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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重生之红颜叹(38玉兔)

  安陵容心里挂念着那个驯马女,次日便让宝鹃亲自去打听打听女子有没有被救治。

  帘外秋雨濛濛,安陵容有些心不在焉,连着绣错了几针,连端妃都忍不住笑她:“亏得只是绣帕,如果是进献给皇上的寝衣上多了许多针眼,就不美了。”

  安陵容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仔细地把绣错的针回过来。

  “你好像有心事啊。”

  “没……没有。”安陵容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端妃,实际上,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端妃一看她的模样就明白了,并不点破,欣赏着放在案上的一幅绣屏。

  “今天怎么只有宝鹊在伺候?”

  “我有些事情让宝鹃去办。”安陵容道。

  端妃没再问下去,坐在一边,帮着挑选丝线...

  安陵容心里挂念着那个驯马女,次日便让宝鹃亲自去打听打听女子有没有被救治。

  帘外秋雨濛濛,安陵容有些心不在焉,连着绣错了几针,连端妃都忍不住笑她:“亏得只是绣帕,如果是进献给皇上的寝衣上多了许多针眼,就不美了。”

  安陵容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仔细地把绣错的针回过来。

  “你好像有心事啊。”

  “没……没有。”安陵容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端妃,实际上,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端妃一看她的模样就明白了,并不点破,欣赏着放在案上的一幅绣屏。

  “今天怎么只有宝鹊在伺候?”

  “我有些事情让宝鹃去办。”安陵容道。

  端妃没再问下去,坐在一边,帮着挑选丝线。

  不一会儿,宝鹃急急回来了,正要开口,见端妃在,忙先行了礼,才道:“小主,奴婢去打听了,御苑那儿确实叫了太医,那个驯马女已经用了药了。”

  安陵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这就好。这会儿雨大了许多,你先去喝碗姜汤再来伺候。”

  端妃问:“什么驯马女?怎么还要你去过问?”

  “这件事说出来,怕姐姐会怪我。”安陵容嗫喏着。

  “先说说看。”

  安陵容掩去了怎么会去御苑,把如何遇到驯马女又如何跟管事的太监周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个常在,自顾不暇,还妄想去救别人。”

  端妃却一脸欣赏地看着她:“做得好!陵容,你就是素日太小心谨慎了,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就像你说的,救人一命,就算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这是好事啊。”

  “如果那个女子真能得救,我也就心安了。”

  “说起来,圆明园这儿因是从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先帝赐的别墅,国丧期间也没有来过,这些太监都惫懒了。那驯马女即便地位低微,也是包衣出身,不是哪个太监可以随便欺负的。这件事儿得跟皇后娘娘说说。”

  安陵容怕被说多管闲事,忙道:“这种小事不用惊动皇后娘娘了。”

  端妃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会找个由头去跟皇后娘娘说。也不全因为这事儿,听说留宫的几个常在那里,连冰都没有及时供上,实在可恶。”

  “内务府的奴才惯会拜高踩低的,陵容若不是有姐姐照拂,只怕现在还只是个答应,更没有福气随驾避暑了。”

  端妃笑笑,揣摩着去跟宜修开口的由头和方式。

  不用她琢磨太久,过了几天,眼前出现了一个好借口。

  “禀娘娘,安常在新得了一对兔子,请娘娘一同赏玩。”

  端妃来到安陵容的住处,只见一个宫人怀里抱着两只兔子,正站在院子里。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端妃笑问。

  安陵容道:“是这个宫女送过来的,她是——”

  那宫女屈膝答道:“奴婢叶澜依,拜见端妃娘娘。奴婢是御苑的驯马女,听闻安常在想寻兔子玩儿,特来进上。”

  “端妃姐姐上回不是说想找个兔子玩儿么?这宫女乖巧,这就给姐姐寻来了。”

  “是你乖巧才是。”端妃笑道,转身问叶澜依,“你就是上次那个生病的驯马女么?”

  叶澜依恭敬地说:“是,承蒙安常在善心,救奴婢一命,不然,奴婢已经命丧黄泉了。”

  安陵容道:“你要谢的是端妃姐姐,如果不是姐姐想要小兔子玩儿,我也不会去御苑,也救不了你了。”

  叶澜依“噗通”一声跪下:“奴婢谢端妃娘娘、安常在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你是个好的,起来吧,别一直跪着了。”端妃说着,拉着安陵容的手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宝鹃从叶澜依手里接过兔子,放在石桌上。小兔子极乖巧,只在石桌方寸之内走走跳跳。

  端妃一边揉着一只兔子毛茸茸的脑袋,一边说:“你看着年纪不大,几岁了,何时入宫的?”

  “禀娘娘,奴婢今年十六岁,出身镶白旗包衣,十岁起就在圆明园伺候了。”

  “是个苦命的孩子。”端妃感慨,“吉祥,赏。”

  吉祥取出一个荷包,放在叶澜依手中,叶澜依忙道:“娘娘,方才安常在已经赏赐过奴婢了。”

  “安常在有安常在的赏,这是本宫的,你只管收下。本宫会跟御苑的掌事说,不许他再为难你。”端妃此刻十分和蔼。

  叶澜依再度跪下:“奴婢谢端妃娘娘赏赐。娘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且说说看。”

  “奴婢感念二位主子大恩,愿做牛做马以为报答,求娘娘允许,奴婢愿一辈子伺候二位主子。”

  说着,叶澜依呯呯磕起头来。

  端妃忙让人阻止了。

  “你有这份心就很难得,只是……”端妃看了一眼安陵容。

  安陵容帮着求情:“姐姐,难为她如此有心,姐姐就让她在跟前伺候,您看她长得多标致,陵容瞧着也欢喜得很。”

  “你既然欢喜,就去你那儿伺候吧。上回你那儿的二等宫女因病出宫,内务府一直没有补缺,正好补上。”端妃再看叶澜依,道,“本宫让你伺候安小主,你可愿意?”

  叶澜依又惊又喜,伏地再拜:“奴婢谢端妃娘娘恩典。”

  “好了好了,起来吧。这事儿虽然不大,也得跟皇后娘娘打个招呼才行。就这几日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这遭一起回宫罢。”

  

  宜修听了端妃的转述,心里百转回肠。

  叶澜依。

  记忆中那是一个性子古怪的女人,和谁都疏离,即便在胤禛身边,也始终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味道,没想到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不过从御苑脱身,转而伺候妃嫔,待遇上确实好了许多。

  “我想着也不用内务府补人了,两三月没个结果。”

  “这是小事,你决定就好。”宜修敲敲小几,“不过近身伺候到底不同,要先调教调教,免得有所冲撞,有个不妥当,别人要说,怎么这样的人都能来伺候妃嫔了。”

  端妃颔首:“姐姐说的是。叶澜依能把马训得如此之好,想必十分聪慧。”

  宜修点点头:“嗯。还有你说的御苑管事的问题……不只是御苑,内务府都很不像样。等回宫了,要好好梳理一番。御下不宽仁,侍上敢慢待,倒显得他们成了主子了。”

  嘴上这样说,宜修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

  叶澜依到安陵容身边伺候,那么难免会被胤禛看到。她还会再次被胤禛“一见钟情”吗?


请父王即刻传位于我!

琅嬅重生39


  阿箬并不领情,她瞥了一眼这瓶桂花油,如今她阿玛在高斌手下做事,也算官运亨通很有作为,托人给她送的好东西多得是,谁又稀罕她这一瓶桂花油。

  “好姐姐,快别生气了,多漂亮的一双眼睛,要是肿成核桃可不是得不偿失了?”

  阿箬仔细想了想,水芝也是平白受气,给她委屈受的是主儿又不是水芝,她为难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有什么用。

  “好了,你把东西放下快去伺候主儿吧。”

  水芝把东西放下,转身准备出去当差,又被阿箬喊住:

  “等下,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好净面。”

  “知道了阿箬姐姐。”

  长春宫中高贵妃正帮着琅嬅理账,越是看下去她就越倾佩琅嬅能把偌大的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换了她...


  阿箬并不领情,她瞥了一眼这瓶桂花油,如今她阿玛在高斌手下做事,也算官运亨通很有作为,托人给她送的好东西多得是,谁又稀罕她这一瓶桂花油。

  “好姐姐,快别生气了,多漂亮的一双眼睛,要是肿成核桃可不是得不偿失了?”

  阿箬仔细想了想,水芝也是平白受气,给她委屈受的是主儿又不是水芝,她为难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有什么用。

  “好了,你把东西放下快去伺候主儿吧。”

  水芝把东西放下,转身准备出去当差,又被阿箬喊住:

  “等下,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好净面。”

  “知道了阿箬姐姐。”

  长春宫中高贵妃正帮着琅嬅理账,越是看下去她就越倾佩琅嬅能把偌大的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换了她可未必能做的这样好。

  “姐姐,臣妾听说娴嫔的阿玛递折子请求乌拉那拉夫人入宫看望娴嫔?”

  “嗯,皇上不仅决绝还严厉斥责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有不轨之心。不过他也是屡受斥责太心急了些,按规矩,嫔妃有妊八月母家可入宫陪产,其余则是皇帝额外的恩赏。”

  高晞月把账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撑着脑袋看向对面的琅嬅笑着说:

  “不过臣妾到觉得,皇上这次倒是真冤枉了他。”

  “哦?”

  “臣妾听闻,娴嫔的胞弟到了婚配的年纪,乌拉那拉府看中了履亲王的次女,但只怕履亲王瞧不上他家的门第,所以想托娴嫔请皇上赐婚呢。”

  这事还是她父亲写信告诉她的,宗室里和娴嫔弟弟讷礼同岁的也就只有履亲王的次女,虽然是个庶女,那也是皇家的格格。

  琅嬅着实惊讶到了,履亲王的嫡福晋正是她的伯父马齐之女,也就是她的堂姐,想到堂姐虽为亲王福晋,可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均夭折,和前世的她一模一样,想到这里琅嬅有些感慨道:

  “凡大家族,没有只靠女子婚配光耀门楣的,儿郎们或是考取功名或是远付战场建功立业,女儿家的婚配可以是锦上添花。只是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难免要寄希望于儿女婚事了。”

  高晞月托腮看着一边回答她一遍翻着账薄的琅嬅,她心中不乏忧虑,若是这门亲成了,娴嫔岂不是七拐八拐地还能跟她的皇后姐姐沾上亲?届时她就不是皇后姐姐关系最亲近最亲密的人了。

  “娴嫔是想给自己找个助力呢,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娴嫔而答应了这门婚事。只是听说那讷礼天资愚钝,不像个能有大出息的。”

  高晞月轻轻叹气,转而望向窗外,手指一戳一戳自己的脸颊,来缓解自己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

  “这世间女子的命运大多都不能自己主宰的,若皇上顾惜娴嫔,谁又会考虑格格婚后是否和睦幸福呢?”

  琅嬅想起前世璟瑟的婚后生活,她们的命运与荣耀皆来自皇上,她们每个人都不过是皇权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世人常说母以子贵,可事实上却是子以母贵的多,以母宠而备受帝宠爱者尤甚,就算不提前朝,顺治帝宠妃董鄂妃生皇四子,顺治帝言:“朕以凉德缵承大宝,十有四年。兹荷皇天眷佑,祖考贻庥,于十月初七日,第一子生,系皇贵妃出。”

  若是娴嫔真的可以荣宠至极,那就不是她和晞月能够阻拦得了的。

  相比琅嬅和晞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阿箬因生气如懿的态度,后面的话阿箬也就没告诉如懿,所以如懿并不知道家里给讷礼看好了履亲王的次女。

  如懿还在等,等她的少年郎按照他们的心意,追封李氏,只要这道旨意一下来,想来皇上就不用避讳其他人的心思,复位娴妃了。

  时光不等人,弘历也随着时间逐渐淡忘这次冲突,最近他的精力都放在永琏身上,在他的精挑细选下,择定阿克敦为文学师傅,选定佟国钢之子法海的嫡幼子泰丰格等为伴读,至于骑射师傅,他则是选中了宗室成员慎郡王允禧。

  “前些日子法海病重去世,朕时常慨叹,想佟佳氏一族为大清尽忠尽力,然法海唯有此子,朕因而怜惜他,选拔他为皇子伴读。”

  “皇上思虑周全,事事为永琏考虑周到,臣妾与永琏多谢皇上厚爱。”

  琅嬅深知这些人都出自名门之后,佟国钢和佟国维均是佟图赖之子,阿克敦也备受先帝和皇上器重。

  “朕与你是夫妻,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况且先帝亲自赐名永琏,永琏呢又聪颖机敏,乃朕之爱子。”

  琏字隐示承宗器之意,弘历早已册立永琏为皇太子,密旨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之后,他给永琏选定的伴读皆出身名门之后,连慎郡王家的元澈也在其内,同时召慎郡王独女入宫陪伴璟瑟。

  “臣妾可以请皇上明日陪臣妾一起送永琏去尚书房读书吗?”

  “这倒是没什么不可以,怎么皇后不放心吗?”

  “不是不放心,只是永琏和永璜两兄弟一起读书后要移居阿哥所了,永琏到底年幼,臣妾想着还是有些话要细细叮嘱些还好。”

  弘历握住琅嬅的肩膀,眼中是喜爱之情,中宫贤惠温良,是他的福气。

  翌日,皇上皇后一同送永琏去尚书房读书,宫人们都看在眼里,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猜测皇上的心意。

  永琏得知皇阿玛也来送他读书,小小的孩子精神得很,抓住弘历和琅嬅的手不放,内心坚定了定要好好读书的想法。

  “永琏,往后卯初读书,未正二刻散学,散学后习步射,寒暑无间断,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节还有你的生辰是可以休息的。”

  “儿臣知道了,定会勤勉读书苦练步射,不辜负额娘皇阿玛的期望。”

  “好孩子,你是朕的嫡子,应当文武双全、德行兼备,要做兄弟姐妹的榜样,懂得吗?”

  弘历爱怜地抚摸永琏的脑袋,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会差,永琏就是他期许的太平盛世的仁君典范,瞧这孩子和他一样气宇轩昂,将来必成大器。

  “儿臣谨记皇阿玛的教诲。”

  永璜见到永琏由皇阿玛和皇额娘亲送,又见永琏的太傅皆出身名门望族饱读诗书,伴读们的出身更是一个比一个高贵,他很是疑惑,但他没有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弟弟身上,而是记住晞月的教导,永琏偶有不认识的字,他一定会主动帮助弟弟。

  散学后,永璜抱着自己的疑问问一旁来接自己散学的茉心姑姑:

  “姑姑,二弟弟第一天来读书,章佳太傅就夸赞他仁厚,有太子之风,姑姑,做太子很好吗?为什么二弟弟可以做,我不可以?”

  茉心刚要说话,只听见一旁传来娴嫔的声音,原来是娴嫔和海常在从桥上下来:

  “因为二阿哥是皇后娘娘嫡出的皇子,身份很尊贵的。”

  永璜抱拳问礼,可是他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而是上前一步道:

  “可是我是皇阿玛的长子,皇阿玛教导我要用功读书好做弟弟们的表率,那太子不是表率吗?”

  如懿觉得好好的孩子都被高晞月教坏了,于是她面带笑容地弯下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永璜,在宫里啊,子凭母贵,贵妃娘娘和你的额娘都是嫔妃,比不上皇后娘娘,所以你的地位也比不上二阿哥。这话以后大阿哥还是不要说的好了。”

  茉心听了觉得很怪,于是行礼道:

  “娴嫔娘娘,贵妃娘娘还在咸福宫等着大阿哥呢,时辰不早了,奴婢不敢耽误贵妃娘娘的吩咐。”

  娴嫔听了昂首,便让茉心带着大阿哥回去了。

  “什么!”

  高晞月听了茉心的汇报简直火冒三丈,但看着还是很疑惑的永璜不得不暂时忍下火气。

  “永璜,太子不仅是兄弟间的表率,更是天下的储君,你看你皇阿玛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的,做太子者,当以天下人的幸福为己任,论语有言: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这说的就是皇帝肩上的重担了,所以永璜,额娘也不能说做太子好与不好,只是永璜只需要努力读书,做弟妹的表率,至于太子不太子的,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事,这是国事,是你皇阿玛和前朝大臣该考虑的事,知道了吗?”

  高晞月蹲下身子与永璜保持平视,她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永璜听。

  “娴娘娘说我是庶出,二弟弟是嫡出,所以我不能,额娘,难道我是庶出,皇阿玛和太傅们才不重视我吗?”

  “你不要听娴嫔的鬼话,你是皇上的儿子,是尊贵的皇子,和永琏是一样的,至于你皇阿玛,额娘觉得皇阿玛也不是不重视你啊,你想,你皇阿玛是不是还亲自教你习字的?”

  永璜想了想,认同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看,人的十指有长短,人心也是一样的,你生于皇家,注定要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你皇阿玛自然有偏有向,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永璜,只要你自身立得正,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不仅你的弟妹会友爱你,其他人也会尊重你。”

  高晞月把永璜的手摊开,和自己的手对比,笑吟吟地对永璜解释着,永璜认真听晞月说话,沉思了片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儿臣知道了,人贵自重,只要儿臣做好一个儿子、兄长该做的事就好了,多谢额娘!”

  高晞月让星璇带着永璜去偏殿练字,吃了晚膳再回阿哥所,自己看到永璜走后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这个娴嫔,总是这样不安分!她竟敢来挑拨本宫的永璜和皇后娘娘的二阿哥之间的关系,本宫跟她没完!”

  “娘娘,好在咱们大阿哥是个正直有礼的好孩子,没有被娴嫔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还有谁,在大阿哥身边挑唆太子之论。”

  高晞月看了眼茉心,便让她去叫双喜来。

  “去把大阿哥身边的伺候的人好好教训一番,敢在大阿哥身边乱嚼舌根子,你去好好查一查,把不安分的人报给本宫,待本宫禀明皇后娘娘后统统打发了他们!”

  “是,是。”

  高晞月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她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娴嫔一本。

  ‼️据度娘:履亲王次女,母妾李氏(李大之女),出生月卒,本文是私设。

  ‼️据度娘:继后的父亲讷尔布至少还有一女,嫁予褚英之子和硕敬谨庄亲王尼堪后裔、已革奉恩辅国公富增为妻,此女远年长于继后,其幼子还比继后大七岁。

待惊蛰雨落

【U2RF】我们三人是两情相悦的


U2RF

  

鸥意念×魏斯壮×张铁臂


2k4+ 欢乐向


01.

  

  张铁臂最近很苦恼。


  他常溜出学校喂的一只流浪猫生了一窝小猫,小猫挨不了饿也挨不了冻,最近天气又转凉,张铁臂看着一窝可怜的小家伙,咬咬牙,用一只纸箱把一家几口全带回了宿舍。


  舍友大感应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别说养猫了,连盆吊兰都能被他养得了无生机的死掉,堪称除人类以外的生物杀手。

  


  「而且宿舍禁止养宠物吧?」大感应又补充道。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猫藏起来啊啊啊——」

  

  门外查寝的脚步声渐近,张铁臂慌不择路...


U2RF

  

鸥意念×魏斯壮×张铁臂


2k4+ 欢乐向


01.

  

  张铁臂最近很苦恼。


  他常溜出学校喂的一只流浪猫生了一窝小猫,小猫挨不了饿也挨不了冻,最近天气又转凉,张铁臂看着一窝可怜的小家伙,咬咬牙,用一只纸箱把一家几口全带回了宿舍。


  舍友大感应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别说养猫了,连盆吊兰都能被他养得了无生机的死掉,堪称除人类以外的生物杀手。

  


  「而且宿舍禁止养宠物吧?」大感应又补充道。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猫藏起来啊啊啊——」

  

  门外查寝的脚步声渐近,张铁臂慌不择路将纸箱塞进了柜子里。

  

  哲不痛开门简单扫视了一圈,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背后传来一声猫叫。

  

  哲不痛狐疑盯着寝室内两人,走近了柜子正要打开时,大感应举起拳头艰难开口

  「喵?」

  

  哲不痛表情抽搐,有些怪异的看着大感应。

  

  「我最近在录新歌素材,练习一下。」大感应尴尬一笑。

  

  哲不痛一边表示理解,一边憋着笑退出门外。

  

  他一走,寝室内两人便松了一口气,张把猫抱了出来,看着一窝小猫熟睡的模样,他恶狠狠瞪了一眼那只母猫,道:

  

  「真得给你绝育了。」

  

  然后用手在猫咪腿间比了个剪掉的手势。

  

  正在舔毛的猫咪:虎躯一震

  

02.

  

  张铁臂第二个想到去求助的是作为学生会成员的鸥意念。

  

  第二天课间,张铁臂神神秘秘的掏出寝室桌下的纸箱,和张铁臂一起溜掉跑操的鸥意念小小的惊呼了一下,吓得张铁臂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鸥意念蹲下歪头看着张铁臂,「总不能一直藏在寝室,早晚会被发现的。」

  

  「但让它们呆在校外,我也不放心啊。」张铁臂的手伸进纸箱,小猫脑袋便凑上来蹭了蹭,张铁臂无奈叹气。

  

  突然,鸥意念故作神秘地拉着张铁臂的衣袖,眨眨眼:「跟我来。」

  

  张铁臂便糊里糊涂跟着她走了。临走时,鸥意念拿来一小床旧棉被塞进箱子里。

  

  鸥意念穿过一片鸢尾花丛,她十分谨慎的不踩到花枝,张铁臂紧跟着她,小心地拨开一片鸢尾花丛,花丛后面是一片树林,昏暗且隐蔽,鸥意念又向前走了几十步到树林深处,她指着一处地方:「放这儿吧。」

  

  张铁臂:「那吃的怎么办?小猫不能自主进食吧?」

  

  鸥意念伸手戳了戳熟睡的小猫:「午休再来喂呗。」

  

  张铁臂思索着点了点头。喂过小猫以后,两人又偷偷随队伍溜回了各自的教室。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午休时,鸥意念悄悄从背后接近张铁臂,戳了戳他的后背,欣赏了一下他被吓到的神情以后,满意的回头带路去小树林。


03.

