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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阿瓦达得叠四层才能用啊(133)

小段子

——“最近听了一首歌。”

——“一只白羊的《赐我》,感觉好好听!”

——“甚至可以和文章适配,比如隔壁的文!”

——“好,小段子水完了!”


133.

我万万没想到,在和德拉科简单的抱一下的时候,床边盛放药瓶的托盘会掉下去,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会被守在病房外的卢修斯先生听见,我想推开德拉科后赶紧离开,不给自己惹麻烦,也不给德拉科添麻烦,顺便不让现在正在担忧儿子生命安全与健康问题的卢修斯先生糟心。可是德拉科偏偏抱的很紧,他根本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相反,他收紧了手臂。

我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卢修斯先生现在看见了,他只想用蛇首杖把我直接从窗户那抽出去。...

小段子

——“最近听了一首歌。”

——“一只白羊的《赐我》,感觉好好听!”

——“甚至可以和文章适配,比如隔壁的文!”

——“好,小段子水完了!”




133.

我万万没想到,在和德拉科简单的抱一下的时候,床边盛放药瓶的托盘会掉下去,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会被守在病房外的卢修斯先生听见,我想推开德拉科后赶紧离开,不给自己惹麻烦,也不给德拉科添麻烦,顺便不让现在正在担忧儿子生命安全与健康问题的卢修斯先生糟心。可是德拉科偏偏抱的很紧,他根本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相反,他收紧了手臂。

我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卢修斯先生现在看见了,他只想用蛇首杖把我直接从窗户那抽出去。

果不其然,站在病房门口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脸色铁青,我心里已经开始慌乱犯怵了,而德拉科也终于松开了手臂,我连忙站好,看看窗户看看门口,不知道自己现在跑来不来得及。

“我记得我说过……”卢修斯先生阴沉着脸色开口,我看得见他握紧了那根蛇首杖。

我本欲解释,没料到德拉科抢在我前面说:“父亲,这件事不能怪她。”

卢修斯的表情更难看了,德拉科替我说话:“她不是故意的,那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其实您也知道。”

马尔福家族的家主深吸气,随后他沉声叫德拉科安静。德拉科眸子一暗,也没再说话。

“医院是让病人看病的地方,也该让病人好好休息。”卢修斯稍稍侧开身,目光冰凉,“劳烦你出去,并且从现在开始为德拉科着想,别来打扰他休息。”

人家下了逐客令,再者意思表达的那么明显了,左右德拉科现在恢复的不错,过些日子也能回霍格沃兹上学,我也不能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病房里不走,于是只好点了点头,看看德拉科后低头从卢修斯旁边过去。

卢修斯关了病房的门,沉着脸色看向我,手中的蛇头杖不重不轻的敲在地上,他支着权杖,手下蛇头上的银色毒牙在医院走廊冰冷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卢修斯缓缓开口,他走到楼口的位置,这里离德拉科的病房不近,声音放小就可以确保德拉科在病房里听的并不很清楚,“你应该可以领会到我的意思,我不希望你再来找德拉科。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的气多多少少当然会消,我承认,当时发脾气的确是需要一个发泄口,Lord那边我断然没能耐去怪罪到Lord的头上,于是只能拿你出气,因为你在这场事故中多多少少都是有原因的。”

我吞了下唾沫,点头:“的确,我有原因。马尔福先生,我也理解您当时的心情,德拉科是您唯一的孩子,那个时候又情况危险,生死未卜,您发怒发火,着急无措都太正常了。”

“事实证明,Lord愿意与你结交不奇怪。”卢修斯淡淡的说,“我前些日子的言辞是有不当之处,不过有一点我直说了……”

我一怔,没说话,耐心的等他的后话:“你自作主张跑来医院看望德拉科的做法,我个人认为并不妥当。在德拉科出院之前,你不用再来了,我与纳西莎作为他的父母,会照顾好他的。”

“……我明白了,马尔福先生。”

我知道,在德拉科完全恢复之前,卢修斯的气是没法完全消掉的。我转身正欲下楼,又听见身后传来卢修斯的声音:“你之前救过德拉科,也陪着他跑去阿兹卡班救我,这事我没忘。”

我疑惑的扭过头,卢修斯依旧平静:“日后马尔福庄园自会感谢你。”

我本想说不必要的,但是卢修斯说完后就离开了,我在原地站了会,心情五味杂陈,最后离开了圣芒戈。卢修斯先生感谢我救过德拉科和他,帮过他的忙,但是这不妨碍他因为这次的事情恼怒我,这两者不冲突。我不由得想象到,之后卢修斯莫不会——拿出五百万让我离他的儿子远点吧?

我的脑子里冒出来了那个情景,卢修斯拿着一张支票甩到我面前,然后冷漠的说:“这是五百万,离开我的儿子,你配不上他。”

然后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倔强的喊:“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五百万不够是吗?你还想要多少?”

“我——”

停!我抱住自己的脑袋,脑补过头,我已经开始尴尬了,但是想当年我何曾不希望有这样的情节,这样——这样我就可以有五百万了啊!

“拿上这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不,我很爱他。”

“所以呢?”

“得加钱。”

很好,这个剧情走向就对了。我摸着下巴点点头,在圣芒戈的大门口犯病,意识到自己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我羞愧难当,默默的对德拉科的病房方向鞠躬。

对不起少爷!我不该脑补这种东西,我何德何能啊!

总而言之,现在德拉科的情况看起来是没问题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回霍格沃兹。

霍格沃兹与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友谊赛结束了,哈利和罗恩是格兰芬多队伍的成员,他们回来后就喊上我跟赫敏,四个人一块去大礼堂吃饭,之后哈利给我们讲了德姆斯特朗是什么样的,这几天的魁地奇比赛有多精彩。

“你们赢了?”赫敏问。

罗恩咽下嘴里的鸡肉,使劲点头:“有我和哈利,尤其我们有哈利,怎么可能输!哈利是最厉害的找球手,他跟那个德姆斯特朗的找球手一块追金色飞贼的时候,你们是没有看见现场,非常紧张!非常刺激!但是最终还是我们哈利技高一筹,抓住了金色飞贼!”

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那股子骄傲自豪的劲儿,仿佛抓住金色飞贼的是他。我和赫敏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两个人又顺便问了德拉科的情况,我说他没事,再过些时日就康复了。

“其实他没去德姆斯特朗也是幸运。”哈利突然说,罗恩点点头。

“怎么说?”我放下手里的牛奶,好奇的追问。

“我们去比赛,用的都是统一的飞天扫帚,是为了公平公正,你知道的,就好像是火弩箭和普通扫帚的速度完全没有可比性。然后斯莱特林上场那天下雨了,德姆斯特朗本来就靠海,特别冷,代替德拉科的那个找球手骑上扫帚,我们魁地奇开始的时候找球手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搜寻金色飞贼在哪,一般开场至少一分钟的时间都是原地不动,”罗恩给自己的盘子里一边拌着肉酱面一边说,“当天下着大雨,打魁地奇又飞得高,不偏不倚,一道闪电就劈到找球手的扫把上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吓了一跳,扫帚被损坏,他直接从半空中掉下去了,要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在,他得摔死,不死也得半瘫。”

罗恩说着抖了抖身子,好像又回想起那天的情况了一样。我有点明白梅林先生说的“焉知非福”了,是不是说,如果是德拉科去比赛,那天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就是他?

我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赫敏也说太危险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下雨下雪刮风这样的恶劣天气下还是要打魁地奇,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哈利耸了耸肩,笑着说,也许这样可以更好的体现一名球员的水平。

拿命表现自己的球技,真是大可不必。

时间一天天过去,入冬后的天气愈发的冷,我本想去圣芒戈看看德拉科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想到卢修斯先生,以及他的再三强调,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等德拉科回来吧,何况有纳西莎夫人照顾他,断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着凉的。

至于这次的事情,邓布利多校长说,其实这件事不能怪我,谁会想到调料瓶子上明明写着“鲜香料”,结果里面装着的是别的东西。其实这事我早想通了,斯内普教授也说过不用再多想,事情都过去了。

德拉科出院这天,我正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看斯内普教授给我的那本他以前的魔药笔记,我翻着手里的书,打算先把里面的知识点都背完,之后记牢了再去魔药教室盯着那些材料对比学习,再慢慢记。魔药学可不是我背背书认两种材料就能学懂的东西,这门学科与其他学科一样,学无止境。

我手里的书突然被抽走了,我眨眨眼,抬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大少爷,银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内搭衬衫,淡金的头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看着精神太多了,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脸颊略显瘦削,他住院的这段时间身体消耗能量太多,人都瘦了不少。

“少爷!”我回过神来连忙往旁边挪,拍了拍沙发,“快坐快坐,你出院了?没事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今天刚刚出院的吗?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德拉科笑着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把书还给我,挺久没见,他说话时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我没事,这不是今天刚刚出院就回来了吗?母亲想让我回家休息,她给我补补身子,我说那可不行,再休息我的课程彻底跟不上,到时候还得重读六年级。”

“补身子好说,交给我就行,保证圣诞节你回家的时候和原来一模一样。”我高兴极了,然后把书收拾装进包里站起身问德拉科,“我现在去给你熬点粥?你想吃什么?”

他拉着我又坐下,然后长长舒了口气,说是他好不容易回来,陪他坐会。

“我在医院天天闻消毒水酒精的味道,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魔药,喝的我要感觉血管里都是它们了,嘴里发苦发涩。”德拉科解开西装的扣子,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懒懒的说,“你还不来看我,这更是让我难过。”

“卢修斯先生不让我去。”我叹气,拉过德拉科的右手看了看,确定和正常人的手一样,能活动能使劲,也就放心了。

他也无可奈何,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后,说自己饿了。我再次起身,带着人去霍格沃兹厨房,我已经和这里的家养小精灵混的不能再熟了,德拉科捏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大口,我问小精灵有没有鸡,我要煲汤。

“你呢,就好好补身子,要说这调理,我敢说全世界都没有人比我们中国人会调理身体,这几天我给你熬些汤,还有补气血的粥,你就好好喝汤喝粥。对了少爷,你知道药膳吗?不过这边没那么多中药材,还没法给你弄,我下午了去对角巷那家华人巫师的店看看,问问店长能不能给我送些中药过来。”我处理着手上的食材,忍不住唠唠叨叨,德拉科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看他一眼,“不过,少爷,你该庆幸现在我手上没有中药。”

“嗯……”他眨了眨眼,语气懒散,“中药是什么?”

“你闻着都会苦到嗓子眼里的东西,中药治病不快,但是治根,调理身体。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苦了,你绝对一口都喝不下去,不过我们那边有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德拉科听完皱起眉,嘟囔着那还是算了吧,他不想喝中药。

“你最近就听我的,我给你做什么吃的你就吃什么,那些牛排汉堡甜点等各种油腻刺激性食物都先别吃了。”

“好。”

“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魁地奇就不要碰了。”

“好。”

“也别没事干往树上爬,对了,咖啡和酒这种刺激性饮品也不能喝。”

“好。”

我愣了下,扭头看着德拉科,他露出一个特别乖的笑容,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笑的眉眼弯弯。

“……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听话?”我木木的问。

“我都听你的啊。”他耸了耸肩笑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对不对?”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德拉科心情很好,笑都笑的像个乖孩子似的。

我最近觉得德拉科好像换了个人,但是又好像没换,他——怎么说呢,感觉奇奇怪怪的。

我自认为我每天起的都很早,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等各种电子产品的魔法世界,熬夜也不怎么可能,所以习惯早睡早起的我每天早上六点半,我的生物钟就会把我叫起来,周末的时候倒是会睡得久一些。

起床六点半,我到大礼堂时都不到七点,一般来说除了赫敏,我敢肯定自己是最早到大礼堂吃饭的学生之一。哈利罗恩德拉科这几个男生那几乎都是快八点了才急匆匆过来吃早饭,然后踩点去教室的。结果今天早上,我居然在大礼堂看见了德拉科,我站在门口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怀疑自己今早起床的姿势是不是不对。

大少爷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坐在长桌边,看见我后笑着招了招手,叫我过去坐,我愣愣的坐在他旁边,看着盘子里都帮我放好抹好果酱和黄油的面包片,还有碗里的南瓜粥,我大为震惊。

“少爷,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问他。

“在医院躺了那么长时间,休息都休息够了,睡眠充足当然第二天醒的也早。”他回答,“赶紧吃吧。”

我恍然大悟,享用了一顿现成的早饭。

上课的时候我和赫敏坐在一块,弗利维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我就看见过道对面的大少爷叠了三四只千纸鹤,然后在格兰芬多三人组以及我的注视下,德拉科把纸鹤放在手心里吹了口气,那几只纸鹤扑棱棱的飞过来落在我书上。

我摆出疑惑的表情,德拉科挑了挑眉,转头听他的课去了,我捏着纸鹤,把它拆开,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会画着什么小人画。

“他怎么了?”赫敏碰了碰我问。

“不知道,今天早上的时候居然比我都先到大礼堂。”我小声回答,把纸鹤收起来。

“马尔福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罗恩从赫敏旁边探出脑袋问我们。

“可能被住院时喝错药了。”哈利笃定。

我觉得德拉科可能真的喝错药了。

中午,大礼堂,我僵硬着身子坐在德拉科旁边,和哈利三人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他把各种吃的堆到我盘子里,然后放好刀叉,倒了杯南瓜汁放我跟前,接着坐下后满脸笑容:“吃吧。”

我:“……”

我张了张口,拿起刀叉,一扭头就看见马尔福庄园的大少爷用餐刀把羊排上的肉剔下来,然后刀叉并用,摆到我碗里,我对面坐着的罗恩脸色苍白眼睛圆瞪,我敢肯定他嘴里的肉瞬间就不香了。赫敏别过头根本不想看,哈利拿着杯子一脸诡异复杂的表情。

我举着刀叉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干什么,这顿饭我还能吃吗?

“少爷……有话好好说,咱们不要进行一些、一些很不马尔福的事情,如何?”我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刀叉,看向德拉科,“发生什么事了?你是需要我帮忙还是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们可以直接说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呃,你懂的。”

德拉科一脸平静,他摊手:“我没什么事啊,就是照顾一下你,平常你都很关照我们,但也不能总让你关照我们吧?”

言之有理,无法反驳。我闭嘴了,然后默默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羊肉,对面的小狮子们表情依旧复杂,难以言喻。德拉科推过来一盘挑完刺的鱼肉,我惊恐的看着他又拿过橘子剥皮,给我摆到面前。

“吃。”他笑眯眯的说。

那天,我第一次读懂了罗恩看我时的眼神中的每一个字的意思——马尔福是不是想谋害你?

下午的魔法史,我刚刚坐下,还没和赫敏聊两句,疑似想谋害我的大少爷进教室了,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小盒子。德拉科走过来把盒子放我面前,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给你的。”

我看看他,伸手拆开盒子,里面是几块蛋糕,看着都特别好吃,他又放了一杯椰汁,告诉我,这些甜点都是蜂蜜公爵新品,我一准喜欢。

“谢谢你啊,少爷。”我高兴的接受了这份礼物。

我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德拉科,他绝对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连着一周,天天早上比我先到大礼堂,盘子里是准备好的早餐,中午吃饭的时候特别照顾我,每天都有不重复花样的好吃的送我。最诡异的地方是,他跟人格分裂了似的,不呛人、嘴不损、彬彬有礼,走温柔风,仿佛是打算向已经毕业很久的塞德里克学长学习似的,体贴的要死要活。

他甚至都不和铁三角斗嘴了!我居然有生之年一周没有看见德拉科嘲讽罗恩、挑衅哈利、怼赫敏!

我看着一把拿过我的背包背上,然后给我一袋子糖果的德拉科,大少爷笑盈盈的说“走吧”。

我整个人是恍惚的。

“德拉科绝对是中什么魔咒了!”我站在地窖里无比笃定,“教授,他最近、他最近像是中邪了。”

斯内普教授一脸淡然,看他的书,研发他的魔药,随口问:“说说看,你们这些麻烦精又抽什么风了。”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斯内普教授紧紧蹙眉,沉思半晌后说:“没错,他中咒了,你最好离他远点,以免被传染。他这种情况很严重,就像是……之前你经历的各种事情,总有奇怪的魔法。”

我愣了好一会,斯内普教授合起手中的书,缓缓说道:“每个……巫师,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你知道的,巫师和麻瓜的身体就不一样,他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小魔法而已,在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之前,他说什么干什么你都别当真。”

“为什么?”我怔怔的问。

“那是中咒反应。”斯内普教授高深莫测的回答,“这种巫师之间如同小感冒一样的小魔法不用在意,没有任何伤害。”

我恍然大悟:“斯内普教授,那您以前也中过?”

“……对。”

“那它差不多多久可以失效?”

“……不清楚,总之没事。”

我放心了,再三道谢后从地窖离开,再看见德拉科时,我平静许多。德拉科“生病”了而已,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在圣诞节前夕,我可怜的患上了牙疼。

这么说有点突兀,在我昨天下午上完魔法史,去大礼堂时遇见了邓布利多校长,然后邓布利多校长把一罐子糖送给我并且表示了格林德沃最近严格要求他少吃那些,于是我肩负起了不浪费这些糖果的重任。

当天晚上我吃完了一罐糖,第二天活活被牙疼疼醒了。

牙疼不是病,一疼要人命。

我委屈巴巴的去刷牙时,光荣的发现自己右边的脸肿了。我捂着腮帮子,大清早的就去找斯内普教授,成功在地窖外面等到了他。

“怎么了?”斯内普教授拿着课本出来,关上地窖的门,看见我捂着脸时,他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牙疼。”

我点点头,牙疼,不想说话。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牙疼,我看你昨天还好好的。”

斯内普教授朝魔药课教室走去,我跑了两步跟上他,在跟前哼哼几声,艰难开口:“邓布利多校长……给的糖。”

“……他给你糖,你就全吃了是吗?”斯内普教授皱起眉,手里的书毫不留情地敲到我头上,“你得忍着了,我现在要上课,可没时间给你熬药。”

“有没有暂时止疼的药啊,教授……”我一开口说话,牙好像更疼了,疼的我捂住那块脸,直接五官皱巴成核桃,“嘶……”

我今天不适合说话。斯内普教授看着我叹了口气,只能轻轻揉揉我的头发以示安慰,然后带着我去上课。

我坐在座位上,斯内普教授在往黑板上写今天要讲的内容,德拉科坐到我旁边,看见我一脸郁闷的表情时,他问:“你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眨眨眼,大少爷沉默两秒:“真、真的?”

我点点头,再次指指自己的脸,看着他,指望他有什么比如说是,镇痛药之类的,尽管最近他也在“生病”。

很莫名其妙的,德拉科有点不自在,他看看还在写板书的斯内普教授,看看我,特别认真的问:“你确定?你是对我这些天的表现很满意吗?可是我还没有……”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别的意思,但我牙疼的厉害,吃个镇痛药还能有什么名堂?我再一次点头,很离谱,德拉科脸有点红,我隐隐约约意识到好像事情不太对劲,此时的我还没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不对劲。

直到德拉科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

我:“……”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德拉科·马尔福!你脑子被蜷翼魔吞了吗!我的意思是让你看我脸肿了你亲我干什么你疯了吗!你看不见我肿起来的脸吗!

我怔怔的坐在座位上,如果不是牙疼,刚刚那段话我绝对是吼出来的。冷静,冷静,斯内普教授说了,德拉科他最近“生病”了,干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别当真,别较真——我发誓如果不是我特别熟悉德拉科,和他关系特别好,如果不是我了解他,我绝对让我的拳头和他的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然后呢?”德拉科托着下巴看我,眨了眨眼,挑着唇角,“你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乖,还让我亲你?想明白了?”

那一刻,有东西砸了过来,特别精准的直接命中了德拉科的脑袋,然后就是他的惨叫,其他学生迅速低头,一声不吭动都不敢动。

我定睛一看,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恐怖到让我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他直接把手里的书丢过来了。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如果你觉得生命太过漫长,我可以现在就帮你解决这个烦恼。”斯内普教授磨了磨后槽牙,目光阴沉冰冷到了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境地,“真是可惜,也许我该在书里贴两根豪猪刺,这样它砸中你那连蜷翼魔看了都要失望离开的脑袋时,可以往里面添点东西。”

他拢过身上的披风,一步一步走过来,可怜的大少爷捂着脑袋,眼泪汪汪,斯内普教授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他。

“你知道吗,马尔福先生……如果有一天蜷翼魔突然开始进攻巫师了,你完全不用怕,因为它们只吃脑子。”斯内普教授拿起自己的书,扯出一个冷笑,“禁闭,三天,禁闭结束后,喜欢特立独行的马尔福先生可以把座位搬到讲桌旁边,如果你管不住自己——我可以帮你管。”

“教授,我……”

“看来你还想再加一篇检讨。”

“……”

“顺便我可以非常好心的告诉你,但凡你的理解能力比巨怪高一个点,眼睛还不是瞎的,你都该能明白她的意思是牙疼,脸肿了!”

我默默点点头,德拉科当场趴在桌子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可能,那一刻大少爷觉得,人生真的没什么意思了,这可是社会性死亡啊,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上课的时候,我、我可以解释的。”

下课了,我背着我的单肩包,捂着肿了的脸,死鱼眼盯着大少爷,他挺无措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是说你牙疼,毕竟你昨天还好好的。”

我叹气,摇了摇头,努力精简明了地说话:“没事,我昨晚,吃糖,疼。”

“你吃了多少糖……?”德拉科愣住了。

我比划了一下那个罐子的大小,德拉科沉默了,然后他提高声音训斥道:“你怎么不直接往嘴里倒白砂糖!你没脑子吗!你的牙没有烂光都是个奇迹!”

