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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十一

【知否】女儿们的教养

        办完阳哥儿和月姐儿的满月宴,王若弗也终于出了月子,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松快一下了。

        刘妈妈便拿来了墨兰抄的经给她检查。

        王若弗随意翻了几下,确认这全是墨兰自己抄的,便放下了。

        墨兰这丫头,旁的不说,这才情倒确...

        办完阳哥儿和月姐儿的满月宴,王若弗也终于出了月子,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松快一下了。

        刘妈妈便拿来了墨兰抄的经给她检查。

        王若弗随意翻了几下,确认这全是墨兰自己抄的,便放下了。

        墨兰这丫头,旁的不说,这才情倒确实是盛家女儿们中一等一的。

        她的华兰胜在身为嫡女,又被老太太这个勇毅侯独女养在身边,还有她这个王老太师的嫡女做母亲,是以在盛家女儿中最为气质雍容,十足十的世家贵女气派。

        如兰虽然也是嫡女,但作为唯一在她身边养大的姑娘,被她养的娇气了些。便是她瞧如兰自带亲娘滤镜,也只能夸一句如兰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上辈子她觉得如兰这样也很好,这辈子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娇惯了,耽误了如兰。如兰本也是聪慧的。只是重活一世这一年的功夫,她怀着身子没空去思考今世该如何教养如兰。现在孩子也生了,倒可以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了。

        至于明兰,确实是盛家样貌最好、也最聪明的孩子。不过这聪明,和才情倒也并不必然相关的。明兰的聪明,多体现在看事情的角度、为人处世上。听老太太说,明兰在算学上也颇有天赋,若是出身商贾之家,往这方面教养的话,大了将手中产业翻个几番想必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可不显出墨兰才情好、最肖似盛紘来了?

        刘妈妈从门外进来,禀报说:“姑娘,徐大娘子来瞧您了。”

        果真是一孕傻三年,她差点儿忘了好友昨日便递了帖子,说今日要来瞧她的,“快快快,请进来!”

        这位徐大娘子闺名琳琅,跟她是从小的交情。小时候她养在老家,跟在祖父母身边,这位徐大娘子家就住在隔壁。二人年龄相近,也谈得来,便成了极要好的玩伴。

        后来,王若弗大了,回到父母身边,只能书信联络,情分也就淡了些。等到王若弗嫁了盛紘去了扬州,她却嫁到了汴京,联系也就更少了。

        琳琅的夫家姓秦,丈夫是从五品吏部郎中。虽说官阶同盛紘差不多,却身在掌官员考绩的吏部,加之她本人热情大方会来事儿,是以在京中官眷中很是吃得开。

        听说王若弗也来了京城,又有了身子,没少来看她。王若弗久不在京城,京中的很多八卦和人情往来,便都是这位徐大娘子告诉她的。

        只不过前世,她那姐姐康王氏给她灌了一肚子徐琳琅的坏话,她心里有了芥蒂。琳琅又是个玲珑心窍的,自然也看了出来。这才慢慢断了往来。

        说来,她那姐姐也是奇怪。对她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还经常坑她。却对她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独占欲。每每发现她和哪家夫人走得近了,总要想办法搅黄,只叫王若弗和她一个人好才开心。

        不过,这辈子她是不会被姐姐康王氏忽悠了,自是要和琳琅处好关系的。

        琳琅进来,便很是熟稔地自己寻地方坐下了。瞧见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墨兰抄得经书,问了句:“这什么书?我可以瞧瞧么?”

        王若弗点了点头,她便拿起来看。“这是你家如儿的字么?小小年纪字就写得这般好了?”

        这下可以说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王若弗瞥她一眼,“我家如儿就是个皮猴儿,哪儿这么好的耐性练字?”

        琳琅有些尴尬,找补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活泼些才可爱呢!长大了就知道上进了。那便是你家六姑娘写的吧?我听你提起过她,说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说来还是你这个嫡母教得好呢!”

        王若弗乐得合不拢嘴:“快别乱猜了!明儿的字还不如我如儿呢!”这也就是她俩是真的关系好。换作是关系一般的,也不会这么自然地探讨起自家女孩儿的字儿来。

        “啊?”这下子琳琅倒是真的吃了一惊:“总不能是你家四姑娘写的吧?我可听说你和她小娘很是不对付,她竟这般有孝心?”

        王若弗嗤笑一声:“她只盼着我早些死了给她小娘腾位置呢!什么鬼孝心?”然后才低低解释了下几个月前的那场风波。

        听了她这话,琳琅啧啧称奇,“你家这位四姑娘,倒真是个人物!”

        王若弗自是不喜听她称赞墨兰的,有些不快,“哦?字儿好便是个人物了?”

        琳琅笑了笑,“我可没夸她的意思啊!我是想说,你看啊,这么多页字,便是你我这般年岁的,抄写到后面,这字迹也定是和前面的不大一样。这人乏了,多多少少肯定要懈怠一些的。可你家这位四姑娘,从头到尾的字,却基本上如出一辙。这小小年纪的,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王若弗想了想,好像也有理,但又实在不喜墨兰,酸了两句:“厉害,可是真厉害!学她那狐媚子小娘学了个十成十!写这么认真,想着递到我这里之前肯定先拿给主君看过了,为了讨好主君替她那亲娘博宠爱呢!”

        “是也不是,”琳琅喝了口茶,“就算是为了讨好亲爹,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这份定性,必是个心性坚韧的。这样的孩子,养得好了,那是家里的幸事;养得歪了,只怕成了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也就是下一个林小娘了。”

        王若弗沉默了。上辈子,墨兰可不是成了后者么?不帮她结成和梁家的婚事,便是要拖着全家去死。

        “要我说啊,这庶女嘛,左不过长大了公中陪点儿嫁妆送出门去,左右碍不着嫡女的事儿。那交际圈子都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你养得好了,别人夸你教女有方;养得赖了,那也是她学了生母作派,与你这嫡母无甚关系的。只是若真和她小娘一样,你将来少不得要惹上大麻烦。”琳琅如是说。

        王若弗有些不解:“我看好了她,不叫她有机会去做些不知廉耻的事儿就好了,何必费心教养她?”

        琳琅笑说:“只要人家心里存着攀高枝儿的心,你怎么管?你还能不让她出门不成?便是你不愿意带她出门,你家官人能同意?真出了门去,你又不可能时时不错眼地看着她。远的不说,去岁那永济侯府的哥儿,做好事救了个落水的姑娘,结果人家姑娘要死要活说被他坏了名节。他能怎么办?还不是捏着鼻子娶了?这人啊,只要有心,办法总比问题多。”

        送走了琳琅,王若弗好几天都翻来覆去地想她的这番话。

        想明白了,便去找了老太太。

        “母亲,如兰这些日子病着,便没来你跟前儿。现在她已然大好了,我想着,还是叫她继续来您这儿学着点儿,您看成吗?”

        老太太自是应下。

        又说起从娘家要了个教养嬷嬷来,想着虽然姑娘们还小,但早早教她们明理懂事些总是好的。“不若,孩子们上午还是去学堂听庄学究的课,下午便一日来母亲这里,一日去我那里学规矩?”

        老太太沉思片刻,觉得这对明兰如兰都是好事,也便同意了,“你考虑得很对。只是……墨兰呢?”

        王若弗笑了笑,“都是盛家的女儿,自然是要一起的。”

        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那头盛紘得知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担心墨兰在王若弗那儿会受了委屈。可却又觉得,王若弗这安排,倒是恰好解决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墨兰被小娘养大将来在婚事上会被人看不起的问题。几乎也是没怎么思索就同意了。

        家里主事儿的都同意了,林小娘和墨兰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是每日都勤勤恳恳地每日和妹妹们一同上课去了。

        安顿好家中的女儿们,王若弗又马上着手去办了另一件事。

        玉清观——

        刚刚拜完真人的王若弗在刘妈妈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也没急着离开:“贺老太太可说了何时抵京了?”

        “听说就是明日或者后日呢。”

        “那感情好。听说她最擅长的便是调理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以及女子孕产之事。月姐儿虽看着身体还不错,到底出生的时候拖得久了些,还是得叫她老人家看看,我才好放心呢!可说了这次回来,要在京里待多久?”

        “好像是贺老太太的老嫂子要不行了才特意赶回来的。短则半月,长则几个月吧。”

        说完这些话,王若弗又和刘妈妈扯了些闲话,才往山下走去。

        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王大娘子还请留步!”

        随后,一素衣夫人急急追了上来。

        王若弗面带不解:“这位夫人是?”

        “我是宁远侯府大郎的媳妇儿,娘家姓邵的。”


        文末是接着上一章的小彩蛋的收尾!不过这一章小公爷没出场,主要是明兰如兰的姐妹夜话~

猫九-

天下长安 肆

损+病弱萧瑟(隐脉治好但是有后遗症,大雨和冬日会筋脉剧痛)

  短篇,有战场征战+战争结束后救治疗养+团宠(老婆友人儿子哥哥一众全宠)

  官配不拆,其他人友情向,但我比较喜欢雷无桀和萧瑟,所以他俩相对会多一点,但只是友情

  私设,当初保卫北离的战争雷无桀千落他们也跟着去了,战事结束后白王登基,他们回归江湖,行踪不定,但多在雪月城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损+病弱萧瑟(隐脉治好但是有后遗症,大雨和冬日会筋脉剧痛)

  短篇,有战场征战+战争结束后救治疗养+团宠(老婆友人儿子哥哥一众全宠)

  官配不拆,其他人友情向,但我比较喜欢雷无桀和萧瑟,所以他俩相对会多一点,但只是友情

  私设,当初保卫北离的战争雷无桀千落他们也跟着去了,战事结束后白王登基,他们回归江湖,行踪不定,但多在雪月城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屈原·九歌·国殇

  

崇河二十六年·四月·六关城外·战场

六关城外短兵相接,漫天黄土烟沙翻滚,马踏尸骨急奔,有士兵举着长枪挑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忽而一支利箭飞来,射穿胸脯,还没等鲜血流出,尸骨已然被战马的铁蹄践踏成泥,融入崇河二十六年的第一场大雨。

一时间,呐喊声、号角声、哭喊声、暴雨声一齐响起来,震彻了整个六关城外的无尽苍穹。

雷无桀坐于战马之上,手中的心剑随着主人的心境泛着红光,剑刃之上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他似乎有些喘——一连串的旧伤还未养的完全好透,战场之上的厮杀属实还是过于困难。

他立于战场之上顶着大雨抬头去看,雨水混杂着鲜血积在脚下交汇形成小水洼,有人还未阖眼,便被疾驰而过的战马踏成了肉泥,嘶喊声夹杂在一声声的雷响之内,暴雨之下他看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场面,只能嗅到萦绕于战场之上的血腥。

有士兵向他跑过来,纵然大雨遮蔽了视野,他依旧仿佛看见了那士兵眼里的希望。还不待雷无桀伸出手去,远处飞来一支利箭,几乎在一瞬间刺穿了士兵的眉心。

雷无桀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战事起的十分匆忙,仿佛是早有预谋的偷袭一般,在一个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夜里忽然展开。雷无桀骑着战马冲出城门的时候才忽然间明白萧瑟那时候没头没尾的一句“出兵”。

他认识那个小士兵,那是个小哑巴,昨天还给他偷偷塞过小果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果子被小士兵像珠宝一样抱在怀里,见到他的时候还咿咿呀呀胡乱比划着塞给他,笑得灿烂极了。

叶若依告诉雷无桀,他才十四岁——小果子是唐莲从东边树上采来送他的十四岁生辰礼物。

十四岁的小哑巴怀里还有没舍得吃的小果子,眉间一支利箭,永远不会再吃到小果子了。

崇河二十六年的第一场雷雨,是一首盛大威严的葬歌。

对面窜出来的人身着黑色盔甲,整个人都显得沉郁无情,在电闪雷鸣之中仿佛地狱踏马而来的恶鬼,他举起手中的长刀,刀尖直指雷无桀。

雷无桀的左腿还在滴血,一滴一滴汇成了小小的水洼,他咬了咬牙在大雨中抬头看,咬牙:“柳迩。”

柳迩勾唇一笑,就着手里的长刀向雷无桀行了一礼,“雷将军。”

不待雷无桀发出质问,柳迩便抄起长刀向着雷无桀面门袭来,长刀带着凛冽的杀意,混杂战场之上千万人的咒怨亡魂,一齐呼啸。

雷无桀翻身下马,空中旋身时将战马踢开,柳迩一刀落空,随即下马直逼雷无桀而来。雷无桀手握心剑一挥,凛然剑气振开大雨形成的雨幕,一瞬间他看清柳迩近乎狰狞的面容,将心剑立于地上,借着心剑飞身踢开冲过来的士兵,侧身反手握住心剑,挡住柳迩从身后挥过来的一刀。

柳迩的副将策马过来,长枪从头顶直刺过来,雷无桀抽出心剑顺势一手握住直刺过来的长枪,一发力将副将从马上拽下来,在副将跌落的一瞬间,他顺势跳起一脚踩于长枪之上,于空中旋身一剑穿透了副将的左心。

雷无桀落地时打了一个趔趄。

他的腿伤已经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雷无桀一惊,随即抬头看向柳迩。柳迩显然注意到这一个不起眼的趔趄,堂堂剑仙于战场之上是不可能连站都站不稳的。

柳迩将长刀立在地上,于大雨之中看向对面的雷无桀,似笑非笑:“雷将军,不妙啊。”

雷无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笑道:“你管我呢?”

心剑嗡嗡作响。

柳迩举起长刀,刀刃上在雨中依旧闪着幽幽绿光,意寓着不详。

刀刃停在半空,却未再进半寸。

雷无桀喘着粗气笑了:“哈、哈,呃,我就说,你不行吧。”

柳迩不敢置信想看看自己脖颈上的长钉,还未闭上眼睛便倒了下去。

唐莲在雨中策马而来,发丝随风扬起,身后是响彻战场的嘶喊:“杀!——”

“雷无桀!”

“大师兄!你再不来我就要没了!”雷无桀恨不得抱着唐莲转圈圈,眼睛滴溜溜盯着唐莲,唐莲翻身下马,“萧瑟醒了,让我来找你,”他看了看正在拼杀的士兵,挥出三道阎王帖,土地瞬间炸开,几个近身的士兵被掀飞出去。

唐莲催促:“你先回去,这里我来。”

雷无桀也知道自己现在与其在这里还不如赶紧回城,便也没有推脱。

唐莲立于马上,手里拽着柳迩的尸身,声音用内力扩大:“你们主将已死!速速退兵!”

……

崇河二十六年的第一场大雨,冲刷了万数亡魂。

·

是夜。

营地中篝火在噼里啪啦轻响,悠扬沉重的歌声恍惚从远方传来,有年迈随军的老者吹起长笛,想念起北地隆冬的大雪。

“萧瑟、萧瑟、萧瑟,哎哎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有士兵巡逻听到声音凑过去看,之间主将帐前的篝火旁,他们许久不曾露面的主将正一只手薅着雷将军的耳朵,身边夫人和雷夫人凑在一起要笑不笑的很是奇怪。

萧瑟薅着雷无桀的耳朵,用力拧了个圈,“让你出兵你不出,不让你出兵了,你到是颠颠出兵了?!腿还要不要了?!命还要不要了?!”

雷无桀弯着身子,头顺着萧瑟的力道探过去,其实萧瑟刚刚清醒不久,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雷无桀也就是叫得比较凶,实际上并未有多疼:“你那时候‘出兵’那俩字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咋知道啊?”

萧瑟加大了力道:“你还说?”

雷无桀哎呦哎呦,千落看不下去才拍拍萧瑟的手,将雷无桀的耳朵解救了下来。雷无桀的耳朵一得救,几乎瞬间一瘸一拐跑到了叶若依身后,魁梧的身子藏在叶若依后边,却依旧在辩解:“我我我不出兵,他们就打过来了,我要腿我要命,那北离的百姓和士兵他们也要啊。”

萧瑟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并非否定雷无桀的做法,他也知道按照当时的局势,雷无桀出兵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也理解雷无桀在战场之上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理由,如果今日上战场的人是他,他又何尝不会这样去做呢。

但他又想到今日雷无桀跟着唐莲策马归城的时候,他的左腿鲜血滴了一路,到了床上几乎已经不流血了,皮肉外翻,白花花的血肉被大雨泡的肿大,军医拿着消过毒的匕首一点点割去已经坏死的肉,看的叶若依眼睛直泛泪花,军医皱着眉告诉萧瑟,险些伤及筋脉,落下残疾。

万幸万幸。

他攥了攥拳头,就要走过去给雷无桀一爆栗,雷观镜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义父义父,消消气,消消气。”

萧张拉着唐莲,唐莲轻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氛围:“这一战,我军死伤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八人。”

萧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战场都打扫过了?”

唐莲:“嗯。”

萧瑟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显得过分冷漠,没有丝毫起伏,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还苍白带着病色的脸上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说:“战争总会有伤亡,烧了吧。”

萧张和雷观镜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震惊的看向身边的长辈们,却没有见到任何不忍与怜悯,萧张一把挥开雷观镜想要拦着他的手,厉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烧了?!书上说‘马革裹尸还’,你们把他们带出来,为什么不带他们回去?!”

千落皱着眉,她似乎并不想在这里教会自己的儿子何为生死,只是告诉他:“不值得。”

不值得?!

萧张并不认同母亲的话,什么叫不值得,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为守卫国土战死沙场的英雄们不值得被带回故土吗?他们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值得一张马革吗?

雷观镜制止了萧张接下去的质问,他注意到长辈们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轻松,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八的庞大数字像巨石一般压在心头,萧瑟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萧瑟并未理会萧张,他轻声咳了咳,大雨过后,森然寒气阵阵,他刚刚清醒过来,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站都要靠着千落在身边有意无意的搀扶。

“我去看看。”

·

巨大的火焰在深坑中翻滚起热浪,雨后的空气还带着泥土的香气,如今却滚杂着尸骨的烧焦味,混杂在一起,像是新生与死亡的交汇。

萧瑟背着手站在火坑边上,眉眼被红色的火焰映衬,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

他一直站着,没有说过一句话。

千落站在他身后,直到他站不住了,跌倒在火坑边,才走上前来将他扶起。

他们向远处望去,望不到一丝一缕的黎明,只有隐约的歌声阵阵传来。

“那是什么歌?”

萧瑟咳了咳,“是北离北部的一首民谣。”

千落攥紧了萧瑟的手,似乎是想把那冰冷的寒意驱逐,她闭上眼睛,轻声问:“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结束之后,我们回雪月城好吗?”

萧瑟低下头看她,仿佛见到了二十多年前在天启忐忑不安问他可以不可以和她回家的少女,最终他看向火坑之中焚烧的尸骨,像那时一般回答:“相信我,很快。”

有闪亮的火星飞向天空,萧瑟和千落一起抬头看过去。

愿英灵得以安息,长梦得以归故乡。

·

崇河二十六年·五月·六关城

萧瑟一袭黑衣,趁着夜色,疾走在南诀营帐之间。

雷无桀紧跟在身后,身形利落,一把扭断了营帐前的士兵的脖子,两人一前一后拖着士兵侧身进了南诀主将的营帐。

敖玉睡得安稳极了,看得雷无桀一阵牙痒痒。

萧瑟走到敖玉面前看了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喂下了三颗小药丸,然后静静等他醒。

雷无桀在后边看着,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萧瑟回头看了看他,知道他没明白,但也没想着解释,徒留雷无桀一个人茫然四顾。

敖玉刚刚睁开眼,就被萧瑟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咬牙切齿:“你真该死。”

敖玉迷迷瞪瞪,头上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合着你这被架空了啊。”雷无桀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在敖玉的一番解释下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萧瑟要冒险夜探南诀军营。

在萧瑟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反对,但由于萧瑟的坚持,唐莲终于妥协,让雷无桀跟着,他和千落在两军营帐中间的空地隐蔽处接应。

没等萧瑟说什么,敖玉的营帐外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步伐声,萧瑟一挑眉:“来了。”

一阵风吹进来,带起了萧瑟的发丝,吹灭了营帐中所有可以照明的蜡烛。

忽然银光一闪而过,只听叮的一声轻响,萧瑟面前一道红光闪起——是心剑挡住了急飞而来的暗器。

雷无桀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离开萧瑟身侧,心剑握在手中,守护想要守护之人。

营帐外鼓声阵阵响起,营帐中瞬间多了数人的气息,萧瑟猛然一拉,将敖玉从床上拽起来扔到地上,喝到:“雷无桀!”

雷无桀从怀里掏出两颗霹雳子,应:“哎!在!”,砰砰两颗霹雳子从地面炸开,火光四射瞬间照亮了营帐,萧瑟借这一亮,手握天斩一挥,得以开国的剑气凛然带着一国之主的威严震荡开来,数名黑衣人瞬间而上,雷无桀一脚踢飞不知从那里窜出的人,一剑斩断即将刺道敖玉的长刀,他拉起敖玉向萧瑟一甩,萧瑟于空中旋身,踩在心剑上与飞来的暗器擦肩而过,天斩应心境爆发,与心剑相辉映,剑仙的剑意凛然可怖,几乎在瞬间撕裂了主将营帐!

“咳咳咳!”

