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富相

偷穿学生裙子的老师是屑

偷穿学生裙子的老师是屑

开车怪-肆蛮
🍅🍥画了三四天,给这幅画取名为...

🍅🍥画了三四天,给这幅画取名为🌿亖漩涡鸣人

(点赞破1000画黑猫+鸣人(只是在给自己的懒惰和拖延找个借口罢了。。。😰​

🍅🍥画了三四天,给这幅画取名为🌿亖漩涡鸣人

(点赞破1000画黑猫+鸣人(只是在给自己的懒惰和拖延找个借口罢了。。。😰​

佚名

【夏五】混账 10

五条出生在首屈一指的名门当中。据说他的先祖在历史上便是名人,家族繁衍流传到现代,也还算维持着当年的荣光。


五条家的人脉原本集中在商界。不过从几十年前开始,他的曾祖父便逐渐将家族产业下放给家臣管理,之后便与长子投身政坛,入职内阁。五条家为公安中坚的源流便由此而起。


悟是家中嫡系的独子。在记忆里,从幼年开始他就很少和外界接触。因为有白化病,如果直视日光,眼睛便会像针扎一样疼痛。大人很少让他出门,与母亲居住在一起。


五条的母亲是非常传统的Ω。白皙、纤瘦,遵循家族的规矩,闭门不出。据说在出嫁之前,她也是家中某一支的女儿。原本按照法律,近亲通婚是严令禁止的。然而旧时代的华族习惯却在五条...

五条出生在首屈一指的名门当中。据说他的先祖在历史上便是名人,家族繁衍流传到现代,也还算维持着当年的荣光。


五条家的人脉原本集中在商界。不过从几十年前开始,他的曾祖父便逐渐将家族产业下放给家臣管理,之后便与长子投身政坛,入职内阁。五条家为公安中坚的源流便由此而起。


悟是家中嫡系的独子。在记忆里,从幼年开始他就很少和外界接触。因为有白化病,如果直视日光,眼睛便会像针扎一样疼痛。大人很少让他出门,与母亲居住在一起。


五条的母亲是非常传统的Ω。白皙、纤瘦,遵循家族的规矩,闭门不出。据说在出嫁之前,她也是家中某一支的女儿。原本按照法律,近亲通婚是严令禁止的。然而旧时代的华族习惯却在五条家被沿袭了下来。


柔弱的母亲,就像她所擅长的花艺中所扦插的玉蝉花,是家中维持门面的摆设。除了家族的祭典之外,她几乎都是缠绵病榻。因为身体虚弱,她也无法亲自照顾五条,两人虽然同居在屋檐下,母子关系却十分淡漠。


五条对于她并无特殊的感情。但他明白,被家族、血缘和性别束缚的母亲十分可怜,简直就像被豢养的笼中鸟一般。从小他就要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母亲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十分欣慰。


“真好啊。你的父亲是α,悟一定也会分化成为α的。”


这样的期冀并非毫无缘由。比起传统的男女之分,如今在社会上更为广泛的性别分类是将人区分为α、β和Ω三种。人数最多的是β,其生理构造跟跟旧人类几乎没有差别,无论智力还是体力都处于中等。而稀少的α则是天生的佼佼者,无论在哪个圈子里都能占据翘楚地位。


在现实中,大部分要职也由α担任;而同样稀少的Ω,在三种性别当中却显得格外尴尬。他们的身体素质其实并不比β差多少,但跟雌性动物一样,每个月都会来临的汛期,都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极大的困扰。


一旦开始发&情,对于Ω来说,意味着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苦痛。Ω释放的信息素会使α产生躁动,严重的甚至会干扰到β,简直就是扰乱社会秩序的不定时炸弹。


要想消除症状,只有与α结合这一条路可走。α注入的信息素能够对发qing期所引发的不适起到镇定作用,如果是临时标记,只要咬破后颈就可以了。另一种永久标记则是进行gou&和。如果能妊娠,则再好不过,因为孕期的Ω几乎是不用发qing的。但在此后余生, Ω都将只能对他的α产生反应;如果强行与别的α发生关系,则会加重躯体症状。如果被抛弃,Ω面对的将是比地狱还要无望的人生,独自狼狈地度过汛期。


直到青春期,悟对于性别的认识仍然十分肤浅。五条家的规矩很严,因此他很少接触到电影、游戏等娱乐,也缺乏常识。同龄人在中学时期都分化了,开始受到信息素的困扰,只有他无知无觉,看不出任何征兆。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不错,原本他是这样想的。在名门当中,繁衍子嗣是理所应当的责任。很多人在十几岁时,家里就已经开始为他们物色良好的婚配对象了。作为嫡系独子出生的悟,原本也该是炙手可热的人选,然而因为性别未明的问题,让长辈伤透了脑筋。


五条对于家族的传承不感兴趣。不用受信息素的左右,也不受家族的桎梏,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期望——然而事与愿违,在升入警校之后,他忽然分化了。像是要偿还之前几年的波澜不惊,与之伴随的发情期前所未有的猛烈。



因为缺乏常识,当高热和头痛发作时,五条还以为自己感冒了,头晕脑胀地扶住墙,想走去借两板感冒药。跟他同班的家入则敏锐地发觉情况不对,勒令五条留在隐蔽的储物间里,叫他吃了抑制剂下去。


刚将药咽下去的时候,症状还能够有所减轻,但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充斥在储物间内的奶糖气味甜得让人头昏脑涨,五条本能地想吹一下风,或者贴在什么温度低的东西上散散热。可是门窗紧闭,已经软掉的手根本什么都打不开,最终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好难受、好难受……混沌的大脑中,连更清晰的感觉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身上烫的厉害,连头痛都被压下去了。硝子去叫人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独处的时间变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想要让什么人来帮一下自己。


几乎是下意识地,脑海里浮现出了夏油傑的名字。跟我行我素惯了的自己不同,傑的性格沉稳,又很温柔。平时书面报告来不及写,夏油也会一边唠叨着“下次不能这样”,一边将作业借给他。想起来了,这次本来就是要找他借感冒药来着。今天是周末,夏油照例去图书馆查资料,对书本内容不感兴趣的五条就在休息室一边吃冰棍,一边百无聊赖地等他出来。


硝子应该也是去找那家伙了吧?只要傑来了,肯定就没事了。对于这件事,五条莫名其妙的笃定。如果身上带了手机的话,他早就第一时间打给傑了。



……

(后面还有1000字,放群里了,想看的gn可以去看。不怎么影响剧情,有缘就能看)

佚名

【夏五】混账 09

“就用标记吧。”


五条用了半分钟重返现实,“……你认真的?”


夏油微笑,“当然。”


毫无疑问,这场交易本质上是一场以信息素为质的要挟。就算在α和ω的关系中,天然地便存在一种支配的关系,如今也有人工干预手段,可是这种生理上的限制仍然存在,而且存在于骨血之中,根深蒂固。


更何况他的药还被扔了。最好用的一层保险被丢在垃圾桶里,这场谈判他已经出师不利。


“你以为我就会这么答应吗?”五条说。


夏油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地宽容,“不答应也没关系,只是交易而已。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决定权在你这里。”


“…………”


五条沉默不语。就算分开将近十年...

“就用标记吧。”


五条用了半分钟重返现实,“……你认真的?”


夏油微笑,“当然。”


毫无疑问,这场交易本质上是一场以信息素为质的要挟。就算在α和ω的关系中,天然地便存在一种支配的关系,如今也有人工干预手段,可是这种生理上的限制仍然存在,而且存在于骨血之中,根深蒂固。


更何况他的药还被扔了。最好用的一层保险被丢在垃圾桶里,这场谈判他已经出师不利。


 


“你以为我就会这么答应吗?”五条说。


夏油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地宽容,“不答应也没关系,只是交易而已。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决定权在你这里。”


“…………”


五条沉默不语。就算分开将近十年,夏油仍然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这句话说得极高明,看上去是夏油将选择权让渡给他,实际上只有真正掌控全局的人才敢这么做。


无论是把抑制剂丢掉,还是提出这场看似荒唐的交易,都不是夏油对付他的手段。


五条悟心知肚明——对他,夏油从来不需要什么手段。


 


抛开私德不谈,在五条毕业以来的近十年间,几乎靠一己之力改变了以往警视厅人手不足的局面,至少可以跟黑道分庭抗礼。他亲自带的搜查一课更是业界奇葩,成员据说大多是五条一手t教出来的学生,出身鱼龙混杂,甚至还有被压下案底的少年犯。不夸张地说,他庇护了多少问题儿童,就得罪了多少次高层。


实际上,警部也并不是那么黑白分明。更多时候,只是将正常运转的社会跟罪恶隔开的一道浑水,不知在底下藏了多少利益纠葛,黄沙里埋的都是累累白骨。像五条这样放旷习惯了的,更是处在风口浪尖。常人稍不留神,不说被拍死在沙滩上,至少跌落下去也得摔个粉身碎骨,更不用说他还是个在性别生理上就被设置了诸多障碍的Ω。


偏偏五条就是那个异数,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他伸手就能轻易得到,出身、能力、地位、容貌,没有一样不是登峰造极。因为站得太高,甚至叫人生不出跟五条比较的志气。就连唯一看似能成为弱点的性别,也被他用手术和药物压了个严严实实。


无懈可击。无论黑白两道提起他,评价就是这么一个词。就连夏油也认为,很多事情,其实只看五条的一个决定。只要他决定去做,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这件事的意义。



咬上后颈的腺体时,五条不起眼地瑟缩了一下。察觉到他的异样,夏油问:“……不舒服吗?”