感谢大少爷,我的牙好像听见了,它似乎摇摇欲坠,它更疼了。

然而德拉科忽然又一怔,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又变成这些天来他犹如人格分裂的样子,德拉科开口:“我是说,没事,这几天先吃流食吧,过两天就没事了。”

他笑的极其温柔,我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最后吞了吞唾沫,拍拍大少爷的肩膀,少爷,你的确病得不轻。

我委屈,我牙疼,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胃口,斯内普教授忙的像陀螺,他要带7个年级的魔药课,还要给医疗翼熬魔药,所以我就感觉很离谱,这到底怎么排的课?

“你多少都得吃点饭。”赫敏把食物端过来,把刀叉塞我手里,“牙疼归牙疼,但是你总不想把胃给饿坏吧?到时候牙和胃一块疼。”

“吃饭是件大事,不能耽搁。”罗恩点点头,“快吃。”

“我以前也疼过,其实过两天就没事了,如果你疼的厉害,斯内普又没时间管你的话,我们周末可以去伦敦,找牙医。”哈利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赫敏的父母不就是牙医吗?”

“对,我的父母他们都是牙医,可以帮你看看。”赫敏点点头,高兴的说道,“你先吃饭,我们下课后给麦格教授说一声,带你去看牙,你要知道庞弗雷夫人是真的忙,她要管七个年级的学生。”

我看见了曙光和希望!我感激的看着他们,使劲点头,然后拿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

“……”

我死了,我去的很安详。

中午回到寝室,我疼的躺在床上感受着牙疼带给我的要命感。半边脸都在疼,疼痛蔓延到牙龈、牙根,甚至舌头都有点麻,疼的我泪眼婆娑。

牙疼,让本来元气满满足够折腾世界的我,直接变成一条咸鱼。那一下午的课我都没什么精神,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漫长的下午在我半死不活的状态下过去了,德拉科不知道从哪找到了冰袋给我,敷到脸上时,我明显觉得好多了。

“怎么样?”他拿着冰袋,得意的小表情让我忍不住笑了,“舒服多了吧?冰冻咒是很好用。”

我点点头,德拉科坐在旁边,我把冰袋拿过来自己往脸上轻轻按压,然后依旧是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我要去和赫敏他们看牙医这件事。

“行吧,牙不疼了就好,你今天一天都没和我说话,特别不习惯。”德拉科说道,他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着我,“对了,为什么不去圣芒戈啊?非要和那三只蠢狮子跑去麻瓜那边?”

“答应好了。”我回答,冰袋透出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缓解了疼痛,德拉科也不再多说,只不太高兴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麻瓜能治好吗?”他闷声闷气地问。

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德拉科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我们几个都忘了一件事,圣诞节的时候,大家都不上班,所以当我们站在口腔医院前看着那紧紧关着的大门时,小天才赫敏难得的尴尬了:“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我牙疼的要命,牙龈已经肿了,现在这个打击让我疼的眼泪已经出来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觉,圣诞节之前斯内普教授更忙,我连他在哪都找不到人。牙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总不能去麻烦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德沃吧?还是跑去麻烦梅林?除非我脑子有病。

我只好捂着脸垂头丧气的回了霍格沃兹,这个圣诞节注定是痛苦的,这是我第一个牙疼着过的圣诞节,得记下,1996年12月25号。

我记得里德尔说他圣诞节前会回来,也没看见他人在哪。奇怪的是,圣诞节这天,我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德拉科,直到晚上,圣诞舞会之前德拉科也没出现,我到城堡门口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他,没想到居然看见了很久没见的利萨克·罗尔。他穿着一身灰色细格纹西装,外面披着一件立领披风,他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我,我笑着抬手算是打了招呼,现在我肿着的牙龈和祸害了半边脸的牙疼不允许我说话。

利萨克带着一束花,他走到我面前,微笑着把那束花递给我:“圣诞快乐。”

“我有些话想说,我告诉自己如果能活着从悉尼回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得告诉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他微笑着说,“从霍格沃兹毕业后,我和弟弟,还有母亲将会把家彻底搬去澳大利亚,往后兴许见面就少了,所以,这一次我们可以好好认识一下吗?也许你不介意,进去跳支舞?”

我的大脑还没处理完这个信息,一天没见到的德拉科竟然从外面慢慢走过来,表情阴沉。

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利萨克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在澳大利亚……你干了那种事情,怎么敢跑回来的!How dare you!Lissac Rowle!”

德拉科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我震惊之中看见利萨克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轻轻挑眉,举起双手,轻飘飘的开口:“德拉科·马尔福,你们自身难保了,你还能这么盛气凌人。Lord全都知道了,马尔福家在他复活之前背叛他的事情。”

德拉科的脸色苍白,揪住衣领的手指关节发白,微微发抖。利萨克慢悠悠的说:“你父亲之前不是叫你解决了埃弗里家族吗?埃弗里被你们陷害进阿兹卡班之前就把所有事情都给我说了,背叛Lord、撇清罪名、给魔法部提供食死徒的消息……两面三刀,黑白两道的钱权都被你们吃的很透。”

德拉科厉声问:“埃弗里为什么会告诉你们这些!”

“父亲出事后我特意去了一趟阿兹卡班,见到了在那的埃弗里,埃弗里突然被关进阿兹卡班,我就觉得有问题。”利萨克微笑着,目光挑衅,“所以我问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对他保证,只要罗尔家族没事,一定保他离开阿兹卡班。你觉得在阿兹卡班待着的人能有多少思考的能力?”

“别怪我,德拉科。”利萨克从德拉科的手里扯出自己的衣领,抬手抚平褶皱,然后掸了掸衣服,抽出手帕擦了擦手,轻笑着说,“我也想活命,我也想保全母亲和弟弟。不给出足够的条件,Lord怎么可能放过罗尔家族?换做你们,早就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吧?”

“马尔福的忠心就是个笑话,你们干了什么事自己清楚,如果Lord没有统治欧洲,没有得势,你们早就倒向魔法部了。”他拉开袖子,露出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然后看向德拉科的身后,“何况,德拉科,你连食死徒都不是。”

汤姆·里德尔回来了,还是那身黑色的斗篷,他悄无声息的落在霍格沃兹外的长桥上,卷着黑色纱雾,一步步走来,身上斗篷翻飞,猎猎作响。利萨克·罗尔单膝下跪对他们的主人行礼,德拉科目光呆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里德尔站到我面前,平静的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得见漆黑的眼底隐约露出的血色。他将手中拎着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我,袋子里面散发出糕点醇香的味道。

黑魔王拿过那束花,手中顿时燃起火焰将花束焚烧殆尽,灰烬散下一地,被风带起,落在德拉科白色的西装上。

🌲

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要问,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是随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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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德拉科解决的那个埃弗里家族,见番外《致命点》,我没放链接w不过目录里就能看见标题。

埃弗里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是姓氏,不是人名。

EVD

【克中心】诡秘之主八项修改器(12)

预警:给小克开挂,很大的挂。


没看过也不打算去看宿环,全文整活OOC,总之整点爽的看,无cp,或者说除邓戴这种官配以外全员cb


请各位读者排队接受盲目痴愚

“你将忽略你看见的所有bug和ooc。”





克莱恩睁开眼。

那个噩梦还不至于将他惊醒,让他醒来的是跳动的灵性直觉,克莱恩悄默声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在书桌上翻找的男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这家伙把他从噩梦中唤醒,还是应该遗憾于自己因为被惊醒而没能从那个如同预知梦一般的梦境得到更多有关未来地线索。

要怎么处理呢……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脑袋,悄悄在心里许愿让班森和梅丽莎不被打扰地一夜睡到......

预警:给小克开挂,很大的挂。


没看过也不打算去看宿环,全文整活OOC,总之整点爽的看,无cp,或者说除邓戴这种官配以外全员cb


请各位读者排队接受盲目痴愚

“你将忽略你看见的所有bug和ooc。”





克莱恩睁开眼。

那个噩梦还不至于将他惊醒,让他醒来的是跳动的灵性直觉,克莱恩悄默声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在书桌上翻找的男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这家伙把他从噩梦中唤醒,还是应该遗憾于自己因为被惊醒而没能从那个如同预知梦一般的梦境得到更多有关未来地线索。

要怎么处理呢……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脑袋,悄悄在心里许愿让班森和梅丽莎不被打扰地一夜睡到天亮,然后轻轻跳下床,没发出一点声音地来到了男人的背后。

“在找什么?”

本来在翻箱倒柜的男子僵住了身子,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正好借着月光对上了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

要礼貌,要先礼后兵,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才能从他那里打听更多情报,毕竟这家伙多半是来找安提哥努斯笔记的,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克莱恩想着,露出了一个微笑:“是来找安提哥努斯笔记的吗?”

男子就看着那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明明灵视没看出一点非凡者该有的特征,肉眼却能看见对方的脸颊上似乎爬着一根根扭动的蠕虫一般,他甚至感觉每一只蠕虫都在对着他露出微笑,一模一样的微笑……

男子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克莱恩:……

克莱恩:?

克莱恩不懂,但克莱恩大受震撼,克莱恩只得确认了一下班森睡得很香,然后努力把这个人从屋里拖出去。

——好TM重,难道我要大半夜地拖着这家伙一路去黑荆棘安保公司吗?补药啊!

克莱恩只把人拖到了门口,就开始尝试:许愿?可是怎么许愿呢,许愿这家伙能变轻?不不,变轻了也有那么大块头,万一他扛着人被巡警发现就惨了。那许愿这个人能变小?克莱恩脑补了一下自己捧着一个人在月下奔跑的样子,不禁恶寒了一下。直接许愿我和这个东西一起瞬移去黑荆棘安保公司?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克莱恩啧了一声,心想没有手机真不方便,这世界也不像哈利〇特一样有猫头鹰那样的信使送信……

他正愁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钻出了几只漆黑的大狗,红月下,克莱恩看着这些眼中宛如燃烧着烈焰,大嘴一直咧到了耳根,露出了锋利獠牙的大狗对着他的手又舔又拱,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割裂——

他是不是应该象征性地怕一怕?但灵性直觉一动不动,狗子也出现的无声无息,所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根本就没看清这生物长啥样的时候,的时候,狗子已经把脑袋拱进了他的手心,所以第一印象已经变成了“啊,暖乎乎,毛茸茸的。”

……不管了,撸狗!狗狗能干什么坏事呢!

克莱恩快乐地把每只狗都摸了一遍,然后反应过来:“你们……难道说,你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信使?”

大狗用力地点头,猩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克莱恩,眼里写满了真切的期待。

这世界的信使画风真……真符合这个世界的风格啊!还有它真的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他又问:“你们知道送信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把我给你的东西送到目标手里……你会认路吗?”

大狗的回答是一连串的点头,以及狗子迫不及待的哈气声,不知为什么,他好像从大狗眼中看出了一丝嫌弃——是对啰嗦老妈的那种嫌弃。

克莱恩陷入沉思,克莱恩放弃思考,克莱恩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你能帮我把这个带去黑荆棘安保公司吗?呃,你知道黑荆棘安保公司在哪吗?”

大狗再次点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地眼神像是看着一顿美味的晚餐。

克莱恩:……

真的很怀疑这狗到底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转身回家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这个男人半夜跑进自己家找东西这件事,落款后把纸折好塞进了男人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半在外面,然后摸摸大狗的头:“不管怎么说交给你了——这不是吃的,不能吃……也不能弄死了!活着送到!”

大狗还是一样快乐地点点头。

克莱恩揉了揉额角:“去吧去吧,辛苦你们了。”

灵性直觉没有反应,那就权当可以。前半夜的噩梦搞得克莱恩心里很不舒服,他决定赶紧回去再睡一觉,希望自己能做个好梦,冲淡那个疑似预知梦带来的糟糕心情。

——或者让他梦到更清晰的信息,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也好。

所以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干掉开着无限生命值的自己吗?如果他在失控前还有理智把无限生命关掉,那倒是做了件好事……

他在心里嘟嘟囔囔着躺回了床上,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不错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地球,繁华热闹的街道,灯牌和霓虹交相辉映,他坐在火锅店里,和看不清面容的朋友一起胡吃海塞。啤酒干了一杯又一杯,梦里的他早已有了醉意,身边的朋友搭着他的肩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说:“老周啊,咱俩兄弟一场,这事儿你可不能不帮我。”

“说吧,需要爸爸做什么?”他笑着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咳咳,听好了!”朋友清了清嗓子,装模装样道,“我是罗赛尔大帝,v我50助力我复活,等我夺回王位,一定封你为复国大将军!美人美酒管够!”

梦里的他给了朋友一肘,笑骂:“还v你50呢,我v你五毛还差不多。我也不要你那美人美酒,事成之后,反我五百万就行。”

“你才V我五毛,还想要五百万!你做梦去吧!”

然后两人又碰了个杯,继续谈天说地,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任由繁华和喧嚣变作梦境的底噪,任由周围来往的人群和五颜六色的彩灯如晕染开的颜料一般渐渐模糊……





与此同时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刚结束上一个任务连夜赶来廷根的“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正在和邓恩交接相关工作——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接的,毕竟他来这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女神眷者补课。但问题就在这:

阿里安娜殿只强调了女神的重视程度,圣堂发布任务时的说辞则是和零级封印物一般的“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他要去接触的是一个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的对象——但是该对象可以自由活动,甚至不限制出行,日常活动不仅无人监视,连保密协议都没让签。

饶是经验丰富的红手套高级执事也对此感到摸不着头脑。

邓恩也摸不着头脑,但在塞西玛问起时只能照实回答:“阿里安娜殿下说,女神确认过他没有恶意,但不能保证他在没有恶意的前提下不伤害到他人,所以一旦对方表现出失控的迹象,立刻向女神祈祷……”

看来女神真的很重视这位眷者。塞西玛想。只是出现失控迹象,都会亲自处理……

也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周围本因被黑夜笼罩而黯淡的色彩突然变得浓郁,一只巨大的,漆黑的,凶恶的猎犬突然从虚空之中钻出,大半身子都笼罩在奇异的灰雾之中,露出的猩红眼睛里如同燃烧着火焰。它带着庞大的灵性和独属于天生高位生物的威压,轻蔑地扫视过眼前已经拔出武器警惕的值夜者们。然后彭地将一个人甩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鼻息。

塞西玛皱紧了眉头,没有松开武器:“灵界的信使?!那是谁的信使!?”

——谁会突然派遣一个如此高位的生物作为信使,直接冲进值夜者小队的据点,还丢下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这是挑衅?威胁?还是……?

然而邓恩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甚至无法判断这个“信使”是什么,哪怕隔着一层灰雾,他们都觉得多看两秒自己就要失控了。只能说还好这会儿是半夜,没有一个文职人员在岗。

猎犬看着眼前这一圈人没一个上前签收货物,又发出了一阵颇为不耐的鼻息,伸出爪子把地上的人扒拉着翻了一圈,露出了那人胸口口袋里插着的纸张,然后就转身又钻回了虚空之中。

灰雾消失不见,环境里的色彩恢复了原状,塞西玛沉默了一会儿,在胸前画了个红月,面色阴沉地上前抽出了那口袋里的纸张——最廉价的纸张,手感粗糙,一旦留下折痕就别指望能复原的那种。

他展开被折得皱巴巴的纸张,纸上写着:

“队长:这个人半夜潜入我房间,却不翻找柜子,而是在我的书堆里翻来翻去,我觉得他不像是一般小偷,应该是来找安提哥努斯笔记的。但我想套他话的时候,他突然就吓晕过去了,我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过我家很小住不下更多人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先收押他一下,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安提哥努斯笔记相关的情报。”

落款是“你的新队员 克莱恩·莫雷蒂”。

塞西玛:“……”

他好像知道什么叫“无法保证他不会在没有恶意的情况下伤到别人”了。

如果对方不是女神眷者,他肯定要冲过去揪住这位克莱恩的领子大喊:你在拿什么东西当信使啊!!!!!






–––––––––––––––––

可以回答的几个问题

Q1:小克不会是失忆二周目克吧?

A:不是喔!小克是完完整整的原装周明瑞。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同理也不是什么梦境文学,真的就是《穿越,然后获得诡秘之主八项修改器》

Q2:小克不会还要假死吧?

A:不会喔!小克做的梦也不是什么预知梦。

Q3:那作为一个高序列占卜家,小克的潜意识和他做的梦到底来自什么?

A:人性。

【欸没错其实我刚喝完占卜家魔药正在消化中,我们占卜家就爱说话不说全。】【不是】



顺便:

其实我不记得狗狗能不能带活人穿梭了,但不重要,我们姑且认为能。就算不能也没关系,因为读者接受了盲目痴愚,他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这是合理的。



叮~盲目痴愚时效已过,请各位读者有序离场,谢谢配合~

每天睡觉三小时
达尼兹:要不要先找个旅馆将就一...

达尼兹:要不要先找个旅馆将就一下

克莱恩:不用,这雨一会就停

达尼兹:要不要先找个旅馆将就一下

克莱恩:不用,这雨一会就停

半碗水
这是什么?炸肉排?吃一口! c...

这是什么?炸肉排?吃一口!


cpgz会有十几份当无料发……

这是什么?炸肉排?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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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羽-狂风骤歇

【兹克】死 亡 占 卜

《死    亡    占   卜》

 *阿兹克X克莱恩


*感谢老板下单!

*8700字一发完结。


“那围绕在国王头上的,空洞的王冠之内的,

正是死神驻节的宫殿。

这妖魔高坐在里面,揶揄王的尊严,讪笑他的荣华,

呼吸之间,使他君临万民,受尽众人的敬畏,

一眨眼,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当他这样志得意满、妄自尊大的时候,却不知道他的末日临近眼前,

一枚小小的针就可以刺破他的铜墙铁壁。

于是再会吧,国王!”...


《死    亡    占   卜》

 *阿兹克X克莱恩


*感谢老板下单!

*8700字一发完结。



“那围绕在国王头上的,空洞的王冠之内的,

正是死神驻节的宫殿。

这妖魔高坐在里面,揶揄王的尊严,讪笑他的荣华,

呼吸之间,使他君临万民,受尽众人的敬畏,

一眨眼,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当他这样志得意满、妄自尊大的时候,却不知道他的末日临近眼前,

一枚小小的针就可以刺破他的铜墙铁壁。

于是再会吧,国王!”

 

 

 

 

 

一、铭记

 

阿兹克·艾格斯召来的序列4占卜家神情萧瑟,好像大难临头,两手交叉立于王座之下,在想自己要不要跪下。毕竟,广场绞刑架上吊着的尸体,通常都是被这位王所击杀。

褐色的眼眸一至,反抗者的身体瞬间就倒下去了。

 

但此时阿兹克抬了一下施恩的右手,待对方抬起头,才居高临下地吩咐:“我们要对抗的敌人非常顽强。我有意扶持你成为占卜家序列的天使,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何时你都是死神的忠仆,都要为拜朗帝国所用。”

 

这个好消息没让占卜家的面色有太大的起伏,他只是谨慎地致谢:

“我的水晶吊坠已在昨夜告诉我,这次来行必有天大的好事,谨向死亡执政官阁下,表达我的感恩之情。”

 

统治南大陆的死神之子半披珠白绸缎,头顶黄金冠冕,此时在烛火的通透映射下,黄金闪光,威耀宫殿,像深棺尽头的往生神。也正是他,令整个拜朗帝国的人民都喘不过气,悲观异常。

阿兹克自己都略感意外地反问占卜家:“你不乐意?”

 

占卜家答得吭吭哧哧,唯唯诺诺,忧心忡忡,瞻前顾后,最后忍不住一叹气:“实话说了吧。”

他双手叉腰:“我的占卜说,我明天必死。”

 

“无须惧怕。”阿兹克冷漠地回他:“若不忤逆我,就必不能死。”

 

“谁知道呢。”占卜家突然找到了自信,声音逐渐大起来:“爷都要玩完啦!难道你会在自己生命危及的时候,还关注着帝国的兴亡吗?”

 

阿兹克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敲了一下王座扶手上的羽蛇:“我发过誓,要铭记自己的责任,铭记自己是谁的儿子。”

 

占卜家“咯咯”笑起来,笑完了低声嘟囔着,什么“遗民要么对非凡特性吸收十分迅速,要么过个几年就会心力衰竭”,“可我得成为占卜家才能占卜到自己不合适成为非凡者啊”,什么“有非凡者在的时代反而无人关注现代医疗”,什么“父子相残的事情我见过可不少了,人的本质就是六亲不认”,甚至还有“命运和死不是同一条途径,看看你能对未来的自己做什么!”之类大逆不道的胡话。

 

“把他赶出去。”阿兹克吩咐仆人:“这人已经疯了,让他在今夜变成怪物吧。召那个序列5的占卜家进来。”

 

“我只是敢说罢了!不仅我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可怜虫,成为圣者后才在死神统治的国土上预见死亡,让我想想……”

阿兹克一歪头,他的黄金耳饰跟着一晃:“显而易见。”

 

“但你的命运我看到了!”

倒霉的遗民临门大喊:“能带你走出纷争的占卜家还没出世呢!”

