总在现象背后。

    

   那么现在,

    

   请闭上为现实蒙蔽的眼睛。

     

    “你到底知道什么。”

    

    随我一同坠入深渊。

    

   

05

      

    到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阿尔弗雷德示意走近。布朗特办公室,位于脚下安德烈大厦的二十三楼,标准望江,好家伙,仿佛楼层越高更能表现出地位与自己的实力——当然财力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前不久他才刚来到这里,认真算算估计也就两天。老布朗特钟爱高尔夫,打得很烂却总以各式球杆加以武装。两天前他就是过来送点贺礼,美名曰“友情见证”,给他最好的朋友、尊敬的团队律师。

       

     但谁料到两天后的晚上,他会再度前往到来——通过布朗特引以为傲的安全系统,偷鸡摸狗似地潜入……

     

    “好了。”

    

    一声清冷的回应拍入阿尔弗雷德的耳际,简短二字传入的信息直叫人惊得掉下下巴。“好了?”他竟然逊毙地再三重复。不是,这怎么就好了,布朗特律师事务所的安保系统在城里也是远近闻名,目前也只是借用楼下机房的网络,这就、好了?

     

    “好了。”

   

    他少有地搭理重复,佐证似地点了点头。抽出插入主机的硬盘亚瑟利落干脆地刷卡乘梯——好吧伙计,恭喜布朗特律师事务所连电梯也守不住。或许是瞥见身后男人眼里的惊讶,这位先生选择再次重复没有必要的解释工作,即便这是如重复这段话那般没有任何必要。

     

    “梅林帮忙破解。”亚瑟自认为这一句话足以解答,但按下数字后发现自己像是向男孩讲述什么天荒夜谭,在睡前时间谈起圆桌骑士。“梅林。你知道的,我的同事。”

     

    哦是吗同事吗。好的先生,我明白了先生。阿尔弗雷德真为自己的脑袋感到担忧,从今早开始就没能换来一丝一毫的平静祥和。“那位梅林有告诉你下一步该干什么吗。”

     

     “他告诉我下一步我最好找个美女热情美利坚高冷俄罗斯或者神秘东方,好极了最好就这样爽一把。然后干干脆脆地去死,最好连残骸都别留下,他懒得给我收尸。”

    

    “你怎么回复。”

    

    “我告诉你小心火源,别把自己烧成炭也不知道,一不小心烧成苏格兰之最。”想了想他发现不太对劲,于是再三修改。“还是烧了算了,省了火化,免得见灰。”

     

    “为什么。”

    

    “我怕我点了一根烟直接插他骨灰坟头上。”

       

    “……你们真的是同事吗。”

    

    “当然,最好不过。我不想承认我与他之间存在别的关系。”顿了顿后他别过脸询问。“难道你不觉得血缘关系是世间人与人关系绑架的最先及最长久表现吗。”

      

    阿尔弗雷德只能举手投降。

      

    【叮——】

    

    电梯抵达,亚瑟握拳提示。

     

    男人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抽过电梯门缝隙,归于幽暗的场景充斥双目。布朗特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晚上八点下班过后,不属于早晨的宁静充斥每一根缝隙。沉静,仿佛浸入深海,渗透了细胞,剥夺了呼吸的本能。

    

    倘若死去坟墓。

     

    希尔顿团队的文件一式两份保管,一份在已经不安全的办公室,而另一份转交到布朗特律师事务所。

    

    也就是眼下。

     

    【嘘——】

    

    男人比了一个警惕手势。

    

    前台没有一个人,宽敞的大厅周边,昂贵的天鹅绒显得分外厚重压抑。

    

    他不禁放低重心。

    

    亚瑟抛去口袋里的烟支。

      

    “嗙!”尖锐的刺向冲透空间,硬生生撕裂了宁静径直朝眼前飞去!该死。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向前冲去,至少替那个家伙帮上忙,然而下一秒他便撞上一道外力,用力地扯过他的衣襟,一把推撞大厅花瓶之下的橱柜。

   

    亚瑟!

    

    放低重心向后倾倒,按牢双腿抑制逃跑的本能。然而子弹并不会因为猎物的举止转弯。两颗子弹抽向身后,撞碎茶具但更多的直击身躯。绅士的铠甲保护着这副西装之下的肉体,然而撞击冲力之下的力道仿佛要掰碎他的骨头。那群畜牲!他咬牙皱起眉头。那不仅是火药,里面还填充足以谋命的铅弹碎屑!

    

    扣伞抵挡!撑起的伞面保护露出的脖颈弱点。

   

    多少人。亚瑟飞快地确认。眼镜折光夜视功能辅助视野,步枪狙击镜的夜视红射线暴露光点,但这只是片面。他没办法确认全部的猎物,捕猎的不代表所有猎人,藏在暗处还未曾动手的猎枪才最为恐怖。

   

    被人按着打不是绅士所为,但前路幽暗让人无法寻见落脚点。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一直看着他啊。

    

    “喂!”

   

    那道声音冲入耳际,来自背后,子弹敲撞伞面的极限,而站起的身影夺去视线。

    

    没有猎物会主动迎上猎枪,有也大概活该去死。

     

   可他站在那里,坚定又顽强。无数道射线遍布他的身躯,可他不带一丝颤抖。他就这样迎上枪口,面对死亡,不带任何迟疑。

    

    阿尔弗雷德•F•琼斯不打算去死。

  

    他相信亚瑟。

    

    男人咬破了嘴唇。

    

    “妈的。”

    

    到底有多少年他未曾卸下这副武装,也到底有多少年自己逃离了这道声音。他是特工,他宣誓所属,优雅地完成任务,保持绅士的骄傲与骨气。

    

    他是亚瑟(Kingsman)。

    

    但他也是亚瑟(Arthur•Kirkland)。

     

    “妈的!”

     

    够了,这些足够了。他看到了线索,他看到了射线之后那些家伙扭曲的面容。

    

   他或许也能撞见狙击镜中自己的笑颜。

  

    阿尔弗雷德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没有牺牲自己保全大局的壮烈意志。

    

   他只是做出最有效率的举措。

    

    猎物不一定要坐以待毙,他可以做出装出脆弱,然后将自以为是的猎人。

   

    带入夺命的断崖。

   

    救与不救,是谁先杀了猎物。

    

    你才是这段关系的绑架犯吧。

    

    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

     

    “跑!”

    

    呼喊吼出,声音大得仿佛要撕裂嗓子。伞面收起笔直朝向,化作步枪之时准星充做死神的双眼。亚瑟冲在前头,右手扛起步枪肩膀缓冲后坐力。该死!一枪命中,不需要确认,直朝记忆位置的轨迹说明了手段。十五个。他可以确定,他不会失手,他有这种自信。

     

    一颗子弹撞上膝盖,特殊材质的西裤缓冲了力道,但疼痛和麻痹感直叫亚瑟咬紧牙关。

      

    “亚瑟!”

    

    他中弹了吗,混账,那群混账!

     

    “他妈的。”

     

    反手拽出鞋底下藏有的刀片,砸向对方的刹那,亚瑟将什么扔向身后男孩的怀中。

     

    一支钢笔。

     

    阿尔弗雷德瞪圆了眼睛。

     

    “我在这里扛住火力。”他的肩膀疼得厉害,步枪带来的后坐力近乎要撕裂韧带。肾上腺素迅速分泌,麻痹了疼痛但也宣告身体的异样。但这都是小事。亚瑟明白。自他宣誓起,自他挣扎起,自他将硝烟与鲜血涂满双手起——

     

    自他穿上这身西装起。

     

    他就明白,

     

    何为取舍。

    

    “快去拷取名单。”亚瑟撕声呼喊,一把抽出绑在小腿的手枪,他冲身后唯一的光芒。“梅林编辑了一个程序,你只要将钢笔捅进任何一个通电插口就行。”

     

    “好!”他没有选择,老天他支持控枪他甚至都没有握过枪,在这种枪林弹雨里他只能用这份笨拙加以支持。“接下来怎么办。”

      

     “等到钢笔上闪绿光就代表完成了。”

      

    又倒下了一个,这个轨迹和感觉,估计没死,只是受伤。这个他还有多少弹药。亚瑟飞快地计算。现实不是科幻作品,现在还带有机动力好人威胁性的人员不下八个,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扼杀全部。

    

    他得做出取舍。

     

    “然后,”

     

    枪口指向阿尔弗雷德,那个刚护在自己面前的人。

    

    叩下扳机。

   

    他的世界一片死寂。

     

    “跳下去。”

      

    身后巨大的玻璃墙为子弹撞碎,属于高层的夜风吹席他的脸庞。他握紧了钢笔,衣衫为硝烟沾附狼狈不堪。而他站在跟前,脸庞为枪弹擦伤,眼里写满坚定。

       

    他曾畏惧被这双眼睛看得清楚透彻。

    

    而现在,

    

    这双眼睛只映落自己。

     

    阿尔弗雷德一直觉得那样的问题很扯淡,二选一的逼问,被拯救后的谦让离去。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我满足,满足于单方面给予的好意,为自己塑造绝佳形象。

      

    可当自己也遇上这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满脑子里只剩下相同的俗气。

     

    男人不想也不会离去。但他明白在这场对峙战里自己活下去的必要与留下来的累赘。

     

    他护紧了钢笔。

    

    他何尝不知道。

     

    “阿尔弗雷德。”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用那道声音呼唤自己。

     

    亚瑟。

     

    他抬起头。

     

    就那么撞进对方的怀抱。

     

    “陪我殉情吧。”

     

    依靠身躯的重量推动自我,脚下踩过玻璃碎渣,身体却轻盈得不切实际。

      

    他从高空坠落。

     

    抬头仰见一眼星辰。

     

    不为曼哈顿的灯火繁华,只为那眼幽绿澄澈。

      

    亚瑟笑了,很浅很淡。

    

    总算向着自己。

      

    风从逆向抽斥,飞快远去的高楼一脚爆发激烈的枪声。火光溅起,撕裂都市夜鸣。但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在回响,在这空旷的窄间。

      

    被挖得一干二净。

   

    他要死了吗,死因是高空坠落。

   

    不对,不会是这样。

     

    有什么飞快张开,轻薄但有力,承借风的力量,将男人的身躯拽起,逆风缓冲。

   

    他替自己准备的礼物。在初次见面之时,在烟雾充斥之后。

    

    在你我的拥抱之间。

      

    阿尔弗雷德突然很想笑。第一次拥抱时,你告诉我你要杀了我。而第二次拥抱刹那,

  

    我爱上了你。

   

    他笑出了声,嘲讽,可笑。

    

    愤怒。

    

    冰冷的海水砸进这副扎入黑暗的身影。

     

    而海的孩子扼死在摇篮。

    

    

下篇走这里

AOzero

【米英】竖耳朵魔法 01(狗狗米x饲主英!)

