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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非常简短粗糙的大概是关于来世与现世的思考🤔究竟为什么而活呢？

现世无记忆嬿婉×百年老鬼忠忠

推荐bgm：青衣-九莺Music/在下河伯（是首纯音乐，害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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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灯灭，

好似汤泼雪，

若要还魂转，

海底捞明月——

卫嬿婉，这名字是她那颇爱文字的父亲予她的，“嬿婉好，亭亭似月，嬿婉如春。”是个古香古色的好名字。

她大概上辈子是个赌徒吧，亏欠的太多，欠债欠到今生来了。二十年都泡在药罐里，于她而言，人生里冷热皆不宜，她不该叫嬿婉的，该叫药生，苟活到今日是幸运也是不幸。

好像她合该死的，偏生要硬赖在这世上，阎王才次次都来锁她。老家那里看了些神鬼的东西，说她确实合该死的，只是硬撑着不走，当然一切自有命数，若要走时，她也不必纠缠的。

嬿婉清楚自己多病的缘由，那时很小的时候就总看见一个穿着奇怪留着辫子的男人跟着自己，记不清长相，倒是不害怕，莫名的熟悉，她不止一次和父母说起过此事，和朋友聊起过她有个“神秘朋友”，多是不大信的，量她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证亲眼得见也无用，渐渐的她才明白，那“神秘朋友”，是只她一人看得见的。

随着年岁渐长那影子也在她眼里揉碎化成了泡影，只是她又清楚他未走，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生病已至大病小病二十年不断她便知，从车窗倒影里，水面虚像里，她才能隐约看见那个奇怪的身影，他一直未离开过，永远在她身畔，不分远近。

近日来她好像又能够亲眼见到那身影了，小时候不明白那是什么，如今再回忆，大概是鬼吧，或是个游荡了百年的古人，穿着她电视剧里才见过的衣裳，深蓝色绣了龙，四爪龙——

突然好像有些难以置信起来，她不大懂那装束，认真的查过，大约……是个太监。太监？太监该是没有子嗣的吧，可怜他没了香火冰冷飘荡人间百年了。真是魔幻照进现实，不知是何等气运或亏欠招了百年的鬼来陪她，好在那鬼也不算可怕的，游游荡荡漫无目的，除了叫她病痛缠身外好像也并无恶意，只是对于她这一介凡胎来讲，似乎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她左右思索过才决定试图与那鬼交流，一直希冀于他还存些理智，若有夙愿未了也可帮其解脱，早些还阳投生门去，毕竟百年的孤寂，应是鬼也过得痛苦吧。

那鬼平日里好似不大理会她的，每次现身也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站或坐两眼空空的发呆，她几次想要说话引起他注意换来的都是漠然，有些不解，既然不愿理会又何必跟了一生，也害她阳寿到头。

她取了纸张，细心买了毛笔墨汁欲与他交流，满怀期待写下问候直到纸业发黄也没再被人拿起过，不识字吗？大概那时的字与今日多有出入，真是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那“人”只默默的，远远的盯着她，不偏不倚将目光投向她叫她知道他确实明白嬿婉用意，只是自始至终从不上前，从不出声，永远冷冷的躲着，警惕的避着。

只是老天给她转机留她生路，与朋友回家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想些那“人”的事，一时入神全然忘了身后来车，朋友也没注意，不知是谁低低的在她耳边喊一声：“闪开。”她触电一样扯了朋友跳开，一辆白色轿车擦身飞驰而过，只再慢一秒就要卷到车轮下去。

她惊魂未定一阵战栗，脑子里还回荡刚才那声“闪开”，分明是清亮的男人声音，不属于她或友人任何一人的声音，而且只她听到，专门俯在她耳边为她告知。她知道，是那“人”，她的神秘朋友救了她。

“既然愿出手，不如好好谈谈吧。”

也许就能解开我们间的谜团，你投你的生门，我过我的人生。

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什么愁怨而不愿解呢，可是已过了百年这愁怨也不曾消减吗？

她失魂落魄的回家时家中的灯却神奇的亮着，好奇怪，像等她回来似的，客厅沙发边一盏立式台灯打着暖光，紧靠灯光下影影绰绰看见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随着她疑惑在她面前眼睁睁的清晰起来，最后竟像个活人似的坐在那里，嬿婉本来已全然建设完好的心理准备又轰然崩塌了，一个百年前，活生生的古人正笔挺挺的落座她家中，红帽，蓝袍，皂靴，辫子，还有张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孔。