 

死亡执政官冷笑一声:“那等我与父亲带领拜朗帝国一统众神之领域后,再迎接他吧。”

 

 

二、遗忘

 

 

 

显然,不是谁撂的话更狠就能笑到最后。

 

他睡起来,迷茫地坐在床头,看地上的几个箱子里堆满黄金珠宝,却记不起这是从千百年前的拜朗帝国时期一直积攒下来的——王的财富,岂能叫搜刮掳掠呢。而且他在男爵时期确实做了不少建设,博取新王的喜悦,得到丰厚的奖赏。

以此说明,聪明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他的才智和骄傲也不会令他沦落为平庸之辈。

只是此时此刻,他认为这些贵重之物来源于父母的遗产,令他哀叹又眷恋:他行走在陌生的土地,把过去敌人的故所,当成了自己的家乡;他四处旅行寻找亲人,将年幼的时代当作前辈伟绩,赞叹世间的奇妙,和古往今来的风沙。

 

 

“我对占卜小有研究。”

 

恢复精神的霍伊大学普通教员阿兹克,对他的学生克莱恩客气说道:“我看出来你的命运非常不协调。”

 

 

三、故乡

 

这是二人的开场白。

克莱恩之一记得很清楚那次偶遇,即使现在他正在切割调酒用的冰屑。酒保动作娴熟,面目长得就像勇敢者酒吧里的那家伙。格尔曼·斯帕罗曾经通过他找到马里奇跟纱伦小姐做保镖。

 

他想,若不是阿兹克老师担心危险不进非凡者圈子,导致他无法沟通自身秘密,排解忧愁,也许就不会多这一句话。而现在,自己的序列前进之路,正是在把阿兹克铜哨当作狗骨头用的基础上,飞速升级的。

吸引仇恨,又能聚怪,容易携带,还可以召唤信使……想过量产吗,先生?

 

铜哨蕴含着权力和威能,让死去的骷髅和冤魂,活尸和幽影也能疯狂崇拜,不断追逐。这就解决了一个哲学问题:人往哪里去?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而生命是对死的趋之若鹜。

 

“难办呀,人的本性意味着无法逃出神的围剿。”

餐厅老板哀叹一声,把酒保开发出的‘归乡人’鸡尾酒冲着亮光看了看,它是由淡褐色的发酵酒和金桔糖浆调配而成,深浅分层,象征着不能触及彼岸的痛苦和金色的回忆,再撒上一层碎冰,就是被冰封的回忆了。

 

这杯饮品所纪念的对象,呼之欲出。

 

把络腮胡编成辫子的老板尝了尝:“是不是有点像冰镇‘快乐水’?”

 

酒保的任务是“恭维老板”,克莱恩之一便向克莱恩之一点头哈腰:“您说得对。”

 

正此时,小天使形状的铃铛零零丁丁地摇摆起来,餐厅的门被推开,二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我看到这里主打南大陆特色餐。”

来客没有戴礼帽,还穿着他决定入睡时的衬衣和黑马甲,正适气温,手里提一只皮箱。他心情很好地走进来,更看出五官温煦柔和:

“要一份能饱餐一顿的招牌菜,我饿了很久了。”

 

克莱恩之一便像模像样地拿起菜单,递了过去,口里表现地慌慌张张:“说到招牌菜,先生,我有……我们店有好多想给你吃……想为您展示的,每样来一点如何。”

 

这人有强烈的熟悉感,气味跟手提箱里的东西很像……阿兹克看向吧台,对他们刚调好的鸡尾酒生起浓烈兴趣:“红酒红虾是一定要的,我还要加上这个。”

 

两个克莱恩满身写着高兴,夸赞他的眼光:“您真识货,先生,它叫归乡人。欢迎您来到第二乌托邦,这里是所有人的故乡。”

 

 

 

 

“我们的表演就到此结束吧。

这些演员化为空气,

像这场凭空虚构的梦一样。

高耸入云的城堡、豪华的宫殿、庄严的神庙,

甚至整个地球和地上的万物,

都会消亡。

像这场虚幻的演出一样消失,

不留下一缕烟痕。

我们不过是构成梦幻的材料,

我们短暂的一生,止于永眠一觉。”

 

 

 

 四、不归

 

 

 

若是死亡时还能躺在自己家里,就算不得特别不幸。

 

苍白之灾大局已定,大势已去,王醒来时,正处在被众神牺牲掉的民众中间,这是他距离自己的臣民和友军最近的一次。

周身的尸体摞叠成三层,已发出异味,刚刚扶持起来的占卜家天使手脚均被砍断成截。各人的非凡特性析出后被捡走,用来喂养胜利者的信徒。

他再转眼向高处望去:一座由头骨制成的王座屹立在那残缺的黑暗宫殿里,被人用斧头砍了两刀,像破碎的权柄,坠落的怀恨。

何等可怕!能坐上它的会是什么人?能使万民跌倒的是什么样的王?

神的仆人扫荡战场,怜悯伤患,阿兹克却看着那些神圣的羽翼愈发恐怖,连连后退逃出尸海。他想要追上过去,过去却位于他的身后,他迫切地想找到容身之所,但哪里才是回家的方向?

四方都是未知的异国。

从这天起,帝国倾灭,从这天起,他就是流浪者了。

 

 

“您喜欢看魔术吗,这里刚到访一位流浪魔术师。”

 

餐厅老板向客人大力推荐,不顾对方正在切柠汁小羊排、酸辛牛脏,侃侃而谈道:

“他的魔术十分奇妙,以至于各个大陆上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他曾在战争的废墟里给受伤的孩子们表演,让他们恢复残缺的肢体,给无家可归的老人表演,让他们倒塌的房子平地而起,给失去亲人的父母表演,让他们在梦中团聚……无一不令人惊叹,无一不是奇迹!”

 

小羊排十分鲜嫩,阿兹克许久没吃家乡菜,饿得过分,还要听人自吹自擂。

阿兹克想,对方是非凡者,想见我?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回复道:“这位魔术师先生心地善良又高明,他叫什么名字?”

 

餐厅老板心虚了,内心吐槽不断,还是正经回答:“梅林,先生,梅林·赫尔墨斯。现在他表演的最后一站就是乌托邦。如果您想看,我这就派人去请他。”

 

阿兹克完全不想在享受美食的时候兼顾看戏法,但对方如此热情,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便点点头给了个台阶:“太好了,那就麻烦您。对了,如果能先和他一起共进午餐的话,就再好不过,我会付两人的账单。”

 

克莱恩还没跟老师一起吃过饭呢,每次出去打完小怪兽,老师便想起些令头脑生疼的回忆,之后匆匆饿肚皮回家。

于是克莱恩之一非常同意这个建议:“是的先生,梅林先生一定饿了。”

 

 

 

克莱恩也回不了家。

他站在那儿,站在那扇门前,看着破了的茧,他站在门前,看着哥哥和妹妹点燃的明黄汽灯。

他被过去和未来统统拒之门外。

那么,把他拒之门外的是某个时空的自己,是弯曲的命运,还是诸神的把戏?

 

也许自己是一个历史投影,克莱恩想,他被人从某个安全节点里抓出来,为的是不被任意污染,不被他人察觉而插手,并赋予了一定程度的人生。一切真得不能再真,完全符合逻辑,但本质是谎言,要知道这方世界,有好多会扯谎的序列呢。

哇,原来骗子是这个世界再生的必需品吗。他的众多密偶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可就算走在神弃之地的残垣断壁里,他也找不到来时的凭依,切尔诺贝利远在乌克兰呢;走在历史节点的旧日废墟上,也找不到那一间舒服的卧室,天上的旧日怎么不是我的旧日?

 

他现在如依然被吊在门前的茧里,挂在兄妹门外的铃铛上。并且磨练了一只钢铁之心,人来人往,出出进进,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序列3的古代学者不就是历史老师的意思吗?

 

有人也如自己这般活着,心情倒放松下来。

他们都拥有无数‘现在’。

克莱恩走在人群里,带上小丑面具给妹妹表演戏法,他走在人群里,变换了身份说:“你好,我是一位流浪魔术师。”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称号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阿兹克沉吟道:“你有什么故事吗,梅林先生。”

 

阿兹克和克莱恩之一对坐,彬彬有礼。不远处有两位叫麦克斯和卡罗琳的女招待在互相拌嘴,上餐速度拖拖拉拉,酒保拼命摇晃调酒壶制造更多噪音,老板不知去哪儿了,门缝没关紧,放进来一只总眯眼趴着的大白猫,头上还被人放了个橘子。

 

“因为我无家可归,先生。我很可能在一场劫难中失去了对往事的记忆,我一路寻找,却找不到半分旧日的碎片。”

克莱恩之一这么回答,实在不是他故意要剽窃阿兹克的身世,他们本来就是类似的倒霉蛋。

 

阿兹克笑了,仿佛知晓了这家餐厅的用意,他那双褐色的眼眸闪着微光:“老板说您表演的最后一站在乌托邦,为什么?以后都不表演了吗?”

 

“或许……”

奇迹师的扮演已告一段落,许愿的方式不会大规模进行下去了,但实现别人愿望的能力愈发成熟。厄运无法到达终点,大小战事正纷然簇起,不少人又要重复着流离失所,重复着残肢断臂——现代医疗和房地产是长久大业啊……

 

克莱恩之一想了想,对老师说道:“当有人期望魔术师出现时,我就会出现的。

“有人曾说,‘死而复活才是奇迹’。后来我看多了人们的表情,才醒悟这是神的傲慢。”

克莱恩之一打了个响指,两人的酒杯登时盛满了‘归乡人’的间色甜酒。阿兹克轻抿一口,觉得不能体会到它的十分之一奇妙,便大口饮了两次,挑了下眉毛:“我要把这家餐厅列入日常行程了。”

然后他又看向克莱恩,仿佛要听更详细的故事,问他:“是什么样的‘人们’?”

 

 

克莱恩之一环顾着不大的餐厅,看着就餐客人和服务员,说道:“是他们。”

是失业的工人,毁容的女孩,失孤的父亲,不得不蒙上脸去领取救济物资中产阶级,是下一秒饿死在沙发上也只点一杯咖啡的体面妇人,是在没有太阳没有食物的寂静之地生活了上千年的畸形村民……

“每一个在当下坚持活着的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锚。在世界这艘大船在摇摆冲向狂暴,在神的奇诡能力、掠取权利之下,将要进入风雨飘摇中的时候,是这些凡人撑着,用残缺的勇敢和渺小的希望让世界稳定了下来。”

 

梅林·赫尔墨斯专注地看着阿兹克:“先生,你我是这个世界的锚。”

 

 

阿兹克静静听完,把他搁置在地上的手题箱端到桌子上,看样子内容物非常轻盈。

他摩挲着上面的皮革,说道:

“哪一位真神和天使的手上完全没有鲜血?人人都向往非凡,如此在意凡者命运的人,并不多。”

 

他看向克莱恩:“您会占卜吗,魔术师先生?你能占卜到箱子里面是什么吗?

“我得提醒您,这是我的锚。”

 

 

 

五、错失

 

 

死神陨落,死亡执政官失踪,大地却活过来了,它在坟墓上开满鲜花,一如一万两千年前的盛夏。

束手束脚的枷锁和悬在头上的剑消失了,于是可以呐喊,可以说出需要自由的真相。高原上的村庄,河谷里的小镇,平原上的大城,数量繁多的反抗队伍冲击着拜朗帝国的残喘,他们找出阿兹克的儿子们,吊在广场绞刑架,如果是“不死者”,就正好杀之一万次泄恨。并且人们大声喊着:拜朗要活人管辖!

后来可是如愿以偿了,乃至灵教团绝望中开始复活死神。

 

阿兹克与同伴们都骑在战马上,顺理成章地继承了时代的要求,非常忠诚地宣誓效忠新权力,维护新的秩序。

 

没人认出他的上一个身份,死亡执政官的双眼是苍白的火焰,他名义上的爱人也不敢注视。而阿兹克是骁勇的战士,是美妻的丈夫,他对生活一往情深。

 

但还是错过了很多。

 

 

 

克莱恩之一精神稍一贯注,便看到对方箱子里那一张张的东西,心中顿时充满尴尬,脚趾乱挠,差点叫出声来。只能先让餐厅老板突然现身,亲自给二人送来两盘大有食欲的烤肉。

“我们的大厨来自南大陆,保证地道,符合您的口味。”

老板喜气洋洋地介绍:“理查德森被当作奴隶卖到海上,后来在乌托邦偷偷下船,成为这里最棒的大厨。”

 

他的本意是告诉老师,乌托邦是自由之岛,它不歧视任何民族,每个人都有出人头地的可能。但这话不知哪里触动到阿兹克,让男人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我的祖国处于分裂,一时间沦为殖民地。”阿兹克叹息:“原住民因受七神教会和弗萨克、鲁恩的战争冲突,情况不断恶化。每当听到这些消息,心里难免十分忧伤。”

 

他是一个差劲的君王,给其他的野心家创造了机会,让他们加入了狩猎国土的行列。

后来他只想做个好父亲,却连儿子的头颅都没有看好。

 

他望向克莱恩:“我留下锚来保护自己,但我也无法保护更多人了。”

 

 

克莱恩之一想,怎么可能,我现在就要掏出铜哨来讲一讲狗骨头历险记,我还要重述一遍您曾带我逃往灵界,在其中穿梭的故事,我还要……我都要成为灵界支配者啦,您把我保护得很好。

他有许多事想说的,比如殖民这事儿得赖罗塞尔发现新航道,但现在还在扮演,只能问他:“先生,您是什么职业?”

阿兹克刚苏醒,还没打算好,认真想了一想:“不知道,但我之前是位大学教员……教员,不错,我可以继续做教员。”

这是从落款“您永远的学生克莱恩”上所知道的,从这几个字,他就想起来大学的办公室,校外的河岸,还有自己客厅里摆放的雪茄,有个年轻人坐在他对面问:我该怎么联系您?

 

阿兹克突然有了笑意,他看向魔术师:“或许,谁也无法一直保护着一个人,但若能在某些重要的时刻施以援手,也不错。”

 

克莱恩之一点头:“就如同魔术师的职责就是在表演的那一刻,保证观众快乐、满意一样。黑夜无边,我们终究只能偶尔点亮一盏灯。”

“嗯……箱子里的。”克莱恩之一勉为其难地推测:“作为锚的应是某种衷心情感的寄托,是您的亲人,或者曾受您保护的人,给您留下的东西吗。我想,是一本日记、画册,或是明信片。”

 

 

阿兹克没有立即对他这个给正确答案描边的回答判定正否。他带客人先一起品尝了老板送来的烤肉——已经吃了太多肉,但每份的量都不大,配以果汁和辅菜,多变的香料,更是津津有味。

 

“我看到你,便想起来我有一张面具。”

阿兹克说:“它融合了无面人特性,带上它,就能变成任何人。”

 

克莱恩之一差点噎着,赶紧克制住:“看到我就想起来?”

 

阿兹克笑道:“这不是重点,我懂一点占卜,能看出你也会变相。”

 

 

是的,全凭着无面人身高能冲上180大关,可以与老师平起平坐了。

克莱恩之一默认了,含蓄地说:“我确实体验过。”

 

阿兹克不意外地点头:“那么,变成他人时,你有什么感觉?”

 

 

克莱恩记得他头回在镜子前变脸,不是刚晋升无面人,是他刚刚从桌边醒来,满屋子的红月光辉,墙壁上挂着煤气灯,还有额头的枪伤。

他没有同原来的父母告别,没给老板请辞,从企业失信人员变成失踪人员;那个季度的物业费账单会贴在他门上,花呗会在下个月自动扣除,直到登上信用黑名单,再变成失踪人员;春季流感患者增多,谨防传染反弹——好消息,周明瑞已经不会感冒了;他关注着许多新闻公众号,了解世界趋势变化,以便更适应时代的发展……

都没了,社会关系和知识量要从头再来,却没谁像对婴孩一样给他时间温和地接受,加向自身的是紧密的联系,没有前情提要的故事:比如精打细算的女孩,直接要他去陌生的街上买菜;比如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嚯),就要见证云交易平台;再比如欲望母树的信徒要给他生孩子……怎么都到这份上了??

他失去了一次还不够,终于爬上灰雾二层楼,才看见自己是“永远失去”。

 

如今他挺过来,可以自由地成为“任何人”,重新组织着肌肉和脂肪,血型不再是有意义的(当血型没有意义时,血型占卜也就失去意义了),骨头变成了象征上的支架,再见了,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和腰椎间盘突出。

 

克莱恩之一拿不清阿兹克在敲打什么,简练说道:“皮囊会变,内心依旧。”

 

阿兹克端起自己的酒杯,轻撞了一下克莱恩之一的杯口:“那么,为我展示一个魔术吧,梅林先生。”

 

克莱恩之一右手抚左胸:“当然可以。那么,您想看什么样的魔术呢。”

 

阿兹克笑了:“克莱恩,给老师看一看你。”

 

 

 

 

“人生是一个行走的影子,

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伶人。

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躁动。

若是你,

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那就暂时牺牲一下死后天堂的幸福。

在这冷酷的人间痛苦地活下去,

昭告我一生的行事吧。”

 

 

 

六、重逢

 

 

克莱恩之一“砰”地原地爆炸,变成了一条毛毛虫,快速地消失不见了。

 

 

“诶?”阿兹克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座位:“这种表演形式倒是,倒是……别具一格。”

 

他来回望望:“人呢?不回来吗。”

 

所有人正在做自己的事,酒保仍在调酒,女招待仍在吵嘴,其他的客人认真吃饭,眯眯眼的猫猫来回嗅嗅,目光投向了阿兹克,仿佛想要吃的。

 

阿兹克把猫抱起来放在座位上,喂给它一块鱼肉,还不断顺毛:“我的学生跑了,那么你就要做替罪羊。”

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从里面众多克莱恩寄来的信件中摸出一本硬皮书来,这是他刚从一位巨人那儿买下的。

 

阿兹克清清嗓子:“愚者的座旁共有六位天使侍立,其中,死亡天使是跟随愚者最久的存在,他是冥界的执政官——”

 

猫咪又“砰”地在他面前爆掉了,成为一团模糊的血肉,整个餐厅的人突然在说同一句话,声音在室内出现了响亮的共鸣,如邪神的星空呓语:

“不,不要……好,好了可以了……不要再念了……”

 

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青年从后厨的方向快步走来,他仿佛刚毕业,依旧有着青春稍稚的成熟,紧张地搓手:“我、我这就去改掉它,这就去修改……别人乱写的,请您不要信……”

 

阿兹克一脸无辜地合上书:“别人的圣典是要人信,你的圣典是要别人不信?我还以为要用它来跟你对暗号呢。”

 

“怎么可能呢!”

克莱恩想,那我一天爆两回,第二乌托邦又要完蛋啦。

 

 

“所以,我也是你的魔术吗。”

阿兹克笑问他:“真是奇怪,我今天醒来去了盥洗室洗漱,再出来,就到了这里。

“你把老师变出来了?”

 

克莱恩坐在他身边,双手聚拢血肉,将它们重新恢复成一只活猫,抱来腿上:“您也是喜欢这个地方才进来的嘛。”

 

阿兹克:“你让密偶在我的盥洗室外面吹吹打打,绕城跳舞,我肯定要来看看。”

他感叹:“原来你喜欢热闹的地方。”

 

克莱恩有点不好意思了,还以为老师恢复记忆要很久,结果在人面前摆弄了这么多密偶,又是舞刀耍枪,又是把自己连吹带夸的。

“因为地球毁灭过一次,还要再毁灭一次。”克莱恩说,“我不知道这次自己能否阻止,就想在末日之前让它发出一些幸福的声响,即或不能……唉,那就给下一个可以拯救世界的非凡者,留下一个美好的‘旧日’。”

 

就像格罗塞尔向往着巨人王庭,像夏塔丝向往着精灵女王的宫殿。

 

“还是‘今日’好。”

阿兹克透过玻璃窗看着餐厅外面的景色,这里每一栋建筑每一颗花草,放在哪里、什么颜色,都花了点心思,花了点时间。第二乌托邦看起来是个能让旅行了很久的人,慢慢驻足体会的地方,有配得上成为“任何人的故乡”的资质。

他肯定地说:“我知道你做得到。”

 

“为什么?”克莱恩顺口问。

 

阿兹克本想说,因为几千年前有人为我占卜过命运,指向如今。但话到嘴边,他突然坏心眼地改了口:“因为我最了解你,不是陪伴愚者最久的天使吗?”

 

克莱恩抱着头,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现场表演一只红酒红虾:“我,我做什么才能让您忘记这件事呢。”

 

“你可以闭上眼睛。”

阿兹克说:“来,坐好,闭上眼睛。”

 

 

上一次他让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正是他沉睡之前,面对人造死神的时候。

那时的克莱恩压根没力量帮忙,甚至无法面对神话生物,他远远地呆在黑暗里听见老师痛苦呻吟,在女神降临时无法动弹,更别提上前出手了。

 

克莱恩眨着眼睛看老师:“我不要,你又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阿兹克温和地说:“这不是你为我设计的故乡吗,我还能去哪里?”

 

“你去钓海豹。”

克莱恩记仇:“学校一放暑假,就有钱有闲地去度假了。”

 

阿兹克觉得他的学生开始不听话,便按住他的肩膀主动请求:“那还要劳烦魔术师先生在乌托邦帮我建一个北方港口。”

“还要沙滩吗。”

“还有学校。”阿兹克说:“我来教导误入歧途的学生。”

 

 

两人挨得近了些,克莱恩看着他,想象这副柔和又温润的面孔在执政拜朗时是什么表情,万一他有天对我冷漠下来,我该怎么办?

 

然后他突然笑了,觉得这个城市里确实还少了一点东西,以至于不够完美真实。

 

一点他做起来畏手畏脚满头大汗的东西,他曾经变换了相貌去跟女孩道别,结果把人气得大吼大叫。

这种东西他确实不很擅长,只好笼统地把它用一场婚礼一个仪式概括,但具体怎么做呢?阿兹克是老师,老师就要教些事嘛。

 

 

“我闭上眼了。”

克莱恩端正坐好,双眸紧闭,他让桌子上的餐盘消失了,猫跳下地板,又放大了切花的香味,餐厅多了一队轻松的管弦,奏响柔情的音乐……这时候还要做什么?