雷无桀一手拽住敖玉的衣领,敖玉刚刚从昏睡中清醒就经历了一场刺杀,刚刚缓过神来,将手置于嘴边吹了一个响哨,很快的,从四面八方跑来数十上百名身穿盔甲的士兵将这里团团包围。

对面的王爷咬了咬牙,死死盯着对面的萧瑟。

萧瑟拄着天斩,正咳得起劲儿,没空看他。

雷无桀一步一步挪过去,用胳膊捅了捅萧瑟:“哎,内讧呢。”

萧瑟想翻一个白眼给他,奈何没有力气,雷无桀悄悄往他那边又挪了挪,让萧瑟可以靠在他身上。

“皇叔啊,我的皇位,只能是我的。”

敖玉笑了笑,丝毫没有刚才的狼狈,他招了招手,亲信带着士兵一拥而上将那王爷羁押了起来。

他转身看向萧瑟:“永安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我甘拜下风。”

萧瑟轻声哼了一声,不去看他,“走。”

身边的侍卫想要拦下他们,却被敖玉制止,“放他们走。”

崇河二十三年到二十六年,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以南诀和北离签订和平盟约作为结尾而潦草结束了。似乎也并不潦草,因为那沉重的岁月里沉寂过多的尸骨与无名的坚守,不可提,不敢忘。

·

崇河二十六年·六月·千索都

千索都临近北境,虽不至于常年飘雪,却时常下雨。

这是千索都十年难遇的大雨,雷声大作,雨幕遮蔽视线,望不清前后来路。

回城的路上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暗杀,大军由萧凌尘继续接管,而萧瑟一行人则在回天启的路上路过千索都,落了脚。

萧张紧张的咬手指头,眼睛时不时往床上瞥过去。

雷无桀请来的大夫正在给萧瑟施针,大夫一头的汗,最后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针。

床上的萧瑟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额头全是冷汗,他似乎是溺水的人,正艰难的呼吸着,脸因为呼吸不顺憋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下一下喘气声压在众人心头。

“这种毒需要一次次拔出,不能急,现在只是损害到了肺部,还没有蔓延到心脉,来得及来得及。”

老大夫跟众人慢慢交代,说什么呼吸困难类似喘疾是正常的,正值六月,最好少见雨,少寒凉,少荤腥,少烈酒,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到最后即使心脉衰竭也是正常的。

唐莲并未呆在千索都,而是急奔天启,去寻那跟着大军归城的华锦。

雷无桀送走老大夫,并未多说什么。

萧张蹲在萧瑟床边,一下一下帮忙顺气,见到雷无桀将要递给千落后走过来,眼泪一瞬间就止不住了。

“义、义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雷无桀叹了口气,他惊觉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有些多,似乎越发像萧瑟,唉,不能这样,老得快老得快。

他摸了摸萧张的头:“没事儿,你父亲不怪你,这毒并不是难事,很快就会好了。”

雷无桀将萧张送屋子,才折回来,萧瑟已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到一身红衣的雷无桀,喘着粗气:“没事?”

雷无桀:“没事。”

“那给我……一杯水。”

雷无桀撇了撇嘴,对指使自己成了习惯的萧瑟并无脾气,一边端茶倒水一边唠叨:“你说你,这一路上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就算下雨寒凉,千落师姐把你圈在屋子里不出去也没什么事,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去的啊?非得你带着俩孩子去?别说别说,你就是看雷观镜那小子天天去找你劝的你心痒痒,你就去你就去,哎,你说,你要是不去咱是不是不用遭这个罪?你说……”

雷无桀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叭叭起来没完,萧瑟扶额,觉得两人的角色似乎是反了过来,纵然自己理亏,但还是很想打他,叫他闭嘴。

无奈刚刚清醒没有力气,最后只能耐着性子听雷无桀絮叨。

当千落端着药走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噤了声的雷无桀正在喝水,而床上的萧瑟已然睡熟了。

  

 战争部分到此就结束了。以后就是归城修养,也会加入萧崇还有萧崇儿子(《独酌》里出现的萧拙)等人对萧瑟的亲情。

  本文的故事截止到崇河二十七年年关。

  

  彩蛋是结尾萧瑟与萧张雷观镜出去为什么会中毒。

   

微微uncle

光81

  第八十一章 

  安检后,温言和助理走进机场贵宾厅候机,看看时间卓宇应该已经到店里了,温言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温言又给店里打电话,马上就接通了,“你好,请问卓宇在吗?” 

  前台看了看签到卡,“卓师傅还没来,奇怪,他今天也没请假呀,怎么还没到…” 

  “如果他来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叫温言。” 

  “好的。”

   “麻烦了。” 

  温言挂了电话又打卓宇的手机,可是一直都打不通。 

  看温言突然冲出休息室,助理连忙追上去,“言总,您去哪里啊?马上就要登机了。” 

  “改......

  第八十一章 

  安检后,温言和助理走进机场贵宾厅候机,看看时间卓宇应该已经到店里了,温言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温言又给店里打电话,马上就接通了,“你好,请问卓宇在吗?” 

  前台看了看签到卡,“卓师傅还没来,奇怪,他今天也没请假呀,怎么还没到…” 

  “如果他来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叫温言。” 

  “好的。”

   “麻烦了。” 

  温言挂了电话又打卓宇的手机,可是一直都打不通。 

  看温言突然冲出休息室,助理连忙追上去,“言总,您去哪里啊?马上就要登机了。” 

  “改签到下一班,我有点事,待会回来。” 

  开车从机场回到市区,温言打店里电话确认卓宇还是没有到后直接去了卓宇家里,大门有被撬的痕迹,打开门,温言把几个房间都找遍了不见人影,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拖鞋还在床边,温言确定卓宇一定是出事了,果断得拿出手机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提取小区监控后查到卓宇被人带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但面包车被证实是套牌,沿着面包车的轨迹查找,最后在郊区的监控盲区找到了被遗弃的车辆,车上没有人。 

  最后警局定性为绑架,在查看过卓宇的档案后就没有下文了。 

  温言第一反应是许家,给许世泽打电话,“小宇被绑架了,是姑妈做的吗?” 

  “小宇被绑架了?”许世泽连忙压低声音,“一定不是我妈做的,我妈这几天身体不好,我一直陪着她。” 

  “多个心眼帮我盯着姑妈吧。” 

  “哥,小宇哥哥怎么就被绑架了?” 

  “他今天凌晨被人从家里带走了,现在还没有下落。” 

  “我马上过来。” 

  “你来了也是添乱,好好盯着你妈,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知道了,有小宇哥哥的消息一定要跟我说啊。” 

  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 

  司天辰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小宇,醒一醒,起来吃点东西。” 

  卓宇安静得睡着,司天辰坐在床边痴痴得看了一会,伸手去摸卓宇的脸才发现异样,触手滚烫,竟然发烧了。 

  早上的医生又被紧急叫了过来,检查后“砰砰砰”得准备针剂,司天辰紧张得问:“又要打针吗?不可以输液吗?” 

  医生有条不紊得用注射器吸液,“先打针,再输液,有些药只能肌注。” 

  满满两针筒的药水,司天辰掀开一截被子,脱下卓宇的睡裤露出注射部位,抬头对医生说:“你轻一点。” 

  医生公式化得消毒进针,长长的针头几乎全部没入皮肤,回抽没血后慢慢推药。 

  卓宇烧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痛后不耐得申吟:“啊…痛…不要…” 

  司天辰心疼得按着他,“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医生耐心得推完第一针,又拿起了第二只注射器,“换一边吧。” 

  司天辰帮卓宇穿好睡裤,拉下另一边,上午打破伤风留下的针眼还肿着,医生尽可能得远离那个针眼消毒落针,第二针很快就扎了进去。

   “啊…”卓宇痛得大叫,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哭着说:“温先生,我好疼…”

法盲凉凉可怜弱小无助

无寻(五十二)

郁书看着郁离和蓝君,神色里多了几分思索,对蓝君轻声说了几句,才回身拉了人“小离,回去吧。”

    郁离点点头,窝进了车里,看着昏昏欲睡的,心思却一直在转。心口突然多了几分难受,郁离神色一变,窝的更紧了一些。毒瘾发作了,他身上因为难受,开始轻轻颤抖,郁书将车停在家门口,正想喊人,就看到浑身打颤的郁离,脸色一变,他哪里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伸手将郁离揽起,郁离虚弱的靠在郁书身上,头往心口蹭了蹭,满脸都是冷汗,声音极其微弱,郁书到底是听清了“哥,戒毒。”

    郁...

郁书看着郁离和蓝君,神色里多了几分思索,对蓝君轻声说了几句,才回身拉了人“小离,回去吧。”

    郁离点点头,窝进了车里,看着昏昏欲睡的,心思却一直在转。心口突然多了几分难受,郁离神色一变,窝的更紧了一些。毒瘾发作了,他身上因为难受,开始轻轻颤抖,郁书将车停在家门口,正想喊人,就看到浑身打颤的郁离,脸色一变,他哪里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伸手将郁离揽起,郁离虚弱的靠在郁书身上,头往心口蹭了蹭,满脸都是冷汗,声音极其微弱,郁书到底是听清了“哥,戒毒。”

    郁书顿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将人抱上了别墅。

    这一次发作来势汹汹,郁离不停的在床上翻滚,头不住的往床头上磕,看的郁书极为难受,转身取了两截绳子,将人绑在了床头上。

    绳子限制了行动力,郁离躺在床上,眼眶发红,不住的挣扎着,郁书站在一边看的心疼,又怕他伤了自己,一步也不敢挪开,心头的疑惑更甚,郁离突然碰毒,到底是为了什么。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郁离终于累的昏睡了过去。手腕上全是血,郁书取了药膏,轻柔的止血包扎,又给人擦了冷汗,才将被子盖了上去。出门就看到了郁择年。

    “他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郁书思索了一下,绝不能让郁择年知道郁书吸毒的事,毒品从来是控制一个人绝佳的手段,跟着郁家,还有郁家在上面挡着,毒品对于郁离的侵害,是不可挽回的。但是郁择年不会心疼,他们要的是服从命令的机器。

    “不舒服?那还真是娇贵。”郁择年并没有多想,冷声说了一句,又嘱咐道“你看好他,回去给你爷爷说一声,这种事还得他点头。”

    

    郁书点了点头,心里却再次盘算了起来,郁择年对于郁书,恨意并不浓烈,但是郁不平,是断然不会让郁离染指的,他要的只是毁了郁离,心念间,郁书已经做好了决定。

    再次回了房间,郁离还睡着,郁书在他一旁靠了,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自觉的忽略了一切疑点,让所有事都合理化。

    许阳又去了一趟医院,顾修白已经醒了,他给郁离没有打通电话,越发焦急了起来,看着门口的许阳,哑声问道“见过郁离了吗?”

    许阳放东西的手一顿,良久才轻声道“他没事,您别担心。”

    “他在哪里?”

    许阳沉默了下来,“您别问了。”

    顾修白车祸受的伤不重,眼下已经好了差不多,听完就冷声道“我自己可以去找。”

    “老师。您找不到的,别费力气了,好好养伤。”许阳叹了口气,连他也不知道在哪里,顾修白要上哪里去找。

    许阳走后,顾修白的神情,越发落寞的一些,想到郁离,又叹了口气。找不到的地方吗,顾修白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了手机,找到了那个几年没有拨过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顾修白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也在沉默,良久,才听到一声带着讽刺的问话“二少爷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顾修白脸白了一下,轻声道“哥。”

   对面再次沉默了下来,没几秒,又问道“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人。”

    对面再次沉默,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会儿,才出了声音“找人可以,你先滚回来,去老宅跪着,给父亲赔罪。”

    顾修白低了声音,手指微紧,一直逃避的事实不容置疑的摆在了面前,他轻应一声“是,修白知道了。”

    顾修筠听着顾修白的声音,蹙了眉,终究没再说什么。电话挂断,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纸页上,车祸,郁离。顾修筠指尖在桌上轻点,又打了一个电话。

    “零,郁家的事,怎么样了?”

    “往里打了几个内探,经过咱们这些年的努力,基本可以收网了。”

    “郁离,是不是郁家人?”

    零微顿,“是,也是我们打进去的一颗至关重要的钉子,暗玉太强了,但是,郁离牵的住他。”

    “明白了,准备收尾吧。”顾修筠点点头,挂掉了电话,而后起身向外走去。他一身白色警服,端的身姿极正,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回了家。

    顾修白从医院办了出院,而后开了车就往老宅走去,老宅阴冷,常年无人居住,顾修白葱衣兜里掏出钥匙,看着古木森森的老宅,叹了口气,进了院中,就跪在了正厅的牌位前。

    目色有点沉,记忆里还是多年前,他带着母亲摔门而去时,他的父亲坐在那里深深的叹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顾修白没想着自己做错了,只是,的确是该放下了。

    顾修筠从老宅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人,远远站了会儿,这地方久无人来,带着点阴冷。多年未见的弟弟就那样跪着,仿佛和多年前一样倔强。顾修白身上有伤,顾修筠是知道的,这些年,顾修白的一切事迹都会抱到他这里,前几日的车祸,他是知道的。

    顾修筠快步走了过去,矮身跪在牌位前,上了一柱香,才起身看着顾修白的眉眼,照片终究不如真人真实。

    顾修白垂着眉眼,眼眶有些发涩,身姿越发笔直了些,他好久没见顾修筠了,也好久,没有这样跪过了。

    “抬头,看看。”顾修筠沉了声音道。

    顾修白抬了头,看着桌上的牌位,又看向顾修筠,嗓音沙哑“哥。”

    顾修白眼眶发了红,顾修筠还是那一身气度,一身正气,笔直的站在那里。他向来坐如钟,站如松,对自己严苛至极,顾修白想起往事,微垂了眼。

    “知错了吗?”顾修筠声音不大,略有点沉,打在了顾修白心间,半晌得了句“不知。”

    顾修筠的脸色越发冷了些,他忍住了直接甩巴掌的冲动,冷声道“不知道就跪着想。”

    “哥。修白不觉得,自己错了。父亲,的确是过于古板了,我是不孝,但我不认为,错了。”

    顾修筠的步子停下,看着急急出声的人,叹了口气。

——————————————

其实顾家也有一摊子事,可以再写一本刑侦。咳咳咳,后面再说,如果写的话,继续同世界观。

彩蛋是,顾修白当年离家的时候,和他父亲的矛盾


Y-909

【吞海】【葱花鱼】秋雨

•又名:小鱼健康监护计划

•严江出场

伤心伤身的🐟要好好照顾呀

“我不想给领导添麻烦”某鱼对手指……


        放下手中的笔,将散落一桌的文件收拾起来,吴雩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20”。抬手捏了捏酸涩的眼睛,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步重华出差了,领导前脚刚走,吴雩后脚就一拎毯子枕头驻扎办公室不回去了。领导不在,赚钱第一。加班的额外津贴,吴雩已经眼红好久了,领导叮嘱的好好休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前...

•又名:小鱼健康监护计划

•严江出场

伤心伤身的🐟要好好照顾呀

“我不想给领导添麻烦”某鱼对手指……


        放下手中的笔,将散落一桌的文件收拾起来,吴雩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20”。抬手捏了捏酸涩的眼睛,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步重华出差了,领导前脚刚走,吴雩后脚就一拎毯子枕头驻扎办公室不回去了。领导不在,赚钱第一。加班的额外津贴,吴雩已经眼红好久了,领导叮嘱的好好休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前两天盈朔村连出了三起命案,一家六口,除了高中寄宿的儿子,其他全都在家中遇害。津海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样大的灭门案了,上级领导格外重视,发话要尽快侦破案件。上级发话了,下级哪敢怠慢?纷纷加班加点,各个几乎都到11、2点才收拾收拾回家。

        吴雩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家里不方便加班太晚的分担点工作。于是乎,这个新来的吴副支队那无私伟岸的形象便在组员心中牢牢立住了。

        “啪嗒,啪嗒——”雨点慢慢的打在窗户上,越来越急促。下雨了啊……吴雩看着窗户上的水珠成片的滑落不见踪影,思绪也跟着飘忽了起来。

        距离鲨鱼落网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了,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却清晰的恍如昨日。当时的水好多好多,慢慢的漫过了脚踝,漫过了腰,又漫过了脖子,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水很冷,但胸膛却是滚烫的。自己说出来了,对着步重华,说出相伴一生的誓言,在自己以为要死掉的时候……

        秋天的雨带着丝丝凉意,吴雩打了个寒颤,回了神。这天怎么下场雨就变的这么冷了?心里嘀咕着,扯上毛毯和衣睡下了,有了犯人的踪迹,明天一早要去抓捕……对了,过两天,领导该回来了,得提前搬回家去……好冷啊……


        虽然是五口命案,但加班加点,现场侦查一套下来,确定了受害者是凶手的债主,这是一起没钱还债后的冲动杀人。按着情报来看,凶手李浅庆,48岁,huang du  du三样全占了个遍,杀了人后,卷了家里值钱的跑到了城边老小区里,目前还没动静显示其出小区。

        凶手激动作案,抓捕行动可以说是很顺利了。雨过后,天仍然不算多亮堂,灰蒙蒙的一片。杨支队点了根烟,顺手递给了一边的吴雩一根,风裹挟着寒意吹散了吐出的烟雾。“不用了,我不抽。”吴雩靠在车边摆摆手谢绝了杨支队的好意。

        “嗯!?不抽?”杨支队一脸震惊,小吴这是加班加傻了,还是步重华不做人了?

        “没事儿,步重华又不在,抽一根也不要紧。”“不用,这天不太好……不太想抽。”

        “行吧,犯人抓着了,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吴雩抬头望向灰色的天空,又要下雨了。太冷了这天。

        “我先回局里去了,上次压下来没来得及处理的事还有不少。”吴雩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行,这边也快完事了,你先回吧。”


        命案破了一桩,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处理,完全没时间歇。吴雩将手头的事全处理了,抬头又是将近12点了。“啧……”这两天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天冷下来了,头疼的厉害,老是晕乎乎的没什么力,今天早上起来嗓子也不太对劲,胡乱塞了点感冒药,一天了也没见好。心中烦躁更甚,马上步重华要回来了,总不能逮着他回来的时候生病吧……

        吴雩丢掉手中的笔,起身去休息,正站起来时却两眼发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跌回来椅子上,搞什么鬼?缓了一会,视线渐渐清晰,可手脚却一点提不起劲来,软绵绵的耷拉着。身体不受控制的从椅子上滑落摔在了地上,吴雩一下蒙了神,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吴雩!”

        谁?

        “……吴雩……”

        是谁?谁在喊我?

        意识一点点溃散,好累,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吴雩感觉这一觉睡的好累,皱着眉,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这是?我来医院了吗?脑子还没转过弯,就有人俯身过来。

        “醒了,感觉好些没?要坐起来吗?”吴雩看着眼前的人脑子更加糊涂了。“停……咳咳…咳…停停?你怎么咳咳咳……”

        “先别急着说话了,先喝点水。我叫严峫去买粥了,要饿的话等会喝点粥。”江停调高床板,将吸管递到吴雩嘴边让他抿点温水。

        “严峫本来是来津海办案的,我又放了假就跟着一起来了。但到了这又说案子已经破了,就想步重华处差了,顺道去看看你。结果家里没人,我们就跑去局里找你,就看见你躺地上了。说说吧,怎么回事?这几天是有什么大事呢,不舒服了都不来看医生的?”江停双手抱臂直直的看着吴雩。

        “也没什么的,就这两天有点头疼而已,我也没多想,就当是个小感冒嘛……哪知道会进医院嘛……”面对江停的温柔且严肃的询问,还没搞明白自己这是干什么进医院了,却还是没由来的心虚起来。

        “小感冒?”江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要是昨天我们没去警局找你,今天你就得被步重华赶回来认领了啊。明知道自己低血糖,还不做好防范措施。”

        “啊?低血糖?”吴雩一下子被整蒙了,自己什么时候低血糖了?江停看着吴雩看向自己那震惊的眼神,他也震惊了。

        “媳妇,粥买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一笼奶黄包,快来趁热吃。”严峫提溜着一堆早点跨进了病房,“哟,弟媳醒啦,快来吃饭吧。医生说你饮食不规律,都低血糖了,还不好好吃饭。”丝毫没有感受到病房两人奇怪的气场。

        “吴雩你先喝粥,我们去缴一下费。”说着,江停就将严峫推出门外。

        “什么情况媳妇?”严峫不明所以,“之前医生是说吴雩的低血糖已经有段时间了是吧?”江停也不管,先问了出来。“对,对啊,还说有点严重。”

        “可是,吴雩根本不知道自己低血糖。按理说现在他低血糖这么严重了,前月的单位体检怎么也没听他提过这事?”

        “害,也许,也许是忘了说了?”严峫挠了挠头,有些困惑,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不会,以步重华的性子,肯定对吴雩的身体状况很上心,不会不知道。但我之前打电话告诉步重华吴雩进医院的事,他根本不知道吴雩有低血糖。”

        “所以……你觉得是……”严峫皱了眉,看向江停“是吴雩知道,但他不想让步重华知道。”“嗯,没错”江停叹了口气肯定到。

        “为什么呢?”