Attention:

1、之前说的狗狗米x饲主英的故事!米英Only,但大家基本都有出场,大概吧()

2、完全是写了让自己轻松的!最近比较累,就很想写写这种不用什么脑子的故事哈哈哈哈,写着会感觉很舒服也很治愈!(?)

因此这是篇“很傻很弱智,很少女漫画很闹腾”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帅气、深沉、看上去很厉害的米英,一概没有!只有很傻的、少女漫画风格的米英罢了哈哈哈

3、要素有些多,篇幅有些长,但基本算是小单元剧吧,就是小故事合集,想到哪写到哪的类型!

OOC和BUG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像我之前说的,这篇是不带脑子写的文!所以大家不带脑子地看就好了,请不要太深究太认真!谢谢大家w...


Attention:

1、之前说的狗狗米x饲主英的故事!米英Only,但大家基本都有出场,大概吧()

2、完全是写了让自己轻松的!最近比较累,就很想写写这种不用什么脑子的故事哈哈哈哈,写着会感觉很舒服也很治愈!(?)

因此这是篇“很傻很弱智,很少女漫画很闹腾”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帅气、深沉、看上去很厉害的米英,一概没有!只有很傻的、少女漫画风格的米英罢了哈哈哈

3、要素有些多,篇幅有些长,但基本算是小单元剧吧,就是小故事合集,想到哪写到哪的类型!

OOC和BUG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像我之前说的,这篇是不带脑子写的文!所以大家不带脑子地看就好了,请不要太深究太认真!谢谢大家w

 

梗概:过于溺爱自己宠物狗的23岁餐厅经理亚瑟·柯克兰,某一天酒醉后突发奇想,试图用魔法来让自己的狗狗开口说话。结果魔法似乎出了点小差错——米米(注:狗狗名)竟然变成了一个,有着竖耳朵和大尾巴、一口美国腔的男人。

对此意外,亚瑟大惊失色:把我的狗还回来啊!

 

OK?

如果以上都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愉快地往下吧ww

 

 

竖耳朵魔法

by AOzero

 

01.

 

在刺鼻呛人的烟雾中,因咳嗽而泛起的眼泪让视线变得模糊,亚瑟那被酒精浸泡的脑袋变得愈发昏沉起来。他挥动着手,试图将烟雾驱散,但始终只是徒劳,这遮盖视线的烟雾弥漫了不算宽敞的地下室。点亮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光,亚瑟扶着旁边的橱柜,摸索着站起身来。他眨着湿润的眼睛,努力想看清烟雾中的情况。用石笔画出来的魔法阵边缘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亚瑟眯着眼,看到一只脚出现在魔法阵里。或者说一双。然后是裸露的小腿,骨骼看上去像是个男人的。

带着疑惑,以及因为酒精而有些迟钝、转不过弯的脑袋,亚瑟的视线逐渐向上移去,终于看到了魔法阵里的切实情况——

在十几个小时前,今天的清晨,一切都还正常。伦敦的天气一如既往,不算晴但也没有下雨,气温刚好,甚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伦敦西区在这样惬意的氛围中迟迟醒来。坐落在街道转角的“知更鸟”餐厅是这片区域里闻名的高档餐厅,在这个满是剧院、博物馆、美术馆等建筑的、洋溢艺术氛围的伦敦西区,“知更鸟”餐厅的古旧装潢也别有一番风味。迎宾员托里斯刚把门打开,优雅的音乐旋律便从餐厅门内流泻,伴随着香料隐约的清香,在餐厅门前萦绕。

今日营业业绩还算不错,各部门运作良好,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就连一向最容易翘班的主厨弗朗西斯都全天待在岗位上,对于餐厅的运营来说,真是完美的一天。唯一一个不太和谐的小插曲——一位顾客执意要将她的贵宾犬带入餐厅,让托里斯有些手足无措,但这样的突发情况,也被完美解决。

这个突发情况能顺利化解,餐厅能运作得如此井然有序,当然都是托了亚瑟·柯克兰经理的福。在亚瑟用无懈可击的笑容和毫无破绽的说辞,让那位客人终于放弃挣扎,把贵宾犬交于托里斯手中,让他把那只看上去有些凶恶的小狗带到宠物等候区域时,托里斯看上去明显松了口气,朝亚瑟投来了感激的眼神。亚瑟带着顾客往里走,他优雅得体的举止与谈吐显然让那位年纪已经不小的贵妇人都心神荡漾,甚至坐下来就点了价值不菲的红酒。

丽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餐厅的男女员工制服不同,刚过膝的裙子加上一些围裙式的装饰,穿在娇小的女孩身上显得非常可爱。如果不是知道她有个过于保护欲的哥哥,托里斯心想,丽兹一定会有比现在更多的追求者。丽兹的眼睛追随着经理亚瑟的身影,看上去充满好奇与敬佩。

“亚瑟先生真的很厉害,”她感叹着说,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又甜美,但看上去对亚瑟只是充满纯粹的尊敬,“他总是能这样抚平顾客的情绪。”

托里斯笑了笑,把那只贵宾犬放到门旁的宠物围栏里:“是啊,正是多亏了他,咱们餐厅才能一直在西区屹立不倒的。听说巴黎总部因此很欣赏他呢,还想把他调到纽约分部,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亚瑟先生可不能走,还得有人把总是逃跑的主厨先生抓回来呢。”丽兹说,像是把自己逗笑了似的,轻声笑起来。她又看了看亚瑟的方向,说:“他工作的时候看上去总是那么认真,想必在生活中也是很厉害的人吧。”

听到这句话,托里斯若有所思。丽兹像是没察觉到,她继续说:“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呢?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养宠物,似乎也没有恋人,这样会不会很孤单?”

“他养了宠物的。”托里斯诚恳地说。丽兹大吃一惊,又回过头来看他。

“失礼了,但是……您怎么会知道?”她说。

托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发:“我家是开宠物店的嘛,所以我帮亚瑟先生照顾过他家的宠物。是一只狗狗,金色的毛发,体型很大。是非常有活力的一只大狗,精力旺盛到都让人有些头疼呢。”

丽兹更惊讶了,托里斯完全理解她,毕竟自己第一次接到亚瑟先生的委托时,也满心以为自己要去照顾的会是一只高贵优雅的猫之类的。没想到他拿着亚瑟先生家的钥匙,打开房门时,就被那只体型可观的大狗猛地一扑,差点滚下亚瑟先生家门前的台阶,滚到庭院门口去了。

丽兹收起惊讶的神情,高兴得几乎脸上都有些发红。“真想看看亚瑟先生家的小狗长什么样!”她说。托里斯苦笑起来:“你可以问问他……他手机里存了许多那只大狗的照片,完全可以说是过度溺爱的傻主人吧。”

听说了亚瑟经理如此特别的一面,丽兹接下来的一天看上去心情都很不错。一下班,制服都还没换下,她就走向后厨,去找在和主厨整理最后工作的亚瑟经理,询问他自己能否看看他养的大狗的照片。

听到女孩这样的请求,亚瑟有些惊讶,脸上也稍微红了些,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很高兴。主厨弗朗西斯先生耸耸肩,弯起的嘴角充满揶揄。

“可、可以。”亚瑟有些结巴地说,“真没办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稍微给你看一下也不是不行……”

他打开手机的相册,轻轻地咳嗽一声,把手机递到丽兹面前。托里斯说得没错,那真是一只看上去威风凛凛、精神十足的大狗,金黄色的毛发,竖起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一双有些奇特的蓝眼睛,总是对着镜头眯着眼,吐着舌头露出笑脸来。这相册里什么照片都有,在庭院里打滚的大狗,在海滩上瞎跑的大狗,睡着的大狗,盯着蝴蝶看的大狗,什么样的照片都有,并且数量惊人,丽兹翻了好一会儿仿佛都只看了一小部分。亚瑟经理抱着双臂,装作不在意实际上眼角一直瞥着她,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在等待她的评价。

“真是好有活力的狗狗。”丽兹感叹说,“而且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听到自己想听的关键词,亚瑟立刻弯起嘴角笑起来。“对吧,很可爱吧?”亚瑟笑着说,因为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丽兹反而觉得他更像一个傻主人了,“上次他还不小心舔到我的酒,辣得一直吐舌头……是不是很傻?”

“行啦行啦,谁都知道你有多喜欢你家的狗。”弗朗西斯耸耸肩,“来吧,今天的份,拿回去给那只小帅哥吧,顺便替哥哥我向他打个招呼。”

他说着,将一个袋子递给亚瑟。因为他脸上的笑容,亚瑟又拉下脸来,有些不爽地接过那个袋子。丽兹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亚瑟经理总是拎着一个袋子回家,原来是从后厨带一些东西回去给自己的狗狗吃!亚瑟经理在丽兹心里的形象立刻变得更加有人情味了,甚至说到了有些可爱的地步。

更别说,听到他们都用“他”来称呼狗狗,丽兹明白这只狗一定生活在满溢着爱的环境里。她对着亚瑟经理笑起来:“不知道他叫作什么名字呀?”

亚瑟抓了抓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名字嘛……”

在这时,丽兹、弗朗西斯,包括亚瑟自身都不知道,距离这只看上去可爱又活泼的大狗发生异变,只剩下几小时的时间。

 

“米米——”亚瑟推开门,摇摇晃晃地靠在门边,打了个嗝。他的脑袋因为酒精有些晕乎,因为身子摇晃,视线也模糊起来,但仍然看到了趴在门边的那只大狗。金色毛发的大狗立刻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尾巴,似乎在欢迎主人回家,却又半心半意。亚瑟才没空思考那么多,他露出一个带着酒气的、醉醺醺的笑容:“我回来啦——”

他几乎整个人向狗扑去,原本以为脸颊会碰到柔软的毛发,却只在嗅到狗狗身上沐浴露清香的下一秒,脸就贴到了冰冷的地面。米米绕着他走了走,用鼻尖拱了拱他的胳膊。

“嗯……对,我记得你不喜欢我喝酒……”亚瑟躺在地上,喃喃道,对米米直接躲开自己的怀抱并没有说更多怨言。他艰难地动着胳膊,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

“抱歉啊,本来想早点回来的,但基尔伯特一来,我就被他们拖去酒吧了……”他轻声嘟囔着,又抬起因喝醉而滚烫发红的脸,迷迷糊糊地看向他的狗狗,“我回来晚了,你饿不饿?”

大狗叫唤了一声,似乎在埋怨他。亚瑟笑起来,伸出手搂住大狗的脖子,将它往自己的方向拖:“是我不好……”

大狗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在亚瑟身边趴下来,但仍然直着脖颈,轻轻吐着舌头喘气,但眼睛就是没看向亚瑟。过了一会儿,它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亚瑟的脸,舔了舔他的下巴,让他从迷迷糊糊的困意中醒过来,不至于在地板上睡着。

“……你要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抱怨我吧。”亚瑟轻声说,手抚摸着米米毛发光滑的脊背。米米哼唧了两声,又用脑袋拱着亚瑟的肩膀,仿佛在催促他站起来。

“如果你会……”亚瑟仍然有些迟钝的脑袋却在这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碎片般的信息。他忽然猛地坐起身来,把大狗都吓了一跳。

“没错……就按照论坛上的那个帖子……也许,也许能成!”他原本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兴奋。他激动地朝大狗挥着手:“跟我来,米米!我们到地下室去!”