一瞬间心中山崩地裂，轰鸣海啸，她哑然，瞠目结舌的看着，比起那“人”的镇定自若，她实在是个懵懂的孩子，不知眼前古人经历了多少她不曾见过的岁月，那面上既年轻又苍老，明明看着鲜活却全然不似活人有血有肉，只一个眼神就叫她不察觉的湿了眼眶——好像正有一个同样孤独的灵魂在借用她的这副躯壳感受寂寥。

他不该在此的，不该在此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带着哭腔与她诉说，那人非王侯将相，也非达官显贵，只是个太监，百思不得其解衣冠整整熬了一个又一个百年的太监，何以执着至此啊？早该投生去了，肉身已陨，唯灵魂飘荡世间，鲜可见光要与黑夜同生共死。

纵是有执念也不该再等了，不该再等了。

“别再等了。”突然脱口而出的话叫她也震惊。

那不是她要说的，有人借了她的口发着她的声。

不知为何说了这样一句，好像今日仓惶一场归家而来，只为送他一句告别。

有些难言的苦涩，深入四肢百骸浸透她这副不堪的肉身，被突如其来不知为何而起的难过包围的喘息不得，她好像不该来的，又好像也待他多时了，他靠着一口执念游荡，她穿梭肉身重逢。

只是意料之外的，那“人”却不惊讶也不悲嘁，或许也确有人和他道过相同的话吧，嬿婉释然，吐露心声无比真切：“我不是你要等的人，还是快投生去吧。”这是真心诚意的恳求，他太累了，不该在等了。

“如果她看到，也会说这样的话吧。”

纵是血泪仇恨也不该搭上百年执着的，“等我过完这一世，就来陪你。”

那时他该是扶着她在宫中青石路上一步三摇吧，不提猜疑陷害也该是一段孽缘。

小小的嬿婉得了她的第一个发夹，夏日里暑气蒸腾，朋友们都在树下乘凉，唯她悄悄躲在房里举着镜子欣赏那支别在头顶的发夹，小姑娘的心思单纯美好，幻象有一日也能像电视里一样出落的漂亮，带着如此愿望她睡得香甜，梦中床边却多出个人，声声恳切的唤她“嬿婉”，衣着奇怪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那人不胜温柔的看她，叫她小小年纪都觉得羞涩，一觉醒来才发觉是梦，只是再拿起镜子一瞧，那发夹变了地方，轻轻别在耳边，挽了个漂亮的花结……

嬿婉次日起来再看沙发，好像一切只是梦，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自此后也没再出现过。

多年后收拾旧物时又无意翻出那页曾饱含希冀的泛黄纸张，不知何时背面竟多出一列笔触丰秀的小字。

“思念成疾，执着难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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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个突发奇想的小脑洞，短篇一发完，如果觉得鬼扯那不是进卫的问题，一定一定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自量力，瞎编乱造了

最后，食用愉快，提前拜个年～

明天除夕整点见～

1.进卫衍生小甜文

2.迫于生计嫁给公公嬿婉×娶了媳妇欢天喜地忠忠

（一见钟情就是说）（双向奔赴）

3.就是个小甜文而已，满足我的小心愿，明天没有时间，所以熬夜赶完了，要是有问题我后续有空慢慢改

4.终于嫁出去了

5.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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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叙才算敞开心扉，她自知小女儿家的不该轻易向着陌生人交了真心，却还是在他口舌里听得忘情忘本。

他只管说些有的没的，她只管双眼看的发直酸胀，她不在意他所讲的那些话本故事，也对京城繁华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位与她掏心掏肺聊了一日的，也大抵是真心瞧上她，但愿他信守承诺，说好还来找她可务必要来。

嬿婉心里甜滋滋，回程路上也由着这人陪同，一路送到胡同口。

“且就到这儿吧，您回，明儿见。”嬿婉走两步又扭脸瞧回去，抿着唇发笑，却到底没敢直直对上他眼。

进忠看她又回头，忙跟她道：“回吧，我看着你回。”

