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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略略略略

Born To Be Alive 完结章(下)

        “队长,我们又遇到了那怪物,针叶林外到处都是!现在正在尝试突围!你坚持住!”

  “流川,不到关键时刻你们别出来,做好隐蔽!等大部队抵达!”

  “情况不妙,叛军内部有人倒戈,我们拿到最新消息,伊卡将会把他们最后的针剂投放到边境水源。一旦扩散,损失不可估量。”

    ……

  “没有定位,我们很难找到他们。”仙道在两人嘈杂的通讯器中捕捉到某个频道:“藤真,针叶林虽然位置偏僻,但理论上属于西区范围。把你掌握到的所有东西传过来。”

   藤真“啧”了声:“在找了。搜寻雷达......

        “队长,我们又遇到了那怪物,针叶林外到处都是!现在正在尝试突围!你坚持住!”

  “流川,不到关键时刻你们别出来,做好隐蔽!等大部队抵达!”

  “情况不妙,叛军内部有人倒戈,我们拿到最新消息,伊卡将会把他们最后的针剂投放到边境水源。一旦扩散,损失不可估量。”

    ……

  “没有定位,我们很难找到他们。”仙道在两人嘈杂的通讯器中捕捉到某个频道:“藤真,针叶林虽然位置偏僻,但理论上属于西区范围。把你掌握到的所有东西传过来。”

   藤真“啧”了声:“在找了。搜寻雷达信号太强,我怕你们俩先暴露行踪。”

  “我们没事,”流川接进通讯:“能应付,就怕他们不出来。”

  这是他们潜入密林的第三天,持续的偷袭和伏击也持续了将近三天,西区和联盟的支援潮水般涌进,又像洒入海中的砂石,连个水花都听不见。

  地方太大,信号太弱,只能各自挣扎求生。

  “还是探不到?”两人窝在一棵枝叶相对繁茂的树上,树杈形成的天然支撑看似晃悠,其实还算坚固。流川用力咽下硬如石块的干粮,收起通讯器,将水壶递给将神经元撤回的仙道:“喝水。”

  仙道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没日没夜高强度使用精神力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流川打量着他:“需要治疗吗?”

  “不用,又没受伤。”仙道握住流川探过来的手,顺势往他肩膀上一倒:“让我靠一下就行,马上好。”

  “……”流川肌肉僵了僵,几个呼吸间又放松下来:“有用?”

  肩膀外侧传来闷笑,连带那片皮肤都被鼻息弄得热乎乎的:“真的有用……不信下次换你试试。”

  流川想也知道仙道又在逗他玩,刚想抖抖肩把他甩下去,突然仙道停住了笑,屏住呼吸直起身,定定地看着林中东南方的角落。

  原本在图景中休憩的希亚骤然现身,半透明的身体缩小到一只普通的水母的尺寸,像只离弦的箭一样极速滑行而去。阿九原本蹲在更高一层的树杈放哨,没反应过来同伴怎么回事,愣了两秒便要追,被仙道伸手捞了回来。

  “?”阿九冲他呲了呲牙。

  仙道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尾巴,对面带询问的流川解释:“方位没确定,在不清楚他目前实力的时候,别让小家伙一起冒险。希亚本就不怕他,打不过再跑,没事。”

  话音刚落,在希亚消失的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丛林树梢的顶端摇晃着,激起阵阵尘土飞扬,两人目光一碰,下一秒同时从树枝上跃下,向远处疾奔而去。

  精神体的实体形态维持不了太久,险险等到他们赶到,狮鬃水母的触手才从被他缠住已至半空的主飞行器上滑落。九尾狐顾不上安抚伙伴,低吼着释出冲天的银红色火焰。那艘飞行器刚挣脱触手,还没来得及喘上半口气,就被这股烈焰直接压回到了地面。

  不能给叛军任何反应的时间,流川卸下后背的火箭枪,直接给了主飞行器狠狠一击。

  “尽可能避开贴身搏斗!”飞速赶来的路上,仙道急急地对流川喊:“如果能找准方位,我们直接干掉他就撤,其余的叛军交给后援!”

  可惜主飞行器并没搭载他们的目标人物。

  密集的弹火自身后响起,叛军护着乘坐另一艘飞艇的伊卡且战且退,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避开子弹,缓慢但坚决地逼近被簇拥的核心。

  “你们真的找死!”伊卡恨得眼睛滴血,又不敢恋战,转身就往备用的飞行器跑,突然身后风声响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护卫队就倒了大半。

  仙道掠到他面前几米处,无视仓皇举枪的人群,精神力像长了眼睛的尖刺,无差别地攻向区域内的哨兵,惨呼声四起,伊卡咬着牙刚举起枪还没来得及瞄准,仙道竟已冲到眼前,对准他的胸口直接猛踹出去!

  伊卡虽精神力极强,身体却仍是普通向导的水平,被这一脚踹得在空中就吐了血,重重摔在地上。仙道片刻不等,扑过去又是一拳。

  “核心针剂在哪?”铁钳般的手卡住了他的喉咙,伊卡的脸被打得肿了起来,牙齿也掉了两颗,艰难地呼吸着,怨恨地盯着仙道。

  “你……别想知道!我、我要和你们指挥长对话……”

  喉管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仙道看着他,像看着天下最肮脏的生物:“多余跟你废话,杀了你,自然会有人告诉我。”

  伊卡看到他举起手中的利刃,瞳孔惊恐地放大了,刚要说什么,突然眼睛看向仙道的身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仙道也听见了偷袭者的脚步,正准备原地发力抓起伊卡挡住,却听见“嗖”的一声破空而来,身后的人闷哼倒地,刚转头去看,小臂却传来一阵刺痛,他条件反射地一缩,伊卡却找准这点时机,死命挣扎开来,握着把匕首滚到一边。

  不远处再次响起弓弦绷紧之声,伊卡的目光凝固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流川手持重弓对准了他。

  “交出针剂。”流川身边倒伏了一片叛军,或死或伤,还有些正跌跌撞撞向外围逃跑,他顾不上这些,只盯紧了伊卡:“停止这一切,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伊卡呆了片刻,竟然轻声笑了,他掀开领口的衣襟,口袋里赫然就是一排蓝色的试管:“那你就来拿啊。”

  仙道瞬间暴起,伊卡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疾退几步:“我可以直接引爆它们,传播的途径可不止水源……打海怪打得还不过瘾吗?”

  “你想怎么样?”流川一步步走近。

  伊卡紧紧盯着他的脸,目光复杂,似贪婪又似仇恨:“我说过,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结。”

  他转身向密林深处奔去:“想拿针剂,就自己来。”

  流川放下弓,毫不犹豫地跟上去。突然回过身平举三棱刺,对紧随其后的仙道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别犯傻,我不可能放你自己去。”仙道不为所动。

  流川摇摇头,示意他看身后:“这次你不帮我打掩护的话,可能真的赢不了。”

  刚才还委顿在地的伤者竟开始嚎叫着打滚,大片皮肤脱落下来,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不过就十几秒的时间,就蜕变成了一个个更强壮的“沙僵”。

  仙道握紧了枪:“换我去追他。你垫后。”

  “你去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引爆试剂,然后,会有很多人变成这样。”流川深吸一口气:“更何况,我确实应该亲手解决他。”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仙道不语,突然一步上前,双臂用力,紧紧地抱住了他。

  在这三秒的拥抱中,流川最后蹭了蹭他的肩膀,喃喃地说:“你来过我的图景,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是……”仙道闭上眼睛,用力收紧了手臂:“坚持住,等我来。”

  

  “嘀嗒、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是水滴?不对,是最老式的钟,挂在墙上,声音很小,指针走得不紧不慢,只有特别安静的时候,才听得清楚。

  对,是治疗室里的那只,为部落里的人疗伤时,如果伤者已经昏迷,室内一片寂静时,他就只能听见这只钟的声音。

  我在治疗室吗?在给谁治伤?我……不是要和青木一起,离开这里去神塔吗?

  我们明明走到了森林的入口,然后,然后遇到了艾米尔妈妈,她说,让我回去救人,救……

  伊卡!

  少年猛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这确实是熟悉的治疗室,对面墙上的钟摆晃动一如既往,只是没有伤者,灯光昏暗,房门紧锁,他也再不是那个每次匆匆推开门,被族人寄予厚望、视若神明的“救治者”了。

  疼痛先于记忆向他袭来,阿九低下头,他还穿着那天离开时的白袍,衣襟上大片干涸的血迹已变成暗红色,胸前的伤并未被包扎,所幸哨兵天生顽强的生命力减缓了失血的速度,只是每呼吸一下,心口便会传来钻心的痛楚。

  阿九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手脚被几根蟒蛇般的铁链锁住,几乎动弹不得;尤其是右臂,被死死扣在墙上,动脉里竟然接了支形状奇怪的导管,顺着那长长的管子看去,终点是放在一旁的,不停闪着红光的仪器——他每次来医疗室都会看到这个,却不知是派什么用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九将头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努力让大脑清醒一些。

  他在部落里长大,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和族人们的朝夕相处:族长、伙伴、所有人……大家都对他很好,十几年来受的最重的伤,是打猎时被猛兽的爪子划破的小腿;挨过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武道课上因为贪玩,被老师佯装生气打了手心。

  艾米尔对自己的孩子一向严厉,但对他始终温柔慈爱,小时候三个人一起淘气闯祸,双生子被她罚得起不来床,对阿九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伊卡手把手教会他用弓箭,他们每次出任务都在一起,他不知多少回在猛兽口中救过伊卡和青木的性命,分化之前三个人就约定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我要离开吗?

  阿九想不明白,疼痛和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眼花,厚厚的窗帘遮住光线,他不知道此时是黑夜还是白天,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保持脑子清醒,正在他试着挣脱一侧的铁链时,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族长,我们没有办法提取……他……不一样……”

  “废物。再做不到,我们全都要死。”

  沉重的门被大力推开,阿九抬起头,正对上艾米尔急怒的眼神,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表情空白了几秒,张了张嘴,把没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不是仍在流血的伤口传来难以忽视的疼痛,阿九会以为这是场很难醒的噩梦。他看着面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艾米尔妈妈、躲闪着不敢看他的伊卡、满头大汗的部落里的医生……朝夕相处多年的每个人,在此时都变得如此陌生。

  “……你醒了。”艾米尔走近,看了看他的伤口,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仪器。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仪表盘上的绿光映在她苍白的侧脸上:“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其实,并不想这样对你。”

  阿九却没问这个问题:“你们想从我身上,”他也去看那台奇怪的机器:“得到什么?”

  “……”

  “您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阿九平静地看着她:“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艾米尔的脸上划过一丝狼狈:“是你给不了的东西。”

  “我们的部落,或者说,我的血脉,从出生时,就带了诅咒,”她回过头看了眼伊卡:“帕勒斯就是那个咒语,只要我们活着,暗物质的威胁就永远都在。没有足够强大的治愈力,所有人都会逐渐被吞噬,变得孱弱、接着发疯,最后全都活不了太久。”

  黑暗的漩涡吗……阿九突然想到那个被他救出来的陌生向导。

  “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走,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艾米尔的低语还在继续:“青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旦失去你的治愈力,他很快就会……”

  阿九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我可以不走的。”

  艾米尔猛地抬头看他。

  少年靠墙坐着,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始终平静坚定,并且永远不会说谎:“只要您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抛下大家一走了之。”

  女族长像是被抽了一鞭,猝不及防地颤抖了一下,微微弯下了腰。

  “妈妈,既然、既然阿九不走了,那是不是可以……”伊卡扶住她,仍不敢与阿九对视,他眼睛红肿着,像是哭过了:“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你怎么会幼稚到这种程度。”艾米尔扫了他一眼,像是恢复了理智,重新戴上了冰冷的面具:“是谁动手伤他的,又是谁将他困在这里,你以为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对我们吗?哦,对你哥哥,可能会吧。”

  伊卡胆怯地看了眼阿九,他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伙伴正漠然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医生打破了沉默:“族长,现有的技术,还没办法抽出他的治愈力。他刚刚被带到部落里来的时候,我们曾经试过一次,当时就没成功。再这样消耗下去,他可能会因为重伤而……更麻烦的是,为了压制他而植入的‘帕勒斯’,最终压制的却不止是战力,连治愈力也被压住了,现在就算他愿意像以前那样帮我们,也没办法再做治疗了。所以我建议先把人放下来,等治好了伤再做打算……”

  艾米尔握紧了拳头,恍惚地看着仪器上的数字:“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

  伊卡似乎想问,又咽了下去,医生擦了把头上的汗:“我们可以先逃走,换个远一些的地方生活。他们得到了想要的,应该也不会对我们穷追猛打。把……留给他们吧!”

  “别做梦了,一旦被发现,部落不会留活口。”艾米尔捂住脸,微微发抖,发出似哭非哭的声音:“我也只是想活下来……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罢了。对,活下来!”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红丝密布的眼睛,一把抓住伊卡的肩膀:“你,去和他结/合,绑定他,成为他的向导!”

  “!”伊卡茫然地看着母亲,又顺着她的手臂看向浑身是血的阿九:“……您在说什么?”

  “只有这个办法了!”艾米尔眼神狂乱,手指用力到伊卡面露痛色,像是在指挥伊卡,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只有这样,他的治愈力才有可能回来,而且,说不定会转到你身上,因为‘帕勒斯’的本能就是这样,吞噬、占有、掠夺!”

  少年不可置信地与伊卡匆忙对视了一眼,后者猛地挣脱了歇斯底里的母亲:“不!我、我不会……我不能对阿九……”

  “我们在他的识海里植入了帕勒斯,如果不是你伤了他,这件事可没这么容易,”艾米尔紧紧地盯着他:“只要你活着,就可以压制他。你不想把他变成你的哨兵吗?他再也不会走,从此都会听你的话,哪怕他再强大也是如此,你不想吗?”

  “……”伊卡恍惚着后退一步,艰难地喘息着摇头:“不……妈妈,我做不到。”

  他甚至有些怨恨:“是您让我拦下他的,说有办法让他不走,可是、可是现在您在做什么,甚至连伤药都没给他!”

  艾米尔愣住,气极而笑:“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好吧,你可以拒绝,可他早晚要和其他人绑定,不是你,就是另一个人!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被……”

  “族长!”医生紧张地出声。

  艾米尔咽下已到嘴边的话,不再看伊卡,转身走到阿九面前:“你的想法呢?”

  少年怔忪地看着她。

  “与他结合,你的一切都会恢复,甚至会更强。之前这样对你,是妈妈的错,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愿意吗?”

  阿九那张始终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失望、痛苦、悲哀、不解……最后归于冷漠:

  “不可能,我宁愿死。”

  “……是吗,”艾米尔没有生气,甚至苦笑了一声:“或许将来你会遇到比死更糟糕的事,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

  “继续试着抽取精神力。”她拽过站在原地发呆的伊卡转身离去,对医生说:“可以再激进一些……别让他断气就行。”

  “是。”

  脚步声逐渐远去,医生调整了仪器上的指数,走向门边又犹豫地回过身。

  少年原本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挑开了他的衣襟,立刻警觉地绷紧了身体。

  “嘘!嘘!别出声!”医生紧张地冲他摆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手速飞快又均匀地倒在他的伤口上。

  “一直不止血你会死的!”他将整整一瓶药粉用完,就把阿九的衣服小心拉好:“我好不容易配出这种没有味道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谢谢您。”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疼痛瞬间缓解了不少,是好药,阿九微微舒了口气。

  这声道谢像是给了医生一巴掌,他面色狼狈地摇摇头:“不、这不算什么。”

  他看着阿九长大,这孩子小时候很顽皮,部落里也没人敢管他。第一次着凉是因为在暴雨中玩了一下午,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是他配出了有些冒险的药方,又守着他照顾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阿九终于退烧,清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对他说“谢谢您”。

  “虽然道歉很虚伪,但是,对不起。”医生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再忍忍,族长应该不至于要你的命。等她拿到了想要的,应该会放了你……”

  阿九没有再看他,将目光缓缓移到右臂上,那根导管放置在血管中的时间过长,因此周围的皮肤呈现出可怕的青紫。

  “你们收养我,教我本领,对我那么好……都只是,为了这个吗?”

  医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直至离去,也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白天或黑夜在室内并不分明,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几天,也许更长。艾米尔和伊卡再没来过,医生隔一段时间会来读取仪器的数据。他们没有给过他食物,只是定期喂水,又注射了几次营养针。但这点补给对阿九来说太少了,在重伤和饥饿中,他迅速衰弱下去。

  虽然努力保持头脑清醒,但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死在这里……真的好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走出森林,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对了,我还要去神塔,要成为最强的哨兵。

  那个向导,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有点可惜,早知道,应该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的……

  

  脚步声……很多但不嘈杂,整齐的,像是被训练过,门突然被撞开,陡然刺入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

  有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把什么东西重重摔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那东西发出痛呼,是个人,声音非常熟悉。

  阿九费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艾米尔绝望的脸。

  女族长此刻却狼狈不堪地蜷缩着身体,平日里整洁的头发像稻草般被扯散,衣服凌乱不堪,隐隐透出血色,她正颤抖着,挣扎着爬起来:“博士、博士!求您……”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艾米尔,你真该死,”嘶哑的声音响起,阿九循声看去,眼前的男人一头白发,眉目阴沉,脸上的皱纹如深如沟壑,看不出年纪,正用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九,一步步走近了。

  “我的孩子,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阿九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他扭头避开那人伸过来的手,勉力打起精神,警惕地盯着他。

  被叫“博士”的人不以为忤,反而一脚将正伏在他脚下的艾米尔踢了开去:“你怎么敢的!背叛我、偷走我最得意的作品、拿他来供养你低劣的血脉?”

  他低下头,像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我要是再晚来几天,是不是世界上就没有‘流川枫’这个人了?”

  “他们竟然管你叫‘阿九’?”博士像是匪夷所思,冷笑着对少年说:“像叫一只宠物!再你没出生之前,我就帮你取好名字了,如果不是这个叛徒……”

  从他的斥骂和艾米尔断断续续的哭求中,阿九隐隐拼出了大概的故事,原来他不是什么战争弃婴,他只是被这个叫做“萨肯博士”的人制造出来,又在逃亡中,被他最信任的助手偷走的实验品罢了。艾米尔为了解救族人血脉中的诅咒,尤其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子能健康地活下来,冒死将他带回部落,藏匿于密林深处,默默无闻地躲了十几年——直到他们终于被萨肯找到。

  “你要带我回去?”阿九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做什么?替你打仗?”

  萨肯沉默几秒,突然笑了:“这个不急。”

  “首先,我们要把‘你的’向导找回来。”

  “……我没有向导。”阿九说。

  “你就是为这个出生的,孩子,”萨肯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为了找你,我才忍了这么多年没动手。你和‘他’,早就该重逢了。”

  阿九垂下眼睛:“不,我不是。”

  他看着倒伏在地涕泪横流的艾米尔,不知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我不愿意。我活着,不为任何人。”

  萨肯并不与他争执,很是宽容地挥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将他小心地从被束缚的铁链中解开了:“这边医疗条件太差,你先忍着,等处理好他们,我就带你走。”

  “从今天起,叫回你自己的名字吧——流.川.枫。”

  “不、不、您不能……”艾米尔如梦初醒,痛苦地哀求着:“我们不能失去他!您尽管惩罚我,杀了我也没关系!可我的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过他们……”

  萨肯嫌恶地看着她:“你还敢提你的孩子,你甚至动过让他与低劣的血脉结/合的念头?他们也配!既然你舍不得,就一起到地下团聚吧。”

  艾米尔吓得发疯:“他们有用!他们的识海里有‘帕勒斯’,是天生的!如果阿九……流川以后不配合,至少可以帮您……都是我的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萨肯沉吟几秒,不置可否:“那就看看他们听不听话了。至于你,看在过去你为实验室做了挺多事的份上……”

  冰冷的枪口突然抵住女族长的额头。

  “!”

  生命的最后几秒,艾米尔再一次偏头看向那个少年。

  她目睹他的诞生,又一天天看着他长大,将“流川枫”三个字郑重地贴在档案柜的封面。

  这个孩子血脉中天生的治愈力让艾米尔欣喜万分,那来自于远古的神秘力量可以驱散一切黑暗物质,也包括她的亲人和族人。等他长大之后,请求博士或者他自己帮助我们,一定可以救所有人。

  那时的艾米尔曾对未来满怀希望。

  而后实验室被中洲发现,仓促逃亡中他们只来得及带走流川枫,萨肯将保温箱中的小婴儿塞给她:“带着医疗队先走!去西部基地等我汇合!”

  飞行器越过茫茫林海时,艾米尔忽然发现前方就是她很久没回的家乡,谁也不知道她来自这里……如果……

  如果我能占有他,把他养大,视若己出,是不是他就可以永远留下了?一定要带他去基地吗?可基地又是什么好地方,另一个孩子,在那里过得也很苦啊……

  她自认给流川枫找到了更好的出路,对他像母亲一样慈爱包容。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不被发现,没有改变,那大家就都可以好好活下去。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少年看到那支枪时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要挣脱身边的人冲过去,可他实在太过虚弱,刚动一下,就被几名士兵毫不费力地按住了。

  艾米尔面色复杂地苦笑了一下,最后冲他动了动唇,可还没等流川看清她的嘴型,萨肯就扣动了扳机。

  再次陷入昏迷之前,流川也没想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是“再见”?还是“对不起”?

  

  “你……对我用弓箭?!”狼狈躲过流川从半空中神出鬼没的一箭,伊卡怒吼着使出全部的精神力,刀割般的疼痛瞬间缠住了哨兵。

  疼吗,疼的;能忍吗,能忍。

  翻身躲过一串子弹,流川在密网般的疼痛中行动如常,在西区这几年如果非要说有收获,那最大的收获就是“忍疼”了。

  箭袋空了,流川索性一把将重弓砸了过去,险险将黑衣向导拍在地上:“为什么不能用?”

  “因为是你教的?”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冷笑:“连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怎么你还有脸活着?”

  伊卡涨红了脸,突然惊了一跳:“你、你想起来了?”

  流川没回答,抽出三棱刺飞扑上前,伊卡原地一滚躲了过去:“阿九!”

  他目眦尽裂地看着流川:“你真要杀我?!”

  “我是部落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阿九!”

  反压制极其耗神,五感外薄薄的屏障已经摇摇欲坠,阿九手臂的血管如蛛网般爆开,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无比触目。他面无表情地活动着关节,等待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最后一个?原本不止吧,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伊卡仅剩一只眼睛的脸上浮现出狼狈的疼痛:“我不是故意……不,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

  他像是突然发了狂,对着流川举起利刃:“是你,害了所有人!”

  

  营养针进入血管的滋味十分难过,尽管躺着,他还是觉得晕眩得厉害。长时间的昏迷伴随着短暂的清醒,流川抓紧每一秒醒着的时间,用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他应该是从医疗室被挪了个地方,没有再被捆起来,但仍然没有提供给他应有的食物,营养剂里应该混了镇定药物,让他浑身无力又嗜睡。

  胸口的伤口没再被上过药,那天被拖到新的房间,他隐约听见医生的恳求“他的伤口需要止血,否则会越来越虚弱,我这里有药,请你们……”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是想让我保持这种虚弱的状态,方便带走吗?和那个疯子说的‘向导’——绑定?

  不可能,大不了拼上这条命。流川用力握了下拳头,指甲刺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脑袋暂停清醒了一阵。

  艾米尔……已经不在了,部落里的其他人估计也凶多吉少,被俘虏可能是最好的结局。青木去了哪里,一直被关着?还有艾米尔说的,他们有压制我的力量,那又是什么?

  太混乱了,他昏沉的大脑理不清头绪。

  突然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了。

  脚步声沉重而踉跄,像是受了伤,有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他的病床前,试探着,轻轻推了推他。

  ……是伊卡,惨白的脸上挂着红肿的伤痕,衣服也渗着血,他没想到流川是醒着的,被惊了一跳,瑟缩着收回了手:“……阿九,你,还好吗?”

  流川只觉得伤口又剧烈地疼起来。

  他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伊卡: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出手伤我,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了吗?

  可流川此刻只觉得无话可说,沉默几秒,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青木怎么样了?”

  伊卡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半晌才回答:“被关着。”

  “他……萨肯博士,要带走所有人,特别是哨兵和向导,”伊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去那个什么基地,我也没听清楚,过几天就走。”

  流川定定地看他:“你知道艾米尔是他杀掉的吗?”

  伊卡浑身颤抖了一下,痛苦地喘了口气:“是,但我能怎么做。”

  “我、我们只不过想活下来,他们人多,又带了好多武器,我们根本打不过……”

  “……”流川无言以对:“所以,你来找我,为什么?”

  伊卡抬起头,黑漆漆的眼底像是燃起了火苗:“我觉得妈妈说得对。”

  他伸手按住了流川的肩膀:“阿九,你,你和我绑定吧!我想过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流川反应了两秒才听明白他说了什么,怒极反笑:“你做梦!”

  伊卡像是被抽了一巴掌,脸都红了:“你听我说,阿九,你知道那个博士要带走你,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给一个向导‘准备’的!他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会是什么正常人吗?你只会变成他们的奴隶!”

  “可我不一样,”他呼吸粗重,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我不会那样对你的,只要绑定了,他们再恼火,也拿我们没办法!到时候,你还是最强的哨兵,我就是最强的向导了,我们到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碰阿九的脸,被阿九一偏头躲开了:“你疯了。”

  “我不可能和任何人……绑定,”少年躺在那里,看起来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意志却强硬得一如既往:“哪怕是他们说的那个向导,也不可能。你走吧。”

  伊卡确实像是疯了:“不,你只能跟我,这是你欠我的!”

  “他们是为了你才找来的,如果不是你妈妈就不会死,我们不会沦为奴隶,未来生死不知!你宁愿跟那个面都没见过的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流川被他的嘶吼吵得脑袋嗡嗡作响,那阵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来了,正想咬住舌尖让自己再清醒一阵,伊卡竟直接扑上去扯他身上的衣服:“……你欠我的!还给我!”