  

  这样平淡中添了几缕猫毛的生活过了三天,第四天喂猫时,张铁臂敏锐察觉到了身后树丛的动静,于是飞快地躲到了鸥意念的身后。在魏斯壮突然出现后,张铁臂收获了鸥意念嫌弃的白眼。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魏斯壮怀疑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扫视着,于是两人便站了起来,前后包围式的逼近了他。

  

  「既然被你发现了,」张铁臂阴森开口。

  

  就在魏斯壮思考如何免于被灭口时,鸥意念补上了张铁臂的后半句。

  

  「那就只能拉你入伙了!」

  

  张铁臂与鸥意念两人一人抓住魏斯壮的一只胳膊,险些将他拽倒。

  

  至此,猫猫守卫队成为拥有队长、副队长与队员的完整体。

  

  魏斯壮:我还没有同意啊!!!


04.

  

  鸥意念一边用拔了针头的针管给小猫喂奶,一边举起手里的黑猫和魏斯壮做比较:「这只像你,看起来就很沉稳。」

  

魏斯壮很满意鸥意念的评价,把手里的三花拿给鸥意念看:「那这只是你,女神么不是。」

  

张铁臂急切的打断两人的温馨对话:「我呢我呢?」

  

  「狗和猫不是一个品种的。」

  

  鸥意念无情答道。

  

  张铁臂委屈的瘪了瘪嘴,把最后吃饱的小橘猫放进窝内。然后魏斯壮盯着窝内的五彩斑斓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白猫怎么混出这么多色号的?」


05.

  

  第二天,三人正喂着猫,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两人的声音,一开始是对话和接吻的水声,紧接着便是女生的小声呻吟。

  

  魏斯壮鸥意念两人装作没听到,淡定喂猫,实际整张脸红的要滴血。

  

  张铁臂疑惑开口:「是不是有人在打架?我们要不要去拦一下?」

  

  话音刚落,便被另外两人按住:「小孩别多事。」

  

  张铁臂不满抗议:「我们好像是平辈吧?!」

  

  三人离开时,那两人也接近尾声。走到一半,突然手电筒的灯光扫过树林,甄主任领着一个任课教师走了进来。魏斯壮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两人蹲下。那对情侣很快落网,就在那几人快离开时,张铁臂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树叶与树枝折断发出了巨大声响。

  

  于是手电筒的光便向着他们逼近,「谁?」是甄主任的声音。三人便认命般的站了起来。

  

  三人及另一对衣衫不整的情侣并排靠墙站在甄主任办公室外等候发落时,情侣中的高个男生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三人,然后对着张铁臂开口:「你们挺开放哈。」

  

  张铁臂不满道:「谁跟你们一样,我们是去干正事的。」

  

  那男的又开口:「是,正事,谁不是正事呢?」

  

  张铁臂无语,不再搭理他。

  

  那对情侣先被叫进了办公室,然后甄主任震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两人被判了个两千字检讨加一个处分。紧接着三人被叫了进去,甄主任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水,先是看向鸥意念道:「你是好学生,告诉老师,是不是他们两个在......?」

  

  鸥意念本想顺着甄主任的话说,但收获了魏斯壮一个「你敢说这种瞎话你就离死不远了」的眼神,便把话咽了回去。她紧张的冒出两滴冷汗,不安的绞着手指。

  

  一旁的老师想去树林里再查一圈,张铁臂怕他搜出猫来,想到刚刚的男生对他说的话,心里一横,大喊:「老师,我们三人是两情相悦的!」

  

  此话一出,办公室内沉默数十秒。魏斯壮嘴角微微抽动,心里杀了张铁臂三千遍。

  

  鸥意念试图找补,思索许久。

  

  算了,就当张铁臂童言无忌吧。


06.

  

  三人不出所料挨了顿骂。不过,似乎是看在鸥意念的面子上,只是收获了一份警告与一千字检讨。

  

  「高兴早了,」魏斯壮指着通知的最后一句话,对着另外两人说,「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朗读……」

  

  两人便不住哀嚎。

  

  第二天的课间,三人老老实实的做了检讨,但对于去树林里做的事,三人统一口径是去冒险探秘,不过张铁臂的一句「我们三人是两情相悦的」仍旧成为了学校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请问您是如何做到如此语出惊人的呢?」

  

  鸥意念手握拳作话筒状,递到张铁臂的嘴边。

  

  「挺好的,我们三人风评被害。」魏斯壮咬牙重重给了张铁臂后背一拳。

  

  被造谣成猫妖的大感应:你们是不是忘了谁?

  

  

番外:关于猫咪的归宿

  

  在张铁臂和鸥意念两人的哄骗下,魏斯壮光荣承担了说服何主任养猫的角色。

  

  「老师,你认为爱护动物重要吗?」魏斯壮严肃道。

  

  「重要啊。动物是地球的原住民,是生态系统中重要组成部分……你想说什么?」

  

  魏斯壮郑重将纸箱塞进了何主任手中,「感谢您收留这几个小生命,恭喜您功德加一。」

  

  何:「?」











请父王即刻传位于我!

琅嬅重生38

‼️本周加更,本章侧重边缘人物。

  时间回到娴嫔生辰当晚触怒皇上的时刻。

  话说惢心既然决心和李玉在一起,也就一心一意扑在李玉身上,对江与彬更是绝口不提,江与彬不来她不提,江与彬来了她亦不见。

  “今儿是主儿生辰,我托你送去的帕子可送去了?”

  “自然送去了的。只是...娴嫔没说一句话。”

  惢心做针线活的手一顿,万般无奈地开口:

  “其实你不和我说主儿的事,我大抵也是知道主儿的性子的。也怪我不好,办砸了差事连累了主儿,罢了,今后我不送这些就好了。”

  “惢心,昔日之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替主受过,只是...”

  “惢心,你别生气,我是真的觉得娴嫔对你太过绝情。”...

‼️本周加更,本章侧重边缘人物。

  时间回到娴嫔生辰当晚触怒皇上的时刻。

  话说惢心既然决心和李玉在一起,也就一心一意扑在李玉身上,对江与彬更是绝口不提,江与彬不来她不提,江与彬来了她亦不见。

  “今儿是主儿生辰,我托你送去的帕子可送去了?”

  “自然送去了的。只是...娴嫔没说一句话。”

  惢心做针线活的手一顿,万般无奈地开口:

  “其实你不和我说主儿的事,我大抵也是知道主儿的性子的。也怪我不好,办砸了差事连累了主儿,罢了,今后我不送这些就好了。”

  “惢心,昔日之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替主受过,只是...”

  “惢心,你别生气,我是真的觉得娴嫔对你太过绝情。”

  李玉不敢说自己的怨恨,也是心疼惢心,惢心闻言只是笑笑,她是做奴婢的,主子对她好坏她都要受着,怎么敢心存怨怼。

  “李玉,我知道你为我好。主儿是聪慧人,没有我侍奉也能步步高升的。我最后能为主儿做的,就是不给她添麻烦了吧。”

  “对了,今日娴嫔生日,不知怎么,和皇上提了追封皇上生母的事。”

  “什么!?”

  惢心这下也顾不上自己的刺绣,可奈何自己瘫在床上,想做什么都难。

  “主儿总是这样,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想来,有主儿和皇上的情意在,皇上不会为难主儿的。”

  惢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已经是被赶出宫的奴婢,纵然心中有万千担心也无用武之地,只能寄希望于阿箬多加开导主儿。

  李玉是下定决心要打击报复娴嫔,只是他终归是在乎惢心的态度。

  “好了,主子的造化和咱们做奴才的无关,对了,你进来用拐杖可还习惯?”

  “没有什么习惯或者不习惯的,人总是要生活的,我也不能一直这样躺在床上靠你养着,总要给自己找点活计干。”

  惢心说这话时特意低下了头,昏黄的烛光掩盖了她失落的神色,事已至此,他们大抵都是要向前看的。

  “别这样说,我没未觉得你是负担,更何况,这样的日子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李玉不好意思地抓住了衣角,更有些惴惴不安道:

  “我知道,我没江太医那般好,能给你想要的日子,我总怕给你的不够多,让你觉得这日子苦...”

  “别胡说,他是他你是你,哪个敢说你不好呢?你在皇上面前尽心尽力,于我而言又是我终身的依靠。”

  惢心急忙打断他,虽然于她而言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靠在一起抱团取暖,但她始终相信,只要肯努力生活,日子总不会越过越差的。

  李玉见她这样说,心已然放到肚子里,他是不完整的人,不完整的爱情已是他毕生不可求的事,现在他捡了上天给的大礼包,怎么敢不全心全意对待惢心呢。

  这两个月内,娴嫔的阿玛那尔布备受弘历斥责,稍有一件事一句话不合弘历心意,弘历便当着朝臣的面训斥他不察上意。

  其实对于弘历来说,他是生气娴嫔拿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顶撞忤逆他,既然罚她不能让她学乖,那么他有的是法子让她乖巧懂事。

  “主儿,老大人在朝中屡受斥责,您也该想想办法,在皇上面前给老大人说说好话啊。”

  “他是皇上,是天子,我不过是个嫔妃,他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懿淡淡的在护甲盒子里选护甲,别看她现在不得宠,可还是要维护好自己的体面,别人才不会看低了她。

  “主儿,可是老大人毕竟年纪大了,皇上当众斥责老大人,只怕是老大人会吃不消啊。”

  “阿玛在朝中做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等小事,阿玛不会放在心上的。”

  阿箬还是很不放心,又转到如懿面前,蹲下趴在她的膝头。

  “主儿,就算您不在乎老大人的处境。可是老夫人来信说,府中小少爷的年纪也大了,该说亲事了,您就和皇上低个头,把皇上哄高兴了,给咱们小少爷指门好亲事,对您也是个助力啊。”

  如懿生气地推开阿箬,十分不满地撅起嘴道:

  “阿箬!做人最重要的是坚守本心,弟弟娶亲,本不在乎门第高低,只要他喜欢便好,我在这宫中,有和皇上自幼的情分在,皇上这般也只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罢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到时候我们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懂了吗?”

  “主儿,奴婢,奴婢也只是为您照想。”

  “阿箬,你要真是为我着想,就该好好收敛着自己的性子,一个女孩子家动辄张牙舞爪,像什么样子。”

  阿箬这下更委屈了,直接抹着眼泪就跑出去了。水芝端着玫瑰汁子调的水进来,差点没撞上阿箬,水芝吞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伺候如懿洗手。

  “阿箬这个性子都是让本宫惯坏了,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一点忌讳,偏她还是本宫的陪嫁,总有自幼一起长起来的情分。罢了,水芝,你把我妆屉里那蓖头发的桂花油赏给她吧。”

  “是,主儿对阿箬姐姐还是很好的。”

  如懿把刚刚挑好的护甲一个一个戴到指甲上,挑起一抹笑道:

  “但愿她和你看得一样明白才好。”

  水芝没敢应声,拿着桂花油退了出去,到她和阿箬的屋子前,水芝深吸一口气才敢进去。

  “水芝,你说我到底哪里说错了?皇上就是皇上,惹皇上生气,苦得总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处处受人冷眼。”

  水芝看阿箬眼睛都哭红了,也只好好言好语地劝道:

  “阿箬姐姐,主儿只是在气头上,你看,这是主儿吩咐我带给你的。”

请父王即刻传位于我!

琅嬅重生37

‼️八千字臻享+1,下次更新在下周,这周可以不等了哈。

  如懿前前后后被罚了九个月的月俸,正巧下月起她也就可以领月例了,就不用紧紧巴巴地过日子了,于是这次生辰的菜式她也是花了大价钱让小厨房准备的,这主厨嘛,自然是师承惢心的水芝了。

  水芝有苦难言,白天伺候主子也就算了,晚上还要伺候阿箬这位官家小姐,她这时候倒是佩服惢心姐姐,什么时候看她都是面带微笑的。

  如懿与皇上相对而坐,含羞待怯地对弘历敬酒,弘历也顺势一饮而尽。

  “朕记得你素来喜欢银丝面,所以叮嘱御膳房做好了送来。”

  “御膳房的东西千篇一律的,臣妾觉得没什么新鲜的。”

  如懿起身给弘历倒酒,她一向特立独行,若是...

‼️八千字臻享+1,下次更新在下周,这周可以不等了哈。

  如懿前前后后被罚了九个月的月俸,正巧下月起她也就可以领月例了,就不用紧紧巴巴地过日子了,于是这次生辰的菜式她也是花了大价钱让小厨房准备的,这主厨嘛,自然是师承惢心的水芝了。

  水芝有苦难言,白天伺候主子也就算了,晚上还要伺候阿箬这位官家小姐,她这时候倒是佩服惢心姐姐,什么时候看她都是面带微笑的。

  如懿与皇上相对而坐,含羞待怯地对弘历敬酒,弘历也顺势一饮而尽。

  “朕记得你素来喜欢银丝面,所以叮嘱御膳房做好了送来。”

  “御膳房的东西千篇一律的,臣妾觉得没什么新鲜的。”

  如懿起身给弘历倒酒,她一向特立独行,若是人人都有的东西给了她,反而让她觉得没趣。

  “御膳房不比各个宫中的小厨房,总要顾及大家的感受,你啊,凡事也不必过于挑剔。”

  “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您还要说教臣妾吗?”

  如懿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弘历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很是好脾气地提了其他的事。

  “前些日子琅嬅来见朕,提起你的位分一事,终究前面的事也没确凿的证据,罚了你这些时日想来其他嫔妃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朕和琅嬅商议,趁着你生辰大喜,复你妃位。”

  “皇后娘娘倒是体贴周到,只是让臣妾对这没做过的事背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之久,呵,好在皇上心里有臣妾就好,至于位分,从来也不是臣妾在乎的,臣妾在乎的,唯有眼前人而已。”

  弘历知道如懿素来清高,而且过于固执,许多话想来她是听不进去的。

  “皇后是后宫的主人,最是贤德,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你最好也是向前看的,在这宫里,妃和嫔的待遇总是不同的,有了位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如懿眼睛里充满对弘历的崇拜,弘历就是最在乎她的,时时刻刻都在保护她。

  “在这深宫里,臣妾能依靠的唯有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臣妾与皇上相知相伴多年,事事倾心相待,臣妾多谢皇上。”

  “嗯,改日你得空也去给皇后谢个恩才是。”

  “是,臣妾知道了。”

  如懿本想和弘历说不要再提起其他人了,但奈何皇后愿意复她位分是既定的事实,如懿很是不爽的垂下了头,弘历呢自然而然也就看见她发髻上那个玫瑰簪子。

  弘历知道如懿最爱别出心裁,所以李玉拿回来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奖赏了一番李玉的细心。

  弘历看着这个簪子有感而发,仿佛和如懿回到了潜邸时的感情,温和地说道:

  “如懿,朕愿你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也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臣妾多谢皇上,只是韶华易逝,怎么会有芳龄永驻的时候?若臣妾日后变成个老太婆,难道皇上还不愿见臣妾了吗?”

  “你啊,惯会钻牛角尖。俗话说得好,岁月从不败美人儿,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不是成了老妖婆了?”

  如懿撅着嘴很是不满,老了还美貌的人不是老妖婆是什么,弘历有些被噎住,他仿佛看见了弘时的额娘齐妃,据说年轻的时候虽然蠢笨但颇具美貌,结果人到中年便失了皇阿玛的欢心,弘历本来想起与如懿那些美好回忆而扬起的嘴角霎时收了回去,转而闷了一杯酒。

  “再者说,这素来花开并蒂都是莲花,偏皇上选了玫瑰,定是皇上的新花样吧。”

  “朕只是觉得什么样的衣衫配什么首饰,也是据你平日的喜好选的罢了。”

  如懿听了却很开心,觉得弘历事事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她媚眼如丝地望着弘历说道:

  “那,皇上是只对臣妾如此呢?还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呢?”

  弘历的眼睛里都藏满了问号,很是不解地望着娇羞的如懿,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定是如懿今日的妆容不搭这件衣裳。

  “哈哈,今日是你的生辰,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如懿听后喜上眉梢,起身行礼道:

  “既然皇上提了,臣妾也确实有一心愿,还需借皇上金口,成全了臣妾。”

  “是什么?”

  弘历心情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什么名家真迹、胭脂水粉等这些东西,他今日定会好好赏赐如懿的,也算弥补了这些时日的遗憾。

  “那,皇上,不管臣妾说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请皇上成全?”

  弘历心中起了警惕心,看着如懿试探地问道:

  “难不成你要朕改立你为皇后吗?”

  “臣妾的心愿与臣妾无关,干系皇上。”

  如懿并没有听出弘历已经有些不满的语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而弘历听到事关自己更是好奇。

  “哦?那是什么?说来听听”

  “先帝驾崩后,留在紫禁城的嫔妃,皇上悉数加封,迁入寿康宫颐养天年。在行宫的嫔妃,也有皇后娘娘安养。臣妾想,活着的得以奉养,去世的就不闻不问了吗?还请皇上顾念她们侍奉过先帝,没有名分的加以追封,以表孝心。”

  如懿还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弘历的脸色,但是弘历早已不是宝亲王,他也时刻谨记太后曾经说的喜怒不形于色,即使他想甩一巴掌过去,也会顾及自己皇帝的身份。

  如懿见弘历面沉如水,一时间猜不透弘历的心思,只是话已至此,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先帝在热河行宫的嫔妃,李氏金桂,还请皇上追加名分。”

  弘历的内心被最亲近的人插入最致命的一把刀,李金桂生下他就去世了,他自年幼起便一直为自己前途殚精竭虑,皇阿玛将他养在圆明园眼不见为净,他故意在华妃的必经之路苦读诗书也没能让华妃收养,他想要投靠皇后也没能成功,若无当今太后,他哪有今日的皇帝宝座,至于李金桂,她除了给自己一个卑微的出身,什么都不曾带给他。

  先帝时便禁止后宫议论他和熹妃的出身,即使这宫里有点资历的宫人都知道他不过宫女所出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

  如懿这般,是要将他辛苦维持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但若按照如懿的逻辑,他不追封自己的生身母亲就是不孝,这不是讽刺他自私自利是什么。

  弘历摩挲着酒杯不语,如懿提了想法,他倒要看看,如懿有什么有给他想要具体可行的做法。

  “臣妾以为,李氏她对社稷的功劳,皇上最清楚,先帝虽未给过李氏名分,但想来只是个太嫔或者太贵人,太后那边也不会不顾及皇上您的心意的,再把李氏迁入妃陵,总好过李氏的坟墓远在热河,荒草斜阳,孤坟寒烟,备受凄凉。”

  “看来你是要替朕做主了。”

  “臣妾明白皇上心中的苦楚,想让皇上舒坦些。”

  弘历彻底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如懿的性子受了这么些搓磨还是不改,当真是白费他的苦心。

  “今儿既是你的生辰,这些话,朕当作没听见。”

  弘历已经起身要走,如懿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怎肯罢休,于是她的烟嗓撒娇着喊道:

  “皇上!”

  弘历则直接将酒杯掷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外面伺候的奴才,弘历居高临下身子不曾半分倾斜道:

  “议论皇家的私密,本是大罪,你若想即刻去陪你的姑母,朕可以满足你。”

  如懿从未被弘历如此疾言厉色,蓦然被吓得一激灵,头上的穗子也随之摆动。

  “皇上息怒,只是先帝不容臣妾的姑母,姑母也是草草葬了,臣妾只是不希望另外一位至亲如姑母一般无声无息,连该得的名分都没有。”

  弘历彻底厌恶此刻的如懿,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如懿,扭头便出了殿外,又想起老实木讷的陈婉茵也是住在翊坤宫的,天色已晚,他也直接去了陈婉茵殿中。

  而如懿也后知后觉地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不得已扶着凳子勉强坐下来平复心情。

  阿箬和水芝本来在门外伺候,见皇上面若冰霜地走出来去了旁边陈常在的殿里,两个人也顾不上看李玉和王钦的神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焦急地走进去瞧自家主子。

  “主儿,主儿,皇上怎么走了?今儿是您的生辰,皇上怎么去了陈常在那里!”

  见主儿闷闷不乐,阿箬也有些心疼,招呼身边的水芝一起把桌上的菜收拾了。

  “别收拾了。阿箬你下去,水芝留下。”

  如懿连忙打断,皇上是走了,可她还没吃呢,如懿考虑到之前毕竟只和水芝说了皇上生母的事,所以此时与水芝更有共同话题。

  水芝十分羡慕阿箬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她还有留下陪主子聊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主子还是同皇上讲了。”

  如懿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点了点头,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皇上理应对生母尽孝,既然旁人不给皇上这个台阶下,她作为最理解皇上的人,自然应该主动提起。

  “皇上身为人子,许多事他不明说,可是我知道他一直记得他生母的生辰,也想表一番孝心。今儿我说出这番心意,希望皇上可以成全自己。”

  水芝觉得这未必是皇上心里的想法,这番冒昧犯上行事,只会徒增皇上的烦恼,若皇上迁怒他们翊坤宫上下反而得不偿失。

  “奴婢只是觉得,今儿毕竟是您的生辰,您触怒皇上,实在是不值得。”

  如懿咂摸咂摸嘴,不以为意道:

  “你不懂皇上,他不会真的生我气的。”

  另一边,弘历踏入陈婉茵的殿中,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看见一个女子对自己深情隐忍的爱意,陈婉茵不知道弘历今晚会来,所以这些诉说她心意的画作、抄录的诗词还没来得及收起,她慌慌张张地起身给弘历行礼,许是许久未见弘历,许多乍然相见,陈婉茵的脸红了一半。

  “嫔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仔细环顾画作上的他,看着娟秀的字体抄写着他的诗,他被如懿勾起的怒火已然消掉一半。

  “起来吧,朕从前不知,你这般倾心于朕,这些东西,你定是花了不少时间吧。”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只是嫔妾愚钝,不如诸位姐妹照顾皇上体贴,也只好做这些事情以表相思之情。”

  陈婉茵站起身来却不敢正视皇上,弘历仔细看着从前不曾关注的人,从前只知道陈婉茵不善言辞,现在看来也是安静讨喜的性子,到比那些牙尖嘴利的还强些。

  弘历主动向陈婉茵伸出手,温柔地说道:

  “来服侍朕就寝。”

  这一夜弘历对陈婉茵也有些情动,两人之间自然比之前都要和谐些,王钦打发李玉去敬事房存档,次日清晨,弘历便让王钦去禀明皇后,陈常在晋位婉贵人,请皇后择个吉日行册封礼。

  那边阿箬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性子,气冲冲地将一盆水泼在西侧殿门前。

  “有些人啊,最是不知道好歹。昨儿是我们主儿的生辰,她不顾念着我们主儿素日的恩情,可倒好,踩着我们主儿摇身一变成了贵人。”

  “阿箬姐姐,别说了。”

  水芝惊恐地拉住阿箬的袖子,婉贵人再怎么好性子,也是正经主子,做奴婢的怎么敢对主子心生怨怼,就算心有不满,又怎么敢宣之于口,真要计较起来,可是要打板子的。

  “别拉我,我就是要说,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原来在这等着呢。哼,就算捡了便宜晋封了又如何,我家主儿也马上要复位娴妃...”

