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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Dairon{一个真辛达}
给Rosamund画的约稿,要...

给Rosamund画的约稿,要求是电影版但是年轻一些的埃尔隆德,本来只打算画个头像,但是起稿的时候画了半身感觉效果很不错,所以就顺着都画了!很喜欢这个感觉的Elrond!

Rosamund:

@树影Dairon{一个真辛达} 老师约的稿子!!感谢神降临😭(是约稿 不可用w)

  

感觉是刚刚开始建立起幽谷的埃隆,被下属建议了自画像,但还不太习惯被爱戴的感觉。(loreid老师好会说!)


给Rosamund画的约稿,要求是电影版但是年轻一些的埃尔隆德,本来只打算画个头像,但是起稿的时候画了半身感觉效果很不错,所以就顺着都画了!很喜欢这个感觉的Elrond!

Rosamund:

@树影Dairon{一个真辛达} 老师约的稿子!!感谢神降临😭(是约稿 不可用w)

  

感觉是刚刚开始建立起幽谷的埃隆,被下属建议了自画像,但还不太习惯被爱戴的感觉。(loreid老师好会说!)


亦空kokoko

 …😢我真的很需要点庆莲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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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AZEw2G

  Doriath

  

  

  

  

  

  

  

  

  

  

  

  

  

  

  

  

  

  在搞的第一纪元系列!打算按地标画来着()

  是冰翼辛国

  Doriath

  

  

  

  

  

  

  

  

  

  

  

  

  

  

  

  

  

  在搞的第一纪元系列!打算按地标画来着()

  是冰翼辛国

亦空kokoko
  摸点小狗   (私设ooc...

  摸点小狗

  (私设ooc)

  摸点小狗

  (私设ooc)

斯凡_EstaF
突然翻到的摸鱼 是哀悼小姐呀

突然翻到的摸鱼

是哀悼小姐呀

突然翻到的摸鱼

是哀悼小姐呀

HOMURA焰
如果喵口是猫猫2……反派眼里的...

如果喵口是猫猫2……反派眼里的多瑞亚斯

(灵感来自于贝露里喵口叫庆哥野鼠)

如果喵口是猫猫2……反派眼里的多瑞亚斯

(灵感来自于贝露里喵口叫庆哥野鼠)

Rosamund
她回想起星光下的年代 (因为是...

她回想起星光下的年代

(因为是回想!所以背景没上色🥺

(好吧是我懒

她回想起星光下的年代

(因为是回想!所以背景没上色🥺

(好吧是我懒

林栖
线稿完成正好是七夕,还蛮应景的...

线稿完成正好是七夕,还蛮应景的所以存个档。

勾线的时候胡思乱想,突然意识到,卷入恋爱事件难道是辛达的普遍被动技能么www…

线稿完成正好是七夕,还蛮应景的所以存个档。

勾线的时候胡思乱想,突然意识到,卷入恋爱事件难道是辛达的普遍被动技能么www…

安迟华

【中洲女性24h · 10:00】兰巴斯的工艺传承

上一棒:@阿C今天填坑了吗 

下一棒:Orelinde


1、取奶


然而涉及路线,沃隆威不肯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你清楚人类的力量,”他说,“至于我,我出身诺多族。饥寒交迫的冬天必须持续很久,才杀得死那些曾经涉过坚冰海峡者的亲族。不过,你以为我们是怎样在咸苦荒芜的大海上熬过了无数日子?你难道从未听说过精灵的行路面包?我仍然保存着它,水手人人都会留它以备穷途末路之需。”他说完掀开斗篷,让图奥看了看一个紧扣在腰带上的密封小囊。“只要它保持密封,就不会被潮湿或恶劣气候毁坏,但我们必须把它省到紧要关头。毋庸置疑,深冬到来之前,一个逃犯兼猎手可以找到其他食物。”

——《未...

上一棒:@阿C今天填坑了吗 

下一棒:Orelinde


1、取奶


然而涉及路线,沃隆威不肯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你清楚人类的力量,”他说,“至于我,我出身诺多族。饥寒交迫的冬天必须持续很久,才杀得死那些曾经涉过坚冰海峡者的亲族。不过,你以为我们是怎样在咸苦荒芜的大海上熬过了无数日子?你难道从未听说过精灵的行路面包?我仍然保存着它,水手人人都会留它以备穷途末路之需。”他说完掀开斗篷,让图奥看了看一个紧扣在腰带上的密封小囊。“只要它保持密封,就不会被潮湿或恶劣气候毁坏,但我们必须把它省到紧要关头。毋庸置疑,深冬到来之前,一个逃犯兼猎手可以找到其他食物。”

——《未完的传说》,第一辑,第一纪元,第一篇,图奥及他前往刚多林的经过


当阿塔妮丝得知美丽安说要教她做兰巴斯的时候,她以为她们要去厨房。


但现在,她们在奶牛棚里。


“加拉德瑞尔,”美丽安抬手,示意金发的精灵少女走过来,“记住一定得慢慢地接近奶牛,对奶牛说话的时候声音低点,轻轻拍一拍它,这样它就可以知道你在哪。可千万不要吓到它了。千万不要突然移动位置,要让它知道你在哪。要是真吓到亚希了,你可能会被它踩伤或者踢飞了。”


阿塔妮丝听到自己新名字的时候还有点害羞,可等她听到后面的指示,她忍不住眨巴眨巴眼睛,抱着个木桶呆滞在原处。


黑发的迈雅抬起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手还轻轻地拍着被她唤作“亚希”的那头娇小的浅棕色母牛:“别怕,亚希很温顺的。”


您刚刚不是才说了可能会被它踩伤或者踢飞吗???


仿佛是听见了少女内心的大声吐槽,美丽安笑得更开心了:“你可是精灵啊,能与自然万物对话的精灵,就跟训马一样的,你怎么和马交流就怎么和亚希交流。”


马语和牛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吧,夫人!!!


加拉德瑞尔深吸一口气,鼓起一口气,慢慢走到牛身边。她小心地把怀里抱着的木桶放到旁边地上,然后学着迈雅,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小母牛的头。


这头浅棕色的小母牛才刚到她腰间,额头上有一块小小的白斑,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奇地盯着这个面生的精灵看,嘴里还嚼着些草。


“来,慢慢地蹲下,看我的动作。”美丽安优雅地提起裙摆,蹲了下去。


加拉德瑞尔的手僵在了牛头上。


亚西抬头看了看她,嘴里继续嚼着。


“把装了热水和麻布的桶递过来,记得从牛头前面慢慢走过来,别吓到亚西了。”


加拉德瑞尔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亚西头上挪开,她半弯下腰,拿起刚刚被自己放地上的桶,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可以说是蹑手蹑脚一点一点挪到了美丽安身边。


把桶递给此时正优雅地蹲着的多瑞亚斯王后,加拉德瑞尔咬咬牙,也撩起裙子,蹲到了美丽安身边。


美丽安把桶放到跟前,她把袖子撸了起来,然后将浸透了热水的麻布从盆中拿起拧干:“取奶前,首先要把奶牛的乳房擦干净,动作轻点,把那些草末和泥尘都擦掉,热水也能让奶牛更好下奶。我擦了一个了,剩下的你试试。”


加拉德瑞尔接过麻布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她把麻布放回桶里洗了洗,拿起了拧干,然后咽了口口水,轻轻地把布放到那一团肉上。


亚西腿动了一下,哼了哼,加拉德瑞尔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别怕,奈尔玟,”美丽安唤出少女的母名,神色坚定,“她只是一头小牛。”


她伸出手摸了摸母牛,示意加拉德瑞尔继续动作。


加拉德瑞尔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小母牛身上那不算好闻也不算太难闻的动物膻味,把已经冷掉的麻布重新浸到桶里,再次扭干,然后细致地擦干剩下的几个乳房。


美丽安看她擦完了,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个空桶,放到奶牛的后腿之间:“你看,把接奶的桶这样固定好,这样能减少她把桶踢翻的几率。手上干燥的时候可以抹点油膏,这样挤奶会比较顺畅。”