  “!”流川一口血堵在喉咙,用尽全部力气挣扎着甩开他:“你敢!伊卡,你敢这样对我!”

  混乱中他忽的瞥见了对方腰间的一点银光:“如果你敢做这种事……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

  “……你不会,只要、只要我们……你会乖乖听话的!妈妈说的一定没错……”

  力气在纠缠中流逝,灼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让他恶心得想吐。拼了命用右手接近那支熟悉的武器,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混蛋!你干什么!”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伊卡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又被按在地上捱了狠狠一拳:“畜牲!”

  流川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青木……”

  伊卡被打得哀嚎着满地翻滚,青木将他掼在一边,极为相似的脸上有着深重的痛苦:“妈妈已经没了……部落危在旦夕,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他扑到流川身边,红着眼睛不去看他的伤口,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控制型向导的治愈力并不出色,但至少可以让哨兵勉强起身。

  “对不起,阿九,对不起……我一直没能逃出来……”

  流川被扶着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还好吗?”

  “我找到了妈妈存在仓库的高效麻醉剂,”青木满脸是伤憔悴不堪,眼底血丝密布:“那群人基本上都被药翻了,但是持续不了太久……剂量不够!我们必须走,马上走!”

  流川踉跄着站起,青木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部落里其他人向丛林深处逃了,地形复杂,哪怕那帮人醒了,也不一定能抓到他们;我们还是按原计划,看时间,神塔的某个支队应该还在那个方向,只要我们一直跑,一定能遇到他们!”

  “哥哥、哥哥,别走……”伊卡匍匐在地,突然开口哀求:“你们都走了,那帮人不会放过我的……阿九,我错了!我昏了头,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们……”

  青木犹疑着咬住牙关,流川静静地看着他,轻轻推了推青木:“我自己去吧。”

  他转过头不再看伊卡:“本来就是我自己想去神塔……你,如果你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可能再和他作朋友,就这样吧。”

  “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那里,”青木思索再三,还是下定决心:“我和你一起。伊卡,你可以和部落其他人走,也可以跟着我们,都随你。但我不会为了你留下。”

  青木眼中隐隐闪过泪光:“你好自为之。”

  “不……你们……休想丢下我!”他扶着流川刚走到门边,背后突然传来伊卡几乎癫狂的嘶吼,下一秒他像疯了似的扑上来,差点就抓住流川的手臂。青木怒吼一声接招,但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竟落了下风被压制住,紧接着淬了毒的匕首就向他的脖子捅去!

  突然一切打斗都停了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来临之前,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非常微小的,像颗葡萄被捏碎的声音。

  惨叫声在几秒之后响起,不知何时加入战局的流川,将手中藏起的三棱刺直直捅进了伊卡的右眼。

  好可惜。这是此时流川唯一的念头。

  如果这武器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长到……能扎穿他的头颅。

  

  

  

 

成蹊

【白洪】荒原

*maybe是走马灯

*意识流ooc,不知道在写什么




1.


在日益频繁的短暂晕眩中洪海仁开始尝试与脑袋中弥散的浓雾和解。

就当掉进了时间缝隙,她想,放弃被屏幕上起伏的曲线绑架,挣脱A4纸无孔不入的裹挟,龇牙咧嘴喝退所有虚情假意、明枪暗箭,去不同地方神游太虚,就一会儿。

还是不要龇牙咧嘴了,洪海仁什么时候都得漂漂亮亮的。

这么一来,记忆缺失似乎还成了值得期待的事。她已经发现了,从最开始被积雪埋葬的森林,到荒草不生的龟裂平原,现如今已经能踩着满地柔软的白梨花,眯起眼仰头感受春风馈赠的温暖——潜意识带她去了更好的地方,像终于对一位罹患绝症的病人大发慈悲——洪海仁坦然接受。......

*maybe是走马灯

*意识流ooc,不知道在写什么




1.


在日益频繁的短暂晕眩中洪海仁开始尝试与脑袋中弥散的浓雾和解。

就当掉进了时间缝隙,她想,放弃被屏幕上起伏的曲线绑架,挣脱A4纸无孔不入的裹挟,龇牙咧嘴喝退所有虚情假意、明枪暗箭,去不同地方神游太虚,就一会儿。

还是不要龇牙咧嘴了,洪海仁什么时候都得漂漂亮亮的。

这么一来,记忆缺失似乎还成了值得期待的事。她已经发现了,从最开始被积雪埋葬的森林,到荒草不生的龟裂平原,现如今已经能踩着满地柔软的白梨花,眯起眼仰头感受春风馈赠的温暖——潜意识带她去了更好的地方,像终于对一位罹患绝症的病人大发慈悲——洪海仁坦然接受。倒并非已经彻底失去对生的渴望,只是凡事都得遵循科学规律,即使头上悬着无形的倒计时,日子真要到了,笑总比哭好看。


她把高跟鞋脱下来放在垄间,铅笔似的后跟插进土里,立得稳稳的。

白贤佑说得还挺对。

洪海仁笑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白色花瓣从脚趾缝钻出,泥土比任何进口地毯都要柔软。梨树不高,走两步便要低头躲过不安分的斜枝,她没有扎头发的习惯,怕发丝缠绕,伸手拢到一边。

“我来。”

洪海仁回过头,看到梨树下的白贤佑正对她笑。他笑起来总带点傻气,即使在旁人眼中永远维持着西装革履的精英阶层形象,于她,仍和冒冒失失冲进雨里的实习律师没什么两样。

他怎么光长岁数不减可爱呀。

“在想什么?”脸颊肉被人轻轻捏起来,白贤佑已经替她扎好头发,黑色发圈,松松垮垮靠在肩头,不太紧也不会掉。

“在想哪个女人教你绑头发了。”她不自觉歪起嘴,心头泛出一股酸涩,真奇怪,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会为这点小事在意,明明他们的关系还覆着薄冰。

“我妈妈教的。”他脸上突显慌乱,“因为总看你烦躁地撩头发,所以我就问了…”

她差点笑出声,赶紧收住:“那是习惯…”和展现气场的方式,这傻瓜。

“虽然这片梨树都是我家的,”白贤佑的骄傲溢于言表,一手牵着她,一手不知何时拿起了高跟鞋,“但下次想来还是叫上我哦,龙头里很大,怕你一个人迷路。”

“不会的,你会找到我。”她下意识回,“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他们都会来找我,即使下着雨也会。”

“你…还有哥哥吗?”

洪海仁疑惑地停下脚步:“我是说你哥…”



她的话消散在空中,周围热火朝天。

“孩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婆婆满头是汗,伸手拉她前还不忘在围裙上擦了一把,“快回家,天这么热。贤佑也真是的,放着老婆在这里自己不知道跑哪去…”

她看向地面,鞋跟深深插进土里,没有花瓣,只有秋月梨投下一个个圆滚滚的阴影。

“海仁!”白贤佑匆忙跑过来,白衬衫在身后吹起一个鼓包,使他像张开双翼朝她飞来的天使。洪海仁眨眨眼,他就轻巧落在面前,下一秒又被妈妈打回人形:“干什么去了,丢新婚老婆一个人在这,像话吗?”

“对不起,我还在削梨,一抬头她就不见了…我的错我的错,海仁,我们回家吧。”

白贤佑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被有力的臂膀一把拉到马路上,跌进他怀里。

“这里很热吧?”他用手背贴住她脸颊,冰凉的触感浸润肌肤,藏不住眼里的心疼,“你怎么总不听话,我以前就说过在龙头里一个人乱跑很容易迷路吧?”

大手包小手,洪海仁温顺地被他牵着走,没多想婆婆口中的奇怪字眼。

“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先来家里住几天…”白贤佑语气轻快得要飘起来,“爸爸妈妈很高兴。”

“很奇怪吗?”她跟着一起飘飘然,掌心的温度,挽起的袖口,青筋微凸的小臂,和衬衫背部一小块被汗水浸湿的半透明区域,都让人头晕目眩。

“虽然马上就要飞德国度蜜月了,”他回头嫣然,她迷迷糊糊的头脑瞬间清醒,“但能抽出时间陪他们我真的很感激,谢谢你,海仁。”


谢谢你,海仁。

谢谢你。

对不起。


山消失了,溪流消失了,金色稻田消失了。电线杆、拖拉机、稻草人消失了。风语、虫鸣、塑料拖鞋底与石子路摩擦发出的“喀拉喀拉”被一键静音,她低头,手心空空如也。

世界仅剩她所在的一个点。

黑暗中洪海仁缓缓蹲下,交叉双臂抱紧自己。这会儿她哪都不疼,也不害怕,稍有些茫然,又有点遗憾。按教授给出的时间推算,她能预料到发病将越来越频繁,只是为回到过去感到欣慰又心酸。老实说,这些记忆久远到差点都要忘了,还好意识替她存储着。

她又蹲了一会儿,在心里默数,静静等待回到现实。






2.


“就跟你说了穿舒服点的鞋子。”

“我说白贤佑…”怎么总有操不完的心,絮叨个不停,明明早就离婚了…

“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没用,”他走下几级台阶,从包里掏出双直男审美的运动鞋,蹲下来平视她,“说要来无忧宫的是你,非要穿漂亮鞋子的也是你,这么多台阶,走起来能不累吗?”

周围人来人往,她突然不好意思:“干嘛呀,我自己会穿。”

“别动。”白贤佑只说了几个音节,她却真被声线里的担忧击中,落到地面上。

洪海仁低头看向正在替她脱鞋的男人,浓密黑发千丝万缕,终于汇聚在一点,她盯着这黑洞般的一点,几乎被吸进去。

“你,”她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是第一次来对吧?”

鞋子换好了。白贤佑撑着膝盖,无奈地笑:“当然是第一次了,德国我都是第一次来,托我们海仁小姐的福。”


啊。

洪海仁意识到自己并未回到现实。夕阳温柔勾勒出白贤佑的轮廓,回忆不肯放手,在这短暂停滞不前的时间流中,她竟对自欺欺人的逃避产生期待。

“没时间了。”

“什么?”

她一激灵,以为死亡召唤终于具象成实体,却看到白贤佑拉起她往下跑,每一步都很稳。

“观光时间,”他回头解释,“快结束了。”

洪海仁笑起来。

“贤佑呀,”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像要把烦恼全都抛掉,“我好喜欢这里。”

“建筑很美吗?”

“名字很美。”她望着他的眼睛,“起得真好。”


真好。

还能被你牵着手在陌生国度的街道跑,真好。

她这样想着,无视两侧变换的场景。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什么都比不上坐在屋檐下一起赏月。

肯迪尼别墅顶楼风景很好,但还是龙头里的月亮更美。龙头里那被树梢、过亮的路灯、斜开的窗户遮蔽的月亮,把白贤佑羞赧又兴奋的笑脸描摹得可爱至极。

她蜷缩在被子里,思绪又从距首尔三小时车程的乡村拉回法兰克福,化作白贤佑手中缠绵的潮湿发尾。

“头发吹干了才能睡觉。”他的脸颊泛出不自然的红晕,“不然会头疼的。”

她几乎快要把生病的原因归咎于他随口叮嘱的一句话,怪自己没早些将唠叨装进心里,又见他关掉吹风机,折叠收好放在床头。

没了高速气流喧闹,房间安静下来,四只忙碌的手无处安放。

“有,有点热。”他站起来,叉着腰原地走了两步,“要调温度吗?”

“不用。”洪海仁用手背给脸颊降温,暗自懊恼语气听起来是否不够柔和,她只是紧张,那个傻瓜千万别当她生气呀。

“哦。”白贤佑踏向控制面板的半步挪了回来,“那,”慌乱的小动作出卖了情绪,“要看会儿电视吗?”

“都是德语,听不懂。”

“或者叫个客房服务?我看你晚上吃得不多。啊,还是开瓶红酒吧,这么晚你肯定不吃东西了…”

“我说。”

“嗯?”他立马奔过来,脚下一滑磕在床沿上,正好坐到她面前。“对不起,是不是压到你了…”说着赶紧起身。

“还不如一起看月亮。”她伸手去拽他,两人一起被惯性带着跌进被子里。

洪海仁清楚记得晚餐没有喝酒,但为什么白贤佑这一刻看起来可爱到想让人一口吞掉。

“算了。”她捧住他的脸,闭上眼凑过去。

触感、温度、形状、贴合的角度,原来身体都记得。

她的下巴与他的肩窝严丝合缝,宛若为彼此而生,一如小床上紧紧相拥的夜晚。






3.


醒来窗外天色大亮。

小床只剩她一人,宽敞得很。棉布窗帘遮光性很差,但仍尽最大努力隔绝了嚣张的初夏烈日。

她明白自己又回到了龙头里,只是不能确定回忆的具体时间。敲门声响起,带着特别的节奏感,洪海仁笑起来,又稍微收敛了嘴角,看白贤佑从门缝中探出脑袋。

“醒,醒了?”他摸摸后脑勺,“饭做好了,妈妈让我来叫你。”

“嗯。”她乖巧点头,从他眸中仍未消散的幸福余温里大致找到了头绪。龙头里的月亮啊,她咬着下唇,低头看向身上宽大的干净旧T恤,像只偷偷尝到蜂蜜的猫咪。


“孩子,快来吃饭。”婆婆一如既往笑着招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她用目光扫过摆满长桌的盛宴,胸口被蓬松温暖的感觉塞满。

“真不好意思,贤泰一家子都在,美善老公也从国外回来了,加上我们两口子,只能挤一挤。”婆婆推开公公不小心越界的肘子,把最好的牛肉摆在自己面前,“我们这没有高级食材,都是家常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很好吃!”她急着回,“真的很美味。”

一桌人都停下来看她,白贤佑在桌子下偷偷拉她衣角,“海仁,你还没吃呢。”

“哦,我是说,一定很好吃。”她撩开额前的碎发掩饰尴尬,瞥见大姐抽动的嘴角不知在唧唧歪歪什么,觉得有趣极了。

“是吧,我老婆做的菜最棒了!”公公接话,开始大快朵颐。一时间饭桌上叮叮当当,筷子饭勺热闹地奏出交响曲,没有冷冰冰的分餐、令人厌烦的财报信息和国际时事,她被炖排骨、大酱汤和炒杂菜的香气包围着,享受琐碎的家长里短作佐餐。


“哥你都夹三块了就不能留点吗!”

“臭小子,你看看她碗里已经堆成山了!”

白贤佑无视哥哥的控诉,依旧把最嫩的肉夹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这个部位最好吃了,一头牛就这么几块,你尝尝。”

整桌人都在自顾自吃饭,她像初来乍到的客人,又像在这个家已经生活了很多年——大家尽完基本礼仪,剩下全是家族之间最熟悉的拌嘴、抢食、被长辈警告,除了白贤佑还在拼命把她喂得圆滚滚。

洪海仁用余光看见婆婆上扬的嘴角,迎上白贤佑期待的眼神,把牛肉放进嘴里。

“太辣吗?”他见她红了眼眶,手忙脚乱地去够桌子另一头的水壶。

“不会,正好。”

她细细咀嚼着,想努力把这味道刻进最深的灵魂里。



穿堂风一吹,皮肤粘腻的感觉缓解许多。洪海仁放下筷子想拿汤勺,手里却被塞了块凉凉的东西。

扭头,白贤佑还在身边坐着,只是略有年头的屋顶换成了超市门前的树,透过密密麻麻的绿叶能看见湛蓝天空迸发出强大生命力。

“这是最受欢迎的口味,”他挑眉,“等孩子放学了,你想吃都吃不到。”

她撕开包装纸,掰断塑料头,正要放进嘴里才发现白贤佑悻悻缩回手。

“啊,我见别人吃过,所以知道怎么吃。”她赶紧解释,却见他皱起眉头一脸疑惑:“我只是想帮你打开。”

“这,这不是已经吃上了。”她别过脸,猛吸几口,呛得咳起来,一时不知窘迫和落进气道的冰淇淋谁才是脸红的罪魁祸首。

“海仁啊。”白贤佑替她拍着背,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我是不是,有时候挺烦人的?”

她看着他,用眼睛表达疑问。

“可我忍不住。”他低下头,露出无奈、心疼、欣喜和难过交织的复杂表情。

“你总让我放心不下。”






4.


树影婆娑,她的心事一并摇曳。所有事物都开始快速褪色,连同他逐渐模糊的五官将她抛弃在寒冷的永夜。

头胀得快要裂开。

她蹲下去,捂着脑袋,紧握成拳的双手对缓解痛苦没有任何帮助。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洪海仁三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这样度过的,忍耐,迫使自己强大,是她从少女时代起就最擅长的事。

可她好像要撑不住了。


眼前满目的白。

那白色不像梨花带着春风的温度,誓要把所有热量侵吞。她跌坐在一望无际的雪里,单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利刃般的寒风侵袭。

像高跟鞋敲击地砖擂响的战鼓,像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点燃的导火索,像明明回应关心却无法软化的话语,像隔着三十多米还要拐一个转角才能抵达的房间,一刀一刀,划过骨肉。

她突然想起来了。

别墅台阶很短,一前一后走,会比无忧宫的阶梯漫长许多。

餐桌很长,一大家子挤在一起,会比一人一头宽敞不少。

超市门口的凉桌比进口真皮沙发舒服,摘下就直接啃的梨比切成小块的苹果更甜,龙头里的月光比最好的灯具还亮。


洪海仁把脸埋进手掌心。

回忆如此甜美,竟变成扎进心头的箭矢。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却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几周前她丢下离婚协议书,怀着三分怨怼七分伤心又按捺不住对白贤佑日常生活的好奇,让吴司机带着在他常去的线路兜了一圈。洗车店、汤饭店、小学操场、大排档、棒球场,那些哀嚎、痛哭在相隔三十米的房间内、机器运转的噪声里、推杯换盏的碰撞中、奋力奔跑的喘息下、棒球与金属棒碰撞的叹息外被掩盖、埋藏,在她面前展现的只有冷漠与无言。

事实上作为妻子却不了解丈夫的日常已然荒唐。他不答,归根结底是她漠不关心。她不知何时、也不知被什么人鞭挞着只知道往前跑,却在不经意间主动松开了同行人的手。

此时正好经过白贤佑当年等车的公交站台,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那个顶着公文包、浑身被雨淋湿的笨蛋在广告灯箱前开心笑着。

就像梨树下笨拙扎头发,牵着手走在乡路上,在无忧宫前换好鞋子,在充盈着月光的房间里熟睡时那样。

原来记忆抹不去的,灵魂忘不掉的,是白贤佑的笑脸。

她泪流满面。


吴司机在她身边工作多年,早已学会对雇主的情绪失控视而不见。窗外车水马龙,没人会注意到飞驰而过的汽车里有双破碎的眼睛。

洪海仁的生活有太多理所当然了,而大概在白贤佑强行把伞给她那一刻,不对,在他挽起袖子挡在她与可怜的打印机中间那一刻,只需按部就班向前走的道路像突然闯进了悠闲散步的牛。白贤佑是太过强大的变量,以至于洪海仁在不受控的心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她是在众人反对中选择了爱。

她却在四目相对时忘记了爱。

当年那个在路边喂野猫的少女,再也没回头去找母亲勒令丢进垃圾桶的小生命。她的善良与爱意,在日复一日的打压、折磨下变异,成为畸形的怪物。也只有白贤佑这样的笨蛋,才会傻傻跟她回家,被冷落了就缩在角落里,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小声抽泣。

她的心被那只畸形的怪物揪着,撕裂的疼。


她可能真的不适合爱人,洪海仁想。最近她总是看见医院发来的电子邮件被放大成一个平原,上面血流成河,每一寸土地都堆积着存活率数字的尸体,可没有人关心它们的死活。她趴在地上狼狈翻找,企图挖出惊喜宝藏给他看,一回头,整个平原荒芜得只剩她一人。

归根究底是她张牙舞爪的锋芒刺伤了白贤佑,这是命运对她的惩罚。

就像此刻潜意识将她放逐在这毫无生机的冰天雪地,是对一个遵循爱的本能却傲慢得不肯学习表达的独行者的惩罚。


多可笑啊,在最后的时光顿悟。

没有时间了。

一切都遁入黑暗。





5.


睁眼又过了好一会儿,洪海仁才适应逐渐清晰的视线。床边围了一圈人,但她还是能凭借不太灵敏的嗅觉闻到的药味和豪华病房精致的吊顶判断自己身处何处。

“感觉怎么样?”

她微微转头就能看见白贤佑的脸。他好憔悴,发丝凌乱,唇边胡茬青了一圈,眼睛充满血丝。

鼻腔里插着氧气管,说话会有些吃力。白贤佑紧紧握着她的手,凑到面前,努力辨认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

“海仁说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


白贤佑的泪趁所有人不注意掉了下来,落在她眼角处。

“好。”

他轻声应着,却只是对她。

“我们一起回家。”




小小伍仁

【仙流】别来无恙(32)

32

夕阳的斜影从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悄悄转移到了天边尽头的云层后面。暖黄色的灯光陆陆续续在冰冷的银灰色高楼窗格里亮起来,反倒是在视觉上驱走了些许寒意和冷清。

仙道看着办公室落地窗外昏黄斑斓的景色,突然想起了公寓卧室里,那盏和夕阳色调相似的satellite不对称落地灯,和旁边的焦糖色巴塞罗那椅,还有安静地盘腿坐在上面,等着自己来给他吹头发的流川枫。

长长的睫毛在他明亮的眼睛上扑闪了两下,一如既往,带着最令仙道心动的义无反顾的倔强和认真,说“你没打理过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然后抬手抢过吹风机,对着仙道湿漉漉的黑发就是一顿猛吹。

下一秒,仙道圈在流川的手背上,关掉了隆隆作响的吹风机。......

32

夕阳的斜影从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悄悄转移到了天边尽头的云层后面。暖黄色的灯光陆陆续续在冰冷的银灰色高楼窗格里亮起来,反倒是在视觉上驱走了些许寒意和冷清。

仙道看着办公室落地窗外昏黄斑斓的景色,突然想起了公寓卧室里,那盏和夕阳色调相似的satellite不对称落地灯,和旁边的焦糖色巴塞罗那椅,还有安静地盘腿坐在上面,等着自己来给他吹头发的流川枫。

长长的睫毛在他明亮的眼睛上扑闪了两下,一如既往,带着最令仙道心动的义无反顾的倔强和认真,说“你没打理过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然后抬手抢过吹风机,对着仙道湿漉漉的黑发就是一顿猛吹。

下一秒,仙道圈在流川的手背上,关掉了隆隆作响的吹风机。

“其实我认为,既然借助外部热量可以吹干头发,那么依靠自身的热量一定也能。”

“你在说什么?”

仙道不想用言语来重述一遍,身体力行的实践是最好的解释。

他接过两人手里的吹风机放到一旁的小圆几上,随后伸手垫在流川半干的后脑勺,慢慢靠近到可以吻住他的距离。

在接吻了十几秒钟后,仙道把流川按在了皮质单人椅上。

最后实践证明,自身散发热量的运动,没有丝毫烘干的作用,只会让头发、身体甚至唇角、眼尾都湿到滴水。

不过倒是验证出另一个不错的结论——卧室落地窗前的那张单人椅不仅美观,承重能力也非常出色,可以作为今后快乐活动的选择之一。


仙道收回发散的思绪,看向新收到的一封邮件。尽管瑞士之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还有很多其他地方,总会找到办法的。

关闭电脑和整理文件的时候,因为想到还有两个小时就能见到心上人,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拉开办公桌中间第一层抽屉,取出一个小巧的湛蓝色方盒子,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放进了公文包的隔层中。


“咚咚”,仙道提着公文包敲响了走廊尽头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社长,到下班时间了,我先走了。”他笑脸盈盈地对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子说。

“先别急,今天跟我一起走,回家吃饭。”中年男子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说。

“今天不行,有约了。”仙道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公文包,“您和妈妈享受二人世界吧。”

仙道父亲闻言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仙道面前,说:“最近一到下班时间,你就不见人影。上周还请了假跑去瑞士。怎么,谈恋爱了?”

“是啊,谈恋爱了。”仙道预料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打算隐瞒,“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

他看见父亲欣喜地扬起眉梢,问道:“谈多久了?什么时候安排我和你妈妈见一见?”

“没多久,不过我们都很认真。”仙道垂下眼眸,想到公文包里准备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说,“时机成熟了,会带他回家的。”

仙道父亲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了两声好好,我们期盼着呢。就放他去约会了。


本来仙道已经预订了一家环境氛围都很好的西餐厅,后来又想到可能在自己家,流川会放松一些。而且自己准备两人的晚餐,更有诚意。

于是,他下班后先去超市购买了新鲜的香菇、红薯、茄子和水果千层蛋糕,取好订购的牛排,就回到家切配准备。

看着时钟走到七点,仙道放下手里的食材和刀具,挤压泡沫洗手液洗了三次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确保没有异味。然后到衣帽间的梳妆台前,选了一瓶不张扬却很耐闻的檀木香调的香水,对着手腕脖颈喷了喷。

现在就出发吧,万一有堵车,别让流川等。他这么想着,走到玄关处的收纳间,取下大衣和一束准备了很久的紫色压纹纸包装的玩偶花束,换上皮鞋出了门。


“这是什么?”

仙道替流川拉开副驾驶的门,看着他愣了半晌,转过身时眼睛宛如好奇小猫咪一样,瞪得圆圆的。

顿时,前几天在瑞士奔波和今天处理积压工作的辛苦劳累,被这双漂亮得闪着光的眼睛,一下子都给赶跑了。

仙道示意流川先坐上车,边给他扣好安全带,边解释道:“看这些玩偶和你睡得懵懵的样子很像,就想送给你。”

“谢谢。不过……”流川指着其中一只笑成八字眼的蓝耳朵小猫,说,“这只像你。”

“是是是,像我。”仙道笑得眉眼也弯成了八字,凑过去亲了一下流川的脸颊。

“三个月前就该送你了。”他喃喃自语道。

“你在嘀咕什么?”流川侧过脸问他。

“没什么。”仙道又亲了亲流川的唇角,说,“今天我们回家吃饭吧,我准备了牛排和水果千层蛋糕。”

“嗯。”

“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仙道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你也给我点甜头吧?”