就这么磨蹭着朝里走，终于到了拐角，嬿婉便藏进深处了。

多日生意惨淡幸蒙他照顾，嬿婉高兴的紧，临家到切近脸上笑容也没收起来。眼看着要跨进院里，却在她临门一脚时瞧见个婆子从里面扭出来。

四五十的模样，人瘦小精明，见了她还同她问好，好不亲切似的，嬿婉却没瞧见过，一路目送着婆子打她家出来走远，嬿婉悬着的心却陡然一沉，脸上笑容也僵住。

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也顾不得门前的推车，撂下便冲进屋里去。

卫杨氏正喜滋滋的捣鼓手里那些银两，生怕叫着人看见似的找那碎布包好藏在床底，那床下专有个暗格，藏了不老少的东西，皆是留着给她儿子佐禄娶媳妇的。

这边厢刚藏完外头嬿婉就跑进来，卫杨氏从地上爬起来，抖了一裤子灰，没事儿人似的挤开她要出去。

却听得嬿婉几近破了音的一声哭腔：“娘，您换了我几个钱呀？”

卫杨氏先是一愣，转而撇着嘴皮笑肉不笑的拽她衣角，又亲热的理她鬓发，颇有些做贼心虚似的说道：“怎么能是卖呢……你也该二十了，早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那“好人家”三个字说的微弱，想是她自己也知道实在是违心。

“什么好人家？您倒跟我念叨念叨……”嬿婉硬僵在门口不动，死死的杵着像根插在泥里的木桩子，挡的卫杨氏难堪，多少是脸面上过不去了，才支支吾吾的说些心凉的话：“东胡同的王全齐，这不是…前阵子媳妇走了——”

“所以叫着我续弦呐！”她终于忍不住喝一声，浑身崩的发颤，她讲不出更腌臜的话来，嫌牙碜，只是若能讲出来，倒希望全都骂在这老东西头上，叫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脏心烂肺的东西。

她为着生计肯绞尽脑汁的干尽了辛苦活，这母子俩却成天只想着如何将她卖出去。

卖桌子卖凳子，卖家产卖地业，卖身卖心！

嬿婉恨的咬牙，又听得背后大门处有人迈进来。

她一个背转身，就看见佐禄提着酒壶回来，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那一刻，她从没觉得如此绝望过。

像是看到了讨命的凶鬼，也不尽然，该是比鬼还可怕。

佐禄带笑去找她身后卫杨氏，嬿婉心里又一惊——两人是串通一气的等着这些钱。

“咱娘给姐姐您寻个好去处，怎还哭上了呢？”佐禄好像真不知似的凑上来，和那卫杨氏是如出一辙的亲热。

嬿婉生生哑口，似是老天也感召她一腔伤怀，竟下起了连年大旱以来的第一场雨。

眼看着雨逐渐从串珠织成密帘，隐约能听见门外邻里因这好雨一通欢呼雀跃，卫家却僵成一团死局。

“娘……我不嫁他。”她说的气若游丝，自己都知道说这话全然是骗自己，妄言妄言，皆是妄言！身后果然听见佐禄一声极小声的嗤笑，阴嗖嗖的飘过来在她心上又是一记重拳。

“你说不嫁，那你想瞧着个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嬿婉脸色一沉，两眼却逐渐亮起朝那门口望去，死灰复燃一般的神奇，随即面向这院里倾盆大雨轻轻道一声：“嬿婉已是心有所属了。”

嬿婉已是心有所属了。

这句话不说给母子听，直向着门口讲。

此时门外边那一头，窄窄一条门框里隔着雨帘正镶嵌个瘦条条的执伞人影，远看像裱起一幅画。嬿婉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去，再看清了，居然真是他，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他竟一路寻来此处，等她多时了。

……

真是贻笑大方的事，卫家的独女竟嫁了个太监做妻，寻常百姓家再穷也自诩是正经人家，怎能甘心将女儿拱手送到这断子绝孙的阉人手中祸害。

只是听说当日那太监来接卫嬿婉时小女子却笑得花一样，尽管卫杨氏和他儿子佐禄都没个迎接模样，但也不碍着卫嬿婉一脸喜气上轿去。

待卫嬿婉一出嫁便与自己娘家撇清了关系，她走的干净，事也要做的决绝。那日她大哭着扑向进忠躲进那人伞下，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只是一切已成定局，她是抱了若被拒便悬梁自尽的念头去探他。