“没。”五条撇嘴,“要标记就快点。说不定晚上还有会要开。”


“要带着我的气味回去吗?不愧是悟。”夏油失笑,眼神却暗了下去。五条大概也知道这有多么荒唐,眼神不自在地移开了。夏油安抚一样轻轻摸了下他的额头,倒是没有被避开。


“体温又升高了。”他低声说:“今晚你不用走了。”


到底是因为谁啊,五条在心中想到。但他什么也没说,既然夏油这么开口了,就意味着今晚没有离开的可能。


搜查一课的工作,压力大,任务重,风险高。别人都觉得能胜任一课之长的五条已经强得不像普通人类,只有夏油知道,作为Ω的五条,在发qing时,也会跟任何一个Ω一样,疲惫、发热,昏昏沉沉。


十年前,警校最强的称号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搭档。夏油和他虽然还是学生,但在那个公安人手常年不足的年代,也担任起了本该属于搜查课正式执工的责任。那时两人才十几岁,年少气盛,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对上他们不会解决,却在一项护卫任务上着了道。


 


那任务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护送一个孤女回警视厅调查取证。女孩是个普通中学生,家族却跟x教有纠葛,在她身上安放了信物,约定年纪到了就会送回去还愿。那个x教的法人社会关系盘根错节,许多证据都被处理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这个女孩身上这件信物来不及销毁。


 


怀璧其罪。可想而知如果让她落到x教手上,必然难以自保。当时他们的打算是先将女孩保护下来,等事情过去以后,给她换个身份,回归正常生活。原本一切也还算顺利,x教在暗网雇佣的杀手也不过是些流氓,不堪一击。万万没想到对方还压着一张底牌,却是真正刀头舔血的凶徒。之前遇到的杀手,不过是被他派过去消磨警方精力的障眼法。长途跋涉以后,五条的劣势就显出来了:Ω的体力弱势,平日里再怎么精悍,经过数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连轴转,多少也会迟钝下去。杀手算准的就是这个时机。在他们快到警视厅大楼,最松懈的时候,从角落里突出偷袭,一刀刺穿了五条。


夏油亲眼看着那截刀尖从五条小腹弹出来,血珠挂在刃上,刀光、血光交错,艳得过分,像在雪中开出一枝梅花。


穿腹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昏厥,五条却还站着,朝他咧嘴,“我没事,内脏什么的应该都避开了。你们赶快走。”


他在高处习惯了,就算遭受苦难,也不算真正跌落云端。即便下一刻就可能丢了性命,还能这样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逞强,还是世间辛酸根本够不着他。


在此之前,夏油都觉得自己和他是平起平坐的朋友。当然,在α和Ω之间,谈真正的平等不过是一种奢望。夏油本以为他们可以成为例外。他没有想到,五条竟先站到了遥不可及的高处。干这一行,能力之外,最考验的便是心态。做公安的多的是人半途而废,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过不去心理上的那个坎。没人能够保证自己不会一脚踩岔,摔个粉身碎骨。


生死之间,这一刀给五条开了窍,叫他将生死置于身外,成了无懈可击。跟性别无关,在那样的顶端,便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到了这个地步,连性别之间的差异也变得不值一提。


夏油傑的执念就是从这时种下的。


如果是一般人,叫同行的朋友先一步登顶,从平视变为仰望,心中多少也会生出怨憎。然而夏油没有。他想的很清楚——自己要的也不是跟五条站在同一个位置。五条的世界再不容他插手,也没有关系。只是木秀而必摧之于林,五条可以看淡生死,他却还是个凡人。在搜查课,面对的是居高不下的大案重案,永远朝不保夕。五条悟已经在他面前死了一回,他便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别人看五条悟站得那么高,不是艳羡、嫉妒,就是根本生不出攀比的心思。夏油不然,他怕的是五条站得太高,有朝一日坠落云端,自己接不住他。


这个念头埋的极深,却几乎把夏油逼得发疯,像脑子里拧着一根弦,绷紧到极致,还有把小刀片在上边反复划拉。偏偏夏油这个人极其能忍,这场没有尽头的拉锯在他脑中持续了几个月,竟没有人能看出端倪。就像程序被调试得极好的机器人,用意志强行撑着,每天都重复着正常的程序,早起,训练,任务,循环往复,看不出芯片已经被磨损得濒临崩坏。


而五条毫无预兆地发qing紊乱,终于让芯片上浮现出第一道裂纹。


为了保证能跟上警校课程,从那时起五条就一直在滥用药物,逃避发qing期的来临。这种任性的行为不是没有代价,只会在给人甜头以后以更加残酷的方式返还在他身上。十几岁的少年根本没有真正吃过性别上的苦头,然而那场猝不及防的发情却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现实。

佚名

【夏五】混账 08

酒店是临时订的。按理来说,这种级别的酒店都要提前几天先打过招呼才能把房间开好。不过,实际上总有那么几个房间会被空出来,向有特殊需求的客人敞开。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脱力的感觉了,五条心想。他一s不&挂地躺着,床边薄膜衣片洒的到处都是,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无论是将结摘除的手术,还是长年累月的抑制剂治疗,在本能面前都不堪一击。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全身每一寸肌肉都被酸痛充盈着,五条根本连动都懒得动弹。疲倦到了极致,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


一只手落到了他的发顶。男人坐到床边,身上还残留着烟草的余味。五条勉强支起身体,靠在他身上。...


酒店是临时订的。按理来说,这种级别的酒店都要提前几天先打过招呼才能把房间开好。不过,实际上总有那么几个房间会被空出来,向有特殊需求的客人敞开。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脱力的感觉了,五条心想。他一s不&挂地躺着,床边薄膜衣片洒的到处都是,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无论是将结摘除的手术,还是长年累月的抑制剂治疗,在本能面前都不堪一击。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全身每一寸肌肉都被酸痛充盈着,五条根本连动都懒得动弹。疲倦到了极致,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

 

一只手落到了他的发顶。男人坐到床边,身上还残留着烟草的余味。五条勉强支起身体,靠在他身上。

 

男人脊背僵硬了一瞬,就像是幻觉,随即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没有挪开,随手拿了件衣服,盖到五条身上。

 

衣服上也有淡淡的烟味。

 

“累死了,傑。”半晌,五条才撇了撇嘴,低声抱怨。

 

“那就再躺一会。”夏油说:“我已经跟厨房打过招呼了,待会就有人送餐上来。悟,你还是想吃甜的?”

 

“嗯”

 

五条重新闭上眼,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房间的门窗都关的很紧。这里不仅是隔音,连除味的设备也是顶级的,不用过多久,房间里弥漫的信息素就会被稀释到无碍的程度。

 

即使已经不再是一路人,五条对于夏油仍然保留着信任。跟立场无关,如今蜷缩在这个见不得光的房间里,仿佛心才能放松地沉坠下来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是夏油的。事后在他瘫在床上放空的那一段时间里,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并不需要再去操心。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两个人还在警校做同学的日子里。

 

床上的薄膜衣片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出于工作需要,警视厅对于信息素的管控相当严格,因此五条一直服用的都是高效抑制剂,并且定期接收静注药物。当然,这些药品在市面上的价格也极端高昂。

 

看着夏油把药片丢掉时,五条悟眼神明显地动了一下,“喂,这个很贵的,都是用必要经费买的啊。”

 

“吃多了会对身体不好,”夏油说。

 

“这些事情都要管,你是我……”五条抱怨着伸手过去捞,却连同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一起,落了个空,泄了气一般直坠下来。

 

如今他和夏油之间,情人不是情人,就连敌人这个身份也似乎欠着火候,并没有到那样的不死不休。他们之于对方是什么人的问题,就这样悬而未决,不清不楚地浮在空气里。

 

夏油将杂物桶推的远了点,回头挑眉:“悟,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五条瘫了回去,一副请君自便的态度。相识十年,他最清楚夏油是怎样的人。他会温柔地微笑,会询问看得上的人的意见,但那只是一种态度。至于他自己,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五条往往是喜欢叽叽喳喳的那个,连学弟七海都嫌他烦人。如今他罕见地沉默下来,夏油也不言语,两个人在心知肚明又秘而不宣的空气中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他先开的口。

 

“本来还以为,你会问我的。”

 

“问什么?”

 

五条迟疑片刻,“……我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

 

“哦,是那个叫乙骨的年轻人。”夏油笑了笑,“怎么,你跟他上床了?还是说,他为了找到自己的女朋友,狗急跳墙地想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你?我早就跟你说过,悟。就算你用得起药,对于一个ω来说,这也不是万全之策。”

 

有些人聪明而不精明,有人则反之。夏油毫无疑问是两者兼备的类型,点到这个份上,对于他来说也足够了。

 

“既然都知道了,那还不快放人。”五条说:“就算那个女孩做了什么事情,她现在还没有成年。完全可以起诉你们绑架罪。”

 

夏油失笑,“虚张声势。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你也不会来找我了……其实做交易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警视厅也太堕落了吧?那群老头子对你的行踪没有异议吗?”