         两人透过门上的窗玻璃,看着吴雩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望着床发呆,一大袋的奶黄包一动也没动。

        

        步重华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为什么吴雩总是背着自己存钱,加班的津贴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可每次自己一出差,他就偷偷加班。江停说吴雩的低血糖已经好一阵子了,可明明前月的检查报告自己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吴雩瞒着我。

        这样的想法陡然出现在步重华的脑海中,会吗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心慌的很,总感觉,吴雩并没有真真正正的在自己面前做到坦诚。这种无形的隔阂让步重华没法对这段关系再进一步,挡在他面前的是吴雩尚未瓦解的坚硬外壳。


        “吴雩……”站在病房的那一瞬间,步重华想了一路的疑问却被尽数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吴雩没有想到步重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低着头,手不经意的攥紧了被子,“领导,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沙哑的嗓音如同一把锐利的锋刀猛的刺进了步重华的心口,血肉都连带着绞痛。吴雩苍白的面色他不算少见,可这次却多了说不出的酸涩。

        “你低血糖,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心里一直憋着的问题就已经脱口而出。吴雩面色一滞,扯着笑,“呵呵……那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看着眼前的吴雩,步重华自处差时就开始堆积的想念,赶回来时一路上的担忧,心里隐隐的疑惑,顷刻间全被堵在胸中,纠缠、混乱。“先休息会吧,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我去替你请个假。”略显匆忙的退出了病房。


        “你,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吴雩,你不该骗步重华。”江停坐在病床边,看着还在愣神的吴雩,正色道。

        吴雩知道,自己当时扔掉那张检查报告时,就想过谎言会有拆除的那天。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的……狼狈。肺中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空,脑子一团乱麻,不是的,自己根本不想这样的……

        “我……哈啊……我……”在说什么?要说什么?为自己的谎言开脱? 

        “没事的,吴雩。说出来没关系的,我们都很担心你。”江停看着吴雩欲言又止的纠结,拉过他冰凉的手,轻轻揉按着,细声安慰。他知道,吴雩并不是会轻易吐露心声的人,现在要做的只有陪伴和等待。

        “我,呼——”吴雩缓了好一会,看着江停明亮的眼睛,终于还是松了口,“那天,我来医院体检,查出了低血糖,医生和我说,是之前的饮食问题导致的,不会太严重,但要注意调节。慢慢的会好的……”

        “所以,你就不想让我知道,想自己调节好了就算了?”步重华推门而进,言语中满是苦涩。“领……领导!”吴雩没想到步重华会在门外听到,一时间惊诧,随即低下了头“对不起……”

         江停起身拍了拍步重华的肩膀掩门离开。

         吴雩不敢抬头,他害怕看到步重华眼中的情绪,被欺骗后的愤怒,不解,或者是失望……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敢面对。

         脑中混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吴雩只觉得自己猛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自觉的睁大。

        “对不起啊,吴雩。”

        “你真的真的很好,但是你实在是太好了,我心疼。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前共同经历的生死考验了吗?你把自己交给了我,我答应了你,我就选择了接纳你,做你的避风港。你不需要一直那么坚强,有时候也可以歇一歇的,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步重华将吴雩拥入怀中,坦白了心底最真实的自我。怀中的人身子一僵,终于松下了一直紧绷的弦,细细的呜咽起来。

        “你……你……不会嫌我烦嘛……”发泄完情绪的吴雩,眨着红透的眼眶,吸了吸鼻子,话里还染着哭腔。

        步重华撩开吴雩额间的碎发,轻轻地覆上一吻。

        “当然不会。好歹对领导有点信心好吗,避风港总得要起到避风的作用才叫避风港吧。”


——臭不要脸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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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隐隐

第一章

武德七年七月,杨文干谋逆,九月东突厥可汗颉利领兵进犯,一路势如破竹,大有攻破长安之势,秦王李世民率百骑于豳州同突厥可汗颉利会谈,突厥受盟退兵,长安之困暂缓。李世民还朝,因功,于武德八年晋中书令。


秦王府上下一片喜庆,承乾却仍是超乎常人的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同他毫无干系。彼时,他还不是贞观朝的废太子,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嫡长子,从师一代大儒陆德明和孔颖达。


陆德明才上完课,难得一片静默,少了了之乎者也,虫鱼之声愈发清亮,李承乾走到院子里,三月的日光暖融融一片,晒的人格外困乏。眼下他只有七岁,实则这具躯体之内的灵魂,算得上是千年老怪成精了。......


武德七年七月,杨文干谋逆,九月东突厥可汗颉利领兵进犯,一路势如破竹,大有攻破长安之势,秦王李世民率百骑于豳州同突厥可汗颉利会谈,突厥受盟退兵,长安之困暂缓。李世民还朝,因功,于武德八年晋中书令。

 

秦王府上下一片喜庆,承乾却仍是超乎常人的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同他毫无干系。彼时,他还不是贞观朝的废太子,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嫡长子,从师一代大儒陆德明和孔颖达。

 

陆德明才上完课,难得一片静默,少了了之乎者也,虫鱼之声愈发清亮,李承乾走到院子里,三月的日光暖融融一片,晒的人格外困乏。眼下他只有七岁,实则这具躯体之内的灵魂,算得上是千年老怪成精了。

 

死后这具身躯的灵魂没有消散,也没有如佛家所言轮回,他在阳世游荡了一千年,见证了盛极一时的贞观谢幕,昙花一现的武周落寞,空前繁华的开元退场,雾霭般的安史之乱笼罩大唐此后一百四十四年,天佑四年,哀帝为朱温弑杀,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王朝走向终结,此后辽、宋、夏、金、元、明相继登场。

 

“今日你阿耶好容易闲暇,青雀、丽质都在,下了学怎么不过去?”

 

承乾上前向母亲行礼,回来一年多,他甚少见到父亲,即便是见到也是匆匆别过,其实他也不太想见父亲。他和父亲之间龃龉太深,以致于到最后父子相搏。

 

“你阿耶念叨你呢!”

 

承乾随着母亲脚步往秦王府院子去,他的父亲怀里抱着年仅四岁的李丽质,一侧腿上是娇憨的李泰。彼时父亲是秦王,李泰还是三叔卫王李玄霸之后,只不过成年之前,一直养在秦王府。

 

“承乾拜见父王。”

 

“咱们自己家里,又不是大场合,叫什么父王,叫阿耶!”李世民笑盈盈招手承乾上前,道:“听说你病了,病愈之后更不爱说话了。”

 

“谢父王关心,承乾无碍。”

 

李世民眸子微眯,自己这个长子,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明明只有七岁,却能瞧见一种饱经岁月打磨的沧桑感。

 

“听德明公说,你近来课业十分有长进,他赞你聪慧决然。”

 

承乾不言,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根本不是七岁孩童,从七岁孩童角度打量一个千年老妖精,当然聪慧决然。

 

“只是在师傅授课之前温习过,实在担不起聪慧决然之说。”

 

李世民将丽质交给奶母抱下去,伸手拉着承乾到跟前,道:“德明公不轻易夸人的,可见我儿不仅用功也有天分。”

 

见父亲伸手要揉他的总角,承乾下意识避开,向后退了一步,道:“师傅的功课承乾还没完成,承乾先下去了。”

 

“你师傅授课到哪里了?”

 

听父亲语气不善,承乾心下狐疑不止,实在想不通自己何处惹来父亲不快。

 

“回父王,只刚读到大学。”

 

“背来听听。”这种疏离冷淡的态度,李世民厌烦至极,遂斥道:“若是叫我知道你偷奸耍滑,明儿也就不必下榻了。”

 

刚送走陆德明,李世民当然知道承乾课业中《大学》只讲了开篇,连十之一成都不到,他只是见不得承乾这副疏离,便存了心思为难。就不信背不出东西来,小崽子不求饶。

 

承乾顿了片刻,他想装出一副憨傻出来,无奈何自己没有演戏的天分,对着父亲撒娇卖痴实在做不出来,可他实在不想挨打,遂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李世民:......

 

“你......你......”

 

两双凤眸在空中交汇,说不出是郁闷还是欣喜,李世民看了承乾半天,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王,承乾可以走了吗?”

 

承乾才七岁就能通篇背诵《大学》,李世民心底一片狂喜,可儿子疏离又让他横生一股挫败感。

 

“这么能耐,还叫父王作甚?你干脆直接叫秦王得了!”

 

承乾有口难言,他自来这里什么都没干,实在不知父亲这无名的怒火从何而来。相比于李泰和李治,他和父亲实在算不得亲近,可也不至于这般啊!

 

“秦王殿下,承乾可以走了吗?”

 

李世民凤目圆睁,死死盯着承乾,听父亲指骨捏的索索作响,承乾下意识后退,这已经按照父亲的意思称呼,怎么父亲火气不降反升?不愧是未来大唐帝皇,喜怒阴晴不定,毫无章法可循。

 

“二郎。”

 

长孙从外头进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解,李世民转过身不想看承乾,长孙上前道:“宫里头陛下来了,叫二郎前去接驾。”

 

“接驾!”听到是父皇李渊到了,李世民不敢耽搁,起身看了一眼承乾,道:“先去接驾,容后再同你算账。”

 

承乾叫苦不迭,要背书他背了,要他称呼“秦王”他也依着父亲的意思来了,算哪门子的账啊这是?

 

李世民招呼着妻儿才出二门,李渊就迎面过来,听元吉说李世民府里一众文学博士了得,更有甚至称入了秦王天策府等同过龙门,他自然是要来见识一番的。

 

“快起来!”李渊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拍拍李世民肩膀,笑盈盈道:“我在太极宫着实闷得慌,出来看看孙儿。”

 

李世民未及搭话,李渊已经绕开他,径直奔向承乾和李泰。

 

“我的乖孙孙,过来阿翁抱抱。”

 

李泰前向凑了上去,李渊一把将人抱起来,低估了小胖子的斤两,也低估了自己这花甲之年的老胳膊老腿,险些将腰给闪了。

 

“青雀果然壮实。”

 

李渊一声尬笑,悻悻的放下李泰,将目光落在承乾身上。

 

“承乾过来,翁翁抱抱。”

 

承乾很无奈,他不是七岁幼童,这般被抱真的很尴尬。

 

果然还是大孙子抱着不那么费劲儿,被“冷落”的李泰很伤心,抬头可怜巴巴看向父亲。

 

怜惜次子出继,李世民满心愧疚,对李泰宠爱殊甚,上前揉揉李泰后脑勺,以作安慰。

 

“听说二郎酷喜读书,都读了些什么?”

 

读什么?读的东西可多了,李世民正思量着如何回话,李渊再次开口,道:“走,去你的文学馆看看。”

 

承乾明显嗅到一丝危机,抬眸间又见四叔李元吉与大伯父李建成脸上有几份幸灾乐祸之色,心中更加确信,祖父驾幸秦王府,绝非心血来潮看孙儿,是针对父亲来的。

 

“阿耶!”

 

尽管再不愿意亲近父亲,可他到底生活在秦王的羽翼之下,现如今有人要折他的羽翼,绝不能视而不见。

 

“抱我......”

 

这话说得承乾面颊绯红,算上前一辈子,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同父亲提这种要求,意料之外李世民十分吃这一套,走过去笑呵呵的把承乾抱起来,方才被叫“秦王殿下”的火气一扫而空。

 

承乾凑到父亲耳畔,小声道:“我见大伯父和四叔咬耳朵,秦王殿下小心应对。”

 

闻言,李世民默默看了一眼李建成和李元吉,果然见二人神色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姿态,心下明了承乾所言不虚,父亲这一趟来者不善。不过他更郁闷了,大伯父和四叔都能叫,管他这个父亲叫“秦王殿下”,他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海上生明月

全世界都在看我直播挨揍 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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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父子/小圈


卷三·捂好你的魔王马甲


一百三十二、


魔骨对楚暮的叫嚣无动于衷,甚至于说,如果它的杆杆能有表情,那神情定然是不屑一顾的。

它本来就是楚暮进入剧本世界之后抽离出来的其中一缕精神力赋予的神智,物似主人型,这幅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子更是像了个十成十。

更不要说西洲魔王自小到大就被魔骨压制着,由着它打还不能反抗,毕竟得由魔骨吸收暴戾魔力救命呢,那真的是由着魔骨欺负的,它便是怕任何人都不可能惧楚暮。

眼见着两个孩子又要针锋相对起来,楚靖河只好无奈地上前阻止,左一个劝说又一个摸头杀地哄着,手忙脚乱的战神陛下突然就有点怀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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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父子/小圈


卷三·捂好你的魔王马甲


一百三十二、


魔骨对楚暮的叫嚣无动于衷,甚至于说,如果它的杆杆能有表情,那神情定然是不屑一顾的。

它本来就是楚暮进入剧本世界之后抽离出来的其中一缕精神力赋予的神智,物似主人型,这幅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子更是像了个十成十。

更不要说西洲魔王自小到大就被魔骨压制着,由着它打还不能反抗,毕竟得由魔骨吸收暴戾魔力救命呢,那真的是由着魔骨欺负的,它便是怕任何人都不可能惧楚暮。

眼见着两个孩子又要针锋相对起来,楚靖河只好无奈地上前阻止,左一个劝说又一个摸头杀地哄着,手忙脚乱的战神陛下突然就有点怀念之前误以为妻子为他诞下的是双生子时候的自己,虽然那时候忙碌于念之与瑾之之间,但起码不需要考虑两个孩子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事情,念之多乖啊……

他郁卒地看了一眼抻着脑袋怒瞪着魔骨,一副不把它的杆杆打折就不罢休的、顶着两只猫猫耳朵的楚念之,就算叠了十八层的滤镜,愣是也没能从这张猫猫脸上看出半点乖巧来。

虽说如此,但他也得知了他的孩子自小到大也没吃过多少苦的事情,这孩子虽然经历过流离,也曾跟着他娘和魔王宫势力东躲西藏,但魔王宫上下对他都是言听计从,恨不能将他捧到手心里去,自然也就不存在他之前所猜测的慢怠苛责欺负之类的事,这个认知叫他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些。

楚暮虽然心有不甘,但团子到底还疼着,稍微动作大点儿就容易扯着伤处,况且他还痛感共通,楚念之这幅躯体被他爹的巴掌扇了一遍,还被魔骨回了锅不说,楚瑾之的团子还被他爹拿木尺揍过呢,三相叠加的伤势更是叫他完全没办法自由发挥,更不要说跟魔骨对着干了。

因而被他爹劝了几句后也便骑驴下坡地顺势安静了下来,这一日虽然才过半,但经历了太多事情,他难免有些疲倦,哄着哄着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疲态。

楚靖河时时看着他呢,自然注意到了他恹恹儿的神情,伸手盖住他毛绒绒的脑袋,轻声哄道,“累了就歇会儿,左右你也没瞒着我的事了。”

楚暮呜嗯了一声,大约是真困倦了,倒也没听出他爹语气里藏着的无奈,囫囵便闭上了眼睛。

睡前还不忘嘟囔着警告魔骨,“……迟早揍你一顿!”

楚靖河赶忙用臂弯圈住魔骨,嘴里无奈道,“无事无事,他说的气话,气话莫当真。”

睡就睡吧,怎的还要拱个火。

唉,他愈发想念那个乖乖巧巧的楚念之了。

可惜他家瑾之早就被他宠得性子张扬跋扈,也就是诓骗他的时候能乖巧上一些。

战神陛下心中做着这样的评价,却也不想想以往在他口中,瑾之到底有如何如何乖巧听话,每回他说这种话身边伺候的谢安刘稳之流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想反驳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

也许当爹的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吧,一边觉着他乖巧懂事,一边却又觉着他骄矜性子跋扈喜欢惹祸,评价总是如此的两极分化,却又完美融合。


楚暮歇下了,楚靖河倒也没忘了东院外头那一屋子人,他只是心思没那么细腻,却也不瞎。

况且最主要的是,一直守在珠帘外面充当门神的路西菲尔听到里头传来自家陛下均匀的呼吸声后,不合时宜地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是什么东西轻轻敲击着木制物件的声响,不刺耳,甚至说不上噪音,且富有一定的节奏感,对于一个熟睡中的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能清楚地引得里头清醒之人的注意。

这屋子里除了楚靖河,就再也没了其他清醒之人。

这声音是敲击给谁听的,自然不言而喻。

楚靖河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床上伏着睡下的孩子,伸手取过薄毯盖在他身上,听着耳畔绵长的呼吸声,他笑了笑,继而带着魔骨出去了。

魔骨自然是不能留下的,两个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积怨在身,这一个又是刚刚生出灵智没多久,性子跟七八岁小童差不多,这个年岁的孩童性子可霸道了,且看它一言不合就揍人的举动便能看出来。

瑾之刚刚歇下,他完全可以预料到如何不把魔骨带走,等到他的背影一消失在卧室里,里头就能传来瑾之的嗷嗷声。

有件事他也不得不承认,魔骨虽然没有人形,优势却很明显,它毕竟是原生骨,魔力也更顺从于它,完全就能把瑾之压着打。

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错,那手心肉还厚一些呢。

端水爹偶尔还是想偏心一下的。

好在魔骨灵智偏低,完全没察觉出他爹的小心思,这会儿被他爹捉在手里头,贴着掌心的那一面不断地传来喜悦的情绪。


于是将女王王夫成功引出来的魔王近侍大人,就这么看着前头蹦蹦跳跳跟着父子二人进屋的魔骨亲昵地挂在楚靖河的手心里——是真的挂,它的魔骨尖尖弯成了一个弧度,就这么挂在爹爹的掌心里面,学着人类的样子蹭啊蹭的——这幅样子说它是个死物也没人信。

然而分明在魔王宫里,这物件别说做出类人的举动了,它就仿佛一个冰冷的毫无生命的魔物,一直被关在魔王殿的暗室里面。

路西菲尔从不知道,它竟是魔王陛下的魔骨。

他看向它的眼神就分外复杂,眼里掺杂的情感太多,多到路西菲尔也不知道他对于陛下的魔骨到底是何种心情。

他应当恨它这么些年年年欺负陛下,却又心疼它分明乃是陛下的魔骨,却终日不见天日,被当成一柄工具藏在暗室之中。


TBC/

三十评/

🤔:一个团宠,一个被当做(?)工具关在暗室里长大,这是什么虐文模板?

魔骨:爹爹!(σ≧∀≦)σ爹爹!(σ≧∀≦)σ爹爹!(σ≧∀≦)σ爹爹!(σ≧∀≦)σ

(魔骨的话,大概就像是第一个世界前期的楚暮,可喜欢可喜欢爹爹了!)

海上生明月

全世界都在看我直播挨揍 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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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捂好你的魔王马甲


一百二十五、


侍卫们愤慨的神色自然也落入了楚暮的眼里,但他这会儿有口难言,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沉默着假装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然他要怎么说?毕竟在外人看来,确确实实就是楚瑾之为了平息事态,不让楚靖河为难而退了一步,主动将东院让了出来,他方才恍然回过神后的描补是个人都能揣度出这个所谓的“真相”来。

所以在中洲人眼里,那位西洲的魔王心机未免就有些深了,他们可不认为他的话是脱口而出,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深思熟虑后的一次试探。

与之相对的,路西菲尔就不会如此想,自家魔王陛下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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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捂好你的魔王马甲


一百二十五、


侍卫们愤慨的神色自然也落入了楚暮的眼里,但他这会儿有口难言,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沉默着假装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然他要怎么说?毕竟在外人看来,确确实实就是楚瑾之为了平息事态,不让楚靖河为难而退了一步,主动将东院让了出来,他方才恍然回过神后的描补是个人都能揣度出这个所谓的“真相”来。

所以在中洲人眼里,那位西洲的魔王心机未免就有些深了,他们可不认为他的话是脱口而出,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深思熟虑后的一次试探。

与之相对的,路西菲尔就不会如此想,自家魔王陛下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性子如何他能不清楚吗?

陛下小时候软软小小的一只,蠢萌蠢萌的,别提有多可爱了,长大了以后大抵因为从小被女王陛下和魔王宫众人保护得太好,其实对外面的人心险恶一点都不清楚,也好在西洲是个血脉压制大过于一切的地方,因而就算性子单纯了些,九大公还是没有起过一点反心,甚至在政事上更加尽心竭力,生怕劳烦到一点自家小陛下,叫他劳心费神。

试问就是这样的魔王陛下,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在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里埋下什么陷阱?他不被那什么中洲的太子殿下坑已经很出息了。

所以在路西菲尔眼里,这句话完全没什么问题,他也知道中洲那边的习俗是以东为尊,但自家陛下作为西洲君主,虽然是客,但到底也是与中洲皇帝平起平坐的地位,住东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于是他忽略了中洲那些侍卫复杂的眼神,顾自带着西洲魔王宫之人吩咐推起了车架,驮车的地龙被带去行宫后院饲养,几位西洲侍卫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化作原型来驮这玩意儿,也便只好人力拉着,好在虽然没有化原型方便,但他们的力气与原型时并无多大差别,拉车并不费力。

红绸自始至终没有被掀开来,东宫来人也提前一步将楚瑾之的东西整理出来,往空着的西院送去。

说是东宫的人,其实就是那一百被选出来的和谈使团之人,毕竟当初偷溜出来的事情无人知晓,楚靖河也不可能特意将东宫属臣带着,那都是来的路上临时归置给楚暮用的。

因着不是东宫的老人,又加之带上了“西洲那位陛下新认下的小皇子心思深沉,大抵会来跟自家太子殿下争宠”的八百里滤镜,所以也没有看出来楚念之跟楚瑾之性子与说话方式上格外相似的破绽来。

当然即便有几人看出来了,难免也在心里骂一声这位的心机,竟然学自家殿下的言行!


