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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冷手黑alpha✘奶刺猬哭包omega

【你看，小笨鸟，也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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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湉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红绿相间的闪动，尤牧昕的手指如同飞鱼一般在控制器上灵活跃动着，最后将目光缓缓凝在地图西北角的一片光点。

  “这里。”

  指尖所触是一座曾用作瞭望楼的废旧天台，在和平年代似乎早已失去了作用。

  “我需要十到十五分钟来破译芯片，最多能够维持三分钟。”尤牧昕看着年湉手中的黑色匣子，“这台信号器的发送只需要十秒，这意味着你有十二分五十秒的时间，抵达我给你标记的位置。 ”

  尤牧昕看着总控室屏幕上闪烁的信息仪，“没有通讯仪，一切判断都得靠你自己，接通信号后我会尽快去找你。”

  年湉低头抱紧怀里巴掌大的信号仪，一时间觉得它沉甸甸的，转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万事小心。”

  手中不大的黑匣意味着老叶，意味着这里所有人的希望，他们都坚守在最后的防线，等待着自己送出生死之间的十秒。

  

  而现在，这十秒，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一个他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尤牧昕深深地看了年湉一眼，小omega已经一跃而出，似乎不打算再在这里逗留，还故作潇洒地对着身后的人影挥了挥手。

  尤牧昕微微勾起嘴角，这个笨蛋室友，什么时候竟也学会了装帅。

  只一瞬间，原本悠然笑意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冷肃，闪电般举起一柄狙击步枪，自窗口探出头去，

  砰——

  电光火石间，不远处的又一名敌人应声倒下，瞄准年湉的子弹尚在膛中。

  

  

  西北方向火力较为薄弱，年湉的撤退方向自后方而行，本是轻装上阵，加之尤牧昕的火力掩护，撤离工作进行地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尤牧昕看着那个小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最后能触及的拐角，轻声呢喃。

  “一切，就拜托你了。”

  他的目光凝滞在眼前的信号屏上，当年沧鹰的信息网自己参与构建了三分之一，错综复杂的条纹点格如同山海般铺面而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仰起头，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

  与此同时，

  年湉抬起表来，撤退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五十八秒，他抬头望向西北，想象中的瞭望台似乎并没有那般高耸，甚至还被前方新修的建筑隐隐挡住了视野，想来的确是已有些年久。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能在限定时间内抵达目标。

  一路的兵力部署如尤牧昕所料，比起向才中央封锁区愈渐稀少，年湉将小巧的身影藏在墙体之后，悄悄狙掉第三个身影，长舒一口气。

  年湉从未觉得时间有这般不禁挥霍，再次抬表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二十八秒。

  体力上的不支在一路负重奔波和游击下让他有些面色红润，好在这些日子在基地的越障训练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年湉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

  ……

  

  

  另一边。

  红塬指挥基地。

  “报告长官，我们的a3级掠夺者一分钟前传回扰乱信号。”指挥室中的人员骤然起身，错愕地盯着荧幕上闪动的红色信标，红塬最新研发的a3芯片目前是帝国最为先进的技术，不可能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破译。

  “不。”为首浓密眉眼的男人紧紧盯着屏幕上传来的代码数字，“不可能，叶文琛现在没有精力应付我们，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这么快破译芯片。”

  “不过是垂死挣扎。”男人冷哼一声，“尽可能修复漏洞，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

  年湉望着眼前废旧的瞭望楼，门口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锈渍斑斑，略有些疮痍的墙面依稀还有子弹的痕迹。他仰起头，些微刺眼的夕阳让他不得不重新戴上深蓝色的护目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四十二秒。

 

  他擦了擦头顶被风干的汗水，抬起手来，入眼是一道细小却鲜艳的血渍。

  就在不久前，一道夹杂着死亡气息的子弹与自己擦肩而过，只差一点，却让他软了双腿。

  扶在墙边的小omega有些惶然，害怕如同后知后觉的潮水一般到了此刻方才翻涌而来，逐渐将先前的一腔孤勇所覆盖，只有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才能懂得眼前的珍贵。

  年湉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踩着一级级台阶，手中宛若千斤的信号器在一次次思想的纠葛中愈发沉重。

  八分三十秒。

  参数早已在离开前就被设置完成，黑色信号器上并不复杂的代码却乱了年湉的脑子，他听着手中的秒针一点点滑过，心跳仿佛缓缓走向静止。

  为了保险起见，年湉并没有选择主楼间的道路，选了一条较为曲折的方向顺着侧后方的斜墙而上。

  九分四十秒。

  

  他比预计的要提前抵达。

  如果任务计划不变，尤牧昕想必还需要时间来破译芯片。

  空荡荡的天台上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空间，这就意味着他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到了此刻年湉方才意识到，这短短十秒的时间意味着怎样的距离。

  这根本就是一场博弈。

  他有多想叶文琛此刻在他身旁，能握着他的手说一声我在，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随他一起。

  可是他的爱人，还在等着他。

  十分一十秒，

  

  “我需要十到十五分钟来破译芯片，信号缺口最多能维持三分钟。”

  年湉的脑海中回荡着尤牧昕临走前的话语，抱住黑色匣子的臂膀松了又紧，最终决定再多等待一分钟。

  十分五十秒。

  

  年湉望着近在咫尺的天台，深吸一口气。

  

  

  十一分十秒。

  

  手中的锚索被收回。年湉一跃而上，灵巧的身影在天台上显得微不足道，骤然被迎面的冷风袭来，周围的空荡让他的安全感降至低谷。

  他近乎是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没人听见他心里被放大的祈祷。

  信号的传输工作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开启运行，每一秒都如同世纪般漫长。

  十一分二十秒。

  

  他很幸运，没有任何敌人将目光注意到这里。

  他也不幸，赤色的感叹号在一瞬间传回。象征着——

  

  信号发送失败。

  年湉的心近乎是在一瞬间凉至谷底。

  

  

  与此同时。

  第一发子弹如同噩梦一般抵达，终于有人发现了突兀出现在废旧天台上的小巧身影，年湉瞳孔骤然瞪大，一把抓起地上的信号仪被迫撤回天窗下方的通风道。

  年湉喘着粗气，他看向头顶狭小的天窗出口，黑暗狭小的空间也难以令他心情迅速平复。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尤牧昕，尤牧昕出事了吗？

  没有信号通讯仪，他不知道尤牧昕那里是否出现了意外，也不知道叶文琛和柏淼是否受伤，他像一个战场上与世隔绝的小卒，心里唯有恐慌。

  一次传输失败，位置已经暴露，这就意味着他一旦再次出现，自己便会在如同鹰隼般时刻瞄准的攻击中随时殒命。

  十分到十五分，维持三分钟，这就意味着信号漏洞既可能在第十至十三分钟存在，也有可能在第十五分至十八分存在，这是一场绝命的赌博。

  而第一次，他赌输了。

  

  年湉摊开手中的两颗烟雾弹，他最多还有一次机会，不若，他不会再拥有任何赌注的资本。

  如果他能够平安回去，他一定会抱住叶文琛的脖颈，再也不和他闹脾气，用最贫瘠的语言对他说，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眼泪不知不觉落下一滴，被胡乱擦拭的小手抹开，他真的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颤抖着抱着手中的信号仪在门口蹲下，“老叶，老叶你在哪……老叶……你不要有事……”

  十三分二十秒。

  

  年湉蜷缩在一片阴影中，抱着手中忽明忽亮的信号仪，目光仍然有些呆滞。

  

  十三分五十秒。

  

  一颗小小的烟雾弹在天台上弥漫开来。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这样掩耳盗铃的姿态将自己暴露在敌方视野。

  几乎是一瞬间，枪声便在烟雾弹弥漫的地面炸响，与此同时，年湉翻滚而出，贴着地面的方向朝着天台侧方而去。

  一个障眼法，他没有躲在烟雾弹内，有时候看似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

  

  一秒，两秒，三秒，

  

  年湉一咬牙，将自己送到了天台另一面边缘。或许只有这里，才暂时不会引来敌人的火力。

  下一秒，另一枚烟雾弹在天台上弥漫开来，浓浓的雾障笼罩了这片区域，他看着荧幕上的红色数字，时间已经过去了四秒。

  快了，就快了。

  第五秒。

  尖锐的破风声伴随着沉到谷底的心一同到来，足以让整个天台抖上一抖的榴炮在烟雾弥漫之处炸响，他近乎是感觉到耳朵一阵嗡鸣，伴随着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猛然被震退两步。

  手中的方形匣子从指缝间滑落，年湉的瞳孔骤然瞪大，电光火石间，他近乎是想也没想，如同一只惊飞的鸟儿般探出天台的边缘，一把抓住那险些坠落的盒身。

  身体重心骤然偏移，毫无遮挡的边缘让脚下骤然一空，年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墙体之上的黑色管道，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的金属管道吊着空中小omega所有的重量。

  耳朵的嗡鸣还在继续，他似乎已经能听到些许外界的声音，年湉手中的黑色信号器上触目惊心的“9”格外显眼。

  他一只手吊在天台的边缘，死死攥住早已生锈的把手，纤细的胳膊已经因为用力拼命颤抖，若不是因为那锈渍斑斑的摩擦，他或许早已失手滑落。

  第十秒。

  信号，传输成功。

  

  

  年湉模糊了眼，泪水几乎是在一瞬间翻涌而出，许久未松弛的嘴角终于在露出了一抹弧度。

  

  小omega试图用力将自己送上天台，可纤细的手臂早已不听使唤，更何况，天台之上不知还有多少被重重紧锁的目标。

  他缓缓松开手，紧握的盒身在一瞬间坠落，砸在地面摔了个稀碎。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指尖所触之处缓缓分离，娇小的身影如同破碎的纸片，又如同被折翼悲鸣的鸟儿，在被放慢的时间中绵绵坠落，坠落。

  

  小omega望向头顶的方向，眼帘中映入的，唯有湛蓝的天空。

  

  老叶，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你看，小笨鸟，也会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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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没有落款全文终三个字值多少小心心表扬啊（感叹）感谢@淺雲 @咸鱼 @阿雪 @耶yeee @南倾⁡ @颜玖 @呼呼 请小榴莲吃糖🍭

  你三连，我三连，助力勇敢小榴莲✨

61

回去的车上，可怕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叶辰安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决心打破沉默“大哥，今天我可以去找你吗，爸爸给了任务，我感觉可能我需要点帮助。”

“我来教的话，就要守我的规矩了。”

“好。”对于叶辰安而言，多挨两下板子不重要（好吧，也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够快速掌握一项技能，相比于二哥，自己有幸过了几年快乐日子，开始的晚，自然要付出的也就越多。

叶辰安坐的很直，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后背压根不敢挨着靠背，干脆趴在大哥怀里哼哼唧唧的把身后往大哥手里送，“疼，大哥，揉揉。”

叶靖安无奈，“你是真的不知道怕啊。”手上也是配合的轻轻按着，少年趴在大哥膝头，手指轻轻勾着二哥的手指。聪明如叶辰安，虽然不知道二哥怎么了，叶辰安还是想要让二哥开心。

“没脸没皮的。”叶策安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也是接过少年的手轻轻揉着。前面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轻轻摇上了隔板。

叶靖安书房。“大哥，我可以进来吗？”叶辰安拿着自己的电脑和文件。

“嗯，跟你说一下我的规矩，一份文件我只给你三次提问的机会，你可以攒一攒问题一起问，同一个问题我最多提醒你三次，第四次我就要敲了。”叶靖安指了指边上的桌子，“你的桌子还没到，你先坐你二哥的。”

看了眼那个凳子上的坐垫，还有可刻意调的有些低的温度，叶辰安脸红了红。抱着自己的文件就坐过去了。

“大哥，我文件大体已经写好了，但是一些量化方面的内容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叶辰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就直接过去了。

“你昨晚几点睡的？”叶靖安皱了皱眉头，“这么快！”

“这个东西不应该很快嘛，10点半我就已经差不多了，11点就差不多睡了。”

“那你拿来我看看呢。”看到案子，叶靖安眉头皱了皱，办补习学校，倒是一个很新颖的想法。“但是你这些地方还是需要精进一下。”叶靖安指了指文档的几个地方，又进行了详细的解释。叶辰安搬着凳子坐在大哥旁边，一边听，一边拿着iPad记下来，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执拗的想要弄清楚自己所有的疑问。

叶靖安看着弟弟认真的侧脸，笑了笑，捏捏少年的脸颊，“什么时候我们辰辰这么厉害了？”

“大哥～，我本来就很厉害啊。”少年眉目张扬，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叶靖安失笑，点了点少年的鼻子，“你啊，聪明劲儿，能不能下次自我约束一下？你林老师那儿，大哥明天送你回去的时候，求求情？”

“林老师都不理我。”少年有点伤心，“好像真的生气了，大哥怎么办啊？”

