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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饼通胀

【须右圣诞集市第66弹】你有几个好武神(1)

神王八先生的if线,

没有时空之门,天照化为太阳,

月老师和八先生同盟,占据了高天原


荒须/蛇须/月须

雷死了,请不要看


第一章有大量月老师和荒的描写,须佐出场不太快,嗯正常的,不要着急,故事在慢慢展开,cp要慢慢登场


对于谎言之神来说,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是神王之下的第一人,司预言,掌管月海,用着月读的名字。

但一切也变了。

月海之中没了他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弟子,月读张开五指,荒被带离前他抚摸他长发的触感还残留在其上,他想念得不行。

月读慢慢走出月海,宁静的月海之外仿佛另一个世界:高天原已经被妖魔占据,他们从人间带凡人上来,也抓...

神王八先生的if线,

没有时空之门,天照化为太阳,

月老师和八先生同盟,占据了高天原

 

荒须/蛇须/月须

雷死了,请不要看


第一章有大量月老师和荒的描写,须佐出场不太快,嗯正常的,不要着急,故事在慢慢展开,cp要慢慢登场

 


对于谎言之神来说,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是神王之下的第一人,司预言,掌管月海,用着月读的名字。

但一切也变了。

月海之中没了他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弟子,月读张开五指,荒被带离前他抚摸他长发的触感还残留在其上,他想念得不行。

月读慢慢走出月海,宁静的月海之外仿佛另一个世界:高天原已经被妖魔占据,他们从人间带凡人上来,也抓一些神力不强的小神明,在高天原的庭院楼阁中吵闹取乐。月读充耳不闻,径直向神王的宫殿走去。八岐大蛇高坐王座之上,正闭目养神,见他到来,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对身边的恶神说:“糟糕,你赌输了,不过七日他便忍不了了。”

“他本就无辜。”

八岐大蛇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知道了。你心爱的弟子在神狱中好好的,我特意吩咐过让人别动他。”

“想要就带他出来吧,不过——”八岐大蛇走到月读身边,“你得看好他,毕竟你知道他是谁。他天性如何,你该清楚。”

 

神狱之中暗无天日,那本是天照用于封印恶神的地方,被八岐大蛇破了封印后一番改造,变成用来囚禁神明的牢笼。

月读将看守的妖魔遣散了,独自进去,牢笼之中悬吊着一具尸体,武神的手脚被重重锁链禁锢,被固定在那具不知名的神明的尸体之下。死去的神明的血一滴滴落在须佐之男身上。月读再细细看须佐之男,他的盔甲服饰皆已破碎,破碎的衣服下是伤痕累累的躯体,他露出的修长的脖子上有不少伤口,看起来是蛇类的獠牙咬出的,黑色的血还在缓缓往外渗。

他在昏迷,昏迷之中浑身微微发抖。而他身边还有另一个神明,低声啜泣着,月读推开牢笼的门,将那个神明带出来,拂开他凌乱的头发,露出底下那张苍白的脸。

“荒。”月读出声念出他的名字。

荒瞪大眼睛,眼泪簌簌而下。

月读心中一紧,用力抱住那个孩子,年轻的神使浑身担惊受怕许久,见到亲近的师长忍不住眼泪,将委屈一股脑哭出来:“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到您了……”

“我是来带你回月海的。”月读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同时暗暗用神力检查他的身体——八岐大蛇还算守信,荒除了有些虚弱受惊,确实没有别的伤痕。

“神王为了保险起见才将与须佐之男有关的人都询问一遍,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月读将荒扶起来,环顾四周,神明们的死状五花八门,偌大的神狱,现在只有自己、荒和须佐之男三个活人。荒站起来时不慎踩到了谁的碎块,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于是月读用力搀扶住他。

“我们这就回去了。”月读迈开步子,离开神狱。

 

他的弟子一向亲近他。

月读望着眼前观测星象的星之子们,他最宠爱的那个弟子感受到视线,在一群星之子中直起身,与他遥遥对视,片刻挂着笑容跑到他身边。

飞奔的糯米团子撞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撒娇:“老师一直看着我们,可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了?”众多星之子里唯有他敢如此不顾规矩地靠近他。月读也爱这份不设防的亲近,真实之月温暖、澄澈,靠近时连恶神污秽的神格也会变得明亮。

“没有哪里不好,只是看着你们就觉得安心,不自觉总想看罢了。”月读拍拍他的脑袋,“站规矩些,这么多人看着。”

意思是背着人就可以撒娇了。年幼的荒满意地、乖乖地站好,那张稚嫩的脸上硬撑起来的“严肃”让月读看得好笑,但怕他不高兴,又把笑咽了回去。

须佐之男回到高天原成为高天原的武神之首时,荒已经做了许久的预言神神使,成长期的神使开始抽条,一下子长高到了他肩膀的高度,脸上的肉也褪下去不少。真实之月幼时要努力端着才能维持的冷淡姿态此时已经变得自然,只在人后和月读在一起时才露出活泼些的模样,像露出肚皮的小猫,将自己的喜悦、愿望、疑问、乃至胆怯不设防地通通展示在他面前。

“有件事交给你做。”月带着荒去了自己的神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武神须佐之男将要带兵讨伐恶神,天照大人说需要预言神随行助阵,我要掌管月海,思来想去,便只有派你去。须佐之男为人残暴,故而此行除了为他预言,我还需要你为我监视他的行动,可我不放心……”

“老师不必为难,我当然愿意为老师分忧。”

他虽然这样说,但月读仍然看出他心中的不安,风暴雷鸣之神搞出的动静少有人看了不心惊、不发怵,他将月镜放入荒的手中:“如果有紧急情况,用月镜联络我。”

荒随军出征后的不久,月读便收到了弟子的联络,荒的言语里满是不解,问为何须佐之男大人的传言与本人大相径庭。战事暂歇时,荒回到月读的神殿,又问:为何预言会被改变,天命若能改变,我们预知天命的意义在哪里?

月读沉默不答。

战事走向变得诡异,仿佛有人预知了须佐之男的行动,让神军节节败退,同时,荒与月读的联络越来越少,偶尔回到高天原时,也心事重重,不肯多说话的模样。直到须佐之男败落,天照化作太阳那日,月读突然收到荒的求救。

“须佐之男发现了我与老师的联络,他要杀了我!”

月读匆忙离开了月海,在已经被妖魔冲破防线的高天原营地中寻到了他狼狈不堪的弟子。

“他对你动刑了?!”月读问。

荒摇摇头:“没来得及……他发现了天照大人异常,丢下我返回高天原了。”

月读一愣,仰头看向高天,没有预言之神的预测和引领,攻往高天原的魔军能成功阻止须佐之男才是见鬼。太阳已经在缓慢上升,月读看向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荒,这是调虎离山吗?他想着,带荒回到月海。

果不其然,须佐之男护着天照成功化作太阳升入空中,而以求救为由叫走预言神的荒被怀疑为同谋,被从月海带走。

如今他将他带回来。在神狱中遭了惊吓的少年神使病得厉害,躺在预言神的神殿中养病。月读坐在八岐大蛇身边听看守神狱的妖魔回报,那孩子被审问时说老师选择谁自己就会选择谁。再问他是不是须佐之男的同谋,是不是天照党羽,他一概否认,只说要见老师一面。八岐大蛇挥手让他下去,看着月读目光玩味。

“如果是真话那可真是你的好弟子,如果是假话,那更是你的好弟子了。是不是,谎言之神?”

月读横他一眼:“我会看好他,不需要神王操心。”说罢拂袖离去。

过了些时日,荒病愈回到月海,刚刚病愈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让少年在预言时很快觉得累了,荒收了神力,回到月海边缘的月读身边,问道:“老师,您仍对我有什么怀疑吗?”

他十分直白,倒让月读一怔。

“为什么这么问?”

“您没来看望我。”他在月读脚边跪坐,将身体靠在他的腿上。荒一直这样,不高兴时、要撒娇时,就会坐在离月读最近的地方。

“时间太巧,我有些疑惑而已。”月读指荒的求救,他让荒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月读在这时笑了一笑,那笑容让荒胆寒,他终于慌了神,下意识地退后,又被月读握住后颈,制止了动作。

“你怕我?”

“不是……”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荒不敢。”

“那你躲什么?”

“我有事隐瞒,不敢……面对您。”

“哦?”月读拖长了声音,他抚摸真实之月的脸颊,他几乎已经要哭出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师,自从神狱出来,我发现我的预言之力在不断衰退,我已经不能做您优秀的弟子了……”

“那又如何,即使你一无是处,也是我最钟爱的孩子。”

“可是、荒很惭愧。”他的弟子从地上起身,背对着月读挥手展开一片新的幻境。

“这是我曾经为了成为和老师一样厉害的预言神明而自己筑造的星海,但如今……”荒回过头,眼中的委屈和不甘不做任何伪装的展示在月读面前,“因为我的力量衰退,这星海已经成了一滩死水,更没有星光照耀其上。”

月读微微睁大了眼睛,片刻之后,他露出一点笑容:“无妨,你可以继续利用月海。星海,再慢慢重筑就好……我的孩子,能做出属于自己的星海已经很厉害了。”

“可我很难过。我现今是无用之人,要如何在高天原上立足,老师,我该怎么办?”

荒重新跪在月读脚边,伸手抓住月读的衣摆,将脸埋在他的膝盖上,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啜泣。月读微微发凉的手落在他的头上,安慰地抚摸着这哭得浑身颤抖的孩子。

“你还有我在。”月读抬起他的脸,“我给予你承诺,荒,只要你仍记得自己的承诺,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须佐之男拼死守护,让天照化为太阳升入高天,八岐大蛇无法逆转这一切,但太阳只能庇护白天,夜晚依然是妖魔的天下,罪恶在人间滋生,人类或同族相杀或堕为妖魔。纵然有未被罪恶侵蚀的,也只是和那武神一样,短暂的挣扎之后便被抹杀,如春樱般绚丽而短暂。人间一片混乱萧条,唯剩下武神以神格和结界庇佑的几座城还算繁荣。

失了神格还被天羽羽斩重伤的武神轻易便被魔军压制。妖魔一向深恨须佐之男,擒住后只恨不得立刻生啖其血肉,只可惜新的神王派了蛇魔来给人下毒,接着就下令要留他一命,他们便碰不得重伤的武神,还不得不看着他以防什么时候断了气。

妖魔动不了武神,就将怒火转向武神身边的军师,神王第二道令又来:不许碰预言神的神使。

一众妖魔摸不着头脑,怒火最终发向了其他神明和人类,七日之中,神狱里血肉横飞,高天原化为神明的炼狱。

须佐之男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刺耳的惨叫哭喊之声,鲜血飞溅在身上,烫得他浑身颤抖,后来声音便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的军师低声的哭泣,再后来荒被月读带走,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静。

蛇毒带来绵延不绝的漫长疼痛,如同浑身血脉被不断啃咬,须佐之男在疼痛中昏迷又在疼痛中清醒,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神狱终于迎来了新的活物。

他感受到身体被锁链拉拽,固定至半空,冰凉黏腻的活物沿着腿缠绕着攀爬上他的身体,最后停在颈边。须佐之男微微侧过头,看到蛇魔张口对着自己,阴森的獠牙上毒液滴落。

“先别咬。”有人说。

“邪神。”须佐之男看着来人,声音冷淡。

“在这高天原,你认识的人已经剩的不多了,你却对我这故人这么冷漠,真让人伤心。”八岐大蛇笑了两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你的小军师一直都是月读的人,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我说月读师生合谋欺骗于你,你知道吗?”

“你的一举一动,那小神使都会告知他的老师,我也会知道,之后再安排妖魔大军的行动。可怜武神大人还以为自己突破了天命,实际上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八岐大蛇满足地看着须佐之男发怔,直到武神抬起那双金色的剔透眼眸:“邪神,你不必为了动摇我而污蔑荒!”

“你的小军师选择跟随月读,哪里是我污蔑,你要看看吗?”八岐大蛇挥一挥手,一面水镜在须佐之男眼前展开。

荒已经恢复月海中的职位,他随月读去见八岐大蛇,在神王座下俯拜神王,之后起身,跟在月读身后亦步亦趋。像是被八岐大蛇吓到,他伸手捉住月读的衣袖不肯放开,而月读宠爱又无奈地任他抓着,带着他回去神殿。

须佐之男瞥开眼睛不肯再看,八岐大蛇撤了水镜,打量着须佐之男试图消化刚刚所见一切的茫然神色。

“有趣极了不是吗,孤军奋战的武神大人?”

“想看我被背叛之后心灰意冷……邪神,我不会如你所愿,我要守护世间,要处掉你,即使没有同行之人,我依旧不会动摇。”

“真是固执的家伙,都是阶下囚了,还在说这些不切实际的。”八岐大蛇轻叹。多么坚韧,那么弄坏他的时候他露出的神情该是多么有趣?操纵之下锁链忽然放开了须佐之男,武神摔落,八岐大蛇饶有兴致地看着蛇魔箍紧他的身体,让挣扎和躲避全部成为不可能。肆虐在身体上的蛇魔鳞片竖起,剐过未愈合的伤口留下淋漓的伤痕。

  “我们先谈谈今天的正事,须佐之男,收回你留在人间的神格如何?”

须佐之男闭眼不答,八岐大蛇接着道:“不肯么?我想也是。”

蛇魔爬上须佐之男的身体,尖厉的獠牙咬在须佐之男脖子、腰侧、腿根,这些薄而柔嫩的皮肤最为敏感也最不耐痛,须佐之男条件反射地缩起身体,八岐大蛇却踩住他的肩膀,天羽羽斩凭空出现,对准手肘扎了下去,将须佐之男固定在地上。

“收回神格就能轻易挣脱,说不定还有余力与我再战。”八岐大蛇诱惑他,接着用另一把天羽羽斩将须佐之男另一边手肘钉住,他在血肉切开骨头碎裂的声音中冷静得像只是在制作一个标本,也或许须佐之男的确是他想要的标本之一。

他想起一只蝴蝶,曾落在某个无名村落的人类孩子手中,那孩子捧着它,将它分享给新结识的朋友,他的朋友好奇地看着,空白怔愣地仿佛第一次见到这样鲜活美丽的生物,随后他高兴起来,并着双手将蝴蝶接到自己手中,他手腕上的饰品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后来蝴蝶被两个孩子放走了,又被蛇神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抬手抓住。

“美丽转瞬即逝,化作尘土。”他轻声道,被钉住的蝴蝶在垂死时震颤翅膀,却会以最美丽的时刻永存——想要将他以这模样固定下来。心意相通的蛇魔勒紧了须佐之男的脖子,八岐大蛇愣了一愣,叫停它们。

“松开。”他轻声斥道,蛇魔纷纷退去。

须佐之男几乎失去意识,神力衰微使他的金发垂了下来,被冷汗浸湿沾在额前,原本剔透的金瞳光芒晦暗,蛇魔的啃咬也因此终于从他喉中榨出嘶哑的呻吟。须佐之男失去了在战场上刻意维持的凶神恶煞的外表,露出其下柔软昳丽的真实。

八岐大蛇觉出新鲜,他摇晃了一下天羽羽斩,伤口被长剑搅动,须佐之男的手指用力扣住能抓住的东西——一团不知道来自谁的肉——随后第三第四把天羽羽斩穿透手掌扎入地面。

“固执的武神。”八岐大蛇说道。

他将天羽羽斩都收回,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鲜活得让人心动。它们欢快地脱离禁锢它们的躯体,也带走躯体的温度和活力。须佐之男的脸色渐渐灰败下去,他头晕眼花,只能看到八岐大蛇靠近了自己,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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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歌

皊皊-8.