楚暮:谢邀,并没有学。


他那是已经掉了马压根不需要遮掩了所以干脆就没再压着性子罢了。

不过侍卫们此时的想法楚暮却已经顾及不得,他现在满心思都是自个儿的躯体问题,无论他努力多少次,身上的猫化还是没有收回去一星半点,这叫他无比地惆怅。

惆怅中还带着点悲壮。

团子现在还微月中着,他爹的手劲儿这么大,又被木尺回了一顿锅,下裳穿着走了一路磨得已经够难受了,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主动去挨那魔物的揍,楚暮就有点悲从中来。

但他又不能死扛着,若是还在西洲魔王宫,他非不愿意,要等到魔力乱窜的当口才被送进去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魔王宫里他最大,无人敢不听他的,最多就是被路西菲尔苦口婆心地念叨几句。

然而这不是在魔王宫,也不是在西洲,而是在中洲行宫,他爹的地盘,他真的不想在跟爹爹一道儿用膳的时候突然浑身痉挛难受的模样被楚靖河看到。

他爹真的很疼他,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方才在园子里他突然头晕目眩倒地的样子已经将他吓得够呛了,楚暮不希望自己狼狈受挫的模样再被爹爹瞧见。

路西菲尔每看一次都会心疼得掉眼泪,更不要说是他爹了。

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


魔王宫的人将东西归置到厢房,楚靖河虽然还有些担忧,但自家狸奴崽崽一副想先安置了的样子,又是在外人面前,他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带着楚瑾之与一众中洲侍卫离去了。

左右瑾之还在自己身边,他们都是一个魂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瑾之也能及时开口。

楚靖河打的这个主意,楚暮却没让他如愿。

等到出了东院的门,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向楚靖河提出了要带人回去归置西院的要求,东宫的人带着那两大车的东西跟在他们后面,一个个低眉敛目,将那种替自家殿下委屈的神色掩了下去。

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陛下还真是有了新的小皇子就没以前那般关心太子殿下了,他被人抢了院子,陛下一句话都不说,反倒与那位西洲魔王说了好些话,话语里的关心担忧毫不掩饰。

只是可怜了太子殿下。

听闻他的话,楚靖河微微一怔,下意识便回道,“住什么西院,跟爹爹住行宫正院去,又不是空不出一间屋子。”

就算空不出来,爷俩住一个屋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来的路上,他们不都是坐一辆马车的吗?更不要说住客栈的时候,这一大帮人都是包下一个院子,父子俩住一间单间,其余人手挤一挤住其他空屋子。

楚暮抿了抿唇,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回道,“孩儿还是住西院去,就不打扰父皇了。”

他怎么能跟他爹回正院!

等会儿伏上那魔物,他可控制不住哀嚎出声,要是被他爹听见了那还真是个事。

009无奈吐槽道,“但你挨完打,伤不是还在那儿吗,明天你爹总还会知道的。”

楚暮:……

楚暮:……明天知道就明天再说。

木已成舟,大不了他三缄其口,他爹总不能再对着伤痕累累的他再严刑逼供吧!


TBC/

三十评/

中西洲侍卫们(唉声叹气):我们家陛下(殿下)性子如此单纯,如何斗得过对面那个狡诈之徒啊!

猫猫:?????


景三儿

第一章 回京

第一章 回京

  老一辈经常说“不出十五都是年”,大年初一早上吃完饺子,天还没亮便开始挨家挨户的给同村的长辈家拜年。

  往常都是李潇跟着父亲一起去的,今年李潇待在北京没有回来,李子航被迫跟着父亲出门拜年,转悠一圈回来,膝盖红了一片。

  李子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裤子轻柔膝盖,李父腿脚利索地从外面走进客厅,看见李子航瞥着嘴揉膝盖的样子笑出了声。

  李子航羞恼地冲人喊道:“爸!您笑话我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爸不小心给忘了。”李父答非所问笑着回了一句,迈步走到李子航旁边,坐下卷起自己的裤腿,从膝盖处取下来护膝扔在面前的桌子上,解释道:“往年你也不去,都是你哥跟着,爸...

第一章 回京

  老一辈经常说“不出十五都是年”,大年初一早上吃完饺子,天还没亮便开始挨家挨户的给同村的长辈家拜年。

  往常都是李潇跟着父亲一起去的,今年李潇待在北京没有回来,李子航被迫跟着父亲出门拜年,转悠一圈回来,膝盖红了一片。

  李子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裤子轻柔膝盖,李父腿脚利索地从外面走进客厅,看见李子航瞥着嘴揉膝盖的样子笑出了声。

  李子航羞恼地冲人喊道:“爸!您笑话我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爸不小心给忘了。”李父答非所问笑着回了一句,迈步走到李子航旁边,坐下卷起自己的裤腿,从膝盖处取下来护膝扔在面前的桌子上,解释道:“往年你也不去,都是你哥跟着,爸忘了给你拿护膝了。”

  “您这也太狡猾了吧!”李子航盯着护膝目瞪口呆,又看了眼自己红彤彤的膝盖,顿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爸~”李子航一把抱住李父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说:“再过几个月您跟妈就一起去北京吧,还能经常看见我哥。”

  李父笑容淡下来了几分,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子航抱着他的手,粗糙的指肚布满了厚茧,摩擦着李子航的手背有些痒,“儿子,我们不能去给你哥添麻烦,北京是个大城市,你哥一个人在那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不能再去让他操心,而且我跟你妈也习惯这的生活了,去大城市难免会不适应。”

  “爸,您这话要是让我哥听见了,非得跟您急眼不成,哥之所以买房子,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去住,咱们一家能够团聚,您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事听我的,等房子通风好你们就搬过去。”李子航霸道地替李父做了决定,说完不等李父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客厅回了自己房间。

  李子航进去卧室反手关上门,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李潇打了个电话,有些失真地声音从扬声器传进了李子航耳朵里。

  “怎么样?”

  “不想去呗,爸妈怕连累您,也在家里待习惯了,担心不适应城里的生活,您怎么考虑的?”李子航把问题抛了回去。

  李潇拉长音“嗯”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让爸妈来北京的好,我一大半时间都在北京,还能照顾他们,咱爸妈年龄也大了,在老家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明白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保证说服爸妈去北京。”李子航信誓旦旦地立了个军令状。

  兄弟两人挂了电话,李子航打着哈欠走到床边坐下,褪掉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这拜个年比在学校起的还早。

  睡了个难得的回笼觉,李子航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揉了揉有些不想睁开工作的眼睛,穿着拖鞋闻着味摸到了厨房。

  “妈,您又倒腾什么呢,我在屋里都闻到香味了。”

  菜刀快速有节奏地敲击着案板,李母穿着围裙正专心致志地切着菜,被李子航的喊声吓了一跳,菜刀刃嵌在案板里直接立了起来,李母扭头嗔怪道:“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吓死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您这剁什么呢,昨天还剩那么多菜没吃完呢。”

  “剁点馅儿,一会儿再煮一锅饺子,你带去北京给张老师和小魏老师吃。”李母脸上展露着慈祥的笑容,拎起刀“铛铛铛”又开始剁。

  李子航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不给我哥吃吗?”

  “……”李母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李子航,道:“他想吃也没人拦着啊,还能不让他吃了?”

  “那您也不提一句我哥,您剁吧,剁好了叫我,我跟您一起包。”

  “你就算了吧,回头再让张老师吃片汤。”李母无情地打击道。

  李子航默默地退出厨房,作为家中不被需要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挫败感的。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窝在客厅里刷了会儿手机,乐得已经忘了刚才因为什么心生挫败了。

  发财致富小分队群里突然刷了好几条消息,李子航点进去翻到最上面,是他哥李潇发的图片,点开大图十几盘菜映入眼帘,李子航仔细观察了一下餐桌和周围的背景,调出来输入法开始打字。

  【李子航:您竟然去天津了,不等我回去一起去!@李潇】

  【李潇:等你干什么,等你过来多一张嘴啊。】

  李子航气得使劲戳着屏幕打字,“太过分了!妈妈包了饺子让我过两天带回去给叔叔和大哥尝尝,没您的份!”

  【李潇:寄快递的时候记得多放点冰袋。】

  李子航刚在输入框里打出来“我知道”三个字,聊天界面弹出来了条李潇发的语音,点开语音条,声音却是张云雷的,“子航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等你哥的园子上班了再回北京。”

  李子航删掉打出来的字,也发了条语音过去:“好的叔叔,我大概5号左右回去,学校那边有些手续要办,我要提前过去在开学前办好。”

  “好,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你大哥商量,虽然这方面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知道啦,谢谢叔叔,您跟大哥好好照顾身体,我会想您的~”李子航用撒娇的口吻录了一条语音发送过去,正被从门外走进来的李父听到,李父使劲搓了搓手臂,嫌弃地吐槽道:“李子航,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说话,张老师也不嫌你腻歪。”

  “习惯了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爸你去哪了?怎么都要吃午饭了才回来。”李子航打了个哈哈,赶紧转移了话题。像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不管是父母还是孩子,很多时候羞于表达爱意,他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对他跟哥哥也很少会抱着说爸爸妈妈爱你们。好在他哥哥现在也能挣钱,叔叔时不时的帮衬着,家里的经济条件改善了不少,父母身上没了担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性格都变得开朗了很多。

  “去你婶子家了,你婶子她表妹家有个闺女,跟你差不多大,就在咱们隔壁村,明天带你去见见。”李父眼睛都笑弯了,李潇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不好催,想早点抱孙子的愿望只能指望李子航了。

  李子航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结巴地说:“不,不用了吧,我还是个,孩子……”

  “你过了年都22了,还孩子呢?你看看隔壁赵大爷家的儿子,就比你大两岁,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我已经跟你婶子说好了,明天必须去。”李父态度坚决,完全不给李子航拒绝的机会。

  李子航目光追随着李父的身影,直到父亲回到卧室关上门,才欲哭无泪地低下头,把原本订的5号高铁票改签到了3号,他还是个孩子,不想相亲,更不想结婚,还是赶紧跑路好了。

  李母包完饺子留出一部分准备晚上煮着吃,剩下的全部冻进了冰箱,午饭一家人把昨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随便对付了几口。

  趁着吃饭的间隙,李子航说了要回北京的时间,李母一个劲儿的点头让他多带点好吃的回去给张老师和魏大哥吃,李父有些不悦地道:“你回去这么早干什么,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才能回来,还不多待两天,多看几家姑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的亲爸哎~您就别张罗了,我还上着学呢,您着什么急啊,等再过几个月房子通风好了,哥不忙就来接你们去北京,到时候您随便催您大儿子相亲,多方便啊,是不是。”

  “臭小子,你……”李父把筷子拍桌子上,还没等开说,李母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哎呀,你们父子俩吵什么吵啊,俩孩子现在都有出息,你瞎操什么心,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就行,你别瞎整惹孩子烦。来,儿子,多吃点肉,这趟回来瘦了不少。”

  “谢谢妈。”李子航把碗递过去接着,专心致志的吃饭。李父默不作声,李母时不时给李子航夹点菜,一顿饭吃的有些安静,李子航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小声地说:“我没烦,我知道爸妈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还不打算谈恋爱,我连工作都还没确定下来呢,人姑娘跟着我见我一面都难,如果要结婚的话还需要打报告,很麻烦。如果未来遇到合适、可以结婚共度一生的女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李母将筷子放在碗上,面带微笑地道:“子航,别有压力,你跟你哥都是咱家的骄傲,我支持你们的一切决定。”

  李父也不好再说什么,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既然你真的不愿意,明天就不去了。”

  “谢谢爸~”李子航赶紧谄媚地冲着李父笑,他距离爱情的坟墓又远了一步。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李子航收拾好自己本来也不多的行李,提前一天把饺子寄了回去,没敢给母亲说冷链运输花了多少钱,免得她心疼,毕竟这份心意在叔叔和大哥那里一定是无价的。

  大年初三,李子航告别了父母,坐着动车赶往北京。张云雷几人还在天津玩,李子航提前联系了一位之前在科技大认识的北京校友,准备跟人一起出去吃个饭,聊聊天。

竹幽

75

(他垂眼看去,郑小明一言不发,熟门熟路地将王朝的平板电脑退回主界面,并打开画图板,抽出触控笔,开始在空白的绘图板上一笔笔画了起来。


    伴随着郑小明同学越来越快的笔触,空白画纸上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人脸的形状逐渐出现,随后是墨镜口罩,林辰注意到,郑小明在画口罩前,提前画了一道勾起的唇角,随后才用口罩将面孔下部覆盖住。


    王朝凑了过去,非常欣赏地摸着郑小明同学的脑袋:“我靠你也太牛逼了,我认你做我弟弟好不好啊?”...


(他垂眼看去,郑小明一言不发,熟门熟路地将王朝的平板电脑退回主界面,并打开画图板,抽出触控笔,开始在空白的绘图板上一笔笔画了起来。


    伴随着郑小明同学越来越快的笔触,空白画纸上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人脸的形状逐渐出现,随后是墨镜口罩,林辰注意到,郑小明在画口罩前,提前画了一道勾起的唇角,随后才用口罩将面孔下部覆盖住。


    王朝凑了过去,非常欣赏地摸着郑小明同学的脑袋:“我靠你也太牛逼了,我认你做我弟弟好不好啊?”


    刑从连把少年人捂住嘴拖了回来。


    很快,郑小明停下画笔。


    林辰的手一直放在小明头顶,小朋友仰起头,用试探的眼神询问他。


    林辰看着画面,又看向小朋友的面孔,轻声对他说:“画的很好,细节很充分。”


    小胖子的脸又软眼睛又大,眼神湿漉漉的,像初生时带着懵懂和不安的小动物,如果不是因为郑小明的体重问题,林辰很想把人抱在腿上,现在,他只能凑到小明软乎乎的脸边问他:“你画了那个笑脸的意思是,给你气球的那个人当时很高兴,对吗?”


    小明用力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辰又问。


    小明看着他,重新拿起笔,低头准备新建画纸。


    王朝赶忙阻止道:“等等等等弟弟,先保存啊,我靠这么重要的线索,让张老师看到一定跪着收你为徒啊!”


    “张老师是谁?”小明妈妈问。


    “警局的画像专家。”林辰替王朝回答。


    小明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差点删掉的画纸存储起来,然后重新在空白画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很快,画面中出现了草坪以及广阔湖泊,能很清晰看见在湖边玩耍的小朋友和成片飞行的白鸽形状。


    随后,湖边长椅上出现了一位正仰头看天的男人,林辰注意道,长椅上那位男人手上只剩下一只气球,而接下来,郑小明开始在天空上作画。


    一只、两只、三只……


    湖面的半空中,出现了三只氢气球……


    王朝大吸了一口凉气,未等少年人开口,刑从连又伸手把人嘴捂住。


……


  王朝把小明所画的飘在半空中的三只气球和那黑块色条状物放到最大,他们三人对着那块造型诡异的画面,沉默不语。


    “这是犯罪嫌疑人放飞的东西?”


    “恐怕是的?”


    “我靠,气球下面绑着的这坨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鬼啊。”


    林辰抿了抿唇,淡淡道:“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


    “凶器。”刑从连最后说道。)


‘用气球放飞凶器这是什么变态’


‘不过小明同学真是天才王朝的电脑一般人都弄不懂’


刑从连发现林辰不对劲就问了句‘怎么了’


林辰说到‘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有些不安’


刑从连摸了摸林辰的头说‘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不用不安’


‘老大你不应该也保护保护我嘛’王朝说到


‘你有你阿辰哥哥重要吗’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王朝正和小明同学面对面,进行着鸡同鸭讲的对话,王朝不停在说,郑小明就茫然地仰着头,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的模样。


    周围警员们见两人这样,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小王朝,你在说中文吗,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旁边有警员打趣道,“小朋友要被你问晕了。”


    王朝瞪了对方一眼,挥了挥手:“你们凡人不要打扰我们交流!”


    片刻后,非常离奇的一幕发生了,郑小明同志拉开王朝,坐上小王同志塞满靠垫的办公椅,面对小王同志的电脑完全不犯怵,很像模像样地敲下几个汉字,随后,大批高楼图片出现,郑小明看着其中一座楼,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值,然后非常乖巧跳下椅子,双手放在肚子上,再次仰头看王朝。


    “确定?”王朝问。


    小明点了点头。


……


“哦,我弟弟刚算出来的气球下重物,也就是刀具可能的重量范围。”


    林辰看着纸上的数值:“这怎么算出来的?”


    “高中物理,估算,刚给我弟弟讲了下课,他就懂了,厉害吧!”


    林辰皱了皱眉,很怀疑地看着王朝:“嗯?”


    王朝被看得很不好意思:“额……我只是试试看他能不能听得懂而已。其实能被三个气球吊着飞起的刀不多,更何况还能扎死人,必须重量轻并且锋利,我刚问了下鉴证科,他们已经确定了刀具的型号。我就是让我弟按照物理学的方法算一遍,有个参考。实际上在高空的时候,这些重量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就是纯炫技?”林辰看着王朝腿边的小胖子,非常无语。


 ……


    找到凶器的时间和王朝估算的并没有差太远,警方想要找什么东西,不出意外,总是能弄到。


    在那之前,林辰一直坐在休息室里,没有说太多的话,并拒绝刑从连送他会医院的安排,他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警局所有人忙碌起来。


    郑小明就坐在他旁边做作业,小胖子的父母们下午仍要上班,但基于孩子本人实在不肯回学校继续上课,他们只能把人留在警局。


    林辰看着小朋友用肉呼呼的拳头握住铅笔,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努力抄写汉字。其实天才这种生物说起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本身还有强大的意志力,那基本上连毁灭地球都可以做到。


    刑从连抽空进来时,林辰正摸着小朋友的脑袋,教育他要在学校好好读书。


    “我还以为你会建议他父母把小朋友送天才班去,和他的同类们在一起。”刑从连端了杯温水,放到他手里。


    “宏景有这样的小学吗?”林辰问。”


    “额……”刑从连笑着挤到他身边,“要不我们开一个?”


    林辰握着水杯,笑了笑。


    “你这个笑很牵强啊林顾问。”刑从连说,“不像是那种看到我的时候甜到心里的笑啊。”


    林辰没有接这个笑话。


……


“刑从连认真说:都怪王朝太能干,我回去打他一顿。”


    闻言,一直在做作业的郑小明抬起头,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刑从连,顺便把屁股往凳子另一边挪去。


    这个动作实在太可爱,刑从连直接走过去,捧着小朋友的脸亲了一口。


    郑小明同学和王朝大概在某些方面真有些相似,被刑从连亲了一口,他一声不响站起身,走到纸巾盒前,从中抽了一张,折叠好,开始仔细擦拭侧脸上被刑从连亲过的地方。


    刑从连于是目瞪口呆。


……


 突然,那位警员继续道:“同时,凶器上还发现了另外一组不属于被害人司坦康的dna样本,并且在库里找到了和第二组dna样本匹配的对象。”


    林辰猛然抬头,刑从连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是什么人?”


    警员将手里最后一张纸递了过来,并说:“叫段万山。”)


‘等等段老师不是死在达纳了吗为什么会出段老师的dan’


‘有没有可能有人偷了段老师的dan’


‘姐妹咱们真是刑侦片不是科幻片’


‘为什么我太能干了也不行没有人为我发声吗’王朝陷入了绝望之中


‘哈哈哈哈哈小明同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嫌弃你’


(大概是见他脸色难看,刑从连问:“伤口疼?”


    “没有。”林辰说。


    “我先送你回医院,等下查清楚了,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你?”刑从连满脸担忧,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其他警员在,恐怕刑从连会停下来抱住他。


    林辰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还是坚持道:“都呆了这么久,不差这会儿,先去鉴证科。”


    刑从连伸手搭在他额头上,皱起眉头:“有点烫。”


    “我觉得还好,刚吃了饭,体温偏高正常。”


    “你x光片还没拍是吗?”刑从连问。


    “就差这项了。”林辰说。


    “等下回去就拍,怕你有肺部感染。”刑从连严肃道。


    林辰点了点头。


    前方带路的警员又回过头:“林顾问,你身体不好就得好好住院,现在案子也有了突破性进展,您也不用这么紧盯着不放,好好休息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


结果很快出来,打印机嘎吱嘎吱声响起,小张警官抽出纸,朝他们走来。


    “怎么样?”刑从连问。


    小张脸上露出笑容,他咧开嘴,很高兴汇报道:“队长,14个特征点吻合,可以认定死者笔记本和包裹凶器的袋子上发现的指纹都属于段万山本人!”


    林辰猛然抬头,心头巨震。


    段万山已经死在达纳雨林,这是他亲眼所见,现在,对方的dna样本和指纹再次出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应该是这样。”王朝点了点头,仍旧在翻看手机上的讯息,“段老师好像是第一批响应该计划的医学家,当时有人反对这个计划,意思也是基因信息是公民**,政府做大规模疾病调查是侵犯公民**,所以段老师就带头参加了这个计划。”


    “像是老段会干的事。”刑从连说。


    先前来递送资料、尔后就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警员像是猜到什么,突然道:“咦队长,你们认识啊?”