“那大哥可没有办法，你得自己去说。”叶靖安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被惯的，求和的事儿基本上没有做过。

“大哥，那我是不是应该今天给老师打个电话？”毕竟自己两天不去练，假也不是自己亲自请的。

“既然请了假，就安心歇着，一切有大哥呢。”叶靖安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再让我看看背后，还疼不疼啦。”叶辰安趴在大哥怀里趴的心安理得，任由哥哥看自己背后，一道一道的印子还在，但是已经稍稍不那么红了。

“你啊，皮肤也太嫩了，就这样还破皮了。”大哥拿着喷雾，又给孩子上了一层，又小心脱了少年裤子，已经不那么肿了，但是还是有些红，有些地方还泛着青，又轻轻揉了揉，看着恢复了以前的弹性，在喷了层药。“疼不疼啊，今天还做蛙跳？”说完给少年提上了裤子，扶起来抱在怀里。

听到这话，叶辰安瞬间眼圈红了，昨天早上没有人给自己处理，还要跳蛙跳，也没有人安慰自己，好吧，虽然自己也确实是做错了。但是这几天少年一直活在愧疚和害怕里，被人这么一哄，少年眼泪瞬间下来了。“大哥，疼！”少年的声音九曲十八弯的，惹得叶靖安又把少年抱的紧了紧，“好了，都过去了，大哥哄一哄好不好。”

  首先感谢圈仔 @Quelqu’un ，接下来你们看到的所有图片全部来自圈仔手绘，这位太太放着自己的文不写，天天给我供图/同人，简直太感人了😬

  进入正题。

  

  

  1.【初遇】

  

  脏兮兮的小猫和正要回家的沈渊。

  沈渊没有想到，偶然的一次碰瓷成为了他永久的责任，这个清清冷冷没有烟火气的家，终于有了一抹鲜活的亮色。（指路“第一章 1”彩蛋）

  2.【陪伴】

  

  早些年沈渊比赛居多，也没有那么多事务上的工作，就算闲下来不做空中飞人的日子，每天晚上也几乎都在训练。

  

  黏人的小猫睡醒了总是要找人，它趴到沈渊肩上探出小脑袋，对屏幕上没有规律移动的鼠标颇感兴趣，一对小前爪渐渐按耐不住，在沈渊肩膀上不安分地踩来踩去。

  

  移动的光点激发了小猫捕猎的本能，沈渊也不出声制止，只是轻轻往前一捞，便将小团子抱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找小蝴蝶。”

  

  小蝴蝶是小白那几天最喜欢的玩具。

  

  3.【新来的哥哥】

  

  有一天，开门回来的不是沈渊，而是一个陌生的哥哥。哥哥行李箱的把手上带着沈渊的味道，在小白眼里，这就已经是朋友的象征——沈渊又给他找了一个玩伴。

  好朋友之间的打闹从来不会当真，即便靳宸有时候会和它疯到掉毛，然后又被刚进门的沈渊抓个正着。

  

  门口的小白毛发凌乱，正兀自舔毛梳理，见到沈渊回来根本顾不上迎接。反观靳宸，倒是开心得不得了。

  “你又欺负小白？”沈渊挑眉。

  这个《又》字用得很巧妙，靳宸不满：“才没有，我们玩呢！我带小白跳舞了！”

  “哦？什么舞？”

  “宝宝巴士的《我会自己上厕所》！”

  

  小白，一只成年小母猫，在还没有成为本户家庭成员之前，其实就已经会自己上厕所了。

  

  4.【黑锅】

  

  自从沈渊觉得龙柳用着顺手，靳宸便视其为眼中钉，直到有一天他趁沈渊不在家，偷偷将整束龙柳全部扔掉，还嫁祸给了小白。（指路“第三十章 4”彩蛋）

  

  当然，嫁祸原因沈渊是不信的。事后靳宸良心过意不去，自掏腰包买了二十个罐头。

  “谢谢你愿意在我一个人痛哭的那些夜晚陪我入睡。”

  

  靳宸顿了顿，笑道：“当然，不试图舔我的眼泪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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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没有彩蛋，只有一张与主题无关的表情包，大家不用解锁哈。设置回礼只是因为如果没有这个环节，首页的高粉界面看不到更新。我们明晚直播见啦～

  

【爱意将高傲燃尽，他的头颅只为一人而低。】

风流不羁alpha×清冷美人omega，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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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咬着葡萄，含着姜。

  挺直的脊梁，精致的面容 。

  

  他连求饶的机会也被剥夺。

  

  

  

  ……（老地方⛓️见）

  

  

  

  浓重的夜色将卧室包裹。

  

  月光在窗台撒下清晖，栢淼站在窗边，颀长的身姿在睡袍之下有几分倦意和慵懒。

  他回过头，床上的身影似乎已经睡去。

  取烟的手伸到一半却骤然顿住，栢淼的目光落在熟睡的人影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悄然无息地收回。

   

  战场上的碎片宛若夜半微雨，细细碎碎全部涌入脑里。

  夜色下的高尔夫球场在月光中湖水泛泛，栢淼的目光凝在一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本就极浅的睡眠，今日更是难眠。

  

  过了许久，男人方才转过身子。

  

  

  栢淼走至床边。

  

  眼前的被子低掩着，他伸出一只手，将尤牧昕的盖被向上拉了拉，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极难察觉的一颤并没有逃过栢淼的眼睛。

  “还没睡？”

  尤牧昕背对着自己，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身旁的人影突然翻过身来。

  栢淼合着眼，感受着那只臂膀轻轻搭上了自己的侧肩，温软至极，分明只是虚虚揽着，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贪恋。

  “对不起。”夜里响起的嗓音格外轻。

  栢淼睁开双眼，却没能对上他的眼眸。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

  尤牧昕甚少直接露骨地表达感情，可他知道，在那一瞬间，栢淼也一定是怕极了。

  远胜过任何人的害怕。

  栢淼没有回话，只是将他揽入怀里。

  

　　

  “崽子。”

  暗哑的一个开头，却没有了结尾。

   

  

  微妙的空气将夜半点燃，尤牧昕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呼吸还有几分微颤，独属于二人的暧昧弥漫。

  

  焚香味的信息素格外浓郁，尤牧昕睁开漂亮的双眼，那略带安抚的气息让他的心没来由地空掉一拍。

  

  他微垂了眼帘，不做言语。

  

  “还疼么？”

  

  只有三个字。

  

  轻到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嗓音，像是空气发出的一样。

  

  尤牧昕却能感受到，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崩塌了。

  

  后肩的枪伤是爱人亲手打的，那一枚子弹以绝对冷静的预判擦过的一瞬间，他什么也来不及想。

  可现在，他又怎会毫无委屈。

  

  

  骤然酸涩的鼻尖像堵不住的情绪，仅仅因为爱人的一句话，彻底溶化。

  

  足够了。

  

  栢淼什么也没有问，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

  

  ——————————

  彩蛋是夜里一个追加，关于揉伤的。

  很喜欢栢淼探出手，小尤就下意识张嘴的动作，他们之间好像总有不需要任何言语的默契。

  “还疼么”三个字，栢淼没有再多说，可他和小尤都能明白，这一句指的是后肩的枪伤，好像只需要一句话小尤就能明白，在面对亲手打出的子弹时，除了绝对的冷静和判断，也能等来他属于爱人的宽慰和心疼。

  他们的关系像一场全身心的信任交付。

  支配与臣服，也是爱与甘愿。

  

  为了大家方便阅读没有把内容分开，不要因为走链就忘了心心评论🥀正文悄悄留了一部分留给大家划线评qaq

  另外栢尤番外还没有结束～这个故事还有下半部分，和第一章有关系🤫点赞决定更新速度哦～感谢@X. @贰贰子 @梦善瑟 @木槿 @抹茶蜜豆派- @听渊 @风也温柔 @会打呼噜的月亮🌙 @洛君宁 @东 等许多朋友请栢尤吃甜品🍭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

  ❣️喜欢栢尤别忘记小心心❣️

  本篇关注+喜欢+评论+推荐，抓两位活跃读者送我们的新年活动随机周边，其中明信片套组中包含一张下方栢尤的明信片～ 

  欧阳辰从宿舍走出来，嘴里还残存着刚才烧烤的辛辣与焦香。

  

  走到小教室，里面亮着灯，开着暖气，但却空无一人。明显是闫邵安特意等着他了。

  

  欧阳辰怀抱着坎坷地心情走进来，心虚地环顾四周，直到转过身才发现闫邵安正不动声色地朝他走来。自以为将内心的不安隐藏的很好的少年在瞥见闫邵安的身影之后，以假装没看见的姿态，迅速钻入了舞蹈室。

  

  少年活动有些冻僵的肢体，最近又有些开始疏于练功了，虽然从外表看并没有退多少，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是来得最直接的。活动肩、腰、腿，再到勾绷脚。有了孟赟的前车之鉴，加之正处于冬季，即使再不想练，欧阳辰对待热身也不敢有一丝马虎。

  

  白色的灯光有些刺眼，冷风也从半掩着的门缝里“呼呼”往里窜。

  

  看着闫邵安黑着脸进来，室内仿佛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欧阳辰不禁打了下寒颤。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不会被发现了吧……

  

  “活动开了吧，先把剧目跳一遍。”闫邵安说完便只是打开了音乐，一手拿起小木棒，背靠着镜子坐在了教室前的矮柜上。

  

  音乐声起，一串风铃清脆的响声。剧目的前半段，少年踩在音乐的起伏上，乍一看一板一眼、规规整整，只能说是清秀的。闫邵安只是静静地坐着，让少年摸不着头脑，一会出戏，一会入戏，时不时趁着动作偷偷瞄着闫邵安的神情，接连几个连贯不够顺畅，呼吸没有合上音乐，又或是拍子踩着快了点。毕竟心里揣着事，后面的快板少年也只是勉勉强强将它完成了。

  

  过了一整天，火气堪堪压下去，白天闫邵安也在故意冷落少年。可当看到少年畏畏缩缩地舞步，一副敢做不敢当的姿态，火气“噌”地冒了上来。

  

  舞毕，少年喘着粗气，胸腔剧烈地起伏，汗珠从发丝间滑落。少年却只敢半低着头，眼神看向面对着的老师的胸前。

  

  闫邵安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等着少年将气息喘匀，才缓缓开口。

  

  “欧阳辰”

  

  少年的心立马揪了起来。跟着闫邵安三年有余，被叫全名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你自己觉得……这个剧目你完成的怎么样？”心脏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少年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轻轻咬着嘴唇，纤长的手指不断扭捏着腹前的练功服。“是不喜欢吗，还是最近状态不好？”少年紧揪着的心放松了一点。

  

  “没有不喜欢，只是……”少年声音很小，但闫邵安还是听到了。他让欧阳辰站到自己跟前，真挚地对少年说道：“在我看来，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融入不到这个剧目中去，技术技巧什么的我们可以慢慢练，而我们这个｀追风少年’的主旨，我没有感受到。”

  

  少年还是低着头，不敢只是老师的双眼。

  

  闫邵安便让他坐下，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少年很好理解，就是演绎这个故事的你。但是风，你有想到它有哪些含义吗？”

  

  感受到闫邵安是真的在跟自己讨论剧目了，少年的紧张与不安便消散了许多，开始认认真真思考起来：“除了实物的大自然的风，我觉得更深一层是指引的风，我用心感受这个世界，心中生出那一股名为｀追梦’的风，它引领我往前走……好像，就没有想到了。”

  

  “嗯”闫邵安认可地点了点头：“不过，这里面还有很多含义是你还没有想到的：这个风，它可以是外界声音的的象征，可能有鼓励的声音，它像风在你向上爬坡时推你一把，又或者是批评的声音，恰似一股夏天带着雨点的风，使你经历风雨；可以是自由的灵魂，就像你说的，迷茫时聆听内心的风声，跟随它的指引，寻找前行的方向；当然啦，它也可以是外界诱惑的象征，这个时候的，就可能是夹带着泥沙的龙卷风，将你卷进堕落的的漩涡……”

  

  或许是“做贼”心虚，少年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确实是像闫邵安讲的那样，这个作品果然有自己还没有领悟到的内涵，但却感觉明里暗里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少年是不自知，自己早将心事写在了脸上。“讲了这么多，我想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也不喜欢听我讲长篇大论”闫邵安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老师想知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段时间到底是真的状态不好，还是只是暂时被什么事物吸引而没有好好努力呢？如果你不想参加桃赛，老师也可以跟学校说，有大把同学眼红这个名额……”

  

  原来刚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多事情老师学生时代也有过，甚至比你们做得还过的都有。但是该有的教训不会少……”

  