 

整个乌托邦只有他们俩。

乐队又在广场上快乐地吹弹起来了。

 

 

 

 

Fin.

 

 

 

注:

开头诗歌为《理查二世》(威廉·莎士比亚),有更改。

第二段《暴风雨》(威廉·莎士比亚),有更改。

第三段《麦克白》+《哈姆莱特》(威廉·莎士比亚),有更改。



凝海

【诡秘】修罗会(序)

简介:似乎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阿兹克先生在学生的墓前多站了几分钟……
又名“世界和死神究竟是什么关系”、“星星先生到底想翘谁的墙角”、“818世界那个罪恶的男人”、“愚者教派办公室政治研究报告”……
——————————
时间线混乱。逻辑喂了小挨饿。主线剧情完全是为了沙雕服务。
看起来像cp包括兹克,伦克,月克,愚世,all克,愚all……然而哪些是真的那些是空想出来的,连小克自己都搞不懂了
——————————
原本只是想写个小短篇而已,咳……
—————————— 

(序) (1-5) (6-10) (11-15) (16-20)尾声


序、...

简介:似乎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阿兹克先生在学生的墓前多站了几分钟……
又名“世界和死神究竟是什么关系”、“星星先生到底想翘谁的墙角”、“818世界那个罪恶的男人”、“愚者教派办公室政治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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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混乱。逻辑喂了小挨饿。主线剧情完全是为了沙雕服务。
看起来像cp包括兹克,伦克,月克,愚世,all克,愚all……然而哪些是真的那些是空想出来的,连小克自己都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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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写个小短篇而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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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1-5) (6-10) (11-15) (16-20)尾声


序、


略显瘦弱的手臂十分费力地推开棺材上的盖子,苍白的脸色被月光映成绯红,年轻人头发凌乱,眼神满是茫然。

阿兹克·艾格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久前刚刚死去的学生就这样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莫名地,历史教员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这似乎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好像还不止一次。

看来,克莱恩和他之间的共同之处比他想得还要多一些……阿兹克看着面前一脸纠结地揉着额头、仿佛不知身在何地的学生,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他开口问,尽量让声音温和再温和。

他的学生几乎是一瞬间从棺材里跳了起来,满脸惊惧地看向他,仿佛这才意识到有别人在场。

“你你你……我……这……”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尝试了许久,仍然没能组成完整的句子。

阿兹克暗暗叹了口气,再次冒出了些感同身受的怜悯。他将手里的花束放在一边,两手举起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然后慢慢走过去,在克莱恩面前蹲下。

“克莱恩,”他说,“你对自己的名字有印象吗?”

克莱恩除了一开始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对他的靠近产生抗拒。他皱着眉头,盯着阿兹克的脸看了片刻。

“我应该……认识你。”他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不确定,“你认识我对吗?”

阿兹克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克莱恩对他有印象,这就好办了。

“如你所见,你之前经历了一些事情。”历史教员柔声说,“我以为……好在你活了下来。”

克莱恩低下头看看身下的棺材。“我应该是已经死了。”他陈述道。死亡并没有让他的头脑变得迟钝。

“但你现在还活着。”阿兹克说,“这是件好事。我想你的家人和朋友们都会很开心的。”

“家人……”年轻人的眉毛越皱越紧。

“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阿兹克提示道,不确定他的学生是否能很快想起来。克莱恩的情况与他相似,但是明显不太一样,“若是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不!”年轻人的反应很大,“我不能去见他们!”

阿兹克眨眨眼睛,微感意外。他与克莱恩的家人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印象中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感情是很好的。然而他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克莱恩的想法。

死而复生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事情。被曾经的家人当作怪物……这样的经历,少一些也好。

“我觉得……”克莱恩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烦躁,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难题,“我觉得我不应该去找他们。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

占卜家的能力还在。阿兹克心中暗暗记下。

“可以理解。”他说,然后微微沉吟了一下,“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可怜的学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猫咪。

“克莱恩,如果你信任我……”他放慢了语速,轻声说,“可以先留在我身边。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你也许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也并不完整,而你之前一直在帮助我寻找过去的线索。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到你。”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

克莱恩犹豫了很久。直到阿兹克开始怀疑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才慢慢地伸出手,拉住了阿兹克的衣角。

……

两人离开墓园时,克莱恩似乎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路过的一个墓碑。

那个墓碑前面放着崭新的花束,以及一位灰眸绅士平静微笑的照片。 


【未完待续】


——————————
戏精小克,在线飙戏……
毕竟这时候克莱恩跟阿兹克先生还不是太熟悉,不敢据实以告才是正常的。

筱

【兹克】停靠站

*阿兹克捡到了一只流浪猫

*觉得一口气读完会比较流畅,所以把之前半篇删掉了

*all克合志《圣痕》的文稿


克莱恩第一次看见那个符号,是在阿兹克先生的笔记本上。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毕竟艾格斯教授的笔记本上记载的奇异符号远不止一个,但也许是灵性预警,克莱恩记住了那个符号:由扭曲之线和无瞳之眼构建而成的诡异标志。

几天后,他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这个标志。

位置很不妙,在锁骨下方更低一点的位置,大约是心口。那枚符号只有硬币大小,颜色很浅,倒像是克莱恩自己顽皮拿墨水画上去又褪色了的样子。男孩光着上半身对着镜子里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看了一会,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邪教仪式,...


*阿兹克捡到了一只流浪猫

*觉得一口气读完会比较流畅,所以把之前半篇删掉了

*all克合志《圣痕》的文稿


克莱恩第一次看见那个符号,是在阿兹克先生的笔记本上。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毕竟艾格斯教授的笔记本上记载的奇异符号远不止一个,但也许是灵性预警,克莱恩记住了那个符号:由扭曲之线和无瞳之眼构建而成的诡异标志。

几天后,他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这个标志。

位置很不妙,在锁骨下方更低一点的位置,大约是心口。那枚符号只有硬币大小,颜色很浅,倒像是克莱恩自己顽皮拿墨水画上去又褪色了的样子。男孩光着上半身对着镜子里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看了一会,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邪教仪式,又想了一下阿兹克先生有没有做过,得出了他并不知道阿兹克先生有没有进行过奇怪的邪教仪式的结论。

毕竟他是一位历史教员。

你知道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们总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好奇心和危险的探索精神……

克莱恩慢条斯理地扣上了白衬衫的扣子,没有套上外套。他准备去找阿兹克先生谈谈这个神秘的符号,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克莱恩想起了不久前贝克兰德警署向市民派发的反邪教小册子——据说这是由霍尔议员提出的方案,以连环画的形式勾勒了一户幸福普通的鲁恩家庭因为信仰邪教而支离破碎的故事。

克莱恩在想那个被疯魔了的父亲献祭给邪神的孩子。

他敲开了阿兹克先生书房的门,这位博学的历史教员正埋头于厚厚一叠资料里,据说他曾经在廷根的霍伊大学任教,之后由于不明原因离开了廷根开始游历。最近他进入了贝克兰德文法大学,成为了一名编外教员——就是那种偶尔去上上课,一张教师证最大作用是借用图书馆的闲散人士。于身份和工作量相当的是完全不符合一名教授的薪资水平,但阿兹克·艾格斯看上去并不在乎这些。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喊了一声。有着古铜色皮肤的教员转过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似乎还没有从文献的海洋中回过神来,几秒后,他摘下了低度数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克莱恩?”

克莱恩顿了顿,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判断最直接的表述应当是他胸口那枚印记,只要展露那枚印记,那么许多事情就不需要解释了。于是克莱恩低头开始解刚刚扣上没多久的衬衫扣子,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以至于阿兹克根本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在教员复杂的目光中,克莱恩挺了挺胸。

“就在刚刚出现的。”他指了指锁骨下方的印痕。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克莱恩,我们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阿兹克放下笔,站起身,来到克莱恩面前,为他一颗一颗扣上纽扣。

“在他人面前随便脱衣服可不是鲁恩绅士该有的行为。”阿兹克的语气有点无奈,他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克莱恩大概能猜到阿兹克先生想说什么,在他第一次洗完澡不穿衣服就走出浴室时阿兹克先生念叨了足足半小时。克莱恩无法理解为什么阿兹克先生对于裸露身体的反应这么大,但他在那之后每一次都乖乖穿好了睡衣,睡衣是贝克兰德流行的最新款式,宽松舒适。

“我知道的,不能在外人面前随便脱衣服……您不是外人,阿兹克先生。”克莱恩嘟囔了一句。阿兹克失笑,捏了捏克莱恩的鼻尖。

克莱恩是阿兹克捡到的。

在贝克兰德东区,阴暗的小巷子里。阿兹克·艾格斯准备去拜访一位因战争而家道中落的老友,在走过第三个转角时他注意到了蜷缩在阴影里的克莱恩,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额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他窝在垃圾桶旁,小小一团,像是被人遗弃的猫咪。

他在这里游荡了一天了,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靠近建筑物的时候几个孩子冲着他扔石头,其中一块砸中了克莱恩的额角。男孩感觉到了疼痛,他摸了摸脑袋,看到了沾满半个手掌的鲜血。克莱恩怕疼,于是他远离了那些整齐的建筑,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了下来,半小时后一个流浪汉提着棍子赶走了他。

克莱恩又开始游荡。

没有目的地行走,走累了就坐一会,被人赶了就继续走,窝在垃圾桶旁之前克莱恩和一只野猫打了一架,他赢了,于是拥有了窝在垃圾桶旁的权利,落败的野猫蔫巴巴地趴在不远处。

阿兹克蹲在了克莱恩面前。

“你也要赶我走吗?”男孩微微仰起头,棕褐色的眼睛里点缀着细碎的星光。

“不。”阿兹克摇了摇头,“我来带你走。”

那位家道中落的老友最后也没等到阿兹克的拜访,古铜皮肤的历史教员带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学生回到了他在贝克兰德的居所——一位活了几千年的老不死总有很多落脚点,阿兹克·艾格斯究竟有多少房产,这和他究竟有多少信使一样是个未解之谜,毕竟连当事人自己都记不清了。

阿兹克不算健谈,但也不是会冷场的类型,在和克莱恩一路聊下来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有点无措的事实:他可爱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状态有点像他刚死而复生的时候,没有记忆,更惨的是克莱恩连常识都丢得干干净净。一米七二的大男孩顶着一头血,乖巧地跟在阿兹克的身后。

这要是被人拐走了该怎么办呀。

历史教员忽的担忧了起来。

但比起那些还没发生的,把这只脏兮兮的小野猫收拾干净才是第一要务。阿兹克先是摁着克莱恩洗了个澡,接着仔仔细细地包扎了那些或大或小细碎的伤口,涂抹在克莱恩身上的浅绿色药膏来自一位不知名药师,健忘的历史教员已经忘了他是如何获得这些药膏的,这都不重要,它们很有用,这就足够了。

“我饿了。”克莱恩说。

二十分钟后克莱恩面前摆上了一碟黄油涂抹的面包,一碟孜然羊排,豌豆炖羊肉还在锅里嘟嘟嘟,穿着围裙的历史教员搅动着锅里的浓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克莱恩聊天。

“我其实不太擅长鲁恩的菜式。”他说,“但我想你会更喜欢这些食物一些……明天吃迪西馅饼?”

“嗯。”克莱恩啃着面包,腮帮子鼓鼓囊囊,他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甜的,教员在里面加了蜂蜜。

“我大概更喜欢……甜冰茶。”克莱恩思索着说,“甜牛奶也很喜欢……”

“咖啡要加三颗方糖。”阿兹克接道。

“不要加奶。”克莱恩歪了歪脑袋,“你认识我吗?”

阿兹克更担忧了。

他将一小碗豌豆炖羊肉摆在了克莱恩面前,顺手拈去男孩嘴角的面包屑。克莱恩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突然咧开嘴笑了。

“爸爸。”他喊。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克莱恩觉得自己像是满足了长久以来的、难以启齿的心愿,又像是偷偷做了不敢做的坏事,他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这股陌生的情绪,快活地又喊了一遍:

“爸爸。”

阿兹克揉了揉太阳穴。

“不能这么喊。”他尽量放柔声线,“你可以叫我阿兹克先生。”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乖巧地叫了一声,“阿兹克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克莱恩·莫雷蒂。”阿兹克回答,“我的学生。”

同时还是夏洛克·莫里亚蒂,格尔曼·斯帕罗,道恩·唐泰斯……但对于阿兹克·艾格斯来说,克莱恩始终是最初那个有些腼腆的男孩。

克莱恩拨弄了一下碗里的豌豆炖羊肉,阿兹克并没有煮很久,羊肉戳上去相当有弹性,男孩舀了一勺塞进嘴里,被温度烫得嘶了一声,吐着舌头哈气。

“我可以继续跟着你吗?”

在吹了几口气之后克莱恩终于吃到了第一勺豌豆炖羊肉,鲜美的滋味流转在舌尖,那份对味蕾的刺激让男孩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当然可以。”阿兹克应着,在心里重新规划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毕竟两个人的旅途和一个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们在贝克兰德停留了很久,这座鲁恩最大也最繁华的城市有着足够的深度让人探索,同时,它也足够安全。克莱恩完全不在意自己失去的记忆,他简单的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今天的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至于早饭,时常会被他睡过去。克莱恩不喜欢出门,他喜欢窝在阿兹克的书房里看畅销小说,言情、冒险、悬疑,来着不拒,看累了就蜷在椅子上睡觉,睡醒了继续看小说。三天后阿兹克觉得克莱恩如此颓废不行,但他又想不出克莱恩必须奋斗的理由,思索了一会之后,阿兹克交给了他一些历史文献。

那是在霍伊大学时克莱恩常做的工作:整理分类。

“我是历史系的学生吗?”克莱恩问。他问过瓦斯计费器怎么使用,问过黄油面包的价格,甚至在阿兹克抽雪茄时讨了一根,用错误的方法点燃、错误地吸了一大口,咳嗽了老半天。

克莱恩问出这个问题时阿兹克正在研究一本从老友那里拿来的第三纪学者的手记——天地良心他终于想起了那名落魄的老朋友,在某个休息日抽空又去了一趟东区,这次阿兹克顺利见到了那位老教授,临走时阿兹克留下了一笔足以帮助这位老先生搬离东区的金镑。

金镑的中央印着鲁恩新国王的头像。

“没错,你就读于鲁恩王国廷根市的霍伊大学,而我是你的历史教员。”阿兹克说,“昆汀·科恩才是你的导师,但看上去我们之间更有缘分……因为非凡。”

“非凡?”

“比如这个。”阿兹克打了个响指,雾气潮水般涌动、一根根白骨从中喷薄而出,组成了一具高大的、眼窝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白骨信使。

“很亲切。”克莱恩评价道,“我可以拥有一个吗?”

恭恭敬敬弯着腰的白骨信使哆嗦了一下,没敢移动,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一点。

“我曾经想要送你一些,可惜你拒绝了。”阿兹克噙着笑意,“看来这份礼物只是迟了一点。”

白骨信使踌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挪到了克莱恩身后,它拔了一截指骨,塞到了克莱恩手里。

“敲击指骨,你就可以召唤出它了。”

克莱恩顺手把指骨揣进了口袋,身后的白骨信使抬了抬缺了一根骨头的手,但它到底什么都没敢说,默默地消融在了雾气之中。

克莱恩阅读的书目里多了一些有关神秘学知识的,他开始了解那个由22条途径构成的非凡之路,但他是惜命的,阅读了无数阿兹克先生书架上的笔记,克莱恩依旧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没有尝试哪怕任何一个仪式。

嗯,克莱恩牢牢记住了鲁恩反邪教宣传手册的第一条标语:不要向正神以外的任何神灵祈祷。

但现在,阿兹克·艾格斯,他的老师,他目前的监护人,大概也是克莱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正在他面前诵念一个并非正神的尊名……

在看完他胸前的印记之后。

克莱恩再次无法抑制地想起了宣传手册上的画面,那个被献祭给邪神的可怜男孩儿……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阿兹克念完了最后一句尊名,他们等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静,祥和,没有突然出现的触手、也没有令人恐惧的呓语,平凡的像是刚才阿兹克念的不是一位邪神的尊名,而是哪个小孩子的恶作剧咒语。

“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祭坛,一点仪式……?”克莱恩小心翼翼地提议。

阿兹克失笑,摇了摇头拒绝了克莱恩的好意,顺手揉了揉克莱恩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我本来以为或许祂会回应……”

“祂?”克莱恩疑惑,事实上,他对刚才阿兹克先生念的那串尊名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尤其是看到阿兹克先生表情严肃的时候。

“一位……正神预备役?”阿兹克想了想,难以描述“愚者”现在的状况。在阿兹克沉睡的时间里愚者教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而这种疯狂的扩张却得到了七大正神的默许,如果不是时间太短、能够影响的区域有限,大概愚者已经成为了第八位正神。

但是愚者教会高层的状况却令人摸不着头脑……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阿兹克抿嘴压下笑意。

“祂和你身上的标记有着直接的关联。”阿兹克走到书架旁,从整齐的书列中抽出了一本相当古旧的笔记本,“这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遗留物……这一页。”

克莱恩接过笔记本,看到一串潦草的字迹,他几乎能想象书写者顺手扯过本子、用狂热的表情记下了最中心灵感的模样。

在一连串癫狂的感叹以及对能力运用的记述之下,克莱恩看到了那个符号。

有点儿歪歪扭扭,不是很标准,好像线也少了几条,但确实是无瞳之眼和扭曲之线。

符号下写着同样歪曲的几个字母,那是古赫密斯语——

“愚者。”

克莱恩念了出来。

阿兹克合上了笔记本,整理了一下思路。事实上他对于异变的出现有种“终于来了”的奇妙感觉,一件担忧了很久的坏事终于发生了,倒也让人松了口气。克莱恩的出现太过巧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遇到克莱恩的那一刻阿兹克脑海中就跑过了无数种猜想,他看出了现在的克莱恩是不完整的,像是分身之于本体,亦或者是“神降”容器,只是搁置了这个问题。

克莱恩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

阿兹克想,他和克莱恩为数不多的碰面中,他的学生总是疲于奔命,不是被陨石砸,就是陷于半神混战之中,在他沉睡后克莱恩甚至去掺和了神战和旧日之争。他捡到的克莱恩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就做一会安逸的普通人吧。

但克莱恩注定是不普通的。

阿兹克叹了口,开口道:“据我所知,你和愚者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在我睡去之前你似乎已经是愚者的眷者了。但不论如何,一枚有成长性的神秘学花纹,很难关联一个美好的故事。”

就在克莱恩和阿兹克谈话的这段时间里,那个浅浅的符号生长了一些,颜色变得更深了一点,扭曲之线似乎往外延伸了几寸,克莱恩低头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一根扭曲之线略微超出了衬衫的遮盖范围。

阿兹克先生观察得真仔细啊。

克莱恩感叹。

“不能相信神的仁慈?”

“也不要相信神的称号。”阿兹克说,“有太多的古老意志试图苏醒,也有太多的真神互相替代。一觉起来我不再是我这件事其实很常见……我父亲就曾经试图在我身上复活,如果祂成功了的话,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祂了。”

“您的意思是,愚者现在可能已经不是愚者了?”

“有这种可能,但也只能说是可能。”阿兹克耸耸肩,“祂已经陷入了沉眠,没有人能确定祂是否苏醒。”

“那要怎么做?”克莱恩问道。

“占卜。”

“……占卜?”

“没有头绪的时候,占卜是一种很好的破局方式,它可以让我们凭空获得一些关键信息。”

阿兹克从马甲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黄水晶吊坠,放在了克莱恩面前。男孩看看吊坠,又看看自己微笑着的老师,犹疑道:

“我来?”

“‘愚者’途径的序列9叫做‘占卜家’,你应该对这个很熟悉。并且,这件事本身与你更为相关,亲自做占卜,可以获得更明确的启示。”

“一般来说算命都不会算自己的……”克莱恩小声嘟囔了一句,在阿兹克投来疑惑的目光时随口搪塞过去,随后他拿起了黄水晶。各类占卜的方法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不需要阿兹克先生额外教导了。

“只是灵摆占卜吗?或许魔镜占卜,或者星盘占卜会更合适一点?”