“想要什么,亲你一下?”流川说着,按住仙道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探身向前,对准仙道的脸颊贴了过去,在他的脸和嘴唇落下了两个吻。


仙道突然很庆幸流川的上下班时间都错开了早晚高峰,一路上都开得极为顺畅,连红灯都没遇到几个。

“甜是很甜,不过没尝够。”等红灯的间隙,他无奈地说道,“肚子空着,下面硬着,好难受。”

谈了恋爱之后,流川才发现仙道这人,虽然有着无论何时都能把暧昧挑逗的话语,随意讲出来的本事,可其实藏在漫不经心表象下的,是他对自己的喜欢。

要具体说出是哪些细节,哪些举动,流川一时给不了最确切的答案。但他能感受得到,仙道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所以下午谷口在贵宾室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会当真。哪有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而去相信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没有这种道理。

让他去信口开河,反正自己极有搭配技巧地推荐给他好几套合适的成衣,也极有专业素养地促成了所有成交,是自己赢了。

“嗯……”流川沉吟片刻,说,“那到家,先吃哪个?”

“咳,咳,咳。”没想到流川能用正经的表情和清冷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仙道一下子被自己给呛住了。

“还是先吃饭吧。”他握拳虚掩住飞起来的嘴角,“牛排和甜品都吃得很快,吃……你就要花点力气和时间了。”


仙道言而有信,到家先满足了两人饥肠辘辘的肚子。然而还没等客厅里香醇的牛排气味消散,他就拉着流川的手腕,搂住他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 

流川浑身都在抖,半眯着的眼睛里只有一晃一晃的客厅吊灯。他想抬起手臂挡住连成奇异形状的光线,却被仙道蛮不讲理地拉了下来。紧跟着,仙道贴了上来,晃动的刺眼灯光被潮红流汗的脸庞遮住了。


最后两个人都耗尽了力气,流川被汗涔涔的人压着,脑袋犯懵,身体发麻动弹不得。

“一起洗澡?”他感觉到温热柔软的嘴唇磨蹭着脸颊,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我先去给浴缸放水。”

“嗯。”流川也有气无力地回答。

身上的人和他的东西终于一起撤离。流川看着仙道抽出几张纸巾,轻柔地帮自己擦拭腹部上的黏渍,然后扯过沙发扶手上的毛毯,抖开裹在了自己身上。

安顿好后,才取下他身上戴着的阻隔两人亲密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热水放好了我叫你。”流川的额头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仙道走进卧室没多久,里面出来了哗哗的水声。

流川刚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就听见“叮”地一声,随即,摊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本部长,上周您休假期间的会议记录已整理好,发送到您的邮箱了。』

流川看到了一条新信息,是仙道手机上的。

屏幕很快暗了下去,可“休假”两个字却仿佛刚才刺眼的灯光,即使闭上眼睛,也在漆黑的眼眸刻下了灭不掉的光斑。


流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客厅的吊灯暗了下去。

唯一的光线来源于卧室门口,仙道手捧着的水果千层蛋糕上的蜡烛。

跳跃的烛火映在仙道整张俊朗的脸上,映着他深邃的眉骨、深蓝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还有刚刚吻过流川的,柔软红润的嘴唇。

“你的生日还没有到。”流川看着他端着蛋糕一步步走近,开口说道。

“不是庆祝我的生日。”仙道走到流川坐的沙发边,缓慢地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然后半跪下来,注视着流川的脸,“是祝贺你升职。”

流川静静地与他对视了片刻,说:“谢谢。”

“不用谢。”他看见仙道笑着低下头,手伸进浴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盒子。

盒子被轻巧地翻开,黑色绒垫上躺着两枚纽结螺旋式样的铂金对戒,漩涡里镶嵌的几颗钻石在微弱的烛光下依旧熠熠闪亮。

流川感觉自己的心跳至少停了三十秒,才逐渐正常跳动起来,紧接着越跳越快,简直超过了蛋糕上烛火的跳跃速度。

“干什么?”他从炫目的戒指上移开视线,看向捧着戒盒的人。

“啊,我在瑞士出差的时候,看到这对戒指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

仙道右手端着方盒,左手握住了流川从毛毯里探出来搁在膝盖上的手。

可能是走了一圈,去放洗澡水又拿戒指,仙道的手有些冷,指腹摩擦着流川的手背,冰凉却柔软。

“出差?”流川盯着仙道,问,“出差不忙吗,有时间逛街?”

“还可以,离开瑞士那天逛了一下。”仙道笑着解释说。

“我不知道你们在瑞士有分店,生意好吗?”

他看见仙道明显愣怔了一下,转而又很快掩饰过去,恢复那种对谁都能满含深情的笑容。

“在瑞士没有分店,我是去和那边的渔具生产商洽谈合作业务。”

流川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对戒指不贵重。”他看着仙道把盒子搁在茶几上,取出其中更闪耀的一枚,试图套进自己的中指,“我们小枫的手指这么好看,戴在你的手上,是这枚戒指的荣幸。”

冰凉的戒圈碰到指尖的一刹那,流川倏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对上仙道诧异,也好像有些慌张的目光,开口道:“我的工作,不适合佩戴其他品牌的饰品。”

霜玫瑰

【盾冬】迷情推演 04

真他妈是种对巴基以及他们伟大友谊的亵渎。

(本人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很i写队詹)


  当巴基说他们需要找一副牌的时候,史蒂夫以为他说的是扑克。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起很久很久的一个雨夜。

  

  那是战争的间隙,整日整夜的炮火与行军中,偶尔不用耳朵嗡嗡响的夜晚对所有士兵们都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史蒂夫从战斗分析书里抬头,一切都安静又孤寂,雨声沙沙地冲刷着防雨的布,巴基不在这里。

  他走过许多帐篷的门口,才看到了他。

  

  咆哮突击队的成员们围坐在一个军用帐篷里,中间燃着火盆,火盆周围用粗糙的材料支起一张简单的桌子。

  火光把一切都映得暖融融的,连人...

真他妈是种对巴基以及他们伟大友谊的亵渎。

(本人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很i写队詹)


  当巴基说他们需要找一副牌的时候,史蒂夫以为他说的是扑克。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起很久很久的一个雨夜。

  

  那是战争的间隙,整日整夜的炮火与行军中,偶尔不用耳朵嗡嗡响的夜晚对所有士兵们都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史蒂夫从战斗分析书里抬头,一切都安静又孤寂,雨声沙沙地冲刷着防雨的布,巴基不在这里。

  他走过许多帐篷的门口,才看到了他。

  

  咆哮突击队的成员们围坐在一个军用帐篷里,中间燃着火盆,火盆周围用粗糙的材料支起一张简单的桌子。

  火光把一切都映得暖融融的,连人影都模糊起来,有种不真实感。

  巴基坐在正对帐篷缝的位置,他还没看见史蒂夫,整专心地洗着已经卷起毛边的扑克牌。

  

  其实史蒂夫也会一些:德州、梭哈、二十一点……

  只是从注射了血清之后,他超越常人的大脑总是第一时间就计算好一切。

  乐趣消失了大半,仅剩的唯有如何出牌才能让热情邀约他的朋友们不至于太过扫兴。

  

  他还没和巴基同桌玩过这些。

  

  史蒂夫驻足在帐篷外,看着巴基的手将那些方正的小纸片在掌中捋顺又捻开,棕发柔软,眉眼弯弯。

  善于持枪的手骨节分明,指腹的薄茧让捻牌的动作更加流利而美观,就像一位站在舞台中央的魔术师。

  游戏进行了几轮,随着牌桌上的变化,他看起来越发神气地像只小孔雀。

  然后,突击队的队员们轰地一声笑起来,似乎是杜根在出牌上闹了一个大笑话。

  巴基也在跟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用手里的牌遮着鼻梁和唇和旁边的吉姆挤了挤眼睛。

  

  他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帐篷外的史蒂夫。

  巴基有点疑惑,他张口想呼唤,大概又是顾忌到史蒂夫自己另有想法,于是假装去咬扑克牌的一角,仰头露出优越又漂亮的脖颈和下颌线,轻轻把牌吹到牌桌上。

  绝杀。

  属于幸运鹿仔的又一次牌桌通吃。

  所有人起哄着地要巴基传授经验或是请酒请烟,他却只是支着头笑,从不需要再出的手牌里翻过一张——

  黑桃K。

  

  以色列王国的国王大卫,传说里被认为是神所选定的君主。

  伟大的统治者、战士、音乐家和诗人,以其智慧、勇敢和对艺术的热爱而著称。

  巴基冲史蒂夫眨眨眼。

  

  史蒂夫侧过头笑开,淡然接受来自好哥们的赞美。

  反正巴基这家伙一直对他抱有滤镜,哪怕是他只有九十磅的时候,也一直不吝赞美褒扬,惯出了史蒂夫一身远超于他体格的倔强和自信。

  

  他撑着伞回到了帐篷,继续处理那些繁杂的军事战报,冷寂与疲惫因这个小插曲被一扫而光。

  史蒂夫分神想着,他总有一天会和巴基玩一局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看血清加持过的大脑能不能赢过天生缠身的好运。

  

  可惜的是——

  那是他们踏上雪山火车的前一天。

  ……

  

  “史蒂夫。”

  “小史蒂薇?想什么呢?”

  “嘿,我都能听见你的思维在这个破屋子里横冲直撞的声响了,它已经在越过这个洞殴打我了,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回过神,终于想起他们正被困在一场谋杀的阴谋里,在苦恼了接近12个小时后,他们所找到的唯一突破口是来自旺达的神秘留言。

  他清清嗓子准备说些什么,却惊恐而尴尬地发现自己宽松的工装裤上鼓起了一块——

  当然,位于两腿中间。

  史蒂夫紧皱眉头,思考起这股原始而野蛮的欲望具体产生于什么时刻。

  他的喉结滚了滚,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是回忆起巴基咬着扑克牌看他的时候。

  

  操。

  这下完蛋了。

  

  隔着一面墙的巴基耐心告罄,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对史蒂夫宣布:“行吧,既然你还要缩在浴室演美人鱼,那么找牌的艰巨任务就由巴恩斯哥哥代劳。”

  

  ——巴基的声音让他更硬了。

  

  史蒂夫用力咳嗽着掩饰嗓音的低哑:

  “只是一副牌的话,我猜宾馆就会有。”

  

  “你以为是扑克牌?没那么简单史蒂夫,如你所说,旺达是个女巫,所以我要找的是塔罗牌,这可不是宾馆就能翻到的东西,就连街边也不一定有……为我祈祷吧,我可能得深入什么丛林暗处之类的。”

  史蒂夫擦掉顺着脸颊坠下的汗水。

  “那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听得出你有你的小麻烦,现在我们分开行动会好一些。”

  巴基的声音听上去已经遥远了不少。

  “照顾好自己史蒂夫,希望我能带着好消息回来。”

  

  他轻轻关上门,盘算着按纸条上的忠告,他这一趟大概需要出去两天,才能带着史蒂夫转移到另一个城市去。

  他不喜欢奥尔顿。

  这座小城在地图之上的形状都让巴基想起一只窥视着他们的眼睛。

  

  确定巴基的脚步声走远后,史蒂夫不得不开始面对自己腿间的小困难。

  他死死地瞪视着那东西,仿佛寄希望于小史蒂夫能自己懂事地软下去一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东西完完全全地违背着主人的意志,并且硬得越发地耀武扬威起来。

  

  史蒂夫只好解开皮带,将其释放。

  他死死咬着牙关,本就如刀削般的下颌绷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泄愤似的给自己打起手枪。

  总是保持着清明的大脑此刻是一团乱麻。

  他试图回忆起一些香艳的画报或者明星,可思维总是要拐个弯去想巴基。

  那些掠过眉弯擦过颧骨的半长棕发,那双盛满警惕又清亮无辜的绿眼,那片总是被舌尖舔到殷红水润的唇瓣……

  

  火热到狂躁的渴求快把史蒂夫烧干了。

  

  他记不得自己用了多久才勉强释放。

  那大概很久很久,因为大脑里的放映机已经从他们十几岁初相识播放到了他刚刚离去的话。

  

  真他妈是种对巴基以及他们伟大友谊的亵渎。

  

  史蒂夫恶狠狠冲掉手上那些黏腻,给巴基发去一条讯息:

  “如果你真的去了丛林,可以帮我找些草药回来——能解毒的,让头脑清明的那种,我觉得我真的病得不轻。”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收到了巴基的回信。

  “收到,长官。”

  

  史蒂夫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好哥们的神态和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俏皮,尾音拖长又上扬,总拿他没办法又喜欢拿他开涮的样子。

  史蒂夫长长呻吟一声。

  他感觉自己悲催地又要硬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显得节奏飞快而混乱。

  史蒂夫当然不能永远呆在浴室里。

  他去找了前台,前台的老头像见了鬼一样的尊重并配合地给了他隔壁房间的钥匙。

  史蒂夫就像个沉迷电视机的宅男一样反反复复看着与复仇者们有关的所有新闻,信息统统汇集到本子上。

  明明灭灭的灯光间歇照亮他的脸,偶尔从镜中瞥见自己,史蒂夫恍惚觉得自己真像是连环杀人狂。

  

  夜晚,他贴在门板上听见巴基回来的脚步声,略带疲惫但仍然矫健。

  他们足够有默契,所以巴基很快就知晓了隔壁的新租客是谁。

  他似乎懒得开口,就在门板上敲了摩斯密码。

  暂无所获。

  

  一小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巴基去睡了。

  史蒂夫用力按按鼻梁,打断脑海里关于巴基睡姿的一切肮脏猜想,但不慎还是失眠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他致电了神盾局的热线。

  感谢曾经学习过的间谍技巧,史蒂夫·罗杰斯的伪音技巧虽然不如巴基出色但仍然够用。

  电话那头听起来仍然乱乱哄哄,接线员努力在打官腔,但恐慌仍然从单词的间隙蹦出来。

  他询问了有关“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的消息。

  于是他得知了一个新消息——

  神盾局对他们两个展开了酬劳不菲的悬赏。

  他们迫切地想要自己和巴基回归,但语气里却充满戒备,这让局面更加难以推进。

  

  史蒂夫挂断了电话,轻轻叹气。

  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他知道巴基再次出门寻找线索了。

  这让史蒂夫感到很不舒服。

  这是第一次……他明明和巴基在一起,面对艰巨任务却不能并肩作战。

  他不能再窝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做了。

  

  当天晚上七点,奥尔顿遭遇了一场罕见的风暴天气。

  铅灰色的乌云将天空改了色,雷电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将仅剩不多的光线吞噬殆尽。

  天际线在狂风中摇曳,商店的玻璃窗吱嘎作响着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在无情的风暴中化作碎片。

  他们所住的旅店也并不能幸免,整栋房子都有着轻微的震感。

  史蒂夫贴着墙边走下了楼,警觉地在门附近的隐蔽位置蹲守,腋下夹着一把巨大的黑伞。

  

  他有点担心。

  巴基还没回来。

  

  阴寒的风雨从门口潲进来,吱嘎一声,前厅的灯光短路,停电了。

  四周陷入黑暗。

  即使有强化过的视力,史蒂夫还是在0.1秒里陷入了骤盲。

  

  轰隆

  巨大的闪短暂地照亮了眼前。

  

  他看见一个人型的怪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右大臂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团型凸起,长角从上方延伸出,而左臂手的位置却长长地坠到近乎贴着地面的地方,投射出不规则的三角形阴影。

  

  “……”

  “巴基?”

  

  TBC


东大SAMA是大总攻
我在5点20睡觉13点14起 ...

我在5点20睡觉13点14起

主打个浪漫沉溺在爱河不上岸爱你在本职里

枫:他怎么还没哭啊

深:……下次不要听泽北的咧

(朋友点的520AM土梗,真情实感被土到了)

  

我在5点20睡觉13点14起

主打个浪漫沉溺在爱河不上岸爱你在本职里

枫:他怎么还没哭啊

深:……下次不要听泽北的咧

(朋友点的520AM土梗,真情实感被土到了)

  

九块九逗猫棒

【眼泪女王】春天碎片(6)

让白理事回来一会…


第6个🧩

 

白贤佑醒来的时候,脑袋像裂开一样作痛,仿佛某条神经被抓住两端用力绷紧,导致他睁眼后的一阵时间里都在眩晕状态,直到可以清楚视物。

 

他在床上醒来,侧面是敞开的衣柜,里面凌乱地挂着他的衣服,床头柜上的水杯还是规矩地守在那里,好似主人从未离开过。

 

这是他离婚后在首尔租住的公寓。而他如同宿醉后的每一个早晨般醒来。这是日常,如果没有那长达一个早春的梦。

 

他在梦里停留了一周时间,入睡之前刚与洪海仁交换一个绵长的吻。

 

白贤佑撑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动弹。无数的思绪毫无预兆爆炸......

让白理事回来一会…


第6个🧩

 

白贤佑醒来的时候,脑袋像裂开一样作痛,仿佛某条神经被抓住两端用力绷紧,导致他睁眼后的一阵时间里都在眩晕状态,直到可以清楚视物。

 

他在床上醒来,侧面是敞开的衣柜,里面凌乱地挂着他的衣服,床头柜上的水杯还是规矩地守在那里,好似主人从未离开过。

 

这是他离婚后在首尔租住的公寓。而他如同宿醉后的每一个早晨般醒来。这是日常,如果没有那长达一个早春的梦。

 

他在梦里停留了一周时间,入睡之前刚与洪海仁交换一个绵长的吻。

 

白贤佑撑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动弹。无数的思绪毫无预兆爆炸般侵蚀着他的脑袋,至少在他宿醉后卡住了头脑里锈蚀的零件。他觉得荒唐,荒唐得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他捧着脸压低声音哭着,吼声被掩埋在手心里。如果是一个梦,那么真实就是对他的巨大的折磨。那是将他高高捧起的心脏重重踹下山崖,他连碎片都找不回来。

 

直到嗓子哑掉,直到他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收拾妥当出门。把梦关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子里。

 

关上门之前,他看了一眼形单影只的沙发,在那里他们短暂相拥过5分钟,那五分钟他切实地拥着海仁睡着了。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睡过那样安稳的觉。

 

他如同每一个周末,坐着公交去医院楼下,买上一束新鲜的薰衣草,乘电梯到医院高层的VIP病房,站在那扇门前踯躅两秒,推门而入。

 

洪海仁沉静地睡在房间中央那张病床上,细密的管道连接着规律的机器声音,心电的波浪在上下起伏,生命便在这个有条不紊的秩序之中运行下去。

 

一个月前海仁晕倒在家里,送到医院便昏迷不醒,医生判断或许是肿瘤压迫神经功能区所导致的脑死亡。扩散性脑瘤根本无法以手术的方式来淡化影响,走到这一步也是药石罔顾,只能以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来维系着生命体征。

 

他把花插进床头的花瓶里,紫色的薰衣草在百叶窗折射的眼光下好像点缀了露珠。新鲜得恰好,给空白单调的病房增添了一抹亮色。

 

“海仁啊。”白贤佑坐在病床边,熟能生巧地给洪海仁按摩手指,与每个早晨一样向她报备,“我昨天没来陪你,对不起,昨天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就拜托妈过来照顾你了。所以是因为这样才梦到你了对吗?”

 

那只手上有一颗圆形切割的钻戒,白贤佑抓着她修长的手指凑在嘴边落下一记吻。又俯身在洪海仁额头上吻了一下。

 

“呀,你在梦里主动亲我了,以前都没有过,我未免也太吃亏了。”他抬手替睡着的人理额前的头发,不小心碰到她的睫毛,一动不动。

 

洪海仁像乖巧的娃娃安睡在床上,听话地任由白贤佑照顾她,为她翻身,为她量体温。可是她太安静了,安静到整个病房只有白贤佑一个人的声音。

 

他习以为常地自顾自做完这一天的步骤,便开始看着洪海仁发呆。自从洪海仁昏迷以来,他每天都是这个状态,仿佛从公司请了长假,在病床旁从天亮坐到天黑,晚上就睡在陪护床上。

 

心电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两分钟没有听见滴答的机械声,他心跳也会随之骤停。哪怕是洪海仁的父母也劝白贤佑休息一阵子,可他仍然像个守望着远处灯塔,执迷在暴风雨中的水手,手中拉着帆,紧紧不放。

 

每个晚上都在祈祷,哪怕根本没有神明垂怜他的祷告。

 

白贤佑在这段时间里用目光描摹过海仁的脸无数次,他几乎要数清楚她有几根睫毛。与梦里的人相比,她消瘦了很多,两颊因为微微凹陷而显得更不好接近,更骄傲。

 

因为回忆近在咫尺,所以对比格外清晰。白贤佑心痛得弯下腰去:“海仁啊,我这三年到底做了什么,你才会变成这样?”

 

他把脑袋低垂到她手背,长过眼睛的额发贴在她的皮肤上,一副忏悔的模样。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压着汹涌而来的泪意,直到发梢被带动。

 

那是皮肤的温度与幅度小到微乎其微的移动。白贤佑惊醒般抬起头来,看着那轻微跃动的手指,定格在那。

 

两秒之后,他才侧过头去看洪海仁的脸,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留了一线可以供阳光进入的距离。

 

“海仁。”白贤佑生怕惊醒了这样不真实的画面,他握住海仁的手,按响了呼叫铃,“你醒了?”

 

没有人回答他,那双眼睛又停止苏醒,停在了一个微微张开的时间上,但那黑色的瞳孔却没背阳光叫醒。

 

她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停驻,好像灵魂还在身体外徘徊。

 

医生用手才叫那双眼睛打开,却没有拉回那里面原本盛满的生气,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安静得像冬天封冻的河流。哪怕如今是暖春四月,却依旧满面寒霜。

 

白贤佑在几分钟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他有些腿软地支撑着病床的尾巴,看着几位主治来回奔波折腾,看着闻讯而来的海仁的父母,却有种并不置身于当下的感受。

 

他抽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看着所有人忙忙碌碌地围着那个人,又没法让她对着他生气,对着他微笑,对着他做出一副嘴硬的表情。

 

医生在他耳边说了很多的看法与结论,全都向风一样模糊地溜走,只剩给他一背冷汗。

 

如果可以选择,他想要永远睡在昨晚的梦里,拉着洪海仁一起。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接受这个无法醒来的海仁,因为他们同在梦里,过一个永不消逝的春天。

 

 

九块九逗猫棒

【眼泪女王】春天碎片(4)


第4个🧩

    

到龙头里的时候,洪海仁刚从瞌睡中醒过来。

 

她也不知道睡了一觉之后为什么就被带到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村头的路灯还在闪烁,电压不稳的滋滋作响。

 

白贤佑有无限地精力,他仓促地安排着时间,把每一分钟都收拾停当,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直到现在他依旧害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白日梦。

 

他牵着海仁向村里走去,天色黑得土路旁的树田都模糊一片,月亮挂在远处的房顶,一路上都空空荡荡,唯有夜风作伴。

 

他指着龙头里的一草一木给海仁做介绍。心有余悸,他依然记得她失去记忆后独自站在大雨中央的模样,泥水打湿她的裤脚,眼睛里的茫......


第4个🧩

    

到龙头里的时候,洪海仁刚从瞌睡中醒过来。

 

她也不知道睡了一觉之后为什么就被带到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村头的路灯还在闪烁,电压不稳的滋滋作响。

 

白贤佑有无限地精力,他仓促地安排着时间,把每一分钟都收拾停当,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直到现在他依旧害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白日梦。

 

他牵着海仁向村里走去,天色黑得土路旁的树田都模糊一片,月亮挂在远处的房顶,一路上都空空荡荡,唯有夜风作伴。

 

他指着龙头里的一草一木给海仁做介绍。心有余悸,他依然记得她失去记忆后独自站在大雨中央的模样,泥水打湿她的裤脚,眼睛里的茫然无助让他发疯。

 

那时疯狂找他出的汗似乎还在身上,回溯三年的印记。

 

绕过院子后面的牛棚,白贤佑一脸骄傲地介绍那些正在休息的黄牛。他说自己小时候会给这些家伙一一起名编号。

 

“你看这只,毛皮是浅白色的,额头却有一撮黄色的毛,它是我们家年纪最大的牛。”

 

洪海仁垫着脚朝里看,眼睛瞪得圆,这对她来说完全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在周末的夜晚,她站在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村落里,听着白贤佑给她讲一头牛的故事。

 

她笑起来,想起白贤佑给她告白时说的家里有那么多牛,再看看这里有些潦草的牛棚,实在觉得有趣。连牛圈里粪便的味道她也不排斥了。

 

洪海仁从来没有亲近过什么动物。在小学的时候,她曾经带回家一只淋雨的猫咪,却在她第二天上学时被她母亲扔进垃圾箱里。至此之后她便再未对动物感兴趣过。

 

她向白贤佑撒的那个关于英淑的谎,无根无据,只是看见一副浣熊的插画后心血来潮编的。她没被人带去过动物园,所以压根不知道真正的浣熊长什么样子,生活在什么环境里。

 

只有白贤佑这个傻瓜会信。

 

他们牵着手走进了家里的院子,几间房子透过窗户还晕出温暖的光。他们家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是那种燃烧壁炉的橙色而非精致水晶吊顶折射出的光线。

 

“妈,爸!”

 

有人拉开推拉门,伸出脑袋朝院子里张望,一对朴实的,脸上还有晒伤的中年夫妇便奔出来。

 

“贤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白贤佑的妈妈在他们面前定住脚步,嘴里的话虽是问儿子,眼神却留在海仁身上,“这位小姐是?”

 

洪海仁张口准备介绍自己,却听见惊呼伴随着拖鞋砸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认识着飞奔而至,甚至连拖鞋都跑飞的女人,这是白贤佑的姐姐,她们曾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见过。她又换了一种颜色的头发,比海仁更快地说出答案。

 

“她是那个实习生!被公司开除的那个!要我们贤佑养她的那个!”