  欧阳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想让自己能够足够冷静地与闫邵安对话，但马上又泄下气来：老师的气场太过强大，看来他都知道了。何况自己只是想偷偷地干点“快活”事，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毕竟是他喜爱的剧目、他信任倚靠的老师、是他热爱的事业。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仗着自己有点天赋，便开始肆意放纵。看着闫邵安平和而殷切的眼神，少年的眼眶里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蓄上了泪水。

  

  闫邵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发火呢，眼前这个一米七几的少年却先要哭了起来，明明脸皮薄、又有灵气悟性也、时不时心里还有点小敏感，却总爱仗着自己有点小本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任性妄为”。

  

  “老师……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少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在闫邵安面前近乎要蜷成一团，声音也越来越小。

  

  此话一出，闫邵安内心也舒畅了不少，至少讲通了。总归是青春期的少年，想要尝试些新鲜事物，干点平常不允许的事情，但这些，可不是正在备战桃赛的少年应该做的。

  

  “不用对老师说对不起，虽然我会生气，恨铁不成钢，但是正真应该对不起的是流走时间的你自己。”

  

  闫邵安是真快把欧阳辰完全当自己孩子来看了。正当欧阳辰独自愧疚懊悔之际，闫邵安从柜子里取出了竹板。

  

  听到动静的少年好奇地往闫邵安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瞪大了不少，抱紧自己朝着角落挪去，满脸惊慌与不解地看向闫邵安。

  

  “我说了，该有的教训不会少，一项一项来，先说说自己错哪了吧。”

“既然管不住分心，那便好好练练，怎样凝神。”　

风流不羁alpha✘清冷孤傲omega，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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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星沉。

  

  由秋转冬的江风透着凉意，破晓将滨江步道的小径拉地格外远长。

  

  一个身影从均匀的慢跑中缓步停下，抬手擦了擦额间似有若无的细密汗珠，抬额间露出精致的下颌。

  

  早餐是葱油鸡蛋饼和红豆奶，尤牧昕平日不喜太油的餐饭，今日晨跑结束图个方便，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带栢淼的那份。

  他想必不会喜欢。

  

  ……

  

   

 

  

  “联盟那边传讯让沧鹰协助缉拿一名毒枭……”拎着早餐的尤牧昕关上门便听见走廊的声音，刚起床的栢淼将目光落在爱人手上，话语突然顿住，“我的呢？”

  尤牧昕抬腕看了看手中葱油饼，“你不是不吃路边摊的早饭。”

  话虽如此……

  栢淼的目光在早餐上多停留了两秒，走到冰箱门前，为自己取了一盒牛奶，顺手将两片全麦面包塞入吐司机。

  “联盟的人现在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尤牧昕将红豆奶的吸管叼在口中，随意道，“我带几个人去就行。”

  

  联盟委托几大组织悬赏任务乃常有之事，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吐司机叮地一声作响，栢淼端了盘，随意靠在桌边，“一起。”

  

 

  ……

　　

　　

  武装车在外围缓缓停下。

  栢淼平日里并不会直接参与普通任务，就连尤牧昕看见他出手的次数也寥寥可数，作为总指挥使，他的主场并不在前线。

  大多时候，栢淼不过是陪着自己走上一遭。

  联盟的派兵已经将此处包围，废弃的工厂比想象中的还要安静，尤牧昕将手边的护目镜穿戴整齐，翻身下车。

  “看样子提前收到了消息。”栢淼淡淡瞥过墙面的弹孔，前方传来的枪炮声稀稀落落，“留了几个送死的掩护。”

  

  “散兵游勇。”尤牧昕轻哼。

  

  不经意地回眸间，透过护目镜的方片，隐隐能看清爱人与自己相视的瞳孔。

  

  栢淼懒洋洋地抄着手，丝毫没有被周遭的紧张局势所影响，直勾勾的眼底却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笑意。

  尤牧昕被他的灼灼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先一步转过头，将手中的新型步枪顺手丢给栢淼，“一起？”

  单手入怀的枪支让栢淼勾起眉毛，指尖在枪膛上方摩挲而下，顿住，弯了眉眼，“我这人见不得鲜血。”

  “有病。”

  “但是小美人儿邀请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尤牧昕并未接入联盟行动组通讯频道，对于拥有联盟特殊勋章的人来说，这样的群体指挥反而无甚大用。

  高台上的狙击手随着枪响应声倒下，尤牧昕目光沉着，游刃有余的身姿在掩体中穿梭。

  精准，迅捷，所过之处，片草不留。　

  民间贩d集团的武装力量本就不可能与军方相较，这样的场合于尤牧昕而言太过自如，甚至还不如曾接受过的极端训练。

  联盟本只打算借调几个沧鹰的行动组前来，却未想到只来一人，便可敌千军。

  

  

  废弃工厂的内部空无一人，像是早已接到消息，尤牧昕隐于暗处，冷静至极的眼眸搜索着每一个缝隙。

  “小心反包围。”耳边突然传来栢淼的嗓音，那是他们的私人通讯。

  尤牧昕回过头，栢淼似乎对这样的战场没有太大兴趣，只是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跟在身后，重装之下看不清他的眼眸。

   “明白。”

  

  尤牧昕微微眯眼。

  

  

  

  身后的一声枪响将工厂内的战火彻底点燃。

  

  激烈的交火显然对尤牧昕而言依旧游刃有余，普通人在对上他们这等层级的对手时，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平层面的交战。

  

  

  

  

  尤牧昕的目光却凝在了侧墙的一处角落。

  那是一个黑色的生锈铁笼。

  凭着极好的视力，尤牧昕能看见里面格外突兀的几只小猫。它们脏兮兮地缩在角落，像是被拿来注射药物的试验品，其中有两只已经奄奄一息。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前几日小巷中的轻柔舔舐，尤牧昕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握枪支的右手手背，目光有一瞬间的恍神。

  

  

  

  电光火石之间，

  长期以来养成的天然警觉让尤牧昕浑身汗毛倒立，一闪即逝的目光凝聚在斜前方的黑暗中，急速反应之下只来得及避开要害，那枚子弹已经破膛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肩传来一道剧痛。

  

  极强的冲击力让尤牧昕瞬间翻滚倒下，肩膀带起星星血花。

  与此同时，致命的子弹从耳边飞速穿过。

  尤牧昕咬牙偏过头，肩膀的衣物已然被擦破，残破之下渗出点点鲜红。

  

  两枚子弹，一枚是要自己命的，而另一枚，救了自己的命。

  能提前预判敌方的弹道轨迹，以绝对精准而狠厉的方式强势出手，避免了更大伤害，而前后发生的时间，甚至不到一秒。

  尤牧昕骤然回过头，剧烈收缩的瞳孔中没能映入想象中的那道身影。　　

  肩膀的血肉虽有些许模糊，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根骨。

  足够的果决，足够的狠心，精确到有些骇人的判断力和控制力——除了他以外，尤牧昕想不出第二个人。

　

  

  ……

　　

　　

  孤身而来的身影卸下冗余的装备，回到车上时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

  尤牧昕从车备医疗箱中取出生理盐水和碘伏，后肩的伤处恰巧在眼角余光的边缘，努力牵动脖子的姿势显得有些别扭。

  手里的医用药瓶被另一只手接过。

  尤牧昕一愣，抬眼，依旧是今晨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只是眉眼中少了悠悠笑意。

  “淼、淼哥。”试探性地轻唤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男人只是低垂着眼帘，将两瓶药物一言不发地取过。

  

  拉开药瓶的手指上有一枚做旧的银色戒指，繁复的雕花与节骨分明的指节相称，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尤牧昕哑了声。

  

  轻微的刺痛在后肩泛起，尤牧昕微微蹙眉，车厢的静默中，只剩下略显粗重的呼吸。

  不紧不慢的消毒换药没有丝毫冗余的操作，纵使是碰到伤处也没有被刻意放轻，尤牧昕偏头看向栢淼的脸庞，却依旧未从那人身上捕捉到半分情绪。

  “多谢。”许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想了又想，尤牧昕低低蹦出两个字来。

  后肩的伤是爱人亲手打的。

  微微散发着痛意。

  可若没有这枚足够狠决的子弹，自己绝不会这样轻松地坐在这里。

  栢淼没有回复他的谢意，只是将药瓶拧紧，低下头淡道，“车换人来开。”

  ……

　

　

  一路无话。

  

  武装基地的白色私家车如临行前一样，静静摆在一隅，尤牧昕下意识走向主驾驶，却被男人佩戴银色戒指的手指微微拦下。

  没有交流。

  尤牧昕抬起头，目光在短暂的对视后变得有些闪躲，而后异常默契地走向副驾。

　

  小车在高架路上平稳行驶。

  

  栢淼不说话的时候，微微下垂的眼帘中看不清眼底的晦暗，古井无波的淡然神色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指尖缭绕的那根细烟，在耗尽最后的作用时被掐灭，将静止的空气彻底归于寂静。

  尤牧昕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身旁的男人，毫无意识地轻咬下唇，又不自觉放开。

  将微妙的沉默交给车内的空气沉淀。

　　

  

  闪烁的绿灯在一刹那变红。

  

  身上佩戴的勋章还未来得及取下，尤牧昕将安全带拉开些许，扯到伤处时微微蹙了眉。

  

  “这枚勋章。”栢淼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自己手中，而后淡淡瞥开，“有些年头了吧。”

  尤牧昕一愣，轻声嗯道，“八年了。”

  联盟赐予这枚最高荣誉勋章时的意气风发竟已离自己八年，尤牧昕的眼神闪过一丝回忆，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微抿了唇。

  “如果我是那帮不长眼的糟老头子。”双手重新搭回方向盘上，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缓缓开始挪动的车流，男人语气微顿，毫不客气道，“就凭你今日的表现，我会收回这份荣誉。”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度降至冰点。

  

  

  

  指尖微微扣入肉里，留下淡淡的印痕。

  今日在战场上长达几秒的分心，尤牧昕没想过自己会犯这样的致命错误。

  愚蠢而又荒谬。

  虽然平日里看似散漫，对于不该踩的红线，栢淼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近乎严苛而可怕的训练标准，造就了沧鹰第一武装的威名。

  尤牧昕无法辩驳。

  他的目光掠过学校门口的小巷，想了又想，欲言又止的话没能出口。

  

  

  车辆在转了两个弯后彻底停下。

  

  尤牧昕抬起眼时，车门已经被人一言不发地关闭。

  

  

  

  安静将猝不及防的忐忑放大。

  

  一盒包装完好的崭新物品被人顺手丢在副驾驶的身上，尤牧昕还未来得及低下头查看，一只脚跨进车门的男人便已经给了他答案。

  

  “戴着。”

  错愕和一瞬间的红晕让尤牧昕抬眼，漂亮至极的眼眸之中满是慌乱，骤然烧红的耳根在寂静的车内有些格格不入。

  短短两个字，尤牧昕不需要多问，也知这个命令即将发生在现在。

  

  无论是作为指挥官，搭档，还是爱人，今日这场不该被原谅的错误，都不会被轻易原谅。

  “既然管不住分心。”逐渐放慢的字句轻飘飘的，主驾驶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

  

  “那便好好练练，怎样凝神。”

  车窗的隐私性很好，自外而内很难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可纵使如此，尤牧昕还是有些乱了神，有些罕见地开口低声求情道，“淼哥，能不能……”

  “开口之前，最好掂量一下后果。”

  不咸不淡的语气危险至极，也是足以令自己泣涕如雨的前兆，毫无商量余地的宣判让尤牧昕在一瞬间僵了身子。

  避之不及的目光突然落在头顶，晦暗不明中夹杂着幽深，微微沉了嗓音，说完了那句未说完的话。

  

  “以及，该叫我什么。”

 

  

  

  几个世纪的漫长呼吸后，尤牧昕的喉结终于滚了滚，指尖艰难地打开膝上那份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

  “先、先生。”

  

  

  ……

  ——————————

  补了一个彩蛋，是八年前获得荣誉勋章的尤牧昕现场和同期的爱人栢淼。

  感谢@银河 @梦善瑟 @L @木槿 @沐芷@z-wwww_y🍧  @双也也也 @听渊 @ejo @小菘 等几十位朋友在上一章投喂的甜品🍬，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关注+点赞+推荐+评论抽一位读者送LOFTER自选主题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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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于物料，勿上升，都是编的！

▪温馨小故事🤗

　　拍摄任务还没开始，马嘉祺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在沙发上扣手指的宋亚轩。因为是半工半读，很多时候作业都没有时间完成，大部分的背诵作业都会拿到工作间隙来完成。

　　每次这个时候，马嘉祺就无比的兴庆，还好宋亚轩和自己一个班，能经常提醒他，不然按宋亚轩的性子，一定想不起来。

　　“亚轩，别忘了明天要检查的背诵内容，待会刚好有时间，赶紧背掉。”

　　“啊！什么背诵？”果然，宋亚轩抬起疑问的眸子，满脸的不解。

　　马嘉祺“啧”了一声，然后说道：“上课是不是又没认真听？就是台词课的作业。”