她一步一步地给少女展示动作:“拇指伸长,和食指一起轻轻地夹住乳头,然后你看,这样子挤压乳头的底部,给一个向下的力,挤压出奶,一定要保持紧握住底部,这样牛奶才不会回流。但是挤压的头三次先不要急着接奶,挤出来看看奶有没有问题。”


说着美丽安手上就动作起来,奶黄色的乳液成柱状喷了出来:“你看,这样子就是没有问题了,奶柱没有分叉,奶里没有结块,亚西也没有觉得痛。”


小母牛很配合地哼了一声。


加拉德瑞尔现在只恨不得能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把刚刚学到的都给写下来。


美丽安的动作十分熟练,很快桶里就积攒了一层浓郁的牛奶:“好了,这个挤完了,你来试试下一个。”


加拉德瑞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没事的,勇敢点,你刚刚都已经上手擦了,现在只是上手挤奶而已,没啥区别的……


区别还是有点大的。


加拉德瑞尔捏住那团温热的肉,有点不敢动弹,美丽安就蹲在旁边静静看着她。


加拉德瑞尔小心翼翼地开始使力,第一次的时候不太成功,什么都没有出来。第二回,她加了点力气,奶是出来了,牛也不舒服地动了动甩了甩尾巴。


终于第三回,出奶了,牛的反应也不大。


加拉德瑞尔舒了口气。


美丽安点点头:“对,就这样,剩下三个乳房都要挤干净哦。”


加拉德瑞尔差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挤奶这活虽然上手了还算容易,但挤奶过程中还是时不时就有意外发生。


“小心,记得给它补点草嚼一嚼,要不然它烦躁起来就不配合了。”


“注意,你看到它背部拱起来的时候就赶紧把奶桶拿开,它要排泄了。”


“牛侧踢的动作范围确实有限,但它往后踢的力度可不小。”


加拉德瑞尔把三个乳房都挤空之后,感觉自己一身力气也被榨空了。


亚西小奶牛功成身退,嚼着草哼哼唧唧地走开。奶桶已经装了四分之三满,加拉德瑞尔小心地把桶提起,跟在美丽安身后。这次她们是真的去了厨房了。刚挤好的牛奶用干净的细麻布过滤了一遍,倒进用热水烫洗过已经晾凉了的瓷盆里。


“我们明天再继续。”美丽安盖好瓷盆之后,拍拍手,把衣袖放了下来,轻快地离开厨房。


加拉德瑞尔看着盖好盖子的瓷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


“怎么了,加拉德瑞尔,是找不到吃的吗?”银铃般的笑语从她身后传来,加拉德瑞尔转过身去,便看见了露西恩。


多瑞亚斯的公主较她要更年长一些,虽未见过双圣树,但脸庞上有晨光闪烁。那头黑色的及腰长发和夜莺般的声音像极了她那来自蒙福之地的母亲,但那一双笑眼和鬈鬈卷发大抵还是自她父亲那边血脉得来。她一双灰色的眼眸因笑意弯起,温柔地看着自己母亲最新的门徒。


“啊不是,我不是来找吃的,我刚把牛奶过滤完……”加拉德瑞尔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露西恩了然地点点头:“母亲在教你做兰巴斯是吗?”


“是的!”加拉德瑞尔连连点头。


“辛苦啦。”露西恩熟门熟路地从橱柜里找出两块小蛋糕,给加拉德瑞尔手里也塞了一块,“明天会更辛苦哦。”


看那袭蓝色裙影也离开了厨房,加拉德瑞尔捧着小蛋糕,一脸迷茫。


不是说好的,学做兰巴斯而已吗?




02 黄油


但美丽安说:“库沙理安,为了你所提供的帮助,也为了向你致以敬意,现在我将赠你一件礼物,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有价值之物。”她赐给他大量精灵的行路干粮兰巴斯,它们裹以银色的叶子,捆扎的丝线在绳结处封以王后的徽章—形如一朵泰尔佩瑞安之花的一片白蜡。按照埃尔达的习俗,只有王后拥有保存和赠予这种食品的权力。她说:“贝烈格,这行路干粮将在荒野与寒冬里帮助你和你所选择之人。因我在此委托于你,代替我行使分配之权。”这件礼物比什么都能说明美丽安对图林的关爱之深,因为埃尔达过去从不曾允许人类吃这种干粮,后来也极少这么做。

——《胡林的子女》,纳恩·伊·希恩·胡林,“胡林子女的故事”,第六章,图林在匪帮中


拿开瓷盆的盖子,能看到盆里静置过了一夜的牛奶如今顶上漂浮着的绵绸奶油。木勺和其他工具都先开水烫洗过,再用细麻布擦干。美丽安仔细地用勺子把浮起的奶油舀起。


收集好的奶油被倒进搅拌桶里,美丽安示意加拉德瑞尔看一下桶里,她慢慢摇动起把手,把手牵引着桶里的桨叶转动起来,奶油被搅动起来。


“搅动黄油的诀窍就是要手稳,不要求快,也不要太慢,就这样稳着。”美丽安把盖子盖起来,继续不紧不慢地摇着把手,“你听,现在还是水声一样,等你摇到感觉手感变黏了,第一阶段就好了,你来试试。”


比起牛乳头,把手没有那么吓人,就是动作非常死板固定,加拉德瑞尔一边转一边忍不住问:“要转多久啊?”


多瑞亚斯王后的红唇与她的红裙一样鲜艳,教会夜莺歌唱的声音温柔答道:“这样一桶奶油,要搅发到第一阶段大概要半小时吧。”


半小时。


还只是第一阶段。


奈尔玟,阿塔妮丝,加拉德瑞尔,要坚强,要坚持下来。


加拉德瑞尔面无表情地继续搅动着奶油。


“他们说,做黄油的心情也会影响到黄油的出品哦。”美丽安突然来了一句。


啊这???加拉德瑞尔有些慌张,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


美丽安笑了出声,然后轻声唱起了歌。


那是纯粹的歌声,用的不是尘世间所用的语言,音符坠如雨滴,回响荡如风声,能听得出麦穗撞击的回响,余音里还有太阳的热烈。


加拉德瑞尔听得入迷,恍然想起来,据说是眼前的迈雅教会了夜莺歌唱。


“唱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漫长了。”美丽安的眼眸看不清颜色,仿若星河搅碎,她微微侧头,直直看向加拉德瑞尔。


加拉德瑞尔摇了摇下唇,轻声哼唱起来。


那是儿时母亲给她唱过的泰勒瑞童谣,唱的是白沙、蓝天和天鹅。


“唱得真好。”美丽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加拉德瑞尔的头。菲纳芬家最小的女儿,一头长长卷发,交金织银,犹如双圣树交织的光芒被编织成发丝。


加拉德瑞尔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她觉得,搅拌桶里的声音好像变了?手上摇着把手的手感似乎也更加黏重?