·别屏我了球球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写好吗!  

  

  

  

  临近傍晚时分这场春雷雨真的停下来了。

  像是为了迎接今晚在平安京的百鬼夜行,就连雨后的虫鸣都悄然不见,晴明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因为今晚不仅仅是百鬼夜行之日,也是人世早春祭典,妖怪们会在这一刻伪装成人类浩浩荡荡的上街参加属于人类的祭典。

  六道之门事件的结束,人世终于迎来了短暂且难得的和平之日,许久未能举办的祭典引来四面八方的商队和使者,表演团和小贩,就连晴明的庭院外都有络绎不绝进城去参加祭典的人们吵嚷着路过。

  神乐和小妖怪们早就换好了晴明为他们准备好的和服,准备前往祭典迎接一年之初最为温柔的季..............................

·别屏我了球球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写好吗!  

  

  

  

  临近傍晚时分这场春雷雨真的停下来了。

  像是为了迎接今晚在平安京的百鬼夜行,就连雨后的虫鸣都悄然不见,晴明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因为今晚不仅仅是百鬼夜行之日,也是人世早春祭典,妖怪们会在这一刻伪装成人类浩浩荡荡的上街参加属于人类的祭典。

  六道之门事件的结束,人世终于迎来了短暂且难得的和平之日,许久未能举办的祭典引来四面八方的商队和使者,表演团和小贩,就连晴明的庭院外都有络绎不绝进城去参加祭典的人们吵嚷着路过。

  神乐和小妖怪们早就换好了晴明为他们准备好的和服,准备前往祭典迎接一年之初最为温柔的季节,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和孩子们健康成长。

  荒将须佐之男后颈处稍长一些的发顺好后,拉着人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然后眉眼间微微有了笑意。

  “好了。”荒很满意晴明送来给须佐之男的这件和服,上面的刺绣精致却低调,奢华却不杂乱,雷纹同雨云的交织,配以平日里一系黑金的庄严,剪裁得体,衬得人身形更显纤长却不会柔弱,煞是好看。

  “辛苦你了,荒,”近些时日都是荒在伺候着自己起居,须佐之男多少觉着有些愧疚,但他又享受着同爱人这般亲密的接触,便是心安理得地站着任人摆弄,也乐得个和自家天乾亲热的机会,“晴明送来的这件衣物听说是寮里的大家为我特意亲手做的,待会儿我该去好好感谢一番他们的用心。”

  “嗯,”荒抬手为人拢了拢衣领,将人锁骨上一处快要淡去的吻痕藏好,撇了一眼看起来心情颇好的须佐之男一眼,“晴明今日同我都有事要处理,无法一同前往,不过晚些时间我会来接你,你跟着大家一起走,莫要离开了人群单独行动。”

  “知道啦,你一直同我说的我都听进去了。”须佐之男温和地笑笑,他一神明就算扎进了妖怪堆里,只要藏好了气息,便同正常人类无二区别,再说了,高天原的武神之首就算是真遇到了什么,也断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现在荒当真是护自己护得紧,须佐之男也弄不清这是否是因为天乾体内对坤洚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在作祟,便只能笑着去和荒碰了碰鼻尖,亲昵着讨好自家的天乾,荒面上不显却是耳尖红了些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站在一处,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安静时光。

  这样的时间,是往日千百年都不曾拥有的,而如今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肆意地拥抱对方,须佐之男思及此处便是微微红了眼尾。

  能被荒留在这个世界里,该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

  “须佐之男大人——出发啦!”

  “须佐之男大人!”

  “神明大人~”

  小孩子们在门外稚嫩的声音邀约着高个的神明同他们一起出门去,虽是贪恋爱人的怀抱,须佐之男还是颤着眼睫地推了推荒,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全被荒看了去。

  “那我出门了。”

  “……等等,”荒抓着人手臂,往自己怀里揽了几分,须佐之男便在转身时后背贴上了人前胸,感受到荒撩开了他后颈稍长些的金发,坤洚对自己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腺体十分敏感,须佐之男便是颤了一瞬,“别害怕。”

  伴随着天乾温柔哄骗的,是荒轻咬了须佐之男后颈的腺体。

  “啊……荒……”

  已然结契的两人,只是被自己的天乾一触碰到那处,须佐之男便是在下一秒软了腰肢被人拦腰锁进了怀里,双腿打着颤无法站立,他慌忙抬手去撑着一旁的立柜不至于自己跌坐下去。

  荒将须佐之男困在自己怀里,咬破了对方后颈处的那块软肉,不管不顾怀里的人如何颤抖着哭/喘着,将自己的信香注入对方的血液和身体之中,让须佐之男顿时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松柏木香气,两股缠绕着的信香在空气中铺洒开来,交融着散发出有些酸涩的柠檬气息,刺激着须佐之男自喉间溢出哦吟一声。

  “荒你……别啊、别咬了……嗯……”

  须佐之男一手撑着身边的立柜一手颤着去扶住荒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坤洚于血脉之中对天乾的顺服,迫使他只能乖乖站着让自己的天乾将信香注入自己体内。

  来自于天乾的压制力和自己血脉中坤洚的顺服性,让须佐之男快要无助的落下泪来。

  荒的眼角都因着须佐之男身上让他贪恋的信香烧得发红,他忍耐着最原始的冲动,尖牙离开了那处软肉,轻柔地舔舐着那处微微泛出血珠的皮肤,一遍又一遍,让须佐之男在这几乎算得上是折磨的漫长结契中更是双脚打颤站立不稳,若不是荒揽着他,他此刻早该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

  “须佐之男……”

  他的爱人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唤着他的名字,荒感受着怀中坤洚的纤细身躯抖个不停,须佐之男被这临时的标记勾起了一瞬几乎要命的k感,他只能把自己往荒的怀里推,渴求着自己的天乾好好疼爱他一番。

  “等会儿你要去人群多的地方,这次的临时结契能留下我的信香……不要往人堆里跑,我不想让他们碰你。”

  几乎直白的话语让须佐之男更是脸颊飞红,努力站直了身子,常年行军的毅力让他顺着气很快将自己从这不可控的欲w之中拔出,等他终于能转过身去面对荒,却也看见了荒眼中深邃的渴求和被烧红的眼尾,便是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若是等会儿两人擦q走火起来,今日自己便别想出门了。

  屋外的小孩子们正好奇须佐之男为什么还没出来的时候,槅门被拉开,一身鎏金端庄的须佐之男从屋里走出,只有一旁的烟烟罗看见了对方那有些发红的脸颊。

  “荒大人,那么须佐之男大人我们就借走啦~”

  “注意安全。”荒看了眼拉上须佐之男手的神乐,点了点头道。

  小孩子们大抵是听了晴明说了什么,如今同须佐之男做什么去哪里都要知会荒一声,现在也是,神乐向荒请示完后便是拉上了须佐之男,一群孩子和一个大高个眼看着走远了,烟烟罗正准备跟上去,却被荒及时叫住。

  “帮我看着点他,若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荒沉声道。

  “……”可烟烟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荒,没有回答。

  “……”荒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是烟烟罗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荒便是轻轻叹了口气,认命了,“……拜托了。”

  “嗯,放心吧~”

  烟烟罗终于目的达到笑着摆摆手,朝着金鱼姬和辉夜姬等她的方向走去。

  荒一脸的无奈,却又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想着须佐之男今早格外开心地同他说晚上要去早春祭典的那副样子,只好回到屋内继续去处理事务,想着能早些去接人回来。

   

  

  平安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在这人与妖共生的年代,恶神的侵袭,高天原诸神的救赎,若是让晴明回忆起来都该是唏嘘不已,如今世间终于和平了下来,人世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须佐之男跟着晴明的式神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混进了百鬼夜行的大部队之中,妖怪们在大街巷子之间七绕八绕,须佐之男藏好神力,有着晴明的护符,一般的妖怪便是觉察不出须佐之男的身份,权当是从外面新来平安京的妖怪,身处队伍中的须佐之男甚至能偶尔同别的妖怪们搭上一两句话,也让他听了不少人世的新奇见闻,当真是有趣得紧。

  这一晚也有许多妖怪借了外力,将自己气息掩藏住,一般的人类瞧着这些个妖怪便是和普通的人类无二差距,它们经营着自己的小摊,与人类做着交易,或好或坏,须佐之男抬眼瞧见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从一只小妖怪的手里买下一个苹果糖递给了自己的小孙女,在高天原和战场上,这样的景象是看不到的。

  “须佐之男大人,我们想要一些钱,去玩那个。”

  正当须佐之男看得入神,神乐却拉了拉须佐之男的衣袖,指向了不远处的捞金鱼的小摊,须佐之男便是笑了笑拿出晴明早些时候交给他的钱袋,拿了些钱给神乐,得了钱的孩子们小跑着嘻笑着跑向了捞金鱼的小摊处。

  耳旁是孩子们的欢笑声,入目是灯火阑珊的繁荣之景。

  没有战争,没有流血,没有蛇魔的侵蚀,没有虚无的毁灭,须佐之男终于在这一刻,在人世间的人潮涌动之中,见到了他所期盼已久的人世平安祥和之景。

  他在年幼之时与人类结下的深厚情谊,以此用一生来奉献以及感谢。

  这样的景色,他突然很想让荒也看看。

  “武神大人一个人吗?”

  身后有人上前打招呼,须佐之男转过身,看到的是紧那罗和妖刀姬还有青行灯,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总归是图个好玩,须佐之男便摇摇头,指了指远处正在捞金鱼的一众孩子,道:“在等神乐。”

  随后须佐之男又发现女孩子们也难得的换上了祭典的服饰,打扮得格外可爱娇俏,便是又开了口:“你们今晚很好看。”

  “须佐之男大人嘴真甜呀,”青行灯打趣着面前的少年神明,平日里两人不怎么接触,但是也将人的那些个事迹了解的清清楚楚,那可是非常不错的故事题材,“大人您今日也格外好看,想来荒大人看了也是这般夸赞您的吧。”

  “荒很忙,我没给他添乱便是好的了……”想起今日在屋内两人的那一番作为,须佐之男顿时挪开了目光,耳尖微微泛红。

  青行灯瞧见了便是偷笑着拉着妖刀姬说要去别处看看,紧那罗选择了留下来陪须佐之男站在一处等孩子们玩完了回来继续要钱继续去捞怎么也捞不起来的金鱼。

  金鱼姬和辉夜姬还有神乐三个人似乎一条也没捞起来,烟烟罗倒是轻松就捞起了一条,不过随手又送给了身旁一脸羡慕的人类小孩,小孩子便开开心心说了谢谢,高高兴兴地捧着小金鱼找母亲去了。

  小孩子可真好啊,无需担心每日的工作和事务,也无需担心要如何活下去,他们会在父母温暖的怀抱之中慢慢长大,也会在接受到他人小小善意的时候感到满足,孩子们总是如白纸一般,不谙世事,轻松自在,拥有着无限可能,是一切的希望。

  孩子啊……

  “武神大人应该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吧。”紧那罗突然开口道。

  “我的……孩子?”须佐之男被紧那罗这句话问得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是呀,您与神王大人已经结契,也一同度过了雨露期,您已经是他的坤洚了,想来无需多少时日,您定然会拥有一位可爱的神子。”

  “……可是,我是男子,”须佐之男猛地想起来,他差点忘了坤洚是可以为天乾繁衍子嗣的,自己才分化不懂坤洚之事,而一直以来荒也没有提及需要继承人,他便是彻底忘了,“男子亦可诞育新生命吗……”

  “自然,无谓男子亦或者女子,一旦分化为了坤洚,拥有了结契的天乾,便可。”

  “我与荒才、才刚在一起,应该没那么快吧……”

  “这可不好说,”紧那罗笑弯了眼,用手中的轻扇遮住了下半脸轻声笑着,“瞧着您那么喜欢孩子,若是您的孩子,想来会很幸福。”

  分化为坤洚的身子,竟是能为其诞育孩子的吗……

  尚未彻底弄清坤洚这一身份的须佐之男怔住了,他看着身旁的紧那罗笑得暧昧,又低头抬手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那处便是因为层层叠叠的衣衫摸起来稍微软了些,但是瞧来也不像能怀上孩子的样子呀……

  要怎么怀?真的可以怀?如何才算怀上了?这里怀着的孩子会和神乐一样可爱吗?

  荒呢。

  荒会喜欢自己孕育他的子嗣吗……

  须佐之男的脑海之中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爱人,自己虽然的确喜欢孩子,但是荒平日里便是对万事万物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虽然他身边也老有孩子的身影,却也不见得他便喜欢。

  荒也还年轻,瞧来和自己相差无几,该是不需要继承人的吧……

  须佐之男看了看远处的孩子们,又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腰腹,他突然就开始好奇了起来若是这里真的有个孩子,荒会是什么表情呢……

  可是下一秒捞金鱼的小摊前却响起了吵闹声,须佐之男赶紧回了神,想起孩子们还在那儿,便立刻和紧那罗上前去一探究竟。

  “神乐,发生什么事了?”