　　看宋亚轩依旧一脸疑问，马嘉祺打开手机把拍下来的段落小孩看：“这个，下课的时候我还发给你了，记得不？”

　　……宋亚轩没有立刻看消息的习惯。

　　眼见马嘉祺的脸越来越黑，宋亚轩连忙揽住马嘉祺的肩，用着撒娇的语气说道：“记得记得了小马哥，我马上就背~”

　　·

　　马嘉祺确确实实是看到了宋亚轩拿着手机，怪怪的坐在沙发上背了起来才去干别的事的。

　　很快就到了单人拍摄，担任拍摄过了就是组合拍摄。

　　看着宋亚轩呲着大牙笑的正开心的时候，马嘉祺突然问：“诶？亚轩，台词课的作业背了没有？”

　　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呲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马哥……”声音也低了下去。

　　答案不言而喻。

　　“没背？”

　　“嗯……”

　　顾及到镜头，马嘉祺强忍着怒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宋亚轩的胳膊，“我提醒你好多遍了，我早上就跟你说让你背背背……”

　　马嘉祺的态度出乎宋亚轩的意料，以为哥哥不生气，板着的脸瞬间扬起笑容，嘴里嘟嘟囔囔的含糊其辞：“歪比巴卜，啊叭叭叭。”

　　晴转阴，马嘉祺用力握了下右手，还是没忍住朝着小孩腰后掐了一下，脸也黑了下去。

　　“马哥？”宋亚轩这才意识到马嘉祺生气了。

　　一直到拍摄结束，马嘉祺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宋亚轩，宋亚轩委屈巴巴的，跟在马嘉祺的身后，像个小跟屁虫，哥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甚至，还抽空把台词作业给背了。

　　收工后，就直接回了别墅，宋亚轩依旧跟在马嘉祺身后，其他人也早就注意到，但也不好干涉。

　　到了大平层门口，丁程鑫已经进去了，马嘉祺停在门口，“回家去。”

　　宋亚轩不动。

　　“没听到？”

　　宋亚轩咬着下嘴唇，抬眼看马嘉祺的双眼挤满了泪水，“我背好了。”

　　“然后呢？你是给我背的吗？”

　　宋亚轩摇头，“不是，哥哥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听课，好好完成作业的。”

　　马嘉祺反问：“为什么第一遍提醒你不背？”

　　“我，我想着有时间……”

　　马嘉祺轻哼，“没想着我还会问你第二遍是吗？”看着宋亚轩低的越来越厉害的头，马嘉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

　　“一点二十六。”

　　“错！”马嘉祺补充道：“是凌晨一点二十六，明明知道收工会到凌晨，明天台词课是早上第一节，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背？跟在我屁股后面都能抽时间背掉，那时候就没时间是吗？”

　　丁程鑫的出现打断了马嘉祺的话，也给了宋亚轩几口喘息的机会，“嘉祺？阿宋，进来啊，外面多冷啊。”

　　两个人进屋后，马嘉祺说了句“丁哥我先去洗漱睡觉了，明天要早八。”就回房间了。

　　宋亚轩无措的看着丁程鑫，似乎在问“怎么办？”

　　丁程鑫叹了口气，“去跟着你马哥，他不舍得的。”

　　·

　　马嘉祺洗完澡就看到坐在自己床前，低着头扣手的小孩。

　　突然袭来的热气让宋亚轩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抬起头，叫了一声：“马哥~”

　　马嘉祺转身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扒拉出来了一套衣服，扔到宋亚轩的怀里，“去洗漱，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宋亚轩误以为马嘉祺这是把他往外推，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声音也带了哭腔，“呜哥~我错了，别赶我走，我以后会好好完成课业的……”

　　小孩突然的哭腔让马嘉祺瞬间手足无措起来，都说洗澡使人心静，事实也是如此，马嘉祺已经不生气了，可能怒火都被舒服的热水一冲而过了，再想着，自家弟弟就是如此，要是说什么立刻就去做，那就不叫宋亚轩了。

　　“没赶你走，”马嘉祺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去洗个澡，很晚了。”

　　“你，你不打我吗？”

　　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挨打？

　　看着宋亚轩略带着害怕又有些期待的眼神，马嘉祺说道：“洗完再挨。”

　　宋亚轩这才去洗漱。

　　洗漱完毕后，不等马嘉祺开口，宋亚轩就已经听话的趴在床上，pg高高撅起，似乎是方便哥哥下手。

　　“啪啪！”

　　马嘉祺也不客气，连续两巴掌打在身后，因为是刚洗完澡，还能感受到浴室的热气。

　　“啪啪啪！”

　　又是连续的三下，打在同一个地方，没有收力，让小孩疼的一哼唧。

　　马嘉祺拉起裤子，宋亚轩以为他是要脱裤子，谁知道马嘉祺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了下去，然后在宋亚轩一脸懵的状态下，把人卷到了被子里。

　　宋亚轩：“啊？”

　　“睡觉。”

　　马嘉祺也钻进了被窝，打开小夜灯，把中间的大灯关掉。

　　宋亚轩：“不打了吗？”

　　马嘉祺嘴角上扬，“怎么，还想挨？”

　　宋亚轩连忙摇头，“不不不，我睡觉了，我睡着了，对，我睡着了马哥。”

　　“不能有下次，记住没？”

　　“记住了。”

　　“诶？刚刚谁说睡着来着的？”

　　宋亚轩搂着马嘉祺的一条胳膊，紧闭双眼，“不是我不是我。”

　　

这一章番外本来想拿来做特别放送的，比如特别的时刻，重要的节日什么的。可是一心想做“周更汐”的我，这周没码新章，只能把这个放出来了。

一万字，可不可以看到你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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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尘

  

电风扇在房里嗡嗡作着响，屋里只点着一盏橙黄色小台灯。湿闷的天气里，风扇吹出来的风也带着潮热，不怎么解暑。

  

卧房一侧的小床上，趴着个熟睡的婴儿。小脸儿侧着抵在枕头上，两个小藕臂藏在身下，肉乎乎的小屁股撅的老高。

  

“他啊，就喜欢这个憨样儿睡觉。” 容慧把滑落下来的小薄被单给儿子盖回去，又拿手绢给他擦着睡了满头的汗。

  

身旁的丈夫坐在床头，手里攥着张黑白照片，映着灯光，沉默地看。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年轻夫妇的笑容分外灿烂，倒是膝下几岁的小男孩，许是不懂“照相”的意思，呆呆地没什么表情。照片的年代久了，本就不怎么清晰，现下更是已经有些斑驳。

  

容慧攥着丈夫的手缓声安慰，“早点睡吧，今儿累了。“ 

  

孔越林抬起头，把手附在妻子手上，“我还好，你才辛苦了。”

  

他们这几日忙着操办后事，今天又在灵堂忙了一天。儿子一直放在岳父岳母家，今晚才接回来。小家伙儿几日没看到父母粘得不得了，整晚都哭闹地缠在容慧身上，才哄睡了，脸颊上还挂着小泪珠。

  

孔越林深吸了一口气，将照片收在床头的第一层抽屉里。今日灵堂来了许多亲朋和同事，一句句“节哀顺变”下，他只苦笑着应道，病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

  

只是……只剩下夫妻俩的卧房内，孔越林终于忍不住将额头放到容慧肩上，“爸这几年太苦了……”似是觉得有些词不达意，“心里苦。” 他又说。

  

“我明白。”容慧一下下抚着丈夫的脊背，心里同他一般难受。关于婆婆的事情，结婚前，越林和她说过一二。所以这几年，她一直知道如何在公公面前避开这一节。

孔越林没有在妻子肩头呆太久，方才情难自禁的举动，已经是二十几年人生里少见的脆弱。

  

容慧知道这些天来他是强绷着一根弦。他是独生子，家里亲戚又少，老人的白事自然是他自己操持。老爷子的战友多，即便是要一切从简，也要将远道而来的叔伯们都安顿好。到了今天，才算是一切都结束了，他也才腾出时间……难过。

  

“你看着儿子吧，我去隔壁收拾收拾。”容慧知道他需要些独处的时间，正好还有些父亲的书信没收拾完。孔越林拉住正起身的她，“歇着吧，你也累了，明天收也一样。”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你陪儿子。” 

容慧起身离开，慢慢将门掩上了。孔越林看着妻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禁摇摇头，朝旁边挪了挪，仔细打量着熟睡中的儿子。一岁多的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多亏了他，父亲才又多撑了几个月。孔越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粉团一样的小脚丫，小家伙怕痒，缩了缩脚，又呼呼地睡过去。

  

  

“越林，你来一下。” 

隐隐约约地，似是听见妻子在隔壁喊自己。孔越林屏息听了听，果然又听见一声。他低头瞧了眼不曾被惊醒的儿子，快步走到隔壁去。

  

“怎么了？” 父亲的房间里，妻子捧着张信纸坐在桌边，脸色苍白。 孔越林极少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连忙上前揽住她，“怎么了？没事吧？” 

  

容慧没说什么，只是把信递给他。孔越林疑惑地接过来，速速读完，脑子里也被惊的一片空白。 

  

“这……真的假的。” 孔越林捏着信，喃喃自语。他知道这该是真的，却又不敢相信。心脏在胸口崩崩撞个不停，他咽下一口吐沫，却仍觉得喉咙干得很。

  

“爸夹在这本书里的。我找着钥匙，开了抽屉才看到。我想……” 容慧没有说完。

  

孔越林似是点了点头，拇指不禁摸索着信落款处的两个小字，陆玲，那是母亲的名字。

  

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了。小的时候，似乎还记得些更小时候相处的片段。可终究是些零星的画面，日子久了，也都渐渐在脑海里湮没了模样。他向父亲问起过母亲的…也不记得父亲从前是怎样解释的了，只记得，他是从没说过母亲一句坏话的。

  

她还活着吗？

懂事后，他问过父亲一次。父亲点了头，从那儿之后，他便再没问过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情，说不上想，也说不上恨。

  

没有想到，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孔越林沉默地折起信，兀自消化着这始料未及的消息。

“这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念叨着从容慧手里接过信封，只瞧了一眼，眉头拧的更紧了，“一年多了…？”

  

哎，父亲还是怨她的吧，怎么能不怨呢。

  

  

二、奔波

  

孔越林坐在前往新乡的小巴上。阴雨天，路上有些泥泞。车上紧闭的窗子让原本就拥挤逼仄的车厢更加憋闷。他忍不住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湿润清新的空气一丝丝地飘进来。他长舒了一口气，一直萦绕不去的眩晕和恶心才稍稍缓解些许。

  

“新乡两块新乡两块！到新乡两块了！” 

  

车子靠近路边的站牌停了一脚，售票员拉开窗子把手肘架在窗沿上吆喝。这一站没人上车，售票员“啪”的一声拉上窗户，车子便轰隆隆地开走了。

  

孔越林忍不住合上眼，仰头靠在椅背和车窗的夹角上。车子颠颠簸簸个不停，他的头也一晃一晃的磕着玻璃。

连日来的奔波，是真让他有点撑不住了。

  

他想起那一晚，躺在床上直到半夜也睡不着。他问容慧，“小慧，如果……我想接那孩子回来，你怎么想？” 

  

婴儿床上的小孩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怎么，忽然哭闹起来，容慧连忙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孩儿寻着妈妈的怀抱，小脸儿使劲儿地挤进臂弯里。

  

容慧抱着他在地上转了会儿，等他又睡过去，才坐回床上，“你怎么想？”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半个弟弟。” 孔越林看着儿子在妻子怀里安心的模样，想想现在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没爹没娘的孩子，心底越发不忍，“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以后带着他过。”

  

容慧一时没有说话。孔越林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他没法说。这天下没有比容慧更好的妻子了，他们俩自由恋爱，情投意合，从恋爱到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 容慧温柔又善解人意，结婚才三年的光景，生了孩子，照顾病中的父亲，产假休了三个月就想回去上班。他好说歹说拉回来，让她足足休了一年。如今父亲刚走，儿子还小，他就要再带个孩子回来养，他自己也觉得是在为难人……

就是容慧不同意，他也能理解。

  

可容慧不是这样的人。沉默了片刻，她笃定地咬着嘴唇。 “是你半个弟弟，也是我半个弟弟。我们两个都挣工资，再养个孩子——也有能力。” 

  

孔越林眼眶有点发热，“可你知道的，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真接回来了，就是我们老孔家的人，要和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他——”

  

“如果他不学好，我们就教好他，他要是个白眼狼，我们就请他走。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一个孩子孤零零在外面，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容慧抬眼看向孔越林，丈夫想说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孔越林怔了怔，终于忍不住，连大的带小的一起揽在怀里。他垂头亲了亲妻子发鬂，心下感动，却又觉得千言万语她都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肯不肯回来。一年多了，老爷子啊 ……哎……竟然就这么生生捂下了。”