他摇晃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地下室的入口跑去。米米听话地跟上他的步伐,但一直在低声哼着什么。“别抱怨,乖狗狗。”亚瑟笑眯眯地说,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也许我能让你真的开口说话呢。”

米米窜进门内,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上,歪着脑袋看亚瑟。一人一狗走下阶梯,到达地下室,亚瑟划亮火柴,点燃了地下室里的烛灯,这个在近几年都很少使用的房间露出了全貌:墙上挂着的长袍,摆满古怪书籍和诡异药剂瓶的橱柜,老旧的桌子和看上去就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名仪器。米米看上去明显很不舒服,它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威胁式的低吼,但亚瑟只是蹲下身来,摸摸他的脑袋。

“不要担心,好男孩,”亚瑟挠了挠它的下巴,“在这儿乖乖地等着我。”

距离那个超乎寻常的异变还有十分钟,亚瑟终于捣鼓好了一切。他穿上长袍,戴上护目镜,用那些诡异的药瓶调出一瓶看上去就冒着古怪气泡的药水,从厨房里找来早上吃剩的司康饼,将药剂浇在司康饼上,接着用石笔在地上画了个魔法阵。等他做完这一切,摘下护目镜时,米米都趴在旁边睡着了。

“快过来,米米。”亚瑟把大狗摇醒,带着还有些迷糊的它站到魔法阵中央,那里放着一盘淋着药剂的司康饼,然后他退出了魔法阵。

“乖,把那个吃下去。”亚瑟说。米米嗅了嗅那盘司康饼,鼻子猛地一呼气,打算走开。亚瑟急忙跑过来,搂住它的脖颈。

“把它吃掉,听话!”亚瑟说,喝醉了的他会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这没什么危险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成功!”

大狗挣扎起来,但亚瑟还是把司康塞到了它的嘴里。随着亚瑟念咒语的声音响起,魔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烟雾从魔法阵里冒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米米明显吓一跳,它呜呜叫唤起来,但亚瑟只是搂着它的脖子安慰它。到这时,亚瑟都忘了,他自己还在魔法阵里呢。因此,当被一阵推力猛地推出魔法阵,跌到橱柜附近时,亚瑟有些昏沉的脑袋都还没转过弯来。

于是时间回到现在,烟雾终于消失,像是被魔法阵重新吸收了似的,在闪烁的烛光里,亚瑟发现魔法阵里竟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赤身裸体,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同样一脸惊讶的亚瑟。

面对这样超乎寻常又匪夷所思的场面,亚瑟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狗呢?”

 

 

02.

 

和一个忽然出现在自己家地下室、没穿衣服的裸男,一起坐在沙发上面对面聊天,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

亚瑟递给这个男人一个抱枕,让他好歹可以遮一遮自己的私密部位,然后开始揉自己的鼻梁。

“所以,这位先生,我先不追究你为什么忽然出现在我的地下室里……最重要的是,我的狗到底去哪了?”亚瑟说。

“我都说了一百次了,”这个男人说,他有着一口听上去很搞笑的美国口音,看上去仿佛还在嫌弃亚瑟不太聪明似的,“我就是你的狗!”

亚瑟的酒已经因为惊吓而醒了大半,他的嘴角都抽搐起来:“你误会了,先生,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你才误会了。”男人坚持说,“我就是米米。”

一阵有些诡异的沉默蔓延在客厅,亚瑟几乎想溜去洗手间里偷偷报警,但这个男人忽然出现在魔法阵中央,确实有些古怪……在亚瑟心里有那么一小块地方出现了动摇,难道魔法出现了问题,眼前的男人真的就是米米?

亚瑟呼出一口气,严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给我一个相信你是米米的理由。”亚瑟发誓,如果这个男人说出什么古怪的话,不用等警察赶来,亚瑟就会先把他揍得鼻子出血。

男人清了清嗓子,说:“你叫亚瑟·柯克兰,‘知更鸟’餐厅的大堂经理,老家是西伦敦的有名家族柯克兰家,你喜欢喝红茶、园艺、刺绣和……呃,勉强加上一个做饭。”

“什么叫勉强?”亚瑟问,但男人压根没听他说话,只是继续伸出手指列举着:“你睡前要看诗集,睡觉时会抱着泰迪熊,喜欢听的音乐是摇滚乐,喜欢喝酒但酒品不好,上网时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猫猫狗狗视频,或者去一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魔法论坛逛逛——虽然我是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玩的。呃,还有……你的屁股上方有个玫瑰模样的纹身——”

“够了!”亚瑟大声打断他,“好啊,原来你是个变态跟踪狂!我现在就将你绳之以法!”

“我已经说了一千遍啦!”男人也大声说,“我不是跟踪狂也不是变态,我是你的狗!”

亚瑟感觉自己的胳膊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不停重复强调你是我的狗,你果然是变态!”

“为什么这么说?”那男人有些疑惑地说,“我本来就是你的狗啊!我喜欢在庭院里打滚,喜欢看电视,喜欢散步,还喜欢吃牛肉……”

简直令人发指!亚瑟挽起袖子来:“好啊,你竟然连米米都跟踪!你到底把我的狗弄到哪里去了?我发誓,如果你敢对我的狗做什么,就算你看上去肌肉挺多又如何,我可揍过比你还要壮上几倍的胖墩!我一定把你的门牙都——”

他还没说完,男人忽然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眉头紧皱,看上去似乎非常不舒服。在亚瑟反应过来之前,随着轻微的“嘭嘭”声,那男人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了一对竖起来的狗耳朵,正在微微抖动,他的身后不知道从哪儿扫过来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顺着他的腰侧,搭上他大腿上方的抱枕。亚瑟看着这几乎是超现实的一幕,嘴微微张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那男人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狗耳朵,微微皱起眉来。

“我还以为完全变成人了呢,你的魔法怎么这么半吊子?”他说,仿佛在埋怨亚瑟似的。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驱使着亚瑟满脸震惊地、缓缓地伸出手,捏住了那对竖着的狗耳朵。

“干嘛?”男人没好气地说,那对明显体温偏高的狗耳朵在亚瑟的手里抖了抖,“别捏我的耳朵,这样不舒服!”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来,打了亚瑟的胳膊一下。

酒精侵蚀、惊吓过度,亚瑟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愚钝了。他张张嘴,好一会儿才说:“可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可以开口说话,而不是……”

“也许你的魔法出了点问题,你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男人甩甩脑袋,把亚瑟的手甩开,又咧开嘴角笑起来,“但这样也挺好的!我一直想如果能像人类一样生活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真的成真了!”

看他那么高兴,亚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确实有点米米的影子……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亚瑟真的没打算让自己的宠物狗变成人,还是带着狗耳朵和狗尾巴的人!他几乎立刻跳起来,说:“快,我们回到地下室,我得把你变回来!”

“我不要。”男人竟然拒绝了他,“好不容易变成了人,怎么能那么快就又变回去呢!”

亚瑟惊讶地看着他,几乎有些生气——虽然一开始错在他,怎么会有让宠物开口说话这样荒唐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出现错误就得修正,但这男人怎么能拒绝他?“你不是米米,”亚瑟肯定地说,“我的狗可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宠物狗!”

在又一阵沉默里,男人朝亚瑟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用嫌弃来形容的表情,然后他咧嘴笑起来,就像米米最经常做的那样。

“这话听上去真讨厌呀,亚瑟。”男人眨着眼睛说,那双眼睛,和米米的一样,是奇特的天蓝色,“我就是你的‘米米’,但我从来就没打算做听话的宠物狗噢。”

“……什么?”亚瑟瞪大双眼,仿佛晴天中划过的霹雳降落在他身上似的。这怎么可能,米米可是他引以为豪的宠物狗,他几乎倾注了自己所有爱意的狗狗,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亚瑟下意识地想去反驳这个男人,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米米当然是最听话的狗狗!他总是在门口等我回家,甚至还会来餐厅后门接我……”

“那是因为我饿呀。”男人耸耸肩,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在撒谎。亚瑟竟然对这样的回答没有任何反驳,他接着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努力解释什么:“米米还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因为英雄不能放着有困难的人不管。”男人靠着沙发笑起来,“即使是路人角色也一样的。”

路人角色?这是在说谁,亚瑟吗?每天努力工作使劲应酬,就为了买更好的狗粮、玩具、日用品,带米米去到处玩,为米米拍很酷很有型的照片,这样的亚瑟吗?亚瑟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沙发,用力地深呼吸。

“原来米米是这样的狗吗?”亚瑟喃喃道,“难怪他们说不要轻易想要得知宠物在说什么……这不可能,这么性格恶劣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米米呢?一定是一场噩梦,一定是——”

“对了,希望你不要再叫我米米啦。”男人忽然说,“我有名字的,我叫阿尔弗雷德。”

就像是脑袋里的弦终于应声而断,亚瑟终于忍无可忍,他跳起来,用力箍住男人的脖子,把这个自称叫阿尔弗雷德的男人都吓得叫喊了一声。

“我不相信!把我的狗还回来!”他大声说,吐息里还带着一丝酒气,“你这个可恶的——”

他话音刚落,随着“嘭”的轻响,男人在他的胳膊里消失,沙发上又坐着浑身光亮金色毛发,歪着脑袋的大狗。亚瑟惊讶地看着沙发上汪汪叫、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大狗,感动得立刻朝它扑过去,把它紧紧搂进怀里。

“米米!”他高兴得亲了亲大狗的额头,“我的好狗狗,我的——”

他还没说完呢,又一声轻响,柔顺的毛发不见了,他的嘴唇接触到的是人类的额头。亚瑟微微退回来,看着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看来还可以变回去。”这男人说,他夸张地叹了口气,“你的魔法真的很蹩脚!”

在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中,亚瑟终于失去所有力气,在酒精、惊吓、困意、不甘、后悔与绝望等多种因素作用下,晕倒在了自己家的沙发上。

 

 

TBC.

 

 

丽兹=列支!

没有很详细地考虑过狗狗米应该是什么品种的狗狗!虽然可能设定金毛比较常见,但总感觉米的性格和金毛也不太相像(金毛比米天使太多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米就算是狗狗也应该是竖耳朵,大尾巴,就像狼一样。也许是因为本家画过狼米的关系?

于是放弃了思考狗狗米的品种,也许就是最特别的、不太常见的那种,所以才会变成人吧ww

就是胡乱写写开头,这样不带脑子写东西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哈

俺会抓紧时间写下一章!不过因为我也比较忙,所以更新可能不太定时……虽然大纲已经列举了很长(真的就像单元剧似的),但也不知道我会写到哪哈哈哈,我尽量加油吧!谢谢大家不嫌弃!