“打开盖子看看,第一阶段应该好了。”


跟着美丽安的指示,加拉德瑞尔打开搅拌桶的盖子,探头看了一眼。桶里原本绵稠似浓厚奶液的奶油已经蓬发起来,挂在桨叶上,微微下垂。


“再摇半个小时估计就好了,”美丽安笑言道。她把盖子盖好,又开始唱了起来。加拉德瑞尔继续转动起把手,时不时偶尔跟着哼唱几句。


搅拌到最后,黄油和酪乳分离开来,桶底是乳白色的酪乳,而成坨的黄油挂在桨叶上。美丽安教着加拉德瑞尔把搅拌桶架在铺好细网布的瓷盆上,然后拔掉桶底的塞子,好让酪乳能倒出来。桶里的酪乳排出来之后,把桶里的桨叶取掉,把粘在桨叶和桶壁里的黄油都刮出来。然后她们把刮出来的黄油都放到细网布里,包裹起来各种揉捏挤压,尽可能把酪乳都挤出来。


挤出来的酪乳放了起来,美丽安拿来干净的泉水,开始教加拉德瑞尔清洗黄油:“除非你在接下来一天内就能把这些黄油都用掉,不然就得好好清洗,直到洗出来的水变得近乎清澈为止。”


她们前后至少洗了三次,才算洗好。洗完之后,美丽安往加拉德瑞尔手里塞了两个木板子,教她怎么给黄油定型。


终于一块块黄油被拍成方方正正的样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瓷碟上。加拉德瑞尔舒口气,总算是明白了露西恩昨天说的话。


一听就是就是很有经验呢……


“怎么了?”走出厨房,美丽安看着一脸释怀的加拉德瑞尔好奇地问道。


“就是感叹,好在您没有从怎么种麦子开始教我做兰巴斯。”加拉德瑞尔一本正经一脸严肃。


美丽安大笑起来:“确实,毕竟没赶上播种日。”


在阿门洲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要比天高的菲纳芬幼女,高贵坚强的阿塔妮丝,坚韧不拔的奈尔玟,刚入爱河的加拉德瑞尔,在迈雅的大笑声中,石化了。




03 烘焙


银色的叶子被火光映得通红,图林看见封印,眼神阴郁下来。“你拿的是什么?”他问。

“仍然爱你的人能够给你的最宝贵的礼物。”贝烈格答道,“这是兰巴斯,埃尔达的行路面包,还没有人类尝过。”

——《未完的传说》第一辑,第一纪元,第二篇,纳恩·伊·希恩·胡林,附录


经历了前两天的磨炼,不得不说,今天的烘焙是最简单的一环。


昨天做好的黄油拿出一块,软化之后拌入蜂蜜,然后倒入面粉,搅拌至完全融合。然后把面团放在案板上,揉至表面光滑之后,擀开成薄片,然后切成方块。方块上用小刀交叉划了两道,放在涂有黄油的烤盘上,送进已经热好的烤炉里。


原料很简单,过程也很简单,除了揉面的时候,美丽安一直虔诚地吟诵着祷词。


她在向那绿衣的维丽祈求。


祈愿这些行路面包能长久保存。


祈愿这些干粮能滋养游子。


祈愿游子不会迷失方向。


兰巴斯新鲜出炉的时候,甜香满溢。美丽安等它们都凉了之后,掰了一小块递给加拉德瑞尔:“尝尝自己的手艺。”


兰巴斯就像是烤成金黄色的薄片饼干,掰开之后能看到内里是奶油颜色,吃进嘴里一点都不干硬,更像是一股甘泉在嘴里化开。


“一块兰巴斯足以让行人走上一整天的路,”美丽安拿起一片兰巴斯,放进已经洗净的瑁珑叶里。光滑的绿色叶面包住了金黄的行路面包,银色的叶背露在外面。她熟练地用丝线困好,在线结处浇了点白蜡,在上面盖上她的徽印。


美丽安把包好的兰巴斯递给加拉德瑞尔看:“兰巴斯的菜谱来自于雅凡娜,向来只有王后或一族中地位最高的精灵女子,才能保存和赠与兰巴斯,这位女子因而被称为‘女主人’(massanie),或‘赠与面包者’(besain)。”


加拉德瑞尔抬起头,浅蓝色眼睛里流露出惊疑不定的情绪。


“我知晓你有野心,你渴望建立自己的王国,你将得偿所愿,”美丽安的眼眸仿佛是能把灵魂吸取的深渊,“但我希望你要记住,良君不会只懂驰骋沙场,不会一心挑起战火。”


加拉德瑞尔接过那片兰巴斯,默默念着:“赠与面包者’(besain)。”




04 传承


第二天早晨,他们正在打包不多的行李时,来了几个能说西部语的精灵,给他们送来了许多礼物:旅途中需要的食物和衣服。食物绝大部分都是一种极薄的饼干,用一种谷物面粉制成,外面烤得焦黄,里面是奶油颜色。吉姆利拿了一块饼干,怀疑地打量着。

“克拉姆。”他压低声音说,掰了一小角放进嘴里细嚼,然后神情马上变了,津津有味地吃掉了余下整块饼干。

“别吃了,别再吃了!”那些精灵笑着喊道,“你吃的量已经足够走上一整天的路了。”

“我以为它只是一种克拉姆,类似河谷邦的人类为荒野旅行做的干粮。”矮人说。

“它是干粮没错。”他们答道,“但我们叫它‘兰巴斯’,或‘行路面包’,比人类制作的任何食物都更能充饥,而且据说也比克拉姆好吃。”

“确实如此。”吉姆利说,“啊,它甚至比贝奥恩一族的蜂蜜饼干还好吃!这可是不得了的称赞,因为据我所知,贝奥恩一族是最棒的烘焙行家,可是如今他们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烤的饼干分给旅人了。你们真是大方的主人!”

——《魔戒》,第一部,第二卷,第八章,告别罗瑞恩


加拉德瑞尔哼着曲子,准备把刚摊凉的兰巴斯包裹好。护戒远征队带走了不少洛丝罗瑞恩的兰巴斯库存,她想着也该是时候补点货了。


黄金森林的白夫人在发干粮的时候,特地把阿尔玟做的那几块兰巴斯都挑了出来塞给了阿拉贡。当时就跟外孙女说过了,给黄油染色的时候还是用金盏花比较好,用胡萝卜染色会让黄油有胡萝卜味。


胡萝卜味的兰巴斯也不难吃,将就吃着吧,反正饿不死。


至少外孙女只是用胡萝卜汁给黄油染色,当年凯勒布莉安非要用甜菜汁给黄油染色。


那些诡异的紫粉色甜菜味兰巴斯,她一块不少地,全送去幽谷了。


瑁珑树的叶还是金黄色的,还没变回上绿下银的样子。她把金黄色的兰巴斯放进金黄色的叶子里,仔细包裹起来,细线将叶片裹好,白色的蜡液滴在线结处,然后盖上了她的徽印。


祈愿这些行路面包能长久保存。


祈愿这些干粮能滋养游子。


祈愿游子不会迷失方向。


祈愿她能继续做加拉德瑞尔。


森林里有夜莺鸣唱,交织着风声和水声,一如千年以前,一如千年之后。


阿棉围巾

【宝钻】戴隆中心 大音希声

戴隆中心。大音希声。采用呆龙是美丽安之子,露仙哥哥的古早设定。怎么理解都可以的失联组。呆龙露露亲情向。其实基本算是宝钻全员。不会说话的中洲第一诗人。我来为辛达上个分,希望我做饭没有太流水账,大家阅读愉快。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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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隆原本是会说话的。在遥远的第一纪元,诗与歌并没有太多的界限。文字是音律的面容,音律是文字的魂魄。他是音乐家,也是语言学家,他创立了奇尔斯文字,远在诺多族把腾格瓦带到中洲之前。

远古的精灵用歌谣记录故事,他理所当然成为了史官、学者,与吟游诗人,具有音律的历史本身。辛葛与美丽安的长子出生在日月升起之前,继承了母亲的优美歌喉,胜过维尔玛的钟鸣泉音。彼时贝烈瑞安德...