怎诚想他也诧异，却仍装镇定的拍她后背替她揩泪，真是好笑的很。

此时嬿婉正躺在榻上偷嚼白日里搁在榻边小几上的藕花糖脯，以前饿出的习惯，半夜常常要起来偷吃。这边正嚼的起劲，估计是吃的忘形没把住声音，里头正安睡的那位不干了。

嬿婉只觉得背后陡然扑上一股暖烘烘劲道，一只胳膊便从她肋边擦过来抓住那惊扰他美梦的手。

“嬿婉……”

在万岁爷跟前连轴转了近半月今日才堪堪准了轮班放行，本想睡个好觉再起来收拾这半夜偷吃的，怎想她越吃越香呢，硬生生将人从梦中扯醒。

嬿婉听着那极尽疲惫而带些酥麻意味的一声轻唤顿时身子一紧，手里的糖脯还紧握着不肯松手，口中含含糊糊的应着里头不知是睡是醒的公公。

那包着她的手却轻轻一扯，从她指缝里夺过仅剩的一片糖脯，转头递进自己口中。

进忠平日不喜甜食，今夜却被这偷吃的勾动了腹中馋虫，也跟着随性了一回。

真是越发的没有礼数。

连他李府里伺候的下人都传自这位嬿婉姑娘进府以来，李府都不似过去沉闷了，拖她的福，进忠公公也愿一得了空便回来住一阵。嬿婉姑娘也是好手段，能把在宫里嘴损，圆滑，小心眼，爱记仇，坏透了汤的进忠公公教育的一回府就像变了个模样，唯媳妇儿是从，媳妇儿大过天，每次回来只会嬿婉长嬿婉短的。

对此，嬿婉只能道一句：无可奉告。

“你那时怎不讲你身份呢？”嬿婉翻身支起肩膀，见进忠似是又将要睡熟了，便强行掰过进忠脑袋与自己对视。

进忠不甚清醒，堪堪睁开眼瞧她，眼神却逐渐清明，水鱼一样在她面颊上游弋一圈最后落在唇上，虽未碰到却让嬿婉真觉着沾了个吻，似是思忖良久后才故作委屈般反问：“我若讲了，你还愿随我走吗？”

“为什不呢？”嬿婉一双桃花眼含笑，却又将问题抛予他，紧接着却又道，“公公觉着嬿婉会因着您的身份而不肯吗？那可是太小瞧嬿婉了。”

说着她又一乐，手指一点他唇角，“我呀，是因着公公那每日不懈的一碗酸梅汤呐！”随即放肆的笑出声来。

这话说的进忠面上一红，忙将人一把箍进怀里要拦她那作恶的口，“怎么不说是那几碗酸梅汤便诓了你！”

“李进忠！你胆子忒个大！”

“是是是！奴才知罪！”

流年经转，关于夫君是太监这件事，嬿婉一时，也觉说来话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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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赶写的不好，我后面没时间，有空一定改，一定改，先这样，困炸了，再不睡人要没了

1.进卫衍生系列的小甜文

2.迫于生计嫁给公公嬿婉×娶到媳妇欢天喜地忠忠

（真就一见钟情呗）

3.就是个满足我自己愿望的欢乐产物，很短，没有斗争，没有心机，就是安稳过日子，满足孩子小小愿望吧，牺牲一下李玉进保的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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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打外边回来，手里还提着瓷瓶，细绳吊着。

远看着他穿藏青长褂还不适应，此一趟是大员私访，不便声张，三人都找着寻常人家衣裳穿，刚穿时进保还笑久不曾穿这一身居然一时生疏的不像样子。

李玉勾身搓着花生米，眼瞅着那瓶子心说这是想吃冰下雹子。

“打酒去啊？”

那头进保吹开满桌碎皮抓一把李玉手上搓好的倒进小碟里，“花生米都备着了。”

“酒倒没有——汤要不要。”瓷瓶在桌角“咣当”一立，气氛不妙。

这份量看着可不轻，还没闻着味儿先酸倒了牙，“怎么着？您烧心呐？”李玉撩眼皮瞪他，嘎嘣一声，花生米嚼的发脆。

“天儿热，酸梅汤生津止渴。”进忠另开话头，拖过条凳坐桌子对角，咕咚咚一大碗，亮汪汪瞧着人发怵。

进保却高兴，也屁颠颠支个碗叫他满上，一边瞧他倒一边还不忘赞叹：“嗨！我这儿正愁热呢？救星！大救星！”