 


石泉槐火

【米英】L'amant

@阿沫沫沫唧唧 的夏日本G文 


Summary:时间就像她收藏的一把短刀,一挥动,就跑了起来,我一生的好时光引颈就戮。


【序】西贡

22岁那一年,我羁旅伦敦。她打电话找我,她说她要搬走了。临走前我帮她拎行李下楼。说来好笑,那是我第一次获准进她的房间。屋子里很宽敞,是我永远艳羡不得的那种。她白色吊带裙松松垮垮的,微微低垂着头,恹恹地倚在扶手椅上,看上去就像一个蕾梅黛丝那样精致的玩具美人。我熄了烟,想帮显然宿醉的她开窗通风。正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我在她的手旁看到了一张照片。她很专注的盯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

@阿沫沫沫唧唧 的夏日本G文 



Summary:时间就像她收藏的一把短刀,一挥动,就跑了起来,我一生的好时光引颈就戮。


 

 

【序】西贡

22岁那一年,我羁旅伦敦。她打电话找我,她说她要搬走了。临走前我帮她拎行李下楼。说来好笑,那是我第一次获准进她的房间。屋子里很宽敞,是我永远艳羡不得的那种。她白色吊带裙松松垮垮的,微微低垂着头,恹恹地倚在扶手椅上,看上去就像一个蕾梅黛丝那样精致的玩具美人。我熄了烟,想帮显然宿醉的她开窗通风。正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我在她的手旁看到了一张照片。她很专注的盯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感到难以言喻的惊奇,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裹挟住了我发抖的身体,暮色四合,它把我囊括而入。

我感受到了身边最细微的响动,包括她的呼吸与衣物的翕动,我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扩大,那张照片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

她站在河口的沙滩上,在等着去沙沥的邮轮。

一个很不同寻常的少女,穿着磨损得几乎透明的白色长裙,不带袖子,高跟鞋的底部沾上了厚厚地虬结在一起的泥块,扭捏作态的盘缠着。她头上戴着一顶深黑色的,寡妇也似的帽子,没有黑纱,却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睫,凑近了才能看到讥嘲刻薄的深绿一闪而过,光在她的眼瞳里彼此追逐着,折射出撼人的光芒,颤动着,抖落下星星点点的暗淡色泽,相似的色块凝固在一起,凹凸错落的重叠着,在她的眼底交错出虚影。

她神色寡淡的站在由破烂不堪的渡轮组成的沙滩上。背后的汽车的油漆早就脱落了,在这张相片里看不到太阳,只隐隐约约看到了她的手臂上有盐渍的晶体,就像有一种古老的花纹在她的身体上被织就,她的手臂上被铺开一片布匹一般的异样光彩。细看之下,她的眼瞳猫一般微微虚起,弧度极其孱弱,汗水被具象化,黏稠地从她皮肤上细微的毛孔处滑下。她编着发辫,化了妆,嘴唇因为自己的舔弄与噬咬失去了唇彩赋予的生命般的盎然色泽,寡淡而没有血色。

湄公河的河水闪着光,让她很难彻底睁开眼睛。阳光雾蒙蒙的,烈日灼灼,河水无声无息的向前滚动,河水汹涌的奔涌,它从洞里萨和柬埔寨奔流而下,带着永远无法数清的土地的疮疤,从狗彘的尸体,残损的树木躯干,到草丛里行进的虎,肌肉虬结的牛,或者被席卷而走的人,有时带着哭号,竖起的手渴求着浮木的渺茫援助;大多带着死亡的气息,任由河水将他们冲走,冲向河与大海的交界处,他们的身体堆叠在河口三角洲凝固的土壤上,成为了千百年后鲜嫩的肥料。

她透过镜头,定定地看着相片外的人。

她看着我。拿着相片的她也看着我。

“那年我15岁。”她告诉我,“那个时候我觉得18岁是一个很大的年纪了,恋爱要趁早,等我到了18岁,我才发现,这依然是一个很小的年纪。”

我说我没想到她去过越南。

她提了提唇角,“我是去恋爱的。”她说。“为了杜拉斯。”

于是我便没有再说话了,我站起身,怜悯她,也怜悯我自己。看到这张相片后,15岁到22岁的罗莎·柯克兰,这个并不模糊的影像,这个永远在追逐着爱情与欲望的人,这个根本无法让人抱有幻想的女孩,这个轻佻,空虚,势利,庸俗的少女,这个二流货色,这个还在韶华却业已老去的女人,我的旧情人,她在我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1】诺丁山

16岁的时候,我和我的便宜男朋友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去旅行,在第三天的傍晚,我们路过诺丁山的一个集市。我的后桌,那个一天到晚花枝招展的蠢货提议要带我们去打耳洞。

我不置可否,站在店门口看着她们在里面嬉闹着,最后她们排排坐定,我看见耳钉枪从鲜嫩皮肉中穿刺而过,我好像闻到了血液的味道,在喧闹中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就像被我正漠然的旁观她们被架上绞首架,被刺死,穿透心脏钉在木桩上。我不得不同意她们的想法,戴耳钉或许确实像是一个时间留下的标记,在身体上残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标号。

艾米。她们喊我。我看到她们年轻的身体跃动着,耳朵上的洞慢慢的扩大,眼窝一般深陷下去,看得毛骨悚然,我的耳朵未卜先知的疼痛起来。

我推开门。

白日已尽,伦敦这个该死的,寻欢作乐的城市,入夜后,行人的脚步纷沓起来,汽笛撕心裂肺的长鸣,我闻到烤肉的香味,草叶的气息,灰尘的味道,烧炭的气息,还有耳钉枪钻头处带着点血腥味和金属锈味的气息,我闻到我自己身上发出的味道,它当时还是新鲜的,稚拙的,但是金属的锈味几乎在瞬间将我包裹了,它合拢,我变了。我清晰的感觉到我已经变了。

钻头穿过我,穿过了我咚咚直跳的心脏,我的皮肉被撕裂开,她们围着我,嘴唇开开合合,我却什么都听不清了。我厌烦透了。

我嘴唇上揉着残破的深红色唇膏,依然蹬着廉价的棒球鞋,我没有感觉到什么成长,相比之下我只是变得更加市侩,我融入了她们,尽管我后知后觉的厌倦起来。我想不清楚这次出游的意义所在,与所有人一起故作叛逆的意义所在。如果她们看到我在柴纳街那个画室一般狭小透风的家,或许他们会更了解我一点,一个刚刚到12岁就开始穿抹胸的女孩子能出生在什么地方?她的母亲容许孩子打扮的和一个廉价流莺似的,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众人公认的廉价感,她必然会这样,一辈子都会这样,这是她改变不了的,她是一只在泥潭里打滚的鸟禽。

那天晚上我那个满脸雀斑的傻蛋男朋友告诉我,他想和我住一间房。我只恨我一晚上都在恍惚,没有当场甩他一个耳光。话虽如此,其实就连我自己事后想想,也弄不懂我到底在贞洁什么,也无怪他疑惑了。但是现在回忆起来我就把这一切都连贯上了,是的,我是为了罗莎,一定是这样的,即使当时我都没见过那个小疯子。

第二天晚上我在汽车旅馆将就了一夜,隔壁传来床板的声音,嘎吱作响,我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他们把床板玩坏了。我打开窗,房间里潮湿的冷气连同室外的灼热舔上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延展下去,我感受到夏天的晚风钻过我的耳洞,我忍不住摸了摸那个伤口,小心翼翼的在它周身打转。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割裂感。有一个我感觉不到的屏障,像毛玻璃一样将我与这个夏天隔开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被上一个人的汗液浸湿的床单上,摸着那个骷髅眼眶一般的伤口睡着了。我一个人睡在城郊的汽车旅馆。就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我感觉我的青年时期早早流逝了,现在的我站在23岁的角度去追忆,其实它压根还没有开始。或许那天晚上我应该给自己拍一张照片,把那个瞬间定格住。毕竟它是一个无比重要的转折,足以改变我贫瘠的人生走向,但是我一无所知,我当然一无所知,这理所因当。

第二天夜里我就快到家了。我不想那么早就回去,所以特意在外面消磨了整个白天,我希望的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如果即便如此我也躲不开我那个神经错乱的寡妇母亲和那个醉醺醺的酒鬼哥哥,那就说明我真情实感信了一天半的上帝就是闲扯淡,祷告屁用没有。

还没到11点,我还是决定再晃一圈。我避开了容易引起误会的红灯区,也没走小路,只是顺着夏季旅游热潮的人群行进的轨迹,我走到了威斯敏斯特区。

我坐在一栋别墅的铁门前。我坐下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真的是一种指令,一种指引,相逢是一种巧合,我遇见她,我记得她,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她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

我看到过去的自己。 一个女孩子。16岁的年纪。她坐在一栋独栋别墅的铁门前,上身是包裹的很紧的贴身无袖露脐装,下半身是深黑色的短裤,花哨的棒球鞋前段磨损过度。她的头发挑染成了橙红色,耳尖坠着一个脱色的耳环,垂着长长的流苏。她手里夹着一根烟,廉价的烟味,淡蓝色的烟雾,就绕着她的身体,从她的手指一层一层的脱落,蛇皮一般褪下。

这个女孩子很安静地坐在这里,甚至都没有弹烟灰,她是很奇怪的,但还有更奇怪的呢,当她回头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身后无声无息的站着另外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子,她的长裙很轻盈地画出一个弧度。她低着头,漠然的眼神穿过她,不知道在凝望着什么。

这个坐着的女孩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才16岁,她还是太小了,当我回头看的时候,我真可怜她。她摸着自己的耳洞,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那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未来一无所知。

这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她很拘谨的说,“晚上好,小姐。”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不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好看。美人分很多种,有些只绽放在特定年龄,盛开在某一时间节点,过后就无声无息的衰退于人群。我认为这种美大抵是最廉价的那种,就像过期甩卖的货物,就连鲜丽夺目的包装也是暂时提供的。有些长得不算美,他们的五官并不算精致,组合起来也不一定让人舒服,但总有种内在的气韵格外动人。她是后者,也是我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美人。

很显然,她和我们那群人截然不同,说是来自两个世界简直毫不过分。云泥之别甚至都不足以概括我们的差距。

她穿着晚礼服,长裙并不修身,有一部分拖曳在草坪上,她的右手轻轻拽着裙摆,布料随着夏风飘着,她的颧骨的轮廓在脸上凸出,眼瞳明亮,并不澄澈,只是迸射出一种生机勃勃的色彩。她不美。她身材平庸,即使是礼服也凸显不出她半点过人之处,她的嘴唇削薄凌厉,吻起来并不柔软,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夸她美。自她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任何人能有她的处世,她的寡漠。我说过了,她不是那种气质温柔的女孩,但她也并不凌厉,当你靠近她的时候,你只感觉到美,无法言传的美。