  

父辈的事，容不得他们评断。容慧与他顶着头靠着，“尽力而为吧。”

  

  

尽力而为。

第二天一早，孔越林就照着给的地址回了信，说是邻居家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回复。在家等了三天，还是觉得不妥，孔越林和容慧商量完，便跟学校请了假，直接奔着贵州去了。

  

他第一次下南方，地址上又是个小地方，辗转周折总算找到了，敲了半天门却是没人应。厚着脸皮敲了邻居的门，才听说这一家出门了，过两天就回来。孔越林就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等了两天，便每天来敲一次门。敲了三天终于守到人回来，才知道这一家才搬来半年，上一任的房主，不知道去哪儿了。

  

苦守了好几天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孔越林在招待所里琢磨了半宿，终于想起来有个发小的媳妇儿是派chu所的文职。可查户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又是千里之外的云贵。孔越林长这么大没怎么麻烦过别人，这次却是人情搭了一火车。七拐八歪，总算是绕到这边的总局，同意给查，他才又心怀惴惴地去了。

  

母亲的户籍没跟过来，地址还留的老家。只能照着邻居的旧地址查，要费不少功夫。孔越林千恩万谢地偷偷递上两条烟，回招待所等着。下午终于等来了电话，拿到新地址又直奔隔壁的城市去了。

  

再次唐突地敲了门，总算找对了人。母亲当年的邻居是对年近五十的夫妇，孔越林拿出信说明来意，他们才知道陆玲竟还有个儿子。夫妇把他请进家，聊了不少。原来人家早就要搬家，是为了母亲硬推迟了半年。等了半年也没等来父亲的音讯，才不得不搬。

————————————————

  

“同志，还有多久到啊？”身边的大姐扬声问售票员。售票员看了看窗外又瞧了眼表，“半个小时吧。”

  

孔越林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展开又看了一遍，上面写着“新乡杂技艺术团 李主任”，下面是从客运总站到杂技团的路线。

  

孔越林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终于又把纸条规规整整地折好，放回口袋里。他想起那日邻居夫妇说，“你妈妈在这儿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大家也是没办法。正巧那个杂技团来招生，我们这些人就想着，学门手艺吧，起码饿不死。”

  

一年了啊，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

  

  

“这是我的身份证、教师证、还有之前我母亲邻居写的推荐信，算是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吧，您过目。” 孔越林坐在李主任对面，把这一干文件都推到他面前。

  

李主任认真看过一遍，点点头，把东西整理好交还给他。“人民教师，教书育人，错不了。其实之前你打电话过来，我差不多就信了。这世道，大人值钱孩子不值钱，能这么千方百计来找孩子的，八成都是真的。”李主任看着四十岁上下，浓眉国字脸，是个实在人。

  

孔越林苦笑着摇摇头，这一路从首都到贵州又回河南，确实是跋山涉水。“早前不知道他流落到哪里了，特别着急上火。后来听说是在这儿，我心里反而放下一点。”

  

李主任跟着点点头，忍不住叹口气，“命挺苦的这孩子。当初我们到南方招生，他们好几个大人拿着钱就来了。仔细问了才知道都是邻居，说孩子妈刚去世了，就剩他自己，担心他以后没办法生活，才想着早点出来学本事。也是大伙心善，凑了两年的学费给他，他妈妈给他留下存折里的钱，一分没动。”

  

“两年。”

  

“是。”李主任耐心解释，“我们团的演员呢，都是自己培养自己用。对外是杂技团和附属杂技学校两个机构，其实呢就是教练每天带着练，等学的差不多了，就逐渐上台。不过我们也安排文化课的哈。” 生怕这位首都来的人民教师误会，李主任忙不迭地加了一句。

  

“学制是五年制，学费只收两年，说白了就是保个吃住的本。到后面渐渐能表演了，就相当于演出抵了学费了。毕竟能送孩子来学这个的，家里都不宽裕，多了也拿不出来。等五年一毕业，正式成为团员，就有工资了，演出费另有加成。”

  

李主任不愧是年年去招生，随口一问，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孔越林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如果，我想替他办理退学，需要什么手续吗？”

  

“嗯…” 李主任沉思了片刻，“照理说是不需要什么的，不学就不学了嘛。但学费…”

  

“学费不要也可以。” 孔越林及时说到。

  

李主任摆摆手，“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学费本来也可以一年一交的，这孩子情况特殊才一次都收了。政策上虽说是不退，但这钱是大伙给孩子的爱心钱，我和团长商量商量。关键是，这孩子愿不愿意跟你走，他教练放不放人……”

  

孔越林一怔，方才微微前倾的身体又缓缓坐了回来。他折腾了七八天，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冲了过来，险些忘了最开始担心的问题：这孩子，真的愿意跟他走吗？

  

  

“这个事，我还没有和他说。想等着验证你的身份后你自己和他说。等会儿午休我把他叫过来，你们好好聊聊。你先坐着歇会儿。” 

  

李主任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孔越林握在手里，心中不免忐忑。来的这一路他一直在想，这孩子现在什么样，有多高了，会不会太瘦？长得像母亲吗，吃饱穿暖吗？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

  

明明是没见过面的弟弟，可一想到身体里淌着是一样的血，他心里就揪着难受。“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李主任顿了顿，“学校是有严格规定上课期间不许家长参观的。” 可……看着眼前这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满眼希冀，李主任忍不住叹口气，“破例带你去看看吧，保持安静，不能打扰上课。“  

  

杂技团一概办公事宜都在旁边的小矮楼，教学和排练在后面四层高的大楼。 孔越林跟着李主任走出办公室，忍不住问，“您能跟我说说他吗？”

  

“他啊…” 李主任边走边回忆，“性格特别顽强一孩子。家里已经没人了，邻居毕竟不能天天照顾，所以招生结束直接就让我们给带回来了。遭遇这么大事，可自从来这儿，我就没见过他掉眼泪。

  

人生地不熟地给扔到这个地方，有大孩子欺负他，他愣是不服软，一个打人家四个。一个都打不过，还打四个…挨揍挨得鼻青脸肿，可他也硬是拽住一个往死里打。他心里啊，也是有股狠劲儿。我们都叫他小豹子。” 

  

小豹子……孔越林默默念叨着，一时没有做声。他似乎能想象出瘦弱的孩子红着眼跟人拼命的画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喜欢练杂技吗？”

  

“喜欢？”李主任似是听了件有趣儿的事，笑着摇摇头，“一会儿你问问孩子们，有几个喜欢的？三百六十行，属这一行苦。但凡家里揭得开锅的，都不舍得孩子练这个。要么你以为为什么上课不许家长看，怕你们看了就要领走。”

  

“那——”

“这小豹子刚来的时候也不爱练。怎么办？我说这话你别心疼，打着练，挨打就知道练了。等你肯练了又怎么样？一样要挨打。没办法，这一行就是打出来的。”

  

孔越林走在身侧沉默地点点头，只觉得眼前的大门突然如龙潭虎穴般，让他有些不敢上前。

  

  

走廊里比他想象中的吵闹。每间排练厅都很大，一前一后两扇对开的大门。门上有小窗，墙壁上沿也是一排玻璃。孔越林抬头望进去，能看见棚顶吊着的圆环和彩绸，时不时地还有个小姑娘飞上来，走廊里，满是“砰砰”的声音。

  

李主任带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站在教室门口朝里看了一会儿。似是没看到人，他不禁推开门问，“小张啊，小豹子呢？怎么不在？”

  

小张看着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教几个男孩子扔球。看见李主任，便把空中飞着的四个球都一一接到手里，帅气地扔进篓子里，迎了上来。 “他啊，让陈教练带楼上小屋去了。”

  

李主任皱皱眉，“又犯倔了？” 

  

小张为难地咧着嘴，“也不算，陈教练想让他练柔术，他有点不愿意……这几天一直带楼上单练来着，都一个礼拜了。您不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 李主任眉头皱得更甚了，“行了，你们接着练。” 

  

带上门，李主任忍不住回身看了眼孔越林。“走吧，上楼。” 他知道这当哥哥的要是看完，绑也要把孩子绑回去了。

  

  

三、归家

  

小房间不大，二十平的样子。窗帘拉的密实，可今天阳光好，倒不觉得太暗。

  

房间地上坐了个八九岁的男孩，两条腿直直横着劈开，脚腕绑在身后侧倒着放着的条凳两端上，凳面跟小孩pi股间塞了厚厚一块泡沫。 男孩双手撑着地，深埋着头，能看出来止不住的颤抖。

  

“这——这是在干什么？！“ 孔越林惊愕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主任。李主任早料到他的反应，平静地挑挑下巴，“练功。”

  

“练……” 他当然知道是练功，孔越林拧紧了眉头，气血止不住地往上涌。千言万语冲到喉咙口，可看着李主任那副了然的样子，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哪里是练功，这分明…… 他忍不住又看向屋里。

  

陈教练拎着根竹条站在男孩身侧，抬手用竹条捅了捅他肩头。“手。” 房间隔音一般，人在门外隐隐约约能听清。 陈教练扬手就是一下，孩子给抽的一哆嗦。露在小背心外面的肩背上，眼看着显出一小段红印。

  

“手往哪儿放！” 陈教练声如洪钟，语气严厉，听着门外的人心里也一阵发紧。 男孩肩膀耸了耸，似是抽噎了下，十指抠着地，想动却不敢动。 陈教练不惯他毛病，上前踢了踢他脚心，男孩下意识地勾起脚背。陈教练便搭着他脚内侧，落力朝反方向踩了过去。

  

“啊……” 男孩终于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疼得直弓起身子。一手扶上自己膝盖内侧，将腿抓出道道血痕来。这法子对男孩似乎极为奏效，陈教练不松脚，他抓着腿的手便不得不一点点往后够，直摸到了板凳沿，才牢牢抓住。 男孩缓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撑着地面的手臂用力一推，终于悠到身后，也死死扒住了凳沿。

  

陈教练抬起竹条，怼了怼他脊背。男孩不情愿地摇摇头，似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动作。陈教练从他身后绕过去，一脚不客气地踩上他另一侧，竹条在凳子上敲得砰砰响，“你什么时候做标准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掐表。看咱俩谁耗得过谁。” 

  

伴随着又一声藏在喉咙里的抽泣，男孩咬着牙仰起头，把胸、腰、和胯都远远地送出去。从脖颈到尾椎，隐隐撑出一条柔美的弧线。 可也只这一下，本就抻的不能再抻的双腿似是被撕裂开。男孩疼的呜呜直哭，人抖成了筛子却不敢松手。任由着眼泪顺着眼角往头发里流，像是被钉在架子上的标本。

  

孔越林这才看清那张小脸，因疼痛憋的通红。可仔细打量着，鼻子英挺、唇线分明，与照片上的母亲如出一辙，与自己……也好像有几分相似。 孔越林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转身靠在墙壁上，不忍再看。

  

要是能早些找到他，就好了。

  

  

走回李主任办公室的路上，孔越林脚步不免有些沉重。他脑子里不停闪过方才的画面，心口被无力和自责撕扯地难受。唯一庆幸的是，这么苦，弟弟一定肯跟他回去的吧。

  

回到办公室，李主任重新给孔越林续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同他聊天。他知道孔越林想多听听弟弟的事儿，可他只怕说的越多，这当哥哥的越心疼。

  

“小豹子刚来那几周，陈教练和小张就跟我说，这孩子啊，太叫人心酸了。” 

  

孔越林指尖颤了颤，抬起头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叹口气，“教练们之前都说，这小子，打不哭骂不哭，性子硬的什么似的，还以为他不会哭呢。可有一回，他软功不好好练，陈教练气得放学直接掰着腿给绑在练功房里，晚饭都没给吃。等到天黑去看，才见他抱着腿，自己在黑黢黢的屋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主任握着茶杯的手，也紧了紧。

  

“我们在杂技团里打滚了这么些年，看惯了孩子哭，不怎么当回事儿。可那一场，是人就看着就心有不忍。后来我们才想明白，他小小年纪，身边只有一个母亲一个亲人，去世了，怎么可能扛得住？这孩子啊，是想哭不愿哭，忍了又忍，才在没人的时候借着那疼劲儿，一股脑地都哭出来了。”

  

孔越林静静听着，李主任每说一句，他心里就好像挨了一刀。

  

“后来教练们心疼他。尤其是陈教练那个人，凶得像个活阎王，可练功的时候只要他用心，哭两声，就不计较了……”

  

  

一个小时的功夫，多半是李主任在说，孔越林在听。这孩子一年来的表现，平时是什么样的性子。李主任知道的有限，在肚子里搜来刮去，终于还是渐渐和孔越林陷入沉默。于是骤然响起的三下敲门声，吓了两个人一跳。