 

“反正我已经来了,他们也没辙吧。”

 

“那干脆直奔主题好了。让我猜一下,你的目标也不仅是要我放走祈本里香吧?那个女孩可没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如果让她到了你的手上,不说把我这边的底细摸个清楚,至少最近让老头子们头疼的几件案子也可以告破了。”

 

果然被看穿了,五条在心中默想。

这完全不意外。要说夏油什么时候便看穿了他的来意,那绝不可能是现在。退一万步讲,在警视厅,恐怕同样也有不少夏油的眼线。

 

五条也很清楚,就算自己不打那个电话,把他约出来,夏油迟早也能通过其它手段找上他。里香的事情,不过是一件足以制造见面理由的筹码,更准确地说,像一个秤上的准星,拨弄着他们之间的平衡。

 

两人分坐在床边,面前满地都是昏暗的灯光,多少让他想起从前。还是学生的时候,五条的宿舍就在夏油旁边,却从来不肯安居一隅,非要跑到隔壁去。次数多了,夏油的书桌上便开始放上一些小点心。警校的学生也要阅读卷宗,比起他面前文件的杂乱无章,夏油的资料总是收捡的很整齐,连纸张都能砌出棱角。

 

虽说正值年尾,然而近日恶性犯罪的高发仍然超出预料。东京平静的表象下是暗流涌动,两个月来失踪或是无故死亡的案例较之以往大幅上升,以五条为首的搜查部已经不知连轴转了多少个天日。

 

“没错,我关注这几起案子有一段时间了。”五条面无表情。


“最早是在10月,埼玉县出现了来源不明的人体组织碎片。因为被高温蒸煮过,所以基本上无法提取有效的DNA进行比对——之后在11月,三谷的公园处,也有流浪汉发现了相似的残骸。凶手的反侦察能力相当出色,总之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案发的时间和地点都有些离散啊。”


“虽然不明显,但是处理遗体的手法却也有相似之处。大概用的是轻型电锯,在碎骨处也发现了典型的损毁性离断伤——这种电锯往往是家用的,一般人都认为分尸是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吧。但其实只要工具合适,女性同样可以做到。”


“其次,就是关于受害者身份的确认。这是最麻烦的一环,我让伊地知搜集了半年来所有失踪案、以及未破解的谋杀案的情报,将符合条件的受害者筛选出来。最终入列的受害者中,有药物上瘾,以及X侵儿童前科的人占多数——其中有2/3还是仙台背景。”


“地缘性犯罪,而且和性别的关系密切。”夏油评论,“不对,应该说是跟幼年的创伤应激更有关吧。”


“……没错。”五条看了他一眼,干脆的语调出现一丝迟疑,但随即消失了,“不过,东京实在太大了。寻找‘出身仙台,可能曾经在幼年时期受到过侵害’的女性也像大海捞针。但是犯罪这种事情,跟药物一样容易让人成瘾,更何况她已经做了那么多回。”

 

“就算是再聪明的孩子,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也不可能每回都能完美逃脱。”五条轻声说,“能做到这一步,必然有人在背后指点。黑道上这种人最多,目的不过是借刀杀人。不用手把手教,只要一个经验老道的反侦察高手点拨几句,就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把首尾清理干净。”夏油自然地接下了话题,“可惜,她还是太年轻。要不是意气用事,非要把那几个威胁她的α的小混混做掉,也不至于那么快暴露。”


“所以,果然是你唆使她的吗?”


“是又怎样。悟,不要忘了,跟我提出交易的是你。如今应该清楚,祈本里香不仅是人质的身份,她还可能是嫌疑人,甚至是东京地下某条交易链的线人。”


“我当然可以把她交给你。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逆着灯光,夏油表情被埋藏无法看清的阴影之下。


“你要什么,都可以谈。”


“就用标记吧。”


“什么?”五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错愕。


夏油笑了,细长的双眼弯了起来,“不用那么紧张——只是临时的。怎么样,很划算吧?”


他细细地端详着五条的脸,神情几近残酷。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五条忽然醍醐灌顶: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事情从没有离开傑的控制。

佚名

【夏五】混账 07

“要是没记错的话,离你上一次来注射抑制剂还没过半个月吧。”


“是的。想不到硝子你还记得啊。”


“废话,你以为我是谁。”身着白大褂的女医叹了口气,仰起头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再给你开注射型抑制剂了。现在你的身体对药物的抗性越来越高,就算是规律用药,一次也要用四支,这太多了。不仅是对腺体造成损伤的问题,到时候整体分泌紊乱,会直接影响到健康。”


五条悟闻言,耸了耸肩,“这次也是意外。审讯的恰好是个α,想在我面前做小动作,被我制住了,现在来找你只是以防万一。”


像他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是十句里只能听一句的。不等她打听到底是什么“小动作”,五条又快速将话题岔开了:“不然试一下...

“要是没记错的话,离你上一次来注射抑制剂还没过半个月吧。”


“是的。想不到硝子你还记得啊。”


“废话,你以为我是谁。”身着白大褂的女医叹了口气,仰起头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再给你开注射型抑制剂了。现在你的身体对药物的抗性越来越高,就算是规律用药,一次也要用四支,这太多了。不仅是对腺体造成损伤的问题,到时候整体分泌紊乱,会直接影响到健康。”


五条悟闻言,耸了耸肩,“这次也是意外。审讯的恰好是个α,想在我面前做小动作,被我制住了,现在来找你只是以防万一。”


像他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是十句里只能听一句的。不等她打听到底是什么“小动作”,五条又快速将话题岔开了:“不然试一下新药?反正钱也不是问题。”


“真的不考虑摘除标记吗?”家入顿了一下,说道:“虽说没那么容易受信息素影响,可是真的在发/情期的时候,夏……那个人不在,每次打药都很被动。将来最坏的情况甚至不是药效永久性失灵,身体全线崩溃的可能也是有的。”


她很明智地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夏油杰,跟她同期的两名男生之中的其中一个,曾经警视厅的最强组合之一,唯一能与五条悟并驾齐驱的同伴。而他的存在,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药品都是有副作用的,管用就行。”五条悟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她吞下去的字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翘着脚在医务室里东张西望,“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这还是某人的口头禅呢。家入硝子心知自己能劝的都劝了,就算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干脆埋头写下了药单。


“给你先开口服的抑制剂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再来找我。”


“哎。”隔着墨镜,也能看出五条笑嘻嘻的,“再给我开些注射剂吧,起效快点。今晚还要出任务。”


“有时候真觉得你是疯了,”家入硝子说,“就算是工具,这样消耗也是会坏的啊。”


“没关系,因为我很强嘛。”


“你这个人说话还是那么欠揍。”


五条悟并不算是一个固执的人,可是要打动他也非常困难。如果他决定要做什么事,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也许曾经有过,但那人早就脱离警视厅了。更何况,现在说服他也太迟了——如果要改变,早在十年前,她就应该让悟同意手术,将标记摘除。被标记的omega确实能减少不规律的发あ情,但是同样的,要缓解那个时期的症状,必须要由标记所属的那名alpha才行。


虽然她是医生,可到底是个钝感的beta。一个被标记过的Ω在独自挺过发あ情期时会经受些什么,恐怕只有本人才知晓。毕竟这样的案例太过稀少,几乎所有失去伴侣的Ω都会选择摘除标记,避免遭受那种永无止境的折磨,而少数因为意外、或者不明原因未摘除的病例,都选择了自杀,或是精神失常,被强行绑送去做手术。


然而这么多年来,五条悟看上去状态都不错。也许就是因为都已经疯了,家入心想。


“我说你啊,该不是还有所留恋吧?”


她没有点名道姓,故意的。反正不用说出那个名字,他们都知道是谁。家入望着对面的男人,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波动。


半晌,五条才说:“跟他没什么关系,我自愿的。”


家入垂下视线,望着手中的处方单,“是么。”


从前夏油杰在的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五条的好。那时夏油还是名副其实的优等生,备受后辈的憧憬、师长的期待。不知为何却挂在了五条悟这棵歪脖子树上。也许是出于他的骄傲吧,夏油杰似乎也从来没有挑明过自己的感情,但他对五条的体贴却是没有掺杂半点水分。至少家入自问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


而五条悟呢?当时的他比现在还要没心没肺的多,要打比方的话,大概就是飘在天上的风筝,叫人弄不清楚在想什么,自然也看不出他有没有将那些事情放在眼里。比起α和Ω,两人相处的方式更像一对搭档——


“我们本来就是搭档啊。”


那个人一脸“这样就足够了”的表情,望向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窗外的光透进来,走廊尽头是五条悟,他正站在那里给自己买一瓶冰镇可乐,露出来的皮肤苍白到透明,差不多都要被淹没在光里。像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忽然回过头来。。


然后家入硝子看到夏油也朝他笑了。那是个很淡的笑容,像是风吹过池塘拂起波纹。家入自认是个冷漠的人,又在法医室干了这么多年,各色各样的案件也见过,多余的那点感情也该磨没了。可至今为止,她也忘不了夏油的那个笑。


等五条从医务室里出来,已是深夜。


就算警视厅大楼灯火通明,比起白天,还是冷清要得多。走进办公室,五条悟将提回来的药放进自己的抽屉里。除了外派人员,搜查一课的人都到齐了,各自坐在工位之前,一个个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在工作。


发生了四人死亡命案,失踪一人,背后还跟药物走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多起案件堆下来,是个人都压力很大。


“开会之前,想喝加糖拿铁提神啊……伊地知呢?”五条悟一屁股坐在桌前,翘起二郎腿。他比这些年轻人大了将近十岁,调查审讯、制订方案连轴转,几小时前才被信息素干扰过去了趟医务室,现在却是这里最神清气爽的。


“伊地知先生还在处理资料呢,就不要麻烦他了吧。”禅院说道。


“是。”狗卷棘说。


虽然反应冷淡,不过学生们还是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上来。五条顿时眉开眼笑,夸奖道:“真是孝顺。”然后接过饮料也不喝,就宣布开会了。


五条悟其人,虽然在东京都警校也有个教官的头衔,但是比起在室内对着投影仪念教案,他更倾向于带着学生进行野外考察。现在一课所有人都坐在长桌前等着,他也只是降下一块幕布,案件始末依照次序,一二三四条列下来。


四名受害者的生前照片被钉旁边的白板上,最下方却是一张笑着的女孩子照片,嘴角有一枚小痣,纤细妩媚。


“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这四名受害者均为平山会的下级成员。地位最高的这个人叫加藤,算是其他三人的大哥,跟别的同级组员相比,加藤缴纳的献金格外多,是因为他敢铤而走险,给活动区域的夜场提供毒あ品的缘故。”五条调下一张幻灯片,连续放出了一系列图片。大多都是监视器拍下的,画面黑白,不过在座都是他亲自培养出的警视精英,倒是不难分辨出里面有一个男人频频出现,似乎跟人交接着什么,动作鬼祟。


此人正是五条口中的加藤。禅院真希看清了他的脸以后,啧了一声,脊背靠在了办公椅的后座上。


“至于祈本里香,根据我的线人提供的情报。”五条扫过她一眼,笑了下,“其实刑あ事课也调查他有一段时间了,他活动的区域涉及到了盤星会的地盘,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引起了注意。不过,前段时间这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准备转移他的货物,想到把药片藏到医科大学里,被拒绝了。此人为了胁迫乙骨答应他的要求,还绑架了对方的女朋友,没想到自己反而先遭到了杀あ害。现在,他手上那批毒あ品也下落不明。”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挂在白板上的照片:


“各位,现在我们的任务有三:


①侦破四人死亡案件


②摸出贩あ毒关系网


③找到失踪的祈本里香。这三个任务里面,级别以救出人质为优先。”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一课堪称警视厅最精锐的部门之一,专门调查各类刑事案件,其中也包括形形色色的黑道犯罪。尤其是在五条的带领下,凡是经手的事件,进展无不势如破竹。平日里这名警视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其实冲击前线、刑侦调查全都样样精通,是个相当稀有的全能型人才。无论平时对教官是怎样的没大没小,真到工作上面,这些精英都是服气他的。


交代过首尾以后,就剩下制订作战计划了。五条慢悠悠地溜到一边去喝咖啡,往里边搅拌方糖,听着几个下属讨论。


“这个KTV很熟悉啊。在新宿地区挺出名的,虽然明面上有牌照的正规产业,不过实际上还是被黑帮操控着……是盤星会吧?不过那个加藤胆子还真大,做生意做到了现在声势最盛的帮派地盘上。敢动人家的利益蛋糕,被做掉也不稀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不过,盤星会这些年一直都在扩张地盘来着,蚕食掉不少小帮派。平山会规模不小,都有混混上门送业绩了。”


“那对于他们不是好事吗。卖摇头丸之类的,营业额也可以提高。”


“没那么容易吧……就算在黑道里,也有组织是禁止贩毒的,怕惹事。不过对方是盤星会的话,两方面的顾虑都没有吧。”平日里跟各种暴力社团打交道的潘达说道,“那么大规模的组织,不缺一两个小混混供应的货物,也没有必要专门动手。”


“没错。看那种作案的手法,不像是黑道处刑惯用的方式。”四系系长七海建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个人倾向于是复仇杀人,根据现场报告来看,所有创口切割的很干净,动手的人也有一定的解剖学基础。”他沉吟了一会,望向禅院,“那个失踪的祈本里香是个医科大学生的女朋友吧?”


“是的,不过据说她身体虚弱,高中二年级以后就没有再去过学校。在调查过程中,乙骨忧太也表示,曾经有盤星会的黑帮找上过他,因此有理由怀疑,那批人是知道贩あ毒的事情的。”


“——里香的下落已经知道了。”


听了半天讨论,五条悟终于开口。顿时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将目光聚在他的身上。五条把杯子放在面前,双手叠放在颌下,微微一笑,“七海的推测和我的差不多,杀人案本身可能不是黑道做的。不过,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盤星会脱不开联系,根据调查结果,里香应该跟他们的人在一起。”


“什么?”几名警视补面面相觑。


“动作要快。这次就让棘和真希跟着我执行任务吧,变装潜入,避免打草惊蛇。”他扭头看向剩下的人,“这次任务不要求正面对线,还是以调查为主,你们负责支援。”


狗卷棘和禅院真希当场应下。五条朝他们笑了一下,“是实践测试哦,到时候要在考核表上算分的。”


    


“肯定会的啊!”禅院振地有声地回道。一旁的狗卷虽然保持沉默,眼神却也相当坚定。


后辈们的干劲都被七海看在眼里,而五条似笑非笑的嘴角同样耐人寻味。不如说,这种出奇的自信跟他们的教官也有一点关系。五条本身做为警视厅的最强,就算平日里个性难以恭维,但工作上的能力确实首屈一指,好像天塌下来也能顶着。


……


散会以后,在开水房,七海意外地又遇到了他的前辈。五条手里拿着个杯子,弯腰撑在水池边上,看上去比平时都要瘦削了一层。


七海微微拧起眉毛。他本来只是想来抽支烟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私底下,他懒得对这个人用太多敬语。这些繁文缛节对五条悟都没用。


“吃药。”


对方回答的坦坦荡荡。七海瞥了一眼,五条握在手中的药瓶还露出一线盖子,依稀能看出阻断剂的商标,顿时莫名涌出一阵尴尬。然而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奔三的靠谱成年人,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么,”七海全就当没看见,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正事:“关于那名失踪女性的下落,你是怎么得到情报的?”


“做为系长,你应该很清楚吧。”五条咽下热水,将黏在喉咙口的药片带了下去,才说:


混账“我在黑道里也有线人。虽然是小混混,不过这回平山会也很没脸啊,道上可是一片混乱啊。在这种时候弄到一点情报,很简单吧。”


他早就戴上那副墨镜,回头朝七海一笑。深黑的镜片挡住了光线,同时也将他的视线藏了起来。


果然,五条先生的话里十句有九句都不能相信,七海想到。


    


    



佚名

【夏五】混账 06

多数人的生活,并不会因为个体的不幸而改变。就像树洞中的蚁群,不会因为一只工蚁被拇指碾死而停止运转。


乙骨忧太很清楚这一点。那是一月寒冷的早晨,他正在热一个紫菜饭团,准备捂在手里,温暖冻的失去知觉的指节。从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冷静地报道伤人事件新闻的声音,新年刚过,附近的暴力团伙也不安分了起来。


“真是讨厌,”同居的女友里香抱住了他的手臂,关切地说道:“忧太不要担心,有人来欺负你的话,我就算化作厉鬼也要报复他。”


“啊,这种事情没有必要……”


他呐呐地回道。老实说,乙骨忧太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从家里搬出来以后,他谢绝了父母的资助,除了奖学金和里香继承的少量遗产,便全...

多数人的生活,并不会因为个体的不幸而改变。就像树洞中的蚁群,不会因为一只工蚁被拇指碾死而停止运转。


乙骨忧太很清楚这一点。那是一月寒冷的早晨,他正在热一个紫菜饭团,准备捂在手里,温暖冻的失去知觉的指节。从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冷静地报道伤人事件新闻的声音,新年刚过,附近的暴力团伙也不安分了起来。


“真是讨厌,”同居的女友里香抱住了他的手臂,关切地说道:“忧太不要担心,有人来欺负你的话,我就算化作厉鬼也要报复他。”


“啊,这种事情没有必要……”


他呐呐地回道。老实说,乙骨忧太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从家里搬出来以后,他谢绝了父母的资助,除了奖学金和里香继承的少量遗产,便全靠课余的打工来勉强支撑。因为便利店时常需要值晚班,之前也有发生过独自看店的同事被黑道勒索的事情,所以里香的反应才格外激烈。


可是,他们需要钱。不仅是日常开销,里香的药费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因此在那天晚上,等里香睡着以后,他仍然迈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跟平时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乙骨心头却忽然滑上不祥的预感。在等电车的时候,一群不三不四的青年从他身边经过,他将卫衣的兜帽拉上,让这群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喂,是乙骨吗?”


事与愿违。从早上开始积累的不安情绪,随着这一声呼喊爆发出来。他低着头,视野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双运动鞋,随后衣领被人猛地揪起,强迫他往上看。


“是,是的……”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终于认出了来人身份。那是在高校时期经常霸凌自己的混混,光是看到对方宽大的下巴还有鱼目一般混浊的双眼,就感到说不出的恐惧。而对方果然也没有理会,只是咧开了嘴角,假笑着说:“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在医科大念书,有不少钱吧?”


“没有。”


来找麻烦的加藤是个beta。如果发生矛盾,无论是谁先挑起的事端,判决都会偏向弱势的一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乙骨放弃反击,只是下意识地捂紧了身上的包。一束光照亮了他们的身影,随后是电车驶来的声音。


吱呀一声,车门朝外打开了。还没等乙骨跨上去,混混便抓住了他的后领,把他掼到了地上。


“不要慌嘛,”对方弯下腰来,朝他说道,“我不会找你借钱的啦。你不是医科生吗,有些小忙,想要你帮一下。”


在他面前摊开的手掌上,躺着几粒白色的药片。


……


“也就是说,你跟被害人确实有着过节,而且在案发之前,他还试图再次勒索你,并且纠缠不休。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被霸凌的孩子因为无法再忍受,而将欺负他的同学用小刀捅死。受害者反而变成加害者了,又是激情杀人,所以现场往往一塌糊涂。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五条晃了晃手指,微微一笑。


“很可惜,根据现场的报告来看,几个被害人的角膜都很混浊,而且相对于伤口而言,出血量真的不多。高材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好。乙骨垂下目光。


虽然五条悟看上去是个有点坏的轻薄男人,但是在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这个人的敏锐却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他详细地向乙骨询问了那天晚上他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在哪个车站遇到了加藤及其同伴,以及他们的对话细节。在提到那些药片的时候,五条又问乙骨是否能够判断它们的类别,乙骨实话实说他不知道。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这些家伙在被切成碎块前就死了。死后损伤出血很好鉴别,而且从法医给我的鉴定结果来看,这些家伙体内的药物成分超标了。因此,根据推断,他们是被毒杀的。”


乙骨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惊讶,但还算镇定。


“加藤是暴力团伙的人。他因为想要在组织内爬上更高的位置,因此为了缴纳献金,他在背地里也有做毒/品交易,”他迟疑了一下,坦白道:“那时候他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检,还提出想要将部分货物放到我那里……”


“你是在暗示我,这样的家伙,自己磕上头了被毒死也是正常的?还是说,你想跟我解释自己和被害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五条警视似笑非笑,十指在颌下交叉,“乙骨君,怪不得上面那群人急着要处罚你啊。目前为止,这些证词都对你很不利哦。”


乙骨将目光移开。他的瞳仁漆黑,没有一丝反光。这不是正常人的眼神,从里边看不出半分希翼。


“没关系的,该怎样就怎样吧,”他说。


“……喂,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看不起我们吗!”