  须佐之男从人群之中挤出,看到孩子们似乎受了惊吓,揽过了神乐让她贴在自己身后。

  “须佐之男大人……”神乐看了看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神明,又看了看对面一脸凶相的摊贩,对方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掏出的粗大木棍,怒目而视,吓得小姑娘又赶紧躲回了人身后。

  “我们玩之前,你明明说的如果捞到金鱼只需给一文钱,捞不到不给钱的,如今却又改口说捞一次便要给一文,你这是欺诈!”金鱼姬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下她也将辉夜姬护在身后,同面前这个足足快有两米多高的摊贩叫着劲,一点也没意识到对方逐渐不耐烦起来。

  “她们说的可是真的?”知道从摊贩的嘴里问不出实话,须佐之男便去问一旁的烟烟罗。

  而一旁的烟烟罗也不紧不慢,敲了敲自己手中的烟杆,吸入一口,朝着男人吐出一口浑浊,白色的烟笼罩住男人,等男人挥开了缠绕着自己的白烟,化为人形的摊贩消失不见,反而是一个膘肥体壮怒目圆睁的恶鬼。

  “这可是妖怪里出了名的爱以谎话哄骗吃掉人类的恶鬼,”烟烟罗嘴角露出笑意,却让人看着生出几分凉意,“怎么这年头做鬼还这么缺钱?特意跑来这种日子里行骗。”

  “废话少说!今日若是你们不结清这帐,就别想着离开这儿!”膘肥体壮的恶鬼挥了挥手中的大木棍,竟是一时掀起一层风沙,原本凑热闹的人和妖怪知晓这人是老惯犯了,且身边的小摊位上的全是他的手下,便是摇摇头赶紧离开了,生怕被卷入其中。

  “你明明早就告知了孩子们价格,随后才改口不承认,如此一来便是你在骗人,她们今日捞到几条我们便给几文钱,不会少你一分,可是莫须有的钱财我们也不便多给。”

  看着对方一脸不想讲道理的样子,须佐之男不忘拉过金鱼姬和辉夜姬将她们护在身后,站在孩子们面前保持着素日里端庄得体的样子,同人好言好语地说着,希望面前的人识趣,莫要扰了大家的兴致。

  “你在同我开玩笑吗?!我劝你乖乖把钱交出来,给了钱你们该滚就滚,若是不交……我的那些个兄弟们今天怕是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松的离开。”

  “……烟烟罗,麻烦你带孩子们先行离开,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须佐之男知晓这人定是说不通了,便是让烟烟罗带着孩子们先一步离开此处,怕之后发生的事情吓着孩子们,如今庭院里的大家也在祭典之中分散开来了,一切皆得小心行事。烟烟罗听后点点头,瞥了一眼那穷凶极恶的恶鬼,便是一阵烟雾缠绕下,原地只剩下了须佐之男一人。

  “我再说一次,”须佐之男开口,声音里没了平日里的随和温柔,多了几分冷峻威严,有金色的雷电自他的周身滚过,缠绕上细长的指尖,“该是多少我定给无误,但是多余的我不会给半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坤洚胆子这么大的的确不多!你不会真以为用几句话便能结了今日的帐吧!那我也说清楚了!今日这钱你不给,便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恶神的声音雄浑激荡,不知何时身边竟还多了几个帮手,他们朝须佐之男走来,明显是想要围攻其上。

  “当真是毫无理智。”须佐之男脸上再无温和之意,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雷光夺目,抬手自天际引雷而现一把雷枪在手,耳鬓间一缕雷光隐隐绰绰,昭示此刻高天的神明心情三分怒意七分不耐。

  “区区一个坤洚竟想要还手?!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恶鬼仗着自己分化为天乾,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当着须佐之男的面妄以天乾的气势压制住柔弱的坤洚,大声嘲笑着,连带着他身边一群天乾和中庸的小弟也附和着放肆笑出声。

  但随后,在耀目的雷光之中恶鬼终于看清了须佐之男的容貌,那张油腻粗糙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几近猥琐的笑来。

  “这么一看……你这坤洚还长得挺好看的!”区区一恶鬼,自是从未见过高天原武神的姿容,如此心下那些龌龊的想法便是爬上了脸,他缓缓抬手,想要去触碰须佐之男在雷光之下白净的脸庞,嘴里尽是些污言秽语,“虽然你身上一股子天乾的味道,也该是让人压在身下享用过的了,但是本大爷不介意,你只要伺候好了我,那些钱不给也就……”

  只是下一秒,恶鬼口中的话音还未落,便是又温热的鲜血在霎那间涌出他的臂膀——他的一整只手臂,被须佐之男的雷枪不知在何时硬生生刺穿折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惊得在场那些个粗鄙的调笑声瞬间消失。

  “啊啊啊啊啊——!”

  恶鬼猛得向后退去,他捂着自己断掉的那只手臂,震耳欲聋的哀嚎在整个平安京城内响彻,空气之中弥漫着血液的腥臭味道,须佐之男向前一步,空气之中流动的雷张开了淡金色的盾,将须佐之男的身形勾勒得更为纤细。

  “我的天乾不喜欢别人碰我。”

  不是因为坤泽血脉之中的拒绝除了自家天乾以外的任何天乾的触碰,也不是因为面前之人本就性格狠戾冷酷双手沾满鲜血,而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天乾不允许别人碰自己,他便硬生生砍掉了面前的恶鬼的一只手臂。

  怎么会有这样的坤洚?!

  须佐之男每往前一步,便是踩碎了雷光,明明是下位的坤洚,却在此时比在场的任何一位天乾都要具有攻击性,空气之中属于他的信香不再温暖甜美,反倒是让妄图以信香控制他的那些天乾小喽啰觉得空气中微妙的厮杀感和刺痛感,让他们不敢往前靠近。

  甚至还是已然结契了的?!

  须佐之男还记得荒出门前给予自己的结契,他的爱人沙哑着声音告诉他不想让他被任何人触碰,除开面前的恶鬼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非要以行骗之由索要他人钱物,身为高天原的处刑神本就无法容忍这样的罪行,更甚者是对方竟想要触碰自己。

  很恶心……

  须佐之男在未分化之前从未这样给过这样的感受,但是如今同心爱之人结契,他们便和荒完全不一样,荒会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会温柔地去叫他的名字,会索要了他的同意才去和自己缠绵。可是现在,恶鬼向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须佐之男便是在心底地开始厌恶起除了荒以外其它天乾的触碰,实在是让他恶心得紧。

  他只想要荒的触碰,只想进荒的怀抱。

  思及此处,须佐之男更是恼怒几分,他身后的天羽羽斩自葳蕤灯火中现行,天空之间乌云密布,雷声响彻,有雷自天而落,狂风吹动他的耳坠作响,也掀起了他的衣摆,高天神武在这一刻犹如最为炫目的光,降临人世俗尘。

  荒和晴明收到烟烟罗的消息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平安京平日里最为繁华的大街之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管是人还是妖个个都探着脑袋凑着热闹,最里圈甚至肉眼可见的迸出一两缕神雷,看得荒心下一惊。

  “哦,你们来啦。”

  等荒来到里圈时,刚好看到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大江山三人组,酒吞喝着酒一个劲地做着场外指挥,茨木看见荒和晴明的身影像是看好戏一般向两人递去热乎的章鱼小丸子,瞧着两人完全不吃的样子又递给了一旁的鬼切,鬼切倒是喜欢吃,一口吞下了两个。

  荒这才注意到,须佐之男竟是穿着他那身颇为端庄的鎏金和服,大大咧咧地在一群天乾的恶鬼堆之中身手矫健,许是怕担心其中还有人类的参与,眼看着便是下手轻了不少。

  “坤洚打人了!”

  “这谁家的坤洚啊?!还管不管了?!”

  “坤洚打天乾啦!有没有点妖法了!”

  “噫——好可怕的坤洚,看来他家天乾怕是早就被他打习惯了。”

  “就是就是,反正这种的我是压不住。”

  那堆以恶鬼头子为首的小恶鬼哪能是须佐之男的对手,恶鬼早已被打得不省人事,而他手下的那些个天乾小鬼个个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甚至一旁看热闹的不知道到是人类还是妖怪还在讲着风凉话,清明的式神们越聚越多,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晴明根本不敢去看身旁高天神王的脸色,只盼着自己能赶紧收拾了烂摊子离开荒的身边。

  荒原本是站在那儿脸上无过多的表情,但是伴随着雷鸣的是狂风吹来,须佐之男手握雷枪一个转身,便是被狂风掀起了和服下半身衣物的遮挡,莹白的大腿瞬间现于人眼前。

  “须佐之男!”

  “啊,荒?你来了呀,事务处理完了吗。”

  须佐之男听见了人群之中熟悉的声音传来,在一拳揍晕最后一个小鬼后,他站起身来,隐去了手中的雷枪和身后的天羽羽斩,看见荒两步并做一步地向他快速走来,赶紧拍拍手中的灰尘不再去看这堆被他打地趴在地上七倒八歪的恶鬼们,笑着朝荒走去。

  “荒,你听我解……”

  须佐之男看见来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如今已是荒的坤洚,在外一言一行都该是同荒脱不了干系的,他这时才注意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想起来世人都认为坤洚个该是温柔乖顺的,心下一凉,看着荒走到自己的面前,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又头脑一热鲁莽了起来。

  虽然荒同他说过只要做自己就好,可是现在是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坤洚的自己本不该这般,如今听着耳旁人的调笑,须佐之男想要赶紧同荒解释一番。

  “下次穿这种衣服,不要打架。”

  荒却是没等须佐之男解释完,便开始帮人拉扯衣带,将胸口有些敞开的衣襟和好,拉了拉有些松垮的腰带,更甚者将下半身包得更严实了一些,平日里最为注重穿着方式的荒此时却将人裹得像是穿上了一件棉袄。

  “……只是这样?”须佐之男看着荒帮他整理好了耳鬓一小撮碎发,还妄图从荒的脸上找到一丝自己要挨骂的预警。

  “要不然还有哪样?”荒想着刚才打斗间须佐之男无意识的动作就连大腿根都快要露出来,平日里他穿着着轻便的阵羽织与甲胄习惯了,想必也是全然没注意到,荒也不好同人发作,只能是拐弯抹角地劝着人注意些形象。

  荒私心里,实在不想让他人看见须佐之男身上那些只属于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这可是他的坤洚,他的爱人。

  “我、我以为你会因为我又鲁莽……”他以前就挨过少年时的荒一顿教训,小小年纪却是拐着弯地教训人,根本不把他当长辈以及上司来看,潜意识里须佐之男还是担心自己又会挨骂,“可这次真的并非是我想动手。”

  “我知道的,来时在路上已经我已听烟烟罗说了,错不在你,”荒点点头,知晓须佐之男并非是会不分场合随意动武之人,但是一想到有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是想动他的人,荒那张本不易外露情绪的脸上竟是有了难得的怒意,“有没有受伤。”

  “他们不会是我的对手。”须佐之男温和地笑笑,一点也不似刚才以一敌百的凶狠模样。

  “已经死了?”

  荒说着看向了地上还躺着呻吟着的小鬼们,荒眸下一暗,想要上前却是被须佐之男拉住了,赶紧哄着:“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控制着轻重才没给人打死,你再去他们就真的活不了了。”

  “……”虽是知道须佐之男肯定没受什么伤,但是一想到这群恶鬼曾觊觎过自己的坤洚,荒体内天乾的本能还是让他怒火中烧,就连释放出的信香都带着高天之上至高神王的压迫感,围观的人群被这种压迫竟是逼退了几步。

  “你难得过来了,便同我去逛逛,好吗?”

  须佐之男当然知晓荒此时心中颇为不快,空气之中那抹松柏木的清冷将他包裹住,却也是藏不住的怒意,他试着调动着信香去安抚自家的天乾冷静下来,好在荒平日里便是冷静持重之人,听了须佐之男讨好的话语,便也是重重深呼吸一口,带着人离开了是非之地。

  最终这场闹剧以大阴阳师晴明的出现缓和了周遭的气氛,破坏百鬼夜行之人也得了应有的惩罚,而荒也收敛了怒气,放松下来陪须佐之男好好逛一逛早春祭典。

  庆典之上多爱燃放各色各样的烟火,须佐之男同荒说道,人类真的很厉害,明明只是学会了如何用火,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竟学会了做如此美丽的烟火,人类的步伐应该继续向前迈进,去往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而他也将在未来无数的日夜里,同人类共进退,共存亡。

  荒听着,看着须佐之男同他一起仰头看着夜空之中绽放开来的烟火,对方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五彩斑斓的光芒跳动,想着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这般仰头去看漆黑的夜空之时,是没有烟火的,而身旁,也没有须佐之男。

  如今,夜空之中明月高悬星子两三,心心念念之人就在身旁。

  须佐之男仰头看烟火累了,垂下头微微侧目之时便看见身旁不远处的天乾去牵了自己坤洚的手,两人偎依在一块儿十指紧扣,嬉笑着说着什么,须佐之男看了一会儿,垂眸想了想,随后将自己因着常年执掌天羽羽矢和使用武器而变得粗糙遍布细小伤痕的手藏进了和服的袖子里。

  他自己握拳时都能感觉到手掌之中因着平时握着武器而生了厚茧,想来天乾们应该都是喜欢那种软软的细腻的触感,自己这双手是万般拿不出来见人的。

  就连须佐之男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心底竟是蔓延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须佐之男。”

  “嗯?怎么了,荒累了吗?”

  须佐之男听见荒在唤自己,微微惊了一下,又转过头去温和地笑笑,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之中借着篝火被照得一片澄净。

  荒便是看着人的笑容,真实之月的那双月灰色的星海之中晃动了一下,然后荒抬手去拉过须佐之男的手,随后与人十指相扣,荒用了些力,似乎不想放开这个人的手。

  须佐之男便是诧异地看向荒同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两人靠得很近,须佐之男好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可以听见荒的,自己的天乾那股冷清的松柏木的信香绕在自己的身旁,像是在讨好一般的意味,同自己紧紧牵着手。

  “要牢牢地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

  真的很奇怪。

  明明两人因着分化时的雨露期早已在床榻之上翻滚了无数遍,要比牵手更为浓烈的爱意他们都付诸过了,但是此时,两个紧紧相握的手却任然烧灼着须佐之男端丽的面庞,也染红了荒的耳尖。

  两人躲在夜色之中,借着烟火的光,将对方的样子刻在眼眸里,想要用一辈子去温存。

  须佐之男感受着手掌中细密的汗珠,鼻息间是自己的天乾慢慢变得温柔的信香,他往荒那边靠了些,两人肩膀抵着肩膀,两处温暖叠在一起。

  荒听见,烟火声之中,须佐之男说,好。

  

  

  

人鱼头

  素盏鸣在人间学会了新把戏,真是狡猾!

  素盏鸣在人间学会了新把戏,真是狡猾!

嘘_妄言

【须佐中心/all须/沙雕系列】当官方谈论须佐之男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当官方谈论须佐之男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文/嘘_妄言


提示:

近期的一些小活动剧情感想与攒的一堆沙雕段子,图个乐呵,切莫认真。


【01】

平安京的人和妖物们经常能看到须佐之男和荒四处清除虚无的身影,两位俊美的长腿男神,只是往那儿一飘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人们将其称为——大xiong神组合。


常言道:大凶神可能不怎么凶,大胸神的胸那是真得大。


【02】

伊吹&须佐的相处模式


年幼期:

双手提着肥猫伊吹的腋下,费力地、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的奶须。......