“噗嗤”一声，李玉没绷住，乐了，真是看破不说破，随即摇摇头也接过一碗来，又冲着进保笑说：“酸梅酸梅，这酸梅汤，是真个酸——”

“嗨呀不酸不酸，人姑娘手艺顶好的！”这边厢饮着的进保还不往一通反驳。

进忠捧着碗的手一抖，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干咳着扭过脸去。

亏得佐禄不在，嬿婉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老太太嘴皮子厉害些，没了她儿子倒还消停，卫家难得和睦。她想着趁安稳多跑些地方卖钱，结果天下真有这般凑巧的好笑事，几乎天天的“遇上”那位买她酸梅汤。

“又三碗呀？”

“嗯。”

……

“老样子呀？”

“嗯——”

该喝了她四五天的，钱是没少从他手里抠，只是嬿婉都替他捉急。

要说这厮真真不识数吗？买汤从不问价钱的多给，傻子似的巴巴给她送钱来，要不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就算是傻子也是有钱人家的傻子。

只可怜了李玉和进保快被酸梅汤淹死，每日天放明，先是劝着酸梅汤一碗，喝不完的喂了狗，狗也喝不下。

眼看着漱口茶也要换成酸梅汤，李玉才去央着他那没良心的徒弟发发慈悲：“您高抬贵手，咱把那汤泼了吧，再不济拿去喂进保，他不嫌你，就是记着留神，别喂死了。”

李玉说着一劲的呕酸水，打开茶盖要漱嘴，嘴到了跟前顿时两眼一黑，得，已经是酸梅汤了。

整个人往靠背里一塞，死过去……

另一边进保也不当冤大头，“您一剑攮死我罢！”，逃也似的奔上二楼客房锁死了门。

一下子堂里只剩进忠一个站着的，店小二在柜角剔着牙翻那账本，压根不采他，于是一种壮士断腕之决心油然浮上心头，最后一狠心，一仰头，手里最后一碗尽数咽下肚。

结局是李玉进保合力把这厮赶出去收场。

“您该上哪上哪去，万岁爷的话一言九鼎，您尽管撒开网去挑，别祸祸咱这没赏赐的！”说罢了，“啪嗒”一声在他鼻尖前把门拍上。

这赏赐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是万岁爷给进忠的一句承诺。

进忠自进宫以来都怀抱一腔大志，治国平天下谈不上，起码的，成家需得排在前，虽是太监，却有个成家梦，都说越缺什么越想什么，甭说他，阖宫上下包括李玉进保在内哪个没动过这般心思，但也只能干想着，万岁爷不许，想出花儿来也没用。

要不说他运气绝佳呢，每每一众聚来赌钱也是他把把赢钱，这回好运也砸他个正着，万岁爷心情好，瞧着他顺眼，那日又小酌了几杯，脑袋一热就说着赏他。

他也是趁着皇上喝醉斗胆提了一句，结果就这么被准了。

“君无戏言——”

皇上居然开了金口，许他正大光明娶妻，真是祖坟冒青烟，是晨昏一叩首，早晚一炉香修来的福气。

凭他如今在万岁爷跟前伺候的地位和财力，要多好的没有，进忠却不这么想，他要挑的，自然是真心实意看上的，不问家世不看层次，是真个愿意跟他的。

本想着这么一个姑娘恐怕是天底下难寻，谁曾想陪着出来一趟私访，这颗心竟叫着个卖酸梅汤的丫头擒的死死的。

这些日子酸梅汤喝的吃不下饭，人都眼见着消瘦。

不成，还得找人姑娘去。多少再打探打探才知道人姑娘什么情况。

嬿婉支个小马扎，靠在墙根下乘凉，跟前停着她那小推车。家里老太太眼睛越发的不像样子，她就主动接过活在摊上补，多挣一些是一些。

她今日该是来错了地方，清早出来走的远，想找些人多的去处好做生意，这会子都开了张，才发觉斜对面宾客如云的竟是个青楼。

“你再闹小心我卖你进窑子！”

耳边又想起那日佐禄说的极难听的话，她不禁一个哆嗦，要说来，窑子还不比青楼呢。

她咂摸着其中滋味，早些年家里父亲健在时景象还够看，她也是过过两天舒心日子的，只是父亲一朝重病便拖光了家底，等他要入土那日家中东拼西凑才打出副薄棺发送。

那时佐禄的顽劣就已初见了端倪，如今同她说出这般言语来，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母亲不是没动过卖她的心思，不好张嘴罢了。