 

洪海仁的兴趣在一瞬间被挑起,那是一种身份置换的快乐,她作为一个刻板印象里的财阀,只有拿钱打发别人的份,现在却被人认为是寄生虫而要赶出家去。

 

“阿姨叔叔你们好,我是贤佑的女朋友,我叫洪海仁,虽然目前在女王百货公司实习,但以后我会努力挣钱,不会让贤佑太辛苦。”

 

她礼貌地鞠躬,用余光看着白贤佑的反应。发现那家伙正在可恶地憋笑。

 

白贤佑的爸爸妈妈并不像他姐姐那样不正经,父亲更活泼,母亲更和善一些,他们在看过白贤佑的反应后将海仁领进了家里。

 

十几分钟之后,饭桌上便摆满了饭菜,长辈期待的目光让洪海仁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她吃了整整半盘炒杂菜和一碗米饭,喝了整整一碗海带汤,撑得她后来走路只能像个摇摆的企鹅。

 

电视里在放一部大火的电视剧,男主角穿越到十年之后找回失散在人间的女朋友。一家人看得入神,只有白贤佑在看洪海仁。

 

在他进入这段婚姻之前,他对洪海仁的家人与成长经历几乎一无所知。他的老婆沉默寡言,自然也不会向他诉衷肠,可新婚第一年他还是在相处的蛛丝马迹中感受到种种。

 

她在那个家里并不是被爱的人,她冠着声名显赫的姓氏,但在真正参与家族事务时却永远疏离得如同局外人。

 

而白贤佑曾经误会过很久,他将之归咎于洪海仁的冷漠,如今看来他真是个傻瓜。

 

转头看她与自己母亲讨论电视里的剧情,从男主角的身份背景讨论到女主角身上背的包是什么品牌,就像个普通的孩子与父母相处。

 

这一刻的和谐,他永远都不想打破。

 

可是他姐姐偏会在这个时候打破气氛,她故意大声地提起校长的女儿昭英上一周刚过来给家里送过鸡蛋,还问起白贤佑的现状。

 

在白贤佑凑过去用手捂住她的嘴之前,洪海仁便发出了致命一问:“昭英是贤佑的前女友吗?初恋?”

 

白贤佑恨不得给她跪下,连忙摇手,“不是!”

 

白斗关却转过头来分享儿子的青春故事,“那姑娘以前放学总喜欢跟着我们家贤佑,这么多年也还时不时打听他的近况哈哈哈。”

 

洪海仁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刀却剜过去,“哦?白贤佑先生,这位昭英小姐漂亮吗?”

 

他根本不敢说话,他无法欺骗海仁说她不漂亮,所以是一道致命题,只能保持沉默。

 

推门出去坐在木板铺就的室外玄关上,屋檐遮住了几颗星星,一阵凉风吹过来,他就仰着头闻风里挟来的花香与麦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视声音渐渐不再喧闹,灯也灭了几盏,身边人才同他一起坐下,吊着双腿仰头看墨色的天空。

 

“白贤佑,我有种错觉,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吧。”

 

“你相不相信,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

 

再见你,就已经是跋山涉水之后。

九块九逗猫棒

【眼泪女王】春天碎片(5)


 第5个🧩


睡在哪里成为难题。白贤佑头脑一热把人带回家里,比起上一回谈恋爱要早许多,当下这个阶段他没有勇气和洪海仁睡在一张床上。

 

他徘徊在客厅里,被初见端倪的蚊虫咬了三个疙瘩,坐立不安。

 

洪海仁洗完澡走出来就看见他像个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来回转圈,固定的行进路线,焦虑地抬头看她。

 

“你在等我洗完澡吗?”洪海仁天然呆,她擦着头发并不能共情男人的焦虑。

 

白贤佑不想多说,只把她引进自己的卧室,那床被子干净地平铺在床上,四周都是属于白贤佑的痕迹。哪怕重演一次,他还是脸皮薄。

 

忽然觉得回到三年前...


 第5个🧩


睡在哪里成为难题。白贤佑头脑一热把人带回家里,比起上一回谈恋爱要早许多,当下这个阶段他没有勇气和洪海仁睡在一张床上。

 

他徘徊在客厅里,被初见端倪的蚊虫咬了三个疙瘩,坐立不安。

 

洪海仁洗完澡走出来就看见他像个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来回转圈,固定的行进路线,焦虑地抬头看她。

 

“你在等我洗完澡吗?”洪海仁天然呆,她擦着头发并不能共情男人的焦虑。

 

白贤佑不想多说,只把她引进自己的卧室,那床被子干净地平铺在床上,四周都是属于白贤佑的痕迹。哪怕重演一次,他还是脸皮薄。

 

忽然觉得回到三年前的自己身上,除了增添些许回忆和保护她的欲望之外,自己并没什么进步。在情感上他向来比她敏感,但在表达上他与她一样笨拙。

 

他充满疑虑地去冲了个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洪海仁在翻他的相簿,陈旧而厚重的一本,被她捏着边缘慢慢翻看。

 

他走过去,发尖还在滴水,落到她的颈窝,凉得她一激灵。她让白贤佑挪个椅子过来,就这么捞起他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一时间,他觉得他们回到了刚结婚的那时候。那是他们最好的一段日子,他与洪家的距离还没有那么接近,他们还有自由与爱情支撑彼此。洪海仁会心血来潮帮他擦头发,帮他买一些衣服又催促他去换一套又一套。

 

他们与传统的夫妻关系大相径庭,可这样也很好,那时从来不计较谁比谁付出得多。

 

她隔着乱蓬蓬的湿润头发与他闲聊。“小时候在村子里长大有意思吗?感觉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嗯。村子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大的小孩,我家里是开超市的,那时候我根本不缺玩具和零食,所以我是村子里的老大。”白贤佑说起过去就弯了眼睛。

 

洪海仁看他讲着琐碎的成长经历就入了迷,他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是自由地生长的灵魂。所以他才如同晨间的阳光一样温暖但不灼人。海仁喜欢他的温度,就好像她无论炎热寒冷都需要在他恒温的世界里寻求安稳。

 

“为什么到高中就没什么照片了?”她捉住思绪遥远的目光,一副探究的神奇。她手指拂过那几张仅有的高中照片和毕业照。

 

她知道那是自己学校的校服。

 

“嗯,我转学了,当时因为成绩太好直接被保送到韩日外。”白贤佑微微扬起脑袋,炫耀的幼稚冲动在增长。

 

海仁略略睁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呀白贤佑先生,我们竟然是高中校友,但我后来转学了。”那个mp3被她藏在抽屉里,上面印着她的字母,还有她手心的热度。

 

你看,这就是我们曾经相交过的证据。但无论如何,海仁决定将这秘密单方面留在心底。

 

他们讨论着在韩日外读书的时间,白贤佑在震惊之余也觉得遗憾,他们错过得正正好好,一个来,一个离开,背道而驰后再重新相见。

 

他觉得可惜,如果高中便遇见她,他能少走很多路来与她相遇。

 

翻相簿直至深夜,洪海仁几乎听完了白贤佑这30年所有的故事。他有好多地方害羞地不愿提及,大学暧昧过的女孩子,毕业后第一年只能依靠父母接济的生活,还有种种遇见她之前的平常事。

 

最后白贤佑还是没留在自己的卧室,他穿过院子睡在厢房里,走过卧室的窗前洪海仁叫他的名字。白贤佑便转过头去,脖子被海仁的手臂圈住。

 

月光如练,倾泻得恰到好处,融进一片草长莺飞的季节。他们就迎着月亮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钻进被子的时候,白贤佑几乎要心满意足地睡去。他嘴角还有海仁嘴唇上残留的草莓香气,冷冽又甜蜜。所以,他诚挚地坚信将会是一夜好梦。

 

zizz

你是欢欣剂,是夜晚的荧光闪烁,是一切伤痛的恢复如初,是福灵剂带来的伟大预言,是呼神护卫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道身影,是守护神本身。心门永远对彼此阿拉霍洞开,永远让槲寄生热烈绽放。

爱情是魔法,你们的赤胆忠心咒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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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魔法,你们的赤胆忠心咒牢不可破。✨

九块九逗猫棒

【眼泪女王】春天碎片(3)

白贤佑x洪海仁

当离婚后的白理事回到小职员时期

依然是小情侣恋爱日常

  

第3个🧩

 

这天晚上,白贤佑回到他的出租屋后久违地翻出了一个破旧的本子,那还是他大学毕业之后怀着对工作的憧憬买给自己的,在那之前他喜欢用笔记录些什么。

 

“这个春天,要与海仁一起做的事。”

 

他看着这个题目傻笑,满心都充盈着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耳机里还放着歌,连接着他手里的mp3。

 

1.要看一场电影。

2.要一起在梨泰院散步。

3.要带她去吃喜欢的汤饭。

4.要和她一起去参加阳基他们的聚会,把她介绍给大家。

5.要带她回龙头里,告诉爸妈她...

白贤佑x洪海仁

当离婚后的白理事回到小职员时期

依然是小情侣恋爱日常

  

第3个🧩

 

这天晚上,白贤佑回到他的出租屋后久违地翻出了一个破旧的本子,那还是他大学毕业之后怀着对工作的憧憬买给自己的,在那之前他喜欢用笔记录些什么。

 

“这个春天,要与海仁一起做的事。”

 

他看着这个题目傻笑,满心都充盈着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耳机里还放着歌,连接着他手里的mp3。

 

1.要看一场电影。

2.要一起在梨泰院散步。

3.要带她去吃喜欢的汤饭。

4.要和她一起去参加阳基他们的聚会,把她介绍给大家。

5.要带她回龙头里,告诉爸妈她是我的女朋友。

6.要亲手摘一个梨给她,

7.要每天都跟她说晚安,视频通话。

8.要保护她。

……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钢笔,心满意足地讲本上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拿起手机给海仁拨通视频电话。

 

那头用了很久才接起,她对着镜头的脸上有明显的生疏,还没擦干的头发被绑在脑后,几缕湿润的发丝散在脸旁。

 

白贤佑的眉头皱起来,收成两道窄窄的褶,一时间甚至有些严厉,“洪海仁,快把头发擦干,这样很容易感冒。”

 

手机被那头的人立在了某个地方,洪海仁双手解放便在房间里自由行走起来,她当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你这么晚还打视频,要做什么?”她漫不经心地问,似乎也没有想探究答案。

 

她只是觉得今天的白贤佑太反常。没错,他在98%的时间里都非常可爱,可爱得她望见他的脸就像凑上去亲亲他,但这样黏人的白贤佑,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只是想和你说晚安。”

 

她觉得白贤佑巧言令色了起来,那种变化被他掩藏得很好,可她这么聪明,当然能看出破绽。

 

他根本不会撒谎,只有她骗他的份。

 

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怀疑,她站在梳妆镜前弄干头发,白贤佑则在镜头里看着她。

 

她穿了一件修身的睡裙,米白色的丝质柔滑,并不像结婚后总是穿严严实实的成套睡衣。那样短而轻薄的裙子,将曲线包裹得若隐若现。

 

白贤佑不敢再看。

 

明天是周末,他告诉海仁他会带她去看日落,在那之前他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吃饭。

 

洪海仁翻看了明天的日程,她原本需要去参加一个聚会,现在却不打算去。相比起虚假的觥筹交错和浮夸的相互攀比,她更愿意与白贤佑虚度一天的时间。

 

她睡下的时候,白贤佑还没挂掉视频,他说就要这样看她睡觉。洪海仁将怪异的感觉压在心底,然后纵容他像个孩子一样耍赖。

 

那样的白贤佑,实在是太喜欢了。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完全没察觉,她只是觉得他在本子上写东西的声音很叫人安心。

 

睡得模糊时,她下意识问他,写的什么?

 

“秘密。”

 

白贤佑说完后自己没忍住笑了,这是三年后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之间的秘密。

 

日落是在轻轨上看的。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人潮拥挤的地铁站,在她面前买了一张新的地铁卡。或许是为了迎合春天,卡面是俏皮的粉色,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卡通猫咪。

 

这一次白贤佑并不像三年前那样将她放在人群中间。他那时并不知道她从未坐过地铁,所以那时她站在自动售票机前才会那样惴惴,那样生疏。

 

她望着他的样子仿佛在看这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眼睛亮得像湖面的月光,惊讶地夸他厉害,

 

白贤佑把卡递到洪海仁手里,又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他们就这样挤上地铁。

 

太阳西沉的时分是地铁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充塞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装载着曲折丰富的生命。

 

洪海仁从没被这样推挤过,临近车厢门关闭的那一刻,她被身后一个中年男人推了一把,一时没站稳,还没来得及找回平衡,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白贤佑的卫衣上有干净的洗衣粉气味,是柠檬的清香,她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被他牢牢护在扶手与胸膛之间。

 

有些狼狈,她抬头看他,不理解为什么要上地铁,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可以让自家司机扮演uber司机来接他们。

 

她只是本能地信任这个人,所以她什么也不想便跟着他走。

 

“很挤吧。”白贤佑并没觉得抱歉,他自得其乐地看着洪海仁脸上出现不常见的表情,她的恼怒也是可爱的。

 

他只是将人又抱紧了些,用身子挤出一条通道,走到那扇通透的玻璃窗面前。

 

地铁恰如其分地驶出地下,玻璃窗外由漆黑变得明亮起来,街景飞速地倒退,他们随着人潮一路前进。

 

“你看,那是女王大厦。”白贤佑指给怀里的海仁,列车越爬越高,几乎要俯瞰首尔市中心,女王大厦的巨大标志出现在鳞次栉比的最高点。

 

洪海仁迎着他的手指看去,几乎看呆了,那是她回国后第一个工作的地方,是她的爷爷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最最重要的是,她在那里遇见了身边的这个人。

 

她从未如此确定,又从未如此冲动,她特别希望与这个人分享余生。

 

她知道她会入主这座大楼,那么那里的顶层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白贤佑凑近她的脸,快要俯下身将下巴放在她的颈侧,又不舍得她承受他的重量。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坐地铁吗?”

 

洪海仁侧过脸来看他。

 

“我每天见到的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在公司里光鲜而忙碌,坐在格子间里的沟通仅限于工作,每个人都在回避真实生活。人们不愿意说爱,也不愿意分些目光给别人。

 

“我喜欢看地铁上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会提醒我,我们还在一个真实的,丰富的,拥挤的城市里,人们下班之后有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感情。

 

“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们把时间都浪费在了不重要的人和事身上,这是我不喜欢的。

 

“可是海仁,对不起,后来我忘了。”

 

他有无数个夜里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越来越少的星星灯痛哭,他沦陷在自我的厌弃和不确定之中。但他忘记了问,一墙之隔的洪海仁,在丧失自己身体里一块肉时,痛不痛?

 

白贤佑眼睛里有别样的光,那是湿意映着远处的夕照,暖融融的。

 

洪海仁被他的阵痛所传染,心脏也一阵酸软。她并不知道什么地铁上人人都要遵守的规则,她凑过去吻了白贤佑的侧脸。

 

那天的日落很美,是她这一生见过最美的日落。它夹在两个站之间坠落,沉进城市庸庸碌碌的人群车流之中。

 

洪海仁的双眼陷进白贤佑的手心,直至他拿开那片温柔的遮挡,这个轰隆隆前进的世界,裹挟着余晖,像一片间隔的梦境,陷进他们的拥抱之间,像一床蓬松的被子。

略略略略略略

Born To Be Alive 完结章(上)

  “阿九!阿九醒醒!别睡了!喂!”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熟悉的呼喊声,浅眠中的识海被神经元轻轻叩动,意识逐渐回笼,阿九猛地睁开眼睛,禁闭室墙上的小小窗口出现了同伴焦急的脸。

  “青木!你溜出来了?”他飞快地站起来。

  “嘘、嘘!”青木警惕地左看右看:“里纳队长放我进来的。他听说我们要走,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说最近部落不太平,能出去也好,哦,他还让我跟你道歉,上次他受伤的时候脑子不清醒……”

  “什么?哦,没关系。”阿九打断他:“我早忘了。我们、今晚就能走吗?”

  青木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没错!最近母亲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她。我打听到神塔有支小队近期会过来,......

  “阿九!阿九醒醒!别睡了!喂!”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熟悉的呼喊声,浅眠中的识海被神经元轻轻叩动,意识逐渐回笼,阿九猛地睁开眼睛,禁闭室墙上的小小窗口出现了同伴焦急的脸。

  “青木!你溜出来了?”他飞快地站起来。

  “嘘、嘘!”青木警惕地左看右看:“里纳队长放我进来的。他听说我们要走,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说最近部落不太平,能出去也好,哦,他还让我跟你道歉,上次他受伤的时候脑子不清醒……”

  “什么?哦,没关系。”阿九打断他:“我早忘了。我们、今晚就能走吗?”

  青木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没错!最近母亲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她。我打听到神塔有支小队近期会过来,据说是到森林外围的戈壁滩上考察,只要里纳队长给我的方向没错,两三天就能找到他们了!”

  阿九将三棱刺束进腰间,跟着青木出了禁闭室的门,突然拽住了他:“伊卡真的不走?”

  青木苦恼地摇头:“他坚持要留下来,我劝了没用。反正,我已经告诉他今晚我们要走,来不来随他吧。等以后我们在中洲成了真正的战士,再来找他,或许他会同意吧。”

  阿九有些遗憾,还是点点头:“好。”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月光像唯一的指明灯,两个少年肩并肩轻手轻脚绕出部落聚集区,刚踏上通往密林的小路,却在道路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母、母亲!”

  “艾米尔妈妈……”

  两人一阵心虚,不约而同地用神经元寻找附近的伏兵和可以逃脱的路线,可探了一圈,却发现来的只有艾米尔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迟早要走,我拦不住的,”女子阴郁的黑眼睛里有隐隐的水色:“可是阿九,我请求你再多留一天,因为只有你可以……”

  青木头上冒汗:“又是谁受伤了?母亲,不能让伊卡试试吗?他的治愈力也不错……”

  “受伤的就是伊卡,”艾米尔的声音轻颤:“和里纳当时的症状一模一样。不知道被什么伤的,因为你们要走,他这些天心情不好,今天去密林里狩猎,然后被抬了回来,现在还没醒,阿九,你能不能……”

  “当然。”阿九毫不迟疑:“请快点带我过去。”

  青木也有点慌神:“怎么突然就……那,那治好他我们再走,母亲,我们……”

  “可以。”艾米尔走近他们,月色下那张熟悉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忧伤:“等治好他,我不再阻拦你们离开。”

  

  “队长、队长醒醒!别睡了,喂!”

  一秒进入深睡眠又能一秒清醒,在战场其实是个非常有用的技能,但自从和仙道组队作战以来,“一秒清醒”这个技能好像有些退步了……西区九队队长流川枫揉了揉被压痛的脸颊,看着不远处正捧着实况地图和通讯兵们讨论路线的向导,回头瞪了一眼把他喊起来的队友,对方怂怂地指了指仙道:“他说再过五分钟就叫醒你不然沙子太烫了会有低温灼伤的风险如果你醒了要生气就说是他的主意所以……”

  流川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得远了点:“闭嘴。”

  仙道听到动静,冲他笑笑:“醒了?我们刚找到突围路线,希望这次是对的。”

  流川接过地图:“不能再跟他们耗了,不管路线对不对,都要甩掉这群怪物。”

  

  这是他们深入西部荒原的第二个月。

  叛军之前闹出的动静不小,近一半主力被伊卡带走,但到直到今天,还没有哪支队伍能真正与他正面交锋。原因无他,西区所在的边境区域面积实在太大,沙漠、戈壁、荒原……不毛之地中又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绿洲;叛军潜逃的数字听起来很大,实则就像一脉溪流汇入大海,瞬间渺无音讯。西区和联盟军同样如此,大家各自领了任务,流川带领的九队在这两个月已经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场仗,别说遇到伊卡了,连一直与他们保持联系的湘北也没碰见。

  仙道和流川商量过,在不确定伊卡现在的精神控制能力发展到什么地步之前,九队就按照藤真的部署,从外围包抄剿灭叛军的支线。虽然流川一听那个名字就从头到脚战意满满,但经历过从晴子到仙道对此如出一辙的忌惮,小队长还是答应了“暂时忍忍”。

  只是目前所有的支线中都混入了被改造过的“人”,不知道萨肯的技术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自从几年前核心实验室被摧毁后,叛军再也没能“创造”出高级别的向导或哨兵,但“半成品”同样令人头皮发麻:它们力大无比,自带攻击性的精神力,而且几乎没有痛觉——“柔软的僵尸”,藤真在战前动员会上展示了图片,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岸本捂着胃:“像褪了毛的猩猩站起来了。”

  “别小看猩猩,”藤真撑着脑袋:“七颗火焰弹就是告诉大家——麻烦来了。”

  “打仗没什么好怕的,武器不够就用游击,以前再难也都熬过来了,”曾经的西区指挥官面向神色各异的队长们:“麻烦的是精神力,我们的向导本就不够用。各队调配一下,确保每支队伍中向导数量都差不多,医疗组做好准备,缓释剂一定要备足——别管库存了,先把眼前熬过去,我再向联盟要点物资,反正有人质在我们这里。”

  两个“人质”毫无被针对的自觉,正头碰头地研究地形,藤真咳了一声:“九队,你们向导配备少个人没问题吧,有个S+在,队长自己又是……”

  流川还没来得及点头,仙道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腕:“压力有点大啊,身为‘双刃’,作战时间可是一直远超治疗时间的。”

  藤真挑起眉毛,仙道紧接着说:“不然武器和物资就多给点吧,现在人手紧缺,我也能理解。”

  “哈,”藤真假笑:“我尽量吧,本来没问题的,但前段时间是谁把联盟空投的东西减了三成呢。”

  “那也不能怪仙道,”流川不打自招出卖搭档:“是你自己乱讲话。”

  会议室里的憋笑声和咳嗽声此起彼伏。

  每次队长例会开始之前大家都会早到十几分钟——藤真一定是卡点来的,那么花形也一样,所以这十几分钟就是众人闲聊扯淡的时间。因为仙道的加入,对于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绑定又成了热门话题:位置越高的人越有挖掘空间嘛。

  “所以藤真和花形到底怎么回事啊?”上一次的队长会议前,长谷川作为指挥官的前队友被大家团团包围:“花形为什么会解绑呐,我听说他当时差点人就没了。”

  流川的耳朵动了动,本来为了打盹坐得有点远,这会悄悄把椅子往他们的方向挪了一点。

  长谷川小心地看看门口:“我也是听说……花形的向导不是藤真,他俩没绑定过。”

  “不可能吧!”“难道是藤真级别太高了?”“那花形也是S级啊!”

  南烈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藤真的精神体到底怎么没的?虽然精神体没了,他似乎也不受什么影响啊。”

  长谷川叹口气:“逃亡时为了掩护我们……队长当时也很伤心。其实是有影响的,作战时没有精神体,对哨兵的控制力会减弱很多。”

  又有人问:“那花形的向导到底……”

  “他俩都不肯说,”长谷川摇头:“花形什么时候有向导的,我们也不清楚。”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不绑定呢?以后还有没有可能……”

  “有个屁的可能!”门被推开,八卦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出现在门外,花形满脸无语,藤真的小胡子都有点歪了:“你们最近是不是仗打得太少了,很闲?还有你,流川,你自己的事都没理清楚呢,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听得可认真了!都说什么呢?”

  流川突然被点,顶着大家一言难尽的目光耿直发问:“他们在讨论你和花形会不会……”他歪着头想了下那个词:“绑定?”

  藤真冷笑:“你怎么不和仙道绑定?这是治疗哨兵图景受损最好的方式,绑了之后说不定你的记忆就能回来了,不如你们试试看?”

  本是随口一句玩笑,可惜藤真忽略了流川这几年的理论知识几乎为零,回去之后非常直接地问仙道要不要试试看。

  “……”仙道脸色变了几个来回,希亚本来和阿九在一旁正玩得开心,这下整只僵在原地,几秒后突然破窗而出,剩下阿九一脸茫然,甩甩尾巴跳回流川的肩膀上。

  “谁跟你说的?”仙道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藤真?”

  流川“嗯”了声:“怎么了?不能绑定吗?”

  仙道深吸一口气:“会很危险的。你刚醒的时候,疼不疼?”

  流川点点头:“疼。”看到仙道瞬间变了的眼神,他又犹豫着补充:“很快就好了,最多四五个月。”

  “……不绑定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仙道冲他笑笑:“藤真自己都没试过,他瞎说的。”

  流川在嘴里经常没一句实话的指挥官和曾经“绑定”过的搭档之间,果断选择相信搭档。仙道手一抖,当月联盟支援的物资就打了折扣。藤真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揪流川的耳朵:“你到底帮哪边的!”

  

  这会被点出来仙道也不慌:“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月都会补上的。”

  藤真不置可否,会议继续,各队都领到了任务区域和整编入伍的名单。流川看得很仔细,眉毛皱起一个结:“塞万为什么在我队伍里?”又拿起旁边队长手里的名单:“他们还没毕业。”

  每个队加入的新丁里都有军校的学生,最大的十七,最小的还不到十五。南烈数了数人头:“还有几个没分化的……”

  花形无奈:“守不住大本营,学校也得被连窝端,挑的都是战力最强的孩子。”

  “生在这里,早晚都得有这一天,”藤真拍拍手结束了这段讨论:“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和你们。拜托了,各位队长。”

  开战之后发现“半成品”比他们想得更难打,情报给的也不准,完全不知道叛军到底空投了多少被戏称“沙僵”的改造人。周旋了将近两个月,所有人都开始陷入疲惫。

  “我想去这里。”流川点了点地图中的一块地方:“如果一直找不到始作俑者,最后所有人可能都会被耗死在荒漠里。”

  那是最初叛军的降落地点,也是距离西区大本营最远的一处绿洲,沙土中生长着此处难得一见的针叶密林,十分适合隐藏踪迹。艰难侦查的结果显示,此处一直有生物和机械活动的踪迹。

  “你怀疑伊卡和改造人体的团队躲在那里?”仙道问他。

  “唔,所有他们可能去的绿洲几乎都被排查了,只有这里,最难找,也最适合隐蔽。而且,目前离我们也很近。”

  战况图上显示着所有分队的动态位置,九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荒原的边际。

  “……是故意的吗?”仙道算了算距离:“真有可能。”

  流川哼了声:“尽管来,我也想会会他。”

  一小时不到的休整时间结束,九队整装准备出发,通讯兵刚要最后和队长确认行进方向,流川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通讯兵紧张地看着手上的监控仪:没有动静啊……

  “所有人,原地潜伏,”流川的声音从通讯器的耳脉中传出,在鼓噪的心跳声中沉静如冰下的磐石:“有情况。”

  西区作战服原本就接近土黄色,刻意躲藏时更是与身下的沙土融为一体。仙道将手按在地上,希亚在半空中展开半透明的躯体,千丝万缕的神经元和触手一起,如血管中涌动的血液般,向四面八方飞速流去。

  “老师……流川老师!”十六岁就上了战场的向导、还没毕业的军校生塞万怯生生地打开公频:“东南方向35度有明显异动,但我探不进去了……”

  频道里传来不知是谁的嗤笑:“怎么还叫老师,叫队长啊!”