  “阿箬!”

  如懿在里面听阿箬越说越不像话,这才连忙出生制止,阿箬听了主子召唤,也顾不上再说什么,连忙进殿里。

  水芝看见顺心进出连忙上去拉住顺心的袖子,十分难为情地说道:

  “对不住了,好姐姐,只是阿箬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也劝不住她,好姐姐,烦你和婉贵人说说,我们没这个意思,阿箬姐姐也只是一时气愤。”

  “水芝,我知道你是和惢心一样的性子,我不怪你,我们小主也不会怪你的,好了,晨起事忙,你还是回娴嫔身边侍奉吧。”

  顺心微笑着拂开水芝的手,便进去伺候主子,婉贵人也有些怔愣,她身为皇帝嫔妃,听从皇上侍奉皇上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娴嫔生辰皇帝一定要留宿在娴嫔处,就算皇上来了她这她也应该拒绝?

  “小主别忘心里去,皇上临行前晋了您的位分,咱们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谢恩呢。”

  “从前在潜邸时,也曾听闻娴嫔是最好相处的人,进了宫我与她同住,她亦不曾难为我半分,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小主是宫妃,事事均应以帝意为先,何错之有呢?阿箬就是个火爆脾气罢了,没两天准又好了的。”

  顺心尽量开解自己的主子,琅嬅得知陈婉茵晋封也很高兴,后宫嘛,百花齐放胜过一枝独秀。

  “你拿婉茵撒什么气?她也是久未面圣的可怜人。”

  “就主儿好性儿,纵得别人都敢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阿箬不以为意,在这后宫里,她若是不强硬点,翊坤宫指不定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越说越没个规矩,你到底是我的陪嫁,你的一言一行也代表了我,我叮嘱你多少次了,要谨言慎行,你偏不听。”

  “主儿,奴婢只是替您委屈,昨儿明明是您的生辰,可这婉贵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结果还不会勾着皇上打您的脸面?”

  “这人的不如意放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徒增是非烦忧,此事我就当没看见,若再有下次,你看我不禀明皇上皇后,打你一顿板子。”

  “主儿~!”

  如懿知道阿箬一向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这话也必定不是有意的,于是小小警告一下阿箬也就算了。

  那边在长春宫的陈婉茵又是个老实人,不愿因一己之事给皇上皇后添麻烦,所以也闭口不提今日那场闹剧。

  弘历下朝虽然没有陪陈婉茵用膳,但是吩咐李玉让内务府送了好些赏赐给婉贵人。

  结果阿箬以为内务府是送给她们的还好一顿冷嘲热讽,被内务府的小太监提醒是给西侧殿婉贵人的时,脸色别提多精彩了,那边如懿不以为意,等到皇上追封李氏之后,那才是她的好日子呢。

  弘历下朝后去了长春宫陪琅嬅还有一双儿女用饭,琅嬅想到之前娴嫔复位一事便问起:

  “臣妾正有一事同皇上商量。”

  “哦?是什么事?”

  “之前皇上和臣妾提起复位娴嫔的事,臣妾想着,正好婉贵人也要行册封礼,不如两人在同一日册封,您觉得可好?”

  “这娴嫔言行无状,复位一事便先搁置吧。”

  琅嬅应了声是,弘历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两个孩子,永琏和璟瑟的出身高贵,背靠富察氏一族,又是他的嫡出子女,比他昔日的处境说不出好了多少,他是庶出,他的皇阿玛是庶出,往上翻一翻,还没有嫡长子承袭皇位的先例,那便请列祖列宗睁开眼好好瞧一瞧,他弘历是如何培养出一个优秀异常的嫡子来继承大清的江山吧。

  而璟瑟小眼珠一转,她意识到皇阿玛可能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娴娘娘,皇额娘和高娘娘也不喜欢她,这一刻璟瑟彻底讨厌起娴嫔。

  贵妃等人听闻婉贵人晋封一事,更是都送了礼去,高晞月为了让如懿不痛快,特意封了很是厚重的礼物贺喜陈婉茵,如懿也让阿箬挑了两匹缎子送到西偏殿。

  陈婉茵收到高晞月如此贵重的东西惶惶不安,带着顺心连忙去了咸福宫谢恩。

  高晞月本不是刻薄的人,她并不讨厌后宫里的这些嫔妃,她只是单纯地讨厌如懿而已,恰好仪嫔和嘉贵人都在,三个人对陈婉茵都很友善,陈婉茵也放松了下来,四个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早已到了初夏的季节,嘉贵人照旧和仪嫔、纯嫔交好,偶尔谈起她宫中那个海常在,嘉贵人也是有苦难言:

  “两位姐姐哪里晓得嫔妾的难处,唉,人家海常在一颗心都在翊坤宫那边,偏嫔妾又不是启祥宫的主位,许多事也不便过问,嫔妾啊,也时常慨叹,有愧皇后娘娘的托付啊。”

  “你说的哪里的话?除了贵妃娘娘,你最得宠,封嫔还不是迟早的事?再说了,到底是你代理启祥宫的事,难不成还管不到她吗?”

  仪嫔安慰着嘉贵人,嘉贵人苦笑着答道:

  “嫔妾哪儿敢啊,说不了两句,人家就要搬出娴嫔这尊大佛压制嫔妾,仪嫔姐姐,嫔妾的苦楚是说都说不出来呢。”

  纯嫔听到后也好奇地问道:

  “本宫听说,原本皇上打算趁着娴嫔生辰复她妃位,怎么几个月过去了,还没见旨意?”

  “娴嫔身边的阿箬四处宣扬,本宫想不听见都难,眼看着婉贵人的册封礼都过去了,哪里还晓得皇上还记不记得她这号人呢。”

  仪嫔本就背靠皇后,原来呢也算不上讨厌娴嫔,只是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她就越觉得娴嫔虚伪。

  “可说呢,娴嫔生辰那日皇上拂袖而去,显然是生了大气,嫔妾可是听说,好像是娴嫔要给皇上生母请封的事。”

  后半句嘉贵人是压低了声音凑到两个人面前说的,娴嫔身边跟个筛子一样,使两个银子就能知道个囫囵,再加上王钦有意讨好皇后一派的人,所以嘉贵人能知道这些自然不难。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就是啊嘉贵人。”

  “哎呦两个好姐姐,嫔妾哪里敢胡言乱语?可见皇上这两个月都不往翊坤宫去,依嫔妾看啊,大抵是八九不离十的。”

  纯嫔和仪嫔一阵惊呼,三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谁也没敢继续往下说,连匆匆往娴嫔宫里去的海常在明明看见她们却不行礼一事也是得过且过。

  “两位姐姐这回瞧见了?嫔妾素来得不到海常在尊重,若是日后海常在靠着娴嫔成了主位,妹妹还希望两个姐姐多帮衬妹妹些。”

  说着嘉贵人便拿出帕子假装拭泪,纯嫔和仪嫔心疼她,都凑过来轻声安抚嘉贵人,对海常在更加不满了起来。

  如懿失宠,秦立虽然不敢明着和皇后作对克扣月俸,但暗里下了不少绊子,送去的其他东西都是以次充好,这次没了李玉在御前替如懿进言,弘历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个后妃的处境。

  如懿苦苦等了两个月,这期间弘历照旧上朝批折子,闲了听听戏看看书,多加召幸贵妃和嘉贵人,玫答应和纯嫔次之,连婉贵人都多侍寝了几次,如懿的期待渐渐落空,成日里闷闷不乐。

  海兰见状只能勤跑翊坤宫,陪如懿刺绣解闷儿。

  那日的事嘉贵人能知道,自然瞒不过太后的耳目,只是太后有些错愕,宜修可是她都敬重的对手,没想到有这么个蠢笨如猪的侄女儿。

  “若是景仁宫还在,你说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可说呢,当年那景仁宫是个多厉害的人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能在三阿哥的选秀宴席中出虚恭的,能是什么大家闺秀。”

  甄嬛和吕盈风在慈宁宫赏花,欣太嫔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甄嬛不免会想到,宜修还是那个宜修,添了个这么个“妙人”给自己添堵,让自己的养老生活也不得安宁。

  那边,海兰好不容易说动如懿去外面逛一逛,两个人去了御花园看景儿,不想遇上了大阿哥永璜。

  “咳,咳咳,给娴娘娘,海娘娘请安。”

  “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风寒?”

  如懿听见永璜声音沙哑,又有些咳嗽,忍不住问道。

  “咳咳,谢娴娘娘、咳关心,初夏风热,客、我贪凉了些受了风,不要紧的。

  “身边跟着的嬷嬷们呢?怎么不见她们?”

  海兰环顾四周,既不见高贵妃也不见伺候的奴才,疑惑地问道。

  “咳咳、我只不过是想出来、咳、透透风,所以没带他们。娴娘娘、海娘娘,咳咳、时辰不早了,我要回了。”

  永璜行礼后便抛开了,如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是曾经弘历哥哥要她养的孩子,一晃都长这么大了,虽然是长子,但可惜了是庶出,她就算养了永璜,也未必有多尊贵。

  “永璜病成这样,身边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可见贵妃对他也没有多上心,真是可怜这个孩子了。”

  “姐姐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待日后姐姐有了小阿哥小公主,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如懿听后害羞地用扇子遮了遮脸,若是她的儿子,一定比永璜高些,比永琏更聪明些,凭着她和弘历的情意,她的儿子不愁前路。

  “这种事,谁知道呢。我不过是心疼永璜,等哪日我见了皇上,一定会和皇上提一提的,贵妃既做了永璜的养母,总要恪尽人母之责才是。”

  “还是姐姐考虑周全。”

  海兰和如懿相视一笑,慢慢往前面走去。

  咸福宫,弘历正在听贵妃抱怨。

  “臣妾心疼永璜病了,今日不许他看书,可谁想到这孩子偷偷跑出去了,皇上信不信,永璜一定是去了藏书阁。”

  “哈哈,永璜勤奋好学,这是好事啊。”

  “皇上~臣妾是说永璜病了。”

  “想当初,朕也是日日苦读,不管生病,还是刮风下雨,朕都会好好读书。永璜是皇室子孙,怎么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皇上~您没听见永璜咳的厉害,臣妾这个做母亲的能不心疼嘛~”

  弘历被高晞月抱着胳膊摇晃着撒娇,没办法的弘历只好将高晞月揽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好啦,朕体谅你的慈母情怀,只是看书用的是脑子又不是用嗓子。”

  “皇上~~~”

  外面的星璇进来回禀大阿哥回来了,永璜在外面听见自己母亲千娇百媚地一个音三个弯地喊皇阿玛,有些抓耳挠腮地琢磨自己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儿臣给皇阿玛、额娘请安。”

  “好孩子,朕听你声音都哑了。永璜,你额娘的担忧不无道理,身体健康是读书习武的本钱,你若是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怎么去读书呢?”

  弘历招呼永璜到他身边来,语重心长地叮嘱永璜,一边的高晞月听见皇上这么说,眨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弘历。

  “是,皇阿玛,儿臣受教了。”

  永璜也很爱高晞月这个养母,幼时他曾高烧不退,是高晞月日夜守着他照顾他,高晞月知道他牵挂同胞妹妹,也常带他去看望璟媛,如此种种数不胜数,说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为过了。

  “永璜,你从哪里来呀?”

  “儿臣从藏书阁、咳咳、回来,在御花园遇见了、咳、娴娘娘和海娘娘。”

  高晞月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她就知道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虽然印证了她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提到了她很不爽的人唉!

  “哦?好孩子,你额娘让人给人炖了雪梨汤,你喝了来,朕教你写字。”

  “好!”

  永璜听见皇阿玛亲授,整个心情都好了起来,兴冲冲地跟着茉心去喝汤。

  

  

  

  

  

  

  

  

  

  

  

  

  

  

大魏雙花荀彧郭嘉

【盛墨兰】手可摘星辰(五十一)

(五十一)回门

  三朝回门,盛家中门大开。

  以盛长柏夫妇为首,盛长枫,二房的盛长梧,三房的盛长梁夫妇等人迎在门口。

  明兰由丹朱扶着,从青缦饰金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齐头三驾马车里走了下来,刚落地,一架平头小轿姗姗来迟,盛慧兰从轿上下来,一眼看见那显眼富贵的三驾马车。

  慧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明兰看,但瞧明兰一身大红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翟衣,罩着薄如蝉翼的金丝绣花团凤褙子,梳着朝天如意髻,簪着五凤朝阳的紫金展翅飞凤挂珠大钗,耳上缀着流苏赤金耳环,拇指大的红宝石晃得人眼花。

  满身珠光宝气,这本该是她的!

  “盛明兰!”慧兰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

  顾廷烨警觉的将......

(五十一)回门

  三朝回门,盛家中门大开。

  以盛长柏夫妇为首,盛长枫,二房的盛长梧,三房的盛长梁夫妇等人迎在门口。

  明兰由丹朱扶着,从青缦饰金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齐头三驾马车里走了下来,刚落地,一架平头小轿姗姗来迟,盛慧兰从轿上下来,一眼看见那显眼富贵的三驾马车。

  慧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明兰看,但瞧明兰一身大红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翟衣,罩着薄如蝉翼的金丝绣花团凤褙子,梳着朝天如意髻,簪着五凤朝阳的紫金展翅飞凤挂珠大钗,耳上缀着流苏赤金耳环,拇指大的红宝石晃得人眼花。

  满身珠光宝气,这本该是她的!

  “盛明兰!”慧兰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

  顾廷烨警觉的将明兰护在怀里,转而看向慧兰,面露凶光。

  盛长柏和盛长梧也横在中间,生怕慧兰忍不住冲上前伤了明兰。

  文炎敬忙拉住慧兰,低声耳语:“慧姑娘,你也看见了,这本就是个局,闹大了吃亏的只有你。”

  三房的盛长梁昨晚上被盛老太太一番话吓得不轻,生怕自己妹子在家门口闹开了,到时候脑袋搬家,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赶忙走到慧兰跟前:“时间不早了,咱们有什么进去再说。”说罢环顾左右,生怕被外人瞧见端倪。

  慧兰冷静下来,她死死搅着手中的帕子,满脸的不甘,咬牙道:“咱们进去吧。”

  一旁早到片刻的如兰懵了,要嫁文炎敬的不是明兰吗?如今这情景,新娘子互换了,顾廷烨想娶的本就是明兰,如今是得偿所愿了,可官家赐婚给顾廷烨的新妇并不是明兰,那这样,岂不是欺君之罪?想清楚这事,如兰猛地脊背发凉。

  “你还好吧?”程怀景顺着如兰的目光看去,文炎敬和新妇二人,窃窃私语,看起来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如兰是个心大的,她没有品味出程怀景的话外之音:“挺好的。”她笑了笑,目光在明兰和慧兰二人之间来回,再看看盛家几位男丁,他们好像对新娘子互换这事并不惊讶亦不惊恐,那此事必然已上达天听,且官家并未严惩,想到这,如兰登时松了口气。

  程怀景对盛家女眷不甚了解,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自然分不清明兰和慧兰,名字与人他也对不上,只知道一个是如兰亲妹妹一个是堂姐姐,新娘互换他自是察觉不到。

  察觉到如兰的目光,文炎敬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如兰大大方方回以浅浅一笑。

  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了……文炎敬有些不甘,如兰明明那么爱他,为了与他私会,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和盛家的清誉,放他进盛家后宅,与他在玉清观幽会。那时他一眼就看出来,盛家的五姑娘,看似张扬明媚,实则内心自卑,她的容貌才情心思,样样不如两个庶出姐妹,唯一能压过她们的只有嫡出身份。也正是看出这一点,文炎敬投其所好,日日写信夸她,赞她,将她捧做自己心中的唯一和特殊,果不其然,如兰马上对他情根深种,恨不能立马就嫁给他。而现在的她,落落大方,自信满满,全然不复当初模样,更重要的是,眼里一点都没有他。

  文炎敬什么心思想法,现在的如兰一点也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她抬头看向程怀景,小声道:“等六妹妹的回门宴结束,我们去哪玩?”

  程怀景回道:“七星岩。”他们婚后七日便到处游山玩水,这次是特意从五台山赶回来参加回门宴的。

  一行人鱼贯而入,新夫妇自是要先去寿安堂拜见老太太的。

  盛老太太端坐上首,两对新人先后拜过盛老太太。

  整个一大家子,神色如常,丝毫不惊讶换亲之事,好像本来就该是现在这样。盛老太太假模假式的安慰了慧兰几句,而后就跟半辈子没瞧见明兰似的,直拉着她的手不住打量。

  此情此景,更让慧兰憋了一肚子气。

  盛老太太越看脸色越黑,不过才两日,明兰就跟脱了层皮一般,胭脂水粉都盖不住她眼睑的青黑,神情萎靡不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媚意;再看一旁的顾廷烨,神清气爽,眉眼舒展,眼底神色却透着隐约餍足。

  老太太肚子里过了好几遍气,却又不好说什么,只眼刀狠狠剜了顾廷烨几眼,顾廷烨面色如常,淡然镇定,一副啥也不懂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老太太才松开了明兰的手,道:“对了,你娘给你生了个弟弟,给你爹磕完头以后去瞧瞧你娘跟弟弟。”而后看了看一旁被冷落许久的慧兰,不达眼底的笑了笑,道:“慧丫头,你先去厢房拜见生身父母,好好叙叙,再去给义父义母见礼。”

  虚伪至极。慧兰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出嫁的时候又不说该先拜见亲生爹娘呢?她连辞行礼都懒得行,直接转身离去。文炎敬匆匆朝老太太行了个礼,立马跟了上去。

  “老鸹抹石灰也变不成白鹤。乡野丫头,再怎么学习也还是不懂规矩。”房妈妈看着慧兰离去的方向嘲讽道,而后笑意盈盈的看向明兰,“论规矩礼数,谁人能比得过咱家六姑娘。”

  明兰依盛老太太怀里,羞赧道:“房妈妈过誉了。”而后离开盛老太太温暖的怀抱,轻声道:“祖母,我一会回来再与您好好说话。”

  老太太笑着点头,目送着小夫妻俩出去;不过须臾,她脸色便变了,给房妈妈使了个眼色,房妈妈领会,转身下去,直去寻何妈妈来问话。

  “寻常新婚夫妇亲热些也是有的,可哪有他那般的!……也不管有人没人,一瞧见姑娘就跟那山坳子里的狼似的,嗷嗷的两眼直放绿光,一没人瞧着就动手动脚,白日黑夜的胡闹!”何妈妈是盛老太太在出嫁前安排在慧兰身边的,就是担心换嫁以后明兰这几日没有贴心老人在身边,她轻拍着桌子,咬着牙,“姑娘身子才长开呢!怎好……这样?!”

  房妈妈听得目瞪口呆,神情有些尴尬,若不是她素知崔妈妈性子寡言耿直,怕是不肯信的:“六姑爷都这个年岁了,还毛头小子似的,房里……难不成也没个人?”

  说到这个,何妈妈总算气平了些:“可怜姑娘这几日也没功夫管事,不过我出去问了一圈,姑爷原有的一房姨娘和一个通房都留在宁远侯府了,说是过阵子再接来。六姑爷忙碌的很,整日的在外头办差,并不怎么回府,是以府里还算清静,只有个叫‘凤仙姑娘’的女子住在偏院,听说是什么将军送来的。我不曾见过,听闻姑爷……没怎么理会过她。”

  房妈妈听了,也不知是喜是忧,隔了半响:“姑爷宠爱姑娘是好事,可是……”她也不知怎么措辞,最后只能道,“还是回了老太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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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的基本都是原著内容。

清洋

知否墨兰之仕途 结局上

分家立府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无论是墨兰还是裴笙两方都很放心。

  在京城地段不错找了三进的院子,提及此事,墨兰不得不感激太女殿下的慷慨大方。

  没有她往日的赏赐,以自己的俸禄加上盛家的贴补也是远远不够。

  定了房契,派人打扫后先放置在那里。

  待到两方互交换了庚帖后,一同商量修缮的事情。

  官家赐婚无上荣耀,在确定不会出差错,二人一定会结婚后,互相通了书信,针对共同居住的想法互相交流。

  所以事情准备完毕,再将聘礼与嫁妆全都放进院落,先派信得过的人过去收拾归纳。

  一切准备完毕,静待婚礼的开始。

  双方的嫡母一同操持着婚事,许是已经看透了,也或许是官家赐婚,王若弗......