  

李主任喊了声“请进”，孔越林连忙回身朝门口望去，只见那孩子穿着方才练功的短裤和背心走了进来。陈教练似是怕肩背和胳膊上的檩子被看见，给他搭了个外套。可孩子白嫩的腿上，净是这一块那一块的青紫，细碎的薄痂，还有方才他自己抓出来的血痕，依旧格外显眼。

  

孔越林忍不住站起身，看着孩子一点点走近。脸是已经洗过了，白白净净地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发际一圈却都是湿湿的，是水，也是汗。 孔越林想陈教练该是已经跟他说了什么，所以孩子的脸上，挂着八九岁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和漠然。他看到自己，仿佛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欣喜。

  

孔越林蹲下_身，拿起他一只手握进自己手里，眼神殷殷地望进孩子乌黑的瞳仁中，“你叫陆海言，是吗？我叫孔越林，翻越的越，树林的林。我……是你哥哥，咱们有同一个妈妈。对不起，大哥来晚了。”

  

“跟大哥回家，好吗？”

  

  

四、 大哥

  

“大哥。” 陆海言轻敲了两下推开书房门，看着大哥正在桌前翻看着什么。他回身把门关严， “嫂子睡了？”

  

“嗯。她今儿累了。”

  

陆海言今天回来，容慧开门的时候又惊又喜差点没晕过去。拉着小言的手在沙发上问东问西，眼泪就没断过。晚上又张罗着做了一桌菜，甚至还破例地喝了酒，能不累吗。

  

孔越林捏捏鼻梁，起身到茶桌旁的椅子上，朝陆海言挥挥手。“来，坐，你怎么也没睡？” 

  

陆海言没答话，看着大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摆弄着茶碗似是要泡茶，不禁缓缓上前几步，一矮身，在他身前跪下了。

  

“欸？你这是干什么！”孔越林一惊，拉着他胳膊叫他起来。陆海言摇摇头，不动，牙尖在嘴里碾磨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大哥。” 

  

孔越林一愣，佯怒甩开他手臂，“快起来！这么大人了，害不害臊。” 

  

“这么大人了也不懂事，还说什么害臊啊。” 陆海言扯扯嘴角，似是想像少年时说两句俏皮话，心头却还是不免沉重。 

  

孔越林拿他没办法，抬手朝宽大的书桌指了指，“看见我那对儿镇尺没？上好的紫檀木，你想挨啊，还够不上格。”

  

“鸡毛掸子我能够上，我刚看客厅花瓶里就有一根。要么——”话说一半，陆海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跑到书架旁，拨开最下层厚重的辞海和四库全书，伸手进去翻找。他侧着身子歪着脖子摸了几下，忽然眉毛一挑，从里面拽出根深棕色的戒尺来。

  

他忍不住盯着笑了笑，把书都整整齐齐推回去，拿着光洁的戒尺在胳膊下撸了把灰，又跪回孔越林跟前，把东西放在他茶桌上，“没想到这么多年，您还是没找着。”

   

孔越林盯着眼前那把戒尺，又气又想笑。孔爵当年因为把它藏起来，挨了自己一顿好打。可那小子嘴硬，打都挨了，就更不能说了。没想到他这个当小叔叔的，明明知道也不吭声，倒真是“叔侄情深”。

  

“行了！” 孔越林拎起戒尺扔进他怀里，“一走那么多年，以为挨顿打就能赎罪了？想得美。起来！这个‘罪’你慢慢赎。”

  

大哥这一句一半玩笑一半认真，陆海言心里发涩，知道不起来是不行了。

  

  

“大哥刚才在看什么？”陆海言没坐在椅子上，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茶桌边。矮上一截挨着大哥坐的感觉，让他说不出的安心。孔越林朝那边撇撇头，“你自己去看看。” 

  

陆海言迟疑地走过去，却原来是老相册。他不禁回头看了眼大哥，翻开第一页，是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他心里一软，喉咙有些微微梗住——是大哥接他回来的那天，他，陈教练，李主任，还有大哥，在杂技团门口的合影。

  

“你那时不肯跟我回来，我吓坏了。”坐在茶桌旁的大哥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多年后的释然。陆海言微微一怔，继而嘴角弯出一丝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他们几个人身后，大门上的“新乡杂技艺术团”几个字。  

  

  

那天，大哥拉着他的手，轻声问，“跟大哥回家，好吗？”他记得自己木然地看着眼前自称是自己哥哥的男人，抽回手，抿着嘴角摇了摇头。

  

“哥哥”似是有一瞬的惊讶，却还是微微笑着，安抚地捏着他肩膀，“为什么呢，能跟我说说吗？” 

  

他低着头，不作声。于是“哥哥”拉着他走到沙发旁，从兜里掏出封信，“我真的是你哥哥，李主任可以作证。还有这封信，是妈妈写给我的。对不起……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也是最近才看到……才迟了这么久来接你。” 

  

他的眼神闪了闪，信封上的邮票，是他一年级语文听写一百分的奖励。他记得妈妈寄出过这样一封信，却从不知这封信寄去哪里，妈妈也没有跟他说过内容，但那邮票，他认得。

  

眼前的大哥哥，还在柔声劝着。

  

“我在首都的一所高中当老师。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你有嫂子，还有个一岁多的小侄子。大哥会对你好，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生活，好吗？”

  

“你年纪还小，不能——呃……不适合自己生活，身边要有大人照顾。你跟我回首都上学，让我和你嫂子照顾你，嗯？”

  

陆海言低下头，刘海遮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这一年来，他也是自己生活的，没人照顾。

  

“我喜欢练杂技，不走。”他突然打断大哥哥，说了进屋来的第一句话。大哥哥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写着震惊。他把自己拉到身前，手指划过他胳膊上的一条檩子，他有些疼地缩了缩手臂。大哥哥立刻松了手，“这么辛苦，也喜欢？你不是不喜欢练柔术吗，我刚才都看到了，疼不疼？”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嘴唇咬的更紧。连声音也有些塞住，却只是固执地说，“喜欢。不疼。”

  

  

那一天下午，他还是回去练功了。满脑子都是大哥哥失望地神情，还有自己背过身疾步走出办公室的样子。他怎么不想跟大哥哥回去呢？他当然想。大哥哥长的斯文又温柔，特别像爸爸。他会握着自己手臂问疼不疼，他会心疼地打量自己腿上的伤；他会柔声说，杂技太苦啦，我们回去上学好不好……

  

这一天晚功，靠在墙边，腿照例被陈教练绑在了肋木上的他又哭了。他怎么会喜欢杂技呢，一点都不喜欢。练杂技要挨打、要挨罚，要练毯子功、要拿大顶、要劈叉，他一样都不喜欢。一个礼拜前，他好不容易学会了扔三个球，陈教练却说要叫他去练柔术。说现在还没有男柔，他条件好，练出来就能拿奖。他知道柔术是怎么回事，小姑娘们练功时的哭声一片，又尖又吓人，他是听过无数次的。

  

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妈妈去世后不久的那一晚，以为他睡着了的邻居们在客厅里商讨。这孩子年纪还小，怎么办？谁也没法带走照顾，难不成送去孤儿院？有人提议，北方有个小有名气的杂技团来招生，大家讨论之下，觉得是个合理的去处，“学门手艺吧，起码饿不死。” 

  

后来他知道了，只要学两年，就能出去工作，就能有工资拿。他不用成为别人的累赘，确实是个好去处。他就合该留在这里。

  

大哥哥虽然人看着好，可如果总是白养他一个，吃家里的饭，却不能赚钱，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嫌弃自己这个拖累？

  

  

“我那会儿实在没办法。下午回了招待所就给你嫂子打长途电话，让她帮着查查首都有什么杂技团艺术团。后来又去找你，磨穿了嘴皮子答应你回首都就让你去学跳舞你才松口。你怎么就那么喜欢？”

  

大哥凑到书桌旁跟他一起看旧照片，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弹了下他脑壳。陆海言笑着躲了躲，捻起页角，又翻了一页。

  

第二天，李主任又把他叫去办公室。大哥哥还在，只是眼下泛着些青色，不如昨天看着精神。他说话的时候，依旧喜欢蹲下来，和自己一边高。可张张嘴，却有些底气不足。“昨天我和你嫂子查了很久，咱们首都，确实没有杂技团。可是歌舞团有好几个，还有舞蹈学校，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去学？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找找其他的。” 

  

大哥哥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期待。他抿紧了嘴低下头，手指在身后绞的发疼。昨天大哥哥走了，他哭了整晚睡不着觉。他多想答应啊。连李主任都说，这么好的哥哥哪里找去。人家是首都重点高中的老师，为了你，从首都跑到贵州又跑来河南。一岁多的儿子扔在家里，出来奔波了十多天，不是真心待你，犯得着这么折腾。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轴。

  

他哪里是轴……分明是怕。

  

“学跳舞的话，也像杂技一样，可以很快演出，可以当团员吗？”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大哥哥眼里似是闪出了火花，他尽力平静地扶着自己肩膀，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的激动，“可以的。你可以考首都文工团，还有前进歌舞团，还有好多，你想考什么都行。可以在舞台上给老百姓们表演，还能出国给外国人表演………跟我回家，好不好？”

  

二十多年前他点了那一下头，大哥开心地举着他转了好几圈。

  

  

陆海言啪地一声合上相册，像是把过往的苦痛都“盖棺定论”。他有些“皮”地挑挑眉，咂了下舌，带着些许玩世不恭，“嗨，谁叫我是个文艺分子呢！”

  

他从未和大哥说过，当年他问的那句话，点的那下头，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回来就好。”大哥不如从前宽厚的肩膀，朝自己展开怀抱。陆海言愣了片刻，忍不住拥抱着眼前这位在自己人生走投无路之时，老天赠给他的“至亲”。 一如二十多前的那个午后，这个人牵着他的手走出杂技团的大门。他扬起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仿佛一直流离在世间的这颗水草，突然有了依靠。

  

他小小的手捏着那宽的几乎握不住的手掌，轻轻地念，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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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言的故事。今天讲给大家听了。

是的你们没有猜错，第一节里那个光着屁股的小朋友就是孔爵了👍哈哈哈

  能这么生硬、直接且自然回怼沈渊的人，在场各位教练怕也是第一回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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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后回到棋院，靳宸提前一层下了电梯，他没有在办公室里寻到人影，便直奔半掩着门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似乎也在中场休息，刚回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脱去大衣，正在给大家分发各式咖啡。这些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靳宸一眼便看到沈渊坐在投屏左数第二个位置上，正与身边人对着电脑小声交谈着什么，在咖啡送到他面前时，才抬起头颔首微笑。

  这时，靳宸才注意到笔记本电脑投射在屏幕上的界面，顺着那人鼠标滑动，靳宸一眼认出这是国青队与国少队的公示名单。

  他们也知道了。

  不——靳宸嘲笑自己蠢——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不但得到了这份名单，甚至对在或不在名单上的人已经品评许久。以沈渊在这里的话语权和地位，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对在场或不在场的人产生影响，这些人里，一定也包括靳宸自己。

  靳宸看着沈渊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在想，半个月前坐在书桌前陷入沉思，又时不时敲打键盘做规划的沈渊，就是这么权衡着他与安以冬到底是谁更适合进入围甲的队伍吧。

  他于沈渊而言是特殊的，这份特殊源于师承间建立的羁绊，也源于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可是沈渊理智，清醒，沉着。他站在大局角度审慎评估着各项指标，最终斟酌出的那个名字，却不是他。

  如果说基于个人好恶做出选择只会令人嗤之以鼻，那么精准审度之后的裁决才更让人绝望。更何况作出评估的那个人还是沈渊。

  在沈渊眼里他是不一样的，但沈渊依然选择放弃他。

  靳宸很难说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那些难过到苍白的情绪翻卷在胸口，让人心力交瘁。

  “靳宸？”

  恍神间，靳宸的主教练发现了一直站在门口愣神的少年，关剑韬不大不小的一声招呼，将会议室里包括沈渊在内的所有视线集中到了靳宸身上。

  那道轻轻落在身上的视线明明如以往沉静，靳宸此刻却觉得灼人至极。他极力让自己不去想也不去看，却还是忍不住在说话时用余光去捕捉沈渊的表情。

  靳宸定了定心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关教练，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现在方便吗？”

  然而还未等关剑韬回答，那道灼人无比的视线便向下一沉：“这里是会议室，靳宸。”

  会议室自然是用来开会，沈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该在这时候闯入。

  如果这是在平常，靳宸自然会心亏地退出去，可今天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放弃他的人在这时不但没有安抚，反而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以如此冷淡的口吻教训他，靳宸的火气不假思索地冲在最前：“可现在也没在开会啊。”

  能这么生硬、直接且自然回怼沈渊的人，在场各位教练怕也是第一回见到。

  会议室诡异且一片震惊地安静下来，关剑韬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的沈渊，硬着头皮打起圆场：“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是什么要紧事吗？”