当官方谈论须佐之男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文/嘘_妄言

 

提示:

近期的一些小活动剧情感想与攒的一堆沙雕段子,图个乐呵,切莫认真。

 

 

【01】

平安京的人和妖物们经常能看到须佐之男和荒四处清除虚无的身影,两位俊美的长腿男神,只是往那儿一飘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人们将其称为——大xiong神组合。

 

常言道:大凶神可能不怎么凶,大胸神的胸那是真得大。

 

 

【02】

伊吹&须佐的相处模式

 

年幼期:

双手提着肥猫伊吹的腋下,费力地、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的奶须。一条液体猫被重力拉得老长,两只脚勉强离地,随着走路的起伏,偶尔撞到地面。

 

长大后:

把自己折腾没电的大须,魂已经安详地从头顶冒出来了,被伊吹(镇墓兽本体)叼着后衣领送回家。

 

 

【03】

虚假的劳模:须佐之男:只要稍有加强就会被群起攻之,冷嘲热讽,最后官方不了了之。打斗技被Ban,每三局坐一局冷板凳(过来人帝释天给他递了一包瓜子)。好不容易当一次副本怪,还很多人不舍得打。

 

真实的劳模:八岐大蛇:全年365天全勤上班,有活动大蛇打,没活动打大蛇。

 

 

【04】

——啊,须佐之男,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刷电脑刷到这条评论后,须佐之男拿着鼠标的手默默凝固了。

 

须佐(怀疑人生)(陷入沉思)(双手捂脸)(不确定再看看)(再度捂脸)(低头)(耳朵爆红)(突然放电)(旁边充电的手机提示电量已充满):……

 

荒(藏狐脸)(拔掉电脑插头):谁教他上网的。

 

八岐大蛇(冷笑)(指指点点):你看你都爱了些啥玩意。

 

 

【05】

王荒星盘の作用

1. 给须佐拿来计算促销季打折折扣

2. 被须佐捡来的猫当猫爬架

3. 须佐之男帮你开发出王荒星盘的108个用法。

 

 

【06】

继须佐之男在本家耐不住捞了晴明池子里的鱼,到了妖怪屋,为了救落水的三花猫,又把一池子鱼给电了(当然猫也没逃掉)。

 

鱼(瑟瑟发抖):您原典好歹是海神,为啥老跟我们水产过不去啊,大人。

 

 

【07】

无论在哪个阵营都颇有名气的平安京大阴阳师晴明,虽说他长着张看起来运气很好的漂亮脸孔,但事与愿违,他近期的经历可谓是倒霉得喝凉水都塞牙缝。

 

在剧情里,铃彦姬烤他、须佐之男电他(的鱼)、八岐大蛇搞他、月读演他,家主晴明自我复盘后得出结论:这高天原多少跟他是有着什么他记不得的旧仇。

 

等这些高天原长腿男神女神们像走秀般挨个将他摧残了一遍,终于歇停了,他本想稍作休息,却得知他那倒霉孩子师兄从修罗鬼道捣鼓着,又要开始狩猎了。

 

晴明直感心力交瘁。

 

有道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过也有那么句话,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随着大任一起天降的还有须佐之男,有了须佐之男,至少饿其体肤这一栏晴明是可以划掉了。

 

今日是休息日,为了让晴明能够安静休养,须佐之男早早就把寮内的众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由源博雅和小白狐狸领着去山里捡栗子、拾落叶,一拨则是他带着去海边赶海。

 

晴明独自一人留在这偌大的阴阳寮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莫名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也是顺应了那句“人一旦闲下来,什么矫情事儿都随之而来。”

 

简而言之,他空虚寂寞冷了。

 

“晴明。”

 

阴阳师应声回头,看见了门口风尘仆仆的神明,须佐之男逆着光朝他走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回来看一眼。”

 

晴明心里的那点儿空虚寂寞,一见着那头耀眼的金发就给驱散殆尽了,“我没事。”

 

须佐之男察觉到放在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你没有吃饭吗?今日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刚才晴明正矫情着,哪儿有心思吃饭,现在阳光普照了,胃口跟着也来了,“怎么会,我现在就吃。”

 

须佐之男叹了口气,“别,都冷了,我给你做点别的吧。”

 

说完,他熟练地套上围裙,分分钟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来,补充点能量。”

 

幽静空旷的寮内,只有竹节敲击石头的清脆声响,一切冷冷清清,叫人生出几分孤寂,可对面安静看着他的面孔又何其温馨,晴明捧着面碗,热腾腾的面香气扑鼻,只是喝了一口,眼泪便刷得流了下来。

 

 

 

“宝儿,咱面条里就不用加电了吧。”

 

晴明捧着麻痹的腮帮子,用不大利索的舌头悲伤地说道。

 

 

—FIN—

 

后言_

妖怪屋啊,你看到我迷路的老婆了吗。

Siena

【荒须】予罪(五)

终于写到我想写的部分了嘿嘿(指素素经典一串六x


09

须佐之男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便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莫名拥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因此即使他指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白面馒头说好吃,荒也带着三分犹豫信了——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啃完了整个馒头,没有浪费一点粮食。

在六道之门现世前,这块土地原本并非如此荒凉。这里是一个人类的村庄,而荒也曾受阴阳师晴明所托,与青行灯等人一同前往这个村庄去充当小朋友的玩伴——原本是妖刀姬的任务,然而村民们在看清她那把不离手的长刀后坚决地将她拒绝了。

说是陪小朋友一起玩,但荒也只是坐在一旁听青行灯给孩子们讲故事,充当背景板顺便防止她突然兴起讲满一百个...

终于写到我想写的部分了嘿嘿(指素素经典一串六x


09

须佐之男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便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莫名拥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因此即使他指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白面馒头说好吃,荒也带着三分犹豫信了——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啃完了整个馒头,没有浪费一点粮食。

在六道之门现世前,这块土地原本并非如此荒凉。这里是一个人类的村庄,而荒也曾受阴阳师晴明所托,与青行灯等人一同前往这个村庄去充当小朋友的玩伴——原本是妖刀姬的任务,然而村民们在看清她那把不离手的长刀后坚决地将她拒绝了。

说是陪小朋友一起玩,但荒也只是坐在一旁听青行灯给孩子们讲故事,充当背景板顺便防止她突然兴起讲满一百个故事,然后把孩子们变成她的同类。晴明总是找些不合适的家伙去充当孩子们的玩伴。荒看着自己右手边抱着尾巴坐着满脸写着“无害”的小松丸和左边正滔滔不绝讲着故事的青行灯,颇为无奈。

青行灯的故事大多源自于民间传说,真假参半。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未开,世间神力与妖力彼此纠缠,侵害人世。天空中的启明星不忍见人们在妖力的侵蚀下苦苦挣扎,便以星光为引,在黑暗中为他们指引出一条前行的道路。

然而太多的人只顾低着头在地上爬行,能够看见星光的人总是少数。某天,一个人类少年看见了星光。于是他站起来,带着人类沿着星光指引的道路前进。然而他们的行动被妖魔看见,妖魔对神明说,那人类少年的存在是对神明的亵渎——凡人如何可以脱离神的控制而存在?

于是神明出手将那少年杀死,星光却依然存在。少年死后,又一个平凡而又不那么平凡的人类看见了启明星的光,他带领着人类再一次踏上星光的道路,追寻一个能脱离神与妖魔的解脱之法。这个人类当然又一次被杀死,他的血洒在星光下,刺痛了启明星的眼。

命运就这般周而复始,不断轮回着。不断有人类站出来,也不断有人类死去——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依然不断前进着,向着启明星指引的方向。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启明星突然失去了它的光辉。它不断地看着自己所爱着的能够与他的星光共鸣的人们死去,看着那些不曾抬头的愚昧世人被那些前仆后继的殉道者所拯救。于高天之上,它原本平等对待每一个人类的心开始产生偏移。

我不愿再拯救所有人类,我只要那些能够看见星光的人活下来。启明星这样想着,再也无力散发出光芒。于是不再有人因追随它的光芒而死,低头俯身的人们不再得到救赎。

但就在这时,那些死去的人们的鲜血汇聚在一处,借着启明星所留下的微弱光辉重生。它们化为神力飞上高天,环绕着启明星,将它包围其中。他们说:谢谢你,启明星。我们的生命因你的指引而变得不同,我们的生命因追随你的光芒而不留遗憾。我们对死亡无悔亦无惧,我们的脚步不曾因死亡而停下。

启明星在他们的环绕下重新燃起了光辉。但这一次,却是以它自身的燃烧为代价。在启明星的燃烧中,天空亮如白昼。于是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所有人都追逐着它的光芒奔向没有神魔与妖怪的净土。

曾经死去的人们想要将他们的力量还给启明星,却被拒绝。启明星说:回去吧,回到你们的人间。你们不该为此牺牲,你们应当看见你们为之流血牺牲的未来。

在人们的奔跑中,启明星燃烧殆尽,化为一轮明月悬在夜晚的天空中,为人们指引方向。而人类,也在那些死而复生的先驱们的带领下,一代又一代地生存下去,繁荣昌盛。”

青行灯的故事到这里便全部结束。孩子们面面相觑,举手提问道:“可是启明星——为何要为了人类燃尽自己?”

“它并非为了人类而燃尽自己。”青行灯笑道,“它本有意拯救人类,却无意为之搭上自己的性命。然而它太孤独了,那些最初看见星光的人们触动了它的心,它不惜燃烧自己也想拯救的——也许也只是最初抬头看向它的那个少年。”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道:“那么,那个少年如何了呢?从此再也看不见启明星,他是否也会觉得难过?”

“这我倒是不得而知。”青行灯掩嘴笑道,“那少年究竟在启明星和人类身上倾注了几分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人,故事中的人们究竟在想什么——我无从得知。”

抱着布偶的女孩叹了口气,道:“启明星真是可怜。它就这样将自己燃烧干净,却连它所拯救之人的想法都不明白。”

青行灯摇头:“并非如此。我倒是觉得,这启明星幸运无比——你可知有太多故事以无能为力收尾,有太多人即使想付出生命换另一个人归来,也得不到如此行事的机会。何况在这个故事中,我们不过局外看课。谁又知道在启明星燃烧殆尽的时候那少年是否陪伴它身旁,当它燃尽后少年又是否为它落泪?也许在启明星眼中,能够再次看见那些曾经死去的追星者们,便已经圆满。”

“真是够卑微的啊,还是觉得它好可怜。”男孩握着手里的小树枝,低声道,“就没有启明星不死,追星者不死,人类也能得救的办法吗?还有啊,在这个故事里,神——为何会帮助妖魔?”

“神——如何不会与妖魔为伍?”青行灯慢悠悠地点燃一根灯芯,在幽微的灯光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脸上,而未曾注意到角落里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的荒。

“神啊……并不总是爱着人的。他们天生强大,是无法与弱小的人类共情的。神可以毁灭人,也可以保护人,于他们而言不过一念之差罢了。然而一个神若是爱人——那么他距离自己的死亡便也不会太遥远了。”

“哎?”少年颇为不解地挠了挠头,“为什么这么说?”

一缕星光绕上了青行灯手中的烛火。青行灯轻笑着掐灭那盏灯:“那便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到此为止。”

爱着人类的神若是早死,绝对不是因为他爱着人类,青行灯说错了因果。只有神性中参杂了人性的神才会爱上人类——他们本不是纯碎的神,他们是被天地赋予一半灵魂,又被人类注入了另一半灵魂的造物。

这样的神注定因为那份爱而比其他神更加耀眼,却又因这份爱而如人类一般脆弱,而易逝。


10

午夜十分是六道之门封印最为衰弱,也是其中恶神力量最强之时。

“以持国天为首,今夜六恶神会产生异动。战至一半时,你的视觉会因为神力的过度消耗而暂时失灵——届时它们会发现你的虚弱,并乘机群起而攻。今夜,会有一场苦战。”荒睁开眼,对倚在石壁下闭目养神的须佐之男道。

“……视觉吗,倒是有几分麻烦。”须佐之男睁开眼,发边闪过几缕不太显眼的电流,“荒有什么办法吗?”

须佐之男在把动脑子的事统统扔给荒时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负罪心理——本就是他的军师。

“两个办法。其一,我从一开始便介入战局——别这样看我,须佐之男。这千年间我实战的次数虽不及你那么多,却也不少了。其二,你自己速战速决。”

须佐之男的速战速决是怎么个打法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说得好听点就是“通过突破上线的方式将神力完全爆发出来,以求在短时间内的最大收益”;说得直白点就是“不惜自身,砍就完了”。

须佐之男在过去为了减少神军的牺牲没少用这一战术,后来不知是因为神军的力量变强还是因为身体的恢复速度实在跟不上他这样拼命三郎的消耗,便渐渐用得少了。

也许荒的劝谏也在其中起到了微小的作用也说不定。

“我选第二个办法。”须佐之男站起身,活动起自己的手腕,“先前我孤身一人镇守此处,多少放不开手脚。现在有荒在——稍微乱来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反对。”荒道,直直地盯着须佐之男的双眸。

须佐之男投来疑问的眼神:“是你自己说有两个办法——”

“我还没说完。第二个办法,速战速决,但作为代价你会更早失去视觉,且无法恢复。”

“……啊。”须佐之男看上去有些泄气,像是没料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但是荒,我现在也许没有余力在战场上保护你——”

“我知道。”荒点头,“所以我最开始就说了,我在这千年中已经经历了许多次的实战。”

而在那无数的对局中,我皆是孤身一人。

“……”须佐之男沉默地看着荒。他的眸色因觉醒真实之月的神格而从大海般的蓝变成了月华般漂亮的银色,在这颜色已然变浅的眸中,须佐之男几乎找不到那个被他在战场上护了许久的少年军师的影子。

他始终保护小心保护着的少年……终究还是成长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角色。这份成长多半是辛酸的,而这份辛酸——又有多少是因自己而起?

“那么保护好自己,荒。”须佐之男最终道。其实细想起来,早在月读降临时他们便已经分开各自为战。那时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实力,还是因为放心月读绝不会真的对荒下死手?

须佐之男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想法。在对视中,他脑中多闪过的诸多纷杂想法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荒。

“该保护好自己的人是你才对。若是再受伤……我怕不是要独自一人镇守六道之门了。”他道,一步步走向须佐之男,指尖覆上一层神力,替他修补战甲上参差的伤痕。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须佐之男笑道,“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至于那么无用。”

今夜少云,月的光芒便静静地洒在二人身上,如同一层无言的结界。荒的神力与月光遥相呼应着,宁静,却不知为何透露着宣誓般的威压。在月光下,他的敌人无处可逃。

持国天自六道之门中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金发的武神与当今世道的代理神王相对站在月光下,岁月静好的画面。

他本无意与须佐之男做对。然而月读告诉他须佐之男如今因不明的原因而实力大减,这是打败他的大好时机——

哪个恶神不想战胜须佐之男呢?尤其是在被他很没面子的一串六之后。

可他怕也是真的害怕。须佐之男那家伙打起架来从来都不要命——虽说他们恶神与天照一同不死不灭,然而遇到这种狠起来自己都砍的对手,他还是有点发怵。

持国天怀着打一打试试,打不过大不了再被封印的心态冲出了六道之门,却不想迎接他的并非须佐之男金光闪闪的雷枪,而是一颗硕大的流星。

“……?”

思维停止思考的前一刻,持国天听见了代理神王无机质般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星流霆击。”

而后,熟悉的电光在群星之中亮起。

爬出六道之门的恶神们再一次看见了那将它们打入封印中的雷光——那是黑夜中不灭的火焰。

雷枪贯穿了野稚神的根系,又搅碎了魔罗王的兵器。须佐之男的声音响彻天地:“恶神们——在我的光辉之下,尔等岂敢放肆!”