戴隆中心。大音希声。采用呆龙是美丽安之子,露仙哥哥的古早设定。怎么理解都可以的失联组。呆龙露露亲情向。其实基本算是宝钻全员。不会说话的中洲第一诗人。我来为辛达上个分,希望我做饭没有太流水账,大家阅读愉快。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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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隆原本是会说话的。在遥远的第一纪元,诗与歌并没有太多的界限。文字是音律的面容,音律是文字的魂魄。他是音乐家,也是语言学家,他创立了奇尔斯文字,远在诺多族把腾格瓦带到中洲之前。

远古的精灵用歌谣记录故事,他理所当然成为了史官、学者,与吟游诗人,具有音律的历史本身。辛葛与美丽安的长子出生在日月升起之前,继承了母亲的优美歌喉,胜过维尔玛的钟鸣泉音。彼时贝烈瑞安德的大地仍陷入雅凡娜的沉睡,但当多瑞亚斯的吟游诗人开始歌唱,天穹的银色星辰明亮非常,而尼尔多瑞斯林梢的风声从未止息。

他素衣蕨冠,随身带着银笛,从不以多瑞亚斯的王族自居。他就这么歌唱了许多年月,直到大地陷入沉默,直到微光中的歌谣与贝烈瑞安德一切飞鸟、走兽及能够发声的良善之物的音调都被歌唱殆尽,直到终于没有声音与文字可以表达他的所思所想。他不再说话,沉默如同林中的山岩,露西恩在米尔寇被擒伏的第一个纪元末尾降生,他为她唱起最初、同时也是最末一支歌谣。彼时妮芙瑞迪尔花盛放如繁星,她们听见了他最后的声音。

他不再发声,但这不代表他将停止思考,或停止创造。在露西恩降生后,他注视幼妹的面庞,在其上看到贝烈瑞安德的其他生灵不曾拥有的辉光,他的灵感如同融冻的春泉。他意识到自己,抑或任何首生子女的歌喉终归有限,而阿尔达的生灵自身能够表达的含义却是无限的。他决心用另一种方式歌唱,调动所有的感官,将颜色、气味和触感都揉进广义的曲谱。风成为他的气息,苍穹成为他振动的喉腔,流水的泠泠淙淙,云雀的啼鸣啁啾,都被他采撷下来,用于点缀他鲜活的乐章。露西恩逐渐长大,学会在永不枯萎的绿草上翩然起舞,他为她吹响银笛,流泻的月光成为琴弦与歌谱,冥顽的山岩也隆隆作响,

后来日月初升,魔苟斯的邪恶逃窜至北方,美丽安王后设下环带,踏上中洲的诺多族带来歌谣、另一种文字与战鼓铿锵。雅凡娜治下的万物渐次苏醒,辛葛王在千石窟的殿堂设宴招待他大海以西的金发亲族,那些风尘仆仆的王侯面庞上有着双树残存的辉光。而他透过眼前的欢欣与福乐,读到了血火之下的另一种命运,那些注定成为壮烈歌谣的哀伤。

大海以西的诸王族在贝烈瑞安德扎稳脚跟,安格班门前银盔拱卫。在相对安宁平和的日子里,诺多的至高王在米斯林湖畔设下重聚之宴,他和玛布隆作为多瑞亚斯的使节出席,他在那里第一次见到玛格洛尔,费艾诺的次子在盛宴上鸣剑而歌,声音高亢嘹亮,销金断玉,八芒星的王子讲述淬火的甲胄,刻进石碑的功绩,及抗击大敌的使命,永不屈服、永不推卸。他在一旁静静听了一会儿,拿起银笛,在唇边奏响一支完全不同的曲子,它讲述战火到来之前的贝利瑞安德,看似只是伴奏,却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与玛格洛尔汹涌海浪般的主调完美融合,使整支曲子变得庄严、恒久而宏大,犹如炬火化为星辰。

费艾诺的次子在一曲终了后找到他。我从未听闻辛达族竟有这样出色的乐手,你也喜好歌谣与音律吗?八芒星家族年轻的王子这样说。这传闻中的弑亲者听上去谦和而友善,并不像灰精灵口口相传的那样凶恶,戴隆盯着他看,玛格洛尔的眼中此时骄傲多于哀伤,他沉默不言,突然拉住诺多歌者的手,带他在大地上奔跑起来。玛格洛尔虽然讶异,却并未推拒。

他们在火把照耀不到的林中空地停下脚步,月光如熔银那样在地面流淌,多瑞亚斯的吟游诗人沉默地立在原地,夜风穿林而过,肃穆而平静,掀起他们衣袍的下摆,草叶簌簌,繁星燃烧如炬,连静默都组成了乐曲的一部分。玛格洛尔静静站了一夜,感受浸透露水的夜风拂过鬓角,轻柔地停留在他的前额。踏上中洲之后,他第一次如此确切地想起母亲,诺丹尼尔处理完石料后浸在山泉里的手,凉、潮湿,白垩发涩的气味,掌心年轮一样并不柔软的纹理,贴上他冒汗的前额,连燥热的灵魂也一并熨帖。

破晓之时,晨曦如火流泻,他以手掌抚心,向多瑞亚斯的吟游诗人行了诺多族最庄重的礼节,他说,我明白了。

中洲第一歌者的名声自此传播开来,费艾诺的次子甘居其下,成为大海以东吟游诗人名册上的第二颗明星。部下有些不平。殿下,他们说,那灰精灵的使节甚至未曾开口歌唱,怎么就给他个第一歌者的名号?

二王子摇摇头。我用语言与声音才能表达出来的事物,他不用这两者就做到了。

没有歌谣曾经记载这段友谊,但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海以东最伟大的两位吟游诗人一直是彼此的友人与知音。跨越硝烟、号角与鼓声阵阵,游隼从隘口飞往尼尔多瑞斯的深林,戴隆从信鹰脚下取下蜡封的纸卷,其上不加八芒星的家族徽记,而以剑与琴弦的私人纹章取而代之。千百里格的路途之外,隘口的守将收到叶片、卵石亦或装在水晶瓶里的清泉,晃一晃能听见琮珑之声。玛格洛尔长久紧锁的眉关舒展开来,会心一笑。

好景不长,骤火之战打响,诺多的至高王纵马驰向黑门,寒星在大敌身上留下七道伤口,金丝绾发的继任者接过染血的银蓝额冠,戴隆自风中捕捉隘口沦陷的悲歌,知晓信鹰不会再穿过滚滚烟尘而来。与此同时,辛葛与美丽安治下的多瑞亚斯仍旧一派祥和,十年如一日流逝,露西恩在蹁跹中长成乌发如云的美丽少女,她从未沾染尘灰的面庞过分天真,有时甚至让吟游诗人感到忧惧。

但命运注定驰骤而来,无可避免、无法阻拦,正如创世之初大乐章浩大的尾声席卷过了无一物的天穹、陆壳与汪洋,正如巴拉希尔之子贝伦注定在埃斯加尔都因河畔的月轮下遇见露西恩。

他们在繁星下相对而立。这对奇异的兄妹,多瑞亚斯的诗人与公主,辛葛王与迈雅美丽安骨血相承的月影与晨晖。露西恩不曾起舞,戴隆亦不曾奏响银笛。夜晚的帷幕从天顶上垂落下来,裹挟着露水细密的凉意,温柔地拂过精灵少女的发鬓,在她的眼睛下方投下鸦羽般般深而长的阴影,像是某种将至的告别,像是他们都不曾落下的无言的泪滴。

露西恩。那双与她相似的银灰色眼瞳里流淌着深重的哀伤。你要与一个凡人分享必死的命运,从而去到我的乐声不能抵达的地方吗?

我亲爱的哥哥,她第一次如此唤他,悲伤而真切。星辉如长河般淌过她的眼瞳,穿透那之中银灰色的迷雾,在那双云霭般的双眸中聚起焦点,那使得她更像人类,而非首生子女中的一员,多瑞亚斯流淌着一半迈雅血脉的女儿。

你把我视作乐章的一部分,她轻声说,而他把我视作爱人。


对不起。他纵马疾驰,林间的风如箭般鞭击耳鼓。在没有人望得见的地方,他垂下眼,大口地、痛苦地喘息。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可我不能看着你痛苦,露西恩。即便那是以爱的名义。

他翻身下马,未经通报,阔步走进辛葛王的宫殿。戴隆。灰袍君王抬起眼睛,神色中是一闪而过的讶异。似乎察觉了什么,他的语气也缓和些许。我的孩子。是什么将你带来我的殿堂,你从前不曾如此失礼。

吟游诗人并未答话,他面上仍旧泛着几分疾驰过后不正常的潮红,但神色平静如昔,他大步上前,衣袍无风而动。他在王的阶前停住脚步,摊开掌心,一朵蓝鸢尾在那之上由盛放转为枯萎。一只灰蛾围绕着她,渺小而脆弱,却分享了她夺目的光辉。