  “我听说咱们队明年有人事变动，但在这个冲甲的关口，真的合适吗？”靳宸直截了当，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关剑韬，话却是对着沈渊说的：“还是说我们围乙结果怎么样都不重要，升不升甲无所谓，做好陪练才是最重要的。”

  他越说越生气，来之前打好的腹稿不仅在见到沈渊之后什么都忘了，还在无缘无故被教训一通之后催出他亟待释放的情绪。

  靳宸觉得自己胸腔积攒的让人发疯的东西正如滚水沸腾，话还未说满，便先丢人红了眼眶。

  很难说这份委屈的源头是他所在队伍，还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充分权衡后仍然选择放弃他的沈渊。

  “都说十年磨一剑，十年里人走人留，耗费无数心血。我们坚守到最后、好不容易快磨成了，你们却不仅要把它收走，还丢给我们一个铁块重新打磨。”

  靳宸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已经滚上喉头的哽咽。他望着关剑韬，一字一句，仿佛最后通牒：“如果今年我们冲甲失败，我就不下联赛了。”

  “靳宸！”

  沈渊沉声，不悦与警告再明显不过，然而靳宸却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他梗直脖子瞪着沈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将二人推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别人不知道，但关剑韬对于这幅前一天还溜到沈渊桌上蹭饭，第二天便翻脸吐槽沈渊不做人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他朝沈渊示意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靳宸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先把这个小炮仗安抚下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等我两小时，一会我去找大家聊聊。”

  关剑韬一边说一边在靳宸肩头拍了拍，让他赶紧走。关剑韬挡在沈渊之前给足了靳宸全身而退的面子，靳宸明白他的好意，也不想让他为难：“好，那我先回训练室。”

  “不必了。”

  靳宸刚要走，他身后响起的声音把他钉在原地，只听沈渊道：“把门带上，会议室外站着等。”

  好不容易被浇灭些许的火气腾地一下爆燃，靳宸胸腔剧烈起伏，他拼命压抑了好久，才勉强没在众人面前骂出一句脏话。

  “沈九段。”靳宸冷笑一声，他转头盯着沈渊，牙关咬得发抖：“我现在不是冲段班里的小孩子了！”

  “但我还是你老师。”

  沈渊以四两拨千斤的分量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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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各位朋友，今晚定时有点仓促，来不及做答谢名单了，一如既往谢谢大家的喜爱与支持～

  另外这周和下周更新都会有抽奖，本周限定是赠礼（免费粮票和礼物皆可参与）+喜欢+小蓝手+关注的朋友都可以参与，奖品是venchi的巧克力礼盒～

  

  你们宸宸出息了哈，已经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怼沈渊了，这事后算账得怎么罚啊（乐）

  

  今天的彩蛋是半个月的故事，当时的靳宸还不知道，就在他坐在沈渊对面练棋的时候，沈渊决定了围甲人选。

  免费粮票与赠礼皆可解锁哦

@DR007 @愤怒的豆沙包 前排感谢金主！又是一个月了，我来了，马上就是2023最后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呃，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就祝我卡芙卡不歪吧。

  文还是老地方哦。

  “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总觉得说出来很矫情，但又一定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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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程总觉路途漫漫，归来却心急如焚。靳宸恨不得撒下一把飞路粉，就能找个壁炉一步到位，把自己传送回家。

  他与沈渊同一天回京，但沈渊会比他稍晚到家。家里一空就是将近半个月，除了有朋友定期来给小白清理猫砂之外，采光良好的四室一厅里清冷得没有一丝人气。许久没有见到靳宸的小白皱着鼻子在他腿边绕来绕去，对他新带回来的陌生气味很是不满，打着滚地蹭了一圈之后，才把人从门口放进去。

  晴好的阳光从落地窗泻入，在窗前不远处，散射出懒散漂浮的细小尘埃。人影穿过其中骤然搅动空气，少年的出现为整间屋子镀上他独有的热烈鲜活的气息。

  靳宸挨个房间开窗通风，又给扫拖机器人添上水，按下一键清扫，才拉着行李箱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当他舒舒服服地洗完热水澡，门锁终于如他所愿地传来开启声响。

  靳宸湿漉漉的头发刚吹干，发丝蓬松柔软得像一只刚甩完毛的小狗，以至于沈渊一开门，便见门口一人一猫，一站一坐，两双好看的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他，谁也没有先叫人。

  最先打破怔愣的是沈渊，他顺手将行李箱往里一带，调侃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靳宸快半个月没回家，与沈渊却是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花了好几秒才从好久不见的百感交集里拔出情绪，靳宸一个猛子扑进沈渊怀里：“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纵使靳宸不是第一次这样冲进沈渊的怀抱，毫无准备的人还是身型一僵，随即才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少年后背，又揉了揉那颗蓬松又毛茸茸的脑袋。

  贪婪地嗅够了沈渊身上淡淡的檀木味，靳宸才意犹未尽地后撤一步，一边给沈渊让路，一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我回来之后收拾了一下，开窗、扫地、通风，小白的食盆水盆也都清洗过一遍，你到家之前二十分钟刚点了餐，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能送到。”

  不需要沈渊吩咐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靳宸骄傲地挺胸叉腰，就差把“快表扬我”写在脸上。

  靳宸做的这些的确是值得夸奖的事情，毕竟沈渊根本没有料想到，他面前的小孩竟乖巧懂事到了如此地步。

  “是长大了。”沈渊轻轻拍了下少年的脑门，低声笑道。

  从餐桌到书房，靳宸的嘴自始至终就没有停下来过，他似乎有无穷无尽的事情想要和沈渊分享，绘声绘色地，仿佛一个月当真是久别。直到——

  “哇！！！”

  沈渊打开的细长锦盒里，安静地躺着两把纯手工斫制的老玉竹文扇。见多了棋手们在扇面签名，靳宸本来对各式竹扇已然无感，然而锦盒打开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从未见过能将文人风骨与泽润感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扇骨，明明根根素净挺削，却低调得似一盏沉玉，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沈渊为他展开两把文扇，每把文扇的扇面上，数个中文与韩文签名各占一半。靳宸一眼认出亲笔签名们分属三个时代，而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他自学棋开始就踮起脚来仰望的对象。

  “元老棋手签名的那一把是你大师伯送的，他压箱底藏了好些年，听到你定段的消息之后，说就算忍痛割爱也要送你。”

  扇面上的棋手甚至有些是庄厢白的前辈，这柄文扇的价值不言而喻。

  “至于另一把，”沈渊耐心道：“他们都是我的前辈或同辈，趁大家还活跃在一线，一站式集齐。”

  加上庄厢白此前送给靳宸的文扇，整个棋界老中青三代的传奇人物，竟被靳宸以这样的方式收集齐全。承载着三辈人手迹的三柄竹扇意义非常，这里有的棋手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但是现在，它们以如此形式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靳宸明白，这是无声的勉励，也是一代代前浪于后浪的无限期许。

  跨进职业这道门槛并不是旅途的终点，它是另一个全新的开始。这份沉甸甸的礼物让靳宸不由地眼眶发红，他郑重其事地收下锦盒，转身也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我也有礼物给你，但、但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挑给沈渊的礼物粗浅到只看颜值，靳宸两只手窘迫地在半空比划：“但它没那么崇高的内涵，我只是单纯觉得它好看，也很适合你。”

  正方形的小扁盒子强行塞到沈渊手里，靳宸别开脑袋，脸涨得通红：“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总觉得说出来很矫情，但又一定要跟你说。”

  “谢谢沈老师。”

  “如果这一年没有你，我做不到。”

  心里话多在闹脾气的时候被情绪催出，不过脑子的话不顾后果地发泄一通，靳宸从不知耻。可眼下越到正经的场合，他这些话说得越是不自然，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的感慨，出口时，却连一句“谢谢”都羞涩到难以启齿。

  羞怯的少年显得格外乖巧可爱，第一次见到靳宸这幅模样，沈渊也忍不住莞尔。小巧的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枚精巧的银质袖扣，沈渊当即便将它们取出戴在衬衫袖口。

  两枚暗银色的结扣间镶嵌着灰亮的碎钻条纹，它们在沈渊袖口若隐若现，顺着他的腕部动作带出人物气质合一的动线。天生就是王者的人收放自如，素来锐利的眉眼中，也攀上了能轻易被人察觉的温柔。

  “谢谢。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听到“喜欢”二字，靳宸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烧红的羞涩在脸颊退去，沈渊望着这双神采奕奕的眸子，抬手刮了一记靳宸的鼻尖：“但我不舍得让小朋友花钱，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不需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又不止你一个人有奖金，”靳宸做了个鬼脸：“有钱我乐意。”

  的确，不光沈渊有奖金，棋院每年都会给定段成功的小棋手发放奖励，长京的经费和待遇一向是位列前茅，靳宸税后也会有几万块入账。

  他预支这笔钱向沈渊表达自己的心意，是理所应当。

  “那个……沈老师。”趁着大家现在都心情好，靳宸伸出试探的触角：“你……你今晚忙不忙？”

  “有话直说，用不着兜圈子。”似笑非笑地瞥了靳宸一眼，沈渊好整以暇般将气场稳稳托住：“正好这之后还有点别的事要问你。”

  气氛的主导权毫无痕迹地被沈渊收回手中，靳宸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仍然走在自己的步调上：“我想问……白岩。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白岩在靳宸提前定段之后就不见了，他甚至没有去下第十五轮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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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与山   @捡来的摸摸券   @Quelqu’un  @昭昭陶陶  @超大杯拿铁不加冰  @云川漫步  @T_vagabond  @岁晏  @木直  @隰有荷华风荷举（Ray）  @朗月清风  @小曦  @闪闪亮晶晶  @春水煎茶  @鸢仔（竹子老地方在爱发电和微博）  @dodo  @H.  @滋滋  @雪娇  @阿白  @酣春  @(´・︶・`)  @新晋居民_2161014  @迟乐  @凭栏望去  @Alicia  @橙樘  @及己  @小喵咪会有好运 高级粉丝的支持！

  感谢 @几丁质与肽聚糖  @汐月  @嗝 等几十位朋友的投喂和大家的粮票！

  

  又是被自己甜哭的一章，你们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沈渊凶起来是什么样啦（乐）。

  今天的彩蛋是来不及放到正文里的剧情，我个人觉得还挺可爱的，只可惜这些小细节放到正文里太冗余了。

  欢迎大家来围观可爱宸宸！

  赠礼和免费粮票依然可以解锁哦。

“怎么？是嫌不够想要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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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哽咽融于哭腔之中，眼泪终于没忍住打落一滴下来，年湉抖着肩膀，被极力忍耐的哭咽呛了喉，“我记不住……不是故意的，记、记不住，哇——”

 

   与其说是疼的，倒不如说是被吓哭的。

  

  叶文琛的确有许久没有沉着脸cj过自己，以至于他都快要忘了自家alpha严厉起来是什么滋味，那分明是无论拿着什么都能让人怕到骨子里的压迫感。

  

  ……

  

    

  “坐过去。”

  

  书卷指向几米开外的实木靠背椅，那是叶文琛平日里办公最常用的位置。

  

  年湉红着兔子眼睛应声抬起头来，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转身的男人，叶文琛手里多出一份纸笔，轻飘飘地压在书桌的镇纸之下。

  

  “抄二十份，今晚给我。”

  

  

  ……

  

  

  一笔一划有些简陋地拉开距离，叶文琛没有再刻意为难他，将记不下的那一条章程摊开在眼前，年湉暗暗将这本东西化作了自己最讨厌的事物名单之一。

  

  “讨厌你。”年湉写完一遍，用自以为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碎碎念念了几个字，不料却硬上了叶文琛突然投来的目光。

  

  年湉的小脸白了几分，磕磕巴巴地指着眼前的章程，为自己辩解道，“我是说……我讨厌它，不不不，我是说……谁也不讨厌，我讨厌我自己。”

  

  ……

  

  

  ————————

  彩蛋是当天晚上不愿意和老攻睡觉的哭哭娇娇的惨惨小榴莲。

  老叶这次其实没有下手很重但是脆皮小榴莲吓哭哭，真正嗷嗷哭的小榴莲在下下趴qaq另外下章可能有新的小o出场哦。

  感谢@嗯嗯 @青墨 @0707 @白衣祸事 @🍊 @羊 @皎如 @YL- @Never小莹 @风与长安 @西弗 @森蓝情。 @水淼淼 @东风呼啸而过 @扬扬 @水央 @恋呓集. @与君知 @见仄 @啊 @... @哈哈哈哈哈 @茗漓。 @风清无人知 @永昼 @岳巴魚 @阿巴阿巴 @-R @🌴 With me @妄生夜 @simple @Baobaota @晚宁宝贝是墨燃的 @嘉年 @我要做沈酌的狗 请小榴莲吃糖🍬和大家的关注热度⭐可以请大家多留下心心和反馈吗，另外大家看见宝藏评论也可以多多点赞让大家看见哦，希望每个读者的用心付出也不会被辜负₍˄·͈༝·͈˄*₎◞ ̑̑