还没等五条发话,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禅院真希猛然拍案而起,上身前倾,揪住了乙骨的衣领。从平框眼镜后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让乙骨以为她把拳头招呼在自己脸上。


“好不容易把悟叫过来了,你却还在提供这种不清不楚的证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好吗?还是说你真的很想去蹲号子啊,看到这种话都说不清楚的男人就火大。”


虽然说他们年纪相仿,但是从气场上来说,禅院气势压倒性地强过了乙骨。明明这个年轻人也是个alpha来着——否则老头子们也不会那么重视他所谓的“攻击性”,不过性格好斗不过是世人贴在α身上的刻板印象罢了。


像这样阴沉的alpha也是有的啊。在剑拔弩张的情势下,五条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朝禅院招了招手:“没关系的,真希。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啦,现在我也已经确定了,乙骨不是犯人。”


“哈啊?”禅院回过头,扬了扬眉毛,“这种事情我也料到了……你怎么推断出来的啊?”


“这个就先保密吧。”五条说:“现在,我们的重点是要问出乙骨君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坐在一把皮质转椅上。因为腿太长的缘故,所以只能勉强架着,延伸出去。不过,五条仍然毫不在意地将身体往后仰,使得重心停留在某个位置上,半边转椅离地,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放松一点。如果肚子饿了的话,我这里也有牛奶糖,味道不错的。”他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了糖果。


禅院见状,双眉紧蹙低喝道:“悟,认真点啊?!”


五条无辜地耸了耸肩,“一颗糖而已。因为我跟你不一样,要动脑子的嘛,所以需要补充糖分。应该说,年轻人就是这样心急,总是一厢情愿地觉得这样做是对别人好,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毫无愧疚地剥开包装纸,当着两人的面把糖果放进嘴里,“说直白一些,现在你的女朋友祈本里香可是消息全无哦?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吧,这么冷的天气,你可以放得下心吗。”


硬糖被咬碎了。封闭的空间中,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定是受到了蒙骗。”


“你说什么?”禅院警视补双目圆睁,五条却露出了“早已料到”的微笑。


乙骨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一丝光亮:“……一周以前,有个自称盤星会成员的男人找上门来,但我没有理会。后来加藤开始对我纠缠不休,过分得连里香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之中,挡住了视线,从缝隙间却能够看到露出来的森白牙齿,“加藤的生意似乎干扰到了盤星会的地盘,那个男人让我出面去指证他们。原本我已经做好了花钱了事的准备,但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刺激到里香了。”


他的情绪似乎激动了起来,某种躁动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翻涌。


忽然,禅院干呕了一声。


房间内另外两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她。禅院瞪了乙骨一眼,说“我没事”,可是脸色却更加难看。alpha之间会通过信息素干扰同性,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生理反应,因此群聚的alpha是极端危险的,就像放置在一处火药仓库,只需要一粒火星就能引爆。


——而信息素的强势程度,是与α本身的强弱挂钩的。此时,乙骨忧太竟然通过信息素对她进行了压制,禅院心中充满了震惊。就算在武才济济的禅院家,她的身体素质也是名列前茅的,现在竟然被一个畏缩又阴沉的家伙给击退了?


更重要的是,悟那家伙还是个omega,受到的干扰应该只多不少!


“喂!你……”她惊疑不定地望向了五条,却发现他的面色要镇定许多,耸了耸肩,向她露出了“我没什么事哦”的表情。


“抱歉,禅院小姐。”乙骨说,“我决定向警视坦白,请问可以回避一下吗?”


“真希,你先出去吧。”


五条冷静地说道。只有在这种时候,这家伙才会显露出可靠的本色。虽然有些担心,不过这种情绪对于五条悟来说实在多余,因此她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出,把五条幸灾乐祸的“如果不舒服的话,去找硝子吧”的叮嘱关在身后。


……


“现在,你想说什么?”


五条双手抱胸,一条长腿压在另一条上面,俯视着对面的青年,完全没有一丝被信息素干扰过的狼狈。


这很不寻常。α与Ω间的关系如同磁铁两极,不可能断绝相互的作用;然而,面前这个omega显然也非池中之物,乙骨心想。


“请你们不要为难里香。”


他说,“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那时候盤星会的人跟我许诺,只要能解决那些私底下买卖毒/品的人渣,他们就会提供资金给我,让我的女友做手术。”


“事到如今,你还想给女友脱罪啊。”五条烦恼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审讯室有监控的,真是不妙。虽然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很不巧,在现场我们捡到了一个东西。”


“什……”


乙骨愣了一阵,瞳孔急缩。


“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女式婚戒,”五条微笑着对他说,“你的证词对我没有造成多少干扰,这个物证才是我最奇怪的地方——这个戒指跟你手上的是配对的。其实你的女友非常聪明,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影像,却把这枚戒指丢在这里。按理来说,她应该把这个小饰品视若珍宝才对。如果不是她故意留下信号的话,那只能解释成遭到意外了。”


“根据你的。表现——”


“果然是跟那些人走了吗。”乙骨置若罔闻,低声说道。


反应倒是出奇的快,五条不引人注意地观察着面前的青年。不来手下干活,有点可惜了——毕竟他是很喜欢聪明能干的同伴的。于是他道:


“现在向我求助,还是可行的哦。”


乙骨说:“那就让里香无罪。”


“果然你还是知情的嘛。”


“不是的,”乙骨垂下眼,“其实里香也没有跟我说起过。所以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是,里香她就算做过手术,大概率也无法拥有平常人那样的寿命,所以……”


“她可是有杀了四个人的嫌疑哦?”五条挑高了眉毛,“不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吗。”


一阵沉默。


忽然,乙骨问道:“五条警视,你有过伴侣吗?”


“当然有啊。好歹我也快三十岁了,人生经历还是比你们这些小年轻丰富很多的。”


“你是omega吧。有被标记过吗?”


就算是在这个越来越开明的社会,这个问题仍然是相当失礼的。尤其是在两人素不相识、而提问方还有求与人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窥人隐私。可是,乙骨问出口的时候,却自然得好像在问“今天早上你吃了什么”。


“既然你是五感敏锐的alpha,素质也不错,那么应该能感知到吧。”五条回答得也很没羞没臊。


“这也是我想对您说的。虽然气味及其浅淡,但我能在你的身上察觉到另一名alpha的标记,而就在几天以前,那个人——那个alpha还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盤星会的家伙?”


乙骨点了点头,“是的。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夏油傑。”


刚一提起这个名字,白色的男人便面上微凝。乙骨盯着他,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快意,说道:


“现在,警视先生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佚名

【夏五】混账 05

东京警视厅位于二十三个特别区中的千代田区,正是最中心的地段,外观却半新不旧,让人难以将这栋建筑与其威名联系在一起。


与对其保持敬畏之心的百姓不同,五条悟出入其中,跟在自家公寓进出差不多。


实际上,这栋大楼也有几十年的历史,还保留着八十年代流行的楔形样式,即便现在看来也不算特别过时。霞关一带多是名门居住的地方,与政府机关相毗邻,不远处便是禁卫重重的皇居。


而在警视厅内部,关系网也是错综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就层数来看,警视厅大楼也算不上多么高耸,不过十八层。不过能在里面工作的,无不是警界内的精英。


然而,就算在这群人里面,五条悟也是格外出类拔萃的存在。应该说,他...

东京警视厅位于二十三个特别区中的千代田区,正是最中心的地段,外观却半新不旧,让人难以将这栋建筑与其威名联系在一起。


与对其保持敬畏之心的百姓不同,五条悟出入其中,跟在自家公寓进出差不多。


实际上,这栋大楼也有几十年的历史,还保留着八十年代流行的楔形样式,即便现在看来也不算特别过时。霞关一带多是名门居住的地方,与政府机关相毗邻,不远处便是禁卫重重的皇居。


而在警视厅内部,关系网也是错综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就层数来看,警视厅大楼也算不上多么高耸,不过十八层。不过能在里面工作的,无不是警界内的精英。


然而,就算在这群人里面,五条悟也是格外出类拔萃的存在。应该说,他是一个传奇,出身于名门.五条家,虽然是omega,却能完美胜任最前线的搜查一课的工作,就连吹毛求疵的上层也挑不出错来。


夜蛾正道是他的直属上司,也是学生时代的教官。人如其名,他是个正直的男人,虽然外表粗野,教训下属的方式也算不上温和,不过因为强硬的实力和作风,在厅内有着一定的声望,无论是同辈还是后辈,都对他恭敬有加。


这样一个人,如果非要说他的职业生涯中有什么污点的话,只有学生夏油叛变一事可供指摘。有种说法是,当年五条悟放走了夏油,是出于私情。而夜蛾明知这一点,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对五条悟做出处罚。


总之,有夜蛾在上面罩着,更加没有人敢来找五条的麻烦,他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心。正式成为搜查一课的主力以后,他也带了几届新人。被五条亲自调/教过的警视,日后不说出人头地,个个本领倒也都拿得出手。


不过,这些学生都有个特点,那就是无一例外地对于五条都谈不上尊敬。



“累死了——这种时候,果然需要一些甜食来让人打起精神啊。”刚进门,他便盯准了自己的位置,直接了当坐了上去,两条长腿高高翘起,“要来一杯奶茶么,真希。”他朝干练的年轻候补打了个响指。


“我不需要,”禅院真希冷硬地回道。


对于五条的实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他私下里的轻薄言行,也实在让人没办法恭维。跟他同样出生于警界名门的禅院真希,对于老师这种作风,倒不是完全不认同,但也不想陪他瞎胡闹。


跟世上大部分名望族一样,禅院家有许多从古时沿袭下来的陈陋家规。女性的存在,只能去侍奉主家,或者传宗接代,而身为α的真希正好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因为想向家族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她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侦破恶性案件上,见到五条,第一个反应也是,“你过来看看这起恶性事件吧,在全国范围内来算,也是少见的了。”


“行啊,那最厉害的老师就过来指点一下。”在这种时候,五条倒是毫不含糊,欣然应允,拉了把椅子就在她身边坐下。


“是一起猎奇杀人案。”禅院推了推眼镜,简单介绍道:“死者四名,都是大学生,尸体被叠在储物柜里。不过他们的真实死因是甲基苯丙胺摄入过量导致的脑出血。”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调出资料,页面跳转,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无数字符,兼有现场取证的照片。五条往上面瞟了一眼,问:“谁是报案人?”