想到此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才发觉手底下针线已多时未动了，忙揩一把眼角又继续缝补。

进忠没在老地方找见她，就随大流到闹市里，耳边听得一水儿的叫卖，掺杂些门前姑娘们的招揽声，等听清脸色倒变得莫名起来，匆匆挡开那抛来的罗袖头也不回的从人群里逃出去。

嘈杂里不知眼睛向何处看，这一打眼竟看见不远处僻静些的墙根里坐着个缝活的姑娘，瓜子脸，桃花眼，两片小薄片子嘴，小脸热的蒙层薄汗，还能是谁，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呀。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进忠也忘了人群了，一通扒拉开直勾勾的冲她小摊就来，嬿婉还忙手头的，并没看见他，等切近了人影挡住眼前光了才发觉，忙抬起头要招呼客人。

一看竟是那每日喝酸梅汤的，今天倒更精神了，越看越喜欢。嬿婉搁了手头东西，起身给他取碗去，“真巧，公子也来转。”

“不巧，是我专找你呢。”他挡下她取碗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

这说话忒直了些，每回都噎的嬿婉无言以对。

今儿个不喝汤，改直接搭话了。进忠一张嘴巧，皇上身边多年的老油条，一顿得吧愣是逗的小姑娘心花怒放，前几日取得了信任今日一网打尽，将她家世套问的是明明白白。

他一分析，大致是父亲亡故，母亲健在，尚有一亲弟弟，本人未嫁，唤作嬿婉，卫嬿婉。

嬿婉好呀，人如其名的好。

本就不看家世，这么一算，他真是满意至极，先不说嬿婉同不同意，他心中已是一万个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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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住写长了，下章，下章一定娶媳妇。

李玉，进保：咱的革命友谊到此为止！

1.进卫衍生系列小甜文，很短；

2.迫于生计嫁给太监嬿婉×得了媳妇儿欢天喜地忠忠；

3.单独的一个新系列，很可爱，可爱到打滚（我说的）；

4.我已经彻底脱离宫斗范畴了，就想开开心心过日子（满足我吧，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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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眼看孤月当头照，晃的街上人影似鬼魅。

不过大抵真是鬼吧，不然怎都不长心呢？卫嬿婉长叹一声，拢一拢鬓角碎发，款款去收桌前汤碗，一摞摞码齐塞进推车下暗匣里。

她再揩一把汗，背心都湿透，心说天是真个热，太阳落山也不见得消暑，只是桶里酸梅汤还剩大半，生意是惨淡的惊人——也不见有好心人来照顾。

真是妄想！旱灾连年地主也捉襟见肘，百姓更穷的发癫，还有哪个冤大头有闲钱买这汤水，嬿婉心知肚明，只叹父亲传的手艺挣不来饭钱，家中还有那不懂事的弟弟和年迈的老母等着她拿钱来，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今日又只进了些白水和半个干饼，那干饼不知在屉里放了多久，待发现时早已硬的不像话，怪不得家中老鼠也不吃，怕是连它门牙也崩掉！嬿婉此时饿的发昏，眼前转着星星忽明忽暗，手下推着那笨重的推车到就近的面食铺去。

她一日攒下的几个子儿皆等着拿来买饼，买得了掰开，弟弟两块，母亲两块，她一块，剩下的晾成干饼当后几日的口粮。

在匣子里翻来找去只凑出五个饼的钱，好在老板瞧她姑娘家家出来买卖不易，多饶她一个饼，她为这一个饼险些当场同这老板磕头道谢，吓得老板抬手赶人。

有了饼人才精神些，一个也没动的包好揣进怀里七拐八绕进了水井胡同，直奔自己家去。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母亲穿着身灰布旧袄子靠在门槛边抿线头。

老太太年纪大眼也花，来回穿了几遍也看不着针眼，嬿婉看的捉急，抓过来三两下替她穿好：“您又接活呀。”

“对面胡同的春家妈给找的，她也缝，”老太太没瞧她，眼皮子也不抬。嬿婉没接茬，提起劲一吭气，将那推车支进院里。

“今儿个卖没卖？”自然是她那酸梅汤。

“卖啦！”说到此嬿婉又想起那多饶的一个饼来，颇得意的冲老太太晃一晃手里纸包，“换了五个饼，店家还多饶我一个呢！哎哟，香香的大白饼嘿！”