  “别急。”流川置若罔闻:“换个方向。”

  “队长,”突然间有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了他右侧的耳朵:“找到了,大概二十几个,不全是沙僵,还有向导在。现在怎么办?”

  频道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几声闷笑,流川耳朵莫名有点发痒:“狙击手准备,其余人保存体力,能用枪就先别用刀。”

  “是!”

  这一拨来的沙僵要比他们之前遇到的灵活很多,精神力攻击也更强一些,对级别低的哨兵影响很大,哪怕是流川,五感全开时遭受的冲击都会高于平时。

  一枪狙倒将要扑向塞万的的怪物,流川抢上前去把他拖回战壕:“原地趴好!”

  男孩紧张得脸色苍白牙齿打颤:“老师……队长,别管我,你、你有没有不舒服,我感觉你的识海在波动。”

  “管好你自己。”流川按下他的脑袋:“机灵点。”

  沙僵速度飞快,冲破狙击防线闯入阵地只用了几分钟,九队再度卷入混战。流川干脆利落地拧断一只沙僵的脖子,再起身时突然晃了晃。下一秒手肘便被扶住了,仙道探出精神力飞快地梳理了一圈:“识海很不平静,哪里出了问题?”

  “……没关系。”流川推开他:“不影响行动就行。你找到他们的领头羊没?”

  仙道下巴朝前方抬了抬,希亚正和一只卡车大小的蜥蜴缠斗,在更远处有个黑衣人躲在两个沙僵身后,正紧张地观望战局:“那就是他们带来的向导。”

  流川与他对视一眼:“抓活的。”

  九尾狐潜行几十米,忽然现身疾冲而去,一口咬住蜥蜴的脖颈。那向导被转移了注意,立刻起身指挥着沙僵向他们攻来。

  很明显,他的级别并不足以对两个S+产生太大影响,被流川卸了肩关节按倒在地的时候,恐惧到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有人掀开了他脸上的面罩——是非常年轻的一张脸。

  他们并没有从这人身上得到太多有用的情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口中的“伊卡大人”确实可以赋予普通人战力和精神力,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好运”,如果抗不过去,就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沙僵”,再由向导们驱赶着上战场当炮灰。

  “我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那年轻人哭得涕泪横流:“我、我可以带你们去基地,就在松针林那里,我现在就带你们进去……”

  流川回头看向队友们:“要冒个险吗?”

  仙道在整齐划一的点头中轻声问:“识海……真的没关系吗?”

  “有点感觉。”流川一向不会刻意逞强,他点点额头:“这里一直在动,但是不疼,反而特别想打架,我觉得没事。”

  “我们得建个精神连接,”仙道说:“一旦开打就有顾不上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精神链都可以安抚你。”

  流川被他轻轻贴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分开了,在原地愣了几秒。

  “你的图景很漂亮。”他眨眨眼睛:“等打完了,能不能让我再看一下?”

  仙道被他逗笑了:“当然可以啊,你想看多久都行。”

  “你也可以看我的。”流川很大方地邀请。

  “……啊?哦、好……”仙道顿了顿,差点没绷住。离他们最近的队友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队长你……”

  “嗯?”流川眼睛转了过去。

  “没、没事。”那人面红耳赤地摇头:这种哨兵求偶时的常用对话……队长还这么年轻一定不懂吧。

  

  虽说距离传说中的叛军临时基地最近,但跃空飞行还是用了将近半个小时,仙道盯着通讯兵沿途定时传送定位,行进途中还接到了湘北的信号。

  “狐狸,你们带的人够吗?”红脑壳的人在屏幕里一脸不赞同:“你那个死对头可不好对付,千万别硬抗。”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流川总是有种“看到这个人就手痒”的感觉:“等人够了,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战亡名单。不能让他们一直用普通人制造战争机器了,哪怕一时打不过,能拖缓进度也行。你们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吧。”

  “我们很快就能收尾,然后就去与你们会和!”晴子出现了,笑眯眯地冲流川和仙道挥挥手:“Hi!保持联系,西区的信号最近很稳定嘛!”

  樱木点头赞同,与有荣焉:“洋平就是厉害。”

  确实,流川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西区首席机械师,与晴子隔着屏幕对视了一眼。

  初进战队时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通讯器,在晴子醒来之后,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试着向神塔发求援信号——用流川曾经学到的,并没有随着失忆就忘记的一点救命招数。

  可惜刚刚成功便被拦截,西区如临大敌,生怕他们是潜伏进来的卧底,原本他们就对这俩“姐弟”十分提防。正准备要动刑逼供时藤真赶到,他刚结束了上一个任务,发现出了这事也很头疼。

  晴子一口咬定是她让流川在通讯器上设置了属于两人的私聊频道,他们的住处都有监听,只是想方便和“弟弟”的联系而已:“谁让你们总是针对他!”流川被她压着脾气,也不多说话,问就是“没错,我改的。”

  最后藤真把通讯器丢给了和他一起进来的小平头:“你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如果是对外发信号的,那也只能公事公办。”

  小平头个子不高,眼神却很锐利。他漫不经心地接过机器,摆弄了几下突然停下动作,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流川和晴子。流川面上不显,脑子里已经算好了一旦对方发难,就挟持藤真再带上晴子逃出去的路线。

  “嗯,是内部私聊,改得也不对……就是没改对才会被你们拦截。”小平头漫不经心地把通讯器又递给了藤真。

  “你看清楚了?水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几人半信半疑,藤真“啧”了声:“不信他还能信你们?好了这事就这样了,但私改通讯器也不对,流川关个两天禁闭得了;至于你……”他看看晴子:“这个月都在医疗组干活吧,休息日取消了。其他的,还有意见吗?”

  各怀心思的众人齐齐摇头,就地解散。

  那个叫“水户”的人在半路上截住了他们:“找地方聊聊?”

  “我们心知肚明,没有什么私聊频道,你们的信号就是向外面发的。”一句话让两人同时紧绷,流川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了些:“为什么你会帮我们说谎。”

  “……”水户沉默了一阵,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樱木花道和你们什么关系?”

  流川听晴子说过这个名字,还在想“这是谁”的时候晴子反问了一句:“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改敌方频道,给友方传信号,如果今天西区的防御系统不是我做的,可能你们真能把位置传出去。”水户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个本事我只教过几个人,现在可能只有他还活着。你会这一手,十有八九是他教的。”

  “不妨我们坦诚点,”他摊开手:“至少我没有恶意,不然刚才如果我说了实话,现在,你们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我和他多少年没见了!”屏幕里樱木还在叽叽喳喳:“等到了西区,要跟他好好叙叙旧!喂,你们可要撑住,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谁打不过?”流川翻了个白眼:“你等着吧。”

  宫城努力挤进来半个脑袋:“还是要小心啊流川,情报我请木暮前辈都传过去了,那家伙有点邪门的,萨肯极有可能已经被他灭了。仙道在,你们也别轻敌,知道吗?”

  “嗯,”流川点点头:“前辈放心。”

  “一碰到那家伙准没好事,”樱木骂骂咧咧:“这次绝对要……”

  画面“呲啦”一声突然扭曲了,尖利的电流声划过所有人的耳膜,屏幕布满了斑点,公频中声音嘈杂,通讯兵怀疑遇到了极端天气,紧接着飞行器开始震动起来。原本平稳的战队像石子投入水中,波动越来越频繁,如果遭遇沙尘暴风险会更大,流川果断下令全员降落,原地休整。

  降落之处却风平浪静,这片戈壁滩生长着形状奇怪的植被,干涸的水洼只剩了个底。九队原地整装,排查一圈也没发现异常,最后只能归于荒漠中莫名其妙的磁暴。流川来来回回探了几遍,决定继续前行:“越是找不到原因的事越有危险,抓紧离开。”

  警报器却突兀地尖叫起来,脚下贫瘠的土地像龟壳般一米一米裂开细微的缝隙,却不见震动也听不到异响。正当众人惊疑不定时,破土声同时在身后多处响起,随着低声惊叫,一个个周身裹着黄泥,面容模糊不清的“人”从地底飞速地钻了出来。

  “……什么东西!”距离最近的队员迅速给了其中某个一梭子,却被灵活地闪避开来。如果说之前的沙僵看着像褪了毛的猩猩,这东西就更像剥了皮的蜥蜴——仍有自带的精神力,不大不小,但足够让哨兵们头晕恶心。

  仙道观察了几秒,果断甩出一狙,那怪物被击中头颅之后,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众人暗暗松了口气:武器能打死就行。

  “要把带它们来的向导找出来。”流川说:“应该很好认。”

  他拖过之前俘虏的那个:“这是什么东西?操控它们的向导在哪?”

  那人被五花大绑了一天早就气息奄奄:“……我没见过这个……除非是大人、他、他又研究出了新的品种……我不认识……”

  塞万“呜”了声:“老师!我感觉到了!好像在那里!”

  流川还没来得及抬头,身旁的仙道突然动了。

  那瞬间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冲出去的,一个呼吸间人就已在十几米开外。疾风般的身形之上,狮鬃水母奔袭的速度更快,两秒、甚至更短的时间,长长的触手就卷住了一只硕大的蝎子,并狠狠将它甩飞了老远。

  “!”被簇拥在怪物和随行士兵中隐匿很好的黑衣人猝不及防,在刀尖逼到眼前时急速后退,即便如此,仙道的刀还是挑飞了他的黑色面罩。一击不中,他不等那人震惊的高呼,举刀又狠劈了下去。

  那人慌忙躲闪,伸手抓了个近卫兵往前一挡一推,仙道来不及收刀,直接将那倒霉鬼砍成两截。几秒的时间足够他们打个照面,向导苍白阴郁的脸上闪过惊讶、慌张和仇恨:“是你!”

  仙道血溅满脸,并不接话,反应过来的向导指挥着怪物们一拥而上,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身侧突然传来刺骨的杀气,他被随从大力推开:“大人,小心!”

  脸颊传来刺痛,锐利无比的三棱刺瞄准了他完好的另一只眼睛,虽被躲开了,还是见了血。

  “你……活着!”伊卡晃了晃身子:“流川,你活着?!”

  哨兵冷冷地看着他,身后众人赶到,一拥而上与怪物缠斗成一团,仙道分出身来,顾不上叮嘱流川,也不管背后偷袭他的怪物,又向伊卡扑去。他甚少用这种不管不顾、玉石俱焚的打法,看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这个人。

  好久没这么疼了,流川想。

  刺向伊卡的那个瞬间,从头顶到指尖同时传来无法抵御的疼痛,识海中似有黑洞般的声音在侵袭他的大脑:不可以攻击这个人!

  难怪所有人都叫我避开他,流川咬着牙,将三棱刺握得更紧了些。

  我偏不。

  伊卡手上邪门东西不少,躲起来滑不溜手,精神力又比前几年增进了许多,仙道被怪物拖住,一时无法得手。

  但加上流川就不一样了。

  被三棱刺穿过肩膀时伊卡痛吼出声,后仰挣脱的同时,流川也被猛地踹飞出去——原本是可以轻松躲开的进攻,如果不是此时五感已经脆弱到几乎没有屏障;几乎,所幸出发时仙道的精神连接帮他挡了不少攻击。

  仙道冲过来要接住他,流川在与伊卡错身而过时,一只冰凉的手指戳中了他的眉心。

  不疼,但他的识海顿时像地震般抖动起来。

  反侦警报再次狂响,远处天边似有黑压压的云层——叛军的飞艇赶到了。

  仙道扶住流川,瞪着再次躲进怪物群中的伊卡,恨得眼睛都要迸出血来。

  伊卡捂住肩上的伤口后退几步,看着流川笑了:“还好你没死……太好了……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结的。”

  “你忘了,我就帮你想起来,想起多少就不一定了,不用谢我。”

  流川没理他,站直身体,拽住仙道仍然微微颤抖的手臂下令:“全员撤退,对方援军太多,分散了跑。确保安全再找机会集合。”

  怪物在伊卡身后聚拢,西区在大量的烟雾弹和闪光弹中飞速撤离。入舱之前流川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伊卡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我等你来。”

  

  磁暴的干扰让飞行信号受阻,安全起见最好等信号正常之后再返程。兵不厌诈,流川和仙道的飞艇并没有逃到距离针叶密林太远的地方,他们选了最近的一块绿洲,面积非常小,胜在植被高大,此时又是黑夜,更便于隐藏。水又足够深,有地下河通往另一块水域。

  “你怎么样?”降落之后仙道便开始检查他的图景和识海,身体受的伤反而是其次,他最担心的是伊卡对流川的精神力攻击。

  流川脸色实在不好看,疼痛逐渐褪去,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感觉:“他说要帮我想起来,我的图景,似乎是被‘撬’了个口子。”

  仙道用精神力将他裹了起来:“还有呢,哪里不舒服?”突然疑惑地用手贴了贴他的额:“怎么这么烫,你……”

  “……”流川原本清明的眼神突然恍惚起来,他们本是相对跪坐的,流川推开了仙道的手,往后退了半米。

  “?”仙道不明所以,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放出了希亚,可阿九却始终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仙道一头雾水,也跟着向前探去,伸出的手却被流川打开了——力气不大,但挺疼,再抬头时,眼睛里只余一片乌压压的墨色。

  “到底怎么了?”仙道心里一慌,直接站了起来:“过来,让我看看图景哪里出了问题。”

  流川似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短暂地愣了下:“我……有点热……不对……”

  仙道还没来得及试试他是否发烧,就见他整个人向后一倒又翻了两圈,竟然直接滑进了身后的深潭里。

  “喂!”仙道差点被吓岔气,几步冲到水边:“流川!”

  他的哨兵“哗啦”一声探出水面,似乎清醒了些,脸色却开始不正常的潮红:“好热!你走远点,我没事,不要管我。”

  ……仙道在空气中探到了流川熟悉的、此刻却躁动不安的精神力,回忆了流川这一天的种种反常,突然想到了一个荒谬的可能。

  “结/合/热?在这个时候?”

  大部分哨兵的第一次结/合/热都发生在他们成年前后,晚一点也有可能,或用药物抑/制,或在有“经验”的向导“帮助”下度过;之后大概会每隔几个月或者半年发作一次,只要时间稳定频率正常,并不会对生活有什么影响。

  流川满十八岁那年北区如临大敌,他身体刚刚恢复不久,属于又易伤又能打的典型,用药物怕伤身体,找向导……又没有合适的。赤木曾经半开玩笑地跟仙道提过,他们还真的考虑过向南区求援:“要是那样,你们早就认识了。”

  也许是成长期的身体吃过大亏,流川该来的结/合/热一直没来。合区之后仙道确实一直记得这事,去哪出任务都带着缓/释剂——两份,万一自己也被带进去了就很麻烦。不过不管是他们在一起的两三年,还是流川来西区的这几年,仙道仔细看过他的病历,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一直以为可能不会发生的,偏偏在此时此地,最不合适的时间,最贫瘠的地点,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仙道将手伸进冰冷的水里,狠狠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

  “水里冷,快出来。”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流川已经完全进入了一个“哨兵”的状态,他警惕地,浑身紧绷地伏在岸边,打量着仙道,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尽管知道这是正常反应,仙道还是心里一沉,这种时期哨兵的神志会逐渐模糊、安全感缺失、攻击性十足,并会本能地向视线内出现的向导寻求安慰,或者——占有。

  “来,到这来。”仙道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还是他出发时自告奋勇用小刀帮他削短了,只是发尾还有些长,一缕缕贴着修长的脖颈,像蜿蜒的水蛇。

  流川没躲,直直地盯着他看,仙道又把声音放软了些,并且悄悄释出一点向导素:“让我帮你,很快就不难受了,相信我,好不好。”

  下一刻他被重重地撞到了粗糙的沙砾上,流川从水中跃出,整个人扑了上来,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仙道轻轻地叹了口气,流川冰凉的衣物下,体温高得像要燃烧起来。

  他将神经元伸展拉满至极限,在天地间布了一道密不可进的屏障,随后用手卡住流川精致的下颌,稍稍用了点力,将那张潮红的、小小的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间,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小枫,我是谁?”

  流川的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了,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瞪了仙道一眼,随即侧过脸,给他的虎口留了个工整的牙印。

  “是仙道。”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11(完结章)

C11、私人财产

“你要是这么热爱篮球,我陪你打一辈子啊。”

“我永远是你的事业粉!”

“小枫哥哥家两个人住也挺舒适。”

“每次和您相处,时间都过得飞快。”

……

之前总觉得仙道彰作为粉丝太过热情,但流川一直克制着自己别往那方面想,毕竟仙道看着不像喜欢男生的样子,但现在,流川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这是单纯的追星行为。那人自己就是大明星,会不懂追星的分寸吗?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而且期限是一辈子。

想通这点,流川心里有一股难明的欣喜,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捧着手机不知道出神了多久,门铃响了。

开门便见仙道迷人的微笑和充满占有欲的视线,以前他看流川的...

C11、私人财产

“你要是这么热爱篮球,我陪你打一辈子啊。”

“我永远是你的事业粉!”

“小枫哥哥家两个人住也挺舒适。”

“每次和您相处,时间都过得飞快。”

……

之前总觉得仙道彰作为粉丝太过热情,但流川一直克制着自己别往那方面想,毕竟仙道看着不像喜欢男生的样子,但现在,流川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这是单纯的追星行为。那人自己就是大明星,会不懂追星的分寸吗?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而且期限是一辈子。

想通这点,流川心里有一股难明的欣喜,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捧着手机不知道出神了多久,门铃响了。

开门便见仙道迷人的微笑和充满占有欲的视线,以前他看流川的目光也很烫,只是小心翼翼地收敛了独占欲,而今大概被别人发的合照刺激了,又或者听到流川说他“重要”,所以完全不加掩饰。

“小枫哥哥。”仙道笑着轻声叫流川,他实在太会了,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就诠释出内心全部的感情,温柔、亲昵、爱慕、占有。

听他不正经地叫过多少次哥哥了,今天这一声尤为煽情动人,让人完全招架不住。流川记得之前仙道上今夜秀时把他带上过趋势,词条好像叫“一声尼桑,叫得人心痒”,仙道这一声,何止听得人心痒?

仙道彰……流川在心里认输般地叫了一声,你怎么能这么本事?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心动的情况下完全俘获我的心!

寡了二十六年的流川完全不知道这美好浪漫的一刻应该怎么做,只能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带他进书房。喜爱这种情绪被忽略、按捺得久了,突然爆发,轰轰烈烈,他的心跳得又重又快,脚上却轻飘飘的。他觉得自己像饮了一杯无比美味的醇酿,意志猛烈地摇摆,无法克制醉意。

进了书房,流川才想起这里只放了一把椅子,又回客厅拿了把椅子进来让仙道在自己身边坐下。

仙道却不看他电脑桌面,只是含笑深深凝望他。

流川手足无措,简直要凝固在他视线中,但他绝不是被动型性格,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仙道脉脉含情的双眼,故作平淡地问:“你吃过饭了吗?”

问完自己先无语了,这叫没话找话的客套对话啊?但他一般不会尴尬,从小他就善于把尴尬留给别人,把淡漠留给自己。

只是他面对的是一个比他更洒脱从容的男人,而且他的肚子此刻不争气地叫嚣起来——他忘记吃饭了。

行吧,流川抿了抿唇,脸微红,终究是尴尬了一回。

仙道哈哈大笑:“小枫哥哥工作太投入了,我去给你做饭。”

煮饭太慢,仙道就着冰箱里的食材给流川下海鲜面。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流川站在客厅看他挺拔的背影,有一股暖流流过全身。

“你都给谁做过饭?”流川靠在墙边抱臂淡淡地问。

“目前只有你和我自己。”仙道回头对流川一笑,“我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谁舍得差遣我做饭啊?再说家里有厨娘,也用不着我。”

知道自己如此特别,原本荡漾的心平添了一丝激动,好在他七年职业生涯演绎过各种场景,依旧能以平淡的语气道:“那真谢谢你啊。”

可惜对方是个视帝,一眼便看穿了他,笑道:“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报酬的哟。”

仙道的笑声比平时低沉沙哑,痒痒地挠着流川的心。

“什么报酬?”流川带着一些期待与微微的戒备问,三两句话之间,他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仙道彰的对手,只能一步步迈向他的陷阱。

仙道把面装碗,拿了双筷子,捧到餐桌边,柔声说:“现在还不着急,我先攒着,以后还能讨点利息。”

流川不是第一次尝仙道的手艺,上次在他家吃的食材更好更美味,但此时此刻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却比什么人间珍馐都打动他,仙道不管想要什么报酬,只要他给的起都会给,但这人进退得宜,在他理智动摇得最厉害的时候放弃索取的机会,博得更多好感。

仙道看他优雅地吃面,状似不经意地问:“昨天和你的竹马打球打到什么时候呀?”

流川把面条咽下去回答:“下午就回来了,好多作业要做。”

一抬头,见仙道笑容有些僵,从他进门时自己就是被动方,情绪和反应完全由这人掌控,此刻终于有扳回一城的快意。可他终究舍不得这家伙有一点不痛快,慢吞吞地说:“泽北不是竹马,哪有高中才认识的竹马?”

想起这人上次狂刷一万个MVP,似乎就是在直播间有人提及泽北是他竹马的时候,原来那时他就在吃醋啊。看来憋了蛮久的,又没立场问,所以泽北一发合照他就爆发了,怄得一股酸气。流川抚了抚额,无奈地想:“你这柠檬精。”

仙道脸上的笑纹又轻松地舒展开,托腮问:“那小枫哥哥有别的竹马或者青梅吗?”

流川挑了一只虾放进嘴里,见他一脸期盼,缓缓地说:“我初、高中时都是独狼系男生。”

那就是没了?仙道放心了,眼神里露出些许雀跃,他的白月光在感情方面就像一张白纸,而自己将会是那张白纸上的所有内容,他们可以用一生去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流川看着他,仙道有八分之一的法国血统,混血感极强,五官深邃、线条明朗,是那种刀刻入心的英俊,他的一切都长在流川的审美点上,不管外表还是性格,亦或球风,都是他欣赏的类型。大概在录音棚第一次相遇,这个人就不动声色地走进他生命,只是之前没深想。这个城市有那么多录音棚,碰巧那天他们就走进了对方去的那间,还能有更奇妙的缘分吗?

“好吃。”流川又吸溜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说,偏偏这股含糊不清,让原本清冷独特的少年音更萌更可爱。

仙道最善于解读潜台词,流川夸他做的面好吃就等于说喜欢他了,本来嘛,人的眼睛是藏不住感情的,今天流川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那是坠入情网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我也最喜欢小枫哥哥,”说着发现流川耳朵红了,觉得他大概还需要再稍微缓冲下,生生又来个转折,“——的声音了!”

流川垂眸,戳了戳面条,淡淡地应了声:“哦。”

怎么感觉语气有些失望呢?仙道思索,小枫哥哥是希望他表白的吧?不要着急,在今天离开你家之前,我一定成为你的私人财产。

等流川吃完放下筷子,仙道立即殷勤地站起身捧起碗三步并两步去厨房洗锅洗碗。

这贤惠的,流川觉得不给他个名分都对不起他。

社畜继续去书房分析录像,老夫老妻一般安心地把家务交给一个才来自己家第二次的人,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仙道洗完锅碗清理好灶台,把椅子往流川身边推了点,挨着他坐下,拿他放在桌面上那打A4白纸看了看,大致明白他要做哪些功课了,体贴地说:“这些我可以帮你做,你就不必这么累了。”

流川摇头,认真地说:“看没看比赛,体会不一样,得自己看才有积累沉淀,否则不是Excel球迷了?”

他虽然解说得不专业,做事却很较真,仙道很喜欢这一点,赞赏地看着他。

流川抬手把他的脸推向屏幕,轻咳:“比赛比我好看。”

“才没有。”仙道轻笑,用和情人说话的亲昵温柔调子,原本就很有男人味的迷人声线带了另一番魅力。

季后赛都是真刀实枪拼个你死我活,强度大,赛况激烈,仙道看了会也沉浸在比赛中,直到两队中场休息,见流川捂住脖子,关切地道:“这一天都坐在这做功课,脖子酸痛吧?”

“是有点。”流川心道这人可真细心。

“你把屏幕垫高点。”仙道起身来到他身后,“你个子高,屏幕这个高度需要低头,时间长了颈椎自然不舒服,你又是容易投入的性格,坐下可能就进入无我之境了,以后再做功课先定个闹钟,每隔一小时站起来活动下。”

说着伸手捏流川后颈,流川只觉得颈部一阵酸胀,刺激得差点想躲开,但很快就在他继续按揉下放松下来,僵硬的肩颈被揉开,说不出的舒适活络。

仙道竟然还有这手艺,他的榜一粉丝真是个宝藏男孩!流川靠在椅背上,满足地问:“这又是在哪学的?”

“跟我妈的按摩师学的,为了逗她开心。”孝敬老母亲的机会不多,以后可以用来讨好男朋友了。

流川转头看向他,意犹未尽地问:“我可以办张卡请你定期服务吗?”