高大的君王在王座上沉思良久。半晌,他开口。把我的女儿带来吧,连同那个凡人一起。


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身为乐章的缔造者,同时也是更为宏伟的大乐章中的一部分。身为伊路维塔的儿女,他们绝无可能违拗造物者的旨意。

只是为了露西恩,也为了他隐藏在沉默表象下,从未平息的骄傲与不甘。他至少要试一试,做出飞蛾逐火的努力,他成为乐章中跳脱的音符。即使这仍旧未曾脱离大乐章书写的轨迹。

露西恩从父亲的殿堂与母亲的荫蔽下脱逃,穿过荒野与毒瘴,救出深陷囹圄的爱人,从铁王座下取得一颗精灵宝钻。有关她的歌谣从远方传来,他心如刀绞,却打心底里为她骄傲,因为正是这样一个精灵少女,他的姊妹与胞亲创下了多少王侯都无法达成的丰功伟绩。

在她离开尘世,前往“绿岛”托尔嘉兰之际。他错觉她曾向他藏身的树影中投来一瞥,那双黎明前晨雾般的眼睛。

戴隆。她无声道。我的诗人,我的兄长,我不怪你。


后世的人们说,自露西恩奔向她的命运之际,在未有人窥见大海以东的吟游诗人之冠的踪影。

荣耀之战过后。玛格洛尔不曾从南方的七河之地收到有关多瑞亚斯的吟游诗人的任何音信,他清楚自己漫游于山野的友人不喜使用信鹰,而他作为战士,知晓每一种兵器碰撞的质感,却无法从流水中读出任何音讯。隘口沦陷,他带领残部投往长兄治下的永寒之山,他不曾留下邮址,因而所有的期盼都从无意义。

百年又百年的时光,对于首生子女而言不过睁眼闭眼,但踏上中洲之后的年月里,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也太仓促。合围破灭,大鹰将寒星破碎的残片带往隐匿之城,费拉贡德王在荒墟中立起青冢,埃尔达之花在血沼中凋零,无尽的眼泪落下,他站在安法乌格砾斯的战场上,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大雨倾落,划过他干燥的颧骨。他想,如果你在看,你是否也为他们感到悲悯。

他们没有哀悼的余裕,玛格洛尔走过石刻的长廊,火把的光幢幢摇曳,为石壁漆上暖色而油画质的光晕。他有时会在长廊的尽头望见长兄,与他同样的重甲佩剑,披风猎猎如血,眉梢还凝结着未化尽的冰凌。希姆凛没有画幅,他的长兄只是用目光一寸一寸抚过石壁上的班驳,那些时间的刻痕,太久了,就连石头也会生出痕迹。有时,只是有时,他会说,卡诺,给我唱首歌吧。玛格洛尔一时恍神,分不清他是在呼唤他,还是在呼唤逝去的故人。

而誓言的足音终究追逼而来,任何方式,任何境地。玛格洛尔闭上眼睛,多瑞亚斯的初春,气候仍旧寒冷,这使他呼出的空气在唇边凝结成破碎的白雾。鲜血将泰格林河染成浓郁到妖冶的红,他的三个弟弟倒在辛葛的王座下,阿兰如斯将凯勒巩俊美无俦的面庞生生割裂成骇人的两半,卡兰希尔的乌发间洗不掉的血块已经干涸,库茹芬的嘴角至死都噙着一抹讥嘲的笑,他从未如此像过他的父亲。

第一把火砸在台阶上。更多的火把被从石壁上取下,相继投入火中。迈兹洛斯令人取来所有的酒,不能继续使用的武器,铜铸的八芒星和多瑞亚斯的纹章一并燃烧,诺多的歌者垂下眼睛,虹膜被火舌烫成釉质的浅灰,未能擦净的血迹在火光里似乎显得不那么骇人了。

而这时突然狂风大作,玛格洛尔惊愕地抬起头,就好像尼尔多瑞斯那些沉寂的山毛榉全都活了过来,释放着积压千年的愤怒。电光划开了他的虹膜,在生者与逝者的面庞上打下光暗分明的的交界。暴雨倾盆而落,砸向燃烧的火堆,淌着污血的台阶。浓烟升了起来,逝者被烧焦的面庞变得模糊,泰格林的水位骤然猛涨,涓流汇集成奔马的形态,自视线尽头嘶鸣而来,战马扬起前蹄呼应,八芒星的军士厉声呵斥,部下窃窃私语,美丽安的力量是否仍旧留在此地?玛格洛尔没去纠正,明白那是半迈雅的愤怒。

狂风骤雨不曾停息,七河之地的怒火自地心、水系与穹隆咆哮着席卷而来,洗净泥泞,洗净尸堆焦糊的气味,洗净生者与逝者面容上残余的血腥。他的长兄陪他一起沉默地站在雨里,迈兹洛斯摘下了头盔,按着佩剑,任由暴雨兜头浇下,让他的红发看上去几乎像是自肩头淌下的血,过了很久,那雨中的石塑才动了一动。走吧,卡诺。他说。是时候了。

玛格洛尔翻身上马的动作慢了一拍,在部下看不到的角度,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缝间滑落,陷进暴雨过后潮湿松软的泥土里。对不起,诺多的歌者闭上眼睛,他的眼睫被雨水浸湿。对不起。

我想我不再有资格保有这样礼物。如果你真能听到,我更希望你听清前一句。

在马蹄与烟尘远去之后,一个人影从山毛榉树的阴影下踱步而出,他轻轻抬手,风声小了下来,泰格林河水的咆哮也归于平静。他脚下的青草重新开始茂密,以鲜血作为养分,将刀剑融入泥土。当他走上明霓国斯的台阶,那里是未烧尽的尸堆。他并不垂眼,只是从那些了无生气的躯体中间走过。在他素色的衣袍之后,那些无名的面容化作银色的光点,像是夏日森林里闪烁的萤火,顷刻间就消散殆尽。

他走进殿堂以内,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迪奥埃卢希尔不在那里,千石窟的主殿空旷、安静。他走过议事席,美丽安亲手织就的帷幔,盛宴的厅堂很大,足够举办最高规格的庆典。露西恩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他们就趁着人多偷偷溜出去,倒在星野下的草地里喘气,直到被出来巡逻的玛布隆一手一个拎回去。他到现在还能听见她的笑声,像是石子落进塔尔艾路因湖激起的一串水花,旧日幽灵的残影从雕刻着藤蔓的石墙和石柱后露出一角蓝裙,他几乎要忘记她已不在尘世。

他在辛葛的王座前停下脚步,摘下蕨冠,轻轻放在凉透的石阶上面。

走出殿门时已是深夜,月轮高悬在林梢之上,像一只孤寂的眼睛。他俯下身,河边有一串新鲜的马蹄印,还没来得及被青草覆盖,诗人的手指陷进去,拨开尚且湿润的泥泞,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体温。

那是一个盛有清泉的水晶瓶。


在造物者的缄口不言里,大乐章中单一的音符究竟能够有多少种不同的命运?群山之中的刚多林一朝倾覆,迈兹洛斯手握宝钻坠入烈火,大希望之星在西方冉冉升起,而迈雅、精灵王族与人类三大家族最后的血脉,相连于星光为名的双生子紧扣的掌心。

在漫游的长途中,歌者记得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他见证了努门诺尔的由盛转衰,贝烈瑞安德形貌改换,要塞和城池都在海水里永久沉默。他见过联盟前方高举的银色长矛,诺多最后的星辰轰然陨落,费诺里安的末嗣在埃瑞吉安的大门前长剑出鞘,索伦的军旗上是鲜血几欲燃烧的颜色。精灵的时代落幕,灰港的风帆在黄昏中向西,他望着远去的船影,哼唱起西瑞安的民谣,一支关于海浪与鸥鸟的小调。他想,从前埃尔隆德在阿蒙埃瑞伯睡不着的时候,总爱听这个。现在他已经这么大了,他还会感到孤单吗?