持国天却大笑起来。

“哈哈……月读说得没错,没错!须佐之男,你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外人被你的光辉所蒙蔽,我们却看得穿雷鸣之下你神力的空虚!”

魔罗王舞起手中残存的战锤,击破自天空降下的流星:“往日你的一击便足以让我消散大半,如今却只是废了我一柄武器——既已不复昔日强大,就不要口出狂言!”

“须佐之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恶神们呼喊着,召集着从六道之门中爬出的恶神们袭向悬浮在半空中的须佐之男。

荒操纵着流星横扫一片,却依然无法完全阻止恶神们爬向须佐之男的脚步。它们……比想象中的更加敏锐。不,也许……须佐之男的状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情况不太妙。荒皱起眉,却听见须佐之男的声音自阵前响起,威严一如既往:“那便来战。就此粉碎吧——所有的罪恶!”

那一瞬间亮起的电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雷光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连月光都完全遮蔽,目之所及,亮如白昼。

在雷电的光芒下,荒看见须佐之男手持雷枪,以雷霆之势将六恶神全部贯穿。他站在恶神狰狞的尸堆上,身形显得无比纤细,却让人无法忽视。

荒抬手,以流星助他清扫剩余的恶神。

六道之门带着被重新封印其中的恶神在须佐之男背后缓缓合上,夜晚再度归于宁静,若忽略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一切便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荒缓步走向须佐之男,后者下意识的循着他的脚步声望来,却不知自己的双眸早已空茫一片。

“……荒。”须佐之男轻声道,“我看不见你了。”

TBC.


哥们馋战损啊真是抱歉……我永远的xp就是超他吗能打但是容易受伤的美女……物理高攻低防(点头)

就算是在斗技场上素素你也比王荒脆你清醒一点!需要带四个保镖的是你不是他啊!(喊)

Siena

【荒须】予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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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是……是须佐之男大人自己喝的。”神乐小声道,“不……也不是他自己,大约是清酒放得距离他的那杯水太近了,须佐之男大人一时不察,才——”

荒看着在释放电力后便陷入沉睡的罪魁祸首,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失去了嗅觉而无法辨别清水与酒吗?

“那么我先带他去休息了。”荒道,迎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神力走向须佐之男。后者显然醉得不轻,昏昏沉沉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警觉。直到荒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他才像是寻得一丝清凉似的自动将脑袋往对方的手掌中埋了埋。

“醒一醒,须佐之男。”荒在他耳边轻喊道。在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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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是……是须佐之男大人自己喝的。”神乐小声道,“不……也不是他自己,大约是清酒放得距离他的那杯水太近了,须佐之男大人一时不察,才——”

荒看着在释放电力后便陷入沉睡的罪魁祸首,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失去了嗅觉而无法辨别清水与酒吗?

“那么我先带他去休息了。”荒道,迎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神力走向须佐之男。后者显然醉得不轻,昏昏沉沉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警觉。直到荒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他才像是寻得一丝清凉似的自动将脑袋往对方的手掌中埋了埋。

“醒一醒,须佐之男。”荒在他耳边轻喊道。在众人面前直接将人抱回去显然有失武神的体面,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自己走出这间屋子再说——荒想着,却见须佐之男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荒”,便自动抬起双手揽上了他的肩膀。

“……”

再这样待下去才是真正的有损武神威严的形象,虽然须佐之男在这群人眼中和威严二字本就完全搭不上边。

神乐却在这时开了口:“那个,荒大人……须佐之男大人说今日之后你们二人便会共同镇守六道之门,不再回来。”

“……是,待六道之门战役结束,便是须佐之男的归期。”荒道,顺着须佐之男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若非亲手丈量,荒绝不会相信一个战无不胜的武神会是如此瘦削。他并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拥抱须佐之男,然而上一次这么做时他尚年幼,而须佐之男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也让他没有余力去注意其它的事。

“回去之前,不能再见上一面吗?”神乐问,咬着自己的嘴唇。荒几乎觉得这孩子快要哭出来了。

他怀中的须佐之男动了动,将头在荒的肩膀处埋得更深了一点。

“不必了,再见也只是徒增烦恼。须佐之男大概是想以没有牵挂的姿态去迎接终章之战的吧。”

神乐注视着荒的双眸,似是想从中看出些不一样的信息。然而最终,她还是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我明白了……那么祝你们武运昌隆,荒大人,须佐之男大人。”

荒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屋子。他的背后响起几声压抑着的啜泣声,也不知是哪个小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过也罢——须佐之男此番宣布离开本就突然,倒也怪不得那些素来与他相好的孩子们伤心难过。

他一路抱着须佐之男走向晴明为他们准备的别院,四下安静无比,连每日在廊下叽叽喳喳的灯笼鬼和帚神都不见踪影。

“差不多了吧,须佐之男?”荒开口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即使是不胜酒力,也不至于一口就醉成这副模样。”

“……”须佐之男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并无半分醉态,“荒,真是敏锐啊。”

荒叹了口气:“为何要这么做?我本以为你会想借此机会和他们好好道别。”

“我本是如此打算的。”须佐之男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神乐那孩子,还有童男童女他们,看上去好像快要哭了。”

须佐之男的一生都在不断地告别,与父亲,与亲手养大的神兽们,与千千万万的战友,与并肩作战的友人。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擅长告别——他大约是害怕眼泪的,尤其是那些来自他所庇护着的世人的眼泪。

荒对此并不能多说些什么。他所见证过的离别比起须佐之男只多不少,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无法做到内心完全的平静。

大约是从小生长在与世隔绝的沧海之源,青年时期又与情感热烈而直接的神兵们待在一起的缘故,须佐之男在应对某些社交场合时会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稚嫩。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荒见过太多如须佐之男一般热烈而灿烂的人在时间的打磨下褪去了青涩,却也失去了他们如火焰般热烈的美好。如果可以,荒希望须佐之男永远像如今这般活下去——永远活下去。

“今夜早些休息吧。”荒道,却并未将被识破装醉的武神放下,“若是稍晚些出门,可是要被堵在门口了。”

须佐之男点头:“日后在六道之门的日子不会轻松。你也趁今日好好休息休息,荒。”

话虽如此,二人早早休息的梦想却并没能实现。

须佐之男在人间养成了睡觉时更衣的习惯,这并没有什么问题,若是他在脱去衣服时左臂上的那节绷带上没有染上大片的血渍的话。

荒的目光一凝。他赶在须佐之男欲盖弥彰地将衣服套回去之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用自己的神力将那片区域覆盖其中。

是治疗,也是探查。

“不必如此紧张。只是今日神力损耗略大,没来得及及时治疗罢了。”须佐之男道,荒的神力带着微微的凉意,与他所熟悉的温暖的雷电之力并不相像;输入体内时却意外的令人感到舒适。

荒收回了手。确实不是什么大伤,甚至连经脉都没有伤到。大约是须佐之男在察觉到对方刺穿自己胳膊的企图后及时改变了行进方向而留下的伤痕。

这样的伤痕,即使是用自己与须佐之男兼容性并不高的星辰之力去治愈,也只需要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今日你封印的,是哪一个恶神?”

“并非恶神,而是受六道之门吸引而前来的妖兽。”须佐之男答道,“不过前几日倒是有恶神现世,废了我不少精力才将他重新封印……无须担心,荒。我的身体尚不至于沦落到无力一战的地步,更何况有你的预言加持,封印六道之门并非难事。”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无须担心”的。

“那么日后你打算如何,须佐之男?恶业很快就会进一步侵蚀你的其它感官,届时你要我——你要如何与八岐大蛇一战?”荒道,语气间带上了他自己也许都不曾察觉的怒气。须佐之男在惹他生气这件事上向来在行,然而即使再生气,荒也明白劝说须佐之男的最佳方式不是质问他“你会如何”,而是问他“你若身死,你所庇护的众生该何去何从”。

须佐之男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眸中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那是过去的事,荒。闭环已然形成,我自有战胜八岐大蛇的方法——被污染的神格于我虽有削弱,其中汇聚的恶业却也对八岐大蛇的神力有着同样的吸引力。届时我以神格为引,诱导他的神力侵蚀我的神格,再将它们一并回去——如此,我便有机会与他同归于尽。”

荒沉默良久,最终垂下眸:“……我明白了。”只是须佐之男,如此行径——你要我如何救你?

二人于是各自在榻上躺下,不再说话。

一夜无眠。

 

08

次日,谨记“出门晚会被堵门”的须佐之男起得很早。他翻出战甲将自己穿戴整齐,却在推门而出的一瞬间愣住了。

门廊下铺着一块精致的锦缎,其上摆着各种各样无数的小物件——从漂亮的羽毛到精致的御守,一应俱全。

荒紧跟着须佐之男从屋内走出,看上去却并不十分意外:“大约是猜到你想早早溜走,所以昨晚便来留下了这些东西吧。”

“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并未。我的预言在大事上从不出错,然而凡人的心思却比世界的盛衰更加难以预料。”

须佐之男不再言语,俯身捻起地上那块漂亮的缎布的一角,将众人送来的零碎物件小心翼翼地一并收入怀中。

“他们似乎在这上面给你留了话。”荒道,“不看看吗?”

须佐之男摇头:“不了,等抵达六道之门……有的是时间看。”

终归还是有太多不舍。明明能够亲眼见证如今人世间的繁华便已足够幸运,不是吗?既然早已做好决定,又为何在这种时候徒增留恋?

神乐,晴明,他在这场战斗中所认识的千千万万的人——还有荒。

荒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今的他与少年时代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变得沉稳了,还是变得愈发内敛,不愿轻易吐露心声了?

而更让须佐之男感到困惑的,却是他自己对待荒的感情。若只是前来斩杀蛇神便归去也就罢了,可是如今长久地停留在现世,他心中对于荒的情感变得越发浓烈而不可收拾。

不想止步于此。不希望与荒的关系仅仅停留在战友——他想与他接吻,然后如凡间恩爱的情侣般做便所有该做的事。

他若是提出这一想法,荒多半不会拒绝。须佐之男在感情一事上虽直白而简单,却并不愚钝。早在千年前他便已经隐隐感受到那个来自月海的孩子落在自己身上那越发炽热的视线,本想着待战争结束便带着他一同去人间游历,然而如此幻想却被审判一事所彻底打破。

来到现世后,须佐之男对荒隐藏在眸中的情感感受得更加清晰。他与自己怀有同样的心情,而且他希望自己能够留下。

世人皆知须佐之男斩杀蛇神的英勇事迹,却不知在这场跨越时空的战役中,承受最多的却是荒。

死者一了百了,生者却不得不带着难以磨灭的伤疤继续走下去,千年又千年。

“我们出发吧。”荒道。他率先朝着院外迈出脚步,却被须佐之男喊住了。

“等一下——我给他们也留个纸条。”

荒于是在门口驻足,看着须佐之男从房间里翻出笔墨和纸张,思索片刻,便开始奋笔疾书。待白纸上的字迹渐渐成型,荒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辨认上面的字迹。比起留言,到是更像某种符咒。

“你写的什么?”

“用于祈求平安的符咒,是我在沧海之源时一个树妖族的精灵交给我的。”须佐之男道,指尖流淌出一律纤细的电光注入其中。符咒瞬间变得鲜活了起来,流光闪烁,像是有生命般在白纸上流淌。

“好了。”须佐之男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一挥手将它藏在了屋子角落里的一处地板下。

“为何将它藏起?”荒问。

“这一类符咒一但被受保护者发现便会失去效力。”须佐之男答道,“但主要不被发现……它便会长长久久地庇护着它四周的生灵,千年万年。”

“为何选择这种符咒?你所掌握的平安符不少,若想留个能够被发现的实体,也并非不可。”

“毕竟此去多半便是永别。何苦留个符咒惹他人伤心?凡人寿命至多百年,我……不想再为他们本就短暂的生命徒增忧愁。”

“……如此,我明白了。”荒点头道。

“我们走吧。”须佐之男将笔墨收起,恢复成使用前的样子。清晨的日光斜射入屋内,打在须佐之男的金发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渡了一层柔和的软光。没有人能不对着这个画面失神,若是它发生在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清晨,而不是临别之际的话。

荒与须佐之男并肩走出晴明的庭院。他们的脚步声很轻,甚至没有惊醒也许是被安排在院门口放哨的涂壁。直到走出很远,太阳的光芒已经变得有些烫人,那处樱花盛放的宅子也再也看不见踪影时,须佐之男才调动起神力向六道之门的所在飞去。

在他们身后,已然热闹起来的庭院里童男正手足无措地试图劝住一觉起来发现须佐之男已然离开的童女,神乐则盯着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失职了的涂壁的墙根。晴明坐在樱花树下画符,期望自己塞在那堆小礼物中的护身符多多少少能起到那么点作用。

而后,热闹慢慢平息下去。小纸人依然在院中洒扫除尘,式神们在一上午的放纵后又被晴明派去人间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一切如须佐之男所期待的那样,缓缓归于平静与日常。那场神明之间的战役本就不该将这些凡人卷入,若是今日之后他们的生活能够彻底归于平静,便是最好的结局。

须佐之男与荒在六道之门的封印外落地。恶神的气息不断从门内溢出,距离稍近些的土地已然被腐蚀干净,再孕育不出半点生命。

这种程度的腐蚀对神明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须佐之男自然而然地走向一处明显由人工搭建的木架,在一旁落座:“封印在午夜时分最为松动,现在是正午,没什么可担心的。荒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竟然是烧烤用的支架。荒看着那根焦黑的木头,在心里感慨真不愧是须佐之男,坐在这种恶意弥漫的地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烧烤。

“好,只是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食物来源——”

荒说着,便见须佐之男从不知哪里掏出了两个白面馒头。

“从集市上买来的,用神力保存着便可以放置很久。”须佐之男道,“尝尝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我之前经常吃这个。”

TBC.

 

 题外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获得一些评论吗——单机码字好孤独的说呜呜

 

愿歌

皊皊-6.