分家立府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无论是墨兰还是裴笙两方都很放心。

  在京城地段不错找了三进的院子,提及此事,墨兰不得不感激太女殿下的慷慨大方。

  没有她往日的赏赐,以自己的俸禄加上盛家的贴补也是远远不够。

  定了房契,派人打扫后先放置在那里。

  待到两方互交换了庚帖后,一同商量修缮的事情。

  官家赐婚无上荣耀,在确定不会出差错,二人一定会结婚后,互相通了书信,针对共同居住的想法互相交流。

  所以事情准备完毕,再将聘礼与嫁妆全都放进院落,先派信得过的人过去收拾归纳。

  一切准备完毕,静待婚礼的开始。

  双方的嫡母一同操持着婚事,许是已经看透了,也或许是官家赐婚,王若弗尽心尽力操持着婚事,言语间也没露出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墨兰向她请安时,看见她眼里流露出的羡慕。

  丈夫仕途向上发展,儿子争气,儿媳出身大家,外表鲜丽的背后唯有她本人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在婚礼之前,“墨儿,我羡慕你,我想这世上大多女子都羡慕你。你可以主宰自己的人身。”待到婚礼准备完毕,王若弗看向她,那是她坦然露出自己的羡慕、不甘。

  她被丈夫、家族、儿女所裹挟没有一丁点缝隙的一生,充满了可悲。

  丈夫心里永远深爱妾室,长柏取妻她完全不能做主,只要盛家出现什么事,她就必须委曲求全。

  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思。

  如兰很天真,但她察觉不到母亲的痛苦。

  闲云阁,京城最近最火的酒楼,一位难求,来自五湖四海的厨师汇聚于此,带来各地地道风味。

  最上层的天一阁则长期为当朝太女所用。

  墨兰来到此处时,膳食已经摆满,饭菜的香味充斥着房间。

  “殿下。”徽柔微服坐在那里,头上随意簪了一根白玉簪。

  “今晚,兴尽而归。”徽柔身边从小长大的伴读,除了墨兰都已离开京城,有些是回家,有些是跟丈夫一同外放。

  走走停停,身边的人还剩墨兰在京城。

  酒香四溢,一闻便知道千金难买。

  墨兰心中徽柔已经安排妥当,不用担心安全。

  二人把酒言欢,仿若回到了宫中求学的时候,在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一会儿的日子里,三个伴读和公主一同品尝着的美酒、

  徽柔凑近去,去看墨兰,伸手抚摸墨兰的脸颊。长成的少女是那样的美好。

  “墨兰,你一定要幸福,跟所爱之人幸福一辈子,幸福一辈子。”徽柔在她耳边低语。

  她做不到,但墨兰可以做到。

  她是徽柔,更是太女,是未来的女帝,她喜欢曹家子,但不能纳他,正如母皇为她定下的婚事一样。

  皇家,只求立意,不求情谊。

  墨兰什么也不能说,她静静陪在她身边,这些事不是她能改变的,有舍才有得。

  当你要得到一件天底下最尊贵的东西,势必需要舍弃一些。

清洋

知否墨兰之仕途 议亲和独户

林栖阁,下人们稳稳当当端着餐食摆在桌子上,林噙霜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快入秋了,这天时不时也有寒意。

  “小娘,四姑娘回来了。”琴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噙霜不由得站了起来,正如她之前数年一样。墨兰穿着官服未脱,步履矫健走了进来。

  “小娘,您坐,女儿有事跟你们说。”墨兰拉着小娘的手坐在床边。

  还未反应过来的林小娘细细听着,听着墨兰说那裴家公子的事情。

  等着墨兰说完抬头一看,只看自家小娘热泪盈眶,竟马上要哭出来。

  “小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墨兰连忙询问。

  林噙霜摇摇头,“小娘高兴,高兴我们家墨儿找到了真心喜欢的人。”

  说着,她的手抚摸着墨兰细腻......

林栖阁,下人们稳稳当当端着餐食摆在桌子上,林噙霜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快入秋了,这天时不时也有寒意。

  “小娘,四姑娘回来了。”琴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噙霜不由得站了起来,正如她之前数年一样。墨兰穿着官服未脱,步履矫健走了进来。

  “小娘,您坐,女儿有事跟你们说。”墨兰拉着小娘的手坐在床边。

  还未反应过来的林小娘细细听着,听着墨兰说那裴家公子的事情。

  等着墨兰说完抬头一看,只看自家小娘热泪盈眶,竟马上要哭出来。

  “小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墨兰连忙询问。

  林噙霜摇摇头,“小娘高兴,高兴我们家墨儿找到了真心喜欢的人。”

  说着,她的手抚摸着墨兰细腻的脸庞,这是她用爱浇灌出来的花儿,她希望她一辈子盛放不歇。

  得到小娘的首肯,墨兰的心踏实下来,盛家她最在乎的便是她小娘。

  墨兰脱下官帽,轻轻靠在小娘肩膀上。

  陪着小娘用过晚膳,墨兰去了正院。

  当夜,盛竑被请进正院,还以为家里又出什么事。“如儿最近读书踏实,我看啊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

  话音还未落。

  王大娘子双手硬扶着自己主君坐下,“主君,今日找你,不是为了如儿的事情,而是墨丫头,墨儿的事情。”

  想着如今墨兰跟盛竑平级的官职,王大娘子改了自己的称呼。

  “墨儿能出什么事?”盛竑放下心来。“墨儿与裴家嫡次子两情相悦,近日来找我,希望我们两家共结婚姻之好。”

  大娘子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捧着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正想接过的盛竑顿了顿把手放下。

  “裴家不是最好的人选。”盛竑心里默默思量着,以墨儿如今的地位,那些王公权臣之子怎么配不得了?

  大娘子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盛竑能改变四姑娘心意似的。

  果然,盛竑自我攻略,“裴家也是清流门第,那孩子模样长得好,墨儿喜欢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就劳烦夫人多多费心。”

  饶是已经有所预料,大娘子心中忽的一酸,想起了长柏定下海氏,全府上下唯有自己不知情。

  心里升起的热情斗然冷了下去,海氏再怎么知书达理,这根刺也永远不会轻易消退。

  夜晚的谈话除了夫妻二人没人知道,大娘子正要准备礼物上门拜访探探口风,没想到裴家大娘子先来了。

  裴大娘子眼瞅着比王若弗大上十一二岁,

  看着气度不凡,坐在王若弗的对面,二人寒暄着,渐渐入了正题。

  “我家小二心系盛家姑娘已久,不知盛家这面?”裴大娘子先开口切入正题。

  “实不相瞒,双方也算情投意合。”王若弗心想省了她一番功夫。

  只是如何嫁娶,如今裴家郎君也有继续科举之意,墨兰是女状元,以她的主意怕是不能嫁,只能娶的。

  但让裴家小儿入赘,这也有些难办,王大娘子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一山不容二虎,自己的长柏也是要继承盛家。

  还是裴大娘子沉得住气,双方打了太极,知晓对方的底线,且说回去商量一二。

  此事暂且搁置。

  林栖阁,林小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什么,你要自立门户。”

  “小娘,如今墨兰已经有本事了,可以接你一起出去。我与郎君一同过自己的小日子,给你侍奉终老不好吗?”

  墨兰一句话让林小娘震惊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在盛家生活多年,一听走也有些惊讶。

  她刚想拿盛家的资源和财产说事,忽觉得现在的墨兰似乎已经不需要盛家了。

  一面为女儿的优秀自豪,一面又有些心酸。

  她潜意识不想让墨兰离开,但理智告诉她,墨兰到了该离别的日子了。

  对此事反应最大的是盛竑,离开,令他最骄傲的孩子想要离家,这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可嘴上的为什么还没有出口都已经咽下去。

  为什么,墨兰现在是太女的伴读,状元及第,加之想与裴家郎二人立府而居。

  自己没有理由让她走了。

  盛家也没料到,一次议亲却造成了分家。

  盛长枫还未考中,留在盛家继续苦读,小娘放心不下,只好也留在盛家。

  在连连保证一定会考中之后,长枫终于在墨兰的凝视下逃脱。

  “不中用的东西。”他似乎读到了墨兰的心声。

  因为自己连累小娘继续待在盛府。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84:果郡王福晋

早在使臣出发前,就有人给准噶尔送去可能找到可汗其他妹妹的消息,又把禧贵人无宠无孕的处境添油加醋的告知,玉佩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怕打乱宫里的局势,随便探查一下就认下位义女,也是让禧贵人知道,她不再是其部落唯一的选择。

  叶澜依打心底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只是皇上马上要给果郡王娶妻,想能更多地为王爷说话,皇上没改她的名字,封她为宁贵人。

  叶澜依送参汤回来,正好撞见进来的果郡王,碍于人多,只能低头行个礼,实际找无人之处等着他出来。

  果郡王进养心殿一刻钟后闷闷不乐地走出来,经过竹林时被叶澜依拦住,“王爷。”允礼不忍让宁贵人担心,勉强......

早在使臣出发前,就有人给准噶尔送去可能找到可汗其他妹妹的消息,又把禧贵人无宠无孕的处境添油加醋的告知,玉佩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怕打乱宫里的局势,随便探查一下就认下位义女,也是让禧贵人知道,她不再是其部落唯一的选择。

  叶澜依打心底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只是皇上马上要给果郡王娶妻,想能更多地为王爷说话,皇上没改她的名字,封她为宁贵人。

  叶澜依送参汤回来,正好撞见进来的果郡王,碍于人多,只能低头行个礼,实际找无人之处等着他出来。

  果郡王进养心殿一刻钟后闷闷不乐地走出来,经过竹林时被叶澜依拦住,“王爷。”允礼不忍让宁贵人担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澜依,物是人非,你已经是宁贵人了,不知你在宫里过得如何?”

  “远不如百骏园清静自在,王爷心情不好可是因为皇上说了什么?”

  “天子一怒,多少人会因此丢了性命,更何况只是一个兄弟的福晋,与皇权相比,不值一提。”

  “听王爷的口气,必不是王爷中意之人。澜依愿为王爷一试。”

  果郡王早已认命,语气也染了几分无奈,“皇上主意已定,旁人再怎么费心也是徒劳,沛国公两朝元老,多次上表,言辞恳切,皇上怜他爱女之心,让本王好好待孟静娴,明年五月完婚。”

  “沛国公的幼女唯王爷不嫁,可就算不能自己真心错付,也不该以如此逼迫的方式,爱人之心,难道不该成全所爱吗?”

  果郡王和叶澜依一样,可以为所爱之人奋不顾身,所以注定他们这样的人,是不适合生活在深宫里的,“澜依,万不可为我做傻事,就像额娘与皇阿玛再怎么情深,也要为家族、权利打算。可见宫里哪有什么真心,皇兄站在一人之巅,需要你时谁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看八哥、九哥、十哥又有哪个有好下场的。只怕本王的闲散日子也过不了多久。”

  叶澜依深知果郡王诗书骑射皆通,可多年来不多问朝政,装作一位不堪重用的普通王爷,“叶澜依这条命是王爷救回来的,这份恩情一定会报。”

  果郡王先行离开,而后叶澜依往相反方向回去,他们的身影被在背书的四阿哥见到,“宁贵人刚刚才成了准噶尔的义女,就如此着急与十七叔见面,其中必有蹊跷,难道是十七叔与准噶尔勾结,有了夺位之心……皇阿玛,那么多孩儿里,你最不在意我,我偏要去争。”至于是揭发果郡王还是拉拢他,要看后面的局势。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83:马场英姿

“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心甚慰,你与弘时年长,自是要为弟弟们做个榜样的。”弘历还以为皇上在夸他,也没有多想,不料他一走,皇上的脸就冷了下来。

“到底是想留在宫里,还是想要寻一位嫔妃,做自己的养母。如此不把心思用在正途上,正在如何培养也是无用。”

  苏培盛开导,“或许只是四阿哥在宫里孤单,与他年龄相仿的也就只有养在外面的五阿哥。”

  皇上的怒气渐消,“要是只单是如此就好,弘时仁厚,虽笨些却没有坏心思,又是在朕身边长大的,朕对他的本性最是了解,正因为弘历从小在外,朕只怕错过了许多,才把他养成如今这般爱算计的样子。”

  苏培盛明白......

“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心甚慰,你与弘时年长,自是要为弟弟们做个榜样的。”弘历还以为皇上在夸他,也没有多想,不料他一走,皇上的脸就冷了下来。

“到底是想留在宫里,还是想要寻一位嫔妃,做自己的养母。如此不把心思用在正途上,正在如何培养也是无用。”

  苏培盛开导,“或许只是四阿哥在宫里孤单,与他年龄相仿的也就只有养在外面的五阿哥。”

  皇上的怒气渐消,“要是只单是如此就好,弘时仁厚,虽笨些却没有坏心思,又是在朕身边长大的,朕对他的本性最是了解,正因为弘历从小在外,朕只怕错过了许多,才把他养成如今这般爱算计的样子。”

  苏培盛明白四阿哥这是犯了皇上的忌讳,私下找到甄嬛,劝解其千万与四阿哥保持距离。本来甄嬛只是随口一说,马上就要改变皇上的想法,只可惜弘历不相信她,还是按耐不住,反倒前功尽弃。

  木兰围场,皇上带了叶澜依、禧贵人、刘佳氏一起出去,特意让她们换上骑装,贞常在不会骑马,只好坐在旁边喝酒。

  叶澜依在骑马的过程中“不小心”掉出一个玉佩,被准噶尔使臣捡到,“不知小主是?”

  苏培盛:“这是皇上身边的叶答应。”

  使臣:“这玉佩和可汗的很像,叶答应的身形、相貌都不像京城之人,倒是与草原上的姑娘一样。”

  叶澜依对谁都是一般态度,皇上自然不相信这样的性格能做什么奸细,“叶答应眉眼深邃,如今换上骑装,与禧贵人更像是姐妹。”

  禧贵人想找机会让叶澜依下不来台,提出比试一番,骑上马的叶澜依才算有了片刻自在,最终两人同时到了终点,“叶答应骑术精湛,不输给臣妾。”

  两人下马坐回了各自的位置,使臣问了叶澜依几个问题后,向皇上求了个恩典,“微臣看叶答应与准噶尔如此有缘,待询问过可汗后,可否让其作为可汗的义妹,也是寓意着准噶尔与大清亲密无间。”

  “摩格可汗当初送禧贵人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可汗有意,朕自然乐见其成。”

禧贵人想阻止,被使臣一个眼神暗示,只好作罢,因使臣是可汗的心腹,自己是可汗的庶妹,一切还要按着他们的心思做。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82:新的身份

曹琴默猜测,“昔日英格可汗年过六十还来大清求娶公主,难保就不会有散落在外的儿女。”

  欣贵人深觉有理,“嫔妾这就让父亲去查,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左右现任可汗已经接任三年,有些事情也是查不清楚,若是能有什么信物或者胎记,便能打消大部分人的怀疑。”

  一个月后,欣贵人过来与曹琴默商量。

  欣贵人:“嫔妾都打听清楚了,老可汗的原配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导致妾室数量稀少,老可汗征战时也不拒绝其他部落送来的女人,直到五十多岁,原配病故,才敢来大清求亲,而按叶答应的岁数,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人选。”

 ......

曹琴默猜测,“昔日英格可汗年过六十还来大清求娶公主,难保就不会有散落在外的儿女。”

  欣贵人深觉有理,“嫔妾这就让父亲去查,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左右现任可汗已经接任三年,有些事情也是查不清楚,若是能有什么信物或者胎记,便能打消大部分人的怀疑。”

  一个月后,欣贵人过来与曹琴默商量。

  欣贵人:“嫔妾都打听清楚了,老可汗的原配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导致妾室数量稀少,老可汗征战时也不拒绝其他部落送来的女人,直到五十多岁,原配病故,才敢来大清求亲,而按叶答应的岁数,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人选。”

  “不要透露是宫里的消息,可以找亡命之徒把消息递进去,当年公主陪嫁过去多少粮食金银,对准噶尔来说不是亏本的买卖。”

   欣贵人与母家一来一回地办好事,也过了快半年,赶在准噶尔使臣进京前把一切搞定。

曹琴默哪能继续让自己在前朝无人可用,找机会向皇上开口给孩子们找玩伴,挑了四个大臣的儿子进来(一人两个)算是拉拢了其背后的势力。

  养心殿里,皇上派人来请甄嬛下棋,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男子。

  “四阿哥弘历见过莞娘娘。”

  甄嬛回了个半礼,“原来是四阿哥。”甄嬛总共只见过他两次,以往自顾不暇自是没机会和其他阿哥接触。

  弘历想套近乎,“儿臣一直在圆明园,今年皇阿玛才让儿臣回来,莞娘娘可否在养心殿多为儿臣进言几句?”

  “四阿哥为何会相信本宫?”

  “儿臣见到莞娘娘便觉亲切,加之莞娘娘有孕在身,必是更能理解后宫里的孩子生活不易。”

  “承蒙四阿哥抬爱,本宫只能尽力一试。”甄嬛没多相信弘历的话,毕竟几岁的孩子和十几岁孩子说同样的话的感觉完全不同。

  装作不经意提起,“臣妾刚刚经过时,听到四阿哥在外边背书,很是流利,定是皇上教导得好,等孩子出生,臣妾也可以带着孩子背诗。”

  皇上最喜欢甄嬛身上的温柔体贴,“弘历这孩子勤奋,朕前几日还考了他的功课,倒是没让朕失望。既然如此,那朕今晚就看看他学得如何。”

  没有多少阅历又没有母亲指导的四阿哥不似前世说话做事能拿捏到分寸,偏偏多说了一句,引起了皇上的怀疑。“儿子愚笨不比三哥有淑娘娘照拂,能在功课上多用些心,将来也好为皇阿玛解忧。”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81:处好关系

照顾温宜和六阿哥的乳母去接孩子们回来,曹琴默一早就站在殿外等着,等待的每一刻都满是甜蜜,两个小家伙从外面奔过来,曹琴默蹲下把他们搂在怀里,还差点因为路滑摔倒,开口第一句不是责怪,而是关心,“两个小顽皮,今天在撷芳殿都学了什么呀?”

  温宜赶忙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纸,“额娘,温宜今天教弟弟写了个字,额娘猜猜是什么字?”

  六阿哥正等着曹琴默表扬呢,“额娘,儿臣写的是淑字。儿臣学了好几次,才写出来的呢。”

  曹琴默给两个小宝贝一人一句表扬,耐心听他们分享发生的其他事情。

  温宜摸着弟弟的脑袋说,“儿臣今天还......

照顾温宜和六阿哥的乳母去接孩子们回来,曹琴默一早就站在殿外等着,等待的每一刻都满是甜蜜,两个小家伙从外面奔过来,曹琴默蹲下把他们搂在怀里,还差点因为路滑摔倒,开口第一句不是责怪,而是关心,“两个小顽皮,今天在撷芳殿都学了什么呀?”

  温宜赶忙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纸,“额娘,温宜今天教弟弟写了个字,额娘猜猜是什么字?”

  六阿哥正等着曹琴默表扬呢,“额娘,儿臣写的是淑字。儿臣学了好几次,才写出来的呢。”

  曹琴默给两个小宝贝一人一句表扬,耐心听他们分享发生的其他事情。

  温宜摸着弟弟的脑袋说,“儿臣今天还教七弟写了个惠字,七弟虽然小六弟几个月,但两个弟弟都很聪明,一学就会,温宜要赶紧多学一点,不然等几年就比不过弟弟们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你之前不是想去莞娘娘那吃牛乳糕吗,带着你六弟、七弟一起去吧。”

  贪吃的六阿哥拉着温宜只留下句,“额娘,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就去找七阿哥了。

  曹琴默缓缓起身,“希望惠妃能明白本宫的意思。”

  音弦扶着她进去,有些不服气,“惠妃娘娘自从解了禁足后,也没有一分感谢的表示,娘娘还主动找她求和。”

  “七阿哥天资聪颖,为人宽和大方与其母很是相似,大人们再怎么斗,也别伤了孩子们的情分。承乾宫那里都有什么动静?”

  “惠妃私下向皇上举荐的是淳贵人,又让碧贵人悉心照料莞嫔的胎,如此碧贵人经常便能见到皇上,长此以往,皇上迟早会想起她们。”

  “这才多久,就打算放弃自己的妹妹了。只怕连贵人想要的一点点特殊终会成为两人决裂的缘由,也怪沈眉庄自己掌控不住她,否则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音袂带着欣贵人进来,“娘娘,欣贵人求见。”

  支开其他人,欣贵人才开口,“嫔妾打探多日,禧贵人也曾在宫里散布娘娘要争高位的谣言,只不过连贵人的谣言在先,倒没有让多少人注意。”

  “她的野心你不是不知道,本宫和惠妃谁倒了,对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准噶尔部,不让她没了根基,等她成长起来就更能提防了。欣妹妹,你的母家在何处?”

  “嫔妾母家离京城甚远,都快到边境了。”  “离准噶尔远不远?”

  “倒是不远。”

FLORIA

[安陵容同人]南歌子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世事一场大梦

  

所有的噩梦终究又重叠在一刻,甄嬛苍白如纸的额头鬓角凝结着粘腻不堪的汗。在这样的深秋宛如一株暴雨下枯折濒死的海棠。玄凌不敢置信,他仿佛是被宿命紧紧扼住了咽喉,哀痛不甘化作眼中的浓雾。

他连忙拉过忙碌的许太医,厉声斥责:"昭仪现在如何了?”许太医连忙跪在地上,道:"娘娘胎位不正,皇子一直难以出生,现下又大出血,微臣已经让娘娘服用了固本汤,也含了参片了。现在稳婆已经给娘娘按摩了腹部,皇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但是娘娘如今气力全无,恐怕得...." 玄凌追问:"恐怕什么?”"这生产本是自然之道,如今皇子......