    刑从连平静道:“认识,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哦……是您的朋友啊。”那位警员拖长了调子,有些尴尬道,“那……那我们是不是需要请您这位朋友来协助调查,其实也有挺多可能性他的血液样本会出现在这把刀上,比如他一不小心沾上然后给了什么人……”他开始试图解释起一些其他原因来。


    “请不到。”刑从连说。


    “为……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很多很多年没有回国了。”刑从连淡淡开口,却没有提及段万山已经身故的消息。


……


“段万山最后一次入境时间在2007年8月10日……”有人根据屏幕上的信息念道,“并于同年9月1日出境,然后就没有任何入境记录了……”


    “很奇怪啊这。”有人摸着鼻子说,“出入境管理那出错了?不应该啊……”


    “这只能说明,段万山没有通过正规途径入境,也有可能偷渡进来。”还有人说。)


‘林顾问体检还没有做完就出来帮忙了吗’


‘姐妹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笔记本和凶器的dan为什么会是段老师的’


另一边的端阳紧紧的抓着段万山的袖口


段万山拍了拍端阳的手表示安慰‘没事的我相信刑队长会换我清白的’

竹幽

73

(林辰吸了口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乖乖坐上床,他把病床边的桌板拉下来,然后拍了拍对面的身边的空位,示意刑从连坐到对面去。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病房,明亮的灯光下,他们两人相对而坐。


 大概面对面坐了两分钟后,刑从连忍不住笑了:“林顾问这是要找我谈谈,开什么家庭会议的意思吗?”


 林辰看着桌面,问刑从连:“你发现这里缺什么吗?”


 刑从连环视四周:“黑衣保镖和美女看护?”


 林辰敲了敲空空如也的病床桌面,说:“刑队长,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局面,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三十分,而今天的晚饭还没有送到。当得知你身家之后,我觉得...

(林辰吸了口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乖乖坐上床,他把病床边的桌板拉下来,然后拍了拍对面的身边的空位,示意刑从连坐到对面去。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病房,明亮的灯光下,他们两人相对而坐。


 大概面对面坐了两分钟后,刑从连忍不住笑了:“林顾问这是要找我谈谈,开什么家庭会议的意思吗?”


 林辰看着桌面,问刑从连:“你发现这里缺什么吗?”


 刑从连环视四周:“黑衣保镖和美女看护?”


 林辰敲了敲空空如也的病床桌面,说:“刑队长,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局面,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三十分,而今天的晚饭还没有送到。当得知你身家之后,我觉得我们需要庆祝一下。”


 刑从连松了口气,一脸你要吓死我的表情,然后掏出手机问:“你想吃什么?”


 “肯德基。”林辰说。


 对面那人刚想拨出电话的动作停顿了下:“林顾问,我给你一个纠正回答的机会。”


 “我想吃肯德基。”


 “这个要求有点任性了啊。”刑从连挑了挑眉,“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


 “在经历野性的雨林生存后,我需要一些现代工业制品的食物来帮助调剂身心。”


……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家业再大也要节约,现场买可以用手机优惠券会员积分顺便免外送费。”林辰答。


 刑从连盯着他一会,低头拨通王朝的电话,在电话接通前,点了点头对他说:“有道理。”


……


少年人推门进来,身上湿了一半,除了带来了一大袋炸鸡外,还有拿着几块装在塑料袋里的硬盘。


 看到他们这个相互依偎的状态,王朝非常不满意地把外卖和硬盘扔在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下。


 像是觉得还没刺激够王朝,刑从连把病床桌拉了起来,拍了拍桌面,对王朝说:“拿过来,扔在茶几上还要你老大我亲自去拿吗?”


 “老大你你你太过分了!”王朝嚷了起来,“留我一个人在乐园也就算了,还打电话让我给你们带晚餐,带晚餐也就罢了,你们为什么在病床上看动画片!”


 “会用强调句了,不容易。”刑从连半真半假的感慨。


……


 林辰下床,去洗手间拿了浴巾,扔在王朝身上:“先擦干,小心感冒了。”


 王朝满脸感动:“阿辰你是个好人,人间自有真情在。”


 “监控怎么样?”林辰重新坐回病床上,撕下一块鸡肉,然后这样问道。


 王朝差点一块鸡肉噎在嘴里,王朝看了看眼前的鸡肉,又看了看他的脸,快哭出来了:“我为什么这么命苦……”


 逗王朝简直是好玩极了,林辰用干净的手揉了揉少年人湿漉漉的脑袋,说:“边吃边说,没让你现在把东西放下。”


 但王朝还是态度非常认真地停了下来:“那我简单汇报下,第一、宏景的乐园的监控质量太差了,老式黑白那种,撸监控的时候会瞎眼。第二、我已经把硬盘抠过来,等下连上病房电视就可以看,但是案发时的录像经过处理后效果还是很差。”


 刑从连在旁边吐了骨头,有一种老子全盘打算落空的郁闷感,他对王朝说:“请问这位先生,谁允许你用病房电视了?”


 “啊,那看我电脑吗,我怕阿辰哥哥看起来不方便,我现在去拿?”


 刑从连气结:“小王同志,这是让你阿辰哥哥养病的地方,你不要中了他的计,随随便便就被带偏了。”


 “老大你说得有道理,我差点就中计了。”王朝恍然大悟,坚决道。)


‘小师弟你给他省钱干什么啊’苏凤子说


‘就是啊邢家是破产了吗连肯德基都要省’付郝说


刑从连问林辰‘林顾问不如我们讨论讨论怎么能让你安心住院的事情’


林辰笑了笑说‘这些事还是以后在讨论吧’


(司坦康走过桥,与牵着气球戴鸭舌帽的男人擦肩而过,男人只是微微提起胳膊,当场时看不到任何异常,直到司坦康靠着标识牌侧躺下来。


 “从3分10秒到3分30,反复播放一下。”林辰看了一会儿,对王朝这样说。


……


 “这个画面,怎么了?”王朝试探着问。


 “你不觉得,司坦康倒地的姿势非常变扭吗?”刑从连说。


 “啊?”


 刑从连道:“凶手用宽约凶器刺穿司坦心脏,心脏内部压强极大,当他拔出刀刃的瞬间,血液瞬间喷涌,大脑含氧量会立刻降低,他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失去意识,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林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是在死前用仅存地意志力在保持这个非常变扭的角度,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因为他的痛苦造成了身体扭曲,但我仍旧认为,他之所以会这样倒地,是因为他在死前下意识又非常执着地在看乐园的某个地方。”


……


林辰说:“如果这位可疑人士来时没有参加任何游玩项目,离开时还行色匆匆,甚至特地去了案发现场,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yessir!”王朝激动道。


 刑从连拍了拍手,突然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明白要干什么就拿着你的劲脆鸡腿堡退下吧。”他对王朝这样说,“记得回家继续加班,但不止那位接头者,还有司坦康本人的游园路线、凶手的游园路线要确定。”


 王朝揉了揉耳朵,呆滞地看着电视屏幕,然后转头看着窗外大雨倾盆的黑夜,最后问刑从连:“老大,你让我我去哪?”


 “你今天不回家吗?”


 王朝非常不可思议:“老大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纠正你一下啊小王同志,让你回家不叫过河拆桥,这叫仁慈,毕竟我还有逐你出家门的选项没有选择。”


 “可是,家里已经大半个月没人住了啊!”王朝一脸惊恐。


 ……


刑从连瞬间笑出声,就差在床上打滚了:“小王同志,我给你派最得力的阿姨啊,你现在下楼,我给你叫出租车,够意思了吧。”


 王朝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开始埋头收拾书包。


 “怎么了?”林辰看着刑从连问。


 刑从连笑着说:“没事没事!主要是你现在这个当家做主的气势很好,我很喜欢。”


 王朝正在桌上挑想吃的肯德基,听到这话,他瞪了刑从连一眼,桌上的汉堡也不拿了,直接气势汹汹打开病房门。


 “再见!”少年人逆光站在门口,愤怒地对他们说道。)


王朝说‘老大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和阿辰哥哥甜蜜蜜让我一个人家’


‘不是给你请阿姨了嘛还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八点没到,王朝就来报道了。


 少年人抱着要吓他们一跳的心思,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拧动门把手闯了进来。


 ……


 “怎么了?”林辰轻声问道。


 少年人解除石化,非常失望地指了指被拆开的沙发床。


 沙发床上,刑从连正盖了条薄毯,枕着脑袋和衣而睡,他睡得很沉,甚至连王朝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把他闹醒。


……


 少年人提着早餐袋在病床餐桌前坐下,有些欲言又止,但眼神里的坏笑是藏不住的:“阿辰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大居然睡沙发?”


 林辰放下杂志,开始研究今日早餐外卖,反问王朝:“有什么问题吗?”


 王朝偷偷凑到他耳边,看着床上熟睡的某位先生,这么问他:“刑大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阿辰哥哥你悄悄跟我说?”


 林辰冷静地掰开一次性竹筷,打开附近最棒的徐记粥铺皮蛋瘦肉粥餐盒,最后才回答道:“应该没有。”


……


 “在案发时间内,有个形迹可疑的神秘帽衫男在宏景乐园欧洲古堡景区逗留,事后还去过案发现场最后匆匆离开!”


 王朝咬着筷子就跳下床,说风就是雨,迅速把电脑和电视机又连了起来。


 林辰握着筷子,注视着电视机中的监控画面。


 宏景乐园欧洲古堡外的长椅上,确实出现了一位仿佛正在玩手机的奇怪人士。


 那人穿了件帽衫,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也不看其余地方,仿佛手机上的内容有趣到了极点,因此从头到尾都沉浸其中。而等到了某一时间点,那位帽衫男就突然站起,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长椅。


 林辰注意了下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恰好是10:15分,司坦康被刺身亡后8分钟。


 看来这就是约定的时间了,林辰这样想到。


……


 “但无论如何,他们既然约定在这里见面,总需要第一次的联系,他第一次是怎么联系上这位的呢?”


 “诶?”王朝一时说不出话来,“有道理啊。”


 “两种可能,第一、这位接头人士是司坦康的熟人,他们曾面对面交谈并约定在此处见面;第二、他认识中间人传话,和这位接头人搭上关系;第三……”


 “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可能是,他不经由任何人直接打过电话给这位,双方约定在此处见面。”


……


“那就要从你阿辰哥哥提出的二、三种可能性切入调查了,先过滤一遍司坦康近期的通讯记录,看看他是否拨出了什么从未拨出过的电话,没有结果再扩大一点搜索范围,看看他有没有使用过公用电话之类……”


 “我明白了!”王朝热血上头喊完,就又低落下来,“如果用了公用电话那岂不是大海捞针吗,简直要分析司坦康每日行踪才能得出结论啊。”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查到没有太大进展就可以结束了,因为,既然司坦康被害身亡,那么在那三种可能性里,你觉得哪一种最大呢?”


 “第二种,可能存在中间人,中间人泄密,导致司坦康被刺身亡。”王朝回答。


 “林顾问觉得呢?”刑从连转头问他。


 “并不完全对。”


 “哦?”


 “与其说出现泄密者,不如说这可能本身就是一次忠诚测试。”林辰看着晦暗的电视屏幕,“凶手能计算出司坦康昨日行动的路线,准确拦截他,并且准备充分将之一刀毙命,最后顺利逃脱,这其中没有充足的准备是做不到的。而那位所谓的接头者,就很有可能只是个诱饵了,有人挖了个坑,坑里放了诱人的饵,司坦康不疑有他跳了进去,最后被坑里的利刃捅穿。”


 林辰的声音越来越冷。


 王朝倒吸一口凉气。)


‘阿辰哥哥这个案子的你有点恐怖啊’王朝咽了咽唾沫


林辰想了想说‘应该是刚从达纳回来了就被送进医院心情不好吧’


‘小师弟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吓唬小孩啊’看样子苏凤子也被吓唬过


‘林顾问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明明是先让你去看了现场才把你送医院的’刑从连说


(“我想先去司坦康博士的办公室看看,秘书小姐在吗,请她陪同就好。”刑从连想了想,又说,“还得请您配合,跟办公室的同志们说说,让配合调查,我也指不定看到什么线索,就找谁问两句”


 “请您放心,周瑞制药一定配合调查。”张经理笃定道,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刑从连歪了歪脑袋,笑道:“那有劳张经理带路了?”


 只是和公关部门负责人你来我往说了两句话,刑从连已经开始想念林辰了。没有林辰在身边,查案时遇到这些难搞人士只能他自己解决。


 ……


 “一个左撇子的鼠标放在右手边,合理吗?”他问。


 “当然不。”林辰说。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在司坦康最后一次使用电脑后,有位右撇子动过他的电脑。


 联想到司坦康被人设计杀害,刑从连问:“你说周瑞制药的人是删过他电脑里的重要资料呢,还是跑过来检查司先生究竟有没有把公司机密‘偷渡’出去?”


 “不管怎样,都得查了才知道。希望鉴证科有采集过鼠标上的指纹。”林辰声音透过耳麦传出,让人觉得心痒痒的。刑从连觉得自从他和林辰谈恋爱以后,生活的愉悦指数与日俱增。


 “当然采集过了……”刑从连刚要开口,却被耳麦频道的一声轻咳打断。


 “老大,周瑞的两个黑衣保镖现在正坐在我十米开外的地方监视我,你就不要谈恋爱了好吗,你说他们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啊?”


 刑从连这才想起王朝还在频道里,想着少年人现在大概正窝在大厅沙发里打游戏,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上去像是值得人家对你做什么吗,我要查司坦康电脑的使用记录”


……


  刑从连转身,问那位一直在旁默立的女秘书:“你们张经理为什么这么紧张?你上司的电脑里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吗?”


 女秘书用手指搓着衣角,欲言又止。


 刑从连将目光移向张敏:“张经理,这还是给我们警方出难题嘛。”


 “有什么话你就说,警官先生问你话呢。”张敏严肃地道。


 “没有,张经理很紧张是因为boss电脑里确实有一些公司机密。基本上研发部门和医学部门的所有材料,都会到boss这里汇总,真的不是我们不给您看。”


 “理解。”刑从连说,“你那里有司坦康先生日程本一类的东西吗,我想看看。”


 “有的。”秘书蹬蹬蹬跑出去又很快进来。


 ……


 他用手指按住笔记本,问秘书小姐:“这本笔记本是你们boss专用的吗,我看和你的本子封皮一样。”


 秘书小姐凑了过来,说:“是的,这都是公司统一配发的。”


 刑从连看着张经理,将本子随手翻了一遍,看了眼内页的小女孩照片,不动声色地把它插了回去。


 他又象征性地环视了几遍办公室,最后笑着对办公室内两人说:“我看完了。”


 “刑队长效率果然很高。”


……


  “可是,你要怎么确定最后操作电脑的人是谁?”王朝问。


 “鼠标上会留下指纹啊。”刑从连说。


 ……


 “他又是左撇子,左撇子嘛,因为罗圈本写着难受,更容易习惯从一本本子的最后一页、从左至右开始写。”


 林辰觉得非常惊奇:“你的意思是,有人动过司坦康的笔记本,却把纸装错了?”


 “感谢左撇子啊,死后还能留下了那么多证据。”刑从连话锋一转,很认真地对他说,“林顾问,预约的体检时间应该开始了吧。”


 “嗯,我正在穿鞋。”


 “我等下要去警局送物证,真的要过一会儿才能来陪你。”


 “没关系,这点小事,你都念叨几次了。”)


‘我感觉张敏她知道什么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呢’


‘有没有可能是张敏透露了公司机密嫁祸给司坦康了’


‘姐妹你这个脑洞可以但是不合理啊’


北笙

第一章

  书房里,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面朝书桌笔直的跪在地上。

  而书桌那儿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男人,那正是夜筱的父亲夜胤(yin)

  夜胤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让夜筱起来的意思,而是低头看着文件,夜胤不发话让他起来,夜筱也不敢起,只能忍着疼跪着。

  书房里寂静无比,也十分压抑。

  一个小时了,夜胤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夜筱说:“起来吧”

  夜筱站起来,因为跪久了的缘故,膝盖一阵钝痛,夜筱身形不稳,又要跪回地上。

  夜胤看见了,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去扶他,但下一秒,夜筱又自己站稳了,夜胤就又坐了回去,而这一幕,夜筱因为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筱儿,你也十二岁了,一个星期后就要上初中了,该...

  书房里,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面朝书桌笔直的跪在地上。

  而书桌那儿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男人,那正是夜筱的父亲夜胤(yin)

  夜胤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让夜筱起来的意思,而是低头看着文件,夜胤不发话让他起来,夜筱也不敢起,只能忍着疼跪着。

  书房里寂静无比,也十分压抑。

  一个小时了,夜胤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夜筱说:“起来吧”

  夜筱站起来,因为跪久了的缘故,膝盖一阵钝痛,夜筱身形不稳,又要跪回地上。

  夜胤看见了,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去扶他,但下一秒,夜筱又自己站稳了,夜胤就又坐了回去,而这一幕,夜筱因为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筱儿,你也十二岁了,一个星期后就要上初中了,该给你立立规矩了。”

  夜筱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夜胤,立规矩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一般管的严的家庭都会在孩子初中的时候给他立规矩。

  而这立规矩是什么呢?就是家长拿着戒尺边立规矩边打,让被立规矩的人印象深刻,从而不敢犯。

  而这顿打无疑是狠的,被立过规矩的人无一不说那顿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回了。

  当然,家长们还是有分寸的,虽然让孩子很疼,但不会伤筋动骨,也就躺上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夜筱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很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又无能为力。

  夜筱以前一直以为父亲不会给他立规矩,毕竟父亲平时也没打过他,犯了错也都是罚站,罚跪 ,罚抄之类的,其中罚跪也很少。

  夜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变了。

  夜胤接着说:“以前你还小,学业也不重,就没怎么管着你,初中高中就得管了。”

  “以后学业繁重,你可要好好完成,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两个月了,暑假作业还有一大半都没写。”

  “再不好好写作业,你就要挨揍了。”

  夜筱闻言有些害怕,因为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稍有不慎就要挨打了,得小心才是。

  夜胤看着害怕的儿子也没有说什么,立规矩的时候到了,害怕很正常嘛,不害怕才奇怪呢。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给夜筱缓冲的时间,夜胤直奔主题:“好了,该立规矩了,脱了裤子趴到书桌上。”

  夜胤拿起戒尺说:“这规矩我说一句,你重复一遍,不许说错,听到了没?”

  “听到了”

  夜筱乖乖的按要求做好,夜胤慢慢走到夜筱身后,夜筱的神经也随之紧绷,紧张到身体小幅度的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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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纤

24

第二天醒来,容陳还是惶恐不安的,第一次在吃饭时没守了规矩,跪在地上道“容陳知错,容陳昨晚犯了错。”


“阿陳,说过了开心不是错,快起来。”


容陳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容靳,还是没有起来,因为父亲从来不喜形于色。


他怕……


父亲还有怒火……


他怕……


被揪出错误……


父亲的怒火……


他承受不住的……


“阿陳,起来吧!”见容陳还不起来,心中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凌厉起来。


容陳听出了容靳这句话下的怒火,果然自己还是惹了父亲生气,可他也不想的……


但身体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站在身旁等待疼痛的来临。


容靳那句话一出口,便...




第二天醒来,容陳还是惶恐不安的,第一次在吃饭时没守了规矩,跪在地上道“容陳知错,容陳昨晚犯了错。”


“阿陳,说过了开心不是错,快起来。”


容陳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容靳,还是没有起来,因为父亲从来不喜形于色。


他怕……


父亲还有怒火……


他怕……


被揪出错误……


父亲的怒火……


他承受不住的……


“阿陳,起来吧!”见容陳还不起来,心中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凌厉起来。


容陳听出了容靳这句话下的怒火,果然自己还是惹了父亲生气,可他也不想的……


但身体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站在身旁等待疼痛的来临。


容靳那句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阿陳也很伤心……


“阿陳,起来吃些东西吧!”


容陳很是惊讶,对于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很是惶恐,可随即又为这些事找到了借口,开口道“父亲,是需要我回医院吗?容陳可以不吃早饭的,容陳这就去收……”


“容陳!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怎么?我觉得我说的是让你起来吃饭,怎么就变成了让你回医院了!”容陳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容靳打断了。


“容陳知错,容陳该罚。”依旧是认错的话语刺得容靳心疼。


“我为什么要罚你?又为什么要在新年时罚你?”


“容陳犯了错,该罚,不会逃罚的。”


“犯了什么错?”容靳很不理解,他日日看着阿陳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容陳心软,帮了杜浩缪罚六十,容陳在祖母家不守规矩罚一百,容陳不该笑的罚五十,容陳不该提要求的罚五十。”他以为上次的轻轻放过就是为了日后的责罚,自己倒是没有猜错,又把不少错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还有吗?”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把不是自己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容陳不知道了,容陳能用五十鞭子换吗?”容陳小心翼翼的看着容靳道。


“不能。”


“容陳那能用一百鞭子换吗?”


“阿陳,我们是父子,不是仇人,以前是爸爸对你太差了,伤了你的心。”


父亲再说什么?以前对自己太差了,伤了自己的心。


父亲是在试探自己或者是关心?


不,是试探的,父亲我不想被这般试探……


“容陳不怨父亲,是容陳的错。”


“是我的错,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容陳不敢。”容陳连忙道。


“阿陳,不要怕,你妈妈的事不怪你的,是我太过偏听偏信了!阿陳不要怕。”


“真的不怨容陳吗?”容陳还是鼓起勇气问了次,随后等待疼痛的降临。


可这次不是疼痛,是安抚……


“不怪你,阿陳试着再信爸爸一次,如同之前一般,好吗?”