老太太这才抬起眼皮瞅瞅那白饼，许是也饿得久了，眼睛瞪着面饼发直，半晌才回过神来同她道：“等会儿佐禄回来把那多饶的一个给他罢。”

嬿婉身子一僵，甩下手里纸包扔在院里小桌上，转身朝里屋去，临走嘟囔一句：“吃得下吗他。”

老太太翻个白眼，扯了嗓冲里屋叫唤：“我还听得见！”

不过片刻功夫，里屋便传来嬿婉惊天动地的大叫，喊的震天响，划破夜色一片寂静，老太太刚缝了一半的料子抖落在地上，气不打一出来，“死丫头喊什么！”

“娘！我玉簪呢！”嬿婉每日回来必摸一回的宝贝玉簪不见了，那是她唯一拿的出手东西，也是爹生前唯一赠给她的，她专拿个荷包装着压在床褥下生怕叫贼偷了去，今日翻遍床褥也不见踪影，终究还是丢了。

等她抹着泪冲出来再要问，就对上门口老太太躲闪神色，不必问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知道她簪子藏身之处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

“娘，您取我簪子了？”嬿婉问的小心，生怕听着些不好的，倒是母亲骗她也好，还能落个被贼人偷去的遗憾，怎也不至怪罪家人。

却见得卫杨氏露出些难色，手里料子紧绞斜着双泛黄老眼，鼠头鼠脑的冲她道：“佐禄他…有朋友的嘛…”

心中真是晴天霹雳，又是那混账，怎说前几日一直盯着她的簪子发愣，原来早打上了变卖的主意，那簪子说回来能值几个钱，充其不过一顿酒钱，什么朋友，都是臭味相投的混蛋！拿她唯一珍贵的宝贝换顿酒吃，这个家真真没法做人。

终究忍不住一通眼泪，袖筒糊着鼻涕进屋去，呜呜咽咽在床上抽了好久才缓过些精神头，见佐禄还没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气冲冲跑到院里打开纸包，抓起一个白饼就了大碗的酸梅汤吭哧吭哧大嚼特嚼，也是饿极了，来不及细细品味就下了肚，胡乱的咽下去，又将桌上掉的饼渣拢一拢尽数吃了，恨恨的瞪着剩下五个饼，艰难忍住擦着眼泪长舒口气，才算是在心里暂且报了这卖她宝贝之仇。

从没吃的这么满足过。

等佐禄回来已快天明，臭小子又不知去了何处鬼混，沾着一身呛人酒气在屋外啪啪砸门，连踢带踹要将门板都卸了。嬿婉头先惊醒，听这报丧般敲门声就知道是佐禄归家了，心中一万个不愿的给他开门去。

果然是喝醉了，死缠烂打的要钱，跳脚的骂街，死了妈的嚎哭。

“人还睡着呢，你进屋说！”嬿婉扯着死驴耳朵朝屋里拽，佐禄像那被绑了四蹄的猪，一劲扭打翻腾，废了好些力气才堪堪拖进来。

这下又热闹，天还没亮卫家吵得像分家，嬿婉气极，母亲重男轻女的厉害，根本不帮着自个儿讲话，明知道每日出去辛苦挣钱的是她而非她那宝贝儿子，胳膊肘却一劲的朝他拐，眼看着吵不过，嬿婉抄起手边刚纳的鞋底就要落手，却听得佐禄放句极难听的狠话。

“你再闹小心我卖你进窑子！”

啪嗒——

是鞋底落地的声音。

一瞬间空气都凝固，嬿婉抬起的手僵硬，还未来得及收回，连脸上怒容都为及消散人却先垮了。

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许久才从惊吓里抬起头瞪他：“说甚？”

佐禄看她是真怕，方才只是一时心急讲的话此刻却越发硬气起来，咬着牙又说一遍：“卖你进窑子！能卖你簪子，自然也能卖你！”

嬿婉一哆嗦，强撑着身子向后退两步，直退出佐禄高大阴影。

卫杨氏听得也是一惊，大张着嘴来回看二人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且好好卖你的酸梅汤，再生事端可别怪我说到做到！”说罢这句他便抬脚踹翻茶壶搬起屋里仅有的小几，许是又要拿去典当。