人人都爱她,人人都爱罗莎·柯克兰。

我站在铁门外。

她站在铁门内。背后是歌舞升平的楼宇,红男绿女穿来往去,悠扬的乐声挽着长筒舞鞋踏在地板上的轻擦,小天使圣洁的面庞雕镂出大理石的微笑,积淀在酒窖中的薄酒倾注而下,樱桃树下埋着宾客的父母辈埋下的酒,晚香玉融合着茉莉,白色的花,极小,在泳池旁,香槟,杜松子酒,白兰地,还有淡淡的乳香味。

她的手扶在了门上,金色的头发像液体一样倒灌下来,从门栏中滴漏。她身上有烟和酒的味道,贵重香料的味道很好闻,香水味淡淡的,她整个人散发出流动的丝绸的气息,带着黄金的气味,她的皮肤上残存着果香与雨后草木清淡的芬芳。

“过来一点呀。”她笑着说,“我又不是阁楼里的疯女人。”

我像傻了一样走过去。亲爱的,你是不能苛求一个美国乡村女孩对这种诱惑无动于衷的,我无法规避她,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赤裸裸的写着诱惑,流淌着数不尽的欲念。每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在她的身体上施加自己的欲望,他们来来往往,她却像一片剪影,朦胧,模糊,暧昧,你无暇细看,又难以淡忘她似人非人转瞬消散的影,无法释怀因缘际会下的惊鸿一瞥,她就是这样的,恃美行凶者我只迷恋她一个。

她的手很缓慢的垂下去,慢得足以定格,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我看过的一部黑白电影,小小的机器人站在原地,慢慢的回过头。很慢,很慢,每一刻都被留存下来,我的手也向前探,我狠狠的攥住门,她的手就在我的手旁边,指甲很干净,没有涂任何人为添加的色彩,柔美颀长得不可思议。

“我见过你。”她说,“我记得你。”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说。

“那不要紧的。”她微笑着,手指擦过我的,慢慢的张开她毫无伤痕的手指,她握住了它,她的掌心是温热的,手指尖端却是凉的。我在想她抱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就像一只有温度的玩偶。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我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小时候哭着闹着想要的玩具公主。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把我过去16年缺失的东西标好价码,零零星星的计算总量,为我奉送上一个更大的礼物,这不禁让我恍然了,有些东西的到来太容易,让你不由自主的猜测除了眼下的欢愉之外,究竟还要付出怎样的筹码。

“艾米丽·琼斯。柴纳街的穷鬼。”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从来没有人教导过我面对唾手可得的氧气需要犹豫不决,最起码在这一刻,我想要她,我渴求她,我清楚,她也清楚。

“罗莎。”她说。

我恍惚之中听到了无数个交叠的声音,从永远琢磨不透的永恒的角落传来,回音在熔岩的碎片中不断被激起,浪潮一般向前奔涌,又不断的被退回过去。在回音的游戏中,我听到她的名字,被一遍一遍的呼唤。风的心脏在我们的寂静中跳动。

她问我,“你想进来吗?”

我摇头告诉她,我不想,也没有兴趣。

“好吧。”她很轻柔的说,“那我们就坐在这里。”

我告诉她我同意,但是我担心她隔着门牵我的手,会不舒服。她说她真的很想带我进来,就坐在门口,陪一陪她就好。

我耸耸肩,想尽量拿出我平常说话做事的洒脱劲来,但是我总隐约怀疑我弄巧成拙,她的纤细,轻灵,明快,这些后天用人力物力堆叠出来的芬芳让我自惭形秽。

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她弯身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赤脚踩在了青草上,月光,远处粼粼的水纹,晚香玉和她的皮肤,都是同一种色泽。她笑了起来,拽掉了自己的发带,我看见与裙子色泽相仿的祖母绿布料从她的长发拖拽而下,从她的肩头坠落在草地上,她向后将头发抛起,金色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跑了几步,将手高高举起,对我说,“进来!我接住你!”

我勉强爬上了门栏,顶端的钝型花纹扎痛了我,我低头,看见大腿上留下的一道道红痕。最后我坐在铁门上方,我对她喊,我告诉她我马上就要跳下来了。

她真的像一个疯子一样笑着,院墙不算高,我没往她那里跳,棒球鞋总归发挥了一些作用,让我平平稳稳的落了下来。我刚刚拍掉身上的草叶站定,就看见她拎着高跟鞋,很不满的说,“你和我错过了。”

是的。我和她错过了。正正好好,擦着她细弱的肩。

她想带着我往前走,我不愿意。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我应该来的,为了她破一次例并不代表什么。我向来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也总是装作不知道母亲给我买这些露骨衣服的目的,当妻子离家的男人们邀请我去他们家小坐的时候,我也从来没答应过。最起码我是清楚的,我没资格摆什么谱,以为自己能跃上多高的枝头,是的,我承认,我充其量就是一只在泥潭里打滚的,最常见的禽鸟。

第一次见面,她就充分显露出她永不悔改的固执习性。她告诉我,她要给我弹钢琴。

我说我不去。

她问我,“你想听吗?”

我想。

我真的很想看她弹琴,看她的手指在琴键上移动,看黑白分明的琴键在她手下跳动,我想看她发颤的发丝,想看她唇边弯出来的笑。我只是单纯的想看她。我知道的。

她笑着踮起脚,在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我记不得了。我一点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她嘴唇的颤动,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洞上,它好像钻过去了,轻柔得让人战栗。

“去吧。”她说,她拉着我,我们在草地上狂奔起来,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在宴会散场的时候我们跑了起来,她松了手,高跟鞋脱落了,在草地上打着滚,那一瞬间夜空成为了毯子,将两个小小的人盖住,盖住,我感觉我们合为一体。她推开大门,我这时才发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拎着裙摆一路跑上去,站在螺旋楼梯的最高处呼唤我,她的左前方是熠熠烁烁的吊灯,她跑上去,坐在钢琴前乱弹一气,我看见音乐的符号随着夜空的的鸟从河床里升腾而起,这个鬼一样的女孩子蜷曲着足,她的手指游走着,从琴键游走到了我身上,她握住我的手,很安静地闭上眼睛,也停止了因她过分用力而变质的,噪音一般的平均律,她闭上眼睛,她阖上了她的眼睛。

“吻我。”她很小声的说,笑意很娇俏,她白皙的手指不安稳的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吻我。”她的声音又小了一些,带着笑意,带着欢愉,夏风吹过我,吹过她抬起的脖颈,她的发黏在了我的脸上。

我蹲了下来,抬着头望向她,而她闭着眼。于是我避开她,不去看她,她靠得太近了,她身上少女的味道传入我的鼻腔。我拉住她,我在看她的钢琴,我在看她华美的衣裾,窗外的云雀在叫。

在很短的一瞬间,就像被暂停的时间恢复了流动一般,我听到了外面的人声,我开始意识到人群即将回流,于是我倏然松开了她,我被惊醒了,我做了一场多么疯狂的梦!

我狂奔下楼。顶着无数看不清面孔的模糊的视线,从人潮中挤了出去。

她站了起来,她在背后看着我,她静静地看着我。


 

 

 

 

 

 

【2】伦敦

我是被梦惊醒的。坐起来的瞬间,我感受到耳垂清晰的痛苦,有什么人将图钉扎入了我的耳朵。我是这么确信的:我看着窗外,橙红色的灯光暗淡的亮了起来,有人影被路灯拉的很长,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床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喘息,天花板的轮廓旋转起来,在我眼前不断被拉低,不断延伸,不断模糊,我用力甩了甩头,天花板清晰了,但是耳部的疼痛却更无法逃避,它叫嚣起来,每一根细小的神经都被空前的放大,我感受到血液在其中的细微颤动,毛细血管细小的绒毛骚动着,反反复复撩拨着。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推开了满是呕吐味的洗手间的门,我把手撑在洗手池上喘了一口气,我抬起头,月光席卷而去,空调潮冷的气流从我的后背蹂过,我在镜子里看见了我自己,我凑近了看,我看到我的耳朵化脓了。皮肉的气息从那个小小的孔里钻出来,我似乎看到了骨骼的形状,耳洞就是一个剖面,透过那个剖面我清晰得看到了每一丝肉的纹路。

我摁开了开关,就着冰冷的光线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耳钉枪没有消毒。

第二天我还是去找了罗莎。如果换成22岁的我,我一定永远不去威斯敏斯特区,永远不去那栋在教堂对面的独栋别墅,但我还是去了,冒着我最恨的太阳。前几天我的哥哥从美国回来了,卖光了房子偿还赌债,我怕他偷走我唯一一件能穿的夹克,索性就把它穿在身上带出来了。夹克的绒毛搔着我青春期疙疙瘩瘩的脸,每一寸都在皮肤上饥圏渴地扫过,我热得头晕眼花,T恤肯定湿透了,它死死地扒在我的衣服上,黏住了我的夹克,我的后背甚至都没有一丝空气,它是真空的,压强把衣物粘合起来,我甚至感觉到我的胸圏罩在向下滴水。剩余的衣服自成一体,瓜分着那点可怜的空气,我整个人都像刚是从水里爬出来的。

我不太敢见她,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站在她那所贵族寄宿学校的院墙下,等到中午最热的时候,我是真真切切的要晕倒了。

每次我都告诉我自己,再等十分钟,如果她还不出来,我就立刻离开。我反反复复地转着弯绕着圈,我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如有实质的目光扑在我身上,撕烂我,我想起昨天晚上我做的一个梦,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实验室里,在水箱中颤抖,周围一片漆黑,但我看到了很多发光的生物,他们都像我一样被关着。海绵,海鞘,海葵,海盆车,海星,蠕虫,双壳贝还有藤壶。我看到许多裸鳃亚目和侧腔目生物,多刺,多节,多汁,透明的,起伏的,完整的肉块,切成薄片的肉渣,都看着我,都看着我,罗莎,我的罗莎,她也看着我,她没有说话。

我听到有人喊我,在太阳的方向,于是我大汗淋漓的抬起头,我看见罗莎出现在了院墙上,她刚刚甩开了一个人牵着她的,汗涔涔的手,她向我招着手。我走过去,大声念着,我说,“朱丽叶就是太阳!”

她问我在念什么,我告诉她这是学校的话剧表演,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不喜欢她对异性的表现,我不喜欢她的随便,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我的耳朵,看见了它上面附着的黄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干涸结块的新奇物质,她愕然了。我就告诉了她,我说那个人的耳钉枪没有消毒。

太阳太烈了。我看到她鼻梁上细密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她定定地看着我的伤口,我们彼此对视着。

这个时候她突然微笑起来,她说她可以带我去校医那里处理一下。我翻过墙,跟着她去了,任由她在我的耳朵上擦拭酒精与红霉素软膏,我一动不动。她穿着齐膝的校服裙子,头发规规矩矩的用发带束起,她的鼻梁上也装模作样的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她留意到我在看她的眼镜,于是告诉我她没有近视,这个是防蓝光的。

她和我谈了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当她埋怨领带不好系的时候,我没忍住,我说,她好歹也要注意一些,他们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却总是和他们出去,还帮他们系领带。

她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她也不予辩解,她没有骗我,她很诚实的问我:“你都看到了?”