“占卜的本质是通过灵界获取一些信息,当你的灵感足够高的时候,占卜的形式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你说得对,选择更合适占卜方法有助于我们更快获得需要的信息。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梦境占卜。”

“那这个?”克莱恩举起了手里的黄水晶灵摆。

“它本来就属于你,现在物归原主。”阿兹克说。

克莱恩在纸上谈兵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会梦境占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当占卜者不是三秒入睡人群的时候。可是真的当安眠精油的芬芳弥漫开来时,克莱恩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这个梦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他睁开眼时,阿兹克先生的笔记本才刚刚翻过去一页。

“我看到了信。”克莱恩说,他揉了揉太阳穴,“很多信,我和您一起在读信,然后我们出发去了一座小镇……”

“信应该是你寄给我的那些,小镇……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古铜色皮肤的男人皱着眉头思索。

“没有活人。”克莱恩说,“但也没有危险。”

这些信息并没能给阿兹克多少帮助,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每六十年格式化一次的老古董记住几千几万座小镇的状况。

“小镇的事情先放一放,或许你的信件里会有线索。”阿兹克说着,将手搭在了克莱恩的肩膀上,他的身形变得模糊,周围的色彩浓郁起来,这是灵界穿梭的前兆。克莱恩很是习惯地调整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就像过去一样。忽然他打断了阿兹克的动作:

“等等,阿兹克先生,我们还没吃早饭呢。”

-

克莱恩的信被存放在了灵界深处,死亡执政官在那里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那是一座宫殿,是曾经拜朗帝国皇宫在灵界的投影。领地里居住着数不清的白骨信使。他们到达的时候这些灵界生物们正在开party,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白骨信使们围着一座用骨头搭建起来的舞台——克莱恩猜测这大概是众筹出来的,几乎每一个信使身上都少了一两个零件。

骨头和蓝焰在空中飞舞,难以描述的音乐弥漫在诡谲的灵界,舞台上两具骷髅正抱在一起跳舞。

阿兹克的到来让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瞎起哄的信使们放下了手里乱七八糟的应援物,乖顺自觉地列起了方阵。舞台上抱在一起的骷髅动作缓慢地分开,站直,仿佛是医科大学实验室里的骨头架子。

克莱恩敲了敲口袋里的指骨,一只信使扭扭捏捏地从方阵里走了出来,它不仅缺了一根指骨,还少了一截脊椎,以至于脑袋看上去是飘着的。

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小人快速从克莱恩身边掠过,忽然,色彩浓郁的风景开始变得暗淡昏黄,扭曲的建筑歪向了另一个方向。这里是灵界时间最混乱的地方,汇聚着现在、过去、未来,也汇聚着奇形怪状的各种灵界生物。阿兹克将信存放在这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在走访自己曾经的居所时,他发现那些古堡和公寓或多或少都遭到过小偷的光顾。

“我讨厌偷盗者。”阿兹克说。

“非常赞同。”克莱恩附和。

穿过长长的萧条的走廊,来到正殿时一切都变得金碧辉煌,四周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他们有些长着动物脑袋,有些七手八脚,有些长着触手,兀自在宫殿里兜兜转转,那是皇宫曾经的居民在灵界的投影。

白骨王座之上,是堆积如山的信件。

“这些都是我写的?”克莱恩好奇地翻了翻信件堆,每一封都被保存得很好。

“我们通信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因为一些事情陷入了沉眠,睡了好几年,你一直在给我写信。”阿兹克目光柔和,有些怀念地拾起一封,“我记得这里每一封信的内容,它们大多数是你在旅途中的见闻和遇到的问题,如果说你在信中藏了信息的话,我想……”

阿兹克张望了一下,从一摞信封里挑出了两张张,又转身来到了王座前,拿起了被白骨权杖压住的一封。

“夹带了符咒‘昨日重现’的信,夹带了金币的信,以及你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克莱恩打开了装有金币的信封,他已经很习惯依靠灵性直觉做选择了。沾染了灰雾气息的金币落在克莱恩掌心,他向上抛起——几乎同时,装有“昨日重现”符咒的信封燃烧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水晶符咒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几乎盖住了整个宫殿。

克莱恩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他穿着几年前鲁恩流行款式的马甲和长风衣,半蹲着似乎在摆弄一个由钢板、齿轮、链条和无数传动装置组成的机器,鼓捣了一会,克莱恩自言自语道:

“希望阿兹克先生不会一口气用掉两枚符咒……或许我应该再给他寄一点?”

“咳咳,尊敬的阿兹克先生,您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陷入了沉眠,与某个古老意志……原谅我不能将祂的名字告诉您,这会对您在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祂很强大,事实上我没有信心能够战胜祂,但总有些事不得不做……我需要大量的锚来稳定自身,也需要一些帮助……”

“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我会向您求助……我将一些东西放在了乌托邦,它位于神弃之地……神弃之地的封锁已经打开,您可以通过灵界到达乌托邦,相信这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果情况发生了变化,可以去拜亚姆的愚者教会寻找戴里克·伯格,他知道进入神弃之地的方法……”

“……祝您生活愉快,您永远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

如果克莱恩有记忆,那么他会知道画面中自己鼓捣的那个机器是万能键盘侠周明瑞先生靠着老乡黄涛先生的遗产开发的“灰雾录像机”,尽管有个充满机械感的外壳,内里的本质还是彻彻底底的神秘学。然而、阿兹克先生和世界上所有的顽固老头一样,比起这些新鲜玩意,他更喜欢克莱恩写给他的一封封带着油墨香气的信。

阿兹克将失去了光彩的符咒收好,又要回了那枚金币——在过去,慷慨的艾格斯教授或许会随手将金币送给克莱恩,但这枚是克莱恩留给他的礼物。

不想还回去。

两人没有立刻动身去神弃之地,而是选择返回了贝克兰德临时住所。克莱恩又趴在了书桌上看小说,红纹的出现让他多了几分紧迫感,试图早点看到结局。阿兹克去黑夜教会的档案室串了一趟门,带回了几个文件袋的保密资料,那是关于‘乌托邦’的事件记录。乌托邦的信息,克莱恩的信可比正神教会的档案室详细多了,但阿兹克更想看看他人眼里的乌托邦。

他懵懂的学生,早已成长到了他难以想象的高度了。

第二天一早,克莱恩咚咚咚地敲开了阿兹克的房门,他没好好穿衣服,敞着衬衫,自心脏而起的纹路早已爬上锁骨,鲜红的血色似乎在追赶着暗色,将其一点点吞没。

“我觉得有点慌,阿兹克先生。”克莱恩说,“它们蔓延的速度太快了……今天去乌托邦吗?”

“现在就去。”阿兹克抓起挂在门旁的风衣,拎着克莱恩就开始了灵界穿梭,走到一半时他想起了什么,又黑着脸扣上了男孩的衬衫扣子。

乌托邦并不难找,尤其是在阿兹克有一个军团信使的情况下。他们休息的那一晚所有信使都在灵界到处晃悠,为此牺牲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哥们,撞上了不得了的大家伙,现在已经回到灵界深处慢慢再生了。白骨信使的付出换来的是一个确定的坐标,有了坐标,阿兹克只花了几分钟就来到了神弃之地——

乌托邦。

这是一座死城。

一座遭遇了突如其来灭顶之灾的废墟之城,城内还维持着灭亡那一刻的模样,桌上有风化的食物,路边七七八八倒着各式各样的人群,在非凡者眼中,那是一具具神弃之地黑暗中腐烂流脓的怪物尸体。

踏上乌托邦土地的那一刻,领路人就变成了克莱恩。他沉默着走在乌托邦寂静的道路上,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他的灵性,他的身体、心灵,在这一刻同时受到了呼唤,来自城镇中央黑夜女神教堂内的呼唤。

“阿兹克先生,你为什么没有使用昨日重现符咒呢?”克莱恩突然开口,“那两枚符咒都还在……你应该已经重启过一次了。”

阿兹克想了想,说:“因为害怕。”

“我害怕知道过去,害怕那些记忆让我成为另一个人。”

“我现在也很怕。”克莱恩轻轻说。

“……”

阿兹克无言以对,他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克莱恩的手。

“你始终是你自己,克莱恩。”

黑夜女神教会也和整个小镇一样衰败而破旧,这座曾经为女神提供了一些短暂又奇怪的锚的教堂此时连门都被腐蚀得摇摇欲坠,克莱恩掰掉了门板,溅起的灰尘像是教堂最后的挣扎——

阿兹克看到了旋涡。

那是一团由透明蠕虫形成的旋涡,一根根近乎无形的扭曲的滑腻触手在空气中疯狂地舞动,攻击着一切存在或是不存在的东西,祂的动作被规则扭曲,那些致命的伤害隐匿于无形之中。

克莱恩将陷入疯狂的自己扔在了乌托邦。

阿兹克后退了一步,克莱恩前进了一步。黑发褐瞳的男孩一步一步踏进了属于疯狂的领域,踏上了那座简陋的祭坛,蠕虫旋涡更加疯狂地涌动起来,透明滑腻的触手抽打在空气上,泛起阵阵涟漪。

他拥抱了自己的疯狂。

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把祂吃掉了。

“阿兹克先生,我想起来了。”克莱恩的眼睛变得幽深,是最浓稠的墨汁,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浓重的黑色盖过了一切翻涌的疯狂,克莱恩捂着脸,压下了皮肤上凸起的一个个蠕动的肉芽。半晌,那些令人疯狂的耳语终于消失了,那份疯狂被压抑在了最深处,他站在祭坛上,遥遥望向阿兹克,声音缥缈而虚幻。

“我是克莱恩·莫雷蒂,您的学生。”

他迈开步子,走下祭坛,堆积的非凡特性在极短的时间里被快速消化。

占卜家,小丑,魔术师。

火焰在他身边跳跃,星点汇聚成流光。

无面人,秘偶大师,诡法师。

他的面孔开始变化,在无数人之间不断转换,一根根灵体之线扎入身体,又像是分散开去。

古代学者,奇迹师。

历史的绘卷展开,灰色的雾气弥漫,无数诡异的呓语充斥耳边,在克莱恩背后抽象的触手和蠕虫组成的旋涡隐约可见,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疼欲裂。

诡秘侍者。

愚者。

几分钟晋升上来的真神站定在阿兹克面前,还没等他炫耀一下已经超过老师的序列等级,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噗噗跌回了序列二,奇迹师揉了揉脸,让变换不断的五官固定在克莱恩的模样,然后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阿兹克先生……”

“你是愚者。”阿兹克平静地陈述道。

“是的,阿兹克先生,我并不是故意想隐瞒……不,我就是故意隐瞒,也不对,总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您知道的,创业期邪神总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克莱恩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阵子,突然就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讪讪地说:

“要维持愚者的形象实在太耗费羞耻心了,如果被您知道我会当场失控的……”

“我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想跟你分享。”阿兹克想了想,突然想逗逗这个手足无措的奇迹师,“我曾经到过一个叫做拜亚姆的城市旅行,漫步在城市街头的时候,一名半巨人拦住了我……”

“停下、阿兹克先生,不要说了——”

“死亡天使是跟随我主最久的天使。”一向温柔体贴的历史教员坚持说完了这句话。克莱恩扶着额头,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变成了一个阿兹克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愚者做的事情,和我克莱恩·莫雷蒂有什么关系呢?”奇迹师说着,身上扑簌扑簌掉了一地的灵之虫,翻滚着蠕动着四散逃开。阿兹克失笑,像平时一样伸手揉了揉克莱恩的脑袋。

“所以你知道身上的纹路是怎么回事了吗?”

阿兹克翻滚的思绪逐渐平缓下来,在震惊于克莱恩的真实身份之余,他想到了更多——既然克莱恩就是愚者,那么真正和那个古老意志争斗的其实是克莱恩……这让阿兹克很难不担心。

奇迹师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垃圾回收装置。”

克莱恩·莫雷蒂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战胜天尊。

一个在纪元前就存在的意志,一个能将灯神耍的团团转的存在,一个一手布局坑了所有真神的旧日,克莱恩有一万个理由认为自己会输。

但他一点也不想输。

“祂在消磨我的意志。”

克莱恩打了个响指,一套来自历史里的桌椅就凭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桌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在荒芜的神弃之地,无边的黑暗中,萧瑟的小镇内,两个人喝起了一点也浪漫的下午茶。怪物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小镇的各个角落,在乌托邦遭遇灭顶之灾前,它们是小镇最有活力的居民,现在,它们是吓破闯入者胆子的主力军。

“祂想要借我的身体复活,替代我的意识,因此我们一直在梦中拉锯……在一次次疲于奔命中,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动于衷了。”

“我的神性占据了上风,用以维持人性的锚无法稳定我的精神……所以,本体扔下了早就分离出来的陷入疯狂的一部分,剥离了所有的记忆和疯狂,那是那团蠕虫旋涡,而我,则是一个空白的躯壳。”

“……为了对抗祂?”

“为了不彻底疯掉。”克莱恩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奇迹师级别的投影可以维持的时间早就不止5分钟了,他们可以放心交谈,而不用担心下一秒椅子消失,摔在地上。

“我只能维持很少的一部分人性……阿兹克先生,我已经不喜欢喝甜冰茶了。”克莱恩说,“这是无关紧要的,可以被舍弃的,所以我不喜欢甜冰茶了。”

“我会舍弃掉无关紧要的习惯,无关紧要的爱好,无关紧要的人……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吗?”

阿兹克感觉有点胸闷,他想安慰一下克莱恩,却说不出话。

“别难过,阿兹克先生。”克莱恩勾了勾嘴角,笑得并不好看,“我是一个试验品……试验很成功,您看,我找回了对甜冰茶的热爱,这份感情会在我回归本体后与之产生共鸣……也许能让本体也感受到那份快乐?”

“花纹……”

“花纹是倒计时。”

克莱恩扯松了领带,只是解开了第一颗扣子,阿兹克就看到了蜿蜒而上的暗红色纹路,它已经覆盖上了克莱恩的脖子。

“当它爬满我的身体,我就要离开了。这些延伸出来的纹路,一部分属于本体,一部分属于‘祂’……祂不会放任我自由行动。”

这太快了。阿兹克想,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的旅途不会只有这么短的距离,乌托邦只是第一处造访点,他们应该在这里获得一些信息,一些指向下一个地点的信息……然后他会带着克莱恩旅行,或许是去霍纳奇斯山脉,或许要拜访几个正神教派,沿途也许会破解几个邪神的阴谋,战胜一些大大小小的对手。他们会一起走遍山川大海,见识各地风俗,品尝无数美味……在克莱恩回到他身边的日子里阿兹克想了很多次,他想他要把克莱恩养胖一点,最好还能再长高一点,他想带克莱恩去东拜朗一次,那里有一些过去的他留下的宝藏,或许还可以去他的陵寝游玩,他想……

可是没有提示,也没有阴谋,他们站在起点就获得了通往结局的钥匙。

一个并不美妙的结局。

“我想去看看班森和梅丽莎。”克莱恩说,他的语速有点慢,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很想他们……在那之后,我想回一趟廷根,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很久。”

-

克莱恩远远地看了一眼莫雷蒂家。

在班森结婚之后,经济已经宽裕许多、在中产阶级中也算是中上的莫雷蒂兄妹住在相邻的两座联排房屋里,班森或者他的妻子时常会带着尚且年幼的女儿去拜访梅丽莎,而梅丽莎也常常回到哥哥家蹭饭。克莱恩经过他们窗外时,小侄女刚尿了梅丽莎一身,班森手足无措、女仆举着湿巾,梅丽莎悬空抱着嗒嗒滴水的小侄女,整个莫雷蒂家一片兵荒马乱。

“不去拜访一下吗?”

“不用了。”克莱恩摇摇头。

两个人并肩走过了莫雷蒂家,就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在女仆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梅丽莎忽的抬起了头,依循灵性打开了大门。门外什么也没有,梅丽莎张望了一下,瞥见了消失在拐角处的一位绅士的背影。

像极了克莱恩。

-

他们回到了廷根,回到了最初的莫雷蒂家,在那之前他们经过了红烟囱的房子,经过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经过了圣赛琳娜教堂,克莱恩在广场上喂了鸽子们一把碎面包屑,之后他们顺便去看望了一下拉姆德男爵住宅底下无头的骷髅。阿兹克用他过期了很久的教师证明进入了霍伊大学,碰巧撞上了廷根市大学之间的赛艇。

“我可是赛艇的一把好手。”克莱恩说,“现在让我去划船,我可以超过他们所有人。”

“不用非凡能力呢?”

“小丑的运动神经并不差,阿兹克先生。”

在闲聊中,短短的一截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曾经莫雷蒂家挤在一起的那间小小的屋子早就被转租给了其他人,阿兹克花费了一苏勒请现住户离开,当家的男士几乎当时就弯下了腰,恭恭敬敬地邀请这两位不知为何要租用他们家一天的两位奇怪绅士。

目的不重要,那张一苏勒的纸币才是最重要的。

克莱恩进了屋,有些怀念地打量了一下房屋布局。离开这间位于廉价公寓一楼的住处时他们并没有带走太多的家具,大约后来的租客也并不宽裕,房间里的大部分家具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布局也保留着大致:书桌,双层木床,裸露的管道和瓦斯计费器。

克莱恩往瓦斯计费器里投了一便士。

“我最初在这里醒来。”他微笑着说,红色的纹路沿着下颌,慢吞吞地向上爬,“用一便士点燃了煤油灯,之后发现我能动用的金钱总共只有一苏勒零几个便士。”

“这就是你放弃了廷根大学面试的原因?”阿兹克有些好奇地问。

“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忘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阿兹克先生和科恩教授交给我的那些。”克莱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而且值夜者给的实在太多了,他们甚至预支了薪水给我,这让我们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更换住处……嗯,我还置办了一整套正装。”

“这很好。”

“嗯,很好。”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克莱恩垂着眼眸,拨弄了一下煤油灯的开关,并不明亮的火焰闪烁了一下,黯淡下去。那蔓延的红纹似乎加快了速度,从嘴角爬上了脸颊。许久,克莱恩轻轻地开口了:

“阿兹克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这并不令人意外。巧合往往意味着精心策划,他巧合地捡到了克莱恩,巧合地同时拥有金币和符咒,巧合地能够进行灵界穿梭——这一切的巧合证明了从最初,他就是克莱恩想要求助的目标。

阿兹克从未拒绝过克莱恩。

“克莱恩,你想要什么?”

艳丽的红纹攀上了克莱恩的眼尾,他在颤抖,每一寸皮肤的失守带来的都是巨大的痛楚,现在他的心脏上缠满了这些儿妖艳诡谲的花纹,那是延伸的扭曲之线,侵蚀着克莱恩的心智。

“您的爱。”克莱恩说,“我想要您的爱。”

他放弃了很多很多,选择保留那份最纯粹、最强烈的感情——

阿兹克抱住了他。教员很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但此时再计较那些显然过于不解风情。他的学生在他怀里颤抖着,身躯单薄瘦弱得有些硌手。

他养了这么久也没把他的学生养胖一点儿。

阿兹克稍许有些挫败,这大概还来源于对学生困境无从下手的无力,那些红纹还在蔓延,在血肉下蠕动,覆盖了克莱恩的半张脸。

“好。”他抚摸着克莱恩的脊背,像安慰小孩那样安抚着年轻人,“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克莱恩。”

这听上去像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但确实是阿兹克·艾格斯的心声。他真切地希望克莱恩可以软弱一点,自私一点,可以不用被命运推动着走向那条注定孤寂的道路,阿兹克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几个在乎的人。可是就连阿兹克自己也尚未能从深不见底的旋涡中挣脱出来,他在狭小的房间里拥抱自己的学生,却觉得世界无比空旷。

克莱恩低低地抽泣起来。

先是压抑着哭声,渐渐地阿兹克的肩膀感觉到了湿意,再然后,克莱恩放声大哭。

“我很害怕。”他断断续续地说,“阿兹克先生,那里太空了,我找不到你们……我不想回去,我想休息一会……就一会,我想停下来睡个好觉,我想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我想……”

红纹继续蔓延,无数的扭曲之线穿插纠缠着,又组成了一只只无瞳之眼,那些儿花纹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像是流淌的血液。

克莱恩的身体开始崩毁。

“我还想继续做您的学生……”

他凑上前,抵住了阿兹克的额头,他应该再靠近一点的,但是克莱恩没有勇气低头。于是阿兹克补足了剩下那点距离,轻轻吻住了他的学生。

他有很多很多爱,他可以全部都给克莱恩。

但他的爱无法阻止怀里男孩的消散。

他的皮肤一寸寸皲裂,像是出现了裂纹的瓷器,又像是干涸的土地,他的血肉崩碎,沙化,碎成满天星光。克莱恩来到这个世界时悄无声息,再次离开时也只有一个观众,他尽情地撒娇了,挥霍完了全部的软弱,然后回到了属于他的战场。

“你永远是我的学生。”

古铜色皮肤的历史教员伸手抓了一把星沙,张开的掌心里空空如也。

-

阿兹克·艾格斯在转角处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克莱恩。

还很干净,不像上一次那样惨兮兮的。他抱着膝盖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阿兹克蹲在了克莱恩面前,伸出了手。

“你需要我的爱吗?”

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阿兹克的脸,又看看他伸出的手,虽然不是很明白爱是什么,但是他想回应这个人。

“需要。”

克莱恩说。


END


补点设定:


第一只被投放的猫猫虫混的那么惨完全是因为初次实验,坐标不准,离阿兹克先生远了点,第二只就准多了!