这爽快的表情,这酥软的声音,简直诱惑得仙道想犯罪。

“我这不办卡。”仙道停下动作凑近流川,蠢蠢欲动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但是呢,小枫哥哥,我可以做你的私人财产,你可以享用我的一切服务,作为交换,你得给我一个男朋友的名分。”

虽然知道今天他和仙道之间的关系会有质的变化,但挑破窗纱的这一刻,流川的心还是剧烈地震了下,他觉得自己应该郑重一点,于是站起来转过身正视他,对上那双深邃得像海的眼睛,轻声问:“你不怕粉丝失望吗?”

“我只怕追不到小枫哥哥,这辈子都很失望。”仙道明明笃定自己能追到,表白的时候依旧很紧张,看似镇定自若,实则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说完见流川还不回复,那股十拿九稳的笃定也悄然瓦解,担忧地道,“小枫哥哥不喜欢我吗?”

流川摇头,仙道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忙问:“那就是喜欢我了?”

流川见他眼里千头万绪,好像把焦急、期盼、忐忑、怀疑、担忧等情绪同时汇聚在那两汪深潭里,形成了个漩涡,要把自己卷进去。

谁能拒绝得了仙道彰?谁又舍得拒绝他?

流川抬手摸了摸他俊朗的脸,心口合一地说:“喜欢的。”

他刚说完,轻柔细密的吻落在他唇上。

仙道抓住了梦中的月光,他扶着流川的背,吻得极尽缠绵。

唇与唇交替捕捉,仿佛在交换誓言。

 

—End—


一点点小后寄

2011年,同学看我的头像是二次元人物,问我是不是动漫粉,我说是,于是她开始安利自己的声优本命绿川光(她是个铁血声控),当时我并没关注过声优,问绿川光是谁,她告诉我是大名鼎鼎的流川枫,叫我一定要看看日版配音的灌篮高手。

因声优入坑,再加上我已经写了几篇原著向,想写点非原著向,所以就有了这篇文,写的过程很开心,希望大家看的也开心。

用了一些光叔的梗,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如果看出来就会心一笑吧,\(^o^)/~

PS:光叔配了我2个cp的受,好喜欢他的声音。

五月写七场雨~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1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1、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

流川刚走出了颁奖典礼会场,就收到同事、同学、好友们的信息轰炸,甚至妈妈和姐姐都发来消息,这些人就跟中了病毒似的,全部只有一句台词——

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

他的第一反应是检查下自己的手机是不是被种了什么马,但仙道彰这个名字又让他胸口一滞,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十年了,流川又一次看到两人的名字被放在一起,人生真是充满意外,在他以为他们这辈子不会有任何交集后,命运之神却朝那个恒星般的少年掷了颗小石子,让他前进的轨迹稍稍偏移,朝自己的道路上迈过那么一丁点足尖。

能掀起这么轩然大波,一定是仙道彰这个超人气国民偶...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1、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

流川刚走出了颁奖典礼会场,就收到同事、同学、好友们的信息轰炸,甚至妈妈和姐姐都发来消息,这些人就跟中了病毒似的,全部只有一句台词——

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

他的第一反应是检查下自己的手机是不是被种了什么马,但仙道彰这个名字又让他胸口一滞,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十年了,流川又一次看到两人的名字被放在一起,人生真是充满意外,在他以为他们这辈子不会有任何交集后,命运之神却朝那个恒星般的少年掷了颗小石子,让他前进的轨迹稍稍偏移,朝自己的道路上迈过那么一丁点足尖。

能掀起这么轩然大波,一定是仙道彰这个超人气国民偶像做了什么。流川点开推特,转发、评论、关注、点赞,几十万条提醒扑面而来,哪怕最近几个月持续走红,每天收到一大堆鼓励和表白,也没今晚这个阵势。

#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甚至已经冲到了日推趋势第一。

“这家伙!”流川一边嫌麻烦地抱怨,一边点开罪魁祸首的推文。

这人转发了自己的获奖感言,并自来熟地说“恭喜前辈,好想听前辈用Kaede的声音对我说一句话,体会打破次元壁的乐趣!”,句末@了他还加了六七个星星眼的系统表情。

流川对仙道彰的认知仅限于他那一身卓绝的篮球天赋,想想两人过去从无交集,不懂以他的咖位知名度,为什么突然转发给自己带流量,难道仅仅是因为配了他喜欢的角色?

大概是了,半个月前,仙道彰发过一条推,说Kaede是他最爱的二次元角色,动画版的Kaede比他想得更完美。今晚这番迷惑操作大概是爱屋及乌,要知道有些人可是把纸片人本命当亲儿子对待的。

 这家伙掀起这么大风浪,自己不回应肯定说不过去,流川去谷歌上搜了下仙道彰的资料,不愧是国民男神,履历优秀得吓人,十九岁出道,第二年即斩获日本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新人奖,二十三岁拿到第一个视帝,出道六年已有两部收视破记录的爆剧,连续三年霸榜日本最受欢迎男性排行榜。

这人换了个赛道依旧闪闪发光,他咖位大粉丝多,又主动表白示好,流川的回复既不能太客套又不能太亲近,得拿捏好,否则落人话柄。

流川做事向来干脆利落,点开评论想了五六秒,输了一句话发出去,随后把手机装进西装口袋,快速朝停车场走去。他对睡眠要求极高,每天都要睡够八小时,没工作的时候十点钟必睡,现在早过了他睡觉的点,虽然被观众认可拿到大奖有些激动,被国民男神表白也稍有冲击,但这些都没睡眠对他的吸引力大。

打着哈欠启动车子的流川没意识到今晚有多喧嚣,全世界有百万人正一遍遍刷推特等着看他怎么回复,其中还包括那位正主。

颁奖典礼结束前仙道还能稳如泰山地补流川早期配音的动画作品,结束后两、三分钟刷一次推特,流川之前不方便看手机可以理解,但典礼结束后好歹看一眼吧?就算去参加After Party,也先上网感受下粉丝的祝福嘛。

从他发推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就算流川没看到,身边的人也会提醒他,难道流川就是不想理他?仙道左手托腮,右手食指指尖轻扣书桌,罕见地有些苦恼。

流川不回复,他虽失望却不会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对流川来说自己就是个普通声控粉,人家没必要满足每个观众的愿望,但仙道毕竟是个人气偶像,拥有许多死忠粉,见他被无视恐怕会指责流川太高冷。

仙道转发时是真心为流川拿奖而兴奋,想助力他人气,让更多人知道这个CV和他的作品,一时脑热没有考虑太多,这时候冷静下来,又担心给对方带来麻烦。现在全网都在关注他能不能追星成功,想删推已经迟了,他得想办法转移网民的关注点,让他们别去打扰流川。

想了几分钟也没什么好办法,对着流川的推特页面苦笑:“你理理我怎么了,难道我不是你可爱的后辈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心急,这才个把小时,流川也未必是不回复,而是在思考怎么回,也许一觉睡醒就看到人家回复了呢?果然是第一次追星,太上头了,一点不复往日的淡定从容。

他点了下视频页面上的三角形,打算继续看动画,结果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这家伙应该是看到自己追星的词条冲上趋势榜,来骂他的。

仙道有些惋惜地把动画页面暂停,同时滑了下手机屏幕接电话。

越野劈头盖脸地问:“仙道你搞什么呢?我刚打完球就看你上了趋势榜,还是和流川一起,让全网看你犯傻很有意思吗?”

“你不明白一个声控对悦耳的声音有多迷恋。”仙道轻笑着回答,“胖可以减肥,矮可以增高,丑可以整容,但是声音不好听呢,没辙了吧,声音是唯一没法凭借外力改变的,所以声音好听的人都是上帝的宠儿。”

越野好气又好笑:“就你理由多,当年他的球技没让你赞叹,如今声音却能令你惊艳,该不该说这是晚了十年的缘分?”

“说起这个,当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流川前辈的声音这么好听?也许我知道了会更拼命一点争取与他全国大赛相遇?”想起他们本可以在十年前就相识,仙道十分遗憾,但他生性乐观,觉得凡事发生必利我,很快释怀了,对越野玩笑道,“要不你给我安排个能和他接触的工作?我想现场听听他的本音。”

“你也太痴狂了吧?”越野吐槽,“你的流川前辈说等你拿到下一个视帝就用Kaede的声音给你录句话,麻烦你赶紧挑剧本好吧?”

“真的?他回复了?”仙道立即刷新推特页面,果然热评第一变成了流川的回复,简单一句话他美滋滋地看了好几遍,心像被羽毛骚了下似的暖洋洋酥酥痒,“好的,我知道了,会尽快看的,有点忙,先挂了啊。”

“等等!”越野紧张地制止他,“你不会又要去回复什么吧?顾及一下自己形象行吗?”

“啊?”仙道引起了一晚上的喧嚣,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再给网民和媒体提供话题了,卖乖地说,“我要去看剧本了啊。”

越野放心了,仙道挂断电话,去找流川高中时的篮球比赛。

《Slam Dunk》他已经追上进度了,这半个月什么都没干,不是在补流川以前的动画作品,就是找流川的粉丝见面会、首映会、座谈会、采访之类的,电脑里下了一堆没来及看,现在又添新物料,简直像老鼠掉米缸一样快乐。

看到十二点睡觉,第二天起来又嗑了一天动画。

第三天动画基本追完了,开始嗑各种见面会。

第四天,嗑篮球赛。仙道高中时期也是篮球队主力,高二高三都曾带队打入过全国大赛,他隐约记得曾经听队友教练提起过流川,说那个少年太可惜了,明明前一年还是高中MVP级的选手,今年却因为膝盖的伤止步于八强。已经受伤还能带队到八强,实力之强悍可想而知,但那时的仙道也只是替这位未曾谋面的前辈惋惜了几秒钟,训练结束后就去玩滑板了。十几岁的少年精力充沛、到处挥洒,篮球对他而言只是喜欢的运动之一,他还有很多爱好,足以占据他所有课余时间,所以并不在意高中篮球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今看流川高一时的比赛才叹为观止,他的球真好看,高一时比较特立独行,每每球队进攻滞涩时他都扛起攻坚大旗,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打出精彩进球闪耀全场。

看得出十五岁的流川在进攻端已是千锤百炼,不过啊,脸却嫩得像个初中生,五官完美,带着一点婴儿肥,萌帅萌帅的,实在过于可爱了。

仙道一边欣赏流川的球技,一边嗑他的颜。这人真是上帝完美的杰作,嗓音纯净悦耳已是万中挑一,脸还如此俊美无俦,加上这身篮球天赋,大概连老天都觉得自己太过偏心,所以才收回其中一样吧?

高中时不能相遇,真是好可惜啊!

抱着这样惋惜的心情,第五天,仙道又嗑了一天流川的比赛。

当天晚上,仙道看着月初写下的工作计划表,告诫自己明天起一定要开始准备工作了,千万千万不能再沉迷追星,结果第六天上午完成每天的运动量后,一进书房,又情不自禁地打开电脑嗑偶像。

仙道彰,我已经不能信任你的自制力了!他自嘲,却不改。

第七天越野打电话来问他剧本看得怎么样了,仙道支支吾吾地搪塞,越野气得炸毛:“你这个混蛋,我看你干脆退圈追星算了!”

“好呀!”仙道一口答应,更是把越野气得七窍生烟,让对方怀疑自己到底造了哪门子孽,遇到这么个散漫的家伙,从小到大都是有才华没抱负,暴殄天物,让身边的人又爱又气。

越野被堵得五秒钟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道:“看下明天的行程表,下午三点要去录音棚录给游戏广告录音。”

“我记得。”仙道似乎也知道自己把越野噎得不轻,温和地笑道,“不要太紧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工作上我没掉过链子吧?”

这是事实,仙道在这方面信誉度还是极高,非常值得信赖托付的,越野语气缓和下来:“自己就是个明星,何苦追星追得这么上头,你又不是那些没社会阅历的中二少男少女。”

“发现宝藏大人,怎么可能不上头?好啦,不说了,免得你又来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仙道安抚自己急性子的经纪人,“游戏公司发过来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广告台本也熟悉好了,安心吧。”

对演技甩出同龄人一条街的视帝来说,几十秒的广告还不是小菜一碟,何况还只是一些简单的念白。越野不是担心他做不好工作,是担心他追星丧志,所以又交代了一遍今天务必抓紧时间看剧本才挂电话。

追星也得循序渐进,他们都在东京,都是文娱行业,以后总会有交集。仙道暂时按捺住补物料的渴望,开始看剧本。一旦投入工作,便暂时忘了那个对他有致命吸引力的声音,所以说事业是男人最好的春药,一点不假。



—TBC—

仙流下一章见面~

PS:再次解释下,流不是不能打球,是没打职业,但我认为每一种人生都有不同的美妙风景,不能做职业,也可以当做爱好去打一辈子,所以不必遗憾。同人有无数种可能,如果想看继续打球的,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看看我别的文,每一个都是继续打球的。

最后,感谢阅读,希望本文能带给各位三分钟的乐趣,这篇不长,大概7章完结吧,7章塞不下就11章,反正会尽快完结哒。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2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2、初遇

仙道这个游戏广告只有十来句台词,很快就录好,听说隔壁是某个动画组在配音,有些好奇,但没打探,和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调音师道别后准备离开。

他走出一号录音棚,恰好对面的门也打开,身形秀颀的年轻人穿着蓝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中款大衣,背着包向他迎面走来。饶是仙道身处娱乐圈,身边都是气质出众的俊男美女,也不由赞叹这人气场实在引人注目。

仙道很好奇到底是哪个CV或者动画公司的工作人员这样出类拔萃,一边朝对方走一边打量他,对方也看到他,目光落在他那张被粉丝戏称“容易惹风流韵事的脸”上。

两人擦肩而过,又...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2、初遇

仙道这个游戏广告只有十来句台词,很快就录好,听说隔壁是某个动画组在配音,有些好奇,但没打探,和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调音师道别后准备离开。

他走出一号录音棚,恰好对面的门也打开,身形秀颀的年轻人穿着蓝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中款大衣,背着包向他迎面走来。饶是仙道身处娱乐圈,身边都是气质出众的俊男美女,也不由赞叹这人气场实在引人注目。

仙道很好奇到底是哪个CV或者动画公司的工作人员这样出类拔萃,一边朝对方走一边打量他,对方也看到他,目光落在他那张被粉丝戏称“容易惹风流韵事的脸”上。

两人擦肩而过,又同时驻足回首,仙道看着对方那张白皙俊俏的脸,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二十六岁了还有一种少年的轻盈感,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似的。

他们大约注视了对方一两秒,仙道率先笑着开口:“流川前辈,真巧啊。”

“仙道君。”流川虽然前些天在谷歌上搜过仙道的资料,却只是看履历,没看照片,他脑海中仙道的模样还停留在高中时代的刺猬头,如今这人把头发放下来了,所以刚才不太敢认,但有这挺拔身高与俊朗外表,还会叫自己前辈的,除了仙道彰还有谁?

啊,这就是他的本音了,干净清澈,像发光的流水,能涤荡人心。和他一比,任何人的声音都黯淡了,而且他真人竟然比照片好看许多!仙道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太过火热,温和地笑道:“前辈是完成工作了吗?”

“刚录完准备回去,你呢?”流川礼貌地回答,既不热络又不疏远。

“我也是。”仙道见他背着包,试探地问,“有点冒昧,不知道前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流川心想你不是冒昧,是率性,不受世人眼光束缚,怎样做会让自己开心就怎样做,完全没有偶像包袱。

仙道没带包,变不出纸笔,流川从背包里拿出笔和一本巴掌大的记事簿,翻开空白页,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名字和日期,撕下那页递给仙道。想到这人什么性情,提醒道:“你可别晒在网上。”

“好,听前辈的。”仙道爽快地应下,就算流川不要求,他也不会晒了,现在两人流量都很大,一而再出现提供网民谈资也会让人审美疲劳,有炒作的嫌疑。

流川见他把那页签名很珍重地放进衣服口袋,对他挥挥手道:“那再见。”

仙道目送他转身继续朝前走,那个方向是WC,猜想他很快会离开,便磨磨蹭蹭地下楼,到一楼又跟前台接待小姐聊了几句拖延时间,终于等来了流川。

流川见他还没走,略有些奇怪,仙道问:“前辈接下来还有工作吗?”

他看过一些流川的采访,他在事业上升期,前段时间最忙的一天跑了七个配音现场。现在还不到四点,说不定还要去别的棚录音。

“今天没了。”流川诚实地回答,想看他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去打球,您要一起吗?我这几天看了您高中时期的比赛,好遗憾那时候没和您交手。”仙道看着他这身打扮又加了句,“我车上有新的球衣球鞋,不用担心没装备。”

如果仙道提议做别的事,流川肯定找理由拒绝,他还要回家准备明天的工作,但邀请他打篮球可谓精准投其所好。流川最近很忙,已经有半个月没碰球了,而且高中时代就想过要和这家伙交手,可惜全国大赛在不同分区,最终没能如愿,这不正是弥补当年遗憾的好机会吗?

“去哪打?”流川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淡淡地问。

仙道见他答应,一阵雀跃,弯起唇角露出灿烂的笑脸:“去抛物线球馆吧,离这里不远。”

流川早上出门时正是早高峰,所以没开车,上了仙道的玛莎拉蒂,看他车上的装饰全是篮球相关,突然对他有些改观,问:“你很喜欢篮球吗?”

“人生七大乐趣之一。”仙道发动车子,用眼角余光斜睨流川白净的侧脸,“前辈很热爱篮球吧?”

流川用的词是喜欢,仙道用的词是热爱,这完全是两个程度的词。流川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中控台上那一排迷你AJ篮球鞋上,问:“其他六大乐趣是?”

原来流川前辈也有兴趣了解我啊!仙道立即如数家珍般地道:“垂钓、美食、音乐、动漫、电影、你的声音。”

“……”流川心想你和别人相处也如此直白吗?面对这位超级粉丝的热情,他只能做感动状道,“荣幸,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回答换来仙道爽朗不羁的大笑,“是我要谢谢前辈让我遇见天籁之音。”

“有这么夸张吗?”流川挑眉问,他听过很多人夸他声音好听,其中不乏音响监督和调音师之类的专业人士,但仙道彰如此高的评价还是让他有些怀疑这人粉丝滤镜太厚了,“可能是你太喜欢Kaede了吧?”

“喜欢上前辈是因为Kaede这个角色,但前辈的声音让我更爱Kaede,相辅相成吧。”仙道诚恳地道,“我感觉前辈高一时的球风和Kaede有点像,您最喜欢的角色也是他吧?”

“自己配的肯定最喜欢,不过我还喜欢Akira。”流川说着很认真地强调,“我觉得他才是《Slam dunk》里唯一真正的天才。①”

仙道轻笑出声,说:“他是很有大将之风,很适合打职业,作者老师还没画完,不知道最后这群人会不会去打NBA呢。”

“像《足球小将》?”流川反问,顺着这个思路设想了下,“Kaede去湖人,绿军老板发推@作者老师问为什么不让他去波士顿。②”

仙道又哈哈大笑,心想流川前辈还是蛮搞笑的嘛。

两人停好车,仙道从后后备箱拿出一个很大的背包和两只袋子,带流川去楼上。

他的球衣和鞋都在背包里,两只袋子里是新球衣和新鞋,大概是刚买的还没来及穿。但流川试了下,鞋略大了一点,衣服宽松一点还好,鞋大就影响脚步了,仙道把自己那双准备上脚的旧鞋递过来:“这双的码要小一点,应该会合适,你介意穿旧鞋吗?”

流川还没回答,他马上又补了一句:“我没脚气,这点可以放心。”

“……”谁能想到风靡万千少女的超级偶像是这样滑稽的家伙呢?流川抿了抿唇,接过旧球鞋,上脚试了下,这双确实更合脚。

大概是偶像穿了自己旧鞋,仙道心湖一阵澎湃,心情很是激荡,瞧自己这追星效率,全世界几人能及,当年美队追汤姆·布拉迪③也没这么神速吧?

“上场?”流川下巴微抬,黑眸发亮,好似明珠出晕,钻石生光,令仙道心中一颤。

“走。”仙道稳住心神,暗道已经被他声音迷住,可不能再被他美貌诱惑了,真危险。

今天是周四,这个点球馆内没什么人,也省得两人被围观拍照。

仙道目前只补完流川高一时的比赛,看流川膝盖上那道疤,猜他后来突破时第一步启动速度不行,防突破时并没太认真,第一球就被流川轻松过掉扣篮。

虽然膝盖受过伤,但流川依旧有纵横野球场的实力,轻盈地落地后偏头对仙道说:“放水就没意思了。”

仙道讶异地道:“你弹跳还是很好啊,膝盖受过伤还能做飞天流?”

“我受伤的是左膝,但我一直是右脚发力起跳。”流川瞥他,心想你还说看了我高中比赛,都没研究我技术特点吗?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较真,又不是为了技战术分析看的,谁会去注意那些事呢,大概也就随意看着玩玩而已。如果这个人对篮球有那么痴迷,又怎么会放弃进国家队的机会进娱乐圈?明明有别人求而不得的天赋,却这样白白浪费了。

“明白了。”仙道点头,这次防守要严谨许多,确实没给流川突破的机会,但流川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后撤步忽施冷箭,长两分稳稳命中。

仙道在野球场上难逢敌手,但流川明显是野球帝级别的,他佩服地鼓掌:“好厉害!”

流川酷酷地问:“所以你可以尽全力了吗?”

“如您所愿。”仙道认真起来,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全力以赴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两人全情投入打了不知道多久,回过神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在围观。以仙道的知名度,很容易被认出来,流川觉得还是别被拍到他们一起打球比较好,于是停球对仙道说:“回去吧。”

回更衣室换好衣服,流川把脱下的球衣叠好,说:“我带回去洗干净还你吧。”

仙道本想说不用,但一想,还衣服得见面啊,便点头道:“那就麻烦前辈啦。”

“应该的。”流川打开背包把衣服放进去,“今天谢谢你,我回家了,再见。”

没相处多久就要分开了,仙道有些不舍,还想再听听他的声音:“我送您回家吧,省得您打车。”

“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流川很会拒绝别人,但这个人是仙道彰,他欣赏过他,羡慕过他,最近还多多少少有些感激他,所以不太好意思拒绝他。

“送您回家是声控粉的福利啊,怎么会麻烦。”仙道自来熟地说,“如果前辈过意不去,就请打球打饿了的后辈吃个饭吧?”

流川能说什么呢?大明星都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这样跟他商量了,他要是拒绝显得多小气啊?

这种商业街附近人多,两个大帅哥鹤立鸡群容易引起注意,流川走出球馆后打电话给住处附近的料理店订了个包间。

仙道对流川的本音比对Kaede的声音还着迷,开车时有意多逗他说话,问他最近有没有追什么动漫。

流川说:“在补《Attack On Titan》”

“啊,这个我去年就看完了,如果用咱们篮球圈的巨星来形容这部漫画的话,我认为AOT是奥尼尔。”

流川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问:“为什么?”

仙道回答:“前期刚猛,后期有所下滑,但巅峰期确实强劲有力罕有对手。”

流川想了下他这么形容确实有点道理,又问:“那《Slam Dunk》呢,像谁?”

仙道想了下,说:“像邓肯,出道即巅峰,没有短板。”

流川轻轻地笑了下,仙道的心又快又有力地撞击胸腔,这个人什么都没做,就让他有迷醉之感。

 

 —TBC—

①:“仙道是SD唯一真正的天才”的评价来自绿川光,这里是借了声优梗。

②:《足球小将》中大空翼去了巴萨,皇马老板发推问《足球小将》的作者,为什么不让他来皇马。笑死~

③:美队的扮演者克里斯埃文斯特别喜欢橄榄球巨星汤姆·布拉迪,我记得桃总在节目里提起布拉迪羞涩地笑着捂脸,当初梗也不少,不过我都忘光了,\(^o^)/~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3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3、一万个MVP

饭后流川说要走回去,消消食,就不用仙道送了,仙道不再勉强,微笑着提议:“我们交换下号码吧,方便以后约球。”

过几天要还他衣服,确实需要留号码,流川报了串数字,很快有电话拨进来,响了两秒挂断。

流川提起背包背在左肩,和仙道一起起身离开包间。两人在门口分别,仙道目送他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黑中带着一点蓝的眸子才漾入晶亮的笑意,愉快地掏出手机,把刚才这串号码存好。

拇指轻划过屏幕,在“流川枫”三个字上稍作停留,前辈的一切似乎都完美得恰到好处,连名字都好听而富有画面感,真是名...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3、一万个MVP

饭后流川说要走回去,消消食,就不用仙道送了,仙道不再勉强,微笑着提议:“我们交换下号码吧,方便以后约球。”

过几天要还他衣服,确实需要留号码,流川报了串数字,很快有电话拨进来,响了两秒挂断。

流川提起背包背在左肩,和仙道一起起身离开包间。两人在门口分别,仙道目送他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黑中带着一点蓝的眸子才漾入晶亮的笑意,愉快地掏出手机,把刚才这串号码存好。

拇指轻划过屏幕,在“流川枫”三个字上稍作停留,前辈的一切似乎都完美得恰到好处,连名字都好听而富有画面感,真是名如其声啊!

流川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胶在自己背后,心里涌上一种异样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并不反感,可能人都会沉迷什么东西吧,仙道沉迷他的声音,而他沉迷篮球,就算不能打职业比赛,他这辈子也不会放弃篮球。

和仙道彰1V1很有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尽兴又快乐地打球了,今天的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听着篮球“咚、咚、咚”的击地声便热血沸腾。篮球的世界很广阔,只要热爱,每一次与它相遇都是翱翔在梦想的殿堂,为Kaede配音、和人打野球、通过自己来推广篮球,这些都是梦想的延续,未必只有打职业比赛才能实现价值。

流川在配《Slam Dunk》之前已经有不小的名气,配了Kaede后名声大噪,连高中时的事迹都被媒体挖出来大肆报道。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你有流量就会有接不完的工作,但他还是没想到体育直播平台BTVL会邀请他去做NBA解说直播,他是CV,不是篮球评论员,真的适合解说比赛吗?