他丈量过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经过许多合抱之围的古树,足迹甚至比它们之中最年长的那些更加古老。

但他再未听到重聚之宴那夜的穿林风。


第七纪元的初春,一位女教师带着孩子们到郊外春游。那都是些略有特别的小朋友,有的看不见世界,有的说不出话语,有的穿着长及地面的碎花衣袍,袍角下是钛合金支架代替骨骼。

伊利亚娜不是故意要脱队的。她听不见任何东西,又错过了老师的出发手势。而那山野的笛手仍在吹奏,他就像远古的壁画与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身素衣,身上笼罩着蒙蒙微光。伊利亚娜向前走去,这当真是种奇妙的感受,她听不见乐曲的旋律,那些音符却仿佛化作色彩,化作雨后的清风,扑上她的眼帘,渗透进她的每一个毛孔,如果非要她形容,她会说那就像一首歌。

乐句停下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对不起,我打扰您了吗?她的手语略显慌乱,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得懂。

那素衣的笛手沉默了,片刻后,他拉着她的手,开始在原野上奔跑。早春的风掠过她的耳畔。心脏跳的很快,她却并不感到害怕。

他们在一条溪流前停下脚步。笛手指了指她,又把手放在耳廓上示意,最后挑起眉峰。您想让我听一首歌?少女尝试着回复,话语在她的指尖传递。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怀着忧惧而又兴奋的情感,您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笛手的唇线绷紧了。但他没有犹豫太久,女孩惊叫一声,她的双手被拉着浸入溪水。笛手站起身,用草叶擦了擦浸湿的手指,将银笛放到唇边。

伊利亚娜闭上眼睛,风拂过她鬓发的节奏似乎拥有了某种规律,像是心跳,像是五线谱间既成的音律。她的感官好像被人为放大了许多倍,洋桔梗、婆婆纳和紫花地丁,泥土潮湿而芬芳的气味,亚麻布裙摆被打湿过后的重量……还有水!溪水温柔地漫过她的手背,再往里探、再往里探,她能感受到水的温度,波纹的形状,阳光在水面上跳跃,停留片刻,轻盈地飞上她的眼睫,就连这也像是音乐。

少女睁开眼睛,而那笛手早已不见了。如果她的双手不是还浸在溪水里,她会认为这只是一个虚妄的梦境。

我听到了。她将湿润的双手合拢,握在胸前。谢谢您。


这是在第七纪元。歌谣变成故事,故事变成历史,历史变成传说,而传说最终消失在风里,无人问津。

或许这也挺好的,悲伤与喜悦都消弭,刀剑与手持刀剑之人都化作尘泥,誓言、财富、友谊;仇恨、执念、爱意;希姆凛的尖锋已经在长达几千年的风化作用中磨平,坚冰之牙的中央裂开一道通向地底的罅隙,西瑞安河口早已郁郁葱葱,不再残留浓烈的血腥;那些已成过去的事物,也理应就留在过去。

但他仍在行走,仍在补赎;不为忏悔,不为妥协,只为了自己灵魂的安宁。他仍在歌唱过去的歌谣,旧日的盟约,被遗忘的荣光与功绩,还有那些燃烧着血与火的岁月里,尤为珍贵的平凡记忆;哪怕没有人懂得他的语言,哪怕只有海浪聆听。

或许并不只有海浪聆听。

旅者走上沙滩,晚潮漫过他的脚踝。黄昏里徐徐落了一场小雨。他抬起头,微凉的雨丝就飘进他的眼睛。远远的,有人奏起笛音,而海鸥盘旋飞起,向西而去。

于是,玛格洛尔知道,那句相隔数个纪元的原谅,他还是等到了。


END







一月歌

同人合集

整个目录,2021-2022 精灵宝钻/魔戒/中洲历史相关的阿尔达同人。

友情向/亲情向/胡扯向,除了父母爱情之外没有任何CP,耶。


【阿尔达】渴海(答案

“你为什么渴望大海?” 

“什么是大海?”

角色:中洲历史同人,伪末日AU(2022.06, ~2W)


【魔戒】One Day

埃尔隆德有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里,只有一个人有答案。

角色:Elrond, Eärendil, Elwing(2022.05, ~5K)


【宝钻】Judge

生者在恩多尔,罪者在曼督斯

……而杀亲者前往天鹅港...

整个目录,2021-2022 精灵宝钻/魔戒/中洲历史相关的阿尔达同人。

友情向/亲情向/胡扯向,除了父母爱情之外没有任何CP,耶。


【阿尔达】渴海(答案

“你为什么渴望大海?” 

“什么是大海?”

角色:中洲历史同人,伪末日AU(2022.06, ~2W)


【魔戒】One Day

埃尔隆德有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里,只有一个人有答案。

角色:Elrond, Eärendil, Elwing(2022.05, ~5K)


【宝钻】Judge

生者在恩多尔,罪者在曼督斯

……而杀亲者前往天鹅港

角色:Eöl, Olwë (2022. 05, ~3K) 

 

【宝钻】升渊

你会看到,高塔与深渊没有什么不同。”

角色:Maeglin (2022. 04, ~3K)

 

【努门诺尔】The Truth

人类被嘉奖以这片土地……真的,如此吗?

角色:无姓名  (2022.05, ~3K)

 

【魔戒】The Light

弗罗多将要抵达维林诺的海岸,在那之前,他会碰到新的朋友。

角色:Frodo, Bilbo, Eärendil, Elrond (2022.04, ~1W)


【努门诺尔】前夜 (1234

在阿尔-法拉宗将要向西出兵的前夜,有流星落在美尼塔尔山上。

那土地在,我就要去征服,那高山可见,我便要去占有,那时间无情,我偏要去延长。我自应当永生不死,我自应当随心所欲。

And we deny 'Estel'.

角色:国王,国师,王后,与一位使者。(2022.02,~ 1.5W)

 

【愤怒之战】也值得一场梦(1/23/4/56/78/910

在这场战争的转折点,我们提出一种假如。

将存在于时间之中的万物都编制成网,将想象和可能构建成花园的小径,每一个未曾经过的分支,都值得一场梦。

角色:Elrond, Elros, Melkor, Ancalagon, Eärendil, Elwing, Gil-galad, Cirdan (2022.01, ~2.5W)

 

【末日之战】星落(

当世界迟暮,众神衰颓,魔苟斯将穿越黑夜之门,从无尽黑夜中归来。”

万事万物终有终结,你是如此,我也一样。

角色:Melkor, Eärendil, Elwing, Eönwë, Elros (mentioned), Valar (2021.11,~2W)

 

【欢乐】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维拉魔法呢?(1/2345番外

永远不要小瞧黑夜之门:跨海长途电话帕兰提尔,几次久别重逢,以及一次世界末日大危机——!

角色:Elros, Elrond, Gil-galad, Cirdan, Eärendil, Elwing, Thorondor, Celebrimbor, Vardamir, Tilion, Melkor (partly) (2021.07, ~1.5W)


【AU】The Voyage

埃尔洛斯整个暑假都通宵泡在模拟室,埃尔隆德对此颇有微词。

一种星际背景AU。论黑客技术在历史研究中的重要性。

角色:Elros, Elrond, Glorfindel, Gil-galad, Cirdan(2022.02,~6K)

 

【魔戒】 将有新生

格罗芬德尔在草地上苏醒。

他久违地,开始呼吸。

角色: Glorfindel, Olwë, Olórin, Eärendil (2022.02,~5K)

 

【宝钻】不义者

不义者慷慨,仁慈者为恶,蒙福者漂泊,求死者永存。短篇*4

角色:无指定 (2021.09,~5K) 

 

【魔戒】餐后时间

霍比特人总是有办法。

角色:Farmer Maggot, Gandalf (2021.08,~2K)

 

【后世】文学课

各位,今天,我们来讲戴隆·多瑞亚斯,也称‘树影诗人’。”

角色:Daeron, Lúthien(mentioned) (2021.08, ~4K)

 

【宝钻】神的孩子

埃尔汶能看到许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偶尔,她会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看到早已逝去的人们在朝她微笑。

角色: Elwing, Eärendil, Dior, Nimloth, Ecthelion (2021.09,~2K)

 

【宝钻】千字故事

【希望】【等待】

【航行意外】Eärendil was a mariner……and Eärendil is anastronaut.  