下章就要说开了!








无讳

【番外】人机之间(上)

※番外《棋道》 的前传,《棋道》 一文中提到江楚言因为跟师父吵架而被发落到小城市教小孩儿下棋,本番外写的即是这件事。

※更这篇主要是因为兔年了,打算让小白兔“支棱”一回。


————————


经过两日半的激烈角逐,A市举办的“富士杯”业余围棋比赛已经进入尾声。随着越来越多的选手完成最后一盘较量收棋离场,体育馆内愈发空旷,只有即将诞生冠亚军的“一台”周围仍旧人气旺盛。


这盘棋战事胶着,胜负难料,从二人全神贯注的神情中可见一斑。


江楚言置于棋盒中的右手紧紧攥着棋子,他知道,自己要输了。


“富士杯”并非什么重要比赛...

※番外《棋道》 的前传,《棋道》 一文中提到江楚言因为跟师父吵架而被发落到小城市教小孩儿下棋,本番外写的即是这件事。

※更这篇主要是因为兔年了,打算让小白兔“支棱”一回。


————————


经过两日半的激烈角逐,A市举办的“富士杯”业余围棋比赛已经进入尾声。随着越来越多的选手完成最后一盘较量收棋离场,体育馆内愈发空旷,只有即将诞生冠亚军的“一台”周围仍旧人气旺盛。

 

这盘棋战事胶着,胜负难料,从二人全神贯注的神情中可见一斑。

 

江楚言置于棋盒中的右手紧紧攥着棋子,他知道,自己要输了。

 

“富士杯”并非什么重要比赛,其山寨“富士通杯”的名字就已经暴露了他的水分,可越是这般,江楚言越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选手赢棋的事实。

 

自他重新跟随林初之学棋,已是七年有余,实力早就今非昔比,按他自己的估量,莫说业余棋手,便是水一点儿的职业九段跟他下棋都未必能赢,林初之都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让他两三个子。只因这些年江楚言忙于科研,没有多余的心力参加职业比赛,才一直维持着职业初段的头衔。

 

博士毕业后,孔怀对他的管束日益宽松,江楚言的心思也就渐渐活络,近来莫名生出和师父一同叱咤棋坛的念想,整日软磨硬泡求师父给他找个比赛玩玩。

 

林初之不胜其烦,托关系给他报了这个业余比赛。

 

江楚言接到赛程通知时整个人滞了半天——他就算配不上头衔战,也不至于沦落到业余组当地雷虐菜吧?难道说他在师父眼里只有这种水平?

 

此后,江楚言为表抗议,足憋了小半个月没练棋,按常理,他现在不该能下得了床,但这次出奇,林初之没理他。

 

男人越是淡漠,江楚言越是愤慨,他计划用每局不超过十分钟的战绩拿下这个山寨业余比赛的第一,然后将战利品狠狠甩在——也有可能是跪着捧到林初之面前,告诉师父他已经足够成为男人麾下的一员猛将,再不是当年那个输了棋还会哭鼻子的幼稚鬼了。

 

未曾想,即将成功的收官之战出了岔子,决赛对手比他在网上对弈过的几位经过认证的职业棋手还要厉害得多。按他下网棋的经验,对方十有八九用了AI作弊,可他找不出证据。

 

眼看官子结束,江楚言执黑184输给了对方,裁判来查棋,青年人早知结果,按着太阳穴沉沉道一声“不用了,我认输”,而后略显落寞地转身离去。

 

直到江楚言消失在体育馆正门,他的对手堪堪回过神,后怕地瞥一眼腕表,担心被人抓住证据般慌忙推乱棋局,收起棋子。

 

 

 

公寓里,新雇的佣人按林初之的要求备下一整桌江楚言喜欢的午宴,然而身心俱疲的青年人却连看都没看就躲进了自己房间。女佣在外面敲门,苦口婆心地劝说“这是林先生特意吩咐的菜品,您多少吃一口”,奈何青年已经陷入沉思,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

 

他掏出生日时男人送的棋具,将比赛最后一局招招拆解,反复钻研,发现对方的棋路固然变化莫测,但这局终究还是输在了浮躁的心态上,如果他从一开始便将其当作平等的对手全力以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此后,江楚言又将这盘棋放入软件中对照,白棋的AI相似度达到了93%,网棋的标准是70%即可判定为作弊,他在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纵然如此江楚言仍旧在复盘时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与总结——受教于林初之,修身慎思的习惯已经融入骨血,无论何种情况,他总会以自我提升为第一准则。

 

待他将一切消化完毕,长舒口气,身体才终于有机会表达对生存的渴求。肚子一叫,原来已经到了晚饭时分。

 

推开房门,透过玄关长廊正好能看见餐桌一角,身着藏青色丝绸衬衫的林初之正对着一份文件端详。自从回到林家,男人手里总有处理不完的事。

 

见到阎王,江楚言才想起中午佣人对他说的话,瞬间脸色煞白。小心翼翼走到桌旁,也不敢落座,等到男人放下文件,方唯唯诺诺道了一声“师父”。

 

林初之心中自是有气,故意晾他一晾,没理,甚至挑了孩子最爱的几道自顾吃着。

 

师父不发话,他也不敢落座,自觉站在一旁 “罚站”。

 

起初尚能忍,不多时,胃病翻上来,疼得他站立不住,走又不敢,硬生生捱了一脑袋汗,手指也忍不住将裤子扣了个洞。

 

林初之听见徒弟呼吸散乱,抬头又见人额角湿润,便知这孩子怕是犯了胃病,冷哼一声,却终究不忍心,开口道:

 

“坐下吃饭。”

 

男人上次跟他说话还是电话里告知他报名信息时,那以后的第二天,江楚言没有按时去练棋,林初之没管,也没再同他讲过话。是以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竟让青年险些湿了眼眶。

 

江楚言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先认错道:

 

“师父,中午回来时一心复盘,忘了吃饭,我知错了,您别生气。”

 

鉴于江楚言在这件事上纯属惯犯,林初之也没那耐心细讲道理,只冷着声音沉着面回应:

 

“一会儿再说。”

 

男人的怒火溢于言表,江楚言也不敢再自找没趣,畏畏缩缩就近夹菜,力求尽快将这一顿鸿门宴混过去。

 

林初之将徒弟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想让人带着恐惧吃饭损伤脾胃,无奈将方才收入碗中的咕咾肉、开水白菜原封不动夹给江楚言。

 

简单的动作传递着足够让人吃上一顿安稳饱饭的重要讯息,也令江楚言因此错估了师父的怒气值。

 

近日公寓里的几位皆忙得不见人影,一日三餐吃得零零散散,做饭洗碗的杂活都自然交给了佣人。是故吃过断头饭,江楚言便自觉跪进了净室。

 

约莫半小时,林初之推门而入,望着徒弟身量已定的背影,感慨忽生。曾经那个会哭着撒娇、自称“小九”的可爱团子不知不觉长成如今成熟稳重的模样,就连日常穿着都从不修边幅的套头T恤换成了衬衫西裤。

 

可不论如何变化,他笔挺的脊梁中那份抹不去的少年气从未消褪过。


一杯多肉葡萄

世间不再来:大年初一被我爸打进ICU,只因我推弟弟一把,可他们后悔了

大年初一,我被爸爸打了。

万家灯火欢声笑语,我在角落疼的瑟瑟发抖。

过了一个星期,伤口还没好。

朋友带我去了医院,她跟我说小问题。

骗人。

小问题怎么会进ICU。

爸爸突然后悔了。

却不愿意出一分医药费。

在ICU里拖着,我恶化了。

人都喜欢在失去才觉得遗憾和后悔。

可有什么用?

人不能起死回生。

1.

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

阖家团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我却被父亲抓着头发从床上拖下来,又拖到大厅,按着我的的头使劲往地上撞。

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感觉我的神经都被打错乱了。

他又狠狠踹我肚子两脚,用带抽打着我的背。

疼啊,疼死了。

他之所以这样打我,是......

大年初一,我被爸爸打了。

万家灯火欢声笑语,我在角落疼的瑟瑟发抖。

过了一个星期,伤口还没好。

朋友带我去了医院,她跟我说小问题。

骗人。

小问题怎么会进ICU。

爸爸突然后悔了。

却不愿意出一分医药费。

在ICU里拖着,我恶化了。

人都喜欢在失去才觉得遗憾和后悔。

可有什么用?

人不能起死回生。

1.

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

阖家团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我却被父亲抓着头发从床上拖下来,又拖到大厅,按着我的的头使劲往地上撞。

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感觉我的神经都被打错乱了。

他又狠狠踹我肚子两脚,用带抽打着我的背。

疼啊,疼死了。

他之所以这样打我,是因为刚刚弟弟打了我几拳,疼得我下意识的推开了弟弟。

弟弟打我被他无视,我推开弟弟,他却清晰的看到了。

结果就迎来了这一顿毒打。

父亲又把皮带换成扫把杆,又往我身上砸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弟弟别打我了。

他往我身上发泄怒火,仿佛打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 “他先打我的,我只是推开他,让他别打我了。”

?我咬着牙,疼的瑟瑟发抖。

?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像襁褓里的婴儿。

?父亲怒吼:“荆棘,我是不是给你胆子可!你敢打你弟弟!”

?不敢,我不敢,我只是让他走开。

?最后我在地上疼的起不来,有些皮肤破了皮,再往外溢着鲜血。

?母亲沉默的看着。

?弟弟委屈的哭泣。

?打到半夜,外面放着烟花,点亮了整片天空,大年初二了。

?他总丢掉断掉的扫把杆,不在打我了。

?他终于发泄完了。

?我腿上布满了伤口,身上血肉模糊,背部皮开肉绽,膝盖处全是淤青。

?我扶着墙壁颤抖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进另一间屋子,便再也没出来。

2.

过去了一周,身上的伤口还是没好。

出去跟江雪逛街,被发现了。

她说什么都要拉我去检查。

医院那个地方,随随便便一检查都是我半个月的工资,我根本去不起。

她说她出费用,死拉硬拽把我拖进医院。

医生拿着报告单,一脸愁容的看着我,“就来了两个人?”

江雪比我还紧张,连忙询问怎么了。

医生叹息,“先住院。”

我满脸问号,随后就这样住进了医院住院部。

江雪拿着化验单和收费单,跑前跑后的在医院里转。

我问江雪怎么了,她露出一个和谐的笑容,“小问题,住两天院就好了。”

我住院没多久,就进了ICU。

不是小问题吗?

怎么脱了我的衣服,还往我身上插了这么多管子。

医生好像通知了我爸妈。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在门外的身影。

我还看到了哥哥。

3.

我从小就喜欢钢琴和舞蹈,但家中贫困,一直没能学成。

我有个哥哥,大我三岁。

哥哥很是叛逆,成天吊儿郎当,考试没考好,他指责学校没教好,于是父母千方百计把他送进好一点的学校,他学习却依旧停滞不前。?

高三复读了整整五年,分数却始终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后来他自己过意不去,弃读了。

选择了出来工作,出来之后先拉黑了父母,然后对着他们几个堂兄弟姊妹,责怪父母的不是,东怨西怒。??

我觉得他在找借口,怨天尤人。

经常因为这件事跟哥哥争吵。

我每次都会说,没有人能定义自己的出生,这不是责怪父母的理由。

哥哥听到这些就会大发雷霆,对着我破口大骂。

我也始终维护着父母。

这段时间,母亲难得的经常打电话给我,但打过来电话,第一句永远是。

“你哥哥最近怎么样了?”

哥哥不跟父母联系,但会跟我联系。

父母着急,联系不到他,只好通过我这个中间链,来跟哥哥取得联系。

我希望他们彼此体谅彼此。

但渐渐的,我也烦了。

以前一个月打不了两个电话,现在一天一个,每天都在问哥哥的情况。

有一次,我食物中毒,发着高烧,呕吐不止,上吐下泻,折磨的难受至极。

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我,哥哥最近怎么样,今天做了什么。

我说自己中了毒,没精力去问他。

说罢,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心情复杂。

当时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里。

4.

医院味道真的很难闻,一股消毒水味。

特别刺激鼻腔。

弟弟透过窗户注视我,眼眶泛红。

父母好像在跟医生商量什么,我听不见。

ICU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无菌病房,不能看手机,啥也不能干,就躺着看天花板数日子,这是我进了ICU才知道的。

但可以通过护士对接打视频电话。

接通了之后,江雪眼眶也很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爸爸的脸上出现了忧愁。

我问怎么了,他们都跟我说病情很稳定,住两天就出院了。

我还兴高采烈的。

住两天就出院了,那身上的伤口就可以好了吧。

但身上很难受,动脉和静脉都被扎了针,两只手也被护士换着扎。

今天扎左手,明天扎右手。

我就像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随意摆布。

5.

又在ICU里过了一天,我旁边那个人好像死了。

我眼睁睁看见他的心电器变成一条直线。

我不寒而栗,心中有点害怕。

在这里谁都看不到,只有仪器和医生。

我也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

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卖保险的一个姐姐。

6.

我之前找过她,想买保险来着。

爸妈介绍给我的。

但是太贵了,一年八九千。

我觉得我还年轻,不会怎么生病,当时直接拒绝了,她说最好买个保险保障一点,你家只有你没有保险。

??

我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她什么意思。

原来我家里所有人都买了保险,爸爸妈妈,弟弟哥哥都有保险。

弟弟哥哥买的是最贵的那个。

他们不是缺钱吗,怎么一年能交三万多的保险费。

后来爸爸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我长大了,让我自己交老家的医保费。

我心中窃喜,原来还是有医保的。我以为像哥哥弟弟那么昂贵,找我要钱。

我问多少钱,他说一年300。

我如鲠在喉,弟弟哥哥三万多不贵吗。

哥哥出来打工那么久了,舍不得让他自己出一分钱,现在都23岁了还让父母交。

我当时18岁的300块对他们来说,太昂贵了。

7.

哥哥总能轻而易举拿到我最想要的。

我早早地出来辍学了,知道社会的不易,便勤奋苦学学了一技之长,美容。

哥哥出来打工的时候,父母给他安排了一条路,他们跟公务员打好关系。

说只要哥哥愿意去,就可以当上管理层。

但要在一年以内。

哥哥把父母拉黑了,所以一直都是我在跟他说。

他不愿意去。

我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我求了父母很久,让我去,我也可以去的。

他们不愿意,他们怕哥哥临时悔过。哥哥一直不愿意,我一直求。

一年过去了,这个机会就此浪费了,浪费了也不愿意给我,即使我求了整整一年。

8.

父母每次给我打电话,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

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

一有麻烦事就找上我,一有好事第一个想到哥哥。

我总说他们不平等对待。

可他们永远不承认。

9.

我躺在病床上,呼吸开始不顺畅了。

江雪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护士帮忙接通,我动弹不得。

江雪的意思是,我父母不愿意出这份钱,那个姐姐说老家可以报销多一点,让我回老家治疗。

我老家那个小县城啊。

这里是一线城市,医疗费确实贵。

还有我弟弟在医院闹。

问父母为什么不给我买保险。父母说家里贫寒交不起保险。

我问她我的病情,江雪不答。

医生也不答。

她们都瞒着我,把我蒙在鼓里。

我通过她们的样子,好像知道了我病情有多糟糕。

10.

又来了一个熟悉脸庞,是我远在北方的天予,回来了。

我谈了三年的男友。

天予很沧桑,好像是赶回来的。

衣服都没换,南方都直接披外套了,他身上还是厚棉袄。

他拍了拍窗户,我僵硬的扭过头。

就看了一眼,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是,你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怎么那么轻易掉眼泪啊。

我艰难的扯出一个笑。

11.

我和天予是在网络上打游戏认识的,当时年轻啊,他让了我一个蓝buff,我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天予觉得我的技术不错,就是一直卡在一个段位,说要带我上去。我说很多人都这么说,没一个真的愿意带。

但他带了,你别说,真不容易遇到一个不嫌弃我技术的。

然后日久生情啦,网恋见面啦,两人一个城市啦,一起工作啦。

他没谈过恋爱,这是真的,因为他之前就天天玩游戏,没时间谈恋爱。

后来遇到我,没时间玩游戏了。

我们得感情稳定,我以前焦虑抑郁他都陪在我身边。我有些时候很羡慕他,他的爸爸妈妈是相爱在一起的。

他那么温柔有耐心,是很好的爱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个温暖的家庭。

而我们家是重组家庭。

爸爸妈妈之前都有孩子,都结过婚。

12.

身上的管子越插越多。

还抽我血,天天化验。

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了。

13.

晚上,又有一个人离开了人世。

我是真的慌了。

忍着剧痛爬起来,扯掉脖子上的管子,拔出左手的输液针,将导管也抽出来。

我想逃,这是个随时随地会死人的地方。

护士见状,连忙过来按住我。

她又叫了好几个人,他们穿着护士服,按住我的手脚。

我使出浑身的劲,拼了命的挣扎。

“病人神经错乱了!镇定剂!”

我没有疯,浑身被插满管子待在暗无天日的病房里,我真的害怕。

真的让我觉得这是个牢笼。

一个医生拿着针管向我走来。给我打了一针,好痛啊,我挣扎的踹开被子。

又给我打了一针。

在我昏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见,有六支空了的针管。

14.

再次醒来时,我呕吐连连,胃里翻江倒海。

送来什么食物我都吃不下。

胃里没有东西,我呕吐也是吐胃酸。

更恶心了。

天予通过视频电话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不想吃。

他看起来很难过,我见状只好说喝点粥吧,他就回家给我煮了。

江雪说,我父母执意不肯出医药费。因为没有保险,无法报销。

他们还说弟弟那么小,家里的钱都要供他读书。

嗯,弟弟才十岁。


邓邓

【燎原】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陶晓东对死亡的战栗已经早到记不清时间,

确切来说是在父母去世的时候。回到家看到陶淮南趴在小沙发上,就那么满脸泪珠的睡着了。

  

他自己坐在地板上,想抽烟怕熏到淮南,最后蹲在家门口看天从黑沉沉一片,慢慢亮起光来。他第一次觉得,太阳那么亮。

  

脚被冻的已经没有知觉,他就那么席地坐了一整夜。

  

苦。陶晓东的一生其实一直都离不开这个字。即使后来生活好了,淮南有迟骋照顾了,自己遇到了汤索言。还是摆脱不掉。

  

知道自己会有一天看不见的时候,那种绝望感吞噬掉的东西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老天好像就是看不惯他,处处给他使绊子。

  

而这次噩耗,活像一...


陶晓东对死亡的战栗已经早到记不清时间,

确切来说是在父母去世的时候。回到家看到陶淮南趴在小沙发上,就那么满脸泪珠的睡着了。

  

他自己坐在地板上,想抽烟怕熏到淮南,最后蹲在家门口看天从黑沉沉一片,慢慢亮起光来。他第一次觉得,太阳那么亮。

  

脚被冻的已经没有知觉,他就那么席地坐了一整夜。

  

苦。陶晓东的一生其实一直都离不开这个字。即使后来生活好了,淮南有迟骋照顾了,自己遇到了汤索言。还是摆脱不掉。

  

知道自己会有一天看不见的时候,那种绝望感吞噬掉的东西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老天好像就是看不惯他,处处给他使绊子。

  

而这次噩耗,活像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骨头被生生折断,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陶淮南下午来了一趟,把煮好的一碗饺子给他放在门口。陶晓东没开门,等出门倒垃圾,才把饭盒拎进屋里。

  

饺子已经凉透了,他吃了两口就忍不住恶心,跑到厕所趴在马桶边呕吐,吐到酸水都止不住。

  

十二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敢想,压根不敢想,如果有那种可能,自己怎么活下去。他从来都是个胆小鬼。

  

手机电量一充满,他揣着手机又出门了。到了警局门口,小徐老远看见他匆忙跑了过来。

  

“晓东哥你怎么又来了?”