“是死者的同学,名叫乙骨憂太。”禅院犹豫了一下,“……现在他已经被当作嫌疑人控制起来了。根据调查,那几个死者是混混,生前与报案人有过暴力和勒索行为,而且不止一次。”她目光转向电脑,打开了一段审讯视频,影像中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子有些颓靡地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五条一眼不发,单手支颐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墨镜反映出屏幕的光,下了结论:“真是个消沉的家伙啊。”


禅院说:“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碰毒/品,更不用说犯下杀人案了。”


“也不一定哦,”五条笑了笑,“这些都要看证据,不要主观臆断。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还被关在看守所。乙骨的态度很消沉,虽然说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但也不积极辩解,就连跟律师说话也不愿意。”

“我知道了。那么现在让伊地知去查那几个死者的背景吧,叫他把文件打印下来给我。这起案子沾上了冰/毒,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


话语落地,五条悟起身离开座位,往门外走去。


“——五条,你要去哪里?”


禅院转过身,立即问道。


“当然是去找那个倒霉蛋啊,”五条悟扬眉回道,“如果不早点去捞人的话,又不知道上头那些喜欢息事宁人的老头子要怎么给我捣乱。”语毕,他忽然面色微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总之,先去看看吧。”他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警视厅大楼内部的紧急审讯室完全封闭,与世隔绝,外界的信号也无法穿透特质的墙壁。从内部来看,这是一间明亮、四周都被粉刷成白色的密室,只有一扇门通向外面,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


被“请”进这间房间时,乙骨忧太已经被要求搜身,拿掉了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以及金属制品,包括手表。在连续不断的审问以后,他已经无法也无心再进行思考,白炽灯的光仍然刺目地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只好低垂着头,避过部分的光照。


他被强制坐在这张塑料椅子上,无法进行其余的活动。从胫侧的水肿程度来看,他起码已经在这里待了七个小时左右。


“嗯~这样坐着不动,很辛苦吧。”


带笑的声音朝他说道。乙骨恹恹地抬起头,发话的是坐在他对面的警视,刚进门不久的一名戴墨镜的年轻男人。坐在他旁边,神情严肃的是当初在他报警以后,第一时间赶来现场的禅院警视补,在听到对方轻浮的发言以后,颇为不满的很直呼警视的名字:“悟,正经一点。”


“没事的哦。他都已经坐了半天,再坐一会也没什么问题。”


五条警视本人对这样无礼的称呼不以为意,“在这里关了这么久,我想你应该也想出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乙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拢,“……什么事?”


“根据情报,你从高中开始就不再跟家里人来往,而是搬出去跟女友祈本里香同居。可是在你消失的七个小时以内,没有任何人联系你,而你的女友似乎也不见踪影。”


透过深色的镜片,五条的视线锐利地望了过来。

佚名

【夏五】混账 04

调查报告一出,白纸黑字,敲定了夏油傑是这起纵火案的凶手。而他本人甚至直接人间蒸发,有着相当刑侦经验的他自然明白,这相当于主动落人口实,就连提拔他的教官夜蛾也默认了这个结果。最终,对于结果保持怀疑的,只有五条悟一人。


身为他的搭档,五条悟认为自己有责任把这件事给搞清楚。就算夏油傑完全无视了世人的眼光,也要欠他一个交代。


如果连他也不相信夏油傑,那么世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为夏油说话了。


……

“是自杀哦。”从电话里传来女人冷静的声音,“索沟的方向很典型,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这样啊,那辛苦你了。”五条悟答道。


“不会失望吗?也许是被洗脑了呢。”


“目前证据不足...

调查报告一出,白纸黑字,敲定了夏油傑是这起纵火案的凶手。而他本人甚至直接人间蒸发,有着相当刑侦经验的他自然明白,这相当于主动落人口实,就连提拔他的教官夜蛾也默认了这个结果。最终,对于结果保持怀疑的,只有五条悟一人。


身为他的搭档,五条悟认为自己有责任把这件事给搞清楚。就算夏油傑完全无视了世人的眼光,也要欠他一个交代。


如果连他也不相信夏油傑,那么世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为夏油说话了。


……

“是自杀哦。”从电话里传来女人冷静的声音,“索沟的方向很典型,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这样啊,那辛苦你了。”五条悟答道。


“不会失望吗?也许是被洗脑了呢。”


“目前证据不足啊——而且,能够唆使人自杀的,也不会蠢到留下把柄吧。”他卸下墨镜,揉了揉太阳穴,多少流露出几分疲惫的姿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是不是夏油傑干的?”


“…………”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家人硝子是个很通透的女人。所谓通透,指的是她能看破很多秘密,却并不主动戳破。在警校时,她和夏油、五条是同期的学生,也算了解这两人的作风。尤其是这起自隐约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的自杀案,做为老同学,她多少感到有些眼熟。


不过,家入也不打算多嘴。半分钟过去,没等五条开口,她就说:“我只负责尸检结果,剩下怎么办,由你自己决定。”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


五条悟一如既往地应付了事。家入对这家伙向来没办法,也不想多管,说了一句“记得下周体检”之后,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停尸间的气味始终让人难以习惯,家入硝子来到走廊外点了支烟,吞云吐雾时,往事忽然滑上心头。



十年前,从警部叛逃的夏油傑曾经短暂地在新宿出现过,目的至今成迷。然而在家入看来,他只是为了跟五条见一次面。


当年她算是唯一在场的人,因为夏油在新宿的公共吸烟区劫持了她。为了躲避追踪他将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扔了,只能让她替自己联络五条。家入硝子明白,昔日的伙伴现在已经沦为彻头彻尾的反社会嫌犯,如果拒绝可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便毫不犹豫地照着他的指示做了。


五条悟的习惯是迟到。唯有那一次,他出现的比想象还要早。


“傑,跟我解释清楚。”


匆匆赶来,五条身上的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他原本就有白化症,衬得皮肤更加苍白。因为赶的太急,他甚至连抵挡光线的墨镜都没有戴,眼中带红,不知道是被阳光刺的,还是愤怒所致。


在他来之前,夏油傑已经跟她承认了自己的暴行。证据确凿,之后无论找如何高明的律师来辩护,他都无法翻身。这样一个罪犯却不惜冒险也要回来与五条见上一面,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还差一个告别。


“没什么,家入也把我做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夏油淡淡地说道,对于搭档的愤怒视若无睹,又好像早已料到,“如果就这么走掉,总觉得会对不起你,所以还是来告别了。”他朝五条摊开双手,“今天,我身上没带武器。你可以将我击毙,这是符合对策法的。


“……疯子。”


五条嘀咕着,却没有动手,只是稍微低下头去。夏油知道他的眼睛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光下,递了一副墨镜过去,却被挡开。


“别逼我对你动手,”他顿了顿,像是吞下一根鱼刺,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从来就是这样干脆利落,一语中的。而这也是夏油傑来找他的目的,无论五条是否能够理解,夏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那些人该死。”他的脸上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可是,我们的法律并不能给那些人渣相应的惩罚。”


“这种事情你应该早就了解了才对!非要采取这种办法吗?”


“是啊。我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不做绝一点不行。”


五条难得露出了愠怒的神色,紧紧握拳,“为什么非要钻这个牛角尖?那个村子的人都制毒对吧,那你把证据给我,还有希望做无罪辩护。”


在盛夏的阳光下,他的皮肤显得透明一般的苍白,隐约看到底下青色血管。夏油很了解他在想什么,原本就在体制中的他们,对于条条框框的漏洞也很了解。除此之外,五条家在政界也是举足轻重的名门。如果能够动用老头子们的力量,那么不用说逃脱极刑,就连让他以无罪之身回归社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油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这样的话,我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意义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阵,“……那你去杀人,就有意义吗?这个世上随时随地都在死人。”


“有啊。我要让他们也受到相应的惩罚。”


“有个屁!”平时就算嘻嘻哈哈,也从未真正发怒的五条第一次失态了,朝他大吼,“那你这样做,不就是跟那些杀人犯没什么两样了吗?”


“你说得对,”夏油傑说,“正因为我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去杀了他们。”


“就算你杀了他们也会有人继续犯罪的啊,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啊。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恶人知道他们不会受到惩罚,仍然会肆无忌惮。”夏油傑看着他,像是提醒一般说:“盤星教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五条的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直望过去:“杰,你到底想干什么?”


“做我想做的。”夏油忽然从领口上解下了什么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扔到五条悟手上,“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检察官了。你如果要逮捕我的话,那现在是最后一个机会。”


五条悟摊开手,徽章上的金色麦穗在掌心里闪闪发光。那是夏油的名牌。


他咬了咬牙,忽然将手伸向后腰,后退一步与夏油拉开了一段距离。只听“咔哒”一声,反手间子弹已经上膛,深不见底的枪口对向了对面,“那我就,如你所愿。”


夏油傑笑了笑,转身向人海走去,将背心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瞄准心脏,五条扣动了扳机。


就在那一瞬间,夏油忽然虚晃了一下,转过身去,以灵活到不可思议的身形避开行人,回到五条面前。


“!”五条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抵挡,持枪的手却腾不开,被夏油捏住了手腕。


“刚才上膛声是假的,你以为用口技就能骗过我?”嘴唇厮磨的时候,他低声对五条说,“以后,别那么天真。”


他们实在对彼此太熟悉了,不要说伪装出的枪声,就连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夏油傑都知道,在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对方的身心动摇到了什么地步。


“标记…………”他的嘴唇移到五条耳侧,又说了什么,震动的气流拂过碎发。


那一刻,五条悟瞠目欲裂。做为一个强大到过分的omega,他的自制力同样强悍,可是在此刻仍然受到了影响。


但是,如果那么容易被干扰,他也不是五条悟了。


五条悟出招向来很快,这回对前任搭档出手,却比以往更快。在吻结束之前,他的手就已经闪电般回握住了夏油傑的手,指间稍微借力,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他的寸口已经顶起了一个畸形的角度。