第十九章 世事一场大梦

  

所有的噩梦终究又重叠在一刻,甄嬛苍白如纸的额头鬓角凝结着粘腻不堪的汗。在这样的深秋宛如一株暴雨下枯折濒死的海棠。玄凌不敢置信,他仿佛是被宿命紧紧扼住了咽喉,哀痛不甘化作眼中的浓雾。

他连忙拉过忙碌的许太医,厉声斥责:"昭仪现在如何了?”许太医连忙跪在地上,道:"娘娘胎位不正,皇子一直难以出生,现下又大出血,微臣已经让娘娘服用了固本汤,也含了参片了。现在稳婆已经给娘娘按摩了腹部,皇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但是娘娘如今气力全无,恐怕得...." 玄凌追问:"恐怕什么?”"这生产本是自然之道,如今皇子无法产生,恐怕得强行将皇子从产道里取出,这样的话,昭仪娘娘日后再难生产了。”

  

玄凌没有片刻犹豫,道:“朕与昭仪已经有两位皇子了,日后只要昭仪身体安康,哪怕再无子息也不打紧。许太医,你一定要保住朕的昭仪与皇子,若是大小平安,朕便封你为太医院院判。”许太医磕头谢恩后,连忙起身继续忙碌。

  

眉庄坐在甄嬛床边,紧握着甄嬛冰凉的手,又替甄嬛移开额前湿粘的碎发,心里默默祝祷,若是嬛儿平安,她可以献上自己所有的荣宠喜乐,哪怕从今以后,青灯古佛一世,也心甘情愿。


玄凌眼中难得闪出泪光,他附身对甄嬛柔声道:"嬛嬛,朕即刻便晋你为妃位,从前那个莞字不好,引起诸多事端。便为熹妃,往日暗沉不可追,来路定是光明灿烂。”甄嬛轻轻抬了抬眼睛,很是疲惫,但或许是口中的参片发挥了功效,她略略恢复了几分气力,于是在稳婆的指挥下,全身使劲,终于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陵容心沉如铁,又漫上几分释然,她望向窗外,已是天色既白。

  

FLORIA

[安陵容同人]南歌子 第十八章 月明多被云妨

第十八章  月明多被云妨

  

  

等到玄凌絮絮与甄嬛说了一番话后,才想起下首的眉庄与陵容。甄嬛听闻清河王仍然在世的消息,内心早就翻腾不止,对玄清的愧疚与思念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淹没自己,心脏绞痛欲裂,直欲窒息而死,不得喘息,连带着腹部也是阵阵隐痛,仿佛是腹中的孩儿为与自己生父今世的错过而哀鸣。眉庄一眼便察觉了甄嬛愈发苍白的脸色,破天荒道:"皇上,嫔妾瞧着昭仪妹妹讲了这么会话,该是累了。嫔妾的碎玉轩里新得了几株蟹爪菊,虽算不得多么名贵,但也请皇上赏脸,移步碎玉轩赏菊吧。“

  

玄凌哈哈一笑,握住眉庄的手,道:”朕许久不曾与惠嫔一起赏菊饮酒了,佳人相邀......

第十八章  月明多被云妨

  

  

等到玄凌絮絮与甄嬛说了一番话后,才想起下首的眉庄与陵容。甄嬛听闻清河王仍然在世的消息,内心早就翻腾不止,对玄清的愧疚与思念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淹没自己,心脏绞痛欲裂,直欲窒息而死,不得喘息,连带着腹部也是阵阵隐痛,仿佛是腹中的孩儿为与自己生父今世的错过而哀鸣。眉庄一眼便察觉了甄嬛愈发苍白的脸色,破天荒道:"皇上,嫔妾瞧着昭仪妹妹讲了这么会话,该是累了。嫔妾的碎玉轩里新得了几株蟹爪菊,虽算不得多么名贵,但也请皇上赏脸,移步碎玉轩赏菊吧。“

  

玄凌哈哈一笑,握住眉庄的手,道:”朕许久不曾与惠嫔一起赏菊饮酒了,佳人相邀,岂可辜负。嬛嬛,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他又不忘扶起拜下恭送皇帝的陵容:"容儿最是温柔解意,你们又一向姐妹情深,有你照顾昭仪,朕心甚慰。”

  

等玄凌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中,陵容才注意到甄嬛的额头上已经因为疼痛沁出了无数细密的汗珠,混杂着眼角流下的眼泪,竟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陵容扶着甄嬛,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却发现软垫上竟然涌出一股暖流,陵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她发出嗬的一声惊叹,连忙传唤太医。槿汐和浣碧已经急切得不行,让小允子连忙去喊太医。甄嬛身子一软,躺在贵妃榻上,眼睛渐渐失了神采,嘴里喃喃念道,阴差阳错、阴差阳错。

  

甄昭仪的胎原本一个月后才该是瓜熟蒂落,谁料到今晚昭仪不知受了怎样的刺激,竟动了胎气,今夜就要生产了。一直伺候昭仪的温太医这几日也因为老父亲重病,在府中伺候,眼下虽然得了旨意,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于是皇后便让经验老道的许太医与冯太医一起为甄嬛接生。

  

永寿宫里烛影斑驳,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玄凌还没有到碎玉轩,便听说了甄嬛要生产的消息,连忙跟随着惠嫔回来。皇后也早早来到永寿宫,指挥太医稳婆各司其职,倒也不算忙乱。玄凌和皇后来到正殿,等待着甄嬛的生产。眉庄与陵容悄悄耳语,既担心又觉得有些蹊跷:"怎么还有一个多月才生产,现在就有了动静?“

  

陵容心中一动,联想到今日甄嬛晕倒前的喃喃自语,模模糊糊的思绪仿佛灵光一现。不过面对眉庄,她只是摇摇头,轻声道:”甄姐姐此前在甘露寺受了苦楚,孕早期也实在没有受到妥帖的照顾,恐怕是那时胎里不足。“眉庄又道:”这生产的时候也实在不巧,怎地一直照顾嬛儿的温太医离宫了,许太医和冯太医都是皇后的人,我只怕是不熟悉嬛儿的身体,对嬛儿不利啊。“

  

陵容握住眉庄的手,微微摇头道:”眉姐姐慎言,皇后娘娘一直照拂着甄姐姐的龙裔,自然是珍之重之,不会有任何不妥的。”眉庄远望见皇后淡去几分的笑意,自己无来由觉得有些胆寒,自是不再言语。

  

内殿里太医进进出出,神色凝重,甄昭仪的呼痛声越来越小,之后只剩几声低哑的呻吟。玄凌在大厅里坐着,转动着手中的蜜蜡念珠,紧张地注视着内殿的动静。皇后轻轻抚着皇上的肩膀,温声安慰:“甄昭仪不是头次生产了,况且冯太医也是妇科圣手,皇上不必担忧。”玄凌不言语,只望向宜修笑了笑,眉间的沟壑依旧不减半分。

  

皇帝自登基以来,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孩子,虽然对于有的逝去的孩子,他已经记不清孩子的母亲是谁了。但是他永志不忘的还是纯元那个出生即夭折的孩子,那个寄托了他们一切希望的孩子,那个凝结着父母爱之精血的孩子,就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消逝在母亲身旁。如果嬛嬛这次也天不假年,他真不知道作这帝王究竟还有意趣?

  

忽然内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仿佛是霓裳羽衣的裂帛声、又仿佛是琉璃彩玉的碎裂声,透着凄厉与哀怨。眉庄早已受不住双手的颤抖,不顾与帝后请愿,便直直奔向内殿。玄凌也不顾宜修的劝慰,快步拨开一层层重重叠叠的帘幔,终于望见床上血色尽失的甄嬛。

文不言

【知否】----殊途

一百四十二章、《梁晗》



自宫中回来,明兰有些怏怏懒懒的神态在身上。这一日她起得很晚,近乎临近日午。靠在榻上,明兰亦时不时休憩阖目。她精神上疲惫不少,一来是几日的提心吊胆着实耗费不少心神的缘故,二来她像揣了好几斤的话藏在心里挂念着未归家的顾廷烨,一层一层的累赘,熬出她眼底的乌青。

 

她这副身子如今是养得愈发娇贵了,半点劳累受不得。

 

可是,即便闭目明兰也感到不得安宁,她不知道自己一颗心为什么慌慌张张,宛如被抛向半空。宁远侯是她一个女主人,她的主威可摄于府内众人,将一座山来比,她也在这座山顶。但是四姐姐那座山的声音依旧传来,就连现在她在自己山头坐着,想起那......

一百四十二章、《梁晗》



自宫中回来,明兰有些怏怏懒懒的神态在身上。这一日她起得很晚,近乎临近日午。靠在榻上,明兰亦时不时休憩阖目。她精神上疲惫不少,一来是几日的提心吊胆着实耗费不少心神的缘故,二来她像揣了好几斤的话藏在心里挂念着未归家的顾廷烨,一层一层的累赘,熬出她眼底的乌青。

 

她这副身子如今是养得愈发娇贵了,半点劳累受不得。

 

可是,即便闭目明兰也感到不得安宁,她不知道自己一颗心为什么慌慌张张,宛如被抛向半空。宁远侯是她一个女主人,她的主威可摄于府内众人,将一座山来比,她也在这座山顶。但是四姐姐那座山的声音依旧传来,就连现在她在自己山头坐着,想起那段话来,想起那段风采,也还是能给针狠狠扎住了。

 

【夫人..】崔嬷嬷近在榻边,将她再一次唤醒。明兰把眼睑向上掀开,眼白的部分掺着少许通红的血丝,她抬起眼答应一声却没说话,似乎是等着崔嬷嬷再一次开口。

 

【夫人,前些日子蜀郡那边送了物件来,请您过目一看。】崔嬷嬷说罢,回首一招,绿枝就捧着盒子进来。

 

崔嬷嬷替她打开了盒盖。明兰懒懒地起了身子,张一张眼,只略瞧了瞧。【谁送来的?】她问崔嬷嬷。挑这个时节送到真是赶巧了,便是如丈夫从前所说的冷灶烧法,正让他赶上烧了。

 

【单子上是侯爷的老往来,段家段成泳送来的。】

 

【是他?】段成泳明兰还是熟悉的,这也并不意外,偶尔送来东西联络一下不乏是亲近的手段。于是,明兰在另一箱上挑了眉,抬手微微一指,【此箱呢?也是段兄弟的?】

 

她手指的是那件六宝箱匣,前观雕镂花鸟,两侧小扇门上各是惟妙惟肖的仕女图。不用看里头呈放了什么,单这一件匣子工艺足以是件好物。

 

【这箱却不是,礼单是夹在段家的礼单内,瞧起来有点藏着的意思。】崔嬷嬷详细说着,又替好奇的明兰打开这一箱匣,初一打开,便有一阵凝练的香气袭来,而里头是绿莹莹水汪汪的精致物件,再仔细一看,无一不是翡翠。【夫人再瞧瞧罢。】崔嬷嬷看了有些惊叹。

 

一整套的翡翠首饰,看样子是下足了功夫精挑细选的礼物,不论色泽水种一看便是上等货色,温润滴翠,确实极美。加上这整整齐齐的一套,可不止是出手阔绰足以形容。她想是段成泳在地方上也是结交到了豪绅啊,那豪绅的算盘便顺着地方伸到了京城,段成泳替他攀到侯府,这才有投翠问路的事儿。譬如盛家姻亲的用法,人家自然也是同等的心思,愿亲友遍天下,经商通门路,便是想要做官,托人找一找世交叔伯们好生孝敬一番也就成了---毕竟是万贯家财铺的通天大道。


那箱匣确实做得精巧,中间可抽出一个小木格,再打开一看,滚过一枚绿汪汪的戒指在手心。明兰捏着金镶翡翠的戒指在阳光下照了照,她似乎被那枚绿光射进了心里,四姐姐扎过的地方被轻柔抚摸,顿时好受了很多,明兰不由笑了笑。

 

于礼单上再看了看是谁,只看到此豪绅单姓是陈。如今她对这些多如牛毛的礼敬也不再大惊小怪了,实在送得多,且送得奇得更多。便是上贡的珍品,有时候她这里还能早得一份。想到这里,明兰精神头更好了些,她含着浅浅温和的笑,舍下戒指合上匣盖,吩咐绿枝,【收起来吧,千里迢迢送来,礼轻,但重的是段兄弟的情意。】

 

【是。】绿枝应声。【夫人,管事报钟家太太来了想见见您,奴婢去传么?】

 

明兰尚且未语,这个时候来,想是张郑二家遭遇的事将她吓得慌了神,怕要来从她这儿听听消息,或者是寻她帮帮忙。明兰从榻上下来,崔嬷嬷扶着她穿鞋。从前她与张家郑家包括钟家几位都是交好的情谊,一时两家被下狱的下狱、被革职的革职,她心头自然泛起无限感慨怜悯,只是怜悯归怜悯,倘若让她下场去救人那是万万不能,如今这样的水已不合适她去趟,那可是涉及谋反的罪,拖家带口的。


在顾廷烨回来之前,她不能有丝毫差池。

 

明兰许久才开口道,【不见了,去回钟太太我身子不爽利。】

 

 

李承鄞有些意外,料想不到回去北境前,盛长枫竟会亲自来送他。李承鄞再见到眼前这年轻公子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或许那是明白了那句话-----他今后要靠谁‘赏饭’的缘故。

 

长枫是骑马而来,如今他出门是受到瞩目的,但瞩目的目光总来得很隐蔽,本该为遮掩一二而乘轿而来,但他想兴许如此便赶不上来送李承鄞。

 

【李将军...】盛长枫跳下马,用了官职来称呼他。

 

二人再度一见,盛长枫看李承鄞顺眼了不少,这么端眼细瞧,李承鄞堪是玉面郎君。

 

【盛三公子。】

 

长枫微笑一瞬,【风尘仆仆不得见,李将军面颜颇是风流啊。】

 

此话一出,李承鄞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给一旁看着的时恩替盛长枫捏了把冷汗。

 

他本是调笑口吻,却给李承鄞一双冷色双眸激得浑身一僵,只好掩手轻咳,清清喉咙,【不说别的,先多谢你这番恩情,原本想招待你与他们来兰桂阁吃顿便饭,结果这就要走了,要不是我去问问,连饯别也没赶上。】

 

李承鄞注意到他身后的那匹马正哧哧地呼着气。

 

李承鄞惜字如金,他没开口应对,教场面看起来尴尬得很。盛长枫倒没有太在乎,他扬首吩咐身边小厮拿来一早备好的包裹,【你这人看起来不爱金银物,定当也不喜欢别人来相送,这一物仅当我的心意..】

 

李承鄞本欲出口拒绝,又想他城门送别,当众送一边疆守将礼物实乃天真之中透露出的愚蠢,脑门似乎绷了一根筋-----幸好这么愚蠢的大舅子不是他的。

 

【送予夫人吧。】盛长枫尾音一重,得意一笑。

 

李承鄞的片刻迟疑在他调侃的眸色中无所遁形。

 

【三公子一番心意,李某替夫人谢过。】李承鄞支了个眼色,时恩笑呵呵地上前接过长枫手上那一沉甸甸包裹,一放到手上,长乐感到这包裹不轻,他去看了眼李承鄞。

 

【别这么瞧我。】长枫道,【是妹夫告诉我,李将军是个不该有弱点的人。可上次北疆一见,我寻思妹夫的话应该是这么个意思-----李将军其实是个有弱点的人。】

 

那便是他的夫人瑟瑟。

 

长枫正正经经朝他作了一揖,【都是长枫幸运。】幸运他请动了李承鄞不远千里的相助,幸运他赶得及时救了妹妹与舅舅他们,也同样幸运他们是这场战役的胜者。

 

李承鄞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当年这话却是他对赵怀遐的所言-----你是一个不该有弱点的人,但或许从如今的结果看来,赵怀遐能有弱点却是他人的一桩极大幸事。

 

尤其是对于眼前这个人而言,这一点毋庸置疑。

 

【看来三公子是做好准备了。】李承鄞开言,整肃衣甲,回身上马,他坐在马背上勒缰在手,抬手的空隙,露出腰间一件革带,上头嵌着一颗碧莹莹的绿石,奇异又亮眼,自然这一柔和点缀与浑身黑色的李承鄞毫不相符,【你有大幸。】

 

【哦?为什么?】

 

盛长枫并不是好奇而问,这点李承鄞看出来了,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教李承鄞想起一人,他唇边微微一弯,笑意温和,柔软了脸部冷硬的轮廓,【...因为赵怀遐同样是个身负弱点的人...那才是你的幸运。请三公子保重,官场乃是非之场,谨慎小心。】

 

【多谢将军良言。在下若能混出人样,必会罩上将军一程。】他依旧不着调,侃谈一番。

 

长枫矗立,以目送之。

 

他眼睛忽然一闪,那是谁?随行之中的兵甲人员里有个酷似李春年面容的人。长枫再定睛,隔着一行人,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接着便错开了.....望着远行而去的这一幕,临去转眸的那一刹,盛长枫不由向前走出一步-----他怅然地意识到,有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他的新宅一直是个清净地界,往来里除了几个交好的友人外,新宅是个连盛家人也鲜少踏入的地方,而如今,随着消息飞入,原本无人问津的他都到了要闭府谢客的地步..

 

长枫仰头望天,微微一叹,于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方转身回城。

 

有个摊子支在管道边,摆摊的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面容稚嫩鲜活,他往来吆喝声音朗朗,留住了长枫一线目光。

 

【客官,您来几块?】少年人笑容可掬,不高的身量站得笔直。

 

 

眼角往他身侧一瞧,注意到他栓了一只黄犬,长枫含笑,【来个六块吧。该支个能挡风的摊子,你看这大冷天,它和你一起受冻。】

 

少年人一面嘿嘿笑,一面手上极快搛了几块热腾腾的糕,【咱们一年挣不到几个钱,勉强糊口度日罢了,又想能挣钱又想能遮风挡雨,这一来二去成本就大了,受冻是没法子。】少年人包的又快又好,四方方的一小块,一根丝子上下两番便打了结,他托给长枫的一双手,半截以上冻得发红,指甲的边侧有一两处开出红裂子。【这糕好吃的,我祖父说王妃都吃过。】

 

长枫哦了一声,来了兴致,【哪个王妃?】

 

【就是那个,排行第四的王妃。】少年人并不知什么,只说着从祖父那里听来的话,依样画葫芦说给来买糕的人听,只是希望多招揽些生意。

 

长枫讶异,他说的竟是四妹妹么,接过他手上的糕,眼眸隐约有些笑。长枫身后的小厮却皱眉一喝,【胡说----】

 

【哎----】小厮立即被长枫抬手制止,【别吓到人家。】又摆摆手示意少年无事,随后长枫自袖口捻出两块大小不一的碎银,轻轻往摊子上搁住,长枫抬眸,眼神睇进少年的目中,【一块买你的糕,另一块...就当买你日后的糕吧。】他放下银子,唇边亮出一抹笑,也没有解释他的行为,呼唤了小厮后径直朝着官道人流中而去。

 

那少年被他的举动惊得目呆,直到长枫走远也没回过神,冷风灌了几遍,将那两块银子吹得更冷,他才收了那亮白之物。

 

自宫变之后,连日来天气阴沉绵绵,整面天空一片厚重铅灰色的云,偶有接近正午时,云层漏些日光倾射出来。现在尚未交巳时,冬风冷飕飕,出城人仍然众多,吴家人亦在此列。

 

他们套了两辆马车停在官道一旁,正与药坊前来相送的人一一告别。

 

说来也没有什么话能再宽慰吴氏一家人。

 

宫变前失了踪迹的吴余一,终于在宫变后被人从后街河里找到了尸体----他遭人杀害被沉下河。

 

不论是他母亲吴氏,还是弟弟吴有一,抑或是他怀有身孕的年轻妻子,无一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上京而来,本为生存,可以说是下定决心离开的故乡。这几年在上京过得辛苦,但好在他们对生活是有盼头的,她的两个孩子学认了字,都跟着师傅在药坊做着治病抓药的事,她想着未来...至少日子不会再那么辛苦了吧。这世上的事常常是这样,以为能得到的期望之物,却会在顷刻间被毁去,根本由不得人留一丝卑微的贪念。吴氏的心僵枯损坏,向生而死,在得知消息的刹那,她已被老天爷玩弄命运的那把刀从里头劈开。

 

【回禾城的路上一切小心。】他说着,从衣袖里又掏出一个袋子,将其放在吴有一手中,紧紧一握里不容他推脱,【拿着,这是师傅和其他人的一点心意。】

 

自兄长打捞上来后,吴有一哭过很多回了,他的眼泪几乎达到流干的地步,可没想到,他被师傅握住手的刹那,那双干涩不已的眼睛再度淌出无法止息的泪水,他抹着袖子擦红眼角,口中喃喃地唤着师傅,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听得他师傅亦是动容不已。

 

【我们走了。】吴有一说着,他上去马车朝众人挥挥手,心里亦在此时坚定地告诉自己----以后母亲和嫂嫂只能靠他来照顾了。

 

离别在即,冬日里的杨柳是枯枝秃木,连折一杨柳送别故人略表依依不舍之情都做不到,唯有碧埂浅浅,衰草连天以寄离情。

 

十五日始,赵怀遐直命禁卫军其中二营,封锁出城各大入口;又令从内阁而出,命五城兵马司加强都城戒备,巡防一倍,旦有骚乱,立即捉拿。

 

二日后,皇城敲钟,各所寺庙相随,悲鸣的钟声向京城各地等待的人传递着噩耗丧音,他们失去了一位仁厚的皇帝。

 

城楼插满白旗,巨大的白幡垂挂而下,檐角之下悬起的素幛在朔风中如雪浪奔涌,吹迷了迎接赵英策灵柩入城的人的眼睛。

 