未来某一只猫猫虫直接掉在了阿兹克先生的床上,两个人都很懵。

本体小克不会同步记忆,只同步了感情,所以本体醒来时会一口气接收到无数个自己撒娇卖乖被阿兹克先生当猪养的记忆……

诡秘之主先生躺了回去,不想面对现实。






发出了想要评论的声音。

这次会回评5555

凝海

【诡秘】关于我那个总是陷入危险而不自知的同行(七)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

困得要死,有蒙明天捉


(24)

“我看到……一座黑暗阴冷的陵寝,”克莱恩睁开眼睛,视野模糊了片刻,这才将占卜梦境中的情景与自身所处的同样光线不足的环境区分开,“旁边有很多打开的棺木,里面躺着的死者身上生长着白色的羽毛和黑色鳞片。周围弥散着黑色雾气,层...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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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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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要死,有蒙明天捉



(24)

“我看到……一座黑暗阴冷的陵寝,”克莱恩睁开眼睛,视野模糊了片刻,这才将占卜梦境中的情景与自身所处的同样光线不足的环境区分开,“旁边有很多打开的棺木,里面躺着的死者身上生长着白色的羽毛和黑色鳞片。周围弥散着黑色雾气,层层阶梯通向陵寝的深处。”

“他站在阶梯上,转身看向我……”

年轻的冒险家渐渐收声,双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指甲刺得手心发痛。梦境中阿兹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熟悉的温度。这让他产生了极为不祥的预感,恨不得马上传送到阿兹克先生身边。

身处灵教团的腹地,死亡执政官又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一次的占卜自然无法在灰雾之上进行。克莱恩本来有些担心他所看到的景象会受到干扰,还在想要怎样说服死亡执政官让他去“向神明寻求帮助”,但在看到了梦境中的情景之后便一刻也不愿耽误了。

这是他曾经看到过的画面。在他尚未与死亡执政官产生交集、尚未发现阿兹克先生的命运与非凡相关联之前,他在听到老师提到自己曾经失去记忆后私下为他占卜,便看到了相似的画面。

即使并没有灰雾的协助,他对画面的真实性也有相当大的把握。

 

死亡执政官似乎对他形容的情景早有所料,点了点头。再三确认了画面中的人并没有受到污染的迹象后,祂顺手将铜哨收了起来,再次朝克莱恩伸出手。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不过我们还要先去拿一把钥匙。”

克莱恩的目光还停留在装着铜哨的那个口袋。“那枚铜哨……”他忍不住开口,一边犹豫这个时候该不该纠结铜哨所有权的问题,另一边却又不甘心把阿兹克留给他的信物交给死亡执政官。

谁知道事后还能不能要得回来……

死亡执政官瞥了他一眼。“原本就是我的。”这位从第四纪活到现在的天使很不礼貌地说,语气中不经意透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混杂着郁闷的挑衅,不过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正常的解释。“想要找到那处所在,这枚铜哨是必需品。”

“我从海特尔的记忆中看到,地狱上将路德维尔是灵教团秘密成员。他的手里有我们需要的最后一把钥匙——我们现在去找他。”

说到这里,祂顿了顿,突然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克莱恩这还是第一次从祂那里得到警惕与嫌弃之外的情绪,不由愣了愣。

“之前弄坏了你的秘偶,正好赔给你一个。”

 

 (25)

“这里……便是死神陨落的地方,充斥着祂遗留的神力。”

从踏出灵界的那一刻,阿兹克的灵性便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火焰点燃了一般,急躁而雀跃地翻涌着。他的心脏在胸腔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血液不断地冲击着耳膜。新近复苏的、属于死亡执政官的本能对周围熟悉的气息无可抗拒地臣服着,却又从灵魂深处生出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取而代之……

他深吸一口气,将陌生的情绪强行镇压下来。如他所料,对克莱恩的担忧在他心中仍然占据着上风,然而对于完整与自由的渴求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死亡执政官于是明白,自己来到此处还是有些莽撞了。

克莱恩并没有出现。阿兹克微微阖了阖眼,发现自己并不意外。在死神的神力加持下,他可以更加清晰地感应到与自己有关的命运走向。他的命运被位格远高于他的存在注视着,而克莱恩亦是如此。那么他被引到这个地方,自然是有人在谋夺前方的东西。

只是不知,出手的究竟是世界背后的神明,还是……

“前方大概就是人造死神的所在之处了。”阿兹克的视线从阶梯尽头浓郁的黑雾收回,看向正一脸警惕打量四周的同伴。至少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对此行背后的博弈并不知情。“你的神主不一定能护得住你。等下自己小心。”

世界正在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克莱恩的踪迹,新鲜出炉的地狱上将秘偶尽职尽责地跟在身后。闻言,年轻人转头看了过来,眉毛微微蹙起。“你会有危险吗?”他问。

 

阿兹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若这样的反应并非扮演而是世界的真实性情,他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克莱恩会对他产生好感了。

“我不知道我会受到什么影响。”他迟疑了一下,坦言道,“我在过往的无数次人生中,都在不断地寻找一个真相。而这一次,是我一千多年来距离真相最近的时刻。”

他笑了笑。“我却有些胆怯了。我怀疑,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存在。这是我……最深的恐惧。”

也许他不喜欢伪装成另一个人,便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阿兹克自嘲一笑,不再向一位基本上是陌生人的后辈倾诉心声。他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放到世界手中。那副面具在从他脸上脱落的一刻就失去了华丽的外表,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丑面具。

“这个,你拿着吧。”他说,“我知道你用不着……但以后我也用不着了,不管结果如何。”

 

世界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仿佛要盯出花来。

 

“若我猜得没错,在我到达陵寝中心之后,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会出现。”阿兹克转身,顺着阶梯向下走去。黑雾在他的身边顺从地分开。“我只能为你争取一些时间——所以找到他之后,尽快带他离开。”

走了大约十几步,他在灵性直觉的躁动下转身想入口处望去。阶梯最上方的世界一直没有开口,依旧紧紧地盯着他。

“你记得闭上眼睛。”他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提醒。

 

 (26)

克莱恩感觉自己的灵性快要炸开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直觉在疯狂尖叫着提醒他前方十死无生的危险,阻止着他继续进入陵寝。而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产生了违背灵性直觉判断的冲动。

占卜梦境中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然而从阶梯尽头回首看向他的并不是阿兹克先生,而是死亡执政官。

和阿兹克·艾格斯长得一模一样的,死亡执政官。

“他是我的人性”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那么阿兹克先生到底在不在陵寝里?

 

此时克莱恩已经可以确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死亡执政官相信他的占卜结果,于是下定决心来到这个对祂而言极为危险的地方救人。但是他的占卜明显受到了干扰,让他误将梦境中死亡执政官当做了阿兹克先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存在刻意误导了他,将他们两人的命运扭曲了,目的就是要让死亡执政官来到此处。

死亡执政官是因为他的疏忽遭遇危险,这让他感到良心十分不安。

更何况祂与阿兹克之间还有这样无法忽视的关联。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若是……若是死亡执政官受到伤害,阿兹克先生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

 

年轻的冒险家闭着眼睛,却仍能通过灵性清晰地听到死亡执政官痛苦的嘶吼声。他直觉地感应到,若不想办法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悔恨终生。

必须要想办法帮助死亡执政官……

然而能够让一位天使陷入绝境的布局并不是能够轻易破解的。周围宛若实质的阴冷气息——死神遗留的神力——让他甚至无法感应到灰雾之上的所在,完全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秘偶大师。

克莱恩紧紧闭着眼睛,一边关注着死亡执政官的状况,一边拼命思考自己有什么能做到的事情。

他之前误以为阿兹克先生被死亡执政官挟持,做好了与一位天使和半个灵教团拼命的打算,身上带着的装备倒是不少。只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起到作用的却寥寥无几。丧钟和蠕动的饥饿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非凡物品,身后的地狱上将也是如此,就算一股脑扔下去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黑皇帝”牌的位格倒是足够,若是之前将它交给死亡执政官,或许能够带给祂一些帮助,此刻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除此之外,他身上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符咒……有了,窃运者符咒!不久前从购买的非凡物品上薅下来一条时之虫,又根据威尔·昂塞汀的暗示,利用灰雾制作而成的高级符咒,作用就是将目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嫁接”到自己身上。

考虑到死亡执政官的位格,克莱恩能够与祂互换的时间只怕相当有限。但哪怕只有几秒钟时间,也足以让那位死神亲子脱离险境。

只是这个方法大概对使用者不太友好……克莱恩咬着牙,用尽全部意志力才违背本能地将符咒取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借助秘偶来激活符咒,只是越来越不祥的预感让他不愿冒险。他只有一次机会——

死亡执政官最好给我领情……年轻的秘偶大师攥紧了手中的符咒,咬牙切齿地想。我与祂以命换命,牺牲一次复活的机会,祂就有机会把阿兹克先生带回安全的地方。希望祂不会让我失望。

也希望阿兹克先生不要太难过——最好在我复活前不要看见我的尸体,这样我说不定还能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去找他。

 

“命运!”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念出了一个古赫密斯语单词。

然后,整个陵寝突兀地重归寂静。

 

 (27)

“你有三个选择。”

阿兹克微微仰着头,透过苍白的火焰沉默地看向半空中突然出现的秀美女性。在她的身边,与自己长着同样面孔的巨大羽蛇仍在疯狂地挣扎,却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这让他认出了眼前存在的身份。

图谋死神权柄的……果然是……

死神途径的天使将情绪重新隐藏了起来,心中不满之余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相比于世界背后那位完全陌生的神灵,眼前这位他更加熟悉一些,也能够相信对方在得到了所求之物后不会故意伤及无辜。

“我选择二。”听到黑夜给出的选择后,他并没有犹豫。

他那个单纯天真却很能惹麻烦的学生现在已经吸引了至少两位神明的注意力,若自己不想办法解决自身的隐患,以后怕是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他。

 

分割一千多年的两半灵魂,重新缝合的难度大得超乎想象。阿兹克匆匆适应了一下,便知道自己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尝试,需要找到压制住曾经作为人造死神的那一部分的办法。

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把更重要的事情解决。

“感谢您的帮助。”他微微欠身,随后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以免冒犯了眼前的存在,“我今天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

黑夜的神降容器听到他的话,呆滞的双眼更加呆滞了。

“你也许不知道,他是我的眷者。”过了将近一分钟时间,带着兜帽的女性才开口,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陈述道。祂用空洞呆板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只是目光中想要传达的深意完全没有表达出来。

阿兹克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信息。之前他猜测克莱恩是因为结识了世界才会与非凡产生交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作为黑夜亲口承认的眷者,他在黑夜的注视下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那么他与世界的互动,莫非也是黑夜默许的?

黑夜与那位邪……未知的神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兹克顾不上失礼,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试图从一团乱麻的脑子里整理出更多线索,最终颓然放弃。无论如何,至少短时间内克莱恩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

“他留在你身边可以稳定你的人性,”秀美女性看到他的动作,再次出声,“这样你的灵魂能够融合得更快。”

阿兹克僵了一下,缓缓放下手臂,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他低声问:“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黑夜的神降容器翻了个秀丽的白眼,原地消失了。

 

 (28)

“如你所闻,他是黑夜的眷者。”

从灵界中再次脱离后,死亡执政官放开他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自嘲的苦笑。此刻祂的表情与阿兹克几乎全无二致。

克莱恩的心脏猛地一痛。阿兹克的脸上露出同样强忍痛苦的神色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假设。他忍不住张开嘴,想要询问死亡执政官的状况。这一刻,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问题会不会被当做恶意刺探。

不过这位与阿兹克一般长相的天使并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

“既然他被黑夜带走了,安全方面是不成问题的,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回来。”祂说着,状似毫不在意地将铜哨丢了过来,“我接下来需要一段时间的沉眠来解决身上的隐患,请你护送他回到廷根……继续保护他的安全。”

克莱恩眨眨眼睛,终于注意到了死亡执政官透露的信息。刚刚出现在陵寝中与死亡执政官对话的是……黑夜女神?阿兹克先生是女神的眷者?他是被女神带走的?可是为什么留下的是死神途径的痕迹?

是了……黑夜教会掌握着相当一部分死神途径的力量。也许那时出面带走阿兹克先生的是一位死神途径的成员。而女神带走了阿兹克先生,目的难道就是让死亡执政官打开陵寝,与人造死神会面?

克莱恩呼出一口长气,停止了推断。以他目前的层次,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只需要确认阿兹克先生的安全就足够了。

他看着仍在无意识揉着额角的死亡执政官,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这位死神亲子是为了阿兹克才会被算计的,这一点做不了假,让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幸灾乐祸的想法。

年轻人回想着在陵寝中听到的对话。他温柔善良的老师若是知道自己能够稳定死亡执政官的状态,大概也会想要帮忙吧。

还真是让人头疼的……

“找到他之后,要带他来找你吗?”他叹了口气,问道。

 

“不。”

出乎意料的是,死亡执政官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29)

阿兹克的头在最初的混乱与眩晕之后,终于变成了可以承受的钝痛。这让他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自己的反应有多少是出于谨慎,又有多少是因为怯懦。

“不要将这里的事告诉他。”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声音由于不久前的嘶吼而有些沙哑,“找到他之后,把消息告诉我就可以了。吹响那枚铜哨可以召唤我的信使。”

他顿了顿。

“我还希望你保证,不会引诱他去信奉你的神主。”

 

世界与他视线相对,目光中露出一丝了然,让他说不清是心中更多是被看穿心事的恼怒还是被人理解的惊喜。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可比黑夜的神降容器灵动多了。

“你告诉他,我以后会留在南大陆,不一定能经常通信。若是有必要……”阿兹克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说,“……你可以伪装成我,取信于他。”

“……伪装成你?”世界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移开目光,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阿兹克哼了一声。刚刚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世界明显是试图搭救他的。即使最终是因为黑夜的出现化险为夷,他也决定多给这位邪神信徒一点信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提出这个建议时会很开心。

“以我的名义去跟他说,他会更加信任你一点。”他说。

世界闻言,送给他一对十分明显的白眼,但是没有反驳,让他心中产生了很幼稚的得意之情。无论如何,克莱恩更信任的终究是他的老师,而不是什么来历成疑的邪教徒。

“你可以适当的编造些谎言让他安心——我想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擅长。”而克莱恩也确实十分好骗……

大概是从阿兹克频繁按压额头的动作看出他坚持不了太久,世界没有继续与他斗嘴,也没有赞同他不情不愿的提议。

“你需要沉眠多久?”

 

阿兹克并没有回答。他并不知道答案,灵性直觉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这让他深感无奈。

黑夜认为他与克莱恩的羁绊能够加速他恢复的过程,然而阿兹克对此却有些悲观。他对克莱恩隐瞒的事情太多了,事到如今甚至连坦白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许已经没有资格得到他的信任与依赖。

他希望世界能够遵守承诺,不把他的身份说出来,这样他在克莱恩心中会一直是曾经信任过的师长,在找到了自己的身世后选择离去。而若是世界选择将他的身份告诉了克莱恩,他有些不敢想象学生的反应,想象他会不会气愤,会不会畏惧,会不会自然而然地认为阿兹克·艾格斯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过是死亡执政官为了隐藏身份布置出的假象……

无论哪一种发展,当他再次见到克莱恩时,两人的关系都不可能回到如今的样子了。

但至少、至少,等到醒来之后,他还有机会再见到克莱恩。

世界的出现和与克莱恩的关系原本使阿兹克无比警惕,此刻他却不得不庆幸对方的存在。至少在他沉眠的这段时间——或许一两个月,或许三五十年——会有人代替他保护克莱恩。

 

“……总之,在我醒来之前,克莱恩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他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30)

克莱恩:“?”

克莱恩:“??”

克莱恩:“???”

……

……

……

克莱恩:“……”

克莱恩:“…………”

克莱恩:“………………”

……

……

……

克莱恩一脸恍惚地飘到镜子前面。

“阿罗德斯,死亡执政官的真名叫什么?”

他问。

 

【未完待续】

 

—————————— 
克:情敌让我照顾好自己是什么意—— 
克:…… 
克:卧槽。 
—————————— 
所以,马甲大赛的获胜者是小克。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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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掉马只需要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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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兴致码字,一口气怼出来了…… 
下章收尾。嗯。 

凝海

【诡秘】关于我那个总是陷入危险而不自知的同行(五)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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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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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走向已经彻底失控。

作者太缺德了【抹泪


(13)

再次遇见死亡执政官时,克莱恩只是恼火了一瞬间,灵性便开始发出急促的预警。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这一次变成了什么样子,就条件反射地激活了旅行家的能力,身体迅速进入...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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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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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走向已经彻底失控。

作者太缺德了【抹泪



(13)

再次遇见死亡执政官时,克莱恩只是恼火了一瞬间,灵性便开始发出急促的预警。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这一次变成了什么样子,就条件反射地激活了旅行家的能力,身体迅速进入灵界。

然而原本已经轻车熟路的过程在这一次发生了意外。色彩绚丽的空间在他跨入的一瞬间突然变得凝滞沉重,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油漆桶的飞虫。

年轻的秘偶大师十分狼狈地从灵界退了出来,在十几个白骨打手的包围下转过身,看向一个照面就对他出手的老熟人。没等他想好是要以符合人设的“怎么每次都是你”还是更符合求生欲的“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作为开场白,这位换上了一张南大陆本地人面孔的地上天使便抬起一只手臂,金色的瞳孔蓦地燃起了苍白的火焰。

死亡执政官是认真的。阴冷死寂的气息随着肋骨折断的剧痛在一瞬间扩散到了全身,克莱恩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祂这是想要我的命。

绝望的情绪从灵魂深处蔓延,几乎让他放弃了抵抗。但他很快就在灰雾的侵染中清醒了过来。那些情绪大概也是死亡特性的影响,在使敌人躯体凋零的同时情绪也变得消极,最终归于永眠。

来源于一位天使的侵蚀即使是灰雾之上的所在也无法完全消除,更何况那位天使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必须尽快逃脱——

克莱恩咬着牙,将蠕动的饥饿上的灵魂替换成了光之祭司,随即张开双臂。炽烈的光柱从天而降,距离他最近的几具苍白骸骨被笼罩在内,头颅内的黑色火焰顷刻熄灭,白骨身躯也像是被缓缓地气化一般,在原地消失不见。其余的骸骨本能地迟缓了一下,使得包围圈出现了短暂的缺口。

死亡执政官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克莱恩并没有指望中序列的神圣之光会对一位天使产生什么效果。他夸张地一甩手,一大把纸牌与硬币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其中有几张牌直接飞到了死亡执政官的面前,像是要割断祂的喉咙。死神途径的天使没有任何动作,纸牌便在一瞬间腐朽风化,变成了灰烬。然而就在此刻,血之上将突然在祂身后现出了实体,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祂的后背上。

死亡执政官的注意力仅仅被秘偶吸引了几秒钟的时间。海盗将军秘偶第二次死去时,苍白骸骨包围中的克莱恩已经被一枚看起来很凄惨的纸人所代替。之前散落在周围的纸牌在同一时间燃烧了起来,并且迅速地将周围的枯枝点燃。冒险家的身影在火焰中一闪而过,便再难看出具体位置。

火势以诡异的速度蔓延,在靠近死亡执政官的时候却被苍白的死亡之焰代替,无法伤到祂分毫。然而祂却并没有继续追击下去,而是眯起眼睛看向那枚在火海中飞快被烧成灰烬的纸人,表情难辨喜怒。

 

果然,天使不是我能够对付得了的……

克莱恩再一次穿行灵界并没有受到阻拦,只不过灵性已经近乎衰竭,勉强转移了两次位置之后便十分狼狈地在某个肮脏幽暗的巷子中跌了出来,靠在墙边缩成了一团。巷子外隐隐约约传来人声,不过露宿街头的流浪汉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街景,运气好的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之前偶尔发生摩擦,死亡执政官其实一直都没有尽全力,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突然这么不留情面。或许祂在南大陆有什么重要的谋划,不希望我这个不明底细的人阻止,甚至不惜冒着惹怒一位未知神明的危险……

看来,确实是敌人了。

克莱恩微微呼出一口气,说不清心中是遗憾还是憋屈。防备归防备,他一直以来对死亡执政官的印象并不差,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对他下杀手。

我连举报都没提到祂呢,只是说了灵教团而已……

他的意识重新进入了灰雾之上,忍着头部撕裂般的痛楚,将灰雾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如他所料,灰雾对他身上的污染的确有净化的作用。他可以看到自己脸上冒出来的鳞片和绒毛在逐渐消退,只是速度十分缓慢。

也不知道因为死神途径的污染死去的话,还有没有复活的机会……

还未等净化结束,他便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中像是有谁在喊他的名字,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14)

直到世界被死亡的气息侵蚀,阿兹克依旧在犹豫。

世界在明面上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尽管他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克莱恩的附近。所谓邪神的阴谋与对克莱恩不利的假设都只是他的推测,并没有足以定罪的证据。而他虽然逐渐在向死亡执政官的方向回归,性格已经比以往冷漠了许多,但心中一直在抗拒这样的变化。

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对于阿兹克·艾格斯来说,并非是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哪怕死亡是他与生俱来的权柄。

世界的表现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邪神眷者毕竟不是普通的序列5,在他没有下定决心的情况下,成功地从包围中逃离了。

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世界用来做替身的纸人。那枚剪裁粗糙的纸人上有一种神秘诡谲的波动,与世界自身偶尔散发的气息同出一源。这很可能便是世界身后的神明为眷者准备的保命手段。

大意了。万一引来了那位神灵的注视……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他抓住。

 

阿兹克双眼微阖,正要通过灵界去追踪那位重伤的冒险家,灵魂深处却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心悸。比一片空白的过去更加可怖,甚至超过了每一世有预谋的死亡与分别——他的灵性在提醒他,他即将失去某种无比重要的东西。

死亡执政官下意识捂住心口,倒吸一口凉气,再难维持冷漠的表情。

他顾不上逃走的敌人,留下骸骨信使在原地收拾残局,自己穿过灵界回到了旅店。

克莱恩的房间是空的。阿兹克想到了在班西港停靠时,因为灵性受到环境扭曲而犯过的错误,心里带着些许侥幸地敲响了房门。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学生确实不在房间里了。

克莱恩是第一次来南大陆……他有些慌乱地想。他不会在明知当地局势混乱的情况下莽撞地独自行动,尤其是在我屡次提醒之后。哪怕真有要出门的理由,他也会先来和我商量。我从察觉到世界在附近出现,到原路返回,最多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若是没有人刻意对付他,他应该不会走远……

如果是世界……世界是什么时候出的手?他一直在与我战斗,不应该有机会去找克莱恩。除非还有同伙提前潜伏在附近……

若是如此,他果然是早就知道克莱恩的存在了。

阿兹克目光变得森冷起来,无声地对附近的灵下达了命令。

 

克莱恩确实没有离开太远。不到十分钟后,阿兹克在某个阴暗的小巷中看到了他奄奄一息的学生。年轻人脸色苍白,表情残留着痛苦之色,眼角和嘴边还有一些血迹。令他目眦欲裂的是,他的学生面部和手臂上长出了零零散散的黑绿色鳞片,正是被死神途径非凡特性侵染的特征。

这与世界逃走时的状况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轻微了不少。

如果世界所受的污染全部被转移到了克莱恩身上,那么作为普通人的克莱恩当场就会死去,根本等不到他的到来……

阿兹克的眼底燃起了白色的火焰,表情却变得愈发平静。他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抓,克莱恩身上的鳞片便毫无反抗地脱落了下来,碰到地面前便化为了齑粉。年轻人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然后缓缓舒展。