我说,是的。前几天我就看到了。我看到她和一大群人一起走出来,她身边有那么多喜欢她的人,而她即便不喜欢也从来不会拒绝。

她告诉我她为人处世向来如此。

阳光透过玻璃刺在我身上。我清晰的感受到了被针扎过的疼痛,她说我的耳朵充血了,她笑话我强装叛逆,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我随便她怎么讲,我不知道我算不算特别与众不同,我也无所谓我是不是。你认为是,那就是,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我随便你。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本来试图从阳光照射角度的改变来揣测时间,但是除了利用发呆缓解自己的紧张与疼痛之外,我什么也没收获到。她告诉我她是学医学的,还会那么一点护理,我听得好笑,她去给人护理?当然我没对她说出来。

我的耳朵处理好的时候,她给我递来一杯水。她坐在为身旁,柔柔的,像一朵带着刺的莬丝花。我喝了一口,水很烫,从我的喉咙直直的烫下去。我小时候喜欢喝冷水,后来有一次生病,家里自然是没有人照顾我的,我是死是活他们向来不关心,甚至连水都不愿意给我倒。我自己是没有耐心等水凉了再喝,开水直接吹一吹就灌下去。病好以后本来只能适应凉白开的我却再也喝不下去了。我喝不惯了。后来在学校的饮水机接水,我都直接选开水。开水灌入喉咙,冒着白色的烟雾,水扑在鼻尖,滚烫的,灼热的液体灌进去,从喉道一路向下,烫在我的胸口,烫出我的眼泪来。我再也喝不了温凉的水了。

“别生气啦。”她拉着我,她向我撒娇,笑容很狡黠,“我最喜欢的不还是你吗?”

我冷嘲热讽,我说能被她赏识我真是太荣幸了。

我把玻璃杯拿在手上,她接过它,对着阳光旋转了一下,我和她都看到了我的嘴唇留在玻璃杯上的痕迹,一道润泽的水光,中间还有着口腔中的水滴。她凑上去,就着那片水痕喝了一口水,而后站了起来,俯下身子看着我,神色很顽皮,很挑衅。她的脸凑向我的,挨近我的,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的瞳仁,看到她绿色的眼睛,她颤动的睫毛,我的视线狼狈的往下,我看到了她的嘴唇。她的上唇比下唇薄很多,嘴角微微张开,明明是夏天,她的嘴唇却很干涩,我看到她嘴唇上翘起的皮,看到她唇角润泽的,肥美的,微微凸出的小小水泡,看到上一次她亲吻我时我愕然之下噬咬出来的伤口,殷红的,鲜嫩的,饱满的,丰润的。

她很小声地对我说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一只狡黠的猫,她说,“你要不要吻我?”

我就像被蛊惑了一样,我低下头,捧住她翘起的脸,我很笨拙的把嘴唇贴了上去。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她。

吻上她的那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有白光浮起又炸裂,她的眼睫毛像小时候我抓住的一只濒死的蝴蝶,翅膀翕动着,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我快乐到流出了眼泪,流出了绝望的,凄苦的,迷茫的眼泪,不是因为意识到我喜欢她,而是我清楚我是她的情人,她的第一个情人,我哭了。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看到谁都是要去爱的,我同她只是因缘际会,我真替我自己难过,我对我自己说,艾米丽,你真是没有自尊。

她带着我回了她家,她没提出带我进她的房间,我也不至于笨到什么都不清楚,我突然明白了哲学家口中的理论,先是不可言说性,其次是可知性,接着是暂时性,最后是被动性。这就是我的初恋。

她给我弹D大调第四帕蒂塔,我假装看不懂气氛,我说我不喜欢巴赫。她也很乖觉,她把钢琴合上了,我们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沉默了一会,那时的沉默尚且还是有默契的。我不怕她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怕,我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子,他们都喊我“美国来的野鸡”,但难道罗莎就是淑女吗?

她拉着我的手,开始教我跳舞,作为初学者,我不负众望,踩了她好几脚,她瞪了我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落地窗旁的白纱被风吹动起来,披在我们身上,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就像她一样,沾身即去,阳光和白纱一同飘着,夏风吹拂过我们的衣服,炽热的温度传达着,白色的帘布被照彻,透明了一般晃动,动作极慢,就像被定格了一样。我们跳了一轮,她松开我的手,她旋转起来,她兀自转着圈,她大笑起来,她的头发在阳光和帘幕中飞舞,她喘着气,一边转一边笑,她的裙子盛开如同一朵花,她盛开如同一朵花,她越转越快,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她说,“艾米,我好快乐,我真的好快乐!”最后她直直地跌在沙发的中央,抱枕代替我接住了她,她的吊带裙散了一个肩带,耷拉在她纤细小巧的肩头,她的胸口在衣服的沟槽中若隐若现,她躺倒在沙发上,犹自喘着气,我站在她背后,我点了一根烟,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

她膝盖上摊开着一本书,风吹着书页哗哗地乱翻,她很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她笑了起来,她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样子。”她舒出一口气,枕在沙发上,她对我伸出手,那双纤细精巧的手微微地垂在沙发上,松软地好像没有骨头,在我够住她的瞬间,她的手又忽得勾住我的手指,烟味向我的脸上蔓延,我走过去,半跪在沙发前,我亲吻了她,烟的味道在我们温热的口腔里交融,我闭上了眼睛。我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的传递而至,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她充满一切,充斥一切,我潮湿的吻抛锚在她的身体上。

“你爱我吗。”她玩着我的头发,带着那种我读不懂的,少女的喜悦。我不信她会有这样的情绪,我突然就了解了她,我知道的,我说她又不爱我,凭什么苛求我爱她,我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猜到了,她看上的是爱情,不是我,我是她爱欲的替身。而她还会有更多的替代品。

她又吻住了我,我感受到她灼热的指尖摸过我的耳垂,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无法欺骗我自己。我还是爱她,尽管我是这么的了解她的劣根性。她就是我的阿施利夫人,我对她根本就不抱有任何幻想。我明白了,我现在的幸福归根结底还是我偷来的,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消失。



 

 

 

 

 

 

 

【3】新加坡

我记不得我为什么和她分开了。我记不得了,半些印象也丝毫没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记忆中被连根拔起,从此之外关于她的一切就被淡化了,这个人成了一个特殊的某某,一个被迫认为无关紧要的标号。还是夏天,那一年我18岁。

大概是我12岁的时候,我母亲告诉过我一些很不实用的技巧,在她那个年代,这些充满挑逗意味的话语一旦说出来,就足以让宴会上的所有男宾如同查尔斯之于斯嘉丽一般被倾倒。但是在我记得她告诉过我一句话,永远不要和你的情人单独出去旅行。即使要去,也不要住同一间房子。

我感到疑惑不解,旅行,这个词藻太美好了,贫穷让我过度神化了它,我无法想象这个词汇竟然也能被诠释出一层不尽人意的思量。“你不懂。”母亲告诉我,“就像你上学回来,你看到桌子上摆着美泰的芭比娃娃,你开心吗?”

我用表情告诉了她答案,她继续向我大谈特谈她从未和别人说过的生意经,“那如果你打开它,发现它里面全都是蛆和跳蚤呢?”

“你要知道。”她指着地板上的虫,兴致勃勃的讲述着,“剥开皮囊来看,人都是爬满了跳蚤的袍子,尤其是我们这种人,一旦对方的幻想破灭了,我们大家谁都捞不到好处。”

她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或许是我那位年近六十的父亲,她的神色突然扭曲起来,她突然就发作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我看到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犯病了。她的疯病犯了。我很明智,我狼狈的爬起来转身就跑,背后她突然凄厉地哭了起来,她说,“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穷,我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惊慌失措的锁上了门,拴好了窗,我躲在床最里面靠墙的角落,我的窗户上有破碎的纹路,从一点聚焦放大,所以我偷来的空调风总是被放出去。其实那是街上的混血小孩砸的,她们喊我“白人家出来的野鸡”。所以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可能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对生活的恶劣程度我向来报以最恶毒的揣测。我母亲教给我的招数我嗤之以鼻,那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浮夸玩意儿,但我没想到其中还是有真理的。虽然我已经不想再重走一遍我的前18年,但是倘若我真的可以选择,我希望我没有带着罗莎住在新加坡的青年旅社,如果我都没有和她一同旅行,那就更好不过了。

那一年我们18岁,她刚刚摆脱了寄宿学校的桎梏,我抱着回美国的幻想,生命刚刚展开,还有很多的可能。

为了省钱,我带她住在一家小小的旅馆,订了一家两人间。天气热得让我发狂,我简直要疯了,我从来没想到热带会是这样的,她也不停的淌着汗,半夜空调抽气的声音躁动着,却又排不出什么冷气,只能闷声憋着。开空调固然无济于事,但是对它熟视无睹,我又觉得对不起我为它付的钱,于是发狠把温度调到最低。

尽管如此,我依然难以入睡,在被汗染成黄色的床单上翻来覆去,罗莎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她在睡眠中反而五官凌厉起来,眉间蹙着。 

我不想吵到她,但是我烟瘾犯了。我很缓慢的扶着窗坐起来小憩片刻,我看见窗外的月光,这是亚洲的月光,我看见窗户上被糊住的飞虫的尸体,它们体内的液体凝固在玻璃上,即便用指甲掏挖都无法抠掉,地上的蚂蚁挥舞着纤细的足,飞快的爬行着,扛着甲虫尸体的碎片。我的脚趾开始不安分的互相搓磨,胸口好像被西西弗斯的巨石堵住了,我开始缺氧,我实在难以忍受了,我的肺部突突直跳,我的舌头抵来挑去,但是依然品不到任何一点的味道,它干涩了。我凭空失去了味觉,我的舌尖钝化了。我死死地把自己摁在原地,我好像进入了什么幻境,我奔跑在弗吉尼亚的公路上,完全脱水了,呻吟着,挣扎着,滚动着。我不行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要死了。于是我站起来,我开始翻行李箱,我扔出所有的东西,但是我没找到那包烟,它一定还在屋子里的,它一定在。它必须在。

“你在干什么?”罗莎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望向我,神色转眼之间化为惊怖,“你干什么呢?”