进城最前方是一个百人组成的方阵,他们身穿银甲,一条白布系于腰间,执幡前行时,每三步一停。跟后便是赵英策的灵柩,其上盖着一张玄黑大布,那灵柩由六匹同样颜色的骏马拉着缓缓前行,马颈悬玲,同披一张绣有瑞兽锦纹的马衣,一直盖到马臀下方,四角垂有坠饰。每当骏马踏着小步走过,便有凛凛清声回荡,在大片的白幡雪花中,被黑布遮盖的灵柩却是那么静静的,它于庄严而肃穆的景象中,几乎走到世界的另一头,遗世而独立。

 

伯佑依附在尚氏身边,他不安的眼睛在四周陌生的白色中始终闪烁,这几日他一直很安静。可此刻之际,待看到那黑布盖住的灵柩出现在眼睛里时,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伯佑的瞳仁有了一丝波动。天崩地裂只会是瞬间的感觉,他并不知道心口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那儿迅速膨胀起来,使他的身躯要飞出去一般。松开抓住不放的母亲衣裙,伯佑朝前方挪着迟疑的脚步。


天空下,他整张白色的小脸暴露出来,冷风刹那擦着面颊而过,父亲离别那晚留下的手温瞬间被蒸发了,荡然无存------伯佑感到了恐惧,身体一下扑出去,不顾一切地发出声音。

 

寂静之中爆发出呦呦悲鸣,孩子不停呼唤‘父亲、父亲’,一直在口中不停呼唤。

 


他尚未长成,只是一颗小小幼苗。


 

风扬起白旗。

 

 

【抱住他...】尚氏目怔怔,她的脸部正在儿子的呼喊中失去知觉,尚氏极为艰难地控制双眸,以无比颤抖的声线说出这句话,她仅仅是站在这里,已耗尽了所有气力,重复着说,【抱住他、抱住他....】她就像在梦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宗亲女眷们无一人敢上前。

 

唯有墨兰,她顾不得此时该持有的礼节,率先一步支撑住尚氏,以手臂相环住她,让嫂嫂尽量以站立的姿态坚持住。墨兰一侧首,眼角飞快甩出一滴泪,晕染在她的衣袖上,她哽咽着喊了一声嫂嫂,【让他们去接兄长回家吧。】一声回家,哀怜无限。

 

她以通红凄楚的双目,触及到尚氏滚落下的长泪。

 

濮阳王将拦住的伯佑交到赵怀遐的手上,赵怀遐以手托抱住这个哭泣的孩子,另一只手安抚在伯佑颤抖不已的脊背上。

 

【我们...】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悲伤的目光穿过长枪方阵,落在灵柩的黑布上,【..去接他。】

 

他们一起向下走出那一步----没有赵英策作为兄长,以及没有赵英策作为父亲的那个未来。

 

他们一个永远地失去了兄长,一个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这时,礼官升令,令旗高举,号角吹寒,无数白幡随风招展,呼唤远方未归家的灵魂,鼓声沉沉而漫漫,莽莽苍宇灰云未散-----天上下雪了,开始下雪了。

 

在墨兰的眼睛里,朱砂红的京城,终于变成了一座只有白色的王城。

 

梁晗一步一步往家赶,雪飘到他头上的刹那,他抬头仰望天宇,很空旷也很冷落。仆人见他大喜,急忙忙奔赴上前,更是吩咐抬了轿子来迎。一众人将梁晗迎于堂屋,与母亲吴氏相见。

 

【我儿安好?】她目光垂怜,在梁晗白布包裹的手臂上一看,触之惊心。

 

【儿安好。】梁晗答毕,巡视四周,见之颇异,【家中有丧?是谁!】他心中急切,追着母亲发问。

 

吴氏哀声一叹,不忍看他,【是你媳妇,她赶巧在宫变那晚生产,受了不小惊吓,大出血时没有大夫,只留了个孩子就去了。】

 

梁晗一下晃了身体,软塌塌地退了两步,面色发白,【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一把挥开仆人上前来扶他的手,转身而走,抛下想要捉住他的母亲。

 

他跨出高槛时,双腿渐渐开始跑动起来,未曾愈合好的伤口此时隐隐作痛,他咬紧口中的牙,冷风迎面吹灌,像刀子一样割进他的眼睛,裂开的疼。他一边顶着风一边朝自己的院落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妾会像个朝圣者一样了------因为那个人攥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他跑得更快,因此风也更狂乱,路上遇到的仆人慌乱不及地给他让路。

 

停在他们所居住的院落,触目所及,缟素扎成的白障令他的瞳孔微针一样收缩。

 

他先在台阶上看到孩子们。

 

【父亲...】一个女孩上来呼唤他。

 

这个不是他的女儿,他看了一眼。

 

【...父亲..】另一个女孩上来呼唤他。

 

这个也不是他的女儿,他再度上了一节青阶。

 

【呜啊啊-----】最后是婴儿在乳母怀中呼唤,乳母抱了上来。

 

梁晗伸手在襁褓上一拉,婴儿的面容是陌生的,他没见过,这都是他没见过的孩子!梁晗恐惧的心瞬间狂风暴雨冰冻住,呼吸停止。他虽然从来没在孩子们出生时关注过她们的面容,但触及眼前这样的婴儿面,他心里却清晰可知-----这不是他的孩子,他没有这样的孩子!

 

不可能!

 

梁晗惊恐地冲进去,把所有人都抛在院门外,纸钱烧起来的生烟缥缈,迷雾茫茫,竟让他在立着的牌位上看到余氏二字,他怔住,凝眸仍然看了两瞬,依旧是清清楚楚的余氏。不、不对,他的妻不是这个姓,心神刹那一松,他想一定是他的妾室死了。这就好、这就好,幸好不是他的妻,梁晗轻松地喜悦起来。不一会儿,他又疑惑起这死的是他哪一位妾?他有哪位妾室姓余么?将娇美的妾、可爱的妾、艳丽的妾,心爱的妾一一回顾,她们的面孔逐一从脑海中走马观花而过,他始终想不起来她们有哪一位姓余,其实她们姓什么他也不大清楚了。真是的...他无奈地在心里抱怨...他的妻子真的给他纳了太多的妾。

 

梁晗想见她,一心想见到她----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他想着时不禁有所期待。

 

于是梁晗问道,【大娘子在哪?】他转了个身,询问外边侍奉的仆人。

 

谁知每个人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甚至是回避了他的问题,躲开目光。

 

吴大娘子挥退仆人,命乳母们带走孩子。她提着裙子走上台阶,于门外站着,看着她的儿子呼唤人请出他的大娘子。此境此景,毫无异常的梁六郎更令吴氏不安显露,这种与众不同的诡异感,让吴氏惶然慌张,她站在门边收拢了手帕,死死地捏住。

 

【六郎-----】吴氏怀揣着担心进屋,双手放在梁晗的手臂上,她以为梁晗是伤心过度,【你媳妇去了,留下孩子就去了,这就是她-----】吴氏攥着帕子的手指去牌位,指着梁门余氏四个字,【这就是你大娘子。】

 

梁晗顺着母亲的视线再去看向牌位....

 

梁晗拥有了短暂的安静,吴氏以为他接受了事实,【不要自责,六郎,是女人都得有这一遭,这回是媳妇不巧,碰上-----】

 

在母亲絮絮叨叨的宽慰中,梁晗轻声一笑截断了吴氏后续的话,他脱开母亲的手,【怎么会....】大手一挥,轻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加大了声量回荡在屋里,【别骗我,这根本不可能!她不姓余----她根本不姓余!】

 

吴氏被推开,错愕不已,她眼睁睁的看着------

 

【你要干什么?你是疯了么!】

 

吴氏当即呵斥,惊惧地望着儿子,她想要上前阻拦梁晗推开棺木,却发现她根本无能为力,只好紧忙回身合上几扇门,【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母亲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们根本不了解她,她和别人不一样,从最开始就在欺骗我------】他使劲去推棺木,用尽全身力气,身姿宛如愚公移山一样坚定。每当推开一丝,他的心都会有一段增加的难过。这个被他的妻以美色与算计欺骗了的富家子弟梁六郎,正在虔诚地祈愿着,他祈愿他心中的狂风是因那无情又多情的女人而起----她楚楚可怜,从一开始就蓄意接近,她是蓄谋已久,他就是她蓄谋已久狩猎而得到的猎物,【我的妻子,是她!是她费尽心机想要嫁给我!】

 

是她用谎言在欺骗我。

 

是她用手段在蛊惑我。

 

手背崩起青筋,他再一次加劲,骨头下的肌肉被力量膨胀得发抖,他脑门涌上热气,连着眼前也在发红,终于在一瞬间的发力后,棺木被推开-----

 

那年金明池边,只有你夸我的诗好。

 

------受伤的那只手臂颓然垂下,血重新染红了纱布,顺着玉色的腕肤流下,一直挂到手掌的小指处,慢慢滴在地上。

 

【....这是谁?】这是一张和孩子们同样陌生的脸。

 

【是你的妻子。】门边的吴氏凝重地回答他。

 

梁晗牙龈一咬,暗里起恨。

 

【不是!】伴随他的暴怒,轰然一声,他猛然高抬手上的那只手捶在棺木上,鲜血溅出去,【她不姓余,她不是余嫣红!】

 

【六郎..?】吴氏轻声又悲伤地去问,【那她应该姓什么?】

 

【你答应过我,只要是我挑的----】

 

梁晗倏尔扭头,抬起双眼,那目光令吴氏害怕,而梁晗又即将开口,她忍不住想要梁晗住嘴不要说才好。

 

【闭嘴!】吴氏闭眼回避,急促一斥。

 

【盛家四姑娘,她姓盛...】

 

吴大娘子冷凝的面部龟裂出纹路,她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扬手在儿子的脸侧轻轻一扇,虽然不响,却是真切打在梁晗的脸颊处,她从来没试过真的去打他,【你是不是疯了!你疯了么!】她低声怒斥,捂住儿子的嘴巴,她小心翼翼地告知,【那已经是我们的中宫殿下,我的儿,她的丈夫是新君----是新君---】她怜悯低语,【不是你。】

 

不是你..

 

不是我?

 

梁晗的心冷冷一颤,碎裂的声音被狂风所掩盖,他的脑子乱了,【嗯...?开什么玩笑....】狂风在他耳边大作,噼里啪啦,卷起所有东西疯狂地撕开,他把墨兰那张柔美无双的脸庞放在脑海中细细端详,比冬日更冷的美人尖是能扎透身躯的荆棘,她笑起来眼尾盈着示弱的娇怜,可被逼着一步步后退却仍然要站起来,她拉着衣角轻泣祈求又是希望自己的工具再回到她编织的欲望里------我怕你不要我----她说这话时,眼睛里一点点秋水泪,真的楚楚可怜。

 

【开什么玩笑!她开什么玩笑!!】

 

梁晗发恨,扭头拽住挂起的花纸扔出去,他挣脱开母亲吴氏,用那双带血的手一把将桌上搭好的祭品全部横扫在地。吴氏惊呼。亲眼看着灯灰线香泼洒断裂,糕饼祭礼滚落砸飞,屋子里顿时弥漫在朦胧的灰尘中。

 

他依旧不停手,去扯那些挂着的幛子,他看了这些东西生厌不已----但真正让他对此生厌的东西却又不是眼前物----毁掉、毁掉、他心里的恨如烈火在烧----他要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毁掉!

 

【明明只有我夸她的诗好!明明只有我----她自己都这么说过,她居然敢抛弃我!她怎么敢!!混账!混账!】暴怒不已的梁晗,不停咒骂,即使发怒,他此刻看起来也充满了悲伤。

 

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场从梁晗内心而起的大风终于变成了一团烈火,从狂风的中心开始燃烧,直到外边被破坏殆尽,梁晗才停止了下来-----真可怕,他痴痴地想,他的妻子盛墨兰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诡计多端,狡猾筹谋,以可怜可爱之心引君入瓮,完完全全玩弄了一个男人,她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对象------无论是从侯府地位、或是家族财富、亦或是他身为男子的优秀皮囊来说,他都是绝对不会成为被女人所抛弃的男人,他拥有众多的美妾艳姬正好说明了这一点。梁晗从喉咙里发出轻笑,不一会儿笑声苦涩停下,他站在香灰里安静着,因为增多的悲伤积压到了胸口使他不明白了,是讨厌她的不是么?是厌恶她的算计、是痛恨她将自己仅仅当做趁手的工具的,为什么要去悲伤,去暴怒?甚至是...去痛苦....他该恨她像狂风,恨她阴险狡诈,即使睡在另一个院落也掌控着他的美妾,隔着百米的距离也要使用手段折磨清晨的他不得安宁。

 

【何其狠毒...她对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话。】

 

【..孩子?】吴氏被吓得面色苍白,尝试呼唤回他的心智。

 

梁晗摇头,他眼里凝聚着燃烧已久的愤怒与悲伤,还有少见的迷惘,【我不甘心..】他不甘心不被盛墨兰所选择,他不甘心自己被那个毫无真情可言的女人所抛弃,他发出内心的悯问-----是谁在选择她,她又选择了谁,是谁成为她新的俘虏,她又在为谁编织新的欲望之网,是谁又成了她盈盈一笑而怜爱于她的男人,她又在算计欺骗谁------狂风千变万化,终于在梁晗的心中,从恨意变幻到了从前不被问津的嫉妒---那毫无疑问本该是他心底最荒原的一块地方。

 

梁晗豁然开门,外面是全新的天地,看着庭院里退避三舍的人-----世间似乎骤然变了不一样,从他醒来他心里一直存在这种异样感,只是一路上被他拼命地忽略了,他私以为回到这片院落会一切如常。

 

------你为什么会嫁给我?

 

来自他的愤怒质问。

 

-----我心爱于你啊。

 

来自盛墨兰真实的谎言。

 

 

梁晗走到台阶来,肩上沾染的香灰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他的记忆让他的心一片空白,情不自禁仰头眺望苍穹,飞扬而来的雪花贴到了他的眼睑上,他眼中只有一半的天宇,和之前一样很空旷也很冷落。雪花被眼睑的温热融成晶莹的水,它就像一滴泪从梁晗的眼睛里流出来,让他体会到别样的痛苦----即使是嫉妒,也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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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很久很久,没找到太多原剧里墨兰与梁晗的可用台词,发现实在编不到一块不好搭配用,只采用了两句。 在剧里有看到那句,墨兰说得----我的人你也敢碰(?) 大意好像是这个,其实这句台词蛮好的,如果她不是指着丫鬟说得,或者说编导能考虑到增强墨兰身上的悲剧与复杂性,可以在这个场景里,将她要说的这句台词的对象进行一个模糊处理,那么既是是指丫鬟,也是指梁晗,我个人是觉得这样处理会更能增加人物的弧度感,骂丫鬟的同时骂丈夫,恐惧失去丈夫的同时恐惧失去身边亲近的丫鬟,超出控制范围内的霸道与嫉妒=想要为自己掌控一片安全地界。那个时候墨兰已经失去母亲了吧(真实意义上的失去),也失去了父亲(精神上的),还失去了哥哥的支撑(被拒绝了一起救母亲),几重打击下再到丫鬟的背叛,编导如果能稍稍花点心思塑造墨兰这个角色,她的人物会更好看。




------我心爱于你啊。觉得这句谎言说得太好了。 后面如果梁晗再和墨兰对谈,这里的台词会进行一个对调。


会是墨兰问他----你为什么要来说这些?


这时,梁晗则会答她------我心爱于你啊。




好了,现在我去上篇给大家点赞。


其实这篇本来的篇名,是嫉妒。梁晗的嫉妒,明兰的嫉妒。




请父王即刻传位于我!

琅嬅重生36

‼️8k字臻享。

  这天,琅嬅带着永琏去养心殿见皇上。正巧皇上召见永璜,高晞月陪侍,皇上亲自教永璜写字,高晞月恨不得自己是个小透明,生怕自己被捎上一起练字,眼见皇后来了,高晞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见过皇额娘。”

  “给皇阿玛请安。大哥哥好,高娘娘好。”

  “二弟好。”

  大家互相见礼做足礼数后,琅嬅才开口:

  “永琏与臣妾说他想皇阿玛了,臣妾便想着带他来给皇上请安,全永琏一片孝心。不知晞月带着永璜来了,是臣妾考虑不周。”

  “是臣妾与皇后娘娘心有灵犀呢,只是苦了皇上,受我们姐妹俩的叨扰啦~”

  高晞...

‼️8k字臻享。

  这天,琅嬅带着永琏去养心殿见皇上。正巧皇上召见永璜,高晞月陪侍,皇上亲自教永璜写字,高晞月恨不得自己是个小透明,生怕自己被捎上一起练字,眼见皇后来了,高晞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见过皇额娘。”

  “给皇阿玛请安。大哥哥好,高娘娘好。”

  “二弟好。”

  大家互相见礼做足礼数后,琅嬅才开口:

  “永琏与臣妾说他想皇阿玛了,臣妾便想着带他来给皇上请安,全永琏一片孝心。不知晞月带着永璜来了,是臣妾考虑不周。”

  “是臣妾与皇后娘娘心有灵犀呢,只是苦了皇上,受我们姐妹俩的叨扰啦~”

  高晞月本来打算去长春宫陪琅嬅,天知道临时受召而来,害得她在养心殿拘谨了半天,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可快憋坏她了。

  “哈哈。永璜、永琏都是明礼懂事的好孩子,可见你二人教导有方,朕记得琅嬅写字也极具风骨,晞月啊,你学的怎么样了?”

  “啊?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生性愚笨,哪里赶得上皇后姐姐的嘛~”

  “勤能补拙,我瞧永璜便很勤奋,晞月你这个做额娘的,也应该向永璜学习。”

  琅嬅低眸浅笑,她还不了解晞月,年下宫里事务繁忙,高晞月被她临时抓过来看账本分发年下各宫的东西,对于高晞月来讲已经是十分费神的事情了,所以高晞月想躲懒她也是理解的。

  “皇上~你瞧皇后姐姐惯会笑话我的~”

  晞月娇俏、琅嬅温和,弘历的身心此时极为放松,他把手搭在永璜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习字更不是一日之功,琅嬅说的没错,若是像你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便是练到七老八十,这字也不会有成效的。”

  “皇上~”

  高晞月气急手里不断搅着手帕,双颊粉红,到底还是在孩子们面前呢,皇后姐姐和皇上就这样笑话她。

  “皇阿玛,额娘常盯儿臣习字读书,额娘体弱,冬日严寒,额娘辛苦,并非是偷懒。”

  永璜倒是一板一眼地替高晞月解围,引得弘历龙颜大悦,连晞月和琅嬅亦忍俊不禁,晞月哪里有真的气恼,不过是充当个开心果讨大家开心而已。

  “好,永璜,你是朕的长子,恭敬孝顺,为人耿直善良,这很好,这样才能给弟妹做好榜样。”

  “是,儿臣在弟妹中居长,事事定当严谨细致,做好弟妹的表率。”

  永璜的脸上是做哥哥油然而生的责任感,琅嬅倍感欣慰,在宫中虽有嫡庶之分,可他们毕竟是皇子,哪怕是庶出也是天之骄子,若是受困于自己的身份之别才会起别样的心思。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永璜已经读书明理,永琏,你也应该向你哥哥看齐,不负光阴,不负你皇阿玛的期望。”

  琅嬅弯下身子双手搭在永琏肩膀上,温和地说道。永琏点点头,上前一步认真地说道:

  “皇阿玛,儿臣与大哥都曾在皇额娘处一同习字,大哥读书,儿臣也想读书。”

  “好啊,朕的永琏长大了,积极上进正是皇家子孙该有的模样,朕已经在替你找师傅了,届时你与永璜一同在尚书房念书。”

  弘历也走上前,站在两个儿子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是他的长子一个是他的嫡子,一样的勤奋好学,他很是欣慰,但他也是一个父亲,少不得要叮嘱两个儿子几句:

  “永璜、永琏,你们须知出则悌、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的道理,要同心合力、互相帮衬对方,懂得吗?”

  “是,儿臣记下了。”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应下,弘历也有慈父之感,召呼两个孩子一起写字,他从旁指点,又有琅嬅和晞月作陪,真是惬意极了。

  高晞月和琅嬅一同从养心殿内出来,琅嬅颇为感慨地说:

  “永璜和永琏都是知上进的好孩子,本宫很是欣慰,晞月,这也是你教导有方,不负你才女之名。”

  “姐姐说笑了,永璜是个懂事省心的孩子,平日里也不需要臣妾多费什么心,唉,也就只有姐姐还记得臣妾也是熟读诗书的,怕是这后宫提起才女,只能想到娴嫔那位吧。”

  “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起她来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也不必事事都叫她人知晓。”

  琅嬅不以为然,如懿不就是天天念一个墙头马上遥相顾吗?更何况如懿每天穿着老气横秋的,恕她以貌取人,这如懿委实不像什么才女模样。

  高晞月在闺中时十分受高大人喜爱,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都是不差的,可偏偏才女这个名号落在了娴嫔身上,旁的人都知道她琵琶技艺高超,却不知道她也饱读诗书。

  “还不是娴嫔前些日子送糕点给三阿哥,正巧被臣妾碰到了,想必是想讨好纯嫔这个老实的。”

  “随她怎么想怎么做,只要不再起什么风波便由着她,纯嫔生性纯良,永璋看着也是憨厚的好孩子,本宫绝不会放纵想要在后宫兴风作浪、谋害嫔妃皇子的事发生。”

  “是,臣妾只是想着,若她有心修补和纯嫔的关系,想借着纯嫔的口,重得皇上宠爱可怎么好?”

  琅嬅疑惑地看了眼晞月,无奈地说道:

  “说到底,皇上和娴嫔总是有情意的,不是今日也是明天,娴嫔总要侍奉皇上的。只是你是贵妃,又有皇子,她是嫔,你担心什么。”

  “臣妾是不担心娴嫔受宠,可是万一,万一娴嫔要生下贵子,再有皇上的情意和宠爱,那岂不是要逼得永璜、永琏没有活路了?”