【与神说】维利玛众钟皆寂,预言的水手已经来临

【一只绿精】大家好,我是一只绿精灵

【In the end】【星星的碎片】 依旧是一些埃兰

【A short break】努岛节庆

【岳父女婿场合】辛国在不爽

 【未尽之途】科幻AU,坑了


【宝钻】断篇不成章

百字短故事系列,无所属,无所限。

从冷笑话到奇怪的脑洞什么都有,微博有稍微整理过的版本(【正经向】【不正经向】)。

loft上放的比较混杂,可以跳过,也可以戳这里:短梗合集【1】, 【2】【3】【4】


以上!

如果愿意留点阅读感想那就太感谢啦 ♪(・ω・)ノ

一月歌

【旧梗】在明霓国斯

2015的旧文,貌似lofter上没有放过,搬一下

“凯勒鹏恋爱了。”当强弓贝烈格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停顿了两秒才把消息消化完毕的戴隆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悠着点,艺术家。”重手玛博隆极其习以为常地把诗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反正全国上下基本都知道了……大概除了你和某人。”估计是消息的震撼力太强,他松手后戴隆又干脆坐到了地上。

“凯凯凯勒鹏恋爱了?”戴隆抱着他的乐谱开始怀疑自己还没醒,“我们认识的那个凯勒鹏?”

贝烈格严肃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位和喜欢他的姑娘说‘这位女士我们见过吗?’的伟大的凯勒鹏。”

玛博隆重重叹了一口气,感慨这个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家伙,打小就...

2015的旧文,貌似lofter上没有放过,搬一下

“凯勒鹏恋爱了。”当强弓贝烈格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停顿了两秒才把消息消化完毕的戴隆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悠着点,艺术家。”重手玛博隆极其习以为常地把诗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反正全国上下基本都知道了……大概除了你和某人。”估计是消息的震撼力太强,他松手后戴隆又干脆坐到了地上。

“凯凯凯勒鹏恋爱了?”戴隆抱着他的乐谱开始怀疑自己还没醒,“我们认识的那个凯勒鹏?”

贝烈格严肃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位和喜欢他的姑娘说‘这位女士我们见过吗?’的伟大的凯勒鹏。”

玛博隆重重叹了一口气,感慨这个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家伙,打小就这幅一句话噎死人的样子。

“不过说恋爱可能不太合适,因为对方似乎还不知道。”重手注视着千石洞窟上空零星落下的星光说道。每当过于夺目的日色烧红西边的晚霞,随后隐去身形,而亘古不变的星空旋转上升时,明霓国斯便苏醒了。

有穿着灰色和白色长袍少女们,头上戴着初夏的花朵编织成的花环,三三两两低声笑着从他们面前走过,身边飞舞着萤火虫,其中几个偷偷朝他们投来羞涩的目光,一瞥之后又立刻躲回同伴身后藏不住清脆的笑声。

 

“……贝烈格,从我的桌子上下来。”戴隆坐着地上,背靠细细雕刻有花朵的桌脚头也不抬的说道。而身后还背着长长弓箭的猎手显然不怎么在乎他的意见,他翘着腿翻看着写满密密麻麻奇怪符号的纸张,轻便的靴子一下一下轻击着节拍。“……冰雪……沉寂的春日……夜莺……河流在……白叶里……绽放……”

“星星……泼在流云上……”

“别念了,”戴隆在桌子底下闷声闷气地说道,“她又听不到。”

玛博隆走过来拍了拍突然有些抑郁的诗人的肩膀,他嘀嘀咕咕说什么本来以为写下来会比说出来容易结果不还是一样难。两位将军相对耸肩,一时无言。

“总之,单恋的家伙以后可不止一个了。”远远看到急匆匆向他们冲过来的某一位银发少年,腰上还挂着斧子的那位如此评价。“麻烦也不止一个了。”盘腿在桌上的精灵补充到,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凯勒鹏最近很焦躁,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每每他对家中的长辈表露出一点苦闷的心情,对方就立刻露出一脸“啊孩子长大了啊”的欣慰和了然……明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些人装什么懂啊!

他愤愤地往身边的墙柱上砸了一拳,一只斑鸠被从顶上震了下来,嘎的一声喊后从地上猛然飞起,愤怒啄起了他的头顶。他只能一叠声的道歉,并以一把野草莓为赔礼,才总算得以脱身,倒是因此失去了生气的念头。他甩甩头,穿过落影斑驳的桥梁和漂浮着微光的厅堂,去找他的三个死党。

虽然他们嘴碎、粗枝大叶、幸灾乐祸、喜欢起哄、各种不靠谱——但怎么说也能给点意见吧,尤其是戴隆他应该很有经验……不不不我在想什么,他猛然停下,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去找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的话,应该能难得看到,这位心高气傲的多瑞亚斯贵族涨红了脸,真正像是一个少年。

 

那个金发的姑娘……他缓慢又清晰地意识到那个长久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的身影到底属于谁,她跟着她的兄长们一起前来,带着西方夺目的光辉,高傲却又脆弱,固执守着什么秘密——王和王后肯定察觉到了,但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而他站在王的身边和他一起迎接这些未曾谋面的亲族,他向他们行礼,而那位少女也在其中。他当时并未对她多加留意,她只比他矮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出,目光有些冷淡又警惕,扫过他的面孔,绷紧着身体朝他致意。

“你不用担心,我的亲人,久远的岁月和大海并未让这血脉淡褪,星光始终祝福你我的行程。”他开口安慰,他想她是害怕了,在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人前,他下意识的如长者一样开口说道,尽管她大约并不比他年轻多少。

他不能理解那位发丝中编织着金光和银辉的少女为何突然露出被刺伤的神情,她挺直身躯直面他的双眼,“我没有害怕,”她说话有着口音,生疏却倔强,“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他挑起了一边眉毛,几乎想开口反击。凯勒鹏的脾气从来算不上多好,礼貌只是作为使者和代表的习惯。不过他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火光跳跃着给他的发梢染上橘红。

那双蔚蓝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面有着深深的伤痛。

   

“你说你觉得你惹到她了?”戴隆胡乱把桌面上的纸张和笔堆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把笛子和竖琴摆回柜子,终于正儿八经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为什么总喜欢到我这边来讨论事情,明霓国斯这么大的地方……不要动那个!”他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把凯勒鹏从几个铃铛边上挡开。

“因为你好欺负……”玛博隆一手掌把贝烈格的下半句话摁了回去,他开口用真挚、纯良、朴实的声音说道:“因为你这边有着良好的思考氛围和哲学的气息,有助于我们尽快进入讨论环节。”

这二位的扯谎能力越来越强了,凯勒鹏看了一眼贝烈格兜里揣着的兰巴斯。下次估计他们能用“为了精灵全族的伟大利益”等催人泪下的理由来解释“单纯只是想凑热闹而已”的动机。

“你怎么惹到她了?那位姑娘看起来和别人都生疏的很,不怎么说话,但也不像会找茬的人,她和公主就相处的很好……”

凯勒鹏深吸一口气,挥手赶开几个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蝴蝶——明霓国斯的虽在底下,却和周遭的森林融为一体,年龄比他都要长巨树根基延伸而下,和精灵巧手雕成的石刻交错生长,叮咚的泉水穿过树木的间隙化成银池中的喷泉,彩色的石块在地面上拼出花朵,他现在就站在一片花海中,轻巧的铃铛在头顶歌唱,笼罩着萤火,让他再次想起那天剑锋碰撞的声音。

   