古铜肤色的历史教员眼底的火焰慢慢熄灭,双眸重新恢复成了柔和的褐色。他看着克莱恩的脸,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悲哀,最终将昏迷不醒的学生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搂在了怀中。

 

 (15)

“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阿兹克说话时,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静,但是克莱恩轻易地从中听出了汹涌的暗流。他的老师分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克莱恩一面感动得无以复加,一面被吓得头皮发麻。

他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若不是阿兹克正巧在那时推门进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死亡执政官绑架了。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的污染已经被完全清除了,伤势却没有痊愈,看来灰雾在他昏迷期间并没有停止工作,让他捡回了一条命。他不清楚阿兹克先生是怎样找到他的,当时自己又是什么状况。

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劝住老师不要冲动。

“阿兹克先生,我已经没事了!”年轻人慌慌张张地坐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肋骨,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样的伤势明明毫不费力就能转移,只不过要等阿兹克先生离开再说,免得被发现异样。“您……您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克莱恩。”阿兹克扶住他,帮助他靠在枕头上,手在他胸口的绷带上多停了几秒钟,微微皱了皱眉,“我在这里还是有些势力的,你不必担心,安心养伤就好。”

看来阿兹克先生这几天已经找到了不少有关过去的线索,克莱恩意识到。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一定会为老师开心,并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询问一些细节。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无力。

普通人的势力在非凡面前完全没有可比性。就算阿兹克与非凡者有关系,难道借助的势力还能比得过灵教团?更何况阿罗德斯告诉过他,阿兹克所追查的线索很可能与灵教团发生冲突。他之前还在考虑怎样不着痕迹地帮阿兹克先生解决这个麻烦,现在已经被全新的头痛代替了。

果然,来到南大陆就是个错误。

 

阿兹克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伸出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即抿了抿唇,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中年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古朴精致的铜哨,上面布满了奇特的花纹。克莱恩微微瞪大眼睛。这与他几个月前在贝克兰德从灵教团信徒手中夺得的铜哨十分相像,而且明显更加高级一些,几乎可以确定是死神途径的非凡物品。

“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将你牵扯进去。”阿兹克说将哨子递给他,“但你现在已经吸引了一些存在的注意,我也只能尽力保证你的安全。”

克莱恩捧着冰凉的金属物件,张了张口,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这和我的过去有关,是一件非凡物品——你先不要问非凡物品是什么,等回去之后我再仔细和你解释。”阿兹克说,“你将它收好,遇到危险的时候吹响,会有强大的存在来帮助你。”

阿兹克先生知道非凡的存在,甚至对此有不少了解。

克莱恩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微妙的喜悦,仿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重担在这一瞬间被放了下来。他的老师并非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那么有些事情自己也不必一直隐瞒下去。就算不是一切都适合说出来,他也可以有选择的告诉阿兹克先生一些事情。

一直以来,他与非凡者进行交流都是伪装了身份的,无论是作为一名邪神还是邪神的信徒,性格都被刻意扭曲成了与自身完全不同的样子。而他周围的亲人和朋友却全都是普通人,全都对此不得而知。若是在阿兹克先生的面前可以卸下一些伪装,自己以后或许会轻松很多吧。

但阿兹克先生自己的麻烦似乎也不少……年轻人低着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铜哨,小心翼翼地解读着上面的纹样。这枚哨子与死神有关,他有些不安地意识到。能够拥有这样的非凡物品,阿兹克先生的来历一定非比寻常,或许……或许他真的是死神的后裔也说不定。

那么作为死神亲子的死亡执政官对他会是什么看法?

克莱恩紧紧盯着铜哨,手指仿佛被上面隐隐约约地死亡气息冻得越来越冷,甚至开始发颤。

死亡执政官在南大陆明显有十分重要的谋划,让祂不惜将一切不利因素抹杀掉。若是被祂知道了阿兹克先生手中有死神的物品,祂会不会——

现在要想办法将死亡执政官和灵教团的注意引开,让他们知道这枚哨子在世界手里。并且说服阿兹克先生,不要在南大陆停留了……

“阿兹克先生……”年轻人心中计划慢慢成形,脸上却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您知道……‘灵教团’吗?”

阿兹克明显僵硬了一瞬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他反问。

“那个打伤我的人……”克莱恩微微蹙起眉毛,“他好像就是灵教团的成员。”

阿兹克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他说,“你放心。”

克莱恩垂下眼帘。“阿兹克先生,”他说,声音中的恳求完全无需伪装,“我们……我们回廷根去,好不好?南大陆太危险了……”

他的老师表情柔和了下来。“好。”他很痛快地答应了,还在他意外的目光中俯身揽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我去看看最早的船票是什么时候的,我们一起离开。”

 

 (16)

“我没有恶意,”不速之客站在庄园的房顶上,在绯红的月色中欠身行礼,“只是来替一位朋友传个口信。”

阿兹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既没有接着他的话头询问,也没有质问他的来历,仿佛是一个被吓到了的普通人。

世界没有在意,微微一挥手。一枚纸飞机被抛了出来,在微风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落在他的脚边。

“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便请念出这个尊名吧。”他说,“愚者先生会庇佑你的。”

说完,他没等阿兹克回答,便无声无息地退入了灵界,和出现时一样突然。

古铜肤色的中年人盯着他消失的位置看了许久,这才缓缓垂下头。阴冷死寂的气息以他的身躯为中心迅速弥散,整座庄园的一切存在,无论是花草还是金属砖石,都在转瞬之间腐朽,仿佛经历了几千年的时光。

他的学生又一次凭空消失了,这一回是从他自己的庄园。

罪魁祸首有恃无恐地跑到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仿佛生怕他猜不到原因。

 

 (17)

在前几天打探好的灵教团驻地附近转悠了一圈,确信有不止一波成员看见他用铜哨引怪,克莱恩再次传送回了阿兹克的落脚点。

这就应该可以了。灵教团的注意力会被转移到世界身上,死亡执政官也只会觉得世界是在通过灵教团向祂报复。等明天阿兹克先生离开南大陆就彻底——

克莱恩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阿兹克的庄园空无一人,却弥漫着死神途径的气息,在绯红的月光中显得异常空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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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被铲屎官打了。连小玩具都丢了。

【猫猫委委屈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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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政追杀自己学生,是因为猜测学生会对学生不利;没有给学生补刀,是因为灵性直觉告诉他说你学生快死了。

克莱恩不让老师帮自己找场子,是因为担心老师打不过老师;去给老师递口信,是想要保护老师不受老师伤害。

感 天 动 地 师 徒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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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世界绑架了克莱恩,死政绑架了阿兹克。

迟到的情人节快乐【???

凝海

【诡秘】关于我那个总是陷入危险而不自知的同行(三)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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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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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几秒钟前还合作默契的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对。周围是弥漫的雾气和暗淡的夜色,不断变换着方向的微风将隐隐的血腥味渐渐吹散开来。在战斗开始时就落在一边的马灯仍在不远处的地面摇曳不定,不过两人都没有去捡。

克莱恩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礼帽,手杖轻轻在地...

简介:“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管他吗?”

兹克

克莱恩面试成功的if线,生草文学

私设遍地,时间线紊乱,一切都是为了沙雕强行合理,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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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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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几秒钟前还合作默契的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对。周围是弥漫的雾气和暗淡的夜色,不断变换着方向的微风将隐隐的血腥味渐渐吹散开来。在战斗开始时就落在一边的马灯仍在不远处的地面摇曳不定,不过两人都没有去捡。

克莱恩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礼帽,手杖轻轻在地上磕了磕。

“你是说,被困在岛上的游客中有你正在追踪的目标?”他重复道,语气中露出恰如其分的怀疑,以此来掩盖一瞬间的如释重负。

愿意解释来意,无论听上去有多么敷衍,都是个好现象。看样子死亡执政官并不是专门来找他麻烦的。

话虽如此,人设还是要保持一下的。年轻的秘偶大师歪了歪头,解下灵摆,十分不给面子地念出了占卜语句。

“死亡执政官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谎言。”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中,黄水晶灵摆开始缓慢地顺时针旋转。

克莱恩:“……”

隔着雾气,他都能看见死亡执政官一瞬间变黑的脸色。

年轻人沉默地盯着灵摆,似乎在考虑措辞,内心的懵逼感几乎要透过无面人的伪装从眼中溢出来。

卧槽,我在维持人设而已,不是真要揭穿你啊大佬!

你就不能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吗!

哪怕半真半假我也就假装没听出来了啊!

我只是个还没有秘偶的秘偶大师而已,不想跟一位地上天使打架啊!

 

在不久之前,克莱恩已经通过阿罗德斯得知,对方正是一位灵魂受伤的序列2,一位真正的“死亡执政官”。看起来,祂不仅从来就没想过要隐瞒身份,或许还和那位红天使有些关系……是从第四纪活到现在的大人物?

原来“宾西”的秘密比他想的还要重要……回想起在贝克兰德出差时偶然进入的那处遗迹,克莱恩大概明白了班西港为什么会有隐藏的危险。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对阿兹克先生也是这样保证的。但是因为放心不下一直没有返回的那些乘客,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一趟。

灵摆占卜的结果表明,若是不刻意去探查,班西港的危险程度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若是一切顺利,阿兹克先生甚至不会发现他不在船上。

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死亡执政官

还是很不会说谎的死亡执政官。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死亡执政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怒火。

“我确实是来找人的,”祂一字一顿地说,“但我不会告诉你他的身份。”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将灵摆收了起来。他不敢再占卜了。死亡执政官这句话有多少水分尚未可知,万一又不小心揭穿了,这位大佬怕是真要恼羞成怒。

说不定祂就是来找岛上的邪教徒的,只是因为忌惮“世界”背后可能存在的神明,这才不愿意翻脸。

“困在宾西的游客至少有十几位,”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焉不详地陈述了一句,故意使用了旧时的地名,“都是没有非凡能力的普通人。”

 

死亡执政官微微眯了眯眼,也不知是从他“不小心”说漏嘴的地名联想到了什么,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金色的眸子一瞬间变成了竖瞳。“你也是来找人的。”

“……嗯。”克莱恩微微点头,没有多说。反正死亡执政官不会占卜,顺着祂的口风编就是了,省得祂翻脸……

死神途径的天使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哼了一声。“我想你也同样不会告诉我想要找的是什么人。”祂说,表情中带着些微妙的嫌弃,“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行动,将所有困在岛上的普通人送回船上。”

祂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下命令,看样子对“世界”背后的神灵哪怕忌惮也十分有限。不过对原本就是来救人的克莱恩来说,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年轻人推了推眼镜,一脸不情愿地同意了。

 

 (8)

与学生再次道了晚安,阿兹克关好房门,长出了一口气。

难怪世界的灵摆会觉得我在说谎……古铜肤色的绅士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尴尬。他之前以为对方是占卜出自己找的人并非所谓“追踪的目标”,没想到是因为克莱恩并没有下船,所以自己要找的人自始至终都不在岛上。

看来傍晚时我的灵感受到了班西港异常情况的影响,这才以为克莱恩不在船舱里……阿兹克忍不住叹气。还是有些大意了,以为只要跟在克莱恩身边就能保护好他。幸好这一次只是意外,那个奇怪的邪神眷者来到这里是来找人,而不是要对船上的游客不利。不然……

他将微潮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子上,伸手去解领带。只是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越皱越紧,动作也越来越慢,最终僵在了原地。

世界原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冷静下来之后,阿兹克发现了一些疑点。

世界一开始说是去找人,但在搜救过程中却并没有表现出对哪个游客特别在意的样子。这也许还能推到无面人优秀的表情管理能力上。可是一个占卜家途径的冒险家,找人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占卜,这便有些说不通了。哪怕是不愿意让对手知道他要找的人的具体身份,他也可以想办法引开注意力,而不是完全只靠游客们的转述去找人。那样未免太冒险了。

除非……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在哪里。也就是说这个人的位置十分显眼,让世界在到处救人的同时还能够轻易地感知到。而唯一符合条件的人……

阿兹克微微一怔。

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世界的目的根本不是困在岛上的普通人,而是那个最终被他们两个击杀的堕落主教。

难道……班西的邪教徒,背后就是那位“愚者”?世界是来灭口的?

 

死亡执政官微微眯起眼睛,在床边坐下,开始在脑海中一字一句地回放起与世界会面之后的经历。

有了这个猜测,他再次反思自己的言行时,便可以很轻易地看出世界是在套话,脸色不由得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并不擅长隐藏目的。尤其是自己最开始模棱两可的解释被戳穿之后便失去了平常心,几乎是直接承认了所谓“追踪的目标”其实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世界会不会猜到克莱恩的存在了?

万一……

 

阿兹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虽然他与世界的关系算不上敌人,甚至不止一次合作,但是一个邪神的眷者总归是不值得信任。对方有意识地寻找他的破绽和软肋,想必也是打算日后能够通过这些来威胁控制他。

而自己唯一的优势是对方还不知道他明面的身份,也不会猜到克莱恩其实并不是被困的乘客之一。但这一点也很危险——艾格斯这个姓氏并不常见,而“死亡执政官”这个代号却几乎是直接将死神后裔的身份写在了脸上。

早知道就编个假名字了,而不是那么狂妄地用曾经的身份作为代号……

保险起见,自己最好一直和克莱恩待在一起,到了南大陆也不要分开。等到他们回到廷根,在黑夜教会的势力范围,世界应该就会有所顾忌了。

若是能够说服克莱恩短时间内不要离开鲁恩就更好了,这一点要怎样办到还需要仔细考虑。

还好克莱恩一直没有怀疑过,对他一如既往地信任……

阿兹克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他的学生太单纯了。自己刚刚露出了不小的破绽,换个敏锐点的,说不定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克莱恩却连问都没问,仿佛相信他真的只是在房间里闲着无聊,才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9)

死亡执政官……会不会猜到阿兹克先生的存在?

 

克莱恩的灵体从灰雾坠落,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忍不住跳了起来,焦急地在房间踱着步。

没猜错的话,这位地上天使来到班西的目的是来灭口,所以才会与他合作击杀那位堕落的风暴教会主教。一开始祂说的“游客中有我的目标”是假话,但是祂的目标确实在岛上。这是半真半假的陈述,也就是为什么灵摆会小幅度旋转。

……可若是这样,我的话会不会让祂猜测,船上有我在意的人?

虽然我本来不是专门去找什么人的,但这样的联想却恰好是正确的,说不定会被祂误打误撞猜到真相。

万一……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床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与死亡执政官目前并没有直接冲突,对方似乎十分忌惮自己身后的“愚者”,想必不会轻率地与他为敌。这样的话,他还是有些时间的。

看来这段时间要想办法一直和阿兹克先生同行了。最好能够劝说他早点返回廷根,回到黑夜教会的势力范围,死亡执政官就威胁不到他了。大不了举报一波。

但是这点不太好办,毕竟阿兹克先生前往南大陆是为了找回记忆的线索,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在阿兹克先生从来没有对他这个学生产生怀疑,若是能找到一些证据证实南大陆的危险性,应该是有机会说服他的。

克莱恩叹了口气,揉揉眉心。

阿兹克先生真是太善良了。我刚刚露出那么大的破绽,衣服都是湿的,他居然真相信我是睡不着出来透气的。

还跟我说别着凉了,多喝热水。


【未完待续】


——————————

第一个双人副本(?)结束。

两位神秘存在的人设逐渐丰满起来……

—————————— 

其实……其实我真觉得阿爸不是个很擅长飙戏的,遇到事情大概都是一路平A……

让他跟克影帝拼戏不掉码,确实只能靠俩人的脑洞了……

教一只猫头鹰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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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图是呼啸山庄的镜头,总之很契合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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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踩尾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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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的服饰

翻领上有银边及深色暗纹装饰,白衬衣上有花色纹理装饰以及麂皮革红色手套。

联动将于2025年2月31日更新之后正式上线游戏,请尽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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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第五人格
“我们应该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

“我们应该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

奈布,生日快乐。


角色日活动指引


“我们应该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

奈布,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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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菲斯唯爱爱丽丝(加强噩梦)

说记究竟好嗑在哪里啊?😅

       服了,这两口子真的是把我忽悠瘸了 。治好我爱看同性恋,夜登崆峒山的病症,帮助我走回正常的家庭。 

     这一对真的很好品,奥尔菲斯人格分裂都不忘要去治好爱丽丝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丽丝 ,残暴无情冷酷的庄园主内心都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坏人把他心里最柔软的东西捧给爱丽丝。这个不会爱的人却真正的爱上了一个非常美好的人。爱丽丝坚强勇敢机灵,在疯人院逃出来之后更是去做了一名记者,在这么颠沛流离的境地还带着奥尔菲斯的玩偶,对正...

       服了,这两口子真的是把我忽悠瘸了 。治好我爱看同性恋,夜登崆峒山的病症,帮助我走回正常的家庭。 

     这一对真的很好品,奥尔菲斯人格分裂都不忘要去治好爱丽丝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丽丝 ,残暴无情冷酷的庄园主内心都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坏人把他心里最柔软的东西捧给爱丽丝。这个不会爱的人却真正的爱上了一个非常美好的人。爱丽丝坚强勇敢机灵,在疯人院逃出来之后更是去做了一名记者,在这么颠沛流离的境地还带着奥尔菲斯的玩偶,对正义和真相的向往,就算前面是烈火,她也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只为找寻真正的真相 。而这样美好的人愿意守护奥尔菲斯——即使残暴无情冷酷,那也是她守护的人 。在奥尔菲斯失忆之后的幻觉把爱丽丝当成妻女,很明显奥尔菲斯对爱丽丝抱着早已超出了兄妹的感情。有这么多种关系的可能:母亲,姐妹,妻女。他选择了关系最密切的一种,在人的幻想里面往往折射出一个人内心最渴求的东西。奥尔菲斯想和爱丽丝一起组建家庭 ,养育有彼此血脉的孩子 ——这也是他最希望成为的结局。虽然他们家户口本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了,在本来就是一家人的基础上更想亲上加亲。奥尔菲斯,听说你至今未娶啊 。你敢发誓你对爱丽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扭曲的精神状态+对爱丽丝纯洁的爱,所以给自己造了一个新的人格 ——小说家,非常体面的一个身份和噩梦的身份不同 ,在剧情中营造的有点苏了,对普林尼夫人和克雷伯格话锋里夹枪带棒,对爱丽丝春风化雨 。就是这种独特的偏爱——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么扭曲的精神状态却催生了这么健康阳光的恋爱。 而爱丽丝为了奥尔菲斯重返庄园,日记里写着:“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但,也许他早已忘记了我,或许是他不愿意记起我 。”无论奥尔菲斯是否会记起爱丽丝,爱丽丝还是愿意相信,他仍是记忆中那个答应永远守护她的人。那些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 ,支撑着爱丽丝走过那些黑暗的岁月 。而爱丽丝也决定要守护奥尔菲斯。比起独自一人返回人间奥尔菲斯更希望能和欧律狄刻一起永坠深渊,虽然爱丽丝可能并不喜欢这个结局 ,她希望奥尔菲斯好好的 。           

   奥尔菲斯,在爱丽丝被火焰吞没的那30秒,你想对爱丽丝说我爱你还是活下去 。

  

秋至

【阿兹克x克莱恩】Just a game

原著背景if线 假如阿兹克从一开始就是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死亡执政官形态

脑洞一时爽,逻辑火葬场,魔改剧情,私设如山,大概会有很多bug,请勿深究

我流ooc死亡执政官,慎入!!!


01 扮演游戏

迄今为止,阿兹克·艾格斯的“扮演”非常成功。

无论是从前在贝克兰德大学历史系的老师、同学,还是如今在霍伊大学的同事、学生,没有任何人看出他身上发生的转变。

也许很多人曾试过扮演另一个人,有意还是无意,为了某种目的,或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应该很少有人能有这种体验——扮演自己。

更准确的说,扮演过去的无数个自己之一。

他曾渡过冥界的河畔,于悠长的古老岁月中驻足回首,...

原著背景if线 假如阿兹克从一开始就是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死亡执政官形态

脑洞一时爽,逻辑火葬场,魔改剧情,私设如山,大概会有很多bug,请勿深究

我流ooc死亡执政官,慎入!!!