  高晞月是不在乎皇帝宠幸哪个嫔妃,可唯独娴嫔,她总是心慌慌的,怕皇上因为娴嫔的贵子忽略了她的永璜。

  “你这叫什么话?永璜永琏都是皇子,就算娴嫔生下贵子,非嫡非长,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谁又知道娴嫔生下的皇子资质如何呢?”

  琅嬅可记得如懿的十二阿哥资质平庸,当个辅佐新君的臣子是可以的,若要他君临天下,只怕是难的。

  “姐姐别生气,是臣妾想差了。”

  “你自然是想差了,身为后妃,谨修身遵宫规,好生教导皇嗣才是正路,成日里想着歪门左道,成何体统?”

  高晞月听琅嬅话中并没有生气的意味才放下心来,她知道皇后姐姐呢作为六宫之主,爱长篇大论地教导人也是正常的,于是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听训就是了。

  琅嬅看见高晞月安安静静的样子,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不过她也有逗逗高晞月的心思。

  “看来妹妹是知道错了,不如回咸福宫写五十篇大字来吧。莲心,送贵妃回咸福宫。”

  “嗯嗯。啊?姐姐!皇后姐姐?...”

  高晞月本来脑子还在神游,一不小心就跳了个坑,她就知道提起娴嫔准没好事,这娴嫔是不是天生克她啊?看着身边茉心和莲心等人努力压制的嘴角,高晞月只能欲哭无泪地回到咸福宫。

  夜幕降临,弘历安排王钦送永璜和永琏回咸福宫和长春宫,自己再看看今天的奏折。

  到了翻牌子的时间,弘历看着如懿的牌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自问今天心情不错,也晾着如懿有段时间了,不如批完折子去看看她。

  那边如懿知道了今晚皇上会来的消息,内心高兴的不行,阿箬知道晚上皇上选择了她们主儿侍寝更是喜上眉梢,如懿不顾李玉还在就端起一副清冷的样子训斥阿箬。

  “皇上一直记挂本宫,本宫便很知足。后宫姐妹之多,哪个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其实只要皇上心里有本宫,哪位姐妹侍奉皇上不都一样的?”

  待李玉从翊坤宫出来,眼神骤然冷咧,既然谁侍奉皇上都是一样的,那...

  “给娴嫔娘娘请安,您久等了。只是皇上已经在钟粹宫歇下了,所以皇上特意让奴才来回禀一声,省得叫您空等着。”

  “王公公辛苦了,只是要说,早该来说一声,为何闹的这样晚?”

  阿箬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如懿的神情,如懿并没有责怪阿箬的意思,因为阿箬问的正是她想知道但又没办法开口问的事。

  “这,皇上宿在了钟粹宫,奴才得去敬事房通告一声记档啊。奴才就这两条腿,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

  “皇上歇下就好了。有劳纯嫔侍驾,王公公,夜深了,出去的时候慢慢走,谨顺,替王公公掌灯。”

  如懿努力维持自己面皮上的笑容,尽量保持着对待下人和善的语气。

  “哎哎哎,不敢劳动了,奴才自个儿走就可以了,谢娴嫔娘娘。”

  说罢,王钦就径直退了出去,脸上堆满的笑容也霎时不见,王钦能够感觉到最近皇后和贵妃都没有给他好脸面,但是他也不愿依附娴嫔,娴嫔这里的差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差事从来没有一份赏钱,再加上娴嫔如今被罚月例银子,王钦都怕自己要是依附娴嫔恐怕要倒贴娴嫔银子。

  “皇上好些日子没去看过纯嫔娘娘了,怎么偏偏今儿想起了纯嫔娘娘?”

  “嗯...皇上平日里宠着皇后、贵妃和嘉贵人,前些日子又新鲜玫答应,确实有些日子没见过绿筠了,更何况绿筠还有三阿哥呢。”

  “主儿,会不会是纯嫔娘娘还气闷炭火有毒一事,故意争您的恩宠呢?”

  如懿瞥了一眼在身边服侍的阿箬,倒是不信阿箬的这番说辞。

  “绿筠又不是贵妃那样爱争宠的,她素来不是这个性子,本宫是知道她的。”

  “这谁又说得准呢?纯嫔娘娘也是做官的阿玛的,膝下又有皇子,谁又能知道她的心思呢?”

  阿箬才不信这宫里的女人会有不争宠的,以前就算纯嫔与她们主儿来往不算密切,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给皇后请安时都不大与自家主儿说话,也就是她们主儿心思单纯,看不出这些弯弯绕绕。

  如懿听到做官的阿玛时,早已顾不上阿箬说纯嫔的那些话。

  “阿箬,本宫记得你阿玛外放做官,还颇有政绩,你心里得意也好,只是嘴上也该有个把门的,说话最好仔细些。”

  阿箬听了,顿时有些委屈,她本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自家主儿本来恩宠就少,现下还被人横空夺去,她只是为如懿鸣不平而已。

  “奴婢只是看不得纯嫔抢您的恩宠而已,纯嫔有三阿哥,贵妃有大阿哥,可偏偏您还没有皇嗣傍身,她们一个个跟乌眼鸡一样盯着皇上,主儿,奴婢实在为您着想。”

  “好了,人心里的不乐意啊放在自己心里就行了,这一旦说出去,让旁人知道了,容易生是非风波。”

  此时如懿已经软了语气,自己动手摘耳饰,带着护甲本就十分不方便,偏偏阿箬还在一旁聒噪个不停。

  “奴婢要不是打小跟着主儿伺候,这些话也不敢说。”

  “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官家小姐,行事稳重些,不必事事出头,言语尖酸,人得尊重自己,旁人才能尊重你。”

  “奴婢知错了。”

  “你出去吧,让水芝进来伺候。”

  许是自己拆头饰疲累了,又许是侍寝的机会被人抢走了。如懿对阿箬训斥不停,听见阿箬委屈地认错,她尤嫌不足,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打发阿箬出去,换水芝进来得了。

  阿箬也憋了一肚子气,不知道为什么主儿这么不待见她,于是小福子来问她要不要送些茶点进去的时候,阿箬也没给他好脸色。

  “送什么?就这么些银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领月例,阖宫上下哪个地方不用钱?瞎操什么心?你就算花了心思,人家也未必当你是份心意呢。”

  ”主儿又责怪姐姐了?姐姐别生气,主儿今日也是心烦,明日又好了,反正主儿还是最疼您的,任凭谁都没有您跟主儿亲啊。何况姐姐的阿玛又外放做官了,这以后的前程,好着呢。何况,您还是主儿的陪嫁。”

  小福子为人精明,送些茶点是假,眼看着阿箬的阿玛升官发财,巴结阿箬也是真,他看得真真的,连主儿都没给惢心银钱傍身,但阿箬姐姐给了,可见阿箬是个大方的。

  阿箬呢也被小福子几句话哄着心花怒放,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

  “好了,里头有水芝伺候着,我呢,就去歇歇,你呀,也勤谨着点,留意着主儿要什么。”

  如懿在水芝的服侍下已经换好了寝衣,水芝不比阿箬、惢心侍奉的久,凡事都是少说多做的原则,如懿用她也是图个清净。

  “阿箬的性子最是拔尖要强,你和她同住,一定不少受委屈吧。”

  “主儿说笑了,阿箬姐姐待我们一贯是友善的。”

  如懿听着都笑了。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阿箬这个性子是好的,能说会道,只可惜这是在宫里,许多话不能放在嘴上说,许多事急也是急不来的。”

  “是,主儿的心定,阿箬姐姐哪里晓得这些厉害。”

  “这宫里的恩宠虽然是今日来明日走,可是我相信皇上与我的情意永不变,皇上让我放心,我也盼着能与皇上知心,替皇上解忧。”

  如懿此时此刻不是以宫里的娴嫔身份在与水芝说话,而是一个痴情女子爱慕自己心仪的郎君,娓娓诉说着她的情愫。

  “是,皇上总归在意您的。”

  水芝垂着头给如懿捏腿,如懿噙着笑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

  “本宫知道皇上有一桩心事,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皇上生母的事?”

  “这,奴婢进宫晚,不知道这些事。”

  皇后御下极严,不许宫人们偷奸耍滑捕风捉影,议论一些有的没的,更何况事关皇上,皇家宫闱之事,所以水芝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皇上的生母是宫里的太后。

  “皇上的生母是热河行宫里的一个宫女李金桂,皇上呢,虽忌讳自己的身世,但本宫想,皇上对于李氏,总归是惦记的。李氏至今无名份,对皇上来说是个缺憾,皇上嘴上不能说,本宫总想着给皇上补上。”

  这番话给水芝吓个不轻,既然宫里上下都不敢议论这件事,可见皇上是不愿提起这些事的,否则皇上坐拥天下,还会没办法追封一个小宫女吗?

  “主子,这事做不得啊,一来皇上未必是这样想的,二来慈宁宫那边是圣母皇太后,那就是皇上的生母,您若骤然提起这些事,只怕皇上要怪罪翊坤宫,太后也会迁怒咱们的。”

  水芝吓得叩首在地,主子是天子嫔妃,怎么样日子都不会太差的,可她们做下人的,哪里就有这样好的命,宫里处处拜高踩低,主子失宠,她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如懿觉得水芝大惊小怪,她也不管水芝,只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

  “自然不能说是生母,说了生母,李氏可是要追封圣母皇太后的,太后不能容本宫不说,皇上也没了脸面,更有甚者会说本宫张扬皇家私密,这可是要即刻废入冷宫的。本宫想呢,要避开这个,想别的法子。”

  看着水芝头也不敢抬的跪倒在地的样子,如懿又想起阿箬的好,所以只能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你放心,本宫不会轻易和皇上提的。”

  “主子,事关重大,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是自然,只是这是皇上最重要的心事,本宫总想着要和皇上一起弥补,哪怕弥补一点点。”

  如懿脑海里浮现出日后皇上听她的话这样做了,和她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便忍不出笑开了花,这满宫里只有她最体察皇上的心意,旁人只享受他的好,一点都不会为他着想。

  纯嫔也是很久没见过皇上了,虽然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她也是极欢喜的。

  “今日永璜和永琏来给朕请安,皇后和贵妃也提起了永璋,朕想着你照顾幼子不易,所以特意来看看你们母子。”

  “臣妾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的记挂,永璋近来很好,皇后娘娘体贴永璋年幼,每月从自己的月例银子中拨了一部分给臣妾,臣妾也很是感激。”

  “皇后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的典范。你呢,也温柔娴静,朕啊,也记得你的好处。”

  苏绿筠身上有江南美女温婉恬淡的美,说话时也轻声细语,脸上总是挂着柔和的笑容,让人见了心情舒畅。

  弘历知道她为人谦卑和善,也是很喜欢苏绿筠的,苏绿筠对着弘历温情的眼睛,羞涩地低眸为弘历宽衣,一夜春宵后,苏绿筠按照规矩服侍弘历穿戴朝服。

  “朕让内务府给你和永璋送了些日常用的小玩意儿,待朕下朝后再陪你用早膳。”

  “是,臣妾多谢皇上,臣妾定当仔细准备呢。”

  “嗯好。”

  弘历穿戴整齐后便出了钟粹宫,苏绿筠梳洗打扮后就去了长春宫谢恩,如她所料不错,贵妃果然也在长春宫。

  其实苏绿筠在潜邸时是有些怕嫡福晋的,但是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她也有些改观,皇后端庄守礼但也体察下意,贵妃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人也是单纯善良的。

  三个人都是都皇子的,就孩子们聊起来话也是说不完的,苏绿筠的心在这次交谈中也不自觉地偏向了皇后和贵妃。

  很快,就到了如懿的生辰,弘历有心借着这个机会和如懿重修旧好,于是吩咐李玉命内务府打个首饰出来,李玉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翊坤宫内,谨顺正嘱咐下人们好好打扫翊坤宫,今天是娴嫔的生日,他们料定皇上一定会来,所以一扫往日的惫懒,都变得勤勤恳恳的。

  “李公公,您来了。”

  “嗯,皇上知道今天是娴嫔娘娘的生日,但是皇上一时有事走不开,所以特命奴才先把贺礼送了来。”

  李玉捧着和自己手掌大小般的盒子,面上虽笑吟吟的,但心里早就认清了娴嫔和贵妃的差距,皇上赠贵妃的琵琶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赠皇后娘娘的墨宝也是万里挑一的,可这件礼物给皇上过目的时候,皇上可是什么都没说。

  “主儿在里面,奴才领您进去。”

  李玉颔首,跟着谨顺往里面走。

  主殿内,海兰和阿箬正陪着如懿在镜子前换衣服。

  “今日是主儿生辰大喜,主儿穿件红色的吧,喜庆。”

  如懿端详了片刻,噤着鼻子撅起嘴摇了摇头:

  “嗯...这个太艳了。”

  海兰穿着素净,听见这话在一旁也笑的和朵太阳花一样。

  “姐姐,还是穿紫色吧,紫色和金饰还有白玉都很搭的。”

  “好,你爱蓝色,本宫爱紫色,一蓝一紫最是相配。”

  如懿和海兰相视一笑,这会功夫儿,外间谨顺来禀李玉来了。

  “奴才给娴嫔、海常在请安,奴才奉皇上旨意,特意给娴嫔送贺礼。”

  李玉一改往日热络的模样,端着格式化的微笑,如懿听见这话却有慌乱,她已经许久未见皇上,自然是盼着皇上来哄她的,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确认:

  “皇上,是不来了吗?”

  “人未来,礼先到。”

  阿箬高兴地过来接过礼物,如懿看向一旁的海兰,笑得开怀,似有一番得意后如懿顾不上规矩礼仪,把手背到身后去翘首以盼地看向那个盒子。

  待她打开盒子之后只看见一支并蒂金钗,如懿拿在手里仔细观察,海兰已经疑惑发声:

  “这一般都是用并蒂莲,姐姐,怎么这看上去像一朵玫瑰?”

  一时间四下无声,如懿看了一会儿,才想着说道:

  “海兰,皇上总有深意的。”

  “娴嫔娘娘,惢心记得今日是您的生辰,虽然腿已经不好了,但是她还是撑着给您绣了一方帕子做贺礼。”

  如懿早已把惢心抛在脑后,待她从阿箬手里接过来这方帕子,海兰在一旁开口:

  “姐姐,看这帕子针脚紧密,惢心一定是极用心的。”

  “是啊,这喜鹊栩栩如生,这手艺也不逊于你,李玉啊,替我多谢惢心。”

  李玉早就咬紧后槽牙了,这群主子高高在上,牙缝里扣一点都抵得上平常人生活一年的费用了,更何况惢心这样的忠仆,虽然对如懿不满,李玉还是忍着端着笑道:

  “那奴才就告退了。”

  李玉从翊坤宫出来脸色差的不行,但奈何他只是伺候人的奴才,想要对付主子简直难如登天,不过,想让主子不那么顺遂的方法还是有的。

  “姐姐,我瞧着李玉对咱们到不似从前热情了。”

  如懿眨着自己的大眼睛,不相信地说道:

  “你看错了吧,李玉呢,许是御前事多,顾不上讨好我们而已。”

  “嗯嗯。姐姐,我身份卑微,你的生辰,我没什么好的东西可以相送,上次见姐姐的香包旧了,我又亲手做了个,这里面一针一线都代表我对你的心意。一共绣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祝姐姐生辰大喜。”

  “绣的真是精巧,我一定会好好留着的。其实,人在团圆就好,东西都是其次。”

  这边两个人倒是其乐融融,可太医院里江与彬就是那么好生活的了,他喜欢的人被迫和太监做了对食,他想要在太医院闯个天地好有资本给惢心报仇也是步步受挫,此时他正是颓废之极,惢心也已经和李玉做了夫妻,他不好总是叨扰,心中苦闷无处诉说,只能一直压在心底,转化为无穷的恨意。

  这边,弘历忙完已是天黑,他看了看时间,这才吩咐王钦去翊坤宫,如懿听了信儿,带着翊坤宫的一众奴仆在翊坤宫门前等候。

  “主子,娴嫔娘娘这样大的阵势过生辰,皇上就算来了,也想不起来咱们。”

  “别胡说,今儿本就是娴嫔娘娘的生日,哪里轮得到我们议论的?我让你送的礼可都送到了?”

  “嗯嗯,一早就送去了的。”

  “这便好,只要我们礼数做足了,让人挑不出毛病就好。”

  在陈婉茵眼里,这后宫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若是想起她想见她时她自然用心侍奉,若是不记得她,她亦不能妒不能恨,恪守自己的本分,才是在后宫安稳生存的道理。

  只是,陈婉茵也不能克制自己对皇上的思念,所以一直站在窗边眺望,她有自知之明,只盼着能够远远地看见皇上一眼就好。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弘历进翊坤宫来,看见如懿不同寻常地穿了件淡紫色的旗装,比平日里是显着年轻了许多,弘历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向如懿伸出了手,如懿也搭着她的手顺势起来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难为你还站在门口吹着寒风等朕。”

  “皇上来给臣妾做寿,臣妾岂有不迎之理,走吧。”

  弘历闻言一顿,顿时松开了如懿的手,快步走了两步,摆脱了如懿想要和她并行的想法。

  

  

  

  

  

顾闻陈

【星露谷物语】我的妻子是个奇怪的人

我的妻子是个奇怪的人。

她来自遥远的,我所向往的城市,但她却不具备我想象中的精致丽人的模样。刘易斯在酒吧告诉我们,她是来继承她爷爷农场的。所以我心想,好吧,她那就是一个农场主的标准模样:灰扑扑的帽子,撞色很奇怪的衣服。耐脏,但是实在不适合一年轻女孩。只是她的一头红发太亮眼了。亮眼到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因为被她打扰了独处,却还是沉默地注视了一会从她灰扑扑的帽子帽檐下探出的不安分的,带着卷的红发,然后对上她的眼睛:“……我认为,观海还是独自一人比较好。”

我记得,我的妻子当时有点恼怒地看了会我,然后离开了。婚后我曾问她,我当时那么不礼貌地对她说话,她是什么想法。她回忆了会,告诉我,湖鱼比海鱼值......

我的妻子是个奇怪的人。

她来自遥远的,我所向往的城市,但她却不具备我想象中的精致丽人的模样。刘易斯在酒吧告诉我们,她是来继承她爷爷农场的。所以我心想,好吧,她那就是一个农场主的标准模样:灰扑扑的帽子,撞色很奇怪的衣服。耐脏,但是实在不适合一年轻女孩。只是她的一头红发太亮眼了。亮眼到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因为被她打扰了独处,却还是沉默地注视了一会从她灰扑扑的帽子帽檐下探出的不安分的,带着卷的红发,然后对上她的眼睛:“……我认为,观海还是独自一人比较好。”

我记得,我的妻子当时有点恼怒地看了会我,然后离开了。婚后我曾问她,我当时那么不礼貌地对她说话,她是什么想法。她回忆了会,告诉我,湖鱼比海鱼值钱,所以你让我滚我就滚了。

我无言以对。

她真是个爱钱的人。我见过她翻垃圾桶,在我家附近砍树,然后扛着木材去换钱,还见过她在冬季早晨在沙滩上锄地,衣服还是很破,但是戴了顶红色毛线帽,整个人看上去更亮了。做农场主真是件辛苦的差事,我想。

她来到鹈鹕镇的第一年冬季,镇上如期举办星盛宴。我收到信件,得知今年她就是我的神秘人。我该送她什么礼物呢?我没钱,也没想法。在心烦意乱的午夜,我偷偷下了矿洞随处乱走,临到头来,却捧不出昂贵的宝石。我们才刚刚认识,送她宝石太奇怪了吧?我没有太多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却也知道初次送礼就送得如此隆重,实在是叫人尴尬的事情。于是我摘了一朵紫蘑菇给她。太敷衍了。但是妻子却很震惊地看着我,眼睛很闪耀。于是我想,不管怎样,她好像很喜欢。那么下次我会送给她宝石的。

就在那次聚会后不久,她开始靠向我——这么说也有点奇怪,而且好像是在否认我自己一样——但是我想不到别的词语。好吧,我们在互相靠近。

但是,她真是个奇怪的人。她来得太早了,每次我睁眼醒来,她要么坐在沙发上,要么蹲在门口,看到我醒来就健步如飞地冲过来递给我礼物,眉飞色舞地告诉我,这是她最新挖到的泪晶里长得最好看的一颗。我只来得及说谢谢,她又冲了出去。

真奇怪。她应该是在追求我吧?我望着房间里累积起来的泪晶,陷入了沉思。但是她这么着急地要去做什么?还有,她手上可全是细密的伤口。不治疗吗?

她是在追求我——当某一天妻子从怀里掏出花束时,我确信了。我知道她想送我花束很久了。阿比盖尔偷偷告诉我,她看见我妻子在商店买了一束花,做贼心虚地看看四周,然后塞进了包里。

“她一定是想送给你。”阿比盖尔信誓旦旦。

我说你话真多。但是心里盘算起来,那她会什么时候把花束给我呢?我希望是个阳光非常好的天气。

我等了很久,但是她一直没把花送给我。她在紧张。我只能如此判断。我不会拒绝她的,她为什么还不给我花?我焦躁起来,开始摆弄我的摩托车——我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总是向往着骑车离开这个闭塞的小镇,甚至会追着火车驶出一段距离。但是她来了。她有着闪亮的灵魂。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漫无边际地聊天,可以在雨天一起看青蛙……只要她愿意给我花束,我就想把我的世界分享给她一半。

“sebby。”她有点忐忑地看我,“我告诉你哦,你骑车追过火车对吧,我前天也骑着我的小马追了火车——看,我捡到了什么?”

她朝我摊开掌心:“运气是不是超好的?”

骗人。我久久地看着她手心那枚美人鱼吊坠,那才不是火车上会掉下来的东西,那只可能是她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喜欢吗?”她紧张地晃了晃坠子,“呃,你喜欢的吧?”