夏油傑的手腕被他掰至脱臼了。分开时,五条悟急退了几步,朝他怒视过去。然而夏油傑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微笑了一笑,眼神却深不见底。



……


翻看着三个月以来盤星会的财务报告,夏油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金森那边的事,警/察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们也认定是自杀。”秘书道,“随便恐吓一回,就怕的自杀了,真没种。”


夏油傑:“他欠黑道太多钱了。如果不自杀,确实可能下场更惨。我只是派漏瑚去吓吓他,就变成了惊弓之鸟……”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当晚远远看到五条的身影,便不再说下去。轻飘飘的话尾像是叹息,散在空气里。



“五条先生,你还好吗?”伊地知犹豫着向朝着窗外发呆的五条问道。


“没事,发呆而已。硝子跟我说过了,那家伙是自杀,这件案子结了。但是上次那个小矮子杀手不能放,我还有些事情问他。”五条无聊地用勺羹搅着已经空出来的杯底,方糖余留下的结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不知为何,他想起夏油对他说的话。似乎一语成谶,在那之后的不久,向来无病无灾的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手术。

佚名

【夏五】混账 03

在日本,平均每年无法查因的非正常死亡,以及失踪人数都超过一万。这已经是被美化过的数据,实际数量更加夸张,只多不少。出于种种原因,破获这类案件的过程往往极端困难。


然而五条悟的横空出世却打破了这种认知。


自出道以来,在他手下迎刃而解的失踪案数量惊人,而更为出名的是他侦查的几起大案,都曾经登上过舆论的风口浪尖,引发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最终,这些案件的元凶无不是被五条侦破,甚至大多数人是被他亲自捕获。


曾有警方内部人士在私下评论:“五条悟一人可以顶七个搜查课。”虽然听起来很夸张,然而那些跟他共事过的人,都并不否认这种说法。


因为在高超的推理技术之外,五条悟的体术也相当出色...


在日本,平均每年无法查因的非正常死亡,以及失踪人数都超过一万。这已经是被美化过的数据,实际数量更加夸张,只多不少。出于种种原因,破获这类案件的过程往往极端困难。


然而五条悟的横空出世却打破了这种认知。


自出道以来,在他手下迎刃而解的失踪案数量惊人,而更为出名的是他侦查的几起大案,都曾经登上过舆论的风口浪尖,引发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最终,这些案件的元凶无不是被五条侦破,甚至大多数人是被他亲自捕获。


曾有警方内部人士在私下评论:“五条悟一人可以顶七个搜查课。”虽然听起来很夸张,然而那些跟他共事过的人,都并不否认这种说法。


因为在高超的推理技术之外,五条悟的体术也相当出色,这决定了他在行动中可以胜任每一种角色。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强。甚至因为过高的能力,使得在任务中会与同事出现配合脱节,再优秀的警员随行也只会拖后腿。


如今,五条是当之无愧的警界第一人。因为他的强大,使得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符号,与之伴生的传闻也从未停止沸腾。


——比如,凡是听说过五条悟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他是一个Ω。


在公众认知里,这个性别可以说是与弱势、以及生育直接挂钩的。因为容易受孕,以及受信息素影响的生理特性,不用说在一线上的工作,就连外出的机会也经常收到限制,尤其是家规森严的名门大族。


然而五条的存在,却像是从这个性别中生出的异类。他并不掩饰自己是个Ω的事实,可是一身强到不真实的体术,却很容易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悟那个家伙,果然还是丝毫没有防备。”


“啊?夏油大人,你在说什么。”


“没事,”男人自道路上收回视线,在五条拿着甘薯、旁若无人地横穿马路时,黑色的雷克萨斯宛如幽灵,与他擦肩而过。


雪松的气味,顺着冬夜空气,从窗户缝隙不经意地滑入车内。那是Ω信息素的味道,被控制的很好,几乎不会让人产生生理反应,浅淡的得就像被稀释过了的香水。


就算五条悟强到让所有人忘记他的性别,夏油傑也不会忽略他的气味。


下意识地碰了一下鼻梁,夏油杰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个闷热过分的夏天,他被捂在被子里,清冽到刺鼻的信息素直冲大脑,入眼却是那个人促狭的笑。


“……这一回,刺客果然失败了吧。”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明明夏油大人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招惹五条,那家伙还是一意孤行。”秘书忿忿。


“不奇怪,他应该早就被悟盯上了,”夏油笑笑,“他不该做的是直接跟悟对上……不过,有些家伙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碰上悟的话,也就是以卵击石了。”


虽然计划被搅乱,但从言辞上来看,他似乎对此没有一丝不满。秘书略有些吃惊,随后转念一想:据说当年会长与五条有同窗之谊。夏油大人是个重情义的男人,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的态度也不算奇怪。


“那金森怎么办?”她坐在副驾驶位上,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夏油一手支颐,细长的眼睛仍旧望向窗外,似乎心思也已经走远。


“没有利用价值的家伙,丢掉就行了。”


此话一出,秘书便知道那个男人的下场如何。两个月以后,房地产商金森因为投资失败,走投无路,在公寓中吞枪自杀,尸体在三天后才被情妇发现。


………


“金森的房地产公司的股票已经被人做空,现在不过只剩一个空壳而已。”


兢兢业业地敲击着键盘的伊地知说道。他的眼镜反射着显示器的光,从背后看过去,电脑屏幕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字,犹如从巢穴中有序涌出的蚂蚁,让人头皮发麻。可是在他背后转悠的男人,却是更大的压力源。


“这种事情谁都能想得到。是谁收购了这家公司,这才是调查的重点。”


“噗通”两声,五条悟将方糖接连扔进咖啡杯里,坐在办公桌上用小勺搅拌热饮。明明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天气,伊地知却无端觉得头上有汗要冒出来,只得如实回答:


“对方是一家正规的企业,并没有证据表明有非法的资金流向……”


“所谓正规,那也不过是钻了法律的空子而已。伊地知,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优秀,却总是无法正确地推断吗?”


“不、不知道……”


“问我‘为什么’啊,笨蛋。”五条毫不留情地说。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性格太过保守。推理是需要想象力的,有时不妨大胆一些。”


对于上司的教导,伊地知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暂且称是。然而五条这时对人的情绪感知却格外准确,又道:


“其实就是没有明白吧。线索已经很明显了,从流水来看,那时他的公司虽然盈利数目不算好看,但也没有坏到让人活不下去的地步。情况是什么时候恶化的呢……1月18日,有机构指控金森的会计伪造数据,同天股价便出现了大幅波动。”


“啊,难道是有意的诬陷……”


“不是哦。那家伙原本就声名狼籍,只不过这次让人抓住把柄罢了。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帮他善后的势力自然也能把他扳倒。”


“您的意思是,这是盤星会干的吗?”


“伊地知,你总算也变通了一回。”五条笑了笑,“不过,从程序上来看,并没有挑的出错的地方。金森的资金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缺口,也是因为他为了寻求庇护,一下子用了两亿现金去收买干部的缘故。”


“买命钱反而变成催命钱了呢。也许,真的是一起自杀事件。”伊地知喃喃自语。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要等硝子的尸检报告了。”五条说着,但其实他心中已有定论。


这种感觉实在过于熟悉,甚至不需要证据去证明。从他们的搭档时期开始,夏油杰就不会放过任何被他盯上的目标。


由于擅长谋略的缘故,就算一回不能得手,也还有第二回、第三回……被他盯上的猎物永远都逃不掉。


端着咖啡,五条悟下意识地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


“如此一来,那家伙的公司就归你了呢……不,应该是叫物归原主吧。毕竟是那家伙从你父亲手上夺来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夏油微微一笑,“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女人摇了摇头,神色中浮现出一丝释然,“那个家伙已经得到惩罚,足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如果可以,这些资产我都捐给组织,夏油大人随意处置就好。”


许多年前,金森通过虚假交易的方式弄垮了她父亲的生意,如今天道轮回,借用盤星会的势力,那个男人最终也身败名裂。


“真是慷慨啊。”


“不……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果然会长是跟佛祖一样的人。”


“互相帮助嘛。再说,这也是我的责任。”


望着已经全心全意成为自己信徒的女人,夏油在心中冷笑——在这世界上,就算有着维护秩序的机构存在,只要人类存在一天,仇恨也永无止境。


在背叛警/界以后,他接手了原本作为调查对象的盤星教,借由暴力、恐吓等一系列方式获得了各支部长和董事的支持,并且之后通过买卖股票的方式来赚取巨额的资产,极为可观地扩展了教会的势力,给原本无处可去的一些成员安置房产,恩威并重,封住了所有对他有所看法的人的口舌。


就算手上沾着不知多少人的血,但是在势力如日中天的盤星会中,他的地位仍然至高无上——由于组织前身是某种宗教的缘故,直到今日也有走投无路的边缘人来寻找依靠。而夏油是确实有为他们提供保障,不仅是在物质方面,有着心理硕士学位的他,对于掌控人心也很有一套。


与其他黑帮相比,出身警/校的夏油手段更加残酷,是真正的狠辣。


十年前,做为备受瞩目的精英,夏油杰被派往冲绳调查大麻种植。原本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任务,做为调查地点的山村,却发生了严重的屠杀事件。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这次事件的级别被定为特级,完全封锁了消息。然而,在后续的调查中,一切的证据都指向特派警员——夏油傑。他利用情报,在深夜里点燃了堆满化学原料的私人工厂,酿成火灾,造成了一百多人死亡。


从前的警员销声匿迹,成为了通缉令上的头号逃犯。而关于他的动机,时至今日也是一个谜,就连曾经的搭档、他的至交好友五条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佚名

【夏五】混账 02

盤星会。


前身是邪々教的全国性黑道组织,主要活跃于东京和京都两大城市,而分散在各地的组员,或者说是信徒更是难以计数。不仅如此,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许多财阀家族的,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资金,支持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组织。


从五条悟的口中说出的这个名词,让七海忽然醍醐灌顶。在五条执意要同他一起执行任务时,他便感到奇怪:虽说谋杀案的性质十分恶劣,但也没到能够吸引特级检察官的注意力的地步——不过,如果杀手跟盤星会有所勾结的话,案件的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你,还真的是捅了大娄子啊。”他朝那个商人喃喃。


“什么?”