陶晓东愣愣看着小徐,他自己也不知道过来干什么。十二天他前前后后跑了不下三十趟,次次没有结果。

  

小徐瞧他不接话也没惊讶,习以为常地领着陶晓东找了个位坐。怕座位太凉还给拿了个坐垫。

  

“目前还是没有消息,但是尸体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是有希望的,”小徐安抚地拍了拍陶晓东的肩膀,“哥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汤医生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一定能平安无事的。陶晓东闭了闭眼睛,小徐叹了口气,倒了杯茶递给陶晓东让他在手心里握着。

  

陶晓东倚着墙一动不动,像石化的雕像。他当时就不应该让汤索言过去,他的眼睛即使瞎了他也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但汤索言如果离开了他怎么活不下去,他就靠汤索言提着那口气活着了。

  

走的时候,汤索言跟他说,那边眼科有重大成果,他要过去一趟看看,说不定对陶晓东的眼睛就有好法子。陶淮南如果也能慢慢看见了,重新认识这世界真正的、曼妙的色彩,该是多好的事。

  

上飞机前他俩还通过视讯,汤索言喜形于色地告诉他情况非常乐观,还从兜里掏了两个小的瓷质工艺品,说在德国当地一个古董店买的,他和陶晓东一人一个,回家就摆在床头柜上。

  

陶晓东让店里师傅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拿回家热好就等汤索言回来。却迟迟没等到人。把碟子放微波炉里重热时,手一抖碟子摔在地上碎了。他蹲下去收拾碎片,又被割伤了手指。

  

他心脏没来由地揪痛,好像预料到有什么事发生了,打电话给汤索言没人接,又联系一同前去德国的陈凛,打了三遍才打通。

  

“晓东,我没和索言一个航班,他那列航班好像出事了,我现在正在联系航空公司,晚点给你打电话。”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陶晓东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等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事之后,整个身体都像被冻住了,走几步都觉得艰难。坐到车里启动车时,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地发抖。

  

他该去哪儿,他该怎么找汤索言。出事是什么意思,汤索言会受伤吗,汤索言今天晚上还能回来吃饭吗。

  

他越想越崩溃,等红灯的时间忍不住抹眼泪,眼泪越擦越多,哭到控制不住抽噎,他难以承受这种未知的折磨。

  

他就这么等了整整十二天,从警局回到家,由于身体过于寒冷产生了呕吐感,陶晓东坐在地板上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东西。这几天为数不多吃的几顿饭都是陶淮南盯着他一口一口咽下去的,现在已经吐到没有东西可吐了。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通宵了几个晚上,眼皮沉重地闭上了。他第一次觉得睡觉也那么痛苦,在梦里也在想汤索言,骂自己是个大麻烦,如果当时没有缠着汤索言,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事。

  

汤索言的生活是一片光明的,如果没有被他这种快半瞎的人拖累着,现在也不会生死不明。空难发生的事他都没敢和汤父汤母说,他怕老人家受不住。自己一个人藏着满腹心事,他整个人都快垮了。

  

“晓东!晓东!醒醒!”

“哥,你睁眼看看我们好不好,别吓我和小哥,我好害怕,你别这样。”

  

陶晓东隐约觉得听见大黄的声音了,还有陶淮南的哭腔。但是他睁不开眼,眼皮太沉重了。他想,怎么没有听见汤索言的声音,一转念想到了原因,更不愿睁眼了。

  

“晓东,振作一点,索言等你回家呢。”

  

又好像听见陈凛的声音了,他迫切想问陈凛汤索言人在哪。却张不开口,嗫嚅着什么也说不出,手抬起又落下,脑子嗡嗡地响着只好作罢。

  

等能睁开眼,才知道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作进了医院。陶淮南和迟骋俩小孩都肿着个核桃眼,一左一右坐他病房床边。

  

“哥你醒了,”迟骋说,“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陶晓东虚弱地摇了摇头。

  

陶淮南看不见,但也听见动静了,小嘴紧紧抿着,握着陶晓东的手也没说话。他被吓坏了,脸惨白惨白的,揉搓着陶晓东的手心还有些抽噎。

  

“言哥呢?”陶晓东问,有些费劲地清了清嗓子,“陈凛来电话没?小徐那边有情况了吗?”

  

“言哥在隔壁接受治疗呢,没什么大事,哥你放心吧。”迟骋安慰道,“飞机坠入了湖里,幸存者是在一个小岛上找到的,里面有言哥还有另外一个医生。”

  

陶晓东笑了笑,握住迟骋和陶淮南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好,好,好。”

  

他好像终于能放心下来了,没过一会就昏睡了过去。陶淮南陪在他哥身边默默待着,迟骋去了隔壁看还在昏迷的汤索言。陈凛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削苹果,见到迟骋愣了一会才认出来。

  

“你是晓东的弟弟吧?”

“是。”迟骋点了点头。

  

陈凛叹了口气,“你哥现在好点了吧?这俩也是的,一醒来都问对方在哪呢。”

  

“言哥醒了吗?”

“刚刚那会醒了一阵,听见陶晓东没事又睡过去了。还没恢复过来呢,过几天应该就好了。医院那边已经请了长假,你和你哥都放心吧。

  

“有我呢,我是索言最好的兄弟,不比你哥少担心到哪去。”陈凛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迟骋,“吃吧,年轻人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迟骋也没客气,咬了一口,苹果酸酸甜甜的。汤索言没事,一家子头顶上那块乌云也渐渐散开了,出院之后陶晓东神经也处于十分紧张的阶段,整个人粘汤索言身上一点也离不开。

  

汤索言去上个厕所,陶晓东都得在门口刷着手机等着。汤索言起先理解陶晓东初期引起的PTSD,但时间久了也没见陶晓东放松下来。他确实觉得没什么,但心疼陶晓东总是提心吊胆的,睡觉都睡不安生。

  

情人节那天,汤索言想把话说清,订了两张电影票。俩人一把年纪也不忘浪漫,看完电影之后也没开车回去,边散步边走回家。

  

到路口的时候,有一辆车闯红灯呼啸而过,地上的水花飞溅,汤索言白色衬衫的袖口脏了一块。陶晓东气的要上去理论,被汤索言拽住了。

  

“你去哪,车跑的那么快你哪能追得上,”汤索言含着笑意道,“晓东,握着我的手。”

  

陶晓东闻言有些惊讶,还有点害羞,握住汤索言的手没忍住摩挲了下:“言哥,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去上班了啊?”

  

汤索言点了点头,说:“身体康复的也差不多了,我已经和医院那边请示过了。这次去德国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你和淮南的病正好也可以慢慢接手了。”

  

陶晓东咬了咬牙没吭声,他现在恨自己的这个病,恨到不想治疗,甚至产生了自卑感。听到汤索言说这些,有些逃避地别开了脸,想岔开话题。

  

“晓东。”汤索言声音沉沉的,“我想把你的眼睛治好,还有淮南。想和你一辈子好好的过,好到七老八十,等以后退休了就满世界旅游。累了就回家里休息,种种花草什么的。”

  

陶晓东感觉自己身子有点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想落下来。

  

“我还想啊,你可以一直画,画到哪天实在画不动为止。画很多眼睛,画花,画我们去过的地方。”

  

“等我们以后走了,这些东西还留着,对不对?”汤索言笑着说,“多好。”

  

多好。是啊,多好。

陶晓东憋不住了,一头撞在汤索言胸膛上哭了出来。眼泪沾湿了白衬衣,汤索言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哄着。

  

陶晓东不想当汤索言身上的麻烦、包袱,他想当汤索言正儿八经的爱人、家属。他感觉自己一直做不好,他给汤索言惹麻烦,害汤索言生病,他害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又离不开汤索言。

  

只能徒劳又绝望地抓着汤索言。可现在汤索言跟他说,你不用抓着,我一直都在这,我不走,我甚至要跟你这么好到七老八十。一辈子余下有限的时间就那么长,我都给你。

  

陶晓东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爱哭,哭了一路,回到家躺床上的时候,盯着汤索言的侧脸又忍不住哭了。

  

“你怎么那么好啊,”陶晓东哑声说。

汤索言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轻弹了弹陶晓东的鼻尖:“就要跟你好。”

  

“跟我好?好一辈子?”陶晓东喃喃。

“好一辈子。”

  

汤索言亲了亲陶晓东的额头,见人乖乖闭上眼,又怜惜地亲在眼睛上。那么轻的力道上,温温地贴在上面,他说:“真漂亮。”

  

陶晓东抱紧了汤索言的腰,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爱到这种地步,爱到受不住,爱到爱意都要溢出来。

  

我的生命意义是什么,他想。是遇到汤索言,是跟言哥好一辈子。是好好照顾淮南,是跟大黄把纹身干的越来越大,是救更多双眼睛。

  

眼睛是珍贵的,是宝贵的,是有人会怜爱地轻轻吻一下,说,真漂亮。

这就是意义,我的全部意义。

  

Oh my God

(四十四)和好(下)

汤索言回来的时候,陶晓东还在睡,等他洗完手出来,陶晓东已经醒了。


汤索言冲他笑了笑,坐在沙发,“吵醒你了?”


刚醒的陶晓东眼神略微涣散,过了几秒才重新聚焦到他身上,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凑到他身边,抱住他。


汤索言在他靠过来前,先一步张开了手。


刚睡醒的陶晓东,身上带着汤索言喜欢的热乎气,而汤索言身上带着点儿外面的微凉,让睡得昏昏沉沉的陶晓东很舒服。


陶晓东拽着汤索言衬衣,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导致整个衣服向后,有点勒脖子。


汤索言抱着人,微微往上抬了肩膀,让衣服没有那么勒,什么都没说,手在陶晓东后背上一下一下摸,像是跟从前一样只是无意识的小动...

汤索言回来的时候,陶晓东还在睡,等他洗完手出来,陶晓东已经醒了。


汤索言冲他笑了笑,坐在沙发,“吵醒你了?”


刚醒的陶晓东眼神略微涣散,过了几秒才重新聚焦到他身上,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凑到他身边,抱住他。


汤索言在他靠过来前,先一步张开了手。


刚睡醒的陶晓东,身上带着汤索言喜欢的热乎气,而汤索言身上带着点儿外面的微凉,让睡得昏昏沉沉的陶晓东很舒服。


陶晓东拽着汤索言衬衣,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导致整个衣服向后,有点勒脖子。


汤索言抱着人,微微往上抬了肩膀,让衣服没有那么勒,什么都没说,手在陶晓东后背上一下一下摸,像是跟从前一样只是无意识的小动作,也像安抚他。


“我……”陶晓东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沉默了一下,接着哑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想跟你分开……”


汤索言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摸他的后背。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和陶晓东在一起后,汤索言头一次感受到被人珍视的感觉,他真的很珍惜,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珍惜。


陶晓东给他的安全感十足十,这样一个风光四射的男人,不知道多少人惦记,但是陶晓东从来没有让他有过危机感。


陶晓东是他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们真的很幸福,汤索言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分开的那一天,所以当陶晓东那句突如其来的“别管我了”,让汤索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


但尽管是那样,汤索言还是没有觉得他们会分开。所以哪怕陶晓东不让他管了,他还是上赶着的管着他,看着他的嘴角,限制他的工作时间,替他安抚着小南。


汤索言能够理解他,一个当惯了顶梁柱的人,在自己世界崩塌的那一刻,绝对有灭顶的恐惧和痛苦。


但汤索言不能轻易原谅他想分开,这是他的底线。


尽管心疼的够呛,还是强硬的不回主卧睡,又掩耳盗铃似的打开了客卧的房门。


这掩耳盗铃似的生气,不知道是糊弄心神不宁陶晓东,还是汤索言他自己。


“我那么、那么……那么珍惜,我心都要碎了。……我怎么办啊?”陶晓东的眼睛抵在汤索言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沙哑,身体带着微微的抖,“你说伤心我快疼死了,我太疼了。”


靠在汤索言身上的陶晓东微微抖动,汤索言抬手去摸他的脸,想让他抬头。陶晓东躲着不抬头,他不让汤索言看他的脸。汤索言没有强求。


汤索言的下巴贴着他的头顶,亲着他的头顶,叫他“晓东”,胳膊环着他的腰,喉结不停颤动,没法开口。


陶晓东说着自己的委屈,说着担忧。


陶晓东担忧着小南的未来,担忧着汤索言的将来。


仿佛他一个人就可以让四个人都陷入无尽的地狱。


陶晓东说:你怎么办啊?


这话问的汤索言一愣,鼻子很酸。


他真的想过以后怎么办。不过不是在知道了原因以后,而是不知原因的那段日子里。


他有想过,如果陶晓东真的走了,以后怎么办?


若无其事的当回朋友?汤索言不太确定自己能够想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对他。


还是继续和他生气?到时候恐怕他也没有身份和他生气了吧。


陶晓东崩溃的发泄着,汤索言一直背对着他,没回头,没搭话。既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脸,也不想让他听清自己充满着鼻音的声音。


等陶晓东发泄完,彻底没了力气,身体全部挂在汤索言身上,两人都沉默了十几分钟后,汤索言转过身,抬手抱住陶晓东。


汤索言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给他擦了擦脸,轻轻笑着说:“哎这委屈的。”陶晓东压着的一身情绪全泄了,现在整个人都蔫了。


汤索言抱着他的手没动,另外一只探身去抽了两张纸,给他擦脸。


陶晓东自己接过来,擤了擤鼻涕。擤完鼻涕手边没纸了,把手里用过的又叠一次要拿来擦眼睛。


汤索言“哎”一声赶紧拦下了,拿过他手里的扔了,又回手给他抽了两张。再次扔了之后,汤索言在他眼睛上亲了亲,按着他后脑扣在他自己身上,揉了揉后脑,低笑着说:“看我们这大光头。”


陶晓东下巴搭着他肩膀,低声“嗯”:“怕以后不方便洗。”


“说了我给你洗。”汤索言用指腹在他头上轻轻抓着,摸着还有点不适应,从陶晓东剃了这个光头以后,紧接着就是冷战,像这样温情的时刻很少,所以汤索言没怎么摸过这刺眼的大光头。


“费你时间。”陶晓东舒服得想眯眼,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汤索言的身上,“这样省事。”


陶晓东半闭着眼,又叫了声“言哥”。汤索言应了他,陶晓东说:“别生我气,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汤索言拍着他说:“没跟你生气。”


“你冷着我。”陶晓东闭上眼,小声说,“我难受死了。”


汤索言又笑了:“你都要跟我分开了我不能有脾气?”


“可以有。”陶晓东又说,“别伤心。”


陶晓东是真的困了,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好像都随着刚才的情绪一起抽干了。


汤索言还想和他说说话,但是陶晓东已经快睡着了。看着怀里的人,汤索言突然松了口气,那种下意识的,终于过去了的感觉。


汤索言领着陶晓东回床上睡,陶晓东几乎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汤索言陪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他身上还穿的衬衫和西裤,下午出门开会那一身还没换。衬衫已经被陶晓东搓磨得不成样了,裤子也坐了很多褶。


汤索言脱下来换了套睡衣,之后什么都没做,洗了把脸回了卧室,看着陶晓东,轻轻搂过他。


陶晓东睡得很沉,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


哭累睡着的陶晓东,眼尾都是红的,汤索言熟练的把手指附在他的眼睛上,凉凉的手指会让眼睛舒服一点,明天也不会那么肿。


成年人的眼泪,除了生理性的无法避免以外,已经很少会用这么质朴的方式释放情绪,但毋庸置疑,发泄效果很好,这次过后,陶晓东不会那么紧绷了。


没一会儿,汤索言都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被捂热了。


“言哥,救救我,我不想瞎。”


这一句话不断的在汤索言的脑海里轮回。


刚才陶晓东的每一句话都砸在汤索言的心上,无形之中攥着他。


所谓切肤之痛,也不过如此。


病程较轻,好好保养,有可能变老之前都不会恶化,这哪怕是个主治医生都能给出的答案。


汤索言有信心,在现有的医疗基础上都能保证陶晓东近几十年都不会走到那一步,更何况,医疗还在进步。


但是,他依旧担心,担心来不及。


医学不是数学,人体本身就是十分精密,个体差异不可预测,谁都说不准下一秒发生的概率。就比如,一个阑尾炎手术,都可能会有一整页的后遗症。


没有百分百的成功,哪怕被患者视若神明的汤索言也没有打包票的能力。


哪怕是亿分之一的概率,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是百分之百。


汤索言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想往下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陶晓东会不会给他来一出不告而别。


汤索言很久没回主卧了,他怀里的陶晓东睡得又沉又实,汤索言自己反而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身边陶晓东的一点小动静都能感觉到。


夜里陶晓东醒了,很轻的叫了一声“言哥”,手在一旁摸,汤索言接住他的手,声音有点哑:“醒了?饿不饿?


陶晓东没说饿,汤索言让他继续睡。


睡着的陶晓东手里无意识的攥着汤索言的睡衣角。


这样依赖的样子,让汤索言有些好笑,他伸出手,食指中指交叉,想要弹怀里的光头一下,可真到下手的时候,手又轻轻抬起来,没舍得吵他的好梦。


现在知道不舍得放手了?之前干什么呢?


汤索言弹完空气的手,轻轻的落下,摸了摸带着点刺的脑袋,这一晚上他都摸习惯了。


放心,不会让你看不见的。

相信我。

Oh my God

(二十二)汤白教授的小得瑟

所谓节日,就是平淡生活中的节点,人们赋予它不一样的意义,然后期待这一天,期待在这一天中与家人欢聚。

与其讲人们期待节日,倒不如说是在期待一起过节的人。


春节,作为人们最重视的传统节日,它象征着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开始,在这一天,思念的人都回到家中,大家一起带着爱意与希望走向新的一年。


回顾过去的一年,白教授很满意,自己和老伴身体健康,没给孩子添麻烦,儿子也终于安定下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新的一年,白教授的愿望也很简单,希望她们老两口身体硬朗别生病,俩孩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要是汤索言能多休息少加班,常带着晓东回来那就更好了。


当时俩孩子说下次给鱼缸换水...

所谓节日,就是平淡生活中的节点,人们赋予它不一样的意义,然后期待这一天,期待在这一天中与家人欢聚。

与其讲人们期待节日,倒不如说是在期待一起过节的人。


春节,作为人们最重视的传统节日,它象征着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开始,在这一天,思念的人都回到家中,大家一起带着爱意与希望走向新的一年。



回顾过去的一年,白教授很满意,自己和老伴身体健康,没给孩子添麻烦,儿子也终于安定下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新的一年,白教授的愿望也很简单,希望她们老两口身体硬朗别生病,俩孩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要是汤索言能多休息少加班,常带着晓东回来那就更好了。



当时俩孩子说下次给鱼缸换水再回来,给她们留了个期待,盼着下次俩孩子再回来。

不过盼望归盼望,白教授没强求,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围着父母转圈。



所以无论是腊月二十八还是除夕,她都没想过能看见陶晓东。


除夕那天,陶晓东来家里,白教授开门开得很迟疑,以为是谁家敲错门了,看见是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拉他进门。


当时陶晓东笑的温温和和,说自己就是来吃饺子的,连串门都不是,说得亲近自然,仿佛就是自家小辈来长辈家中蹭饭,带着点一家人不见外的理当如此。


一家人。

放在以前,白教授从没想过,没敢想。说实话,她都没想过以后陶晓东能常跟着汤索言一起回来,更不要说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他能独自上门。


那天,陶晓东在这里吃饭,陪着他们聊天,这是白教授他们很多年没有想象过的天伦之乐。

他们理解汤索言的忙碌,也为他取得的成就骄傲,可是作为父母,他们也有遗憾,谁不想在这一天和孩子坐在一起,吃一顿饺子呢?

白教授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了却这个遗憾。


哪怕陶晓东只在这里吃了一顿饭,但是带来的热闹让家里的年味厚了许多,这种热闹一直延续到过完整个年。


大年初二,白教授在厨房切着橙子,嘴里也不知道哼着什么调调。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放着春晚的回放,汤教授在阳台上浇花,刚洗完手就听见门铃响了。


“老汤,开下门。”


白教授手上全是橙子汁,冲着里面喊了一句。


“来了来了。”


汤教授知道是汤小姑他们来了,一开门,门外站着汤小姑和汤姑父。


“哥,过年好啊。”汤小姑笑盈盈的朝着汤教授拜年,旁边的汤姑父也跟着说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汤教授笑着让他们进来。昨天说好了今天来家里,正等着他们。


听见门铃。白教授探头出来,打过招呼又接着切水果去了。



“索言呢?还没下班?”汤小姑一扫没看见汤索言。


都大年初二了,应该下班了吧。

汤索言是这一辈孩子里最优秀的,也是最忙的,年年都是老两口自己过年,这个亲戚朋友都知道。



“这会儿应该到家了。”汤教授说道。


听这么一说,汤小姑知道这是回自己家了,“睡完再过来?多折腾,还不如直接打车过来,这边还有饭吃,想睡多久睡多久。”


正巧白教授端着橙子出来,听见汤小姑的话,先汤教授一步说,“没让他过来,回去睡得好,得好好休息几天。”

她专门给汤索言发过消息,让他不用着急过来,先休息几天。这连着加班,且得歇歇。


白教授把那一盘水果放在汤小姑面前,“来,尝尝橙子,晓东带过来的,我和你哥都觉得不错。”


汤小姑拿牙签插起来吃了一口,“嗯,不错,是挺甜的,”说起陶晓东,汤小姑又多嘴问了一句,“索言带着回来过了?”