“找烟。”我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把行李箱弃之不理,在关键时刻指望我自己随身带着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我拽起床头灯,隐隐约约间我听见了流经电线的电流嘶嘶的呼痛声,我翻过窗帘底下,搜索了床肚,扯开了所有的抽屉,想找到上一个住户粗心大意留下的烟,烟头也行,到这种时候,我什么要求都没了。

但是这家酒店清理的该死的好,我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我快要崩溃了,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我在挣扎什么,我明明没有那么迷恋尼古丁,从来没有过,烟瘾也基本没有发作过,这都是从来没有的事,现在我就像一个瘾君子,我在她面前展现了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一面。

我告诉她我要出门买烟。我什么都管不了了,我要把烟塞进嘴里,这个时候我才能思考。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歪下去抱着我的枕头继续睡了。

我换了一件衣服,喝醉酒了一样恍恍惚惚地走上街,热带地区不加掩饰的温度朝我扑过来,离开了酒店后热浪袭人,我真后悔刚才骂房间里的空调质量差。我狠狠的用手扇了扇风,风都是热的,凝结不动的,都是胶状物。这个世界都是胶状物。

我买了两包烟,在拐角抽了起来,“感谢上帝!”我发自内心的感慨道。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螺旋状的涡旋消散,我又活过来了。

等我第二天将衣服塞回行李箱,收拾好一塌糊涂的房间,她才和我说话。天知道为什么,我记不得了,我半点印象也没有。争吵难道需要理由吗?互相嫌恶难道需要借口吗?大概是因为一些没有意义的幼稚原因,我们忽然就像隔了什么东西,失去了以前交流的欲望。或许仅仅是新鲜感丧失了。

这是关于整场断绝我们情人关系的旅行,我唯一记得的事情。我为了一包烟歇斯底里。

对,很多年后罗莎告诉我,那个时候她枕头下放着一包烟,但她只是冷眼看着我像疯子一样发病,什么都没有说。22岁的我佯装一笑置之,18岁的我恨透了她。我恨她。

第二天我们出去疯了一整天,她嫌公厕隔音效果太差,我也笑了,然后我故意把她按在墙上,我在那个狭小的,臭气冲天的地方亲吻了她,这和她这样的人一点也不般配。我没想到那会是我最后一次吻她。

晚上她告诉我她想出去。我不愿意,我说,都11点了,她再不休息我就把她打晕了塞进后车厢,带她飞回英国。

她笑了起来,她很执拗的宣布,她说她一定要出去,去小酒吧看一看,去歌舞厅看一看,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东西,我是没有权利剥夺的。

她是带着笑说的,但我总疑心她在质疑我对她的束缚。从那天我在她学校的门口看到有人牵着她的手,而她没有拒绝以来,我就总对她存疑。她的人际交往,我也确实参与了不少。常年在柯克兰府出入为我召来了许多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我不止一次留意到有人当着我的面揣测我与柯克兰家的关系,母亲也总是淡淡的看着我,或许她觉得她的独生女也走上了她的老路吧。我不得而知。

看到罗莎绿眼睛的那一个瞬间我就原谅了她,我妥协了,于是我说,好,我们走吧。我披上外套,我们一起推开门,走进了那个不温和的良夜。

我们走过古典的歌剧院大街,路面上的商店依然灯火通明,这里和欧洲大不相同,我看出她很喜欢。

“你喜欢这里吗?”我问她。

“我挺喜欢亚洲的。”她说,“我15岁的时候还去过越南。”

“怎么,越南!”

她挽了挽头发,她笑着说,“有什么好惊讶的,杜拉斯的《情人》还记得吗?”

我问她是不是《太平洋大堤》中的饶先生。

“你真笨!”她瞪我一眼,“我最讨厌的就是饶先生那副对待妓女的态度!”

“好吧。”我摇起了白旗,耸了耸肩膀。

她咬牙切齿的告诉我,她最讨厌我这种态度。

我见她生气了,也没心思开玩笑逗她了,更没去管到底是谁的错,我给她赔了一个不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她想去的那间法式歌舞厅了。

我看着她进去,在门口抽了一支烟,等我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她在舞池正中央,泰然自若的跳着舞,已经有人去邀请她了。我看向周围的人,我知道今夜还会有更多的人和她一起跳舞。

我走到吧台,点了一杯莫吉托,我就坐在那里看着她。这个时候有一个欧洲男人走过来,和我说起话来。他说他叫瑞德。我不禁笑了起来,斯嘉丽还在舞池中央呢,瑞德倒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问我是不是来自于美国,我告诉他我待在old money所盛行的地方,我指了指舞台中央的罗莎,他笑了起来,他说,“她是寄宿学校的女孩子?”

我告诉他是的。他说,“我早就猜到了。”

他看着我喝完那杯白兰地,舞池里的灯光变了,开始播放起despacito,人声喧哗起来,舞步更用力地落在了舞池的地板上,我看见罗莎瞬间被人群淹没了,我想站起来看看她,瑞德却拉住了我,他很温柔的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出去聊一聊,或许他可以请我享用一些特色餐点。

我说,“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有女朋友了。我喜欢女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依然很有风度的说,“真巧,看来我们取向是一样的,我也喜欢女人。”

我说我很高兴遇到他,如果我没有女朋友或许我会考虑和他共度一夜。然后我就挤了出去,就在余光中我看到罗莎又换了一个舞伴,她的腰肢摆动着。与我的外表相反,我并不喜欢这些场合,我反感刺耳的乐声,我想回去了。

我给了酒保一百整的新币,我烦请他在罗莎准备离开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就在对面的咖啡馆。这个时候罗莎冲出来了,她质问我要去哪里。

我笑了,我说我先回去,她这么喜欢玩可以多呆一会。

她看了看我,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然后她冷笑着说,“我也什么都看到了。”她又转身进去了,告诉我不要等她。

我坐在咖啡店等她出来,午夜三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回旅社,一路上我们没说话。

回国之后我们就几乎断了联系,我之前很少读懂她在想什么,我们之间最好笑的事情莫过于鸡同鸭讲,我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拥有默契,就是我们快要分开的时候。

很多次,我用最恶毒的语言谩骂过她的随便放浪,她也无数次唾弃我的神经敏感,这一次我没有说她的不是,她也没再和我说什么。

我回想这两年,其实并没有什么多稀罕的事,我和我的情人,稚嫩,笨拙,爱的体现就是单纯的亲吻。我无法说服我不去爱她,就像你永远无法劝说一个如我这般热爱危险的人去安稳度日,无法苛求她一般惫懒的美人堕入俗世,我们本来就隔着深深的音尘。

我准备回美国的前一个月,我找过她,我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示她我想和她恢复关系。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她笑了笑,她说,没有人会试图捡起一个美丽的,破碎的花瓶。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再找她,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吉卜赛人走过去,我想起在新加坡,我们在吉卜赛人开的小店门口接吻,红色的塑料帷幕被小店的恶臭味烘托而起。

临走前我听好事者说她的哥哥为她源源不断的求爱者伤透脑筋,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在和一个男人恋爱。我自然没有给出他们想要的反应,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人嫌恶她,厌她玩世不恭,厌她对肌肤相亲的漠然,厌她对感情的随意放肆。

我后来想,我知道他们不会的。我知道她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亲近他,她是这样的真诚,这样的诚恳,这样的疯狂,这样的迷乱,人人都会爱她,她就像森林里的一潭湖水,你不能因为前面有过其他人跳进去,就污蔑它不清冽。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她,一切都起源于她在阳台上看到16岁的我蹲在墙角吞云吐雾,于是近一个月后,她离开宴会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一切都停止于她看到18岁的我半夜倚在墙边神色迷离。真的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伦敦,离开英国,离开她,离开她声音中塞壬般的魔咒,离开她弧度狡黠的唇,离开她身体的每一寸,在波澜汹涌的海上我看到她,在枯瘦巷落的尽头我看到她,在白玫瑰盛放的大理石坟墓前我看到她,我看到我心的饥渴,也看到我的冷漠,我看到我的忠诚,我看到我的薄义,我看到我宣誓效忠,我也看到我抽身而走。我看到她从一切事物的灵魂中浮现,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她的气息,我看到她的寂静,我喜欢她的寂静,我感到幸福,无所谓我是不是真的幸福。我们失去了黄昏的颜色,天空坠落下来,在夜色中,没有人看到我拉着你的手。

倚身在暮色里,我看见你,看见你柔软而苍白的皮肤,我看见夜航西飞,看见格林尼治的子午线交替,你绕着那条线跳来跳去,神色是那么单纯,那么喜悦,那一刻我几乎就要落败,我几乎就要告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骗子,我几乎就要吐露出我的爱意,趁着白兰地的疯劲。

我坐在那里,我在等你。如果你再来问我,问我爱不爱你,我会告诉你我不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无法撒谎,但是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

我的初恋就是这样,如同报纸上昨日黄花的文字,内容相似,推理相逆。

此后我没有再见过她。


 

 

 

 

 

 

 

【终】布达佩斯

我把她的照片放在了书桌上,这是屋子里唯一剩下的装饰,她说她不要了。我开车送她到机场,她开着窗,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飞起来,飘向车窗,飘向溢满烟尘气息的马路,飘向只有风才能追寻到的地方。我看见她的侧脸,她没有表情的侧脸,她充斥着酒精与欲望的侧脸。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我没有看她,我看着远方的路,它不断扩大,不断向我逼近,不断被我们倾轧下去。我说,“是啊。这样想想不也不错吗?”

我们沉默了。车载音乐放着很老很老的歌,耳朵罔顾我的意志偷听着。

她翻了翻自己的包,给自己补了一下妆,对着镜子细细地抿唇,比对线条的流畅度。她微微昂着头,将唇向内收拢,躺在牙床上,“你很喜欢那张照片吗?”

“也不算。”我拐了一个弯,我说,“它让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你。”

“那就给你做一个纪念吧。”她说,“我以后不会再回英国了。”

“我也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会再看到柴纳街,不会再看到第二个威斯敏斯特区,我不会再看到她,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故事上演了。

“真巧。”她说。

我们都不想再说话了。今天我们说话的份额超了,任我平常多么巧舌如簧,也无计可施。

我送她到检票口,她买了去布达佩斯的机票。我站在原地等她回来,周围倥然走过去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着同样的,我在16岁的晚宴上看到的模糊面容,我走在人群构成的森林里,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亲眼看着她把票递给了检票的空乘,就在我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我听到了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凄惨,最悲恸,最苦楚的声音,我看到她遽然转身,惊慌失措的喊着我的名字,她一路走到我面前,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噙满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所能滴落的所有眼泪,她像很多年前那样哭泣着。

她问我,“你还愿意吻我吗?”