虽然有顾忌,但篮球对他吸引力太大,而且他从不畏惧陌生的挑战,收到工作邀约后很快就跟事务所说他接受。

解说首秀定在下周二,他挑了洛城德比的比赛,因为对这两个队要熟悉一些,尤其湖人,因为有朋友在这队,平时看他们的球也多一些,对湖人的技战术比较了解,连球星八卦都知道不少。

饶是如此,流川查湖人的资料依旧写了满满四页纸,快船只会更多。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有个轻盈的黑团子跳到他腿上,用小爪子轻轻挠了挠他大腿,似乎在提醒他该休息了。

十点半了,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流川抱着小黑猫撸了几把后,意犹未尽地放下它去洗澡。

小家伙失望地喵了几声,仿佛奇怪今晚怎么有点失宠了,于是不甘心地翘着尾巴走进主人卧室,先跳上床。

流川的睡眠质量极高,基本上了床五秒钟内就能入睡,但准备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的时候发现姐姐的未读消息——

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

流川对这句话都快有心理阴影了,第一感觉是仙道又把他送上推特趋势了,惊得睡意都消退了几分,立即去看推特,但推特上风平浪静。正纳闷,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很久没更新的Instagram,因为这个平台用得少,只是偶尔发发猫照,所以粉丝不多,平时消息提醒也不多,今天却有几千条评论。

果然是因为仙道彰关注了他,并且点赞留言,在小黑猫的玉照下问:“好可爱呀,叫什么名字?”

热情的粉丝们已经替流川回复——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谁!激动,和彰君合影!报告彰君,这个小家伙叫三球!”

“彰君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三球还有两个哥哥或者姐姐,叫大球和二球!”

“彰君这么机灵,马上就能推测出大球在妈妈家,二球在姐姐家!”

流川扫了几条评论,回复:“就是这样。”

顺手回关了仙道,准备断网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存这家伙的号码,赶紧调出通话记录找他号码,然后带着一点调皮的心情,在姓名那一栏写上仙道钢①。

由于某个原因,流川并未提前告诉大家即将解说NBA的比赛,直到比赛开始前十分钟才在推特丢了个链接,彼时球员们已经在场上热身。

这场球赛是美国时间晚上八点开始,日本时间是上午九点,他以为工作日上午进他直播间的人会很少,大家要上班上课,就算有球迷摸鱼看比赛,大概率也会选择有专业解说的主直播间,没想到比赛开始后竟然有三十万人进来,巅峰人数一度冲上六十万,要知道主直播间也不过九十万出头而已,他分了太多流,搞得其他五个自媒体球评人的直播间最多就几千人。

日本人口基数在那,一场常规赛有一百五十万多人在线观看,已经算非常多了,能吸引这么多人不止因为流川正红着,很多粉丝想看他解说处子秀,也因为这是湖人的比赛。倒不是说日本球迷多么爱湖人,而是因为泽北荣治在这个队。尽管是角色球员,上场时间极少,他依旧是日本男篮史上唯一在NBA打了四年的球员,上赛季在篮网还曾有过短暂高光,惹得其他东亚国家的球迷好生羡慕。

这赛季湖人的配置和上赛季篮网的配置截然不同,泽北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机会,这也是流川没提前公布自己要解说比赛的原因,他和泽北互粉,若是泽北知道他解说湖人的比赛自己却没有上场的机会,心里大概很不是滋味。

直播间有些人知道他与泽北有些交情,弹幕里问泽北会不会上场,流川不是湖人主教练,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直接忽略,在解说比赛的间隙里挑了一些比较有趣的问题回答。

他自觉回答得中规中矩,但这些观众不知道哪根筋答错了,一个劲夸他可爱有趣,第四节进入垃圾时间后甚至有个人傻钱多的土豪给他刷了一万个MVP,一个MVP是一百日元,这人给他刷了一百万日元。饶是流川现在收入不错,也觉得这人出手未免过于大方了,立即对观众们说:“大家快别刷礼物了,看比赛就好。”

“我只刷了一朵鲜花,五十日元,不值钱。”

“我只刷了一个冠军,五百日元,还好啦!”

“十年前你就是我心中的MVP,多送你几个MVP怎么了?”

“……”

大家七嘴八舌,可见这个直播间的很多人其实不是球迷,只是流命,瞅准了自推直播来送礼的。

流川心想幸好签的是单场合同,以后还是少直播为妙,省得大家破费。

这场解说还算圆满,唯一略有遗憾的是泽北没上场。当天下午平台把流川直播间的数据给过来,新增VIP用户和打赏数额都相当给力,平台方希望他能长期固定地解说,不需要多,每个月一两场就好,这些新VIP用户只能由流川来维护。

相比前一次的干脆利落,这次流川说要想一想,平台方以为他对分成不满意,提出多给一成,流川依旧不松口,说自己现在工作很忙,要视情况而定。

一场解说几百万日元的礼物,都是粉丝满满的爱,流川家境优越、现在收入颇丰,从小到大没吃过钱的苦,但他知道很多粉丝都是普通工薪阶层,觉得现在这种经济环境下不能太消耗大家的钱包,平台给再好的条件他也不想答应。

他好奇那个送了一万个MVP的人到底是谁,猜想是不是仙道彰,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上次一起吃完饭后两人就没再联系,大明星那么忙,怎么会有空跑来看自己解说?

晚上回家后去BTVL的APP上搜那个粉丝的ID,叫“睡过头了”的用户有好几个,他一眼锁定了那个蓝钻用户,点开他主页。

看资料这人是老球迷,注册时间有八年,虽然发帖不多,点赞和关注却不少,最高热的一帖是去年季后赛战绩预测,不但猜对了冠军,而且西部球队的每轮晋级全部押中,最了不得的是大比分都中了80%,东部就猜得没那么准了,流川查看他的勋章,果然是西部某队的队密,经常看西部的比赛,猜中的概率确实要大一些,以他押比分的精准度来看,是懂球帝无疑了。自己竟然有这种级别的粉丝?

流川想了想,给仙道发了条信息:“球衣我怎么还你?”

仙道秒回:“下次约球带给我吧。”

流川:“好。对了,你是哪个队的队密?”

仙道:“我不是任何队的队密哦。”

流川:“那有粉的球员吗?”

仙道:“打篮球的我只粉流川枫,o(*^^*)o~”

“那真是谢谢你。”流川抿了抿嘴,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由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

仙道说:“不谢,有空再请你可爱的后辈吃饭就好。”

可爱吗?是有一点。流川略微勾起唇角,看样子那个送礼物的土豪不是他,不是他就好。


—TBC—

①为什么备注仙道钢后文会解释,这里不是笔误错别字哈。

芝芝1202

我们在中场相遇-番外7:“生涯之夜”

番外7:“生涯之夜”

纽约球迷讨厌流川枫,不知道这个漂亮的日本青年和尼克斯有什么仇什么怨,每次客场打尼克斯都爆种,生涯代表作的背景板五次有四次是尼克斯,生涯最高得分、最多助攻、最多抢断、大三双、单节得分破纪录等等,都是在麦迪逊花园广场拿到的。

总逮着尼克斯打,死忠的纽约球迷能不讨厌他吗?所以流川一到麦迪逊花园,纽约球迷就会致以热烈的问候——Fuck Rukawa!他一罚球全场就嘘声四起地干扰。

不过尼克斯的老板应该挺喜欢流川,毕竟每次流川来打客场,麦迪逊花园的门票都要比平时贵上不少。

当然,最期待流川来纽约打比赛的还是仙道,虽然为了赢球什么也做不了,但见上一面总是能缓解一下思念。

流...

番外7:“生涯之夜”

纽约球迷讨厌流川枫,不知道这个漂亮的日本青年和尼克斯有什么仇什么怨,每次客场打尼克斯都爆种,生涯代表作的背景板五次有四次是尼克斯,生涯最高得分、最多助攻、最多抢断、大三双、单节得分破纪录等等,都是在麦迪逊花园广场拿到的。

总逮着尼克斯打,死忠的纽约球迷能不讨厌他吗?所以流川一到麦迪逊花园,纽约球迷就会致以热烈的问候——Fuck Rukawa!他一罚球全场就嘘声四起地干扰。

不过尼克斯的老板应该挺喜欢流川,毕竟每次流川来打客场,麦迪逊花园的门票都要比平时贵上不少。

当然,最期待流川来纽约打比赛的还是仙道,虽然为了赢球什么也做不了,但见上一面总是能缓解一下思念。

流川是极度自律的人,这些年来纽约打客场,没有一次回家住,这次是例外。

仙道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认:“明晚真让你轮休?”

流川的浴衣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一边抓了抓刚吹干的头发一边回答:“教练在飞机上说想让我轮休。”

他们教练如果这么说,那就99%会让他轮休,所以流川才放心回家住。

他精致的锁骨在浴衣的交领间若隐若现,仙道只瞄了一眼眸色便深了几分,勾着他腰间的系带倒退着朝卧室走,“我猜有些球迷可能气得想退票,因为没机会骂你了。”

“他们买票是为骂我的?”流川不理解这些球迷的思维,如果他不上,对尼克斯不是好事吗?

“至少比平时高的那部分票价是因为可以现场嘘你。”仙道笑道,“纽约球迷不嘘无名之辈,是我家宝贝太厉害,他们才如此热情。”

“那得感谢你啊。”流川突然勾住他脖子,轻轻一跳挂在仙道身上,腿盘在他后腰。

仙道就住在曼哈顿,和麦迪逊花园广场靠的比较近,平时经常去看尼克斯的主场比赛,所以对尼克斯球员的技术特点、打法很了解,看完了拆解他们的战术拿去和流川讨论。可以说全联盟三十支球队,他们除了流川的球队,最了解的就是尼克斯了。每次打尼克斯一个在场上征战,一个在场下支持,流川当然次次爆种,打出生涯之夜。

“我们什么关系,还要说谢?”仙道双手勾在他臀下,用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脸,唇包裹住他的唇,温柔地磨擦吮吸。

流川不满意这样的和风细雨,双手双腿更用力地缠紧他,激烈地回应他的吻。他是进攻的天才,在吻这个阶段,侵略性要比仙道强上不少。只是等仙道把他压在床上,对他为所欲为的时候,侵略性就荡然无存,只能任对方攻城拔寨,最后心甘情愿缴械投降。

“1V1”了两局,仙道想他明晚虽然不必出战,但到底还是要陪着队友们一起训练,便舍不得再折腾他了,一起泡了个精油浴后就让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流川没急着归队,打算和仙道一起吃了早餐再回去。

仙道心情非常好,挑了张唱片放音乐,听着歌在开放式厨房里为流川做早餐。

他挑的是首日文歌,叫《誰も触われない二人だけの国》,听着歌词两人都想起少年时代。

流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仙道,轻声问:“我怎么这么爱你?”

“真巧,我也想这么问你。”仙道转过身,一手搭他腰间,一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仙道今天特别特别开心,他是情绪感染力非常强的人,高兴的时候仿佛身边的空气都能活跃起来。流川看着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跟随着他的节奏与他随意又浪漫地轻舞。

两人正陶醉着,流川的手机响了。虽然扫兴,流川还是去接了,是球队的助理教练。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流川脸色变得微妙。

“好,我知道了,我没问题。”匆匆说了几句挂断。

仙道蹙眉道:“不会是,今天又不让你轮休了吧?”

“你猜的真准。”流川有点咬牙切齿。

说是替补控卫早上起来后脚踝酸痛,今天不能出战,队里几个后卫,但运控最好的两个人都不出战,这比赛就等于白送了,他们并没有放弃比赛的想法,所以流川还得上。

“他脚踝酸痛不能出战,你也臀部紧张不能出战呗。”臀部紧张是很多球员轮休的理由,仙道没想那么多就脱口而出,被流川丢了个抱枕砸身上。

“到晚上八点半,你能恢复几成?”比赛是晚上八点半开始,还有十一个小时。

“不知道。”流川噘嘴,每次“1V1”的激烈程度不一样,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第二天有比赛的情况下这么乱来,也没经验值做参考。

他都二十九岁了,在自己面前时神情和动作还仿佛一个少年,仙道觉得这些年的守护真是成果显著,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揉了揉流川的乌发道:“没有关系啦,一场常规赛嘛,你们现在战绩很好,不必计较这一场,心态放平。”

除了放平心态也没别的办法了,流川点头:“我饿了。”

“来,吃了我做的爱心早餐,很快就会恢复到最佳状态的。”仙道给他把早餐装盘,献上。

但一分普通的早餐除了补充营养和热量,并不能对流川恢复状态起到多大作用。

今晚的比赛,上半场流川打得可以说相当糟糕,7投1中只拿到2分,7次助攻却有2次失误,其中还有1次是非受迫性失误,不小心把球传到对手脸上去了。

主场球迷看流川打成这样,又是嘘声又是喝倒彩的,十分扬眉吐气。仙道坐在场边捂脸,趁着中场休息的空档用手机看看网上怎么评论的。

流川虽然粉无数,但黑也不少,可以说是联盟里的一大流量焦点,这些人平时没机会嘲讽他,今天可算是逮着了,Anti们蹦跶得十分欢腾,粉丝的维护在他们面前显得孱弱无力——

“笑死我了,流川枫传到对手脸上去的那球可以预定明日五大囧。”

“说个笑话,流川枫一打尼克斯就是生涯之夜。”

“确实是生涯之夜——最软最菜的生涯之夜。笑死,流川枫你也有今天,尼克斯一雪前耻。”

“尼克斯怎么雪耻了?今晚是人家流川自己发挥不好,又不是被尼克斯防死了。”

“流川昨晚去夜店了吧?打得叫什么屎?软成这样,都不是我认识的流川枫了。”

“我只想知道是哪个妞这么本事,把流川防成这样,建议联盟给这个妞发个DPOY奖①。”

“今晚确实太软了,全是跳投,一次突破都没有,真不像他,除了去夜店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流川不会有伤吧,上次打成这样还是前年总决赛G7,当时带着软骨骨折的伤势在打。”

“好笑,别找借口了,打得菜就是受伤?承认今晚他就是菜很难吗?”

“骨折那次都没这么软啊,应该不是受伤了,可能真的就是去夜店了。成年人嘛,很正常的,去就去呗,下场赢回来就行。”

“纵欲会是下坡路的开始,没想到流川是这样的人,好失望。”

“一场发挥失常就是下坡路的开始了?黑得太不专业了,看流川枫下场爆砍30分打你脸。”

“打得好的时候夸,打得不好可以骂吧?今晚就是该骂,软蛋!”

“不管流川打得好还是菜,我们颜粉都立于不败之地,不在乎他场上表现,只在乎他提供的美色。”

“全联盟只有流川粉是看脸的,一群最不懂球的人粉个小白脸。”

“也许人家只是想留在下半场发挥呢?”

“别做梦了,今天流川铁定要进会议室。”

“今天尼克斯赢了摆庆功宴,流川枫不到谁也不敢动筷子!”

“不愧是铁血豪强,流川打成这屎样也只落后尼克斯7分,还有希望追上,流川赶紧给队友们磕几个。”

“垃圾!辜负了我上班摸鱼看他比赛!”

“我赌流川下半场得20分,否则我表演吞键盘。”

……

仙道看了几分钟,给流川发了条信息:“我的错,记我账上。”

流川没回,但仙道知道他会看到。

下半场开始,球员们进场,仙道和流川隔了几米对视,流川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打得不好的懊恼或者被嘘的不忿,见他几不可查地对自己点头,仙道知道,他要开始发力了,上半场打成这样,就是为了下半场蓄力。

尼克斯的外线领防人觉得很奇怪,虽然分属不同分区,一个赛季只有两次交手机会,但介于流川和尼克斯的“恩怨”,他平时比较关注流川的比赛,这个人从没打得这么烂过。可尽管流川今天非常不在状态,也不能放松警惕,这个人可是流川枫,就算他在底角抽烟,自己也得捧着个烟灰缸跟着。

流川控球,他张开双臂,压低重心看着流川的眼睛,想读出他下一步动作。

“右边。”流川突然开口提示他,说话的瞬间启动变向,一步过了他。

“Fuck!”场边球迷怒骂,也不知道是骂被过掉的防守人还是骂迷糊了半场突然恢复正常的流川。

立即有内线过来补防,但流川脚步灵活,一个快速换手转身,辅助手架起挡开防守人,为自己争取终结空间,左手抛投命中。

仙道笑着在场边鼓掌,接下来是打脸黑子的时间了。

流川“睡醒”后迅速开始追分,他上半场状态不好,所以今天对他的防守强度也不如往常,下半场不可能是上半场的防守强度。只是流川一旦进入状态就很难防,下半场不但自己打了几个攻坚球,还不断给队友们创造机会打Easy Ball。

虽然双方实力有差距,但对方守护主场的决心很坚定,比分被反超后总是能立即追上。

比赛来到最后三秒,流川控球,还落后尼克斯1分,这一球必须进,他快没电了,又被严防死守着,于是当机立断传给三分线外的得分后卫。

虽然流川的队友投得非常果断,球的弧线也非常优美,但在纽约球迷们的祈祷下,这一球涮框而出,纽约赢了!

主场球迷正欢呼着,只听今晚的主裁判响哨,做了个手势,记分牌上的分数改为96:95。

WTF?场馆内嘘声四起,大屏幕上回放最后三秒的场景,球涮筐而出的0.1秒,已经飞奔到内线的流川补篮命中,因为是0.1秒出手的,球落进篮筐时比赛时间已经归零,没有慢镜头回放,球迷们确实觉得自己的球队赢了。

流川转过头,对嘘了自己一整场的球迷淡淡地道:“Good night.”

嘘声更大了,仙道好笑地想,下次再来麦迪逊花园,纽约球迷肯定会更热切地“问候”他的男孩。

流川走出麦迪逊花园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他并没有跟队友们一起回酒店,而是去了他和仙道在纽约的家。

今天是他们东部五连客的最后一站,明天上午他们球队将飞回主场,接下来的三天可以休息一下,第四天才有比赛,所以他不但今晚可以回家,明天还可以再住一天,后天自己乘飞机回去。

回到家,仙道拥抱流川,用力之大,甚至把他拔起来腾空了几秒。

“恭喜宝贝千钧一发之际把自己拉出会议室。”仙道笑着调侃自己的爱人,眼神骄傲又自豪。

“好累。”流川靠在他怀里,“想睡觉。”

仙道圈着他的腰嗅了嗅他脖子:“洗完澡回来的?”

“没。”流川打了个哈欠,“现在去洗。”

考虑到自己如果跟进去,恐怕会让他累上加累,于是仙道去书房上网,看看最后大家对流川今晚的表现如何评价。

“哈哈哈,上半场2分7助2失误,下半场22分4助3板,两双数据达成,Anti们脸疼吗?”

“Anti们已消音,哈哈哈……”

“冰火两重天的‘生涯之夜’,粉丝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还好流川自己争气。”

“所以流川昨晚不是去夜店了?只是上半场睡着了?”

“夜店应该是去了,不过流川中场休息的时候看了下Anti们的评论,又觉醒了。”

“昨晚跟流川打球的妞能不能站出来给大家看看,到底是何等绝色,让自律的流川上半场打成屎。”

……

仙道关了网页,发现“湘北大家庭”的小群在跳,这个小群只有9个人,当年湘北几个首发加木暮,两位美女经理和他。本来仙道并不在这个群里,恰好今年过年的时候这群人玩游戏,流川把他拉进去凑数,后来三井说他是湘北赘婿,就留在小群吧,赤木就没把他踢出去。

三井寿:“采访绝世美妞@仙道彰,作为纽约今晚的DPOY,说下你的感想。”

宫城良田:“@仙道彰。”

樱木花道:“@仙道彰!哈哈哈哈,死狐狸也有今天!”

木暮公延:“流川不会真是被仙道防成这样的吧?汗……”

彩子:“你们别胡说污蔑我家学弟。”

“不是没防住吗?”仙道谦虚地回复。

这时候流川擦着头发走过来,瞄了眼屏幕上的对话,努了努嘴,不甘不愿地道:“防住了。”

仙道合上电脑,不理会众人的调侃,抱住流川的腰:“那真是我的荣幸。”

 

—完—

 

注①:DPOY即最佳防守球员。

中场网络版番外应该就这么多啦,这是我写过的跨度最长的文,从2018年写到了2023年,\(^o^)/~对早期追文的姑娘(应该有那么二十来个)说抱歉,不过好歹完结了。已经发出来的仙流文尽量都填完。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6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6、我愿意

 

流川看节目期间上了几次推特,这次有上趋势但位置不高,热度没有上次那么大,不算过于惹人注目,仙道彰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整个节目与他相关的就那么几句,很快把话题带到自己的作品上,他和主持人聊了整整一小时,内容很多,普通粉丝不会太关注那极少的与流川相关的部分。

等他节目结束,流川编辑了条消息给他——前辈心脏不好,下次别带我飞了。

仙道看了流川那么多采访,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真的生气,反倒像是跟关系比较近的朋友玩笑式抱怨,于是发送语音贫嘴:“前辈心脏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这不适因我而起,我来负责!”...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6、我愿意

 

流川看节目期间上了几次推特,这次有上趋势但位置不高,热度没有上次那么大,不算过于惹人注目,仙道彰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整个节目与他相关的就那么几句,很快把话题带到自己的作品上,他和主持人聊了整整一小时,内容很多,普通粉丝不会太关注那极少的与流川相关的部分。

等他节目结束,流川编辑了条消息给他——前辈心脏不好,下次别带我飞了。

仙道看了流川那么多采访,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真的生气,反倒像是跟关系比较近的朋友玩笑式抱怨,于是发送语音贫嘴:“前辈心脏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这不适因我而起,我来负责!”

这家伙真欠揍,流川也发了语音过来:“你来,我送你去医院!”

清润无比的声音,以微凉的语气说出,像极了夏日深山中闪着银光的清泉,漫不经心地流过,便能滋润人心。仙道握住手机轻笑,我们这不是挺熟的吗?

虽然仙道很想与他多聊几句,但惦记着他最近比较累,体贴地说:“前辈,您不是要早睡吗?快去吧。”

十点二十,是该睡了,流川一边朝卧室走,一边发语音:“晚安。”

正准备调飞行模式,仙道又发了个四秒的语音过来,流川点开,听他低声含笑道:“晚安,明天见。”

性感浑厚的嗓音既轻又柔,满满的宠溺感,流川觉得似乎有双无形的手在自己心弦上随意拨动了下,婉转的余韵扰得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五分钟都睡不着,他可是三秒入睡的睡神,现在是被粉丝撩拨到了吗?可恶!

又躺了会还是没睡意,流川忍不住吐槽:“仙道彰,你追星这么投入的吗?”

睡不着胡思乱想是内耗,流川爬起来用手机下了套高考数学试卷,看了一会,打了好几个哈欠,再躺下立即睡着了。

周日姐姐沙织约他吃法餐,听说他下午要跟仙道彰打球,立即拜托他要对方的签名,并且嘱咐他务必邀请仙道上《Stories》,流川有些不太情愿,沙织伸手弹他脑门教育他:“他都要你签名了,你也得要他的,礼尚往来懂不懂?”

“我又不粉他。”流川嘀咕,他这辈子就没要过什么人的签名,除了乔丹科比,还没粉过谁。

沙织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可我粉啊。”

流川抿了抿唇,不太相信地问:“什么时候粉的,我怎么不知道?”

沙织笑道:“他为你闹出那么大动静,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就去看了他的剧,又考古了一些采访,有点被他迷住了。”

迷住是到哪种程度?是仙道彰对自己那种吗?流川瘫着脸说:“那我勉为其难帮个忙吧。”

“还有邀请他上《Stories》!”沙织强调,“你想想他昨晚为什么要在《THE TONIGHT SHOW》上提到你,八成因为你周五晚上说你们不熟。”

“确实不熟。”流川一本正经地说,他已经二十多岁,不是十几岁的高中生,这点人情世故自然懂,他只是不想邀请仙道,不愿他助力自己的事业,所以找理由回避。

沙织一脸古灵精怪地模仿仙道的语气:“他是哥哥。”

流川耿直地说:“妈妈没给我们生弟弟。”

沙织扶额:“流川枫,你是榆木脑袋吗?”

“所以你喜欢敲?”流川反问。

沙织都被他气笑了,无奈地道:“你换个思路想想,他上你节目,不只是他单方面给你带人气,你也在让他体会追星成功的快乐。他红,我弟弟不红吗?你们这是强强联手,没有谁沾谁的光之说。”

见他略微有些动摇,沙织有意再推他一把:“还是你这个做前辈的太端着了,想让人家主动提出来?你好大面子哦。”

流川知道姐姐的用意,他已经过了容易被激将的年纪,但是姐姐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向来明理,于是傲娇地说:“我问下吧。”

“问下~”沙织撇嘴,不太满意地模仿他语气复述,挺起胸提高音量,“诚邀,是诚邀,你懂不懂?”

“啰嗦,知道了。”流川小声抱怨,内心已经接受了姐姐的意见。

吃完饭陪姐姐逛了会街,就被她催着快去跟超级粉丝“约会”。流川不太明白为什么约球在女生眼里等同约会,但也懒得纠正,把姐姐送回家后去北泽中学。他以为自己早到了,没想到停车时看到仙道上次开的那辆玛莎拉蒂。

球馆很好找,流川根据建筑外观迅速锁定球馆位置。仙道已经在那热身练中投,听到推门声转过头,单手抱球小跑过来与他打招呼:“前辈来得挺早啊。”

他笑容灿烂,热情洋溢,不像成名已久的大明星,倒像温柔可亲的邻家弟弟。流川见他穿着湖人32号球衣,问:“魔术师粉?”

“我高二时看了他纪录片,就换了打法。”仙道见他穿着乔丹的23号球衣,哈哈大笑,“我俩太复古了,这两位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球星了。”

流川不在意地道:“再过五十年,乔丹也还是篮球之神。”

仙道看过他以前的比赛,知道他少年时喜欢模仿乔丹把护腕戴在手臂上,笑道:“我以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篮球爱好者会喜欢科比库里之类的,毕竟没怎么看过乔丹。”

流川指了下他球衣上的号码:“你比我小,喜欢的这位更古早。”

“所以这也算缘分吧。”仙道看着流川,乌黑中掺杂了一抹蓝的眼睛微微含笑,眸中似有隐晦的情绪呼之欲出。

流川的心莫名被烫了下,目光迅速从他脸上移开,这人确实适合做偶像,面对如此深情的眉眼,谁都会相信剧里那些美妙动人的爱情。

他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还你的球衣在车上,等会走的时候拿给你。”

“好。”仙道把球丢给他,“前辈先攻吧。”

一小时后仙道以微弱的一球优势暂时领先,两人走到场边休息。

仙道从背包里拿了两瓶宝矿力,一瓶递给流川,好奇地打探:“季后赛已经开始了,前辈还会去BTVL直播NBA吗?”