其实那只是一个巧合,凯勒鹏在大厅中和王练剑。剑与剑碰撞的清越声响回荡在星空殿堂高不可及的穹顶下,那里镶嵌了白宝石和钻石,模拟的星座折射落日的余晖。周围零散着有几个战士在旁观,穿着便于活动的短装,有几个干脆撒开了衣领,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斧或剑摆在手边,或坐或立,看似散漫却专注地看着在切磋的二人的每一个动作。

他们现在很安全,所有人都这么说,但边境护卫队依旧警戒在边缘,大敌的手下依旧伺机而动,而且没有人,在那星空下曾经站立在埃瑞伯上浴血奋战,被悲伤疲惫掩埋,几近无力安葬自己的亲人后,还能忘却所有,自以为危险无法将自己触及。

他们经常在傍晚如此交战,他们的王常常加入他们,而凯勒鹏更是常客。

“左。”对面的王发出一声提醒,凯勒鹏猛然一惊,但未来得及后退,手中的剑便被击飞落地。他还没能做出反应,阿兰如斯便已斜指在他的胸口处。他摊了摊手,表示认输。

剑尖挑起剑柄,他的剑被递回他的手上,而王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你进步了,凯勒鹏。但你分心了。”

他长长唉了一声,有些孩子气地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松开练习时扎成一束的长发,感受心脏的跳动和汗水流淌。左,他想,回忆剑被击飞前的一个动作,若是战斗,敌人不会提醒你。下次试试双手剑,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他向来很中意一些莱昆迪用的双刀,轻巧,灵活,出奇制胜。

 

“爸爸!”少女悦耳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回过头,看到美丽的露西恩公主如燕子一般从一头飞过来,裙摆在空中舞动,她身上散发着黄昏时的草木芬芳。她跳起来双手环上辛国的脖子,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而王用不持剑的手揉了揉她的黑发,不动声色地将剑收到外衣下的剑鞘中,脸上显现出一个父亲的温和。

“爸爸,我们出去外面看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日光下的瀑布也会这么美!五彩的丝带从里面飞出来,那些花朵,颜色像是我头一次看到这些颜色一样!它们是多么快活!”把自己半挂在父亲身上的公主又吻了吻父亲,松手跳下来,看着赖着地上的凯勒鹏笑了起来,她伸手拉起自己的这位后辈,用音乐一样的语调诉说着日光下那不一样的景色。像是梦境一样的露西恩,她的嘴角永远有着笑意,似乎春日永远与她随行。

“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出门?”凯勒鹏问道,太阳将要落山了,而四下的光亮却开始一点点呈现,声音喧闹起来,有乐声和笑声,还有食物的香气传来,明霓国斯的一天开始了。

“是阿塔尼斯……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露西恩回过头去,询问某人的意见,他这才回首,看到身后那位缓步走来的少女。最后的一丝暮色正折射到她的头顶,白色的花环变得如同用黄金打造而成一般,她的长发在晚风中舞动,而没有任何宝石,能比那双眼睛更美。而她在微笑,浅浅的笑意抹去了隔阂与寒冰。

“阿塔尼斯说,太阳让她想起双树之一劳瑞林的光芒,在那明亮的光辉下,色彩和星夜下是如此的不同……”

“是啊,”辛国向金发的少女颔首致意,“双树的光辉甚至胜过日月,而在维林诺的土地上没有黑暗。”

两双见证过繁华盛开的双树齐放的眼睛相遇了,在流动的空气中,有着无法言说的询问。

“是的。”阿塔尼斯移开了目光,她终于看向凯勒鹏,“在维林诺的土地上,邪恶无法立足。”她的手掌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他看到了,他想王也看到了。

“爸爸!母亲在等我们一起用餐呢!”

“恩?美丽安她……” 露西恩扯了扯辛国的衣袖,她的父亲有些好笑地挑起了眉毛,终于还是点了头。

“阿塔尼斯,凯勒鹏,我们先走了!”黑发蓝衣的公主轻捷地迈开了脚步,她走之前朝阿塔尼斯眨了眨眼睛,之后自己偷偷笑了出来。

 

沉默,他有些愕然,之后便觉得尴尬。他和这位西方来的少女只有几面之缘,他甚至还不清楚她到底该如何正确的称呼。结果她先开了口。

“那是你的剑吗?”她说道,他惊奇发现她的口音明显减轻了。“是的。”他抬了抬手中的剑,“我们经常会在日落时分练习,王经常会加入我们。”

“你的剑术怎么样?”她抬了抬下巴,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有些惊讶,不自然地转了转手中的剑。“尚可。”他终于说道。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朝一边放着武器的桌子走去。她在桌面上扫了一眼,挑起其中一把剑身细长的,朝他转过身。

“你,和我来一局吧。”不是请求,甚至不是询问,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对面的女子已经摆开了驾驶,眼中跳动着他从未见过的鲜活色彩,面孔上有淡淡的红晕。

“阿塔尼斯小姐,我不确定……”他还没说完,她已经抢先开口,“诺玟,我母亲这么喊我,”她自傲地扬起头,“我不会不是你的对手。”他默然,终于点了点头。

剑锋碰撞的声音。他再一次奇异地意识到,她出乎意料的强。腕力,技巧,胆识,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后退,回手,他把她的冲力引向侧边。但不是现在。

路过的精灵们惊讶地看到,在朦胧光线下的大厅中,一金一银两个身影在交错对战,优雅修长的身姿旋转,似乎在跳着华丽却锋芒毕露的舞蹈,金属的声音是跃动的节拍,折射的光辉是飞旋的丝带。

“左。”他开口说道,下一秒,那把细长的剑便飞到了一边。她似乎一时还惊讶于手中突然的空虚,依旧保持着猛然的冲刺动作。她喘着气,金发沾湿了汗水,面孔上有玫瑰的色泽,显得如此真实而鲜活,眼中甚至有着可以被称为快乐的神色。

他后退,用手拾起她的剑。当她终于平稳了气息时,那一瞬间的真实似乎只是幻像,她还是那个冷淡又高傲的远亲。

她说道:“还没有谁会击飞我的剑。”

而他也还是忍不住回击:“那么,这对你必然是一次不错的经验。”

他侧身行礼,转身离去。

“你很强。”她在他身后突然说道,声音还在轻微抖动。

他没有回头。“因为,阿塔尼斯小姐,我是一个战士。”

而你,还不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他带着混乱径直离去,不知道那位姑娘现在是什么神情。

   

“你打飞了她的剑。”玛博隆总结到。

“这是问题吗?”凯勒鹏有些状况外地反问,“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束一轮切磋的方法了。”

“……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吧。”戴隆说,“你可以和她聊聊,说抱歉冒犯了,或者直接点约下次再对战。这么多事情可以干,你却直接没好气地走了,她要是生气再正常不过。”

“不过也许这位西边来的公主看法不一样呢?”贝烈格插嘴,他正在掰一块兰巴斯,顺手分给了三位朋友。

“但凯勒鹏说她被惹到了。”戴隆接过一块,不急着吃。“你怎么还会有行路面包?边防队剩下的吗?”

“不是,”贝烈格心平气和地又递给了玛博隆一块,“我从库房偷得。”

“……”

“……”

“要是美丽安夫人赠与的,或者队里的配给,他是不会舍得分给你们的。”重手说道,而一边的弓箭手毫不羞涩地坦然点了点头。

“……”

“骗你的。”

 

“所以说,你应该之后也碰到了她几次,她是什么反应?”戴隆终于还是从无言以对中转移了话题。

“我说不上来,几次单独碰到她都直接别过头,有几次她突然看到我脸就涨红了,一副要上来打人的样子……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他几乎是恼火的,在玛博隆脸上看到了那种熟悉的“哎呀我家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神情,而戴隆直接把脸埋进了手里趴在了桌上,至于贝烈格,他咔又掰下一块兰巴斯,言简意赅进行总结。

“你这家伙没救了。”

 

“我就不该找你们!!!”银树凯勒鹏的怒吼穿过曲折的回廊,那只叼着野梅的斑鸠不满地抖了抖羽毛。

———— END————



一条鱼。
算了 我摆烂了 堂堂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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