我当然喜欢,我当然愿意接受——但是真希望这不是个雨天。我喜欢雨天,喜欢微冷的气候,不喜欢刺眼的阳光,可是唯有这次,我真希望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天气。因为她向我求婚了。

幸运的是结婚那天天气很好,刘易斯兴高采烈地宣布,我和她从此正式结为夫妻。我的母亲在一旁观礼,我想她应该十分高兴——我正式组建了家庭,远离了他们。

婚后的日子很平静——我倒是想这么说,但是我的妻子,她实在是个奇怪的人。所以我们的日子根本称不上是平静的,而是风波迭起。

在婚前我就知道妻子会接居民们发布的任务,赚点钱花花。但是我不知道居民们会寄炸弹当做回礼。于是某天早晨,在我修车时,我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然后是妻子的尖叫声。我探出脑袋看她:“亲爱的,出什么事了?”

“克林特……克林特送的炸弹!”妻子崩溃地尖叫,“我的宝石复制机!我的祝福雕像!”

——是的,妻子还会制造许多奇奇怪怪的 ,像是只有魔法才能造出来的物品。比如她的宝石复制机。

搬来和妻子住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她的农场是如此与众不同:门口有一排蠕动着的机器,“那是宝石复制机。”妻子和我说。还有高耸的图案鲜艳的圆柱,“呃……法师给我造的,用来传送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敬畏地绕着走了两圈,心想我的妻子竟然能和那个高塔里的怪人打好关系。她甚至还有一个温室,种着我不认识的蓝色水果。

在我仔细参观完她的农场和房子之后,妻子紧张地看着我:“你喜欢我的装修风格吗?”

“没什么特别的。”我说,“但是很适合我们。”

是的,刚好够了。从我们的房子出去,左转直走就能到达小镇,径直走可以到达玛妮的农场,往后走就是我的家——四通八达的感觉,但是都有点距离。安全的,不会令我感到尴尬的距离。

婚后我改变了我日夜颠倒的作息,配合着妻子这位敬业的农场主,在六点前起来为她倒好咖啡,做点农活,照看她领养的宠物。她会在六点十分的时候准时冲下来,急匆匆喝一杯咖啡然后和我说话,有时候我故意不在厨房等她,而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悄无声息地等她来找我。她每次都会来找我,送我各种礼物,再和我吻别。

我喜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喜欢在白日的闲暇时光中悠然做着自己的事,然后漫不经心地想她。

只有在冬季的时候她是空闲的。她会花上一个白天的时间在家里装修,或者改造农场布局。但是当我外出的时候,她会陪着我。我们在酒吧一起喝酒,我故意耍帅——也不能算故意吧,山姆的技术的确毫无长进。夜色降临后,我们再一起回家。

她喜欢夸奖我。我在她的夸奖中总是难以抑制地高兴起来。我明明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多优点,我想我的一切在我妻子眼里说不定是落后老土的,然而她说我长得很好看,说我有品味,还很有勇气。

我有什么勇气呢?

然而妻子说,能接受母亲追求自己的幸福,压抑自己的情感需求难道不是很勇敢的事情?换成山姆的话说不定他会哭哦。

或许吧。但是这不勇敢。我亲爱的。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希望母亲和我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我也希望她快乐幸福。

太多复杂的情绪了,所以我最后只能沉默,看着她再次踏入婚姻。

只是我面对你的时候是尽力勇敢的。

我告诉你我爱你。我在期待你永远爱我。


婚后的第三年,我的妻子,正在变本加厉地奇怪。

她从前最爱跑沙漠。整个白天我都见不到她人影,只有在凌晨两点时我睁开眼睛,才能见到床头晕倒的她,然后我把她抱回床上。但是她现在不去沙漠了,开始频繁前往海岛。威利偷偷告诉我,是我的妻子帮他修好了船。

但是你还收她船费。我无言地盯着威利,心想他怎么不打桌球,不然我非要让他欠我很多很多钱。

我没有去过那个海岛。妻子会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海岛长什么模样,“也有危险的矿洞哦!还有废弃的度假村!我想修好那个度假村,sebby你一定很想去海岛玩吧!那里阳光特别充分!你会喜欢的!”

阳光充足的海岛。是的,是我会喜欢的地方。

但是我不喜欢她早出晚归,还气喘吁吁。

“你可以住在那里。”我建议。

她惊恐地看着我:“……你要和我离婚?”

“……当我没说。”我沉默了一下。

“这是我的家庭义务对不对?”妻子却很着急地攥住我的手,“你是在怪我吗?sebby?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早点回家?”

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很累。”

“我不累啊。”妻子很夸张地做手势,“我可以一秒就跑回来!就是有时候会来不及……sebby你会把我抱回床上的对吧?”

“这是我的义务。”我说,有点高兴地想 ,这可比和父母聚会这一家庭义务要甜蜜多了。

同理,我想,她也一定是觉得回来和我一起度过一些时光更好更甜蜜。

我爱她如此慷慨爱我。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修好了那个度假村,镇上的人都感叹她的慷慨善良——其实我的妻子也没有那么善良,我为这一点他们不知道的而感到喜悦。

妻子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善良大方。她修好了镇上的社区中心,又把废弃的joja超市改造成了电影院。但是她迟迟不肯为潘姆母女造新房子。她不喜欢潘姆。

“消失的父亲,酗酒的母亲,破碎的潘妮!”她很夸张地和我比划,然后不满道,“她自己都不想改变这样的生活方式,凭什么要我花钱?我是什么冤大头?”

有原则的妻子。我喜欢听她说这些琐事,我的日常如此平淡无奇,然而妻子的生活却这么忙碌,这么鲜活。我通过她的话语想象她在我母亲面前一脸倔强地坚持不给潘姆造房子,想象她在湖边钓鱼,想象她在危险的矿洞里一路狂奔,采集各种各样的宝石——她总会为我带回泪晶。


婚后的第四年,我们的婚姻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风波。

妻子这一周没有约我去看电影。太奇怪了。电影院营业以来,妻子每周都会约我去看电影。我已经默认这是我们夫妻的惯例,但是这一周妻子没有约我。我有点纳闷,同时想起酒吧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妻子最近和一些男性交往过密。

“只是送一点礼物啦,sebby。”山姆劝我,有点支支吾吾,“她也给我送的,你别太在意。”

“送的你什么?”我问。只要不是什么宝石就行。应该没有。我迅速回想妻子最近是否制造了新的宝石复制机,没有,她的宝石复制机依旧忠实地只吞吐着翡翠和泪晶。

“可乐。”山姆小心地看了眼我的脸色,“便宜货,对吧?”

我决定让山姆一杆球。妻子从来不花钱买可乐,她的可乐都是她从我们家池塘掉上来的。

然而我还没安心太久,就在电影院遇到了妻子和她的朋友——一个穿着州长衣服的矮矮胖胖的家伙。

我想妻子一定是看见我了。进场前她始终背对着我在研究海报,进场的时候我装作没看见她,余光瞟到她鬼鬼祟祟地跑到柜台给她的朋友点餐。

还给一个外人花钱。我头次觉得我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因为妻子虽然很富裕,但是从不给我之外的人花钱,她送人的礼物大多是捡来的或者是自己做的。

那场电影我看得囫囵吞枣,借着银幕的光,我不停打量着妻子和她的朋友——或许那就是我的情敌。

今天上映的电影是《神秘事迹》。我和妻子看过许多次了,所以照理她是不该这么专注地盯着银幕的。我转移视线去打量她的朋友,这真是位神秘的客人。长得应该不会太好看。我挑剔地想,藏得严严实实的,能好看到哪里去?如果有这个自知之明,怎么还敢呢?

电影尾声的时候,我发现这位神秘客人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甚至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在那惨白光线打下来的瞬间,我发现他和银幕上的暗影人长得一模一样。

是我妻子的奇怪朋友。

于是我没再关注他们。

散场的时候妻子的奇怪朋友先走了——想来也是,一个暗影人应该不适应人类社会。妻子距离我不远不近地站着,我装作没看见她,继续和山姆还有阿比盖尔聊天。

她看了我们一会,走了。

看到她背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我心里骤然不舒服起来了。然而我还是没有追上去。

那是我们婚姻第一次出现了危机。不是因为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因为妻子的朋友 ,而是因为一些隐瞒,一些冷漠。

我们冷战了几天。妻子总是掐着凌晨1.50这个点回家,背对着我默默睡下。我睡不着,只听见壁炉里火柴燃烧,迸发出脆裂声。趁她睡着,我出去骑摩托。顺着空旷的山道,向着远处的城市和月亮无望地追逐。然而这些昔日有着梦幻色彩的事物再也无法点燃我的兴趣,我只想到她冲我摊出美人鱼吊坠的掌心。那才是我见过的最为梦幻,却也最触手可及的事物。

我想要牵起的是她的手。

“我爱你。”次日清晨,我对她说,并且送给她一块宝石。

煮好的咖啡冒出袅袅的香气。

“早上好,sebby。”妻子说。


现在是我们结婚的第五年。今年她又会带给我什么惊喜呢?她还会如此爱我吗?我们的婚姻还会遇到怎样的风波呢?我真想炸了刘易斯家,或者取而代之。我想她永远不会去登记离婚。但是我不会这么做。我只会在我的悠长白日里默想着她,想着我那奇怪的,可爱的妻子正在做什么。

我的妻子是个奇怪的人。她好像很了不起,又好像很平庸。我看着她在农场忙忙碌碌,一头红发闪耀着动人的光泽。我想,在我所不知道的世界里,我的妻子一定是个英雄。但是她爱我,爱这个小镇。我希望她爱我甚过爱鹈鹕镇。因为我已经爱她如此。

——所以我希望她永远奇怪。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80:不如她意

曹琴默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才缓缓开口,“皇上不妨往回想,乌雅氏的目的就是想接回太后,所以镇坐后宫的人指的就是太后。”

  皇上顺着思路想:“只有她说起皇额娘,其他人说的都是惠妃。”

  “正因如此,皇上内心坚定此事是惠妃所为,这恰恰是此人的手段。凤命之说闹得人尽皆知,皇上骑虎难下,又不愿被胁迫,惠妃必会被受罚,而臣妾最有嫌疑,就算日后做的再好,也会让皇上觉得不安分,再借流言接回太后,名正言顺,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可是臣妾明白,皇上并不没有接太后之意。”

  “如果朕是乌雅氏,未必会想的这么周全。”

  “当......

曹琴默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才缓缓开口,“皇上不妨往回想,乌雅氏的目的就是想接回太后,所以镇坐后宫的人指的就是太后。”

  皇上顺着思路想:“只有她说起皇额娘,其他人说的都是惠妃。”

  “正因如此,皇上内心坚定此事是惠妃所为,这恰恰是此人的手段。凤命之说闹得人尽皆知,皇上骑虎难下,又不愿被胁迫,惠妃必会被受罚,而臣妾最有嫌疑,就算日后做的再好,也会让皇上觉得不安分,再借流言接回太后,名正言顺,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可是臣妾明白,皇上并不没有接太后之意。”

  “如果朕是乌雅氏,未必会想的这么周全。”

  “当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还有惠妃的身边人,能代表惠妃的,除去不争的莞嫔,还有一位。”

  “连贵人,她想表现自己倒是有可能,只是与她所想天壤之别,反而成了害惠妃的一把刀……就算清楚了一切,此事该如何终结?”

  “皇上不仅不能顺乌雅氏的意,还要罚她,此后没有出事,就说明签上的话不可信,谁敢议论皇上的决定。”

  “你这话倒有点道理。乌雅氏,朕原以为她与宜修不同,不曾想是一样的恶毒,苏培盛,传朕的口谕,乌雅氏挑拨是非,降为答应,住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见达成目的,曹琴默没有再为沈眉庄求情,心里不痛怎么会与连氏有裂痕呢?

  一个月后,沈眉庄解除了禁足,再不似意气风发之态,对表妹也多了几分疏离。

连贵人把一切责任都推脱在乌雅氏身上,特意来向沈眉庄道歉,却连面都没有见着,咬牙切齿道,“定是莞嫔在旁挑唆,姐姐,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你应该信我的。”

  陪嫁侍女扶着她回去,“小主,太医院刚传来的消息,莞嫔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气得甩开她的手,“莞嫔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本小主也会怀孕,你想办法去宫外买点动情的药来。”

  “小主,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本小主肚子不争气有什么办法,如果有个仪仗,姐姐就能重新重视我了。”

  连贵人起初几次只敢加一点点,没有被皇上察觉,后来胆子越发大了,打算加足量时,皇上刚好没来,暂时逃过一劫。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79:两败俱伤

连贵人拿着沈眉庄的手信通知了家里,随后来找乌雅嫔对质,“你不是说此事能成的吗?怎么还牵扯了旁人的性命。”

  乌雅氏胜券在握,“连妹妹是刚从承乾宫过来的吗?本宫已经帮你了,不过是额外添了把火,妹妹怎么还不领情呢?”

  “你根本就是提前算计我,想要帮淑妃除掉我姐姐。”

  乌雅氏故意引战,“是又如何?人人都可以争,此事没有牵扯到你,已经是本宫对你手下留情了。连贵人没有什么事,还是想想以后的出路为好。”

  曹琴默也在思考对策,唇亡齿寒,最终得利的是自己皇上最怀疑的就是自己,虽然事事指向沈眉庄,可沈眉庄应该不......

连贵人拿着沈眉庄的手信通知了家里,随后来找乌雅嫔对质,“你不是说此事能成的吗?怎么还牵扯了旁人的性命。”

  乌雅氏胜券在握,“连妹妹是刚从承乾宫过来的吗?本宫已经帮你了,不过是额外添了把火,妹妹怎么还不领情呢?”

  “你根本就是提前算计我,想要帮淑妃除掉我姐姐。”

  乌雅氏故意引战,“是又如何?人人都可以争,此事没有牵扯到你,已经是本宫对你手下留情了。连贵人没有什么事,还是想想以后的出路为好。”

  曹琴默也在思考对策,唇亡齿寒,最终得利的是自己皇上最怀疑的就是自己,虽然事事指向沈眉庄,可沈眉庄应该不至于这么蠢。

  禧贵人特意过来恭喜:“妹妹刚瞧见连氏与乌雅氏发生争执,叫她仗着惠妃作威作福,还是姐姐厉害,几步就斗倒了惠妃。”

  “乌雅氏也在?这次的事疑点颇多,有人好像为本宫出手,或许还有别的所求。”

  打发走禧贵人,曹琴默算是能把线索大概连起来了,“之前三阿哥说怀疑有人故意对李氏下手,再买通好甘露寺和钦天监,如果不是惠妃动手,那就是连贵人了,闹出人命,皇上一向不会轻纵,这样做过于危险,说明李氏之事是在连贵人的意料之外,又因钦天监是惠妃的人,便成了惠妃刻意为之,再让本宫背这个黑锅,三阿哥也会因为生母记恨本宫,好手段,乌雅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音袂想起乌雅氏多年前就一直动手脚,位分虽然低却善于利用别人,“娘娘,乌雅氏在背后搞这么一遭,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凤命,本宫怎么忘了她也是凤命,难怪要如此大费周章。既然流言说本宫也想贪图凤位,那便偏要逆着来。”

  曹琴默按兵不动,等连贵人找到了对李氏动手的下人,带着证人去见了皇上。“臣妾听说乌雅妹妹来见过皇上。看来和臣妾是一个想法。”

  “她来劝朕宽恕惠妃,并提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臣妾想是接回太后吧。”

  “不错,你也是这个主意?”

  “臣妾以为有人下了一盘棋,皇上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而要跳出棋盘。”

  “朕还不知谁是那执棋人。”

  “惠妃被陷害心急如焚,好在连贵人的人得力,揪出了作乱之人。”

  皇上听到供出的是乌雅嫔,有所怀疑。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78:凤命重现

甘露寺众人提前在门外恭候,由住持领着嫔妃们进去,沈眉庄自觉走在了最前面。“请惠妃娘娘、淑妃娘娘、敬妃娘娘敬香。”  带发修行的李氏(原齐妃)悄悄靠近主殿,原只是想凑个热闹,身后冒出一个小太监用帕子捂住她的嘴,随意找了一个厢房进去,又和同伙拿出白绫,做成李氏自杀状。

  待到所有嫔妃都敬完香,沈眉庄摇了一根签,大致意思是凤命之人重现,需得此人镇坐后宫……净白想着巴结,“惠妃娘娘,这是您有皇后之命的意思啊。”

  沈眉庄还是谨慎的,不让其他嫔妃议论,内心雀跃,“此等大事当由皇上做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甘露寺众人提前在门外恭候,由住持领着嫔妃们进去,沈眉庄自觉走在了最前面。“请惠妃娘娘、淑妃娘娘、敬妃娘娘敬香。”  带发修行的李氏(原齐妃)悄悄靠近主殿,原只是想凑个热闹,身后冒出一个小太监用帕子捂住她的嘴,随意找了一个厢房进去,又和同伙拿出白绫,做成李氏自杀状。

  待到所有嫔妃都敬完香,沈眉庄摇了一根签,大致意思是凤命之人重现,需得此人镇坐后宫……净白想着巴结,“惠妃娘娘,这是您有皇后之命的意思啊。”

  沈眉庄还是谨慎的,不让其他嫔妃议论,内心雀跃,“此等大事当由皇上做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还没开心多久,有人过来禀报,“娘娘,李氏自尽了。”

  沈眉庄有些生气,“这么个好日子,怎么有人如此不知轻重。要是冲撞了神明可怎么好?”

  三阿哥连忙来到厢房,只求多陪生母一会儿,抬头时看到破旧的房间,“这里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地方,额娘,肯定是有人害你的。”

  所有人刚回到宫里,钦天监就来给皇上回话,“今日李氏之事正是应了要有凤命之人镇坐后宫,方能保宫里人的平安。”

  纵是钦天监说得万般好,也没有打动皇上,反而觉得是沈眉庄故意安排,想要以天命逼迫自己立她为皇后,更是以此迁怒于甄嬛。

  沈眉庄对连贵人的计划一无所知,皇上不再重用的态度很快影响了宫里的风向,钦天监这才来恕罪,眼睛瞟向连贵人,“惠妃娘娘,微臣是按您的意思办的,难道出了差错?”

  “本宫何时让你提什么立后的好处?看看你自己做主干出来的好事……”

  “连贵人,不是您说的是惠妃娘娘的吩咐吗?”

  连贵人心虚地不敢看沈眉庄,“表姐,那个签和钦天监是我做的,可是庶人李氏与我没有关系,我本来想给皇上提个醒,不曾想适得其反。”

  “愚蠢,后宫哪件大事不是皇上自己决定,这几日宫里的谣言都说本宫害了李氏,要是立后不成还要接着害人……”

  “是淑妃或者乌雅嫔,主意是乌雅嫔出的,妹妹没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

  “我相信你不是想害我,可如今要如何让皇上重新信任才最要紧。本宫会说监管不力自请在承乾宫反思,你尽快通知家里全力彻查此事。”

双十月

曹琴默重生77:祈福前夕

很明显禧贵人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曹琴默和欣贵人故意不提,假装把她当作心腹,自然而然与乌雅氏渐行渐远,这倒是给了乌雅氏机会。

  沈眉庄翻看敬事房的存档,“皇上这个月来了后宫八次,除了两次在叶答应那,其余都歇在了你和嬛儿那。”

  连书韵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就让皇上来了两次,莞嫔足足多了一倍,旧人何必与新人相争,“嫔妾也是要为表姐争气,只是嫔妾不如莞嫔姐姐了解皇上心意,莞嫔姐姐有空能否指导嫔妾一番?”

  甄嬛不刻意争宠后,皇上反而更加上心,“本宫也不知该如何做。眉姐姐最清楚皇上的喜好,顺着皇上的意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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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禧贵人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曹琴默和欣贵人故意不提,假装把她当作心腹,自然而然与乌雅氏渐行渐远,这倒是给了乌雅氏机会。

  沈眉庄翻看敬事房的存档,“皇上这个月来了后宫八次,除了两次在叶答应那,其余都歇在了你和嬛儿那。”

  连书韵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就让皇上来了两次,莞嫔足足多了一倍,旧人何必与新人相争,“嫔妾也是要为表姐争气,只是嫔妾不如莞嫔姐姐了解皇上心意,莞嫔姐姐有空能否指导嫔妾一番?”

  甄嬛不刻意争宠后,皇上反而更加上心,“本宫也不知该如何做。眉姐姐最清楚皇上的喜好,顺着皇上的意思不会错。”

  甄嬛让着连书韵,沈眉庄不是不知道,只是沈眉庄夹在中间不方便为任何一个人说话,以为她们会因为顾念自己和平相处,却忽略了女人的嫉妒心,就此埋下祸患。

  见甄嬛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话避重就轻,自己再说什么也不合适,连贵人正是最需要皇上怜爱的时候,怎能不记到心里去。

  乌雅氏拦住怒气冲冲的连贵人,故意戳她的痛处,“连妹妹有惠妃娘娘举荐,恩宠堪比莞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来是淑妃身边的乌雅姐姐,这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并非能够完全消散的。”

  “提到淑妃我就来气,之前乌拉那拉氏在时不见其多多帮扶,现在来了新人越发不与本宫来往,在这宫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日子最是难过,不过好在惠妃是妹妹的表姐,妹妹的处境必是优于姐姐。”

  连贵人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姐姐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两个月后后宫嫔妃要齐聚甘露寺祈福,都说甘露寺的解签最准,若是惠妃能有机会晋升,惠妃日后自会最重视妹妹。”

  “本小主为什么要相信你?”

  “此事若是成了,你就此欠我一个人情,毕竟,淑妃那条路走不通,本宫只能投靠惠妃娘娘,届时还需妹妹帮忙。”

  “只可惜本小主没有天大的本事。”

  “妹妹错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惠妃的意思吗?”乌雅氏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连贵人思考了两日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提前安排下去。

  此次祈福的只有嫔妃,皇子公主留在宫里,三阿哥想见自己的额娘,偷偷跟在了宫里的车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