  

  

  

  须佐之男拉开隔门的时候,吵吵嚷嚷的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大小小的妖怪式神目光在一瞬间全落在须佐之男的身上,只是近一周未见,可须佐之男却是明显感觉到了所谓“分化”为其在认知上带来的差别。

  如果说曾经他的意识世界是以善与恶来作为一个分界线,那么此时此刻,就变成了压迫和温和。

  几乎是刹那间,须佐之男便能分清这些熟悉的友人中,谁是天乾,谁是坤洚,谁又是中庸,以及那些个年纪尚小还未分化的孩子们。

  陌生的气息以及感觉上的差异,让须佐之男终于后知后觉地知晓了这几日荒将他保护的该是有多好。

  中庸的寻常,天乾为稀少,坤洚更是被视若珍宝,这点常识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拉开隔门的时候,吵吵嚷嚷的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大小小的妖怪式神目光在一瞬间全落在须佐之男的身上,只是近一周未见,可须佐之男却是明显感觉到了所谓“分化”为其在认知上带来的差别。

  如果说曾经他的意识世界是以善与恶来作为一个分界线,那么此时此刻,就变成了压迫和温和。

  几乎是刹那间,须佐之男便能分清这些熟悉的友人中,谁是天乾,谁是坤洚,谁又是中庸,以及那些个年纪尚小还未分化的孩子们。

  陌生的气息以及感觉上的差异,让须佐之男终于后知后觉地知晓了这几日荒将他保护的该是有多好。

  中庸的寻常,天乾为稀少,坤洚更是被视若珍宝,这点常识须佐之男还是有的,但是因着之前神明漫长的时光中自己未能分化,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分化后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须佐之男站在门外愣了一下,久久没能跨步走进去。

  里面没有荒的气息……

  这样的认知竟是让须佐之男退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在人潮之中去寻找荒的气息,该是坤洚血脉之中的天性使然,须佐之男觉得新奇,也感叹着天乾与坤洚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下一秒便有个粉红色的身影却从妖怪堆中跃出,抱住了自己。

  须佐之男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是神乐。

  “是须佐之男大人!”

  “须佐之男大人!”

  “真的是须佐之男大人——”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须佐之男瞬间就被一群妖怪给围了个正着,他将小小的神乐护在怀中,小姑娘踮着脚抱着他,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眶看起来委屈极了:“须佐之男大人……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别哭,我无事,大家还好吗?”

  明明只是隔了近一周未见罢了,明明曾经还有更长分开的时间,但唯独这次,大家日日同处一屋檐下,却一直看不到人从那屋子里走出,小家伙们免不了一阵担心,如此看来也是有缘由的

  须佐之男赶紧安慰着小姑娘,也安抚着一群拉扯着自己衣角的孩子们,看来自己的确让他们好生担心了一阵子。

  神乐便邀人坐在一处,须佐之男也不忸怩,跟着这群未分化的小孩子们坐在了一处,一旁分化了的坤洚们和凑热闹的中庸也挤了过来,眼瞅着一堆人聚在一堆要开个大会一般。反倒是另一边的天乾们自觉的离开了屋内,给他们留足了空间,甚至还有几个被自家的坤洚命令着去送些茶水点心来。

  须佐之男坐在一旁看着大家依旧是热热闹闹的老样子,想着大概分化也就是这般样子了,若是自己习惯了,也无甚太大的变化。

  “您不知道,当时您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担心死了!”一向吵闹的金鱼姬吃下一口果子,大声嚷嚷着,听来果然很是着急的样子。

  须佐之男捧着紧那罗递来的一杯茶,听着身旁的式神们叽叽喳喳,如今才知晓了那晚自己突然的分化还闹了不小的动静,一堆天乾被晴明丢去了最北边的屋子不说,自己最后竟还是被茨木抱着回了屋的,多亏晴明冷静,及时通知荒来……

  他当真是对那日自己突然的昏倒毫无意识,只是那时忽然觉得身体很热,原以为是吹了夜风,却不想竟是开始了分化,该庆幸还好是在晴明的庭院之内而不是在战场之上……须佐之男尴尬地笑笑,想着自己当真是给大家带来了好大的麻烦。

  特别是给荒带来的麻烦最大……

  “须佐之男大人身上,有很香的味道。”

  神乐靠在须佐之男身边,两人贴的紧,便是让小姑娘闻到了荒与须佐之男两人揉拃在一起的信香,须佐之男刚分化,还未能习惯自己的腺体已然有了信香这件事,对坤洚没有任何认知的他想将神乐轻轻推开一些:“抱、抱歉,我想应该是我和荒的……神乐你不要靠太近。”

  “好好闻哦。”可是神乐抱着须佐之男的手臂,乖巧地靠在人身边闻了起来。

  “神乐……”须佐之男瞧着小姑娘这般倒也一点不生气,反倒是觉得有些害羞和担心,担心着自己的信香是否会对未分化的孩子产生什么影响,害羞着荒留在自己的身上的信香让他人寻了去。

  “武神大人别担心,”坐在一旁的女孩子们看着两人这般和谐的样子觉得两人甚是可爱,紧那罗脆脆笑着掩嘴道,“孩子们还未分化,您的信香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的,神乐大人估计也是觉得单纯的好闻,小孩子们毕竟都比较喜欢一些温暖或者香甜的气息……”

  “如此便好。”

  须佐之男轻轻松了口气,他实在于坤洚分化后的众多事不甚了解,才会在此时如此担忧,毕竟自己算是个先例,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让神乐也如自己这么一般一直未能等到分化。

  “看来我们的神明大人的分化着实有些着急了些,瞧来是没有准备好的样子呢。”倚靠在门边上的烟烟罗吐出一口白烟,像是看透了人的心思。

  “毕竟须佐之男大人分化为坤洚也是我们从未想过的事情呢。”桃花妖靠在樱花妖的身旁,吃下一块饼干,打着趣说道。

  “是,便是连我自己也未曾想过……”须佐之男抬手挠挠了脸颊,有些不安。

  众人皆知高天原的处刑神双手染血,冷峻威严,莅临武神之首,领兵打仗是其强项,却不想一朝分化,成为了坤洚。

  当真是天意弄人。

  “武神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随时来问我们,”紧那罗一脸笑盈盈的,“晴明大人的宅邸之中分化为坤洚的男性不多,若是我们能帮上您的忙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那真是要麻烦你们了。”听了紧那罗这么一说,尚有太多困顿的须佐之男忽然就像是抓住了一切问题的答案,赶紧应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尔等也将武神看得太脆弱了,”却不想须佐之男刚应下,茨木童子就找了一处空些的地方,端着酒和一大盘水果糕点挤进了人堆里,“来,喝两杯!”

  “不……就算如今分化了我也依旧不胜酒力,多谢。”须佐之男还是笑着拒绝了茨木童子递过来的酒盏,虽然关于分化为坤洚后很多事情他不甚明了,但是依旧不习酒性这件事须佐之男心底还是心知肚明的,万般不敢再给人添麻烦了。

  “茨木!好挤呀!你坐过去一点嘛!”

  “就是呀大块头!你往边上挪一点!”

  “诶诶诶别挤别挤!人很多了!小心点脚下!”

  “哈哈哈哈,茨木童子你怎么这么大一个呀~”

  因为茨木童子突然的到来整个屋子里顿时热闹了不少,温柔乖顺的坤洚堆里忽然出现个大大咧咧的,一时竟是欢声笑语不断。

  须佐之男将身旁的神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也尽量腾出些位置来让大家好坐在一起,也刚好听见神乐抬头对自己说:“须佐之男大人身上的味道甜甜的……我想吃花街街口那儿阿姥卖的甜糕了。”

  “那刚好,我同你去买些回来。”须佐之男柔声应着,抚摸着神乐的发顶。

最后却是演变成了晴明宅邸内的坤洚和中庸们结伴着出门采购去了。

  浩浩荡荡好大一个队伍,须佐之男牵着神乐的手一步步走着,其间遇到了不懂的事情,身边的坤洚们也耐心着为他解释该去如何做,须佐之男忽然觉得,这种时候便是像极了自己刚来千年之后的那段时间,未能习惯千年后的平安京的自己也是被大家带着去适应当下的世界,教会了他许多现世该有的常识。

  如今自己再次立于受教者的位置,须佐之男依旧觉得有趣,他本就少年人心性,如今觉着自己只是在学更多的东西,便也是认认真真听着,唯恐听岔了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再次回到晴明宅院,须佐之男向大家告别后提着手中的糕点往宅邸后屋处走去,荒和他的房间因着自己突然的分化被安排在很是偏僻安静的后院里,一来二去也懒得挪动,便也住在那处了。

  不知荒此时在做着什么……

  须佐之男绕过一个个廊庭,忆起今早自己离开的时候荒一直在为自己打理着,连早饭都未来得及吃。如今自己往街上一逛,早被一群小摊小贩邀请着品尝各种美食给喂饱了,而如今便是想起了荒未有任何的进食。

  神明无需固定的进食,但是须佐之男就是想给荒带些什么。

  “诶,带这个回去的话,荒大人会喜欢吃吗?”

  须佐之男站在一处摊贩前,看着案台上摆放着格外精致的小甜糕,须佐之男看了一眼味道,味道都是偏甜或者特别甜的,但是也避开了其中加入了梅子酱一类酸味的,他有些犹豫不决,紧那罗却从他身后探出了小脑袋,问着金发的神明。

  “荒不喜欢酸的食物,我想这些他该是愿意吃的……”须佐之男也在苦恼着,老实说荒平日里便不爱吃东西,如今要考虑给他带些什么吃的,竟是一时连须佐之男也被难到了,但他考虑了没多久,突然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便是红了些脸颊慌忙去解释着,“不……不是,我并非……荒他今日一直在为我忙前忙后……所、所以我……”

  “武神大人不用害羞,”紧那罗笑看着面前高个的年轻武神竟像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被人提及自己的天乾依旧会红了脸,便觉得面前之人果真和传闻那般一点也不一样,“您如今和荒大人刚结契,自此你们两人便是这天地间最为紧密联系的存在,凡事都考虑着自己的爱人自然是正常的,为此您无需感到害羞,正是因为心中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才百般的想将最好的给他,不是吗?”

  所以这么做是正常的吗……

  须佐之男看了看紧那罗那张清雅可爱的脸,又看了看面前摊贩案台上摆放端正的精致糕点,想着荒此时可能正饿着肚子忙着自己的事,须佐之男的手指便动了动。

  荒真的会喜欢吃吗……

  须佐之男又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小纸包,里面包着味道清淡且柔和的甜糕,不管荒是否爱吃,如今也已然是无法退回了……须佐之男轻叹了一口气,该早些回来亲自为荒准备一份早餐的。

  可须佐之男转过最后一个转角,看见属于荒和他的房间门口正站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妖怪,他们都站在门外往里看着什么,须佐之男心下一紧,几步并做一步,甚至连那头放松下来柔顺地发丝都因着心底的紧张飘忽了起来。

  “发生什么……”

  可是等他来到房门口,循着大家的目光慌张往里处望去,却只是看到了荒。

  准确点说,是在堆积如山的公文之中,坐在案几前认真批阅着一张又一张公文的荒。

  早春的阳光温柔,洒落进屋内却也明亮,落在荒的眉睫上碎成一片片,他本就深邃的五官在春日的光影之下更显俊秀冷清,埋首看着公文时低垂着眉眼显得高天的神明威严不近人情,细长分明用以预言万千岁月的手握着笔细细批阅着什么。

  竟是连须佐之男一时都看愣住了。

  不算宽大的和室内是几乎成堆摆放的来自人世呈交给高天原的请愿,一叠高过一叠,一张纸那么薄,可一叠文书却那么厚,屋内还有别的响动——御馔津从一堆垮掉的文书中抽身出来,将荒放在身侧已然批阅好的一部分弯腰搬走。

  “啊,须佐之男大人,您回来了。”御馔津走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众在外面因为对荒批阅公文感到好奇的式神中有了须佐之男的身影,便微微垂首恭敬道,只是还未等到须佐之男的回复,便匆匆抱着怀里的公文离开了。

  听到了须佐之男的名字,荒本是专注批阅公文的头抬了起来,在和室门口看见了被早春阳光勾勒出纤细身形的自家的坤洚,荒心下一动,便是挪动了些身子,拍了拍自己身旁,须佐之男心里明了,走入了屋内,到荒的身边端正地坐下。

  原来是因为有结界啊……须佐之男又看了眼门外,屋外妖怪式神扎着堆,须佐之男还好奇着他们会不会影响到荒的工作,却不想他踏入屋内的瞬间,才感应到荒早就给这件屋子落下了结界,外界的人进不来,声音亦是无法传入。

  除非是荒想让之进来的人,否则自己也该是要被关在外面的。

  “回来了。”荒低声问着端正坐在身边的人儿,随后又拿着笔批阅起了文书。

  “嗯,这是……”须佐之男左看看右看看,将手中包好的甜糕放在了一旁,抬手去整理荒案几上几张已经批阅好的文书,又弯腰去拾取了几张飘落在地上的。

  “前些时候送来的,积压的多了些,不能不处理了。”

  须佐之男将手中几份文件放好,听到荒这般回答着,便是下意识的又去看了看人身后的成堆的卷轴与公文。

  这些时日两人总是待在一块儿,突然来临的分化让须佐之男竟是一时忘记了荒本就忙碌的行程,平时里便是难得见上一面,如今自己也不过是偷了这分化后雨露期的好,独占着荒许久时日,因而忘记了这些日子里揽他入怀的,是高天之上日理万机的神王。

  他当真是给荒添了好大的麻烦……

  须佐之男端坐在一侧,那本是硬挺的腰肢没来由地松散了些,垂落的金发软软地搭在肩上,荒没有抬头,却是觉察出空气之中属于须佐之男那温暖甜软的信香似乎有些凉意,荒的手颤了一下,一滴墨落在文书之上晕开成一朵夜色的花。

  荒抬眼去看须佐之男,对方只是乖乖巧巧的坐在他的身边,一如往常两人在神王殿之内,他也是这般守护在自己的身边。须佐之男看到荒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以为是自己在这儿又打扰到了荒,目光中具是慌乱,便撑着起身来想先行退出。

  可是下一秒,荒却伸手拉了人腰后今日由他亲手为其整理的披帛,以至于须佐之男还没站稳,就忽然被荒一个用力拉扯往后倒了去。

  屋内顿时纸页纷飞,像是落了一场新雪般,须佐之男倒下时荒拥着人也往后倾倒而去,身边的文书堆积成的小山顿时倾覆,两人倒在重要的文书之中,而须佐之男被荒紧紧拥在怀中,让人靠在自己胸口上去取头上掉落的文书。

  “有没有什么地方摔着?!”须佐之男微微直起些身来,靠在荒的胸前将人从纸页堆里挖出来,他当真是大意了,这些时日里习惯了荒的怀抱,也对这有着两人信香缠绵的屋子放松了警惕,向后仰倒去的时候他甚至都忘了要先保护好自己,鼻息间是荒清冷的松柏木的信香,他竟是下意识放松了身体将自己交了出去。

  自己这武神之首当得当真是越来越失职了……

  “须佐之男,”荒看着面前慌张不已的心上人,一手去抚弄他颈后的腺体,一手托着人腰肢将要起身的人又按回了自己怀里,“放轻松些。”

  “我有些重,怕压着你……”坤洚后颈处的软肉被自己的天乾抚摸着,怀中原本想要起身的人儿便是软了纤腰,那双抵在自己胸前的手微微收拢,须佐之男还是怕自己这么高个人压在荒的身上会让人不舒服。

  “你这两日瘦了些。”

  “……没有吧?”