金森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不过,从两名检察官的反应里,他也能察觉...

盤星会。


前身是邪々教的全国性黑道组织,主要活跃于东京和京都两大城市,而分散在各地的组员,或者说是信徒更是难以计数。不仅如此,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许多财阀家族的,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资金,支持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组织。


从五条悟的口中说出的这个名词,让七海忽然醍醐灌顶。在五条执意要同他一起执行任务时,他便感到奇怪:虽说谋杀案的性质十分恶劣,但也没到能够吸引特级检察官的注意力的地步——不过,如果杀手跟盤星会有所勾结的话,案件的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你,还真的是捅了大娄子啊。”他朝那个商人喃喃。


“什么?”


金森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不过,从两名检察官的反应里,他也能察觉到大事不妙,一双豌豆大小的眼睛神经质地环顾四周,嚷嚷道:


“按理说、你们这些警/察,不应该有义务告知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吗?现在究竟是……”


“嘘。”


五条悟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个动作仿佛带有法力,那个矮胖而秃顶的中年男子在他面前立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他的这番举动,在七海眼中更是别有深意。看来在行动之前,五条已经摸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有人雇佣了专业的杀手,想来取你性命。”他冷淡地朝男子说道,“但是我已经检查过,所有的门窗都从内部上了锁,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是密室啊。”七海反应过来。


“呜哇,真不愧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后辈。”五条毫不吝啬地赞扬,语气呈一百八十度的改变,“那么,你应该也明白了。这种密闭的地方并不安全,反而更加危险。”


噔的一声,七海听到自己的心脏猛跳。


其实不用说明,凡是经历过案件现场的人,都会具备对于杀意的独特嗅觉。在众人交谈之时,杀手已经潜伏在房间内部,与他们共处一室。



七海默不作声地将手伸进后腰,摸上枪柄。套间除了在明处的他们以外,空空荡荡。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全部放下,隔绝了透明的夜景,还有可能从别处飞来的子弹。


警戒状态下,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空气中只留下交错的呼吸声,反而静得让人心生寒意——这是一场俄罗斯轮盘赌,沉得住气的人才能获胜。


在肾上腺素高速分泌的同时……人的直觉也被磨砺得更加敏锐。


“在哪里?”他用眼神询问五条。


五条没有回答;也许他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位置,也许没有。只见他摘下了黑色的眼罩,叠成一沓塞进了衣服口袋里,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迟疑。原本竖起的白发也垂落下来,显出原本的轮廓。


终于暴露在外的那双眼睛颜色湛蓝,质地锐利、清明,如同玻璃,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七海。”


“嗯————我明白了。”


关于杀意的来源。他率先俯下身,朝愣在一旁的男女示意,做同样的动作来卧倒。


于此同时,“咔哒”一声。


那是几乎微不可查的、锁芯转动的声音,从玄关的衣柜传来,音量不会大过一枚五日元的硬币落地。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警,也很难隔着几米的距离察觉到如此微弱的声响。


然而五条的脸朝那个方向转了过去。


柜门打开了一条线,里面深不见底,只从缝隙中露出一对凶恶的眼睛,正好视线相对。


“危险!”


趴在地上的七海大喊。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可以看见杀手藏在肋下的手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五条的方向!


“别慌。”如此危急时刻,五条竟还有余裕分神应答。不过,他有这样的资本——五条行动的速度比杀手还要快,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他已经纵身向前,利用身高优势抓住了玄关上的横杆,朝衣柜翻了过去,顺势伸腿扫向衣柜。


高级宾馆里的家具当然不可能是电木组装的次等货,这一踢的爆发力却颇为可观。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木渣四溅,原本坚实的柜门竟被破开一个大洞。客房灯光投射进去,隐约能看到里面蜷着一个侏儒似的怪人,正愕然地望着从天而降的五条悟。


他略微低下头,碎发遮住了一半眼睛,问:“你是什么人?”


杀手的回答是扣动扳机。只见烟尘之中,火光一闪,五条在半空忽然猛地扭腰,子弹堪堪擦过,在对面的墙上开了个洞。


“哈啊,差点就打中了。看来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侏儒怪笑两声,“一个Ω而已,看我不……”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劲风袭面而来!上一秒还悬在梁上的五条,顷刻之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右手闪电般缠上了要害之一的脖颈,膝盖毫不留情地往后腰一顶,背侧一阵剧痛传来,而且专挑在最脆弱的腰骶处,差点双腿连站都站不稳。


“呃啊啊啊啊…………”


一阵凄惨的痛呼在客房中响起。五条松开手,只见侏儒持枪的右手以一种畸形的姿态垂落下来,就像被小孩拧坏的玩具一般滑稽可笑。


他被卸去了右侧的肩关节。


脱位的手臂无法握住枪支,只听一声机械轻响,手枪掉落在酒店的地毯上,被五条一脚踢远。眼看心爱的武器被夺,杀手愤恨地抬起头,却看到五条的目光正常自己急射过来。


“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是雇佣你的人。”


出身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里的杀手,自认为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平日里与他一起刀头舔血的,更是黑道中穷凶极恶的角色,无论是殴打、虐待甚至杀戮都习以为常。然而撞上这个人的目光时,他却不由得僵立原地,浑身仿佛在夏日被扔进雪山里。


五条悟……本来以为不过是一个被警部吹捧起来的家伙而已,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凌厉的攻击完全无视了性别的限制,锐利、杀意凛然,甚至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疯狂。


见鬼,没想到公/安里面竟然养了一个这样的怪物。


“好,我说。”


杀手满头冷汗地垂下头,脑海里却闪现过那个男人对他做出“跟悟交手的话,说不定你会死”的警告。


……


刺耳的警笛声一阵接一阵地划过夜空,由于警/车的介入,原本繁华的街道在此时更加水泄不通。五条和七海前后走出酒店,在与同事交接好工作以后,七海一边疲惫地活动着身上酸痛的关节,一边叹息:“结果还是加班到这个点了。”


“嗯。后续工作很麻烦啊,所以也都要麻烦你了。”


“……还真是不客气啊。”


七海吐槽道。不过,让五条来处理后续的公事,那绝对是行不通的——毕竟这个人的不通人情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硬要他去办的话,只会让工作变得更加困难而已。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便更为郁结。


“要不要去喝一杯酒?”


这样的提议竟然从五条口中说出来,七海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察觉到他的迟疑,五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是开玩笑的,压力不用那么大。这次事件与盤星会有所关连,不可能所有工作都压在你的头上。跟上面报告的话,最后可能还是我去做。”


比起平日里满嘴跑火车的五条悟,也许实话实说的他更加烦人。不过,七海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毕竟在工作中只有减负和提薪是首要的,其余都可以忽略不计。


……


十二月的夜晚,稍微离开城市的喧闹以后,便能感觉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说起来,那个房地产商也很有问题啊。”七海若有所思,“竟然闹到了要被盤星会灭口的程度。”


“是因为现在房地产已经成为泡沫了吧。没有钱上供,又知道太多的人,就是要被铲除的棋子。”


两人沿着街道踱步。


下班以后,和同事一起到酒吧小酌。这本来也是社会上的常态,但是想到与自己同行的是任性的上司这一点,就实在让人无法放松心情。尤其是五条悟还是个Ω。虽然那个人将信息素控制得很好,但走在他身边,身为β的七海仍然觉得压力山大。


好在今晚五条看上去也兴致不太高的样子,才能稍微平静地聊一顿了事。


“……真是残酷啊。”


“所谓黑道,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其实我们待的地方也差不多,”就算隔着眼罩,也能看出五条面色微冷,“上层那些老头整天都在想着怎样把人的骨髓都榨出来,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寒风吹过树叶,在路灯下往地上坠落。


一如既往的无忌发言。五条悟的空闲时间很少,闲聊中也许能得到可贵的情报,决定循规蹈矩的七海却不想陪他胡闹,干脆岔开话题,“这一次在酒店造成的损失,我会报给财务科的。”


“啊啊,那就拜托你啦。”


心迹流露之后,五条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今天消耗真是有点多呢……想吃些宵夜,可惜身上没带零钱呢。”


黑夜里,他朝路边伸出苍白的手指。那是一个竖着简陋牌子的小摊,牌上用歪歪扭扭的日文写着“烤甘薯”。


对于这个人,能用钱打发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七海建人立刻说道:“我身上有带钱包。”


“果然是被社会历练过的人士啊。在这方面就是可靠。”


五条毫不脸红地从后辈手上接过零钱,买了两个甘薯回来,以请客的做派给七海也塞了一个。


“不吃吗?”他一边拨开热气腾腾的薯皮,一边问七海。


“不用了……今晚胃不舒服。”


“这样啊。甘薯是会胀气的东西呢,这一份我也帮你吃了吧。”


五条理所当然地说道。任谁也猜不到,警界无人能出其右的精英是这样恶劣的男人。


本来还以为找到盤星会踪迹的他会有所感慨,没想到还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七海心想。毕竟根据传闻——如今那个组织的首领,曾是五条的挚友,自己以及同期共同仰慕过的学长。

茉莉气泡水
沉迷吸(代)猫(餐)

沉迷吸(代)猫(餐)

沉迷吸(代)猫(餐)

茉莉气泡水
遇到了非常大只的咪…… (不知...

遇到了非常大只的咪……

(不知道在画什么.JPG)

遇到了非常大只的咪……

(不知道在画什么.JPG)

小甜蜜
感觉当教主头发反而变多了 羡慕

感觉当教主头发反而变多了 羡慕

感觉当教主头发反而变多了 羡慕

出门被车创

可爱捏!

(我已经想不出什么烧话了)

可爱捏!

(我已经想不出什么烧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