嬿婉强挣扎站起来，只觉满怀冰雪喘气都困难，一双泪眼呆滞，愣愣的看向院中桌上那仅剩的三个饼。

佐禄到底没有将她卖掉，只是家中还有东西可拿来变卖，等哪日卖光了所有，也便真轮到她了。

她推了车出来乜呆呆坐在胡同口发愣，今日打不起精神，也不愿去远处叫卖，她好生生一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已是难堪，如今更是如此了。

今日喝酸梅汤的依旧不多，尽管暑气灼人，地皮烤的烫脚，也依旧鲜有人问津。

耳边厢听到隔壁干果铺的老板嗑着瓜子，闲闲的和他那老主顾聊闲白。

“听说旱灾连年不断惊动了圣上，前几月派了大员来访呢。”

“是吗？怎么不见着来？”

“没声张，但是我店里二贵可是亲眼瞧见了，县太爷亲自去迎呢。”

“好大排场！”

“倒也不算，人都在客栈住下了，一直在打探民情上奏，估摸着也快返程了。”

……

“姑娘！姑娘？”

嬿婉听得正兴起，身后有人唤她，颇脆生，口音不似南方人，倒像京城里的。

“诶诶诶！您来碗吗？”嬿婉转过身忙摆个笑脸，这是今日头个不由她叫卖招来的客人。

身后站了三位，皆穿着寻常青红长褂，人倒颇精神，面目清秀身量高挑，仪态也大方，倒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办事的管家。

中间这位正是方才叫她的，仔细一看忒个标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清朗似皎皎明月，见她答话还面带和善笑意，周身都是叫人赞叹的气质。他一左一右还站的二位也不凡，左边的剑眉星目一身正气，身材还更高大些，右边的则是最清瘦，着了身藏青绣暗纹的长褂，衬得一张尖削面颊更是出水芙蓉似的清俊，一抹绛红唇微勾起直将嬿婉心也勾去。

嬿婉忍不住多看几眼，没出息猛咽口唾沫。

“打三碗吧。”中间的先落了座，旁边的二位才跟着落了座。

“天这般热，姑娘的生意想是不错吧。”三人慢慢喝着，中间那个先开口了。

这话却问到嬿婉痛处，随即摇摇头：“想来公子不是本地人，旱灾连年民不聊生，家家糊口都困难，哪里还有闲钱……”

李玉想到一路来时景象，饿殍遍野，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再看眼前姑娘也该是好人家的，却也要出来抛头露面做这买卖，才发觉自己问的唐突，只得轻描淡写夸一句好手艺又低头饮汤。

嬿婉看的发痴，她长这么大不曾见过多少男子，只是这些时日出来见得也多是大腹便便之辈，鲜有如此标致的，纵是小小贩汤女，也多少对这俊俏郎君怀春。

若未看错，方才余光里那坐在最边一声不响的那位似是一直再看她吧。

她假装不知的背转身，数一数匣里进账，再猛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那位来不及收回的炽热眼眸。

真个深沉，也真个温柔，还有些被发觉的惊诧。

似是被察觉后多有不快，悻悻的低下头去摩挲碗边，倒叫着嬿婉也脸红，又不好直问了人家为何偷看，只好作罢，心里却一阵美滋滋。

李玉偷偷打眼观瞧，这姑娘的确出众，倒也难怪进忠多看她，只是进保这傻子真来喝汤，什么也不在意。

等傍晚快收摊时嬿婉又碰上那位，与其说碰上，倒不如说是这位亲自来找。

自然是白天里偷看她的那个，傍晚浓稠暮色里更衬得他惊艳，嬿婉倒也爱看，便也趁着无有客人与他搭话。

谁曾想那位却先开口，张嘴就又要了三碗。

也忒爱喝，当水喝。

他拿了汤却不走，把瓶子搁下又打量她，嬿婉是什么女子，打小生在市井里，又知道自己确是有几分小姿色的，一下子便觉出那人意思来。

开玩笑道：“公子眼都盯直啦。”看对面的也不恼，又道，“怎么，瞧着我做什么？”

“瞧你好看。”

结果这位更是不避讳，话一出截了嬿婉个措手不及。

等嬿婉浑浑噩噩回家去，脑子里还是那人勾魂摄魄般笑脸。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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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媳妇娶媳妇！

下章，把嬿婉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