  “有,”说着荒搂着人,一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又去捏了捏他的臂膀,随后又捏了捏腰上一小块儿的软肉,最后顺势而下揉上人大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跟这里,都瘦了。”

  “哈哈哈哈哈……荒,别弄了,好痒……”荒趁机在人身上摸摸揉揉,逗得须佐之男清笑出声来,两人胸膛挨得很近,他们都快要听清对方为之跳动的心跳。

  荒将额头抵上须佐之男额间微微发亮的神纹,鼻尖和爱人的轻轻磨蹭了一下,其间绮丽不言而喻,须佐之男的脸颊之上瞬间飘了红,同自己的天乾如此耳鬓厮磨的样子,才真的是让须佐之男欲罢不能。

  他觉得,他对荒的这份情愫,已经不能全权怪罪于天乾与坤洚之间的结契了。

  “须佐之男。”荒唤着他。

  “嗯。”两人实在是靠的太近了,须佐之男甚至能在荒那双月灰色的眸里,看清自己的眉睫。

  “害怕吗。”

  “什么?”

  “同我结契,做我的坤洚,害怕吗。”

  荒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须佐之男的耳边,除了荒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他依旧听清了荒询问的话语。

        选择我可以吗?

  做我的坤洚你害怕吗?

  须佐之男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分化的那一晚,荒的眼眸里似乎也是只揣着自己的身影,对方低沉的话语,小心的试探,是一切最初的开始。

  而他现在问,你害怕吗?

  

  

  

白啤味的柏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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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风行惊蛰户,天开地辟转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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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干
“须佐之男,为守护人间而来,故...

“须佐之男,为守护人间而来,故在此立誓,手中此枪,将为救世人而挥,为屠恶神而挥,为斩妖魔而挥,为座上神王而挥。”

“直至我神形俱灭不能再战,都绝不会,为我自己而挥。”

  

  ——出自须佐之男绘卷


(是约稿,感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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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为守护人间而来,故在此立誓,手中此枪,将为救世人而挥,为屠恶神而挥,为斩妖魔而挥,为座上神王而挥。”

“直至我神形俱灭不能再战,都绝不会,为我自己而挥。”

  

  ——出自须佐之男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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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ena

【荒须】予罪(三)

第三回:荒天帝守鳏高天原,小金毛买醉晴明宅(你快够)

其实是过渡段哒!


05

烟烟罗觉得自己从童女口中听到了一个奇幻无比的故事。她端着自己的烟枪思考许久,终于将对方所表达的意思概括了出来:“所以——你说荒因为须佐之男大人把味增汤做咸了而当场翻脸,甚至差点把他骂了一顿?”

童女坚定无比地点头,童男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愿荒大人不要在意这些不太重要的小事。

“且不说荒会不会因为这种事对须佐之男大人生气。”山兔眨了眨眼睛,“那汤得有多咸——才能让他都尝得出来不对劲?”

“荒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并非对饮食全无要求之人。”烟烟罗冷静地吐了口烟圈,“毕竟曾经在皇宫久住,吃食自然也是......

第三回:荒天帝守鳏高天原,小金毛买醉晴明宅(你快够)

其实是过渡段哒!


05

烟烟罗觉得自己从童女口中听到了一个奇幻无比的故事。她端着自己的烟枪思考许久,终于将对方所表达的意思概括了出来:“所以——你说荒因为须佐之男大人把味增汤做咸了而当场翻脸,甚至差点把他骂了一顿?”

童女坚定无比地点头,童男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愿荒大人不要在意这些不太重要的小事。

“且不说荒会不会因为这种事对须佐之男大人生气。”山兔眨了眨眼睛,“那汤得有多咸——才能让他都尝得出来不对劲?”

“荒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并非对饮食全无要求之人。”烟烟罗冷静地吐了口烟圈,“毕竟曾经在皇宫久住,吃食自然也是极好的……虽然说他平等地看不上人间的每一道菜,但他的口味绝对是非常挑剔的。”

“原来如此——不过须佐之男大人的手艺比不上人间御厨也情有可原吧,毕竟术业有专攻——”童女若有所思。

“不,重点不在这里。”金鱼姬一拍桌子,震得那桌上墨汁尚未干透的符咒一抖,“先不说荒舍不舍得对他的白月光发火——就算是发火,也不可能是这种理由吧!他不要人设的吗!”

晴明点头附和:“荒大人内敛沉稳,即使须佐之男大人来后变得稍微活跃了些——但也不至于活泼到这种程度。”

话未说完,他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晴明扭过头,对上神乐不安的目光:“晴明。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和晴明听得见。晴明点头,站起身与神乐一同离开了依然争论不休的式神们。

神乐作为巫女,曾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见须佐之男殒身的未来。从那之后,他看向须佐之男的目光总是比仅仅知道“须佐之男已在千年前死去”的众人更多一层哀伤。晴明倒是可以理解她——毕竟亲眼所见与从他人口中听闻的冲击力到底不太一样。

“怎么了,神乐?”晴明问道。神乐的直觉向来很准,若她觉得不安——则多半真的会发生些不太好的事。

“……我说不清。”神乐垂下眼看着手里的金鱼玩偶,“只是……和以前相比,须佐之男大人好像离我们更远了。”

“更远了?”

“明明在这一次的审判中,我们合力把须佐之男大人给拉了回来。那个时候……或者说那一个瞬间,我才有与他并肩作战的实感。但是那之后,须佐之男大人虽然停留在我们身边,感觉是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如果他想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神乐抚摸着手中的金鱼玩偶,说话的声音逐渐变轻。说到最后一句时,晴明要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我能感觉到须佐之男大人有事瞒着我们……是善意的,但是我很害怕。”

“……也许他和荒大人有什么计划。他既然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但是我不想这样。如此一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神乐。”晴明叹了口气,“我们并非做不了任何事。”

话虽如此,他们能做的也确实不多。须佐之男并非他们所能留住的人,无论他们的愿望有多么强烈。他就像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绚烂而短暂——也许能与他比肩的,只有双双坠落的另一颗星。至于被流星庇佑着的人们,所能做的不过是记住它们划过天际的刹那闪光,让流星所照亮的那一片土地不至于再度陷入黑暗。

只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啊。

荒看着须佐之男有条不紊地将那锅被做咸了的汤倒掉,再加入新的蔬菜和清水,一时间有些恍惚到底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须佐之男太过不在意。

他本以为自己早在定下千年之约时就已经接受了须佐之男的死亡。于是他抱着那个约定行走在人间,看着凡人在神像前下跪祈福,口口相传着将须佐之男的传说延续下去,一代又一代。

凡人与高天原之间的距离到底太遥远,远到天照的光芒在将下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柔和,远到荒与月读的证词自高天落下一半便在风中消散。

高天原的叛神须佐之男,依然在人间被供奉着数不尽的香火。

凡人愚钝,不知他们所跪拜的神明早已无从回应他们的祈愿;又或者他们所拜的本也不是须佐之男,而是他们心中的某种隐秘的期待。高天原没落,神明自凡间隐去身形。曾经亲眼见过蛇神陨落的人们早已饮下孟婆汤忘却前尘,自然也忘了自己的双眼曾经见过如何耀眼的神。

能与荒共享记忆的,终究也只是那代代相传的神话。

他本该亲眼看一看审判场的。亲眼看着天羽羽斩划开须佐之男的胸膛,看着蛇骨刺入他的喉咙,由此彻底断绝自己想要将他救回的思想。然而他并没有去往审判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月读将他留在身边,只让他远远地看见一闪而逝的电光。

不——即使是亲眼看见了审判,看着须佐之男的坠落,他也不会妥协。人间不能毁灭,须佐之男也不能死。

到底是太过孤寂的千年改变了他的想法,还是他从一开始便将这样的想法深埋于心?荒不知道,群星亦无法告诉他答案。

他所知道的便是当须佐之男自阵法中伴随着雷电降临的那一夜,尘封在他记忆深处的过往再次汹涌翻滚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他恍然听见血液在胸腔中流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就此复苏。

不过是千年。荒看着须佐之男举起长枪,刺向空中硕大而可怖的恶神。不过是千年——又如何让他忘记这足以席卷天地的风暴雷鸣。

是了。他原以为生命漫长,他终将遇见无数的人,并和他们一起走向未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所遇见的人中再也没有一个如须佐之男那般另他心生向往,再也没有一个人让他愿意为之许下诺言,也再也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是向往,是敬仰,是誓言——还是别的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演愈烈,逐渐变得无法压抑的东西?

身为军师,他本不该握着预言结果在深夜的军帐中久久盯着武神趴在桌上的睡颜。是要叫醒他,还是放下卷轴转身离去?荒没有答案,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让自己的呼吸渐渐与须佐之男熟睡后变得平静而悠长的呼吸渐渐交融,好像如此便能入他的梦。

直到巡逻的士兵从帐前路过,火光将须佐之男从梦中唤醒时,荒才在对方带着歉意的目光中回过神来。

“抱歉,荒,说好要等你的结果,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

“您不必道歉,须佐之男大人。我刚到,并没有等很久。”荒将卷轴交到须佐之男手上,不着坚甲的指尖温热而柔软。

荒垂下眸。他可以不言不语,却不能不想不念。

 

06

“想什么呢,荒?”须佐之男将一叠碗筷交到荒手上。为了避免惨剧的再度发生,他前不久刚用神力给盐和糖分别做了标记——于是一小股尚未收回的电流顺着须佐之男的手传递到荒的指尖,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荒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不是千年前带来的习惯——在军中初遇时须佐之男对于电流的控制能力极强,几乎不会电到任何路过的人。然而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他对神力的控制程度反而下降了些许,不知是否也与那些罪业有关。

“无事。”荒将碗筷接过,熟练地扔到了背后悬浮着的星轨上。

“不必担心,侵蚀发生的速度并不快——按照现在的进度,我足以在失控前彻底解决六道之门的问题,再回到千年前去。”须佐之男道。

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荒去担心。须佐之男作为一个武神,从来都是合格得不能再合格,以至于他的军师所操心的往往不是战斗的胜负,而是武神自身的安全状况。

“你不打算与晴明他们说吗?”荒问。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在这种事上与须佐之男争论并无益处。毕竟无论辩论胜负与否,须佐之男都会坚定地下次再犯。

如荒所料,须佐之男摇了摇头:“本是我自己的事,不必再让他们担心。”

“我本以为你会认为晴明是个优秀的合作者。”

“在这件事上,有你便足够了。”须佐之男说着,将一长条寿司卷切成小段装入盘中,“荒,你曾是我的军师——即使现在已经不是,但我想我依然可以如过去那般信任你。”

“……自然。”荒道。

荒作为军师时,常被须佐之男留在军营中看守营地,负责支援与紧急调配。随着须佐之男冲锋陷阵的可以是任何神兽神将,留守后方的却必须是他最为信任的人——如此没有后顾之忧,武神才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须佐之男破阵时荒总是留在外面,随时准备为他开启传送的通道。默契就这样在无数次共战中就已形成,他们的战术也就此定型——须佐之男将荒护在身后,而他力竭倒下时也总能落入对方坚定的怀抱中。

“先将这些碗筷摆出去吧,我就快好了。”须佐之男道,用汤勺将酱汁在寿司拼盘上淋出花朵的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须佐之男一但闲下来,对待食物便会变得讲究起来——从外观到气味到味道,每一样都会力求做到最佳。

只是他自己如今只能通过看来满足了。

须佐之男正忙着加工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食。那是一些类似于慕斯的小块,却没有味道,需要食用者自己调味。须佐之男正在将一个慕斯从模具中取出,细细加工着将它做成河豚的形状。

“……我的那份不需要加糖。”荒道。

“多少加一点吧?荒不喜欢糖的味道的话,蜂蜜或者果酱也行——完全不加糖会没有味道。”

“不必了,我不喜欢甜味。”

须佐之男眨了眨眼:“若是吃了之后想反悔,随时可以告诉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那份甜点上淋上金色的蜂蜜。

没有甜味的蜂蜜是什么味道?荒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便端起托盘离开了厨房,照着须佐之男的意思开始摆放碗筷。

过了今夜便好。今夜的种种将按照须佐之男的愿望一切如常,但是今夜之后,须佐之男将不再回到这个庭院,与荒一起守在六道之门的入口处,直到回归之日的到来。

神格受到侵染的武神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没有任何人能保证。是神力失控对身边的一切进行无差别攻击,还是直接成为堕神,连荒也无法断言。他记得上一任的处刑神便是由须佐之男所杀;而须佐之男陨落之后,月读便彻底废除了处刑神一职。于是恶神隐匿人间,恶业在天照照耀着的土地上悄然滋长。

若须佐之男失控,荒将会将他桎梏起来。荒本人对自己能否在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战胜失去理智的须佐之男这件事持怀疑态度,然而经过一番推演,若须佐之男当真失控,似乎现世也只有自己能与之一战。晴明手中持有天羽羽斩,但那柄弑神之刃无论如何都不该再次没入须佐之男的身体——虽然他本人可能并无异议。

须佐之男的料理一如既往地得到了好评。他本人并没有吃多少——失去味道的食物即使做得再好看也实在是难以下咽,不过相较于食物,他更享受这种与人们坐在一处的快乐气氛。

在这一点上,荒觉得自己全然无法理解对方。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看得久了,他甚至从须佐之男身上看出了那么一丝“人间老人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诡异既视感。

他答应了须佐之男今夜不会流露出任何异态,然而此时坐在桌边,越看须佐之男的笑容便越觉得憋闷。荒于是找借口暂时离开了现场,独自去庭院中吹风,顺便看看御馔津发来的今日高天原工作汇报。

然而短短一页纸的汇报还未看完,身后的屋内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铺在地上的樱花飞了起来。

荒调动神力压下试图与樱花一同飞舞的发丝,利落地收起电报反身回屋,推开餐厅的大门。

屋内一众人齐刷刷地捂着自己被静电炸起来的头发看向他,目光中透着七分茫然三分无辜。须佐之男倒是没有看他,只是趴在桌上,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

“你们……谁给他喝的酒?”


TBC.

人鱼头
  小朋友的修罗场,但是有一个...

  小朋友的修罗场,但是有一个不是小朋友

  小朋友的修罗场,但是有一个不是小朋友

愿歌

皊皊-5.

        荒自星海之中醒来。

        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意,他站在原地,只需要一抬眼,便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须佐之男。

       年轻的神明腰间的披帛宛如夜空中的黑龙,被风吹起肆意摆动,须佐之男一抬手,便像是能抓住这整个星海的星辰一般,他便笑了。...