  你三连，我三连，助力哭包小榴莲✨

  

✓ 7+k字大长更！

✓ 今天的局面是：严肃腹黑老师 x 又乖又软的学生

【“但是，我会哄你。”

——收礼物吧，小朋友。】

 

“唐亮凯的事，你怎么看？”

在开车去饭店的路上，严青泽看似随意地问道。

 

严青泽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寻常父子间的聊天一般，可秋沐之有一种错觉，是老师在给他出课后思考题。

 

因此，秋沐之略带紧张地问道：“什么……怎么看？”

 

严青泽一边开车，一边淡道：“我是老师、他是学生；我功成名就、他涉世未深；只要我想，单凭他以权谋私这一点，能轻易逼他退学，亦或者，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的《法律实践》课程挂科。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怎么样，觉得委屈吗？”

 

秋沐之摇了摇头，肯定道：“不会。您那么做，一定有您的理由。”

 

“我跟你谈感受，你却要讲道理，恩？”严青泽说道，“你还是个孩子，有不满意很正常，没必要逼自己六根清净。这么懂事，我会心疼。”

 

心疼……

 

秋沐之一愣。

 

秋沐之小时候，父母都是亥铁厂员工，那时的亥铁厂效益佳、福利好，工作又稳定，被誉为令人羡慕的“铁饭碗”。后来，亥铁腾飞，老板带着大家一起炒作，秋沐之的父母也参与了，看着卖得越来越贵的亥铁，大家都兴奋地以为要过上好日子。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年亥铁崩盘，苏国倒闭了无数亥铁厂，也包括秋沐之父母的单位，不仅前期跟着老板一起炒作投入的钱血本无归，还欠下许多负债，他的父母也双双下岗，开始摆摊卖炒米线。

 

尽管生活艰难，秋沐之的父母仍然恩爱，也很疼他，虽然给不了太多物质，买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家庭氛围一直很好。也因此，秋沐之自幼懂事。秋沐之从来不会主动要父母买东西，更加不会像别的小孩一样，向父母抱怨自己遭受的委屈。

 

评价一个小朋友为“懂事”，是一种很残忍的评价。

 

因为那意味着，他在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早早学会隐藏自己的欲望，别的小朋友哭的时候他不能哭，别的小朋友撒娇的时候他不能撒娇，他用自己稚嫩的肩膀试图去扛起家庭的重担。

这是秋沐之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这么懂事，我会心疼。

 

他一直以为懂事，是一种优良的美德，是该被鼓励、被提倡、被发扬光大的，秋沐之怔怔地想道：原来懂事，是一件值得被心疼的事情吗？

 

秋沐之说道：“我相信，您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

 

“比起正不正确，我更关心，”恰好一个红灯，严青泽停下车，深深地望进秋沐之的眼眸，“你高不高兴。”

 

秋沐之：！

 

他的心脏漏掉一拍，他几乎不会说话了，怔怔地答道：“我……挺高兴的。”

 

严青泽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反问：“你高兴什么？”

 

秋沐之小心又诚恳地说道：“能见您一面，已经很高兴了。”

 

这次轮到严青泽怔住。

 

原以为，秋沐之说“我挺高兴的”是一句客套话，因此严青泽才反问，怎料小孩会说出“能见您一面，已经很高兴了”这样的话来。

 

严青泽无语——现在，他更心疼了。

 

曾经有一位前辈对他说过，最好的尊重是不干涉，于是，秋沐之不联系他，严青泽也没再主动联系，只是在暗中观察着，确保他不陷危险。

 

早知道……

 

早知道小孩怀揣着“能见您一面，已经很高兴了”的想法，他要什么“不干涉”？！

 

严青泽在心里骂了一声脏话：就不该听珞秉寒的馊主意！

 

——没错，之前告诫他“最好的尊重是不干涉”的那位前辈，正是珞凇。

 

珞凇的父亲是最高检的检察长，严青泽是青年律师中的翘楚，两个人免不了产生交集，只不过，这个两个人最初的交集，并不是在律政界，而是……

 

严青泽定了定心神，说道：“今天课上，你说法律的意义，在于保护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人们。”

 

他顿了顿，又道：“我从没想过要保护千万人，我只关心，我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

 

秋沐之快被他一记又一记直球砸晕了，他晕晕乎乎地想：哥哥在乎的人，会是……我吗？

 

家境的困难，让秋沐之从来不敢耗费时间伤怀，他只想认真学习、好好赚钱，多攒一些钱还清家庭负债，爸妈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他不是不委屈，他是，不敢委屈。

 

 

“如果……”秋沐之试探性地问道，像坚硬的贝壳，露出一条缝隙，“如果我说委屈，你会为了我让唐亮凯退学吗？”

 

 

严青泽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一把方向，眼神看右侧反光镜的时候，余光扫过秋沐之，后者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

 

 

他问出那句话以后，立刻后悔得想要撤回——目前的处理方案，他觉得很合适，原本，并没有想过让唐亮凯退学，只是因为严青泽不断向他释放温柔的信号，才使得他一时脑热问了出来。

 

 

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严青泽沉声答道：“不会。”

 

 

秋沐之：！

 

 

秋沐之的心，快速往下沉。

 

 

果然啊……

 

 

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无理取闹的小孩？

 

 

像是有预谋的停顿，足足三秒后，严青泽勾起唇角：“但是，我会哄你。”

 

 

“比如——”严青泽左手握住方向盘，腾出右手来，手指往副驾驶位面前的小抽屉一敲，“手套箱打开，是送你的礼物。”

 

秋沐之：！！！

 

秋沐之愣愣地打开手套箱，里面赫然躺着两个白色盒子。

 

严青泽一边开车，一边镇定自若地说道：“你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当初我送你的吧，手机型号一年一新，也该更新了。另一个盒子是同品牌的智能手表，可以与手机互联。你这个年纪戴智能手表正好，给你配了两根表带，一根金色米兰尼斯工艺的金属表带，一根白色的swift皮革表带，换着场合配。”

 

你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当初我送你的吧。

 

——原来，他全都记得。

 

能见到严青泽，对秋沐之而言，已经像做梦一样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收礼物，但是——

 

“这……”秋沐之为难地说道，“我、我不能收。”

 

严大律师这辈子送过无数人礼物，从未失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严青泽品尝了一秒挫败感，礼貌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

 

秋沐之心想：怎么可能不喜欢？超级喜欢好吗！可是……

 

严青泽继续猜：“不喜欢这么实用的礼物？想要手办、游戏机之类的？”

 

“不是，不是不是！”秋沐之慌乱地否认，他怕严青泽误会，红着脸小声解释道，“只要是您送的，我……都喜欢。”

 

严青泽嗤笑：“是么？”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收？

 

“恩，”秋沐之咬了一下嘴唇，小声说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严青泽：……

 

猜了半天，居然是因为钱。

 

严青泽差点吐血。

 

那一刻，严青泽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谈钱伤感情”——与秋沐之谈钱，太伤他本人的感情了。

严大家长语重心长：“你看，你考上大学，对吧？”

 

他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秋沐之立刻难过起来：“考的……不好。”

 

“那也是考上了！”严大家长循循善诱，“寻常家庭的小孩，考上大学以后，家长都会送升学礼物，既是对小孩踏入人生新阶段的祝福，也蕴含家长的期望。那么，你说，我算不算你家长？”

 

秋沐之：“……”

 

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诱惑，一个充满蜜糖的陷阱。

 

他很想说算，又怕严青泽误会，他在强行蹭他。

 

他怎么敢奢望，让严青泽当他的家长呢？

 

严青泽加了点压力，淡道：“算或者不算，二选一的判断题，很难答吗？”

 

果然小孩都是不经吓的，秋沐之立刻答道：“呃……算。”

 

严青泽微笑：“那么，家长送你升学礼物，有什么问题吗？”

 

秋沐之：呃……恩？

 

他好像被绕进去了。

 

——论诡辩，顶级律师都不是严青泽的对手，更何况秋沐之呢？

 

严青泽一勾唇角，恢复正经语气，淡道：“收着吧。以后好好学习，便是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秋沐之一怔，郑重答道：“一定。”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秋沐之坐在副驾驶位上安静地拆礼物，严青泽则专心开车，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半晌，严青泽忽而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沐之。”

 

为什么，没有逼唐亮凯退学？

 

因为，不畏强权固然可贵，但更加可贵的是，在手握权柄之时仍能坚守公平。

 

屠龙者终成恶龙。

 

我见过太多的沦丧，我不想你，也变成与唐亮凯一样的人。

 

在他叫秋沐之的同一时刻，秋沐之开心地扬起手臂，把手腕递到严青泽面前，兴奋地说道：“好看吗？”

 

黑色表盘、淡金色钢制表带，在他的手腕上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严青泽淡道：“很好看，你皮肤白，很衬配钢制表带。”

 

“真的吗！”秋沐之语气里难掩兴奋，“太好看了！谢谢严老师，我超喜欢这份礼物的！我要每天戴着手表一起睡觉，嘿嘿！”

 

他像一个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肆意地向家长表达收礼物的喜悦，周围的一切暗淡都被他的喜悦感染到，染上鲜明的色彩。

 

秋沐之兴奋着，不忘问道：“对了，您刚刚叫我，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严青泽掩去眼底的沉重，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我们到饭店了。”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变成恶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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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秉寒告诉严青泽“最好的尊重是不干涉”，指路踏雪番外——>《月食》。

严青泽：你家孩子什么性格，我家孩子什么性格？那能一样吗！

 

🎁 有彩蛋，彩蛋通过高级粉丝和礼物（含粮票）均可解锁

3+k字大彩蛋！

彩蛋是秋沐之第一次见到疆皇，在并不了解疆皇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把他一顿怼。

恩，秋沐之对疆皇的第一印象很差。

严青泽确实是没被别人拒绝过，他只是被秋沐之拒绝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而已。

看热闹.jpg

】

妈妈不喜欢我弹钢琴，她喜欢我写作业。

因为钢琴课贵，作业本便宜。

妈妈一个人养家糊口很不容易，每天总是工作到很晚，家里白天只有我一个人。

我很小的时候一遍遍死去活来地央求，才有了在七岁学钢琴的机会。

但是我对钢琴的喜爱好像只是一厢情愿，并没有什么天赋。老师过课过得很快，我每次都得拼命地练才能在老师那里勉强及格。

随着难度上升，曲子越来越长，和弦上的音越来越多，手指每秒弹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老师很温柔，虽然要求很高但讲课非常详细。她打人，但不重，即使实在生气也都控制着力度。

有那么一次课，我因为没有规划好学习和练琴的时间，导致我在上课之前还没完全练会老师布置的作业，眼睛总是跟不上琴谱，我自己都知道弹得很差，但又不敢不去上课。

课上的时候，她见我弹得磕磕绊绊，也不说话，随手拿了个琴谱卷成筒，弹错一个音我的后背就挨一下。

她一直打得不轻不重，总是那力度均匀的一下，但是脸上的怒色很深，嘴巴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我一直努力地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等我弹完，脸上的愠色未消，但还是边讲解边平静地给我示范。

琴音里，她讲话的时候语调还是像平时那样温和，给我讲解技巧是还是那么的耐心，可是我却还是没来由地害怕。

果然下课的时候，我还没从凳子上站起来，就被她提溜着胳肢窝一把捞起来按在琴凳上，抄起角落里的扫帚棍往我身后狠狠来了几下。

她的棍子是抡着下来的，身后一下子炸裂开了剧烈的痛，方寸之地的皮肉被捶软锤烂，与扫帚棍接触的地方迅速肿起了一条条檩子。

在她这里，这是挨得最重的一回了。

我没挣扎也没躲，把头埋在手臂里乖乖趴在琴凳上熬着。我太笨了，每次练琴都毫不马虎才能勉强合格，这次又弹得坏透了，她早就该打我了。

一直憋着没流的眼泪被疼痛狠狠逼了出来，我一边小声呜咽着一边想，我弹得这么差，她应该是忍了一节课了吧。

终于，身后她松开手，放开对我的钳制，我站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抹着眼泪赶紧惊慌地去看她的神色。

可是泪眼朦胧中，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静止的冷冷的轮廓。

她应该对我失望了吧。

我害怕她还要再给我两下，更怕她说出让我绝望的话。

可过了几秒后，我听到她只是说：“你不该弹成这样。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松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跟她鞠躬，道声老师再见后走出了琴房。

回家的路上，我把口罩和帽子都带上，在地铁上哭了一路。