汤小姑听大哥大嫂提过这个人,白教授这么一说,她以为是年前两个人一起回来过。


“没,晓东自己来的,索言没时间,医院太忙。”汤教授把刚泡好的茶放在汤小姑两口子面前。


“自己来的?”汤小姑这下惊得眼睛都不由得睁大。


“嗯,腊月二十八送了一堆东西过来。也没时间留下吃饭就走了,大年三十晚上过来陪我们吃了个饭就去给索言送饺子了。”白教授去屋里给她们拿点心,汤教授指了指客厅摆着的东西给汤小姑示意。


听汤教授这么说,汤小姑都不敢信,以为她哥说着玩,转头去看往这边走的白教授,眼神里都带着不可置信和询问。


白教授笑着点了点头,“来,吃点心。”


陶晓东专门带了一份饺子走,要干什么不言而喻,他没说,但老两口怎么可能猜不到。


这下汤小姑和汤姑父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还真是没想到。


难怪,汤小姑就说怎么她哥还没看见儿子就这么高兴。

这家里年味也比往年多,好像多了点热闹,原来如此。


顺着这个话茬,聊了聊汤索言也聊了聊陶晓东。


喝了两杯茶,白教授就进厨房做饭,汤小姑也跟进去,留下汤教授和汤姑父唠嗑喝茶。


他们两个都是爱茶的人,无论是产地历史,还是口感色泽,两个人都能聊到一起。


厨房里汤小姑和白教授聊聊家常,一边讲讲各家的孩子,一边听听客厅他们聊天。


听着外面,汤小姑忍不住直笑,她哥聊了近一个小时茶叶,没三句话就得绕到这是晓东送的。语气中不言而喻的炫耀盖都盖不住。


这边白教授也是聊到索言总能带到晓东身上,俩人都不是刻意的,谁也没注意。

这种不自觉的夸奖代表着心底里的认同和喜爱。


真是奇了,汤小姑这辈子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炫耀”这个词会安在他们老两口身上。


白教授和汤教授那从年轻的时候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生了个儿子,也是从小优秀到大,就这样,他们也从没炫耀过。


他们身上一直带着学者的谦逊与温和。谁知道老了老了,在这个吃过见过的年纪,更应该是没什么东西能入他们眼了,这时候,他们居然开始炫耀。


就这举动,汤小姑看得出来她哥和嫂子有多喜欢这个陶晓东。


之前汤小姑听说汤索言找了个文艺圈的,还怕他让人给骗了。

当时她试着上网搜了搜,居然真搜到了,看完之后就更担心了,那孩子先不说别的,就说长相也够招人的。

一看经历,奠基人,先锋者,成就一大堆,不说别的,文艺圈要什么漂亮男孩子女孩子没有啊!别人家就是想玩玩。

所以尽管她哥和嫂子都说过那孩子很好,她心里担心也没放下,不过今天一看,确实不担心了。


陶晓东送过来的东西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都没放下,地上还有,这些东西处处都展现着送礼人的用心程度。


这些都不算,单说他过来陪老两口过年这个举动,这在汤小姑心里的好感度就已经指数上升了。



汤小姑心里替老两口开心,听着他们这么不由自主的得瑟还挺有意思,真是新鲜体验。


结果,没一会儿,汤小姑实在是忍不住了,“嫂子,你说我哥,三句话不离那茶叶,回头我们家老头子要是跟他要,他可别不舍得。”


白教授听了也直笑,自家汤教授不是小气的人,对这些东西也都不看重,他们开口想要,一般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不过,今天可不好说。


“我跟你说,嫂子,你看着吧,等会儿我们家那个准跟他要茶叶。”


汤小姑早看出来了,陶晓东送的年货就在客厅放着,别人送的都放在门口的那个小房子里。回头别人送的让他们这些亲戚朋友带走,陶晓东送的自家留着。


“没事,想要给你们带走。”白教授笑着说。

姑嫂俩人一边说着小话,一边做饭。


他们两家关系很近,常往来,这天天快黑汤小姑他们才走。


临走的时候白教授给他们拿了好多东西。这是每年的惯例,他们老两口吃不了多少,过完年就把别人送的东西给亲戚朋友分了。


这一下午汤小姑夫妇俩都习惯两位教授时不时的提陶晓东,一会儿说茶好喝,一会儿说橙子好吃,反正啥也能绕到人身上去。

临走的时候汤姑父还没说话,汤小姑说,“哥,你说了一下午这茶叶好喝,怎么不给我们拿一盒。”


她可看见了,这茶叶有两盒。


汤姑父带着点责怪看了她一眼,汤教授能舍得才怪。

汤姑父是爱茶的人,他之所以没开口就是因为看出了汤教授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夸茶是假,夸人才是真。


没错,汤小姑就是故意的,茶叶给不给不重要,她就想看看她大哥不舍得的表情。



“行了,你别逗大哥了。”汤姑父看着自家大舅哥面上露出点儿为难,替他解围。


汤教授笑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搭话。


白教授正好拿东西出来,也听见了他们说的,“别听你哥的,想要就拿一盒。”


人家都开口了,你再拒绝多不合适,再者说了,谁让你得瑟的。


汤教授很不赞同的看了白教授一眼,他还准备下次晓东来了一起喝呢。


他们夫妻俩的小动作,剩下的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汤姑父站起来去接白教授给他们拿的东西,“好了好了,嫂子,我可不要,这么又吃又拿,回头大哥该不让我们进门了。”



就是说着玩,怎么可能真要,君子不夺人所爱。


临走的时候,汤教授还带着点不好意思和汤姑父说,下次弄个雨前龙井补给他。


Oh my God

(九)

送完两个弟弟回学校后,大黄就直接把车开到陶晓东家里拿衣服。

陶晓东手受伤了,大黄也没指望他,自动打开衣柜,从顶上取出来一个行李箱,这个行李箱偏大,陶晓东出差不用这个,嫌拿着不方便,常拿的那个现在在汤索言家里。

大黄把箱子打开放在床上,打开衣柜,问陶晓东,“你都拿啥?”

陶晓东很有病号的自觉,就没伸手的打算,一进来就直接靠在窗台上,他现在正好面对着衣柜。

衣柜里不怎么整齐,整整一柜的衣服,各种样式都有,休闲运动类的多一点。

男人似乎都不怎么会收拾这些,衣柜里摆得横七竖八,估计也就陶晓东自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那几件休闲的拿上。”陶晓东指了下放在最外面那几件,眼看着就是常穿,放在最外...

送完两个弟弟回学校后,大黄就直接把车开到陶晓东家里拿衣服。

陶晓东手受伤了,大黄也没指望他,自动打开衣柜,从顶上取出来一个行李箱,这个行李箱偏大,陶晓东出差不用这个,嫌拿着不方便,常拿的那个现在在汤索言家里。

大黄把箱子打开放在床上,打开衣柜,问陶晓东,“你都拿啥?”

陶晓东很有病号的自觉,就没伸手的打算,一进来就直接靠在窗台上,他现在正好面对着衣柜。

衣柜里不怎么整齐,整整一柜的衣服,各种样式都有,休闲运动类的多一点。

男人似乎都不怎么会收拾这些,衣柜里摆得横七竖八,估计也就陶晓东自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那几件休闲的拿上。”陶晓东指了下放在最外面那几件,眼看着就是常穿,放在最外面。

陶晓东看着挂在里面的那几件衬衣,他不常穿,不过……

“给我拿两件衬衣,拿一件黑色的一件白色的就行。”

大黄一听就笑了,“你这是准备去人家里开展啊?还拿衬衣。”

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随性惯了,西装衬衣那都是外面场面上穿的,一年到头也不见得穿几回。

“你给我拿上吧,万一有什么场合要穿,我还得回来取。”

陶晓东刚才没想那么多,他就是突然想着汤索言穿衬衣的样子了,顺嘴一说。

大黄懒得说他,还能有什么场合,就算是需要穿,回来拿一趟还能有多远。

“你和汤医生身材差不多,要是真需要穿,你和他借一身都完了呗。”大黄嘴上这么说,手也没停,给他拿出来了。

陶晓东在那里指说要哪些,大黄往出拿,没一会儿行李箱上摊了一堆。

大黄都拿出来以后,才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给他叠。大老爷们儿做事不仔细,先把内裤什么的放进去,然后把休闲的衣服放上去,也不求多整齐,放进去就行

“你说说你,人家汤医生让你去你端着说不用,背地里拿这么多衣裳。”大黄边叠边说他。

冲锋衣都拿上了,这是准备常住啊。

陶晓东脸皮厚,根本不说话。

“你可得把握住机会,汤医生人不错。”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叠吧。”

大黄知道陶晓东追人呢,不过之前他跟屁股后面有人撵似的跑去出差,大黄还以为这是吹了,结果现在看情况,有戏啊。

这么多年关系,大黄还能不知道陶晓东对汤医生的意思?

之前又当外卖小哥,又是“三周没见面了”的,眼瞅着快在一起了,结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又好像生分了。

明明两个人都有意思,就是磨磨唧唧的。

大黄也不知道陶晓东羞涩个什么劲,人家都开口说要照顾他,他还拒绝。

大黄先往里面放那些卫衣,准备最后放衬衣,陶晓东站那儿看着那个衬衣,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那个衬衣别拿了,确实没机会穿。”

最近没什么展会需要参加,就算有,这手受伤了也不想去,确实不用拿。

大黄听到这话,刚好没装箱,又把那两件给挂回去,“我就说你要真需要,直接和汤医生借一套就得了,不用特意拿,还占地方。”

其实大黄是故意这么说,他们都在店里放着一套正装以备不时之需,真需要穿店里的就可以。

陶晓东也没法说他刚才就是突然想到他们二人同时穿正装的画面了,于是干脆不说话,两个人收拾好衣服就回店里了。

这边汤索言忙完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儿。他先给陶晓东发消息说马上过去,然后又给白教授打了个电话。

从上次发消息后,白教授没再发过消息,就好像从来没碰到过似的,一点也不好奇。

父母不问归不问,汤索言也知道他们关心,把陶晓东手受伤了和接回家里住都说了一下。

一听到手受伤了,白教授吓一跳,怎么就受伤了。

“没事吧,问题大不大?”白教授赶紧问,之前汤索言手受过伤,这听到陶晓东也伤了,白教授还真是下意识害怕。

“骨折,他磕墙上了以为没事,回来才去复位。”

汤索言没说没事,都是医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骨折怎么可能没事。

“诶,这孩子。”白教授听着就心惊,当家长的总是觉得这些孩子们不注意照顾自己,“你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再磕着碰着,这手不好好顾着得留后遗症。”

汤索言答应了。

白教授这段时间一直忍着没问,这次汤索言主动打电话,就多唠叨了两句,“有空你们在家做点吃的,晓东受伤了得吃清淡的,外面的太油。”

“嗯,妈,我知道了。”汤索言说道,“对了,妈,那个骨头汤怎么做啊。”

骨头汤?

白教授愣了一下,中医倒是讲究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

不过汤索言从来不信这个,当初就给他做过,他不喜欢喝。

“你不是不讲究这个吗?”白教授觉得好笑。

“……”汤索言停了一下,“他出差吃不好,营养不够。”

白教授没说什么,挺好,看来这是准备在家做饭了。

详细的告诉了他做法之后,白教授还附赠了挑选新鲜蔬菜的教程。

“回头骨头汤喝腻了,可以做猪蹄汤,也补营养。”

补营养,对,没错,特别补,这都够给孕妇补了。

汤索言顿了一下,“好。”

白教授挂了电话,走到正在浇花的汤教授旁边,和他说刚才汤索言问怎么做汤,汤教授也笑了。

“他最后真问你猪蹄汤怎么做?”

“那可不。”

想到挂电话前儿子又叫住自己问猪蹄汤怎么做,白教授就感受到好笑。

这通电话就代表着汤索言正式在他们这里过了明路。

之前白教授他们在家里碰见陶晓东,那时候看得出来还是汤索言一个人住,显然时机还不到告诉父母。

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两位教授也没逼问,而是让他们自己磨合,不催不问,等他们什么时候觉得可以说了自然会主动说,汤索言显然也想顺其自然,父母不问他也没说,这形成了一种默契。

如今告诉他们陶晓东住进家里,算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白教授说,“我就希望他好好过日子,安安生生的。”

汤教授点点头,他们当父母的也就剩这点愿望了,“别瞎操心了,晓东那孩子看着就踏实,他们心里有数。”

“回头你去给晓东弄点儿药,这手得好好顾着,别和索言一样,天一凉就疼。”白教授还是有点担心,汤索言对他自己那手都一点不上心,别回头顾不好晓东。

汤教授不这么觉得,“你告诉索言让他们自己去买吧,我们少过去。”

白教授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俩孩子刚住一起,他们总过去不合适。

甄子木(开学摆烂版)

第十二章

  “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图,位置里这里不算太远,我大概瞬移三次可以到。”蒲熠星说到,“我只能带两个人,先到先得。”说完他就顺其自然的牵起了丁若虚的手:“还剩一个!”

许天奇利用自己的异能优势只用了0.1秒就闪到蒲熠星旁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那剩下的就自己想办法吧。”蒲熠星一脸坏笑,许天奇也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


  

  

  蒲熠星他们瞬移了两次后有些体力不支,决定先吃个饭,反正也到饭点了。


  

  

  “我想吃汉堡!”许天奇积极提议。

  “我想吃回锅肉欸,怎么样若虚。”

  “可以啊,阿蒲。”

  “我想吃汉堡!”许天奇的提议依旧顽强的传来。

  “......

  “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图,位置里这里不算太远,我大概瞬移三次可以到。”蒲熠星说到,“我只能带两个人,先到先得。”说完他就顺其自然的牵起了丁若虚的手:“还剩一个!”

许天奇利用自己的异能优势只用了0.1秒就闪到蒲熠星旁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那剩下的就自己想办法吧。”蒲熠星一脸坏笑,许天奇也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


  

  

  蒲熠星他们瞬移了两次后有些体力不支,决定先吃个饭,反正也到饭点了。


  

  

  “我想吃汉堡!”许天奇积极提议。

  “我想吃回锅肉欸,怎么样若虚。”

  “可以啊,阿蒲。”

  “我想吃汉堡!”许天奇的提议依旧顽强的传来。

  “那走吧,找家店吃回锅肉吧。”

  “嗯好。”

  “啊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许天奇:我为什么要来当电灯泡,根本没有人在乎我好吗!


  

  

  吃完饭后,他们开始了最后一次瞬移。


  

  

  “我靠咕噜咕噜,蒲熠星你TM咕噜咕噜咕噜,咳咳咳咕噜咕噜咕噜。”

三个人齐刷刷的掉进了水里。突如其来的凉意包围了他们,水很深,一时大家都慌了神。

丁若虚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动用了异能,让他们周身的水退开,形成了一个空气泡,随后利用水流将三人推上岸。


  

  

  “yue咳咳咳,蒲熠星你特么怎么搞的,不是在山上吗,你怎么移到河里了!”

  “额可能是yue咳咳咳,额距离太远,有一点偏差很正常吧。”蒲熠星嘴硬。


  

  

  丁若虚动用异能将自己和蒲熠星衣服、发缝里的水逼出来了,两人干爽的像没有掉进过河里一样。

“丁若虚!我呢!”许天奇幽怨的看着他。

这时,蒲熠星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许天奇感觉背后一凉,缩了缩脖子。

“天奇啊,要不……我帮你?”

“emm……emmm……emmmm”许天奇一脸惊恐。

不等他回答,蒲熠星已经甩出了一个小龙卷风,一时间许天奇就出于了龙卷风中央,衣服、头发都被吹起。


  

  

  “天奇,你ze不行啊,连腹肌都没有。”蒲熠星嘿嘿嘿的坏笑调侃。

丁若虚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韵味:“你不是也没有吗,还好意思说别人。”说完他就上手掀开了蒲熠星的衣服还不小心摸了一下。

蒲熠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忙压下衣服,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丁若虚:“说的像你有一样!”随后就摸到了一块一块硬硬的东西。

靠,真的有,六块。

一时间蒲熠星的脸红的要滴出血了。


  

  

  许天奇:这里还有个人啊喂!!!


  

  

  “蒲熠星呼噜呼噜,你丫的+#-%*能不能把异能收回去了,我感觉我已经干了!”


  

  

  “靠,忘了!”蒲熠星连忙结束了异能。

  许天奇身上虽然干了,但是衣服皱巴巴的,头发根被屁崩了一样。

蒲熠星和丁若虚强忍着笑意,许天奇用想刀人的眼神看着他们。


  

  

  “走吧,别墅一个就在这附近。”


  

  

  他们徒步走了一会就到了,这个别墅比蒲熠星之前的大一些,恰好这时另外一波人也到了。


  

  

  “哟,还挺快嘛,这车那里来的啊?”

  开车的石凯不敢说话。

  “是撒老师的。”郑林楷说。

  “他能有那么大方接你们车?”蒲熠星满脸写着不信。

  “我翘的……”说完石凯就低下头不敢看他蒲哥。

  “可以啊,石凯,你居然还会这个!”不知为何蒲熠星好像异常的兴奋。


  

  

  这时蒲熠星的电话响了,他看着屏幕上来电显示师傅二字陷入了沉默,脑子里不自觉的响起来:有一种~~~不详~滴预~感~

  

  

  

  刚接起电话,撒老师的咆哮就传来了

  “你小子,我车呢!你是不是偷我车了!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我告诉你,你完了!!!”

  蒲熠星默默的把电话拿的离自己远了一点

“师傅~别生气别生气,就……借你车用一下,保证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说什么都不好使!”

  “师傅~别这样嘛,回去请你吃饭,别生气了啊,生气伤身。”

  “哼,行吧行吧。”撒贝宁终究是心软了,毕竟谁能对一个软软呼呼叫你师傅的奶团子生气呢~


  

  

  蒲熠星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正好看见憋笑的石凯,一巴掌就朝着他后脑勺呼了上去。

  “笑鬼啊笑啊,就因为你小子我还搭进去一顿饭!”蒲熠星咬牙切齿的说。

  “嘶……错了错了蒲哥。”

  

  

  

  “走吧,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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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学,昨天晚上赶出来的,以后更新就随缘了

甄子木(开学摆烂版)

第八章

  此时撒老师的办公室里……


  

  

  “撒老师,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甄郝笑都被蒲熠星打昏了!”

  “就是就是,郝笑受了那么重的伤,您必须惩罚蒲熠星!”

  “呵,所以你们想让我怎么惩罚他呢?”撒老师冷笑了一声。

  齐思钧听到后眼睛亮了亮,以为撒老师同意了说:“蒲熠星他根本不配呆在名学小队,让他退出,和郝笑道歉!”

  “呵,小蒲不配?那谁配,甄郝笑吗?”撒老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蒲熠星他16岁风系异能就达到了10级,17岁空间系异能就也到了10级,他和你们......

  此时撒老师的办公室里……

 

  

  

  “撒老师,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甄郝笑都被蒲熠星打昏了!”

  “就是就是,郝笑受了那么重的伤,您必须惩罚蒲熠星!”

  “呵,所以你们想让我怎么惩罚他呢?”撒老师冷笑了一声。

  齐思钧听到后眼睛亮了亮,以为撒老师同意了说:“蒲熠星他根本不配呆在名学小队,让他退出,和郝笑道歉!”

  “呵,小蒲不配?那谁配,甄郝笑吗?”撒老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蒲熠星他16岁风系异能就达到了10级,17岁空间系异能就也到了10级,他和你们一样大,天赋不知道比你们好多少,还比你们都玩命的训练,他甚至有可能突破10级,跟他比起来你们什么都不是!甄郝笑她和小蒲比起来就是垃圾。”撒老师冷着脸,“还有小蒲凭什么道歉,据我所知你们是在决斗,后果就应该自负,自己不行还怪别人!”

  “可是……”齐思钧还想辩解。

  “别说什么可是了,gun出去!”撒老师罕见的爆了粗口,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北纬齐不好再说什么,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等在外面的甄郝笑迫不及待的问。

   “对不起,郝笑……”

  甄郝笑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厌恶,但又立马换上了一副善解人意的嘴脸。

  “没关系,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差了才会被打晕,不怪阿蒲哥哥下手太重,都怪我太没用了。”说着甄郝笑就小声啜泣起来。

  北纬齐三人顿时慌了,连忙出事安慰。

  “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蒲熠星出手没轻没重的。”

  “对对,没事,你还小,异能可以慢慢练习的啊,迟早会超过他。”齐思钧安慰的。

  “郝笑你别哭了,我们会帮你报仇的。”郭文韬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真的吗,谢谢韬哥哥。”甄郝笑停下哭泣,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郭文韬。

  郭文韬被她看的心中一紧,说实话,甄郝笑这个样子很容易激起保护欲:“嗯,一定会的。”

 

  

  

  不远处的拐角,九洲和明明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明明,你不觉得奇怪吗,甄郝笑的话明明就是在内涵她昏倒都是蒲熠星的错,典型的又当又立啊,韬哥他们怎么听不出来啊。”

  明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九洲一眼:“因为爱情,韬哥他们已经彻底被甄郝笑迷住了。”

  “不应该啊,韬哥这么聪明,突然感觉他们好陌生啊,和我认识的文韬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把文韬刚刚说要报复的事告诉蒲哥吧,免得出什么事。”

  “好,走吧明明”

  

  

  

 “凯凯,等等!”九明二人正好碰到了办好出院手续的石凯。

   “九洲,明明,有什么事儿吗,你们怎么来了?”

   “凯凯,你可能会很惊讶,但文韬刚刚确实说要报复蒲哥,你们最近要小心。”

   “哼,我就知道。”

  九洲看到凯凯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一些出乎意料,问:“凯凯,你不惊讶吗,你不觉得这和以前的文韬不一样吗?”

  凯凯冷哼了一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九明二人。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信不信随你,我只能说我听到的就是这样。还有,感谢你们的提醒,我们最近会小心的。”说完凯凯转身回了病房,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九明。

  

  

  

 凯凯把这件事告诉了蒲哥。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就这样死心,我倒要看看他们还可以耍什么花招。”

  “蒲哥,你就不担心吗?”

  “哼,你蒲哥什么时候怂过,等过几天我可以用异能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凯凯看着一脸骄傲、语气跋扈的蒲猫猫,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嗤,好~蒲哥,我就跟在你后面看你把他们打爆!蒲哥可不能嫌弃我哟~”


  

  

 谁也没想到郭文韬的报复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