01 扮演游戏

迄今为止,阿兹克·艾格斯的“扮演”非常成功。

无论是从前在贝克兰德大学历史系的老师、同学,还是如今在霍伊大学的同事、学生,没有任何人看出他身上发生的转变。

也许很多人曾试过扮演另一个人,有意还是无意,为了某种目的,或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应该很少有人能有这种体验——扮演自己。

更准确的说,扮演过去的无数个自己之一。

他曾渡过冥界的河畔,于悠长的古老岁月中驻足回首,在亘古的漫天星辰下孑然前行,历经世间千种悲欢离合,也饮过万般喜怒哀乐,却只略略一斟,不曾让那滋味在心尖淌过。

他有过无数身份,经历过无数段人生,但他曾身披白袍,手执权柄,袍边饰以鲜血,战火铸就冠冕,无上荣光加诸于身,万千生灵匍匐脚下。

他是死亡执政官。

一直都是。

他回忆起经历过的那些不同的人生,如同站在漆黑的湖水边望见自己在水面的倒影。水中影一击便碎,化为萤火般的星点,沉入深深的湖底,投入湖水的怀抱。或许几簇星点没有就此湮灭,摇曳挣动,又从湖底飘摇升起,触到那禁锢着它们的湖面,填补进四分五裂的残影隙间。几度波澜变幻,湖面最终归于平静,他真正的姿态终于完全地、清晰地呈现其上。

他是死亡执政官。

但也不完全是。

他还是与千年前的死亡执政官有了不同。

纵使脆弱得不堪一击,那些人生泡影仍不可避免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阿兹克·艾格斯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他深棕眼瞳里的神情仍然是冷酷而平静的,犹如初春时还没来得及消退的雪,覆在薄薄的冰面上,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当他对镜扣好黑色礼服外套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眼尾那一梢最后的雪也终是褪去得无影无踪了。

他又从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变回”了霍伊大学的历史教员。

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

阿兹克于办公桌后坐下,双腿交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面书页。他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一身书卷气的青年,笑容温和。

“克莱恩。”

02 游戏开始

克莱恩·莫雷蒂,这一世他最喜爱的学生,本该最有希望看出他身上转变的些许端倪。

可惜的是,他的这个学生身上似乎也出了点意外。

进门看到他的时候,克莱恩似乎有些惊讶,毕竟克莱恩此行的目的是来找他自己的导师借阅一本之前提到的关于霍纳奇斯山脉的考古文献。而阿兹克却出现在了这里。[注1]

“上午好,阿兹克先生,我的导师呢?我们约好上午十点见面。”克莱恩有些疑惑地问道。

阿兹克勾起嘴角:

“他临时有个会议,去了廷根大学,让我在这里等你。”

这当然是真话,只不过阿兹克稍微使用了一点手段。

他想要借此看看克莱恩身上出现的变故。如果会妨碍到他的话,就立刻铲除,如果对他无碍的话……

死亡执政官高据于审判台上首,漠然的眼眸毫不留情地俯视着下方那藏在熟悉躯壳里的外来灵魂,死神的镰刀执在他手中,只要愿意,他可以随时让这个脆弱的灵魂灰飞烟灭。

杀死一个序列九的非凡者。

这非常容易。

只要他愿意。

象征死亡的镰刀最终并没有从高处斩下。

阴影无声褪去,幽魂遁于无形,纯白的窗帘被微风轻轻捧起,洒进一片清晨的阳光。

“阿兹克先生……我身上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克莱恩在这无声的注视下略有些茫然和局促,边说边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

“不需要在意,我只是发现你比从前精神了许多,更加像一名绅士了。”阿兹克舒展眉眼,微笑说道。

“谢谢您的称赞。”克莱恩坦然接受了赞美,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历史老师,阳光细细描绘他的侧脸轮廓,褐色眼瞳在光线照耀下显得很清浅而澄澈,眼神里带有期待和隐隐的畏惧,让人想起某种好奇心旺盛的小动物。

“阿兹克先生,导师有在图书馆里找到那本《霍纳奇斯主峰古代遗迹研究》吗?”

“找到了,在我的帮助下。你已经不是霍伊大学的学生了,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

“好的。”克莱恩迫不及待地接过那本灰色封皮的书籍,当即坐下来阅读。

他看得太过于仔细和专注,以至于没能发现对面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他在看书的时候,阿兹克也在看他。

或许……留着这个年轻人,能看到更多有趣的变化。

阿兹克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活了足够久,类似的事例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夺舍、寄生、附体……但是发生在克莱恩身上的这起与他之前所见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同于那些用各种手段占据他人躯壳的老怪物,他眼前的是一个年轻而青涩的灵魂,有着阳光一样温暖的颜色,如此透彻、明亮,没有被岁月的积灰所遮蔽,还保留着最纯真的本质。

死亡执政官并没有恶魔那种为灵魂明码标价的兴趣,但即使是他,也承认眼前这个灵魂足够罕见而珍贵。

再等等。

看看克莱恩会给这个世界,会给他,带来怎样新鲜的变化。

他的确活了足够久,以至于他需要在这漫长而乏味的生命旅途中为自己寻找一点乐趣。

一场游戏而已。

他颇有闲心地磨好了一杯咖啡,白色骨瓷杯里的液体香味醇正而浓郁,端在手中是刚好的温度。

“自己加糖和牛奶。”他把杯子放在克莱恩的手边,指着一边的牛奶罐和方糖盒微笑着说。

“谢谢。”克莱恩的眼睛亮闪闪的。

三颗方糖,一勺牛奶。

来日方长。

[注1]:此处情节出自原文第一卷九十八章,部分台词有改动。

03 游戏进行

“你的命运有不协调的地方。”[注2]

为了让游戏能够进行下去,给你一点提示吧。

“阿兹克先生,我不明白……您究竟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您都知道些什么?”

太贪心的话,会得到惩罚的。

“你身上的命运不协调是我唯一能够看出来的事,我并不比你知道得更多。”

其实我还看出来了一点,外来的灵魂……不诚实的坏孩子。

“有些人总是特殊的,天生具备一些奇怪的能力,而我就是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或许这样能力的代价就是遗忘自己,遗忘过去,遗忘父母。”

遗忘是我的归宿,但并非我的常态。

“遗忘过去?”

骗你的。

“我梦见过许多奇怪的事情……”

那并不是梦。

你眼前的也并非真实。

“这些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

想要打发时间、寻找乐趣或是其他的什么。

他自己也懒得去探究的原因。

“克莱恩,你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你拥有超凡的、奇怪的能力,和我很像。”

你和我很像,都在“扮演”某个角色。

我扮演你的阿兹克先生,你扮演我的学生克莱恩。

这是一场扮演者之间的游戏。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找到我来历的线索。”

来找我吧。

你能触及死亡执政官留下的任何一处痕迹吗,哪怕是阴影最外层的边缘?

如果找到答案的话,我会给你奖励。

我期待着你发现真相的那一刻。

[注2]:部分台词出自原文第一卷一百一十二章,有改动。

04 第一个分支选项

灰雾之上,青铜长桌最上首。

钢笔在黄褐色羊皮纸上唰唰写下占卜语句。

“在值夜者内部隐瞒阿兹克先生相关事情的后果。”[注3]

……

你以为,我真的对你的窥探一无所知吗?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可爱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

该夸奖你推动游戏进展的速度不错吗?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留下的一点线索。一千四百年前拉姆德小镇的初代男爵,那确实是我曾经的众多身份之一。

不仅如此,还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灰雾?太过于依赖祂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年轻人总要受到教训后才会懂得成长,不是吗?

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

死亡结局,还是游戏继续?

……嗯,这样吗。

那么,游戏继续。

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注3]:情节改编自第一卷一百三十六章,克莱恩在灰雾上占卜是否该把阿兹克先生疑似古代强大非凡者的事告诉值夜者,最终结合占卜画面,得出如果隐瞒这件事,阿兹克会在未来从血海中将他救起,他们还会一起探索一座陵寝。克莱恩最终没向值夜者上报阿兹克的事。

本文的设定是,阿兹克察觉到了克莱恩对他的占卜,如果克莱恩此处选择把阿兹克的事告诉值夜者,死亡执政官毫无疑问会杀死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克莱恩。

05 游戏结束?

夜晚的拉斐尔墓园。[注4]

绯红的月光似轻纱,笼罩向黑暗的大地,却并非严丝合缝,阴冷的风从月光的缺口中钻出,在沉默的墓碑间呼啸奔走。有那么一瞬,这片区域的死灵力量骤然攀升至最顶端,阴影残烛般破碎摇曳,飞鸟也无声,万物随之寂灭。

下一个瞬间,一切又平息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梢头震颤不止的树叶彰显着刚刚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曾在这里肆虐。

“克莱恩……”阿兹克站在一处新立的墓碑前,沉声叫着那个再也不会给他回应的名字。他低头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中的青年有着很浓的书卷气,正对着他微笑。

阿兹克手中拿着一束白花,刚才力量的肆虐没有破坏它的花叶分毫。他就那样沉默地站在墓碑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游戏结束了?

就这样而已吗?

是啊,他的确是活得太久了,以至于他忘记了。

凡人的生命本就如此短暂,如此脆弱。即使曾像烟火那样绚烂地燃烧,最终还是逃不过燃尽熄灭的宿命。

阿兹克自嘲般揉了揉太阳穴,自己也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

除去意料之中的失望、习以为常的麻木之外,或许还有一丝遗憾?

遗憾自己没能看到那个年轻的灵魂燃烧得最绚烂的那一刻,

还是……遗憾自己没能早十分钟赶到?

这怎么可能呢?

早在更久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啊,这个年轻人,乃至于这个城市的结局。

现在,这个年轻人的确改变了原本既定的结局,但他却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阿兹克闭上眼睛,缓缓吐了一口气,久而无言。突然,他眉头跳了一下,重新睁开了眼睛。

“看来还没有结束。真是……超乎我想象的有趣。”

“作为对你这段时间努力的奖励,这一次,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权利。”

“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要继续参加游戏。”

“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我的学生,克莱恩。”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不需要再维持那温和的假象,那双褐色眼眸里的神情平静到了极致,呈现出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酷。但他口中所说的话语,已是死亡执政官难得的仁慈。

名为阿兹克的死亡执政官不带感情地微笑着,双手摊开,向后退了一步,融入到虚空中荡漾的水波里,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没有取走自己的铜哨。

他留下了那束白花。

绯红的月光仍然照耀,长久地。

忽然,封住墓坑的石板有所松动,下一秒,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泥土里伸了出来。

克莱恩推开棺材盖坐了起来,略显茫然地看向四周。

他本能地低下头,解开自己的衬衣,看到左胸上致命的狰狞伤口正缓慢愈合,伤口下犹可见那缺失了一小块的心脏在跳动重组。

这时,他的灵感有所触动。他连忙在棺材里摸索起来,挖出了那个随他下葬的古老铜哨。由于是随葬品,上面难免沾了些泥土和污渍,克莱恩用自己的衬衣努力擦拭着铜哨的表面,却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的动作不由焦急了起来,神情还是一片茫然,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阿兹克先生……”

半晌,他喃喃地唤道。

无人应答。

月光照耀下,铜哨的表面泛着清冷的光。

[注4]:情节改编自原作第一卷二百一十一至一十二章。

06 游戏重启

阿兹克接过白骨信使递过来的那封信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以至于一旁信使眼眶里的漆黑火焰都诧异地跳动了一下。[注5]

在阿兹克还是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的那段岁月里,他并不是没有收到过信。写着希望结盟、请求谈判或者是投降告饶的信,用精美的信封包裹着,上好的墨水极力书写着得体的字迹和诚挚的话语,由远道而来的使臣双手奉上,呈到他眼前。它们中只有少数可以得到死亡执政官的一瞥,大部分的都被付之一炬。

而如今,他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信纸不能再粗糙,看上去像是从……上随手扯下来的,上面的字迹也因为匆匆写下而显得十分潦草,只隐约能辨认出写的是“救命”。

这么个张牙舞爪字迹豪放的“救命”,就像马戏团海报上被刻意放大扭曲的字体,滑稽得有些可笑,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除此之外,信上再没有其它话了。阿兹克猜想那个年轻人在写下这个单词的时候手一定抖得很厉害。他很害怕,很紧张,但是他的情绪里唯独没有包含怀疑。

克莱恩似乎笃定阿兹克会来救他,因此不需要其他任何久别重逢的寒暄或是详细情况的描述。

这种只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的盲目信赖并没有让阿兹克觉得反感。

相反,他觉得克莱恩简直天真得可爱极了。

克莱恩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来救他呢?

凭他消失了整整三个月的音讯,还是凭他这个莫名其妙的“救命”?

好吧,好吧。

死亡执政官的确很冷酷,很无情,可是他唯独是个讲究信誉的人。

他答应过克莱恩,给他一次游戏重来的机会。

那么,他说到做到。

阿兹克周围的虚空水波忽有荡漾,接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于漫天燃烧的火海中拉起克莱恩。

周围的场景仿佛被神灵泼上了油画的色彩,红的更红,黄的更黄,白的更白,色块重重叠加,灵界与现实交错,命运之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分开又纠缠。

陨石裹挟着烈火从他们身旁擦过,却无法伤他们分毫。这一切显得那样不真实,唯有两人肢体相接处传来的温度是可感的。

仿佛再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阿兹克低头凝视着他那三个月未见的学生,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因此那褐色瞳仁里的惊喜、沉溺、以及某种更为微妙的情愫全都无所遁形,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克莱恩也许是个擅于“扮演”和掩饰自己的玩家,但唯有一种感情他无法隐藏。

仅仅看上一眼,就满心都是欢喜。

是爱。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欣喜地唤着他的名字,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剧烈震荡着,毫无所觉地把自己最脆弱的颈部扬起。

那一刹那,阿兹克的心里闪过一个带着阴郁的、带着恶意的想法:如果现在揭开扮演游戏真相的话……

你所爱着的人,从头到尾都不存在。

世上根本就没有你的阿兹克先生。

只有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和由他编织出来的,一个温柔的假象罢了。

等等。

再等等。

提前结束游戏会失掉很多乐趣。

让他自己去一步步地、慢慢发现吧,直至迎来真正结局的那一天。

而结局早已注定。

阿兹克没有多说什么,他摆了摆手,带着克莱恩往着灵界深处穿行而去。

[注5]:情节改编自原文第二卷二百五十九章

07 推进结局

“尊敬的阿兹克先生: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正位于普利兹港码头一处宾馆的三楼房间内,外面的天气很好,真希望您也来看看。”[注6]

克莱恩着浅色马甲和白色衬衣,站在窗边,凝望了一阵外面的风景。现在是下午两点,阳光正盛,金色纯粹而耀眼,被云层切割成不均匀的几份,再投向大地。澄澈透明的海水翻涌起伏,最深处是神秘幽邃的蓝,越接近表面,海水渐至透明,像是柔软可口的果冻,金色的阳光就犹如沁进果冻里的橙汁。

码头上,数不清的货物被装好搬上货船,来来往往的游人或是抵达了旅途的终点,或是即将踏上未知的远方,船扬着帆驶向天际线,融入灿烂的金色里再也看不见。

这就是普利兹港,鲁恩王国最大最繁忙的港口平日里的景象。

克莱恩收回了目光,在怀表的催促下,返回桃心木制成的桌子旁。对着窗外的阳光,他缓缓展开信纸,拿起钢笔,思索了一阵,才接着先前写下的文字继续道:

“请原谅我直到今天才给您写信,过去的几日,我徘徊于贝克兰德,沉浸在之前事件对大城市造成的疮痍里,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也许已经盖上白布,抬入火葬场,栖身于一个极小的盒子里……”

墨水的痕迹在这句话的后面顿了顿,留下一个漆黑的小圆点。

如果,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我早就在廷根市阻止邪神之子降临的那次彻底死去。不论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命运还是什么未知的存在,我感谢祂赋予了我死而复生的能力,才能让我……再次与您相遇。

克莱恩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胡乱的思绪拨开,提笔继续写下去:

“我等待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取回了属于自己的物品,这里面就包括我承诺的‘亵渎之牌’……”

他的思绪逐渐清晰,笔下的字迹也流畅起来:

“……具体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离开贝克兰德前,我有写信给‘机械之心’,描述了您和因斯战斗的那个庞大地下遗迹,希望他们能根据这些信息,查清楚事情背后的真相。

“经过迂回的试探,我确认他们暂时对我和您没有敌意,如果您遇到了麻烦,也许可以尝试着找他们帮忙。”

克莱恩停下笔,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天前,杠杆教堂内。

“死神后裔?”

对面的机械之心执事明显有些诧异,克莱恩似乎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你一个没什么背景的野生非凡者是怎么认识死神后裔级别的大佬的?”。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本该毫无交集才对。

因为我是他的学生。

因为他是阿兹克先生。

克莱恩在心中无声回答,但这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他和阿兹克先生之间的秘密,于是他抑制着那有些骄傲的心情,面上不显,继续叙述道:

“是的,我们是偶然间认识的。我帮过他一点小忙。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联系了他,他刚好也在附近,于是将我从陨石雨中救下。”

至于这个“偶然”具体是什么由来,就交给那面镜子去编造吧。

“你说这之后,在地下遗迹内又出现了两名半神级的非凡者?”果然,因为事后可以询问阿罗德斯,机械之心的执事没有过多地去探究克莱恩“有意淡化”的话题,而是接着问。

“是的,他让我先走,这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阿兹克先生让我一直逃出那里,不用担心他。他说,他曾经在不死者这个阶段待过很久,不会有事。

阿兹克先生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可靠,深深地……吸引着我。

幸好,前人已经为这种感情命名过。

所以他不必在取名方面烦恼。

那是爱情。

即使这份爱可能永无回音。

即使我将带着这份爱再一次踏入坟墓。

即使……

克莱恩嘴角翘起,又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克莱恩在信纸上写道: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次见到您?

钢笔在信纸上写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清除已经固化的非凡特性内残余的精神污染?”

克莱恩写着,笑了笑,又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最后提笔写下了结尾:

“……我即将远航,祝您寻找记忆的旅程顺利,也祝我自己一路平安。

“您的学生以及,”他顿了顿。

“您的学生以及朋友,克莱恩·莫雷蒂。”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正位于普利兹港一处宾馆的三楼房间内,外面的天气很好,真希望您也来看看……”

阴暗的冥界深处,古铜肤色的男人低声读着这封信。数不清的亡灵和不死生物温顺地趴伏在他的皮鞋边,犹如驯养完成的狗一样。

虽然对方已经极力抑制,自以为藏得很好,可是那种掩不住的情愫还是一行行从字迹下淌过。无生命的信纸似乎也灼上了那种滚烫的温度,落入他冰冷的手心。

阿兹克·艾格斯,作为曾经死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拜朗帝国的执政官,神之国度的大祭司,他能轻而易举地攫取财富、权力、甚至是其他人的生命,但他从来没有试图自己回过一封信,他也就从来没有收获过这种,名为爱情的东西。

无论是恐惧也好,憎恶也罢,他都已经从他人那里接收了不知道多少,唯独爱情……

会有人爱上死亡执政官吗?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魔?

那这个人将是多么愚蠢和悲哀啊。

阿兹克低笑了一声,包含的情绪却不甚明晰。

他右手往外一伸,立刻有灵恭敬地为他递上纸和笔。

阿兹克眯起眼睛,提笔写下:

“……看了你寄来的‘亵渎之牌’之后,我又恢复了一些记忆……”

他在为日后“完全恢复记忆”做铺垫。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学生崩溃的爱好。

因此他会选择更为柔和的方式来一点点推进游戏的结局。

即使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死亡执政官终将“归来”。

那个时候,就从甜美的梦里醒来吧……

我亲爱的学生,克莱恩。

不要再随便爱上任何人了。

[注6]:部分情节改编自原文第三卷第一章

08 无限推迟

“晚上好,阿兹克先生。”克莱恩看到他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注7]

和上一次见面比起来,克莱恩这次彻底换了个样子。原本带有浓郁书卷气的面部轮廓被冷峻深刻的线条所代替,可是外表再怎么改变,灵魂是不会改变的。

那副躯壳里的灵魂的颜色仍然如此明亮,如此温暖。

阿兹克凝视着他的学生,审视着那躯壳里灵魂的悸动,却表现得一无所知,他微笑着说:“抱歉,我来得太匆忙了,我应该先出去敲门的。那批死神相关的文献是怎么回事?”

不论克莱恩对他是爱情也好,依恋也罢,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今晚过后,所有的心动与感情都将不复存在。

他会亲手结束这一切。

不,准确地说,是死亡执政官会结束这一切。

游戏正按照着他规划好的路线进行,一步步滑向最终的结局。

阿兹克似乎已将自己完全抽离,漠然地观望着游戏的发展,因为一切都是既定的,所以他不需要再耗费多余的情感。

黑死号,疾病中将船长室内。

不老魔女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一千多年过去,我们还能活着见面,这就值得庆贺。

“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先生。”

对,就是这样……

“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的你,内心会变得这么柔软?”

??

???

强大、冷酷的死亡执政官先生在他长达一千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愣住了。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的内心……变得柔软了吗?

是啊,以前的死亡执政官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心软,而去还不止一次。

他本有能力让这场游戏结束得更早的。

为什么呢?

阿兹克沉默了几秒,抓住克莱恩的肩膀,带着他进入灵界穿行而去。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有些担忧地抓着他的胳膊,望着他。

阿兹克转身看向克莱恩,勾动嘴角,有些勉强地笑着,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刚才是不是很担心完全恢复记忆的我会变成魔女一样的邪恶者?”

“不,阿兹克先生。”克莱恩回望着他,眼神很坚定,“不论您过去是怎样的,我现在都会站在您身边。”

即使我是死亡执政官?

阿兹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这场游戏……看起来是他输了。

阿兹克往后退了一步,没入虚空中荡漾的水波里。

他跑了。

死亡执政官人生第一次落荒而逃。

“阿兹克先生,您还好吗……?”完全进入灵界前,克莱恩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无聊的死亡执政官想和占据了他学生躯壳的灵魂玩个游戏。

他扮演克莱恩的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扮演他的学生。

这场游戏的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死亡执政官将会“归来”,取代克莱恩的阿兹克先生。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结局的到来要被无限推迟了。

——他会一直陪着克莱恩玩下去,直到他厌倦为止。

或许,不会有这一天了?

扮演游戏法则第一条:

千万不要心软。

第二条:

如果你不小心违反了第一条,那么记住,不要爱上你的玩家。

第三条:

如果你不小心违反了以上两条,那么,为什么你们(粗话)的还不在一起?

[注7]:部分情节改编自原文第三卷一百零四到一百零七章

(完)

完结感言:其实这篇文在写的过程当中,我一度以为要be了,没想到最后居然甜回来了,心情复杂。看来是来自命运的力量呢(?)

其实本文又名《死亡执政官你不懂爱》《真香》《克莱恩恐怖如斯》《如何攻略一位死亡执政官》

特雷西:爸,那两个人有病吗?
  不老魔女(微笑):儿啊,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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