我感到了眼眶的温热,有一些液体将要从我的灵魂中扎根,然后破壳而出,我太恐惧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告诉她,我说,“快去登机吧。”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深,足以教我呼吸不过来了。她说,“那我走了。”

我背过身大步向前走,我没有再看她。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我不知道,我是她16岁时的邻居,17岁时的情人,19岁时的陌路人,22岁时我送她去另一个国家移民,或许还要见证她未来的婚礼。

我听见了夏天的风,从我的身体上一点也不温柔地刮过,狂乱的卷起了一地的柏油液体,卷起了棕榈树的枝叶,卷起了一切我所痛恨的,我所深爱的,向着天空,更高的天空蒸腾而起。

我四肢无力,欲走不能,任由悲哀变成深重的夜幕将自己合拢。

我的夏天结束了。

 

 

 

猴头老贼

【米英/女体】 Emotional Issues/情感问题

#娘塔米英:艾米丽×罗莎,注意避雷

#舞者师生设

#短打,字数3000,感谢阅读,请大大大力捉虫







Emotional Issues/情感问题


    她像一头傲慢的森林鹿从舞房的一角旋转至另一角,七厘米细高跟鞋敲在光滑木地板上哒哒作响。脖子朝左后方全力伸展出去,细白光滑得像奶色骨瓷,比纸还薄,比牛奶还白,比玻璃更透,蓝青血管是蜿蜒其上的精制花纹,全然一件艺术品。压低的肩膀和高抬的大臂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凹陷,顺滑的肌肉纹理沿着脖颈和两块被皮肤勾勒出分明线条的肩胛骨汇聚在脊柱沟。黑色贴身绸缎布料截断了...

#娘塔米英:艾米丽×罗莎,注意避雷

#舞者师生设

#短打,字数3000,感谢阅读,请大大大力捉虫







Emotional Issues/情感问题

 

    她像一头傲慢的森林鹿从舞房的一角旋转至另一角,七厘米细高跟鞋敲在光滑木地板上哒哒作响。脖子朝左后方全力伸展出去,细白光滑得像奶色骨瓷,比纸还薄,比牛奶还白,比玻璃更透,蓝青血管是蜿蜒其上的精制花纹,全然一件艺术品。压低的肩膀和高抬的大臂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凹陷,顺滑的肌肉纹理沿着脖颈和两块被皮肤勾勒出分明线条的肩胛骨汇聚在脊柱沟。黑色贴身绸缎布料截断了所有更进一步的幻想,只留下一截勒紧的腰,收束,纤细,易折,有力,构成整具夺人魂魄的躯体上最要命的一小部分。

    这具血与肉构成的艺术品还是超常舞技的展示台,前行后退,旋转交叉,摇转并行,屈膝下降的姿态将身段展露无遗,挺直的上身和漂亮的架形怎么也不会扭曲。脚步随手风琴、小提琴和钢琴混合乐音之下分明的鼓点快速移动,看不见动作变换的线条,只有斩钉截铁的顿挫。

    舞房内一众学生看得如痴如醉,眼睛描摹着柯克兰老师高开叉长裙底下若隐若现的修长大腿。每当那一段紧实的白大腿暴露出来,他们就深深地吸气,虔诚赞美高叉舞裙的发明;遮掩起来的时候,他们又转而欣赏其它引人遐想的部分。

    看看她沉醉的表情,像灌下一杯波尔多干红润泽了面色,细柔醇厚的酒液催人投入暧昧和激情的怀抱。时而深情凝视,时而愠怒发狠,霎时随音乐鼓点一甩头又绽出蜜糖的笑,哪里都是鲜艳风流。

    “可惜没有舞伴。”观看的人群里不知哪个角落冒出几句低语,一石激起千层浪,跃跃欲试的情绪在男学生之间传播,就连几个女学生也表露了期待的模样。那纤白的手,瘦削的肩和盈盈可握的腰肢,任凭谁都想环在怀里,深嗅发间蔷薇花的香气。

    音乐戛然而止,罗莎·柯克兰,国标舞老师,英国人,金发碧眼,除了起舞时一贯面容冰冷的高贵女士,现在收起了热情奔放的笑容,眼神扫过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围观学生,吓得一个个年轻调皮的小伙姑娘立刻噤声。

    在森林里从来没见过更为趾高气扬的野兽。

    “演示就到这里,现在大家搭手,我来喊拍子。”

    柯克兰女士一结束舞蹈就披上了她的黑色天鹅绒披肩,衬着低绾的发髻,苍白肤色和深陷的眼窝,像十六世纪古堡里深居简出的贫弱妇人。可学生们都怕极了她,有好事者编出骇人的故事在学生中传播娱乐,说柯克兰是住在学校钟楼上的巫女,外表端庄,私底下和魔鬼来往,喜欢夜深人静时同鬼魂一起尽情舞蹈,她的肢体摄人心魄,全因被淫欲的阿斯莫德占据了灵肉。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什么恶魔作祟,只不过顽皮的学生喜欢给严格得不近人情的老师安上玄虚的名头,以减轻训练时受到的折磨。

    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在舞房里寻找位置,年轻的男女很快搭起架形,初学探戈的姑娘大都羞涩,不敢贴近舞伴,堪堪隔了十几厘米。

    “胯骨,贴紧。”柯克兰一对一对地将学生摁在一起,屈膝的姿势使他们呈现出别扭的姿态,好些人尴尬地低笑,互相传递的体温让他们面颊粉红。

    “从最简单的走步开始,不要撞到一起了。”

    柯克兰女士动起了她少有血色的薄唇,一大群学生在“slow, slow, quick, quick”的喊拍声中像行尸走肉一样艰难挪动,这一会儿膝盖撞了膝盖,那一会儿小腿缠住了小腿,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不断相互碰撞踩脚,舞房里乱作一团。眼尖的人瞥见老师皱起眉头,冒了一层冷汗,那意味着不留情面的批评和增加练习。她今日看起来比平时更为苍白,眼底一片乌青,兴许是大发雷霆的前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那女魔头没有爆发,摆摆手,示意大家下课,声音冷硬外带上几分疲惫。学生们疑惑相顾,不敢问多一句,纷纷换下舞鞋离去。

    最后只剩罗莎一人,十六世纪的鬼魂也似地立在空旷舞房中央。她又跳起舞来,拥抱着看不见的人形。那双深陷的眼睛里终于显露出非凡的青春气息、旺盛的生命力和深沉的情欲。这般舞姿一定要让观者囊空如洗,只可惜她紧紧掩起门窗,熄掉所有灯光,徒留鞋跟落地震动空气。

    “艾米丽。”她唤道,大落地镜里只有一人的身影,但很快变成两个。胡蜂的腰和圆浑的胸部,长年锻炼形成的结实平滑的肌肉包裹着大骨架,既是妩媚性感的女人也是目光锐利的猎手,踏着优雅调皮的步伐在细瘦的罗莎身边转圈圈。

    “我更喜欢阿根廷探戈,那样你就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跳舞时你有多么快乐。”低沉的女音。

    “闭嘴。”

小提琴和钢琴缠绕着从地板上腾升而起,像涨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拨开层层叠叠浮于表面的乐音,用来踩节奏的重音敲击心脏,带着两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罗莎抬起修长小腿钩住艾米丽有力的腰部,整个上身紧贴对方,倾出全身重量,只留一个脚尖支撑地板。那年轻鲁莽的姑娘毫不示弱,一把握紧柔软腰部带向自己,低体温裹挟香气冲进鼻腔,是玫瑰、铃兰、茉莉,还是黑香豆、粉红胡椒和广藿香?

    她们几乎要亲吻在一起,嘴唇几次接触,鼻息温热地扫过彼此脸颊,睫毛颤动不能停息,眼睛里溢满水波。温暖,莹白,令人销魂的胸脯,裸露,纤长,纠缠不清的四肢。

    低回婉转的音乐突然变得激昂热烈,重音敲击地板都更用力了几分。罗莎猛地推开艾米丽,冰凉空气冲进两人之间,她像失去重心一样向后倾倒,却因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在半空悬停。

    直线,拧转,轴转,置换,一甩一扫,艾米丽屡屡将小腿挤入女伴腿间,撑开她的步伐,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不停变换步伐,逃开她的进攻。

    较量已经开始。倨傲的森林鹿和凶猛的平原狼,她们最喜欢这种追猎游戏,艾米莉总是紧紧追随罗莎的脚步,快速旋转、踢腿,表面不苟言笑,早就心猿意马,都装作横行霸道,靠近时又水蛇般绞在一起,难分难解。皮肤的触感让人面红耳赤,频繁的相互贴近总让人想起酒馆、妓院里搔首弄姿的舞女,每当夜晚来临,奏乐,起舞,糖果,烟酒一拥而上,里里外外的下等市民拍手叫好。

    可柯克兰小姐这么优雅,一步一步走得像小鹿轻探泥地寻找可落脚之处,她脸上还有可爱迷人的笑,让她一下子年轻得像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连挑逗都显得羞涩稚嫩。艾米丽近乎无意识地跟上她的步伐,追逐她漂亮的绿眼睛,罗莎的确就是阿斯莫德附身的女王,勾人靠近后取其性命,是罗蕾莱女妖,要所有着迷于她美貌的船只都触礁沉没。

    而艾米丽呢?她要年轻一些,莽撞一些,刚成年的狼崽总是以野蛮掠夺为乐,探戈是她假借“高雅情趣”之名,行满足欲望之实。每当罗莎把头往后仰,露出天鹅颈,她就有意啃咬,引得对方失声尖叫,更加慌张地逃开,她也更拼命地去追,脚步快得要超过音乐的节拍。

    你取走了我的灵魂,我的天使和精灵。我气息奄奄,神智昏迷,衰竭无力,可是一碰到你的肌肤,我的心脏就音律沉重,跳动迅疾。你的身体,灵魂,为了疼我,全给我,不保留一丝一毫,否则我要丧命,或者,作你可怜的奴隶活着。*

    音乐又舒缓下来,艾米丽单膝跪地,搂抱罗莎黑色舞裙包裹的腰腹。私会总是从单纯的舞蹈变成情色的相互勾引,课程结束后无人再至的舞房是最佳的亲热地点。她们先是跳舞至精疲力尽,然后不管不顾地躺在肮脏的地面上纠缠,冰凉的木质地板是最后的降温手段。

    “你得回去了,十二点公寓就会关门。”罗莎气喘吁吁,任艾米丽的手指在她开叉舞裙里的大腿上游戏。

    “我愿意整夜跳舞,和你一起。”

    “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夜不归宿的后果,教导长不会相信通宵练舞这种荒唐的借口。”罗莎扳开年轻女孩的手,捧住她的脸蛋,低头看那海蓝的眼睛。罗莎的发髻已经散落,汗液打湿的发丝粘在红扑扑的脸颊。艾米丽也大口喘气,但她显然离耗尽精力还有很长世间。

    “别担心,记得我房间窗外的那颗橡树吗?我可以在检查结束后从那儿爬下来。它才三层楼高,没什么能挡住我的。”

    艾米丽顽皮地笑起来,亲吻一下女伴汗湿的额头,刚长成的小平原狼蹦跳出了舞房,汗水洒落在地板上,腥香的夜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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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芳妮》

 

 

 

 


楽然_Rakushika
代@费克 發布她的美妙usk-...

@费克  發布她的美妙usk-homecoming企劃


樂然ps:好帥啊⋯著一如既往細緻的頭發就是費克的風格

@费克  發布她的美妙usk-homecoming企劃


樂然ps:好帥啊⋯著一如既往細緻的頭發就是費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