        荒自星海之中醒来。

        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意,他站在原地,只需要一抬眼,便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须佐之男。

       年轻的神明腰间的披帛宛如夜空中的黑龙,被风吹起肆意摆动,须佐之男一抬手,便像是能抓住这整个星海的星辰一般,他便笑了。

       那样淡然的笑容,让荒在一瞬间想起了他下一句将要说什么。

       他会说,放心吧。

      “放心吧,”须佐之男开口,然后在星海平静的海面之上荡起几分涟漪,那双琥珀色的金瞳在星海之中成了最明亮的太阳,熠熠生辉,“我会前往千年后的未来,斩杀八岐大蛇,在那之后,返回高天原执行审判,并且死在那里。”

       荒听着这句话,感觉自己想要去触碰对方的手颤抖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接着在星海的另一处,荒看到了另一个须佐之男,他站的笔直,手中执着雷枪,下一秒似乎便要统领千军万马,是在军营之中荒曾经见过的那个彬彬有礼却固执的须佐之男。

       “若天命称我必胜无疑,我必将冲锋陷阵,若天命说我一败涂地,我也将奋战到底,我愿去抓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不希望有朝一日因碌碌无为而后悔。”

       爱人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变得飘渺起来,身形都隐隐绰绰,荒走上前去一步,他的坤洚便碎成了星光,落入星海之中再也寻不到。


       「荒。」


       荒转身,看到他在黑夜中留下的那抹雷光与他背对背站着,须佐之男的目光望向了很遥远的地方,荒知道,那是他当初,再也到不了的未来。

       水镜之下星海之中,此情此景让荒再一次看到须佐之男破碎在他的预言之中,年少时的无助和无奈在这一刻涌现心底。

       星海是没有风的。

       荒捻着那缕滚着雷的风,快步往前走去,但他追不上了。

       可不可以不要走……

       高天的孤月听见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无处可以盛放,最后沉进了星海之中。

       无处可寻。


       荒自梦境之中醒来。

       入目是熟悉的屋顶,他在晴明给他准备的屋舍内,视线聚焦的瞬间,荒几乎是大口地换了几次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抚上额间的手指冰凉,细密的汗珠透着一丝温热,却是粘着额前的碎发成一缕缕的很是让人难受。

       在梦里,是无际的黑暗,和坠入海水时的窒息,他的星海拼命将他从那片绝望之中捞了出来,荒悠悠转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是一个已经很久都不再做的梦。

       窗外明月高悬,瞧来应该还是深夜,那双月灰色的眸子里点点星光流转,引得一声叹息。

       空气之中温暖的信香渗入肺腑和血液之中,安抚着天乾体内的躁动和不安,荒放缓了呼吸,冷静了下来,他轻轻转过头,侧目去看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须佐之男。

       想来前些天的雨露期当真是让他太累了,刚才自己的惊醒并没有吵醒他,荒由着须佐之男紧紧靠在自己身旁熟睡着,对方安睡着的样子真真是半点看不出来平日里他该是个冷峻威严的处刑神,荒侧过身子,犹豫再三,还是将还有些发颤的手抚上了须佐之男一边的脸颊。

       是温热的。

       还活着。

       由掌下细腻的肌肤传来的温度,让荒注视着须佐之男的双眸浅浅低垂了半分,空气中两人交融的信香成为最为适宜的安神香,将荒从那噩梦之中救出,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须佐之男就在他的身边。

       于是荒轻轻地将须佐之男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这具依旧有着温度的身体,鼻息间是心上人那温暖的琥珀香,淡淡的,不妖不艳,在这一刻叫他格外安心。

       他的须佐之男……他的坤洚就在这里,就在他的怀中。

       “……唔,”须佐之男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但是来自同自身结契另一端的信香却是格外的慌乱,扰得他无法继续安睡,须佐之男便是醒了过来,想要查看一二,“荒?”

       “……”可是荒没有回应,他在听见须佐之男唤他后,仅仅只是将头埋入人颈间更深处。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须佐之男清醒过来,以为是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要将人从自己怀中挖出来,可是荒却只是紧紧抱着自己,不愿面对他,须佐之男便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反手将人抱紧,感受着这个平日里站在自己身边高大不少的人躲在自己怀里,两人相通的神识之海中,有暗波涌动。

       荒依旧没回话,但是那双拥着须佐之男腰身和后背的手却又用了几分力,似是拥着自己在海潮之中唯一的浮木不愿放手。

       “那,让我来猜猜,”知道荒此时有些不安,须佐之男也并未强求,便是也敞开着怀抱让荒在他脖颈间寻求着一份依靠,他甚至有些笨拙地释放出信香想要去安抚怀中的爱人,“这个梦很可怕吗?”

       身为武神的须佐之男直觉敏锐的可怕,他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猜出了缘由,但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须佐之男的怀中埋首着,让须佐之男抱着自己,安抚着自己。

       像一只被初春的惊蛰雷鸣吓坏的大狗儿一般,自顾自地躲在了信任之人的怀中,一时让须佐之男觉得有些可爱又觉着好笑。

       只是这狗儿可要比镇墓兽都还大了些。

       “别担心,我在这里。”

       感受到搂着自己腰背的手越发收紧了些,须佐之男感觉到了一丝疼,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地揉了揉荒的头,顺着对方铺洒在被褥间夜黑的长发,调动着信香去试探着亲昵着自己的天乾,让他安心,让他舒服。

       荒的头便在人脖颈间蹭了蹭,然后落下一个清冷的吻,在须佐之男脖间处的闪电纹上。

       “须佐之男。”爱人的声音闷闷的,荒依旧不愿意抬头来面对自己,但他此刻愿意唤自己的名字了,须佐之男便是笑笑。

       “嗯。”金发的神明轻声应着。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这明明是个问句,可是在须佐之男听来却是陈述句。

       他答可以,那便是可以,若他答不行,那荒便偏要让它行。

       须佐之男尚未明确荒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以至于让如今沉着稳重的荒竟是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但现下听来便定是与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了,便抿着唇,有些小小的心虚。

       “嗯,我不走。”须佐之男听着,将语气放缓了些,认真地回答着。

       “不要走。”荒继续说着。

       “好,我哪儿都不去。”

       “嗯。”

       “你把我抱紧些,这样……我就真的离不开了。”

       本就在身高上相差并不太大的两人,却是在身形上让须佐之男被荒紧紧揣在了怀中,那双有力的臂膀一手扶着他的脖颈手指摩擦过后颈处还留着几处咬痕的腺体,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人和他死死肌肤相贴,就连在被褥下荒都将健硕的大腿缠着人细长的下肢。

       他当真是一分一秒都不希望怀中之人的离开。

       荒有些用力却不自知,以至于须佐之男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但他也未说半句,须佐之男只是用这个拥抱来与荒感受着同样的痛楚和哀伤,即便是如今两人同睡在一处被褥之间,已然结契,生死相依,也依旧未能抚平过往千年所带来的悲恸。

       而他如今被荒拥着的这份痛处,只会让他更清醒,更清楚,荒曾在自己离开的这千年之间,所背负的种种。

       高天原的处刑神在这一刻同他的爱人感受着同样的劫后余生的喜,与痛。

       

       “荒,还没好吗?”

       早春时节清晨依旧有些凉意,须佐之男朝着门外望了好几次了,终于在他第五次望向门外的时候,荒将他腰间的最后一枚饰物的暗扣整理好了。

       “你若是刚才不乱动,现下早就该弄好了。”荒一边帮他抚顺衣物上最后一道褶皱,一边念叨着自己从刚才就动来动去,不让他好生为其穿好衣物的心上人。

       “我当真是想出去走走了。”须佐之男嘴角便是扬起笑意,今日瞧来天气不错,他也终于在雨露期后被荒同意着放出这间关了他甚久的屋子。

       从分化时的雨露期开始,须佐之男不知被谁挪进了这间屋子,随后便是同荒一起挨过了这磨人的雨露期,虽是有事会被荒带去浴室做清理,但是那时自己早已被荒伺候的爽利,双脚站在地上都是打着颤的,如何能随意自由外出走动。

       须佐之男因着平日里便爱走动,任务也好休沐也罢,他算不得是一个安静的人,若非是身上职责所在命令需要,便是少年人心性,关不住的。

       今日终于被荒允了出门,他便是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对于终于分化的他来说,完全不一样的人世。

       “记住我刚才同你说的,如今你已分化,去到各处需要有所顾虑,切莫再肆意而为。”

       “我知晓了。”

       若是外人听来该觉得往日总是沉默寡言的荒今日啰嗦了不少,但是在须佐之男听来,却是自家的天乾细心谨慎的叮嘱,他受用的紧,便是荒再多说几次他也会耐心去听。

       他才刚分化为坤洚,许多事情都还尚未明了,知晓这世间该有许多固定的法则,身为高天原至高的处刑神来说,他理应该以身作则才是。

       荒看着面前人乖巧地应着,对方的手还被自己牵着,就本性和实力来说,的确连外头那些个天乾都要让上须佐之男三分,他本该无这些顾虑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里单独霸占着疼爱着掖藏着的宝贝,如今却要放他出去同他人相处,高天神王体内那天乾血脉之中的独占欲便是有些收敛不住了。

       要不还是不让他出去了吧……

       看着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某些地方心思纯良的须佐之男哪能知晓自己的爱人正在心里盘算些好不得了的事情,还以为是自己的回答敷衍轻巧了些,让他有些不放心,便是往前一小步又同人靠近了些,柔声道:“莫要担心,我知道分寸。”

       “你知我并非是担心那些片面的东西。”荒沉声说着。

       “嗯,但是如今你我结契,我也已将自己交予你手中,”须佐之男忆起了昨晚荒的反常,那时未能及时说与荒听的,如今时机正好,他便是脸上有着笑意,“你便是要牢牢牵着我,莫要放开了。”

       荒微微瞪大了些眼,那双月灰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他心爱之人的模样,许是没想到须佐之男竟会是这般回应他,荒握着人的那只手颤了一下,随后用了些力。

       他们靠得很近,须佐之男感应到荒的信香寻着自己而来,在这间屋子里温柔的包裹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两位年轻的神明面对面站着,因着是结契之人,便是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能明了互相想要表达的种种。

       荒捏了捏自己手中那已穿戴整齐配好护甲的手,这双手曾沾染鲜血,也曾抚过他发顶,如今他的主人将其交予自己,结契之盟,该是两情相悦。

       “去玩吧。”

       荒放开了须佐之男的手,看着面前之人已然是迫不及待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须佐之男知晓荒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是放心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早些时候金鱼姬便来过找寻他们,说是大家等会儿会在厅堂里等着他,如今算来时间刚好。

       荒依靠在门边看着须佐之男的身影在走廊尽头转身不见,便是撇过头,去看刚才才来到自己身后的御馔津。



·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喜欢,哇你们真的好有趣,我每次都能翻来覆去看好多遍你们的评论!

这篇文能带给大家开心真是太好了,我比较自闭又不会说话没能一个个回复你们评论真的非常抱歉QAQ,真心的希望你们看得开心,荒须也永远幸福~

人鱼头

  您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呢?

  

  

  ⬆️在时空乱流中的丧偶王荒,遇到了某个平静生活平静长大的小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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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anRline
  永恒的爱与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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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栀子花的花语

  

  下一棒@附骨春深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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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行千里

“你这御守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其他孩子们都有的?”


(是之前剧情里须佐送童女御守的过脑补,总之不管怎样还在加班的代理神王也收到了御守,真是可喜可贺呢)


上一棒:@Lumy 

下一棒:@白啤味的柏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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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糖罐

【惊蛰之约|须右56时】《神奇動物在哪裡?》

神王下班後發現老婆變熊貓了,

另一方面須佐則發現老公變兔兔(?)


P3是梗,在換頭像框的時候發現須佐就這樣變熊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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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和觉醒皮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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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山逢薇

整点我流半赛博ABOparo。


【档案一】

文件所属:Raven·Eye

文件类别:基础人事档案

文件编号:RBI-HA-SS-916

综合权限:III

访问代码:◾️◾️◾️◾️◾️◾️


姓名:SUSANOO

性别:男

第二性别:未知

「注:即将是A,毋庸置疑。」

「注解人:SU◾️◾️◾️◾️◾️」

年龄:19

生日:09.16.139「New Epoch」

身高:186CM「New」

收录时间:09.21.151

收录时长:7

首次出勤时间:01.01.157

累计出勤次数:13

综合能力评估:S~SS

「注:毫无疑...

整点我流半赛博ABOparo。


【档案一】

文件所属:Raven·Eye

文件类别:基础人事档案

文件编号:RBI-HA-SS-916

综合权限:III

访问代码:◾️◾️◾️◾️◾️◾️


姓名:SUSANOO

性别:男

第二性别:未知

「注:即将是A,毋庸置疑。」

「注解人:SU◾️◾️◾️◾️◾️」

年龄:19

生日:09.16.139「New Epoch」

身高:186CM「New」

收录时间:09.21.151

收录时长:7

首次出勤时间:01.01.157

累计出勤次数:13

综合能力评估:S~SS

「注:毫无疑问,须佐是渡鸦成立以来培养出的最出色的战士,毋庸置疑的顶级机会主义猎手,单论格斗能力与身体机能,应当划入SS类。但也正因其高度机会主义与不计后果的战斗风格,须佐在不同委托中的表现有所波动,此外还需考虑给尾的后勤工作增加的额外负担,故暂时无法对其综合能力进行精确的评估。」

「注解人:石川英」

「注:划去‘S~’」

「注解人:SU◾️◾️◾️◾️◾️」

 

出勤记录:

「当前档案权限III,您暂时无权访问。」

◾️◾️记录:

「当前档案权限IV,您暂时无权访问」

◾️◾️◾️◾️:

「当前档案需密钥解锁,您无权访问」


【档案二】

文件所属:Raven·Eye

文件类别:综合情报

文件编号:RE-INT-◾️-001

综合权限:V

访问代码:◾️◾️◾️◾️◾️◾️


姓名:IZANAGI

性别:男

第二性别:Alpha Enigma

「更正:在WSA晚宴上表现出对Omega信息素的免疫性,确认为Alpha中的特种,或称Enigma」

年龄:36「?」

「注:伊邪那岐来到西庭前的往事知之者甚少,情报来源不足,此处年龄是由根据高天原的发展历程与采访中透露的少量信息推测而来。」

「注解人:石川英」

生日:◾️02◾️◾️◾️「New Epoch」

身高:19◾️CM


基础信息:

高天原创始人、现任首席执行官。新元13◾️年,伊邪那岐“继承”了并不出色的造船企业沃斯,凭借西庭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利用沃斯的商贸船迅速地赚取了丰厚的中介费。新元14◾️年,于西庭远郊荒漠发现阿浮陀矿点,大约同年,沃斯更名为高天原,高天原所属研究所「黄泉」成立。新元144年,公布「黄泉」,正式进军医疗产业。此后十数年,高天原发展极其迅速,在扶持城邦发展的同时亦逐步渗透了西庭的各项产业。

伊邪那岐并未婚娶,在高天原发展的前期就已创办了私人孤儿院Kosmos,目前高天原的高层成员几乎都出自Kosmos。

综合能力评估:??


信息补充:

「当前档案权限V,您暂时无权访问。」

15◾️年◾️月17日,高天原遣◾️◾️◾️◾️◾️搜查◾️◾️◾️◾️,此后◾️◾️◾️◾️◾️◾️◾️◾️◾️◾️◾️◾️◾️◾️◾️

【警告:出现越权限访问,即刻驱逐访客,发送警报,自动修复程序启——】

——

From Lave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