流川没回答去不去,只是努了努嘴比较困扰地说:“太耗精力了,上次准备了一万多字的稿。”

“解说的场次应该是你自己挑吧?”仙道觉得他这个小动作可爱无比,目光落在他脸上就如磁石附铁无法挪开,“你需要哪些资料,我来帮你查。”

……你可是时间宝贵的大明星啊,追星追得也太狂热了吧?

流川听说过一些离谱的追星案例,自己吃泡面都要给爱豆刷销量,但仙道彰显然不是这类型的人啊,他看起来很好说话,温和可亲,其实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想跨过那道无形的边界走近他其实并不容易,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追星到这种程度。

见流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仙道好笑地解释:“其实我没那么忙,除了训练都是在家抠脚,正想找点有趣的事做。”

流川不太信,但突然有了和他开玩笑的兴趣,问:“我的作品和物料都嗑完了?”

仙道也打趣道:“嗑完了,前辈您能不能给我一些网上没有的资源嗑一嗑?”

流川才不想把花絮和私人照片之类的发给他,看了下不远处的篮球,说:“你可以嗑下季后赛,预测下今年的总冠军。”

仙道爽朗地说:“预测过啦,打完球我把预测图发您,要是我预测到冠军,您奖励一点稀有资源给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还能来要奖励?流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你去年预测得很准?”

仙道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还行,预测到冠军了。”

能预测到去年冠军的人极少极少,流川瞳孔微缩:“西部分区都对?”

“哪有那么准啊?”仙道反应极快,联想到去年在BTVL发过一个热门贴,怕暴露自己在流川直播中送百万礼物的事,“能预测到冠军都很了不得了,如果西部全对,我都该去买彩票了。”

流川没再怀疑,喝了口宝矿力,轻声说:“有件事想问你,你愿意——”

“我愿意!”仙道没等他说完立即答应下来,那急迫的样子,好像怕流川反悔似的。前辈一定是想邀请他上节目,这还需要思考吗?还不得跑快点直接抢答啊!

流川看着他,眼里漾入一抹顽皮的笑意,慢悠悠地把话说完:“给我姐一张签名照吗?”

仙道也被自己逗笑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大方地道:“当然可以,姐姐大人想要多少张都行。”

“谢谢。”流川诚恳地看着他,又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想要一些网上没有的资源,不如来参加一期《Stories》吧?”

仙道大笑,占了极大便宜似的:“那我不得多去几期啊?直播间给我设个专属位置?”

流川一本正经的说:“那不可能,地方小,你只能和我挤一块共用一个麦。”

仙道笑得肩膀直抖,抬手勾住流川脖子:“小枫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


—TBC—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7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7、开心就好

流川第一次被同性夸可爱,脸上莫名涌上一阵燥意,好在刚剧烈运动过,白皙的俊脸上本就浮着一层健康的粉红,仙道看不出异样。

他从不和别人过分亲密,不管对象是男是女,仙道突然勾肩搭背,他虽不讨厌,但也不适应,抬手弹开他手臂,面无表情地吐槽:“这种话拿去哄女生吧。”

仙道本想说女生哪有你可爱,话到舌尖又吞回去,怕自己操之过急吓到前辈。而且他极为机灵地把握住重点,前辈不喜欢“可爱”这个词,但对“小枫哥哥”好像适应良好。于是把胳膊收回去,极为自然地笑道:“从没哄过女生,身边女性就妈妈和姐姐,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她们不用我哄...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7、开心就好

流川第一次被同性夸可爱,脸上莫名涌上一阵燥意,好在刚剧烈运动过,白皙的俊脸上本就浮着一层健康的粉红,仙道看不出异样。

他从不和别人过分亲密,不管对象是男是女,仙道突然勾肩搭背,他虽不讨厌,但也不适应,抬手弹开他手臂,面无表情地吐槽:“这种话拿去哄女生吧。”

仙道本想说女生哪有你可爱,话到舌尖又吞回去,怕自己操之过急吓到前辈。而且他极为机灵地把握住重点,前辈不喜欢“可爱”这个词,但对“小枫哥哥”好像适应良好。于是把胳膊收回去,极为自然地笑道:“从没哄过女生,身边女性就妈妈和姐姐,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她们不用我哄。”

流川看过他资料,记得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难怪他的性格不太周正,大概因为从小被宠大的,有点散漫率性。一般人这种性格可能不太讨喜,但他长着这样一张脸,嘴又这么甜,不管做什么,都让人没脾气,不由自主地包容他的一切。

“看得出你是被宠大的。”流川注视着他的笑容,曾有人说仙道彰天生适合演主角,他一抬手、一扬眉、一声轻哼、一记微笑,眼波流转间自然而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左右别人的节奏。

“哦?”仙道挑了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流川耿直地说:“特别阳光自信,自来熟,人生好像没有‘被拒绝’这个选项。”

见仙道又笑得肩膀直抖,流川加了句:“或许因为你是仙道彰,从没被拒绝过吧。”

“难道小枫哥哥被拒绝过吗?”他不过当面叫过一次哥哥,而且是在一分钟之前,这一次就叫得熟练又亲昵,好像他们相识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般。

流川看了眼地板上的橙色皮球,淡淡地道:“有啊,不止一次。”

仙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致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轻柔地道:“喜欢也未必要打职业嘛,运动员职业寿命不长的,你要是这么热爱篮球,我陪你打一辈子啊。”

一辈子……流川觉得心被什么击中,他的表情介于惊讶和茫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是粉丝说的那种“永远支持你”的意思吧?但仙道彰换种了说法,让他心跳蓦然加快几拍。这样的粉丝实在太讨人喜欢了,粘度这么高的粉务必要珍惜!要不是流川向来理智清醒,就真要给他发不公开资源亲自下场固粉了。

饶是他足够理智,还是花了十几秒才平息内心的感动,温和地问:“你当年入选过青训营,想加入国家队应该不是问题,为什么不选择职篮?”

“呃,我适合打职业吗?”仙道失笑反问,“我怕我耽误了国家队,遭全国球迷怨恨。”

竟然是这种理由,流川好气又好笑:“所以来耽误全国少女了?”

“哈哈哈哈……”仙道大笑,“没有啦,我没那么大魅力。”

看来他自我认知不足,流川的目光在他过于俊朗的脸上一旋,又喝了几口宝矿力,站起身:“继续打吧。”

大概因为这十来分钟的轻松对话,再次上场后气氛明显不同了,如果说之前还是一本正经地决一胜负,接下来就像某只雄孔雀在追着心仪的对象逗弄开屏。

流川没Get到仙道的真实意图,以为他是在耍帅,本着孩子是不能惯的原则,隔扣了仙道一次,终于让他老实了。

打到五点,仙道提议找个地方吃饭,吃完他想去动漫店买《Slam Dunk》的周边,上次与他一起吃饭被认出来,料理店的服务人员还要了仙道签名,流川不想老是一起被偶遇,准备想个比较好的理由婉拒一起吃饭的邀请,谁知他刚一拧眉思索,仙道立即明白他的顾虑,试探地道:“要不去我家吃吧,还能先洗个澡,我做饭很不错的。”

“啊?”流川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遍,“你家?”

家是很私密的地方,他出道七年都没邀请过任何同事去家里吃饭,因为不想亲人之外的人涉足他的私人空间,窥探他的生活习惯与喜好。仙道彰就没有这样的顾虑吗?还是说他追星已经狂热到这种地步了,连隐私领域都对偶像敞开?是他过于热情阳光还是自己魅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如果是前者,未免过于没心机,如果是后者,流川都要佩服自己了。

“对。”仙道继续诱惑他,“正好给你看看我收藏的球衣球鞋,乔丹科比的亲签都有。”

一个在娱乐圈待了六年的当红偶像会是这么没心机的人吗?显然不可能。那就是自己魅力太大把仙道头脑冲昏了,他昏可以,但流川得保持偶像该有的操守,于是带着一丝犹豫道:“不太好吧?”

仙道毫不在意地笑道:“两个男人有什么啊,小枫哥哥也太见外了。”

流川暗想,是你太不见外了吧?但仙道这样说,他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乔丹科比的亲签啊。

收拾好东西,仙道摸出包里的手机,对流川说:“合个影好吗?”

这点小要求再不满足就对不起人家的热忱了,流川与他肩并肩站好,说:“当然,不过别晒网上。”

“放心,你的私照我只会私藏。”仙道偏头与他脸靠脸,抬手比了个V字,绽放无比灿烂的笑容,点拍摄。他换了不同的表情连续拍了好几张,流川第一次遇到这么爱自拍的男人,被动配合,稍稍提起一点唇角,权当微笑,逗得仙道笑得更欢了。

仙道拍好把照片传给他,叮嘱道:“我们第一次合影,小枫哥哥也收藏下呗。”

流川颇有一些无奈地应道:“行吧。”

在仙道热切的注视等待下,逐一点了保存。

 

仙道家位于豪宅区,这片区的别墅层高有限制,他家是地下一层,地上两层,装修风格大气简约,功能房规划齐全,地下室是家庭影院、酒窖、品酒室和健身房,一层是客厅、书房、餐厅、厨房和储藏室,二楼是卧室、衣帽间和收藏室。

到家后先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仙道最近没在家做饭,冰箱里食材不多,只能做个简单的晚餐,吃完饭仙道带流川上二楼参观自己的收藏。

收藏室大概有六十平方,一面墙做球衣展示,挂着不少球星的签名球衣,不止乔丹、科比,还有麦迪、韦德、库里、欧文等等。

其他人的签名球衣对仙道而言不难收,花钱就行,但乔丹毕竟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流川很好奇他怎么收到的。

仙道想他果然没怎么了解自己,给他科普道:“我是耐克日本的代言人啊,通过耐克的关系去求的签名球衣。”

原来如此,不过流川依旧咂舌:“你喜欢的球星有这么多?”

“打球好看的都喜欢。”仙道笑道,“对了,小枫哥哥也给我一件亲签球衣吧,我要挂在这面墙上。”

流川以为他在开玩笑,随口问道:“跟这些人的放一起吗?我回去挑件比较新的。”

“是啊。”仙道眼里闪着亮晶晶的笑意,但语气很认真,“我要挂在C位。”

“……”流川现场给他表演了个受震撼化身雕像。

仙道抓住他手腕摇了摇:“打篮球的人中我最喜欢你,挂你球衣不是很正常吗?”

流川怕他这种做法曝光出来会被人打死,在心中叹口气,轻声说:“冒昧地问一句,你这间房有其他人参观吗?”

“除了我父母和哥哥姐姐,你是唯一一个。”仙道想了想,又补充,“这间房我经纪人都没见过,我不喜欢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私密空间。”

“那我?”这话的暗示可太明显了,流川再单纯都该听出些不一般的意味,何况他都二十六岁,已经过了单纯的年纪。

仙道深深地看着他,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蛊惑地说:“你是小枫哥哥啊,不一样的。”

追星到这种程度,流川还能说什么呢?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温和地教育道:“别太爱了,嗑什么都要理性。”

很好,仙道也经常对粉丝这样说,现在轮到他听别人说了。他这人向来乐观,流川没想到自己所暗示的那层也不在意,心想来日方长,慢慢渗透他的心就是了。

见仙道但笑不语,流川知道追星上头的人一般听不进劝,便不再多说,转而看着那一墙的球衣,喃喃地道:“NBA啊……”

仙道知道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和声宽慰道:“虽然打不了NBA,但可以做的事很多啊,比如再解说几场,我可以帮您准备资料,真的,我有空。”

“我会考虑的。”话虽如此,流川可不能霸占大明星的时间,他不排斥有贵人扶持,但让仙道彰默默在背后给他打辅助,他觉得过于奢侈了,人家也是事业巅峰,凭什么牺牲时间来帮衬自己?

“来,再看看我的动漫收藏。”仙道把流川带到一排展示柜前,“这是我的Kaede Corner,等以后Kaede出百景图,这个区域就能放满了。”

这个柜子里已经放了不少Kaede的周边,流川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连最新推出的香水也赫然在列。流川看了一圈其他IP的周边,虽然也收了不少,但不似Kaede这样齐全,而且单独拥有自己的领域,只好又诚恳地说了声“谢谢”,并劝他“别太爱了”。

仙道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这么高粘度的粉还有人不想要呢?”

流川怕他误会,解释:“想要,但喜欢到一定程度就好,不用太过。”

仙道笑了笑,心想如果能控制得了喜欢的程度,就不叫爱了吧。爱你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流川虽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但本能地觉得这么晚待在仙道彰的私宅是件危险的事,并不想参观豪宅的其他领域,便告辞了。

仙道送他出门上车,回到家中,翻看白天那几张合照,越看越觉得般配,越看越笃定就是这个人了。流川枫,你不做我对象无法收场!

他给流川发了条消息:“今天好开心!”

然后打电话给越野,告知他要上流川的电台节目。

越野知道他最近追星成狂,也不拦着,何况自知拦不住,便交代道:“上就上吧,你别和他卖腐就行,你这追星声控人设还蛮萌的。”

仙道这个年纪,演的角色一般都有爱情戏,如果和某个男性卖腐绑定太深,会影响和女星的CP感,虽说腐女肯花钱,但毕竟言情向才是大众,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卖腐。”仙道保证道,一本正经地又加了句,“我是真心想追求他,不想炒作。”

越野不解地问:“你追求谁?”

仙道回答:“流川枫啊。”

越野愣了一秒,又问:“你什么流川枫?”

“追求啊。”仙道吐字清晰地回答,心想这回越野该明白了吧。

“咚”地一声响从开着免提的手机中传来,仙道有些心虚地道:“越野,你挺住啊。”

越野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扶好椅子,咆哮道:“仙道彰你这个混蛋!真实性向瞒了我十年?!”

这时流川大概在等红灯的空挡里看了眼仙道的消息,给他回了个3秒的语音。

仙道立即挂了越野的电话听流川说什么。

点开语音消息,那个清透如月光的声音道:“开心就好。”

清幽月辉洒在仙道泛起阵阵涟漪的心湖,有闪着银光的夜蝶在湖面展翅轻舞,他知道自己不得到这轮明月,心就不再完整。


—TBC—

七章完结不了,那目标十一章完结吧,还有4章啦!

谢谢点赞留言,虽然比较i人不怎么会说话,但看到大家的鼓励还是很开心的。

芝芝1202

【仙流】野梦成真09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9、快熟了

流川说他们是简陋电台小节目,主打一个随性聊天,但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的,每次都提前一个小时到岗,做好准备工作。仙道不熟悉电台直播间,这次他们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仙道进直播间大门时甚至还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以此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看得流川想给他一脚,演什么演?出道六年的仙道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各种颁奖典礼、晚会、首映参加了多少次,这种没几个人的小阵仗还紧张,说出去都要给粉丝笑话。

流川刚想吐槽,只见仙道转头看向自己,墨蓝眼中隐藏着一点晶亮的笑意,唇畔弯起些微迷人的弧度。他不是有意演戏,这一刻他就是个顽皮的大男孩,...

超级偶像仙x人气声优流,年下,仙比流小一岁。

 

C9、快熟了

流川说他们是简陋电台小节目,主打一个随性聊天,但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的,每次都提前一个小时到岗,做好准备工作。仙道不熟悉电台直播间,这次他们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仙道进直播间大门时甚至还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以此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看得流川想给他一脚,演什么演?出道六年的仙道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各种颁奖典礼、晚会、首映参加了多少次,这种没几个人的小阵仗还紧张,说出去都要给粉丝笑话。

流川刚想吐槽,只见仙道转头看向自己,墨蓝眼中隐藏着一点晶亮的笑意,唇畔弯起些微迷人的弧度。他不是有意演戏,这一刻他就是个顽皮的大男孩,在逗自己在意的人开心。

到舌尖的“大白痴”被流川强行咽回去,只是手握成拳,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下。

大概因为感情史一片空白,少年时的球性恋、而今的事业脑流川枫并没意识到他们这种行为仔细归类的话应该被称为打情骂俏。他不懂,演了几部爱情片的仙道却很懂,脸上的笑纹忍不住扩大。

被这双闪着灵动色泽的幽蓝眼眸专注看着,流川的心像被煦风拂过的湖面。

两人对视一秒,流川心头莫名发胀,开口时声线都有些紧绷:“这边坐。”

仙道对他声音状态极度敏感,闻言握住他的手问:“现在轮到小枫哥哥紧张了吗?放心,我不会给你搞砸的。”

之前一起打过两次球,有过许多肢体接触,但那种对抗式的无意识接触和这种刻意的握手感觉截然不同,仙道那双能抓球的大手干燥又温暖,被他握住会产生一种厚实的安全感,似乎什么事交给他都能顺利圆满地完成。有那么一瞬间,流川忘记要抽回手,只能定定地注视着他深情的双眼。

有股燥热从体内涌起,流川在它化成红晕密布在脸颊上前把手抽回,将那股热意控制在体表之下,淡淡地说:“你这不是挺自信从容?”

被拆穿也无所谓,年轻的视帝坦然地笑道:“我是事先紧张,事中从容,事后淡定。”

他仪态优雅,言辞间有股让人极为舒服的松弛感,流川心里暗赞仙道彰到底是少女杀手,金樱奖视帝,天生眉目含情,偶像都快被他征服成粉丝了。

流川收回目光不再与他对视,专注检查稿件有无错误,等宫城来了为他们做介绍,之后一起与监制导播沟通,又商量了下如何引导话题。

三个人都是自小打篮球,宫城和仙道还曾司职控卫,控场能力一流,对小电台的聊天节目真是驾轻就熟。

节目开始,两位主持人先照例欢迎大家收听以及介绍本期主题,接着宫城神秘兮兮地道:“今天我们邀请了一位特别嘉宾——流川,感谢你邀请到和你还不太熟的仙道君。仙道君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他们事先公布了这期有位神秘嘉宾,很多人都猜是仙道彰,但一直没得到证实,此时听到仙道的名字,想必会很惊喜。

等仙道和听众打完招呼,流川微微侧目看身边含笑注视自己的青年,用清冽如山泉的声音解释道:“之前确实不熟,现在快熟了。”

仙道对着麦玩笑道:“熟不熟应该分箭头看,我对流川前辈很熟,但前辈对我不算熟,这里诚恳地建议偶像多了解一下粉丝。”

流川回道:“熟不熟也分哪方面,我对你高中时期的球风很熟悉,在你因为Kaede认识我之前,我已在你高中时代看过你的比赛。”

仙道讶异地道:“咦,还有这事?我高一时都没能参加全国大赛,高二倒是参加了,但没遇到前辈。”

宫城接过话题笑道:“你高一时天才之名就远播了啊,别说流川这种球痴了,连我都知道你。”

仙道还是有点怀疑:“我当年在高中篮球界这么有名吗?”

宫城肯定地说:“你可是登上《篮球周刊》被大肆报道的啊,这么说吧,流川当年在全国很有名,是未来之星,而你是被誉为和流川最像的人,是他一年级时的翻版。”

“我确实看到过这种说法,所以你高二时的比赛去看了几场。”流川回忆道,“那时你的球风已经变了,更倾向于组织,不过队里的攻坚任务基本靠你,当时你负担应该蛮大的吧?”

原来十年前就被他关注过吗?如果那时相遇多好,他就可以在小枫哥哥梦想破碎时守护他了。仙道遗憾地看着流川,说:“任务确实比较重,但不算负担,我这个人心态特别好,而且我打的是快乐篮球,虽然也很想赢,但对最后的结果都能看淡。”

感受到他的目光,流川也侧脸看向他,温和地说:“我倒是觉得你胜负欲比自己想象得强,有些关键场次还是很拼的,我记得有一场比赛,你脚踝九十度外翻,看着蛮吓人的。当时比赛还有四分钟结束,对方落后你们三分,你被队友架回更衣室后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结果你只回去了一分钟,又从球员通道跑着回到赛场。”

那场比赛仙道自己也印象深刻,他在拼抢篮板时落地崴脚,那场比赛如果拿不下,陵南就会止步十六强,这远没有达到教练和队友的目标,他本人也不甘心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只打三场。因为担心自己不在场分差会被拉开,他匆匆检查后就出了更衣室回到球员通道,一看比分被反超,立即转动脚踝,跑向场边,一边跑一边喊:“守住这一球!我回来了!”

当时战斗意志燃烧得过旺,已经完全战胜生理上的疼痛。现在想想,那时真勇啊,他笑问流川:“前辈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酷?”

“酷不酷另说,当时觉得你可能是钢铁铸造的,所以我在这十年里一直以为你叫仙道钢,被你关注后才知道自己记错了,是仙道彰。”

“哈哈哈哈哈哈哈。”仙道连声大笑,“天啦,我的前辈怎么有这么有趣?”

宫城啧啧称奇:“九十度外翻啊,竟然还能上场,仙道君这身体素质,可能是天生的运动员吧?”

流川赞同地道:“所以当年我以为仙道君一定会加入国家队,这么好的天赋,不打篮球岂不浪费?”

后半句不无遗憾,仙道可以选择继续打球却放弃了,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比如他。

“我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选项,我喜欢篮球,单纯地享受打球的乐趣,职篮这条路太沉重,需要绝对的专注与太多的舍弃。举个简单的例子,足球巨星C罗的饮食多自律大家都知道吧,不管自己爱不爱吃,只把食物视为身体的燃料,想想都觉得残酷。连放弃美食这最微不足道的一条我都做不到,我拿什么去做运动员呢?”仙道自嘲,“真不好意思让流川前辈失望了,我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放弃职篮的。”

流川知道仙道说的还只是最简单的一条,想要在竞技体育里出类拔萃要付出比一般人多数倍的努力,但真正能打出来的又有几个,全日本的球迷都知道泽北荣治,可几个人能成为泽北?以泽北亚洲第一小前锋的实力,去NBA也没有多少上场的机会。再者,即便打出来,职业生涯又有多少年?等三十几岁退役了,最宝贵的年华已经献给篮球,再想在别的领域拼出一片天地已经为时晚矣。

人各有志,人生有很多种选择,各有各的精彩,他不该觉得仙道浪费天赋。

“没有失望。”流川说着略微停顿,再度开口时语气轻快,“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只要你现在的工作让你快乐就好。”

“那前辈呢?不能继续打球是您一辈子的遗憾,但我想现在这份工作依然是让您快乐的吧?”仙道看向流川,这一刻流川的表情宁静而柔和,应该对不能打职篮释怀了吧?

流川轻笑了声,很坚定地回答:“是的,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不过我会永远爱篮球。”

这期的主题叫我们的高中生涯,篮球聊到这就差不多了,宫城把谈话引向几人的高中时代,开玩笑地问:“大家都知道流川整个高中时代的重心就是篮球,仙道君应该不是吧,我觉得你是那种什么都能玩一玩,而且玩得比较好的人。”

仙道准备了不少高中时代的小故事来聊天,一时直播间都是三个人的笑声。

聊到快要结束时,宫城突然问:“和声音好听的女生看《美队三》也是高中时的事吗?①”

“是的,好像是高二夏天的事吧,当时太幼稚了,蛮对不起人家的。”这事从前他在一些娱乐节目里说过不止一次,但凡是粉丝都知道那闹剧般的约会,现在被问起,额头一滴冷汗,偷眼瞅身旁的流川,见他无动于衷,心中五味杂陈,换了有些苦恼的语气问,“怎么连你们也知道这事啊?”

“嘉宾的资料我们肯定会看的嘛。”宫城见他问的是“你们”,眼睛却盯着流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即给他递梯子,“说起来,你多大的时候开始声控的?找恋人的要求也是声音好听吗?”

“从我有记忆起就是个声控。”仙道回答,“声音好听的人确实比较容易吸引我,但我爱上一个人肯定不止是因为声音好听,更要心灵契合。”

他说完还剩一分钟到十一点半,两位主持人来为本期的话题收尾。

收工后仙道和宫城道别,对流川说:“我送您回去。”

于理,流川是跟他车来的,当然应该由他送回去;于情,他可是男友预备役,不得包接包送体现自己的温柔体贴吗?何况他多想和流川再共处一会啊。

但流川一来没Get到,二来不想太麻烦他,婉拒道:“太晚了,我们不同方向,我自己打车就行。”

仙道看着他笑道:“小枫哥哥客气什么,咱俩都‘快熟了’,不得多给点机会尽快熟透啊?”

被这样一双深情的眼看着,几乎没人能拒绝他,流川也不例外,何况这人说话太有技巧,流川再拒绝不是表明不想和他熟起来?

这个点路况极好,仙道的车速却控制得比较慢,见流川朝车速表瞄了眼,他踩了下油门无奈地笑道:“好像每次和您相处,时间都过得飞快。”

粉丝对偶像就是依恋啊,连仙道彰这种人都不能例外,流川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想了想,说:“没关系的,来日方长。”

仙道立即顺杆爬:“小枫哥哥周末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钓鱼?”

“周末不行,有安排了。”流川见他笑容里染上一抹淡淡的失望,连周身气场都黯淡了些,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舍,停顿了两秒补充,“下周有空,如果你还想钓鱼可以陪你。”

“好,那就这么约定了。”

流川到家后洗了澡准备睡觉,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之前发现宫城发了信息给他——

明明是三个人的节目,我却不能拥有姓名。

这句话后跟着个摊手的表情。

流川立即打开推特APP,果然,他们又上趋势了。

日推趋势一:#仙道彰和流川枫快熟了#

日推趋势二:#仙道钢#


—TBC—

①这个梗是在论坛体里写到的,可能有的姑娘是从正文开始看起的,不知道这个梗,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那篇《流川